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間,他們所謂的婚期已悄悄來到。
在那之前,駱雨秋幾乎沒一刻是歇著的,她忙著處理這棟她已居住七年的公寓,以及離職的交接手續。
其間瑣碎的事情讓她心煩不已,然而更讓她心煩到難以入眠的,就屬婚期一天天的逼近。
結婚當天一早,她換上一襲米白色的連身長裙,烏黑的長發綰成個簡單的發髻,沒有任何的飾品陪襯,素雅的臉蛋脂粉末施,只涂上一層薄薄的唇膏,絲毫看不出是個待嫁新娘。
替懷秋換好一身衣裳,她便與他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等待這場荒謬無稽的婚禮到來。
門鈴聲響起時,懷秋欣喜的率先沖上前去開門。
若說駱雨秋的裝扮顯出對這場婚禮的毫不在乎,那邵仲樞一襲筆挺的亞曼尼西裝就顯得對這場婚禮的重視了。一身剪裁得宜的西服將他偉岸的體魄襯托得更顯挺拔,向來粗硬頑強的發絲整齊的梳到腦後,剛毅冷峻的臉孔此刻容光煥發。
可能是早已料定她對婚禮不會抱怎樣好的態度面對,邵仲樞進門後對她的裝扮並不感到意外。
開車去法院的途中,他將車子停在一間婚紗店的門口,沒給她任何發問的機會,徑自帶她走進那家店。
「你帶我來這做什麼?」甩開他鉗制的手,她盡可能的壓低音量。
他不願讓外人看笑話的貼近她耳畔咬牙道︰「新娘就該有新娘的樣子,我可不願意讓人看我邵仲樞娶的是一名棄婦!」
棄婦,多貼切的稱謂,她現在和棄婦比較起來,恐怕也相差不遠了。
知道和他再爭執下去也沒有用,他決定的事向來是不容置喙的,無謂的爭執只會讓他們看起來像個笑話,讓人一眼看破他們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何必呢?
隨他吧!這場鬧劇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哪怕是要把她打扮成花枝招展的交際花,也都由他去吧!
「邵先生,你從歐洲訂購的禮服我們已照你說的尺寸修改好了,這位小姐就是這套禮服的主人吧!」店員展開笑顏的打量著駱雨秋,好奇的神色自是不少,能讓這商業鉅子臨時更換妻子的女人,想必有她過人之處才是。
邵仲樞不大高興的眉頭微皺,他不喜歡別人用看待商品的目光注視駱雨秋,那讓他覺得她受人輕視、不被尊重。
他不悅的睨那店員一眼,「把那套禮服拿來,順便把你們店長和化妝師一並叫來。」
折騰近三個小時,駱雨秋像個任人擺布的玩偶,隨她們將一層薄薄的彩妝往自己臉上涂抹,同時也換上那套剪裁大方又不失高雅的禮服。
微露香肩的剪裁讓她那欺霜賽雪的肌膚完全展現出誘人的風貌,腰間緊束的設計更是彰顯不盈一握的身段,旗袍式的開玟襯得她的玉腿更加修長,這樣一套強調身材各部位曲線的禮服,也唯有適當的人選才能襯托出來它本身設計的別出心裁。
而駱雨秋,就是這樣的一個適當人選,在見到她從更衣間走出時,邵仲樞更加肯定自己的眼光沒錯。
盡避這場婚禮來得簡單又匆促,但他絕對要她是最完美的新娘,不願令她事後回想起時有任何的缺憾。
他走近她,從西裝外套中拿出一只藍色絲絨盒,打開盒蓋,里頭躺著一條項鏈和一對耳環,項鏈本身是一條白銀的細鏈配上一顆鑽石,整條鏈子不似暴發戶般的極盡奢華,它所呈現出的是它細膩的手工及高雅的設計,一旁的鑽石耳環看得出是與這項鏈成套的,同樣小巧細致、耀眼奪目。
替她戴上這套飾品,他才滿意的點頭,揚起那令女人無法抗拒的笑容。
整間店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他倆身上,在場女性所發出的羨慕嘆息聲更是此起彼落,她們皆欽羨不已的望著眼前這幸運的人兒——駱雨秋。
唯有她自己不這麼認為,在她看來這只是些不必要的門面,目的只是為了讓眾人明白,他邵仲樞對女人的豪氣。
從婚紗店前往法院時已近午時分,懷秋捺不住瞌睡蟲的呼喚,在途中便手抱著婚禮用的新娘捧花昏沉沉地睡著,直到花的一端輕搔著他的鼻頭,他才被自己的噴嚏聲驚醒,這個畫面著實令邵仲樞和駱雨秋忍不住莞爾相視,使得他們之間緊繃的氣氛緩和不少。
車子停好後,邵仲樞發現妹婿一家人早已在門口等候,說實在的,要他稱一位長自己許多的人為妹夫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當初他雖極力反對邵名遠訂下這門親事,但見到他如此疼愛自己的小妹後,也就釋懷了。
他一手抱著懷秋,一手挽著駱雨秋走向他們,令他頗為意外的是,駱雨秋這次並沒抗拒他的觸踫,但他仍可以感覺到她的僵硬。
「別怕,放輕松點,他們是這場婚禮的見證人。」他緊握她的手,希望借由他掌中的溫熱撫平她緊繃的神經。
乍見邵築笙的瞬間,駱雨秋只感覺自己的血液似乎全然凍結住。
噢!這可惡的男人!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若無其事地要他情婦出席當他們的見證人。他這是在羞辱她還是那個女人,抑或是他在炫耀自己的風流韻事,炫耀他邵仲樞能同時讓兩個女人服服帖帖的臣服于他腳下?
「你一定要在今天這種場合,用這種方式介紹我和你的女人認識嗎?」她眼神中閃著兩簇火焰的問道。
「我的女人?!」邵仲樞不太能理解的停下腳步,咀嚼她話中的意思。
老天!她該不會是把他妹妹當成他外面的女人吧?
「大哥,你怎麼這麼晚才到,我差點以為自己記錯日子了咧!」當他正要解釋時,只見邵築笙氣喘吁吁的抱著五歲大的稚兒上前跑來。
聞言,駱雨秋傻傻的望著他們,是啊!那日遇見她時,自己怎會沒發覺他們眉宇間是這麼的相像……
邵仲樞總算厘清了一切,他終于能明白那天她為何會說出「你的孩子又何止懷秋一人」這樣的話來,原來從他們相逢那天起,她就一直誤會他,想必她大概也以為築笙的兒子是他的吧!
「你好,我是邵仲樞的妹妹,邵築笙。」她騰出手與駱雨秋相握。「對你,我可是一點都不陌生,以前我大哥經常提起你,提到我耳朵都快起繭了。」雖已嫁為人婦,邵築笙天生愛捉弄人的性格仍是不改。
听她這麼一說,駱雨秋臉上驀地飛上紅霞,她無法想像邵仲樞在自己妹妹面前會是怎樣談論自己,是好或壞……
但,是好或壞還有意義嗎?她不是不再愛他、不再對他有所眷戀了嗎?為何在知道邵築笙是他妹妹時,心中像是松了口氣,不再那麼的難以喘息?
「進去吧,法官還等著我們。」邵仲樞低頭俯視她。
接下來的儀式是如何進行的她已記不清,她茫然的任由邵仲樞將婚戒套進她的手中,那婚戒對她來說出奇的刺眼,白金的細環上點綴著一顆耀眼奪目的鑽石,是一只相當簡單而又美麗的款式。
當法官宣讀他們正式成為夫妻時,駱雨秋霍地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她慌亂地望著邵仲樞,希望能在他眼神中找出對這場婚禮毫不在乎的神情,然而在那深邃的眸子里她辨不清他的眼神所謂何意,她只知道他柔和的目光令自己暈眩,使她迷失在其中。
駱雨秋愣愣地看著他的唇向她欺近,原以為他只會在自己的臉頰上烙下一吻,不料他卻朝她的紅唇貼近。他的吻不像上回在季馭風辦公室那般具有攻擊性,而是輕柔的一再滑過她嬌女敕欲滴的唇,他舌尖不斷地誘哄著她的唇瓣,似乎想探進她嘴中與她共舞,渴望她的芬芳。他不疾不徐的放慢這一吻的腳步,似乎想讓這一吻永無止境的持續下去。
她不知這一吻持續了多久,在他溫柔的攻勢下,她只感覺到一陣酥麻,整個身體飄然無力的倒向他。
就在他伸出手穩住她身子的那一刻,她驀然了解一切——她是愛他的,在以為邵築笙是他的女人時,她是妒嫉的。
是啊!妒嫉,多可怕的認知,盡避這些年她努力的借由工作來忘卻他,盡避她一再告訴自己對他的愛早已換成恨,但只要他隨意的一個眼神,她所有的努力便瓦解殆盡。
曾以為,對他的愛早已枯萎凋零,然而他的出現,就宛如春天的露水一般,讓她的愛又活了過來。
直到一旁的法官忍不住由輕聲咳嗽變為肺結核末期般的咳嗽聲,用以暗示他們,邵仲樞才眷戀不舍的離開她的唇。
望著那被他吃腫的紅唇,邵仲樞心中不免又一陣蕩漾,但顧慮到駱雨秋那猶如煮熟蝦子一般紅的臉龐,他只好強抑內心再度想吻她的騷動。
婚禮結束後,他們前往戶政事務所辦理戶日登記手續。
一切手續都辦理妥當後,在邵築笙事先的安排下,他們又驅車前往長榮桂冠酒店,算是替他們這一場匆促的婚禮,擺上一桌不免俗套的喜宴。
與其說是一桌喜宴,倒不如說是家人的聚餐。整頓飯吃下來,讓駱雨秋對他們一家子漸漸了解,雖說邵築笙的丈夫有些沉默寡言,但她卻可以從他的一些小動作看出他對她的疼愛,而他們夫妻倆那彼此愛戀的神情更讓她看得有點不太自在,尷尬之余,她避開他們,卻又不小心陷入另一場窘局。
從結束那一吻開始,邵仲樞的目光沒一刻是離開她的,他那緊迫盯人的目光,讓駱雨秋以為自己是一盤可口的佳肴。她很想叫他收起那該死的目光,卻又不知該如何啟齒,只好由得他目光一再的騷擾她。
最後到底吃了些什麼,她已搞不清了,只記得他們從酒店出來和邵築笙一家子分別後,她渾渾噩噩的坐上他的車,準備踏上她後半生的「囚籠」中。
「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行經一個路口,他停下車來看著她,盡避上了層淡淡的粉底,她眼楮下的黑眼圈仍隱約可見。
「有一點。」她刻意別過頭,不自在的挪動身體,靠向窗戶,一副隨時要跳車的樣子。
邵仲樞輕嘆口氣,「你一定要撇開頭和我談話嗎?雨秋,我不會吃了你的。」
「你想談什麼?」她口氣不太好的轉過頭看著他,只是眼神仍飄忽著。
看著她那猶似小貓撒潑般的神情,他不禁好笑。七年的歲月並沒改變她學生時代的性格,她現在的模樣和自己第一次遇見她時的樣子相同,有點無奈,有點惱怒。
不知怎麼地,他腦中又興起捉弄她的念頭。
「我們談談在法院的那一吻,你喜歡嗎?」他等著看他新婚妻子微酡的雙頰。
幸虧她現在沒有吃任何東西或是喝水,不然她就算不被噎死也會被嗆死。
「無所謂喜不喜歡,那……那只是一個……一個儀式,我甚至還沒感覺到就結束了。」
喔,天啊!你在說什麼,你這是在暗示他嗎?暗示他再給你一記火辣辣的熱吻?難道你忘了光是法院那一吻,就足以令你雙腳發軟的倒進他懷中?盡避嘴上這麼說,但她在心中暗罵自己的愚蠢。
「是嗎?那癱倒在我懷中的女子,肯定不是你嘍!」他揶揄的笑道。
「我……我有點貧血,一時站不穩才會……」駱雨秋紅著臉垂下頭,實在很難再說下去。
「貧血?」邵仲樞揚起眉毛。「很好的借口,但也傷了我的自尊。我以為是我的吻讓你無力地偎進我的懷中。」他佯裝一副自尊受損的模樣。
明知他存心捉弄,她仍怒瞪著他,「你非得在懷秋面前談這麼敏感的問題嗎?」
「你的意思是,關上房門,我們就可以不必顧慮的討論?」邵仲樞眼神中勃發的躍然而升。
「當然不是!」她必須馬上結束這話題,要不然,她可能會因為自己身上遽然升起的高溫和急促的呼吸給弄得喘不過氣來。
幸而此刻後方的來車按著刺耳的喇叭聲催促著,她才得以趁勢假寐一番,避開這惱人的話題。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開始模糊,逐漸有了睡意,恍惚間,她只感覺到一件衣服披上她胸前,額間似乎傳來溫熱的唇瓣在摩拳、蠕動著,她滿足地輕嘆出聲,便沉沉地進入夢鄉。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挖個洞躲起來。
當駱雨秋從睡夢中醒來,她發覺自己正被邵仲樞抱在胸前。
她微微的睜開眼楮,只敢從眼縫中打量周遭的環境,生怕一不小心會被他發現,她試圖維持均勻的呼吸,盡量讓她的心跳聲听起來不那麼大聲。
只是,她發現這太難了,生理反應不是她所能控制的,而且更糟糕的是,她听見他的問笑聲,這表示他已經知道她醒來了。
沒有再待在他懷中的理由,她煽動長長的睫毛,尷尬萬分的張開眼。
「你醒啦!」他明知故問的說。
「不好意思,你……你可以把我放下,我可以自己走。」她的聲音干澀至極,身體也不自在的扭動著。
「是嗎?可是,我比較喜歡抱著你走。」邵仲樞原本促狹的語氣在瞥見她領口時,驀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他逐漸深沉的眸子和粗嘎的喘息。
順著他的目光,駱雨秋才赫然發現自己的領口在她方才一陣蠕動後,已泄出泰半的春光,驚慌之余,她迅速的捂住胸前那呼之欲出的渾圓。
「快放我下來。」她羞赧的對上他充滿欲火的眼眸。
他知道自己已被挑起火焰,于是順著她的意思連忙放下她,他想要她是不容置疑的,但長夜漫漫,又何必急于一時半刻。
她垂下面容,整理衣物,「懷秋呢?」
「小家伙正在新房間尋寶。」
小孩子的好奇心是出了名的,當懷秋踏進這陌生的環境後,他一雙眼楮就流露出好奇、興奮的神色,雖然他也累了一天,卻還是精神奕奕的四處張望打量著。
「我去看看他。」駱雨秋幾乎能稱得上是用逃跑的,挽起過長的裙擺,一溜煙就竄上樓梯不見蹤影。
邵仲樞好笑的待在原地,即使她已經是個六歲大孩子的媽,他仍舊能在她身上找到那青澀、嬌羞的身影。
他走回主臥室將身上的西裝換下,迅速沖了個戰斗澡後,再換上套輕便的休閑服,躺在床上靜靜等待著他的新娘。只是,任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始終沒見著佳人的芳蹤。
難道她打算在懷秋的房里待上一夜?
帶著這個想法,邵仲樞緩緩漫步到懷秋的房間。
他發現房門並沒掩上,于是順勢倚在門框,看著他們母子。
很顯然的,駱雨秋並沒注意到他的到來,她側坐在懷秋的床邊,正準備替他換上套睡衣,當她要懷秋伸出手套上衣袖時,他故意不配合的把手縮在身後,怎麼也不肯依她的意思。
駱雨秋口中數著一、二、三,見他仍無軟化之意,便伸出手朝他胳肢窩處哈癢,兩人嘻笑玩鬧的倒在床上,笑聲不斷回蕩在整個房間。
在他看來,這似乎是他們兩人每晚睡前必經的一個過程,而他保證,這場嬉鬧日後肯定會多他一人加入其中。
玩鬧好一會兒,駱雨秋將兒子拉起身,繼續她先前未完成的動作。
「要不要媽咪留下來陪你?」心想初到這陌生的環境,懷秋必然會有些許不適應,于是她開口問道。
丙然不出他所料,她果真有打算在懷秋房間窩一晚的念頭。
他搖搖頭!「不要,懷秋一個人不會害怕。媽咪,你快點回房間和爸比睡覺覺。」他歪著頭,想了想,又說︰「我喜歡妹妹。媽咪,你和爸比快點生個妹妹陪我玩,好不好?」
邵仲樞站在門邊忍住笑意,不敢出聲。
不用問,這話肯定是邵築笙教唆的。
見駱雨秋沒答腔,懷秋改口道︰「媽咪,不是妹妹我也喜歡,只要是小Baby,懷秋都會疼他,就像媽咪和爸比疼我一樣。」
她面有難色的看著兒子,該怎麼告訴他呢?她能告訴他說,自己與邵仲樞是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孩子嗎?告訴他之後,依他那古靈精怪的小腦袋,恐怕又會提出一大堆的問題吧!
突然間,懷秋注意到一旁的邵仲樞,他興奮的大叫,「爸比!」他張開雙臂,意思要他過來抱他。
听兒子這麼一喊,駱雨秋猛地回過頭。
他什麼時候杵在那兒的?剛才懷秋說的話,他都听見了?
她暗自祈禱他沒听見懷秋方才的那番話,但他臉上那抹曖昧不清的笑容,已透露出他全部都听進耳中。
坦白說,邵仲樞至今都還不太能接受懷秋喊他「爸比」,不是他听不慣父親這稱謂,只是「爸比」這話听來,總讓他以為自己是個芭比女圭女圭——「芭比」
他踱步至懷秋床前,將他攬進懷中,靠近駱雨秋身旁坐下︰「懷秋這麼喜歡小Baby啊!」
「嗯!」懷秋肯定的用力點頭。
「那好,爸……爸比和媽咪一定努力生一堆小Baby陪你玩,可是,你要答應爸比會照顧小Baby,做個稱職的小扮哥。」邵仲樞雖對著他說話,一雙眼卻早已賊不溜丟的望向駱雨秋。他的眼神不像是詢問她的意見,倒像是他說了算。
她羞憤之余,惱怒地瞅他一眼,卻也免不了雙頰微酡。她氣他口無遮攔的對孩子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明知他們之間不會再有第二個孩子,還妄下斷語的開空頭支票騙孩子。
對于她怒視的目光,他故作視若無睹。
「好啦!你現在快點睡覺,爸比和媽咪才有機會制造小Baby陪你啊!」他露骨地公然對她眨眼。
懷秋立刻親吻兩人的額間,「爸比、媽咪,晚安。」接著便迅速的躺下,閉上雙眼,一副十分配合的樣子。
駱雨秋盡量不去在意他的話,她替懷秋蓋好被子,同樣地在他額間印下一吻,便走出房外。
留下一盞床頭燈,邵仲樞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