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羅這一暈,證明了再強、再壯的西漠漢子在遭逢無法逆料的「重大刺激」時,也會脆弱得不堪一擊,難以負荷。
他從未想過那姑娘終有一日要走。
她說得沒錯,她是頭兒向連環十二島借來的人,有借有還,她總有一日要被還回去。
倘若……倘若他們這群西漠漢子們偏不歸還呢?
霸著她、強留她。反正他們這輩子又不是沒干過惡事,這種「強佔民女」的惡行,別人不犯,他來犯!
連環島敢來搶人,先擺平他再說!
他不可理喻。
他行徑惡霸。
他自私自利。
是。他都認了。
總歸一句,那姑娘不能走,她得留下!留在他身邊!
「巴羅?巴羅——」略啞的女嗓揉入焦急,不住喚著,有一雙柔軟小手攬著他的頭,輕拍他淡淡冒出胡青的面頰。
「醒醒啊!巴羅,醒醒啊……」淡馨拂入他呼息里。
嬌軟身軀與他的修長精勁全然不同,那美好的柔軟在他身下蠕動、挪移,磨磨蹭蹭,仿佛費盡氣力都得掙出一條逃路。
「唔……嗯……」粗啞申吟無意識地從他喉中滾出,斷斷續續的。
他的神智游移著,身體已被喚醒,那是對的降服,內心著火、著魔,沒有道德,進退失據,可以為所欲為,以自樂為最大滿足。
「巴羅,醒了嗎?你嚇著我了,怎麼突然倒下?頭很暈是不——唔唔……」姑娘秀致的唇失去言語。
男人徐緩揚起頭,讓陸丹華誤以為他已從暈厥中醒來。他的頭挪動了,那兩片俊薄的唇卻毫無預警地湊近,在交融的熱息中封住她的嘴。
動彈不得……動彈不得……她四肢原就酸軟無力,沉重的男性身軀雖未壓疼她,若要掙月兌也萬分不易,而現下……還有他的手、他燙人的唇!
等等!他為什麼這麼做?!
「巴羅……你……等、等一下——唔……」所有推拒的、掙扎的話再次被吞噬。
那滋味太好,他的舌不願放過,一直往甜蜜的小小芳腔里鑽探。
她抵抗,不馴地想要甩月兌,他視為挑戰,徹底地壓制。
他雙手在女子嬌軀上挪移撫觸,來來回回,那凹凸有致的身子讓人愛不釋手。
然後,他嘗到某種微咸、微澀的溫熱液體,滲入他蹂躪著她的唇舌里。
那溫熱的潮濕感同樣沾上他的面頰。
他喘息,劇烈喘息,雙臂緊緊摟抱那具柔若無骨般的嬌身,感覺到她的顫抖,也感覺到她急促飛跳的心鼓撞擊他的胸口。
他很痛,不明白自己干了什麼,頭痛、心痛。
巴羅從暈厥中醒來,意識全數攏回。
寬額抵著女子潔細的秀額,他鼻側與她相貼,不足饜的唇終于停下攻擊,微微抽離,但離那張被吻腫的小嘴卻僅差分毫之距。
他呼息、吐氣,躁動的身體繃疼至極,他咬牙克制,滿面通紅。
兩人無話,只有粗嗄與細微的喘息聲交錯。
不知過了多久,女子的酥紅指撫上他的臉,先是試探性以指尖踫觸著,而後輕捧他峻頰。
他睜開雙目,看見流淚的她。
背脊劈下一道疾雷般,巴羅渾身顫栗,隨即撐起雙臂,拉開兩張臉的距離。
「你、你沒事了嗎?」丹華淚眸汪汪,玄玉色的瞳如浸潤在清水里。
她躺在男人身下,青絲四散鋪開,圈圍著一張通紅的臉蛋。
她嚇著了,指尖略涼,卻低柔問道︰「……沒事了嗎?」
怎可能沒事?
他迷迷糊糊侵犯了她,又或者並非迷糊,而是受潛藏的引領,做想做之事,月兌出規矩,喪失道德,只想在她身上一逞獸欲!
怎可能沒事?!
她該要唾罵他,用最惡毒的話詛咒他,而非淚流不止還對他殷切慰問!
混帳!一整個混帳!
他把她當做什麼?
她又憑什麼這麼相信他、縱容他?
猛地,他翻身坐起,甚至還矯枉過正地跳離床榻,逃到兩大步外,臉色難看到極有可能在下一瞬又要暈倒。
陸丹華一手輕壓著跳動過促的胸口,緩慢地撐坐起身,另一手揮掉勻頰上的淚。說實在話,她也驚慌失措得很,都二十三、四歲了,女人芳華易去,她蹉跎著,都算得上是老姑娘了,卻從未被誰這麼親吻過。
一開始是驚嚇,當他的嘴抵壓過來,力道越來越重,重到她不得不放棄抗拒,由著他為所欲為,眼淚就忍不住盈出眸眶……為什麼哭?剛開始的理由很簡單的,但到得後來,當他糾纏得愈益深切,她也鬧不明白自己的淚了。
他的軀體處在勃發狀態,她盡管缺乏經驗,男女間的事多少曉得一些,並非全然無知,而當他壓在她身上時,隔著薄薄衣料,她清楚感覺到那不尋常的突起,是屬于男人的。
這算是個意外嗎?
他並非有意,所以,她也無須太小題大作。是吧?
深吸口氣,她再次拭掉亂七八糟的淚,嗓音細微得幾要听不見。
「我們其實……不用太在意……我想——」
「我很混帳!」
「啊?」水眸一瞠,怔怔然。
「我沒想這麼做!我很混帳!我很……抱歉。」巴羅道。
這會兒,陸丹華輕掀被吻得紅艷艷的朱唇,一時無語。
「你再睡會兒,晚些讓人送你回東大宅.」他硬聲硬氣又說,臉色當真差得不得了,冷眉肅目,身形與五官輪廓都繃得死緊,即使是呼息吐納,胸腔的鼓伏也顯得僵硬無比。
丟下話,他旋身便走,頭也沒回地踏出房門。
「巴羅……」陸丹華一整個迷糊,換她昏昏然起來。
她瞪著那扇房門,潤眸一瞬也不瞬,傻了,迷惑中卻又覺得氣悶。有東西重重壓在心頭,還沉沉落進胃袋,郁抑腸千結。
我沒想這麼做……
他沒想這麼做,意思是說,他從未動念,未曾想過……親吻她嗎?
……混帳!他罵得對,他確實很混帳!
即便她也想過要粉飾太平,不想小題大作,但他……他親完就跑,以為隨口丟出一句歉言,如此這般便能了事嗎?
他何須逃得那麼快?
她、她才不會巴著他,硬要他負責!
此時此際,陸丹華光生悶氣,沒留意到自個兒並非惱恨他的侵犯,而是氣他敢作不敢當……
***
大島碼頭區,雇主和船工們在歷經過最慘烈的一夜沖突後,半數以上的泊船或毀或損,岸上成排的木造倉庫亦燒毀不少,兩邊人馬各有傷亡,當地負責保安的呂宋官員終于出面,根本是有意讓他們雙方先來個兩敗俱傷,然後再來充當和事佬,以收事半功倍之效。
留守大島的西漠漢子倒也見怪不怪了,總歸大亂後必有大定,沖突過後,碼頭區確實恢復得相當迅速,許多地方皆在修繕重建,四處生氣勃勃。
然後,就在驕陽當空、海風燻暖的那一天,雷薩朗的座船終于遠從中原返回南洋大島。
大船泊進大島碼頭,船工們卸貨、清點、交貨入碼頭總倉,另一小批人手隨即將結束遠航的巨大船只拖到另一區整頓,除了仔細檢查船身、修補老舊或損壞之處外,還得讓人潛下水面,清除船底亂七八糟的附物。
此次,雷薩朗由中原回來,果然不負他對自己的期望,把無時不刻皆折騰著他心魂的女子從中原帶出。
他與「飛霞樓」樓主花奪美的糾纏前前後後都已費去七、八個年頭,如今終能有個堪稱是結果的結果,他們拿一輩子對賭,未來可期啊!
那棟靜矗在崖壁上的樓,終于有了主子。
「主爺,您回來了呀……」大船入碼頭區時,陸丹華便接到消息了,她引領張望著,此時見雷薩朗策馬奔回,幾個月未見,她秀容不禁綻笑。「這一趟去了大半年,家里一切都好,沒什麼事,只是……只是忍不住想著,不曉得您何時才要回來……」話語略頓了頓。
「事趕著事,臨時又有事發生,要抓確切的歸期不容易。宅里有你管著,外頭交給巴羅,我倒安心得很。」雷薩朗沖著她咧開一口白牙,翻身下馬時,懷中橫摟著一名女子,呵護的姿態著實顯目。
有人上前照顧馬匹,丹華亦臉微紅地趨近過去,邊輕聲道︰「嗯,房間早都整理好了,每天都打掃的,日常用物和衣裙等等也都吩咐底下人備妥,一直等著您歸來,還有……夫人。」
所以,就是這名女子了……陸丹華好奇萬分,向來淡定的眸光隱忍不住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被雷薩朗護在懷中的那張臉容窺覷。
那女子八成剛抵南洋,似乎有些水土不服,嬌身由著男人橫抱,螓首柔若無力地枕著男人胸膛。
她並未睡去,卻像只貪懶的貓兒,有得靠就靠,窩著舒服就不願挪動,即便知曉有人探看,她也隨意得很,根本懶得掀睫。
丹華沒仔細瞧清她的長相,但不知為何,光憑那慵慵懶懶的模樣、窈窕生姿的體態,烏絲輕輕散散披落,風情渾然天成,便覺這女子既艷且媚,無雙美至。
內心有落寞之情,來得有些突兀,然這一次,陸丹華卻是明白的,她嫉妒也羨慕著,但比起哭著嫉妒,她更能讓自己笑著去羨慕。這樣挺好的,笑著、羨慕著,如每個懷春的姑娘家,悄悄希冀有個男人也能讓她全然倚靠。
是的。她喜歡她的主爺。
雷薩朗待她極好,會和她閑話家常,會對她咧嘴大笑,會說有趣的事逗她,他總說她太正經,比他還嚴謹,他瞧不過眼,非逗得她發笑不可……然而,他看到的卻非全部的她。她哪里嚴謹了?在她心底,也藏有火熱感情,也有惡華綺念,她的情其實很重、很長,這麼的多,全藏在心里,沒誰瞧見,于是,那些無法付出、不知該為誰付出的情,悄悄地把自己給纏繞了。是她耽誤了自己,就為一個情字。
情太多,無誰來渴慕,她又能渴慕誰?
驀然之間,像在回應她的思緒,她眼角余光一爍,有抹健長身影無聲無息地走進她視線範圍內,正直勾勾瞧著她。
巴羅……
心湖興波,不知是羞、是怒,她女敕臉隨即浮出兩團暈濃。
丹華知道,那男人是策馬跟在主爺雷薩朗後頭回來的,或者是為了幾日前碼頭區的沖突,跟雷薩朗有要事商討,所以才等在那兒。
反正……不干她的事。
銀牙輕咬,她硬是扭開臉,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回雷薩朗身上。
「主爺,夫人瞧起來像是中了暑,您先送夫人上樓歇息,丹華這就去弄些椰水過來,喝些清涼椰水能消暑氣的。對了,還有酸梅湯,也能多煮一些冰鎮著,夫人剛打江南來,該是喜歡喝酸梅湯多些。」
「那就麻煩你了,丹華。」雷薩朗朝自家管事姑娘點點頭,垂目看向懷里人時,又是別樣的溫柔。
「對了,那條冰絲涼緞已布置了嗎?」
「是。在三樓香閨里,全按主爺吩咐布置妥當。」丹華道。
冰絲涼緞價格驚人,雷薩朗為心愛女子不惜重金購入,就怕他的樓主受不住南洋盛夏,要熱得難以入眠。
看著嚴峻的男人為一個女子化作繞指柔,陸丹華心緒從嫉妒、到艷羨,再到落寞,演變到如今,此一時際倒有另一種奇異體會。
她嘴角不禁淡勾,怕主爺瞥見要覺羞惱,只得趕緊撇開臉掩笑。
她這一咬唇撇臉,恰與那位靜立在斜前方的寡言男人對上眼。後者雙目微眯,不動如山,擺明把她的一舉一動全看進眼底。
可惡!有什麼好瞧?
他不是要逃嗎?何不逃遠一些,別來惹她氣惱!
雷薩朗這時又跟她說了幾句,她忙抓回心神對應著,然後,她站在那兒目送著自家主爺將心愛女子抱進樓內,見他們上了樓。
直到腳步聲淡了,她車轉回身,目不斜視,筆直朝東大宅走去,仿佛沒看見那困擾著她的男人依舊立在原處。
哼,她很忙,沒心神理會誰,最好那個誰也別來理會她。
她足尖匆匆,青裙成浪,盡避不去瞧他,卻清楚知曉他就跟在身後不遠處,而宅中迎面而來的三、四名僕役像也挺訝異天還大亮著,男人就從碼頭區回來,不由得出聲招呼——
「巴羅大爺,咱們碼頭區沒事吧?這些天您早出晚歸,有時就睡在總倉那兒,想想,真像許久沒在白天時候見著您了。」
「是了,今兒個主爺的船進大島,听說他把夫人誘拐回來……呃,是帶回來了,呵呵……您回來宅里等著跟主爺談正事嗎?」
「咦?唔……巴羅大爺,您好像瘦了些啊,面頰都瘦凹了,眼眶還黑黑的一圈呢!丹華、丹華,你快來瞧瞧,我沒瞧錯是吧?」
東大宅里的人,不分主子或僕役,不論是西漠大小漢子們抑或是當地的長工,總習慣喊陸丹華閨名。丹華听見他們在身後七嘴八舌說著,最後還喚著她去看,她心下一狠,偏充耳不聞,一直走往灶房去,把眾人丟在身後。
幾名廚娘在後院摘菜、挑洗,有的在灶房內忙碌著。
她走進,和廚娘們頷首打過招呼,從擱在角落幾籃香椰中挑出三顆,有廚娘放下手邊工作過來欲相幫,她溫笑婉拒了,一手模向旁邊剖椰子用的小彎刀,她手剛按住刀柄,一只有力的男性大手恰也伸來,與她搶那把刀似的,直接覆在她秀荑上。
粗糙掌心與細女敕手背密密貼觸,有種說不出的麻熱往血肉里鑽。
以往,陸丹華可以心悸情不動,可以粉飾太平,以為和他之間什麼也沒有,連丁點兒昧情也不存在,但如今……難了、難了。
她好快地抽回手,暖著繡頰,正想惱火地瞪他一眼,跟著她一路走回的巴羅倒是先她一步動作,他取刀,順手奪走她挑選的三顆香椰,手起手落的刀法干淨利落,「剝剝剝」連三響,椰子已被砍出恰到好處的洞孔。
見他們倆像在斗氣,廚娘們相互眉來眼去,愈瞧愈奇。
有人將寬口壺和杯子偷偷推將過來,就見陸丹華突然動作,竟一把搶走那三顆剖洞的椰子,把椰汁咕嚕咕嚕倒進壺里,跟著用托盤端起七、八分滿的寬口壺和空杯,轉身就走,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對那男人說。
泵娘無語,巴羅自然也無語了。
沉默向來是他的強項,然而此時,他真希望自己能說些什麼,一些有意義的話,能化解與她之間誤會的話。
但,是誤會嗎?
他想了想,微微發愣。
其實仔細思索過,她和他之間並非誤會,而是……是……唉,是什麼?駑鈍的他一時間也想不出個說詞。
廚娘們在偷覷他,有好幾道憐憫的眸光投過來。
他瞧起來很淒慘嗎?若是,一向心憐他的姑娘這會兒當真被他惹怒至極處,才會對他視若無睹吧?
挺挺郁悶的胸膛,他頭一甩,再次大步追出灶房,追上那姑娘,一如方才那樣,和她保持一小段距離,跟著不放。
這一方,丹華端著托盤徐步而行,送椰汁的活兒原可請旁人代勞,但她選擇自個兒走一趟,不想再同那男人耗在那兒。
她模樣仿佛未受干擾,盡避緊隨身後的壓迫感有增無減,她仍是抬高下巴,挺直背脊,暗自強令自己別去理會他。
然後,她步出東大宅,走往崖壁上那棟樓。
她進樓,踩上階梯,將新鮮椰子端至樓上。
她發現巴羅沒跟進來,卻佇足在大門外。
也對,這樓是夫人的,他一個大男人還是別進來為妙。
拾階而上時,陸丹華眸光下意識朝下一瞥,哪知立在門邊的他正好仰望過來,四目交接,火花無形迸射,她方寸一顫,不禁悶悶地惱起自己,為何這麼輕易受他影響?
她冷淡地收回眸光,朝樓上走,爬上二樓再上三樓。香閨設在那兒,主爺定然會把身子不適的夫人抱上三樓安歇才是。
她猜得沒錯。
雷薩朗確實把他的樓主大人帶上三樓香閨,但要安歇怕是不易。
陸丹華上到三樓,尚未走到那扇垂紗半敞的房門前,已听到里邊傳來低柔帶嬌的笑語,耍賴般輕哼——
「雷薩朗……今兒個我狀況確實弱了些,待會兒要是做到一半我不爭氣厥過去,你得負責做完啊!要做全套才有效用,不能半途而廢喔!你就當作奸尸好了——唔唔唔唔……」
那嬌語突然一轉悶吟,忍疼似的,仿佛被什麼堵了個結結實實。
陸丹華略感遲疑地步近,才這麼一瞥,她腦子里倏地空白一片,香閨里的景象讓她當場傻愣在原地。
那張冰絲涼緞上,兩具身軀熱烈糾纏著,男的如惡霸般強壓在女子身上,兩顆頭顱「黏」在一塊兒了,被「欺負」的女子也非省油的燈,硬是挺起上身強吻回去,嬌軀在男人禁錮下妖嬈伸展,的玉腿大張,大膽地圈上男人腰際……
「啊——」梗在喉間的氣一吐,陸丹華慢了好幾著才發出細微驚呼。
砰磅!砰——磅磅磅——
待得亂七八糟一陣厲聲乍響,她才驚覺十指竟不自覺一松,結果整個托盤上的東西全摔了,新鮮椰汁流泄一地,寬口壺和杯子亂滾。
冰絲緞上,身體纏作麻花狀的男女同時抬頭望來,似乎被看慣了,兩人竟無多大反應,被強壓的女子瞧見門外有人,甚至還眯起媚眸、拋來一記酥心銷魂的眼波,反倒是看人親熱在一塊兒的姑娘,窘得滿面紅撲撲,難得的手足無措。
陸丹華張唇,欲說說不出,足尖往前又陡地頓住,轉身想跑,卻記起濺了滿地的椰汁需要清理。
她傻傻望著滾開的杯子,才想彎身去拾,四肢卻僵硬得很,不太听使喚。
忽然間,有人無聲地來到她身後。
巴羅對香閨內的活視若無睹,一條鐵臂從姑娘家腰後環了過來,竟拔蘿卜般將僵成棒兒似的陸丹華整個人拔離地面,摟在身側直接帶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