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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笨女人 第二章

見鬼的,這是哪門子的理論!?

他,霍瑞克,堂堂「霍氏財團」總裁,手握幾千人的生計與數百億資產——

她卻把他當保鑣看!?

他到底該覺得榮幸還是被污辱了?

「你看起來不太高興。」研究完霍瑞克臉上的表情後,辛皓煒作出結論。

「是嗎?」

「怎麼,談土地的事不順利嗎?」

「沒有。」

「沒有?」辛皓煒蹙眉。「那你意思是說,你說服小薰了!?」

「也沒有。」

「可不可以講清楚一點?」要人家猜又不給一點提示,這樣很不道德耶!

「我沒有見到你妹妹,所以土地的事根本還沒談。」瑞克懶洋洋地道。

「既然沒見到小薰,你在台中待了兩天又是為什麼?」據他所知,瑞克在台中應該沒有認識的朋友值得他待上兩天才對。

「為了照顧一個迷糊蛋。」想到自己這兩天在台中做的事,霍瑞克的口氣立刻變差。

「迷糊蛋?」辛皓煒端杯的手一頓,露出疑問的表情。

「這全拜令妹的房客所賜。」瑞克沒好氣地說道。

他本來打算昨天就回台北的,可是放她一個在那里沒人看著,他又放不下心,所以只好又留了下來。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事時,他已經照顧她兩天了,在充足的休息和規律吃藥的情況下,她的感冒也好得很快,所以,他才會回台北。

听完瑞克的敘述,辛皓煒極力忍住滿月復的笑意。

「我一直以為,不做虧本的事、不浪費時間是你的經商哲學。」

「本來就是。」就是本著這點原則,所以霍氏財團每年的盈余都只有增加,沒有減少。

「可是,從你上次離開我的辦公室到現在——」辛皓煒看了看表,「大約五十個小時,你卻什麼事也沒做?」

「那又怎麼樣?」

「整整五十個小時沒做成任何生意、沒投資賺進任何財富,這點實在不像你。」辛皓煒明白地指出。

謗據過去的經驗,什麼事都干擾不了瑞克唯利是圖的商人原則才對。

「我是來請教令妹的去處,不是來听你分析我的性格的。」瑞克瞪他一眼。

如果他需要心理分析,他會去找一個真正的專家,而不是辛皓煒這個心理系沒念畢業、半途轉念商的半調子。

「我不是分析,只是覺得好奇。」辛皓煒舉起雙手,表示自己非常無害。「是哪個女人有這種本事讓你忘了公事?」

「誰告訴你是女人?」

「難不成你說的迷糊蛋是個男人!?」辛皓煒一臉驚嚇。他妹妹的房客明明全是她的好朋友,沒有男人。

「去你的!你那是什麼眼神!」

「驚嚇。」他居然還一本正經地回答,害瑞克差點想把手邊的咖啡往他臉上潑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令妹在哪里?」霍瑞克到今天才知道,辛皓煒這家伙實在很會閑扯淡!

「本來不知道,但昨天知道了。」辛皓煒慢條斯理地回道。昨天他回家吃飯,才發現小薰原來在台北,難怪父親最近每天心情都很好。「小薰幾天前就回台北陪我父親,目前還沒決定什麼時候回台中。」

「令尊在哪里?」

「最好不要。」辛皓煒一眼就看穿瑞克想做什麼。「如果你想說服小薰讓出土地,最好不要挑我父親在場的時候,因為我父親不會容許任何人在他面前讓小薰不高興,你會還沒提到重點時就被轟出辛家大門。」

「那你幫我約令妹。」

「我可沒膽跟我爸偷時間,要是讓他知道我把小薰從他身邊拉走,他會生氣的!這點我實在愛莫能助。」他可不想變成不孝子。

辛爸是巴不得女兒永遠陪在他身邊,但小薰偏偏喜歡住在台中,溺愛女兒的辛爸舍不得逼女兒,只好依了她。所以每回小薰只要回台北,辛爸的腦子里就只有一件大事——陪女兒。這個時候就算是總統召見,辛爸也會回絕的。

任何事都不能打擾他和寶貝女兒相處的時間,否則一旦他生起氣來,那可真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

「那麼,我先回香港。如果令妹回台中了,麻煩你通知我一聲。」為了不得罪辛爸,讓土地的事可以談得順利點兒,看來他只好等了。

「沒問題,不過……」辛皓煒遲疑了下。「瑞克,我有沒有可能說服你打消買那塊土地的念頭?」

「不太可能。」他不喜歡輸的感覺。

「取消我們的賭約呢?」

「賭約是附加,土地才是正事。」

「好吧好吧!我懂了。」辛皓煒模模鼻子,不再多事。「你打算搭什麼時候的飛機?」

「今天晚上。」來台三天,香港的辦公室想必已經堆積成堆的公文了。

「那我先祝你一路順風了。」

「謝謝。別忘記在令妹回台中時通知我一聲。」

三天後,出差的、去台北的、出國的陸續回到家,不約而同地都擠到花語的咖啡屋去。

四個女孩子一致坐上吧台,看著花語俐落流暢的動作。

「飄浮小薰。」奉上飄浮冰咖啡一杯,點心是雙倍起士蛋糕。

「卡布其諾寧淨。」卡布其諾冰沙,加一份巧克力起士蛋糕。

「拿鐵寶兒。」一份藍莓松餅,再加一杯冰拿鐵,不要糖。

「女乃香瑤瑤。」鮪魚三明治加女乃香冰咖啡。

一一送上每個人愛好的餐點和飲料,就見四個女孩一臉虔誠,雙手像祈禱般交握。

「開動了。」齊聲說完,四人開始大快朵頤。

花語笑看著他們,替自己煮一杯熱卡布其諾,配一份厚片吐司,坐在吧台里和她們對望。

「我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還好嗎?」寧淨在享受冰沙的空檔問道。

「我感冒,病了兩天。」花語老實說道。

「病了!?」四人同時停下吃食的動作,瞪著花語。

「不過現在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她露出燦爛的笑容,表現出很健康的模樣。

「病了兩天,你都一個人嗎?」瑤瑤關心地問。

「呃……不是。」

「不是?」四人同時狐疑。

「有人送我去醫院,還照顧了我兩天。」

「誰?」她們警覺地問。

「一個男人。」花語將自己病了、咖啡屋也休息了兩天的事,簡單敘述過。

「小語,如果他是壞人,或者他有一點點什麼壞心思,你就完蛋了,你知不知道!?」寧淨一臉不敢相信。

花語縮了下肩。「我……我沒想那麼多。」

「你……」寧淨拍拍額頭,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不該把小語一個人放在這里的!

「寧淨,冷靜一點,至少小語運氣不錯、沒看錯人,現在很平安地在這

里。」小薰朝花語投去一個安撫的笑容。

「小語,那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瑤瑤問,順便轉移寧淨的注意力。

花語想了想。「很凶的男人。」

「很凶?」她們又是一陣懷疑。

「他不常笑,常常繃著一張臉。而且他很高,像隨便一推就可以把我推倒。」花語努力形容,「而且,我昏倒的時候,他抱我進醫院,回來之後,我頭很暈、全身沒力氣,他也很輕易就抱著我上樓,一點都不喘。」

基于她們多年的交情,她們很清楚什麼樣的男人在花語眼里看起來叫「凶」——基本上,只要不是小男孩、不夠乖巧可愛的,在花語的定義里都叫凶。而且她特別怕那種沒有笑容的男人,所以眾人對花語的形容都很能理解。

但是,她後來的話,卻讓她們不贊同地一致吼出來——

「你讓一個男人隨便抱你回家!」

「呃……」花語一陣瑟縮。

「花語,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作危險!?」寧淨質問,很努力忍住訓人的沖動。

「寧淨,你在問廢話。」吃完松餅的寶兒終于有機會開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小語,她對人的防心有多‘重’,你還不了解嗎?」

「就是因為了解才氣。」寧淨用力吐出口氣,用叉子叉了一大塊蛋糕塞進嘴里,免得自己真的忍不住罵出來。

「小語,你這種習慣真的很不好。」脾氣一向溫柔的瑤瑤只能嘆氣。

「可是,他不是壞人哪!」花語為他辯解。

「你怎麼知道不是?」寧淨沒奸氣地反問。壞人難道會直接告訴你他是壞人,或者把壞人這兩個字刻在臉上嗎!?

「他來店里那天,我本來要關店了,看我不舒服昏倒,他沒有不管我、也沒有趁機佔店里什麼便宜,還送我去醫院,替我付了醫藥費……」哎呀,她忽然想到,她忘記還他錢。「後來我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又留下來照顧我,一直到昨天確定我沒事了,他才離開,沒有對我做什麼不規矩的事。」事實上,他還白花了一千塊。

「要是他有壞心眼,你還能平安在這里嗎?」寧淨語氣依然凶惡。

「可是……他真的不是壞人呀。」花語很想理直氣壯替他辯解的,可是寧淨的瞪視,讓她話愈說愈小聲。

「寧淨,算了,以後小語注意些就是了。」小薰趕在寧淨要發火前制止了她,然後又轉向花語,問道︰「小語,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

花語想了下,冒出兩個字︰「藍山。」

「藍山?」四女一陣呆。「他叫藍山?」

「呃……喝藍山咖啡。」

「名字呢?」寧淨不太抱希望地問。

「不知道。」花語縮著肩,一副準備接受眾人炮轟的模樣。

而听到這種回答,四個女生已經有點無力了,

這時候花語才想起來,到他走的時候,她都忘了問他叫什麼名字、住在哪里。

「對了,他好像是要來找你的耶。」花語突然對著小薰說道。

「找我?」小薰秀氣的眉一揚。

「對呀,不過我不知道是什麼事,他後來也沒再提。」生病的那兩天,其實她腦子都有點昏昏沉沉的,也沒想要問太多事。

小薰斂眉想了想,有什麼男人會特地到台中來找她?听花語形容起來,應該不是她的哥哥們。

「是認識的人嗎?」寶兒問。

「應該不認識。」小薰搖頭。「不過沒關系,如果他真要找我,應該還會再來的。」她不擔心這個問題。

「不管怎麼說,以後我們要嘛就全部出門,否則只要是小語在,就一定得有人留下來陪她。」寧淨作出結論。

其他人想了想,都點頭一致同意。

「我可以照顧自己。」花語抗議。

「是,你照顧自己到居然讓陌生男人進門,害我們捏了四把冷汗。」寧淨嗤道。

「還有,你讓自己病到昏倒。」寶兒加一句。

「這樣實在太危險了。」為了花語的安全,瑤瑤也同意這個方法。

「少數服從多數,我沒意見。」小薰保持中立。

花語只能氣悶地瞄著她們,用叉子戳著厚片吐司出氣。

可惡,她們人多,根本是吃定她了嘛!

「你不做了!?」花語張大眼,怎麼都沒想到,來上班三天便請了一星期事假的工讀生,再回來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辭職!

「對呀,我找到薪水更高的工作了,我才不要在這里端杯送水,既辛苦、錢又少。」十九歲的女孩子,已經大得知道錢有多好用了。

「什麼樣的工作?」花語懷疑地問,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樣的工作不要你管,我今天是來領我做的那三天的薪水,你快點算給我。」小女生一副討債樣。

「才做三天,你就要薪水!?」花語一呆,連試用期都還沒過耶。

「勞基法不是規定,有做工就要給薪。你答應給她的月薪是一萬八,折算下來,三天也有一千八百塊。」站在她身邊那個看起來跟她年紀差不多,一副痞子樣的男孩抖了抖腿說道。

「可是……」

「你快點算給我們,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否則我就從你店里拿東西抵!」懷疑她可能不給錢,身邊那個男孩的態度立刻凶起來。

「你這種想法很不對耶!」花語想了想,決定對那個女工讀生說明白。「如果上班要算薪水,那你隨便請假不來上班也要扣薪水。你才來三天,卻什麼都沒做,又突然要辭職,還跟我要薪水,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哪會過分?」女工讀生理直氣壯。「我有做事,你本來就要給我薪水,既然你不給——」四下看了看,然後眼神定在架上那些咖啡包。「我就拿那些抵薪水。」一說完,她身邊那個男孩立刻抱走好幾包咖啡粉。

「我們走。」她才一轉身,肩膀立刻被人按住,讓她動彈不得;抱著咖啡粉的男孩情況也一樣。

「放回去。」來人沉聲道,一手抓住一個。

「藍山!?」花語好意外。

「要我放回去可以,你叫她把我馬子的薪水付出來。」男孩感覺肩膀被抓得很痛,卻仍咬牙說道。

「放回去。」瑞克再一用力,他立刻唉叫出聲。

「你……你是誰?我警告你,別擋我的財路,否則等我那些兄弟來,絕對要你們好看!」

一听到兄弟,花語就慌了。

「算、算了,讓他們走吧。」只是幾包咖啡粉嘛,不要緊的。

「你不將那些咖啡粉放回去,我就報警,告你們兩個當眾偷竊。」霍瑞克眼神凌厲,讓人看了就怕。

「你、你……哼!」好漢不吃眼前虧,男孩不甘不願地將咖啡包全丟到地上,然後就想溜了。

「想走,等你把地上的東西全撿起來,放回架上再說。」霍瑞克才伸出一腳,就輕易絆倒他,讓他跌個狗吃屎。

「你、你……」

「還不撿嗎?」他冷笑。「花語,打電話叫警察來。」

「我、我撿就是了,不要報警。」說完,那對小情侶立刻乖乖蹲下來撿,然後將東西一一放回架上。

「放整齊。」瑞克又加了一句,讓原本想亂放的兩人立刻听話,乖乖將東西擺好。

「我們可以走了嗎?」男孩記恨地瞪了他一眼。

「可以,但記住,不要再來找麻煩,再讓我踫上,你們絕對不會有今天的好運。」他警告還沒說完,那兩人就快步跑出去了。

花語這才松了口氣,很高興地迎向他,招呼他往吧台前坐。

「藍山,這里坐。我請你喝咖啡。」咦,他的臉色不太對勁。「怎麼了嗎?」

「你讓兩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吃定你。」他眼楮眯了起來,根本沒注意她剛剛叫他什麼。

「呃……你都听到了?」

「只有後半段。」但也夠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台灣的小孩子都這麼囂張嗎?還有,她應該不是第一天經營這家店了,為什麼卻連兩個鬧事的小孩子都應付不了?要是改天出現更難纏的客人,她豈不是完蛋了?

「沒什麼的,她要辭職,讓她走就好了。」她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

「那薪水呢?你打算給她?還是任她拿走這些咖啡?」他語氣不善。

她猶豫了下。「只是幾包咖啡,她要就給她,不要緊的。」

「你!」深呼吸,霍瑞克告訴自己,絕對要冷靜,否則難保不會被她氣暈。但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你到底懂不懂得保護自己呀!」

花語瑟縮了下,發現他真的在生氣。

「你、你在氣什麼呢?」她期期艾艾地問。

她居然還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瑞克用力揉著兩邊額際,免得自己控制不住,錯手掐住她的小脖子。

「為什麼讓她隨便對你大吼大叫?」好不容易稍微熄了火氣,他勉強維持平和的語氣問。

「她要大吼大叫,我也沒有辦法呀。」她很無辜地回道。那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為什麼請那種人來當助手?」

「她看起來很好,來應征的時候也很誠懇,沒想到才一個星期不見卻變成那樣……」她不是故意請這種人,她也被嚇到了呀。

「你——」他又想冒火了。「你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呀1?」

「當然會,我平安在這里呀,表示我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她居然還敢這麼回答!霍瑞克氣到無力。

「謝謝你又幫了我一次。」花語站到他面前,很認真地鞠了個躬,純真的笑容讓瑞克的火氣當下消了一大半,開始找理由原諒她。

算了,他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有多迷糊了。如果她連發燒都可以忍到昏倒才被送去醫院,你能指望她多有警覺性?

「不要氣了好不好?」花語細聲細氣地問。

瑞克白了她一眼,坐進吧台前的椅子。

「你不是說要請我喝咖啡嗎?還不去煮。」口氣明顯和緩許多。

「好。」花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就跑進吧台里,開始煮那杯他沒喝到的藍山咖啡。

一樣的,他又听到她從磨咖啡豆起就一直自言自語,一直念到她煮好咖啡。

這是哪來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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