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心頭百般不願意,為了五斗米甄姝姣仍舊得折腰。
自學校畢業後,她很少表現得如此賣命,平日公司的案子再緊迫,她的作息時間照常,晨昏顛倒在她身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然而,此次碩揚的比稿卻讓她卯足全力,將近一周,她的睡眠時間少得可憐,有時累得癱在沙發上想小憩片刻,滿腦子的構想卻又令她難以成眠,只好又爬起來坐在桌前挑燈夜戰。
比稿的當天,禁不住小助理的苦苦要求,她帶著小妍來到碩揚科技的樓下。
場面很是壯觀,國內知名的的設計公司幾乎都已到齊,將碩揚的接待室擠得水泄不通,相較之下,她們這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堡作室擠身于此顯得有些突兀。
鮮少有機會見到這種場面的小妍不禁張大嘴,嘆息道︰「來到這才知道什麼叫大企業,和這里比起來,我們那間小小的設計工作室還沒有他們的保全警衛室大咧!」
莫說是小妍看了驚訝,甄姝姣也是不敢相信,只是沒表現得如此夸張罷了。
「甄小姐,你們也來參加這次的比稿,真是令人意外啊!」自由創意的設計師柳如眉勾起彎彎的紅唇笑著。
「的確是,會在這遇見你我也很吃驚。」甄姝姣禮貌性的點點頭。
「是蠻驚訝的,再怎麼說,我們自由創意接過不少大案子,和你們那間小小的設計室比起可真是天地之別,差多了呢!」
小妍看不過去的插話︰「那是當然的,只要有你柳小姐出面發嗲個兩聲,哪個老板不將案子交到你手中啊!但不知道這回你的功力是否能同樣奏效就是了。」
「小小的助理也這麼伶牙俐齒的,就怕你們手上的設計搞比不上要嘴皮子的本領,在第一關就給人刷了下來。」
看見一旁的小妍又準備予以反擊,甄姝姣向她使了個眼色出面阻止。「該進去會議室了,不如柳小姐你先請。」
連續幾日的睡眠不足,她實在是沒有多余的精力同人逞口舌之快,只盼望能快點結束這場要人命的折磨,她便要撲進柔軟的床上,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覺。
「姝姣姐,你還好吧!氣色看來有點差。」
她拍了拍雙頰為自己振奮精神,「沒事,我們也進去吧。」
走沒兩步,小妍又猛地打住步伐,「你看,那不就是碩揚的少東齊之浩?在他身邊的那個女人也好眼熟……是誰呢?」
听見齊之浩的名字,甄姝姣心跳、不禁漏了拍。
那次在雪莉餐廳斤,她們便沒再踫過面,這段日子她雖說是為了比稿的案子弄得作息大亂,但不可否認,他也佔了不少因素。
千思百想,對于那晚她就是想不透,究竟那一夜他是認真的,還是又再戲弄她?
幾經分析應該還是後者的成分居多,畢竟他自小捉弄她慣了,會說出那樣的話也不足為奇才是。
看來,她對他真的得小心點,因為他愛欺負人的手段似乎是愈來愈不計一切了。
「啊!我想起來了。」小妍高興的擊著雙掌,「那個女的就是振豐集團的掌上明珠薛旗莉嘛!」
朝他們望去,她正巧看見他們消失在另一扇門後。
雖然是沒見著,但她心中不太舒坦,說不上是為什麼,就是怪怪的。
真是怪哉,他帶著女伴她有必要出現這種反應嗎?
「姝姣姐,我們不是要進去?」推了推有些失神的她,小妍催促著。
進了會議廳,各家設計公司沿著寬敞的會議桌坐著。
桌面上,除了該有的資料,簡單的餐點也在其中,讓人頗為意外的是糖炒栗子竟也出現在桌上。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人家把栗子當點心擺出來,姝姣姐,你好像挺喜歡吃這個的,對吧!」
她是喜歡沒錯,但,光是剝去栗子的殼便是件麻煩事,再說,去殼的過程中容易弄髒手,為了待會兒的發表,即使再嘴饞,她也只好干瞪眼忍著。
會議開始的前十分鐘,碩揚科技的高層干部才,一步進會議廳。
身為少東的齊之浩免不了利用剩余的空檔與前來比稿的設計師門閑聊幾句;走到她面前時,見她一臉專注的看著手邊的資料,他沒有打攪她。
轉身前,他朝桌上的餐盤里了望,又轉向她身旁的助理,「是準備的栗子不對胃口,要不,怎麼沒人動手嘗個味道?」
偶像對自己開口,小妍又豈會放過對談的機會。
「不是啦,只是剝殼有些麻煩,還會弄髒手,要是弄髒設計稿就不好了。」
他恍然大悟的笑了笑,「這點我倒疏忽了。」手一伸,他拿起一盤栗子,開始剝起栗子殼,繼續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小妍聊著。「去殼的動作我倒挺在行的,只是剝了半天往往都讓人給吃了去,自己半顆都沒吃著。」
甄姝姣當然知道他說的人是誰,還不就是她!
但在她的記憶中,每回要吃上一顆還得齊哥哥長、齊哥哥短的喊上好幾回,要不他哪那麼好心。
「我還記得她總是怕人搶去而塞得滿嘴都是,兩頰鼓脹得說不出話來,像極了嘴饞的貓兒。」
「是嗎?」小妍笑得花枝亂顫。
齊之浩抬起手看了眼腕上的表,咧嘴笑道︰「時間差不多了,不打擾你們準備。」臨走時,趁著沒人注意,他將去殼的栗子推到甄姝姣面前,「還有兩分鐘,慢慢吃,不急。」
她抬起頭時,他已走向會議桌前方的講台,當他發現她的目光朝他而來,那稍嫌輕浮的笑意又展現在他臉上。
「姝姣姐,你……該不會認識碩揚的少東吧?」捕捉到他們對視的小妍,好奇不已的睜大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時間打听無聊八卦,該打!」拿起手中的筆桿往小妍額頭敲去,她比了比桌上的資料要她仔細看著。
桌上的栗子猶如一座小山堆疊在盤中格外誘人,甄妹姣終于還是忍不住的上前拿了顆放進嘴中。
香甜綿密的味道很快的在她口中散開來,記憶中的夏天似乎又浮現在眼前……
靠近她,小妍小小聲的問;「好吃嗎?」
「吃歸吃,少多嘴。」說完,甄妹姣忍著笑埋首做最後的準備。
走出碩揚大樓外,與小妍分道揚鑣,甄姝姣仍舊難以相信的向大樓上張望。
通過初審,接下來的後續動作不見得輕松到哪去,然而她更在意的是這次的審核是憑著自己的實力抑殘是齊之浩的關系?
她並非對自己的設計沒自信,但是她不希望案子的成功是靠著裙帶關系才獲得的,假使是他在幕後操縱,那麼她絕對會取消這次的合作。
懊去問他嗎?
搖頭,她輕輕的嘆了口氣,發動那伴隨自己走過年少歲月的摩托車,她準備借由車速和風速來冷卻自己的頭腦。
但那輛老爺車並沒有如她所願的馳騁在馬路上,只听見它發出接連的「噗、噗」聲響,便一動也不動的杵在原地。
對于此類的情況,甄姝姣是司空見慣了。
她下車,將車子推到一旁的人行道,試圖再次發動引擎。
但,不知是存心和她作對,或是它真的到了壽終正寢的地步,無論她怎麼發動,那輛老爺車就是不見任何反應。
當她考慮著是否該拋下車子,另尋他法之際,一輛跑車「吱」的一聲,停在她身邊,車主還特意的連按了三聲喇叭,怕她听不見似的。
跑車內的主人,肯定是她最不想見的齊之浩,因為她還在他公司的範圍內,他會在這里出現一點也不奇怪。
她故意視若無睹的繼續發動車子,心中直盼望著他能快點消失在她眼前。
不過,若事情能盡如人意那就不叫人生了。
「怎麼,車子出問題了?」齊之浩按下車窗.拿掉墨鏡抬起下巴問。見到那輛小綿羊,他好笑的又道︰「是你念舊還是你真的窮到這種地步?」
見他語氣一如往常,甄姝姣心中想的是︰駕著你那輛跑車,有多遠滾多遠!
然而,如今生死大權掌控在他手中,盡避再不願意,她也得按捺住自己的脾氣。
她笑得僵硬,心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是啊,出了小小的問題,不過不礙事。」
「上車,我順路送你一程。」,
要她坐上那輛車?謝了,她寧願坐在古代關犯人的囚車中,也不願意再上他的跑車,有了上次的經驗她還學不乖嗎?
「謝了,不用麻煩!」說完,她繼續忙著做那無意義的舉止發動引擎。
「浩哥哥,人家都說不用了你就開車嘛!我們快點回去,別讓阿姨等太久,這麼久不見,我很想念阿姨呢!」
乍聞女子的聲音,甄姝姣才回頭看去。
女子一張臉很是艷麗,柳眉風眼襯著張瓜子臉標準古典美人的氣息,只是過于濃艷的彩妝壞了先天的好條件,可惜了。
聳了聳肩,齊之浩無所謂的說︰「不是很麻煩,我正好有空。」
「我想並不順路。」還是婉拒他的好意,她繼續皮笑肉不笑的捺著性子。
她可不想成為礙眼的電燈泡,坐上車,在後座听他們打情罵俏,好不肉麻,她可是會受不了的!
「她都說不順路了,我們快走嘛!」
「筱莉,你要真這麼著急,不妨在這招輛計程車自己先回去。」對著薛筱莉他的語氣顯得不太耐煩了。
「自己坐計程車?浩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不知道現在的治安很糟糕,單身女子獨自搭車很危險的。」將怒火轉移到車外的女人,薛筱莉臉上的表情恨得要命。
方才在辦公室他說沒空,經她好說歹說的才說服他送自己去齊家,這會兒遇上這女人,他竟又說有空?前後不一的說法擺明了不公平,也不知這女人是誰,竟會讓他這般有耐心的請她上車。
看她沒有上車的意思,忽地,齊之浩臉上有些為難,「關于比稿的那件事……」
「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能不能停止威脅人的幼稚把戲?」
「這很難說,幼稚的把戲也可以玩得很高明。」
聞言,甄姝姣更是篤定自己的懷疑沒錯了。
這家伙還是與從前一樣的低級,喜歡拿著雞毛當令箭。
她昂首與他目光相對,「你以為這次的案子對我很重要,沒有拿到手我會餓死嗎?」
使著他擅長的手段,他以威脅性的眼神脅迫道︰「對你重不重要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對你舅舅很重要。」
她揚起雙眉,「拿我舅舅出來壓我,我就非得屈服在你的婬威之下嗎?」
結果……她的確還是只能乖乖的屈服在他的婬威之下,不情願的上了賊車。
雖說自己最終還是沒骨氣的坐上他的車子,但她仍不改其臉色的擺出一副晚娘臉孔,一路上,賭氣的望著車窗外的景色。
對于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齊之浩倒也不以為意。
透過後照鏡看著她那張因生氣而略顯紅潤的小臉,他發現她生氣的樣子和小時候如出一轍,小嘴總是噘得高高的,還是有引人犯罪的遐思。
「記得你小時候噘嘴時,我是怎麼說的?」
甄姝姣回過頭,表情帶有怔忡,「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說……」
不待他說完,她連忙打斷︰「小時候有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請你開車時專心點,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說完,她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搖著嘴。
她是記得的,齊之浩笑著。
在一旁被漠視已久的薛筱莉見他們談話的模樣不是滋味的咳了兩聲,「咳,浩哥哥,她是誰?」
齊之浩簡略的替兩人互做介紹,突然想起重要的事還沒問。
「對了,你沒告訴我要去哪?」
這一問也將甄姝姣給問倒了,本來是想回到自己的住處好好的睡上一覺,現在人坐在他車上,若要他送她回去恐怕得繞上一大圈,實在是麻煩了點。
「送我回公司好了。」想了會兒,看來也只好先回到公司再自個兒搭計程車回去了。
「公司?」他挑起濃眉,有些懷疑。「現在是下班時間你還回去做什麼?看你那雙熊貓眼還是回去好好睡一覺實際點,不如這樣,和我們一塊回去好了,反正你的房間還空著,不愁沒地方休息。」
他自作主張的決定讓她還來不及反彈,在一旁的薛筱莉已嬌嘎叫出︰「什麼?要她住在你家?」
「筱莉,你要是再多話,我真的會趕你下車。」板著張撲克臉,齊之浩語氣冷淡的說。
薛筱莉臉色頓時漲成豬肝色,但,心中的委屈卻不敢多說,只好坐在自己的位子徑自生著悶氣,不時以怨憤的眼神往後座看去。
甄姝姣開始相信眼神足以殺人這句話了。
自她上車後,薛筱莉的目光已不知殺了她多少回,令她大感冤枉,事情與她何關,那種充滿醋勁的敵意不應該對她射來才是啊!
她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齊之浩,冷著張臉看來倒還挺嚇人的,雖說小時候他經常對她露出凶神惡煞的樣子,但比照下,那時的他顯得是刻意佯裝的成分居多,現在倒像是真的動了怒。
後照鏡中的她不語的神情全納盡他眼底,于是,齊之浩開口︰「你該不會還有意見吧!」
回過神的甄姝姣正巧與他的目光對上,一種不自在的感覺令她很快的別開雙眼。
「如果我說有意見,你會不會又拿這次的案子作為威脅。」垂首,她眼楮轉呀轉的。
「這可不一定。」他含笑說道。
會是不一定嗎?在她看來可是很肯定呢!
夜半的寧靜惟獨愛擾人的蟬兒發出陣陣的蟬鳴聲叫個不停。
回到家後,她倒頭就睡,將連續幾日少掉的睡眠全補回來,甄姝姣在午夜時分再也睡不著的走出房間。
「睡美人終于睡醒了?」
沒有想到會有人站在屋外,驚嚇的神色表露無遺的在她臉上出現,看清來人後,她滿臉的惱怒。
「沒人告訴過你,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捂著胸前,她的心跳到現在還咚咚咚的狂跳。
她的反應早在他意料中,因此他只是笑了笑,「我只知道不做虧心事,夜半心不驚,你這麼膽小難道是做了對不起良心的事?」
「我又不是你,臉上寫著小人兩個字,專做些威脅人的事。」睨他一眼,甄姝姣沒好氣的回他。
沉默的看著她,齊之浩揚起的嘴角有著贊許的意味。
她真的是不太一樣了,小時候她哪敢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雖然,緊要關頭她還是會有所屈服,不過,在其他的事情上卻不願意再讓步,這點倒是挺讓他喜歡,至少,他能預期有她的日子將不會是枯燥無味的。
「睡這麼久,你肚子也該餓了,或許我們能在廚房找到些吃的。」說完,他極其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往齊家的主屋走去。
這舉動讓她又是一驚,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是怎麼也甩不開,他的手像是沾了膠似的,緊緊的與她的手指交錯著。
他溫熱的掌心很快的使她向來冰冷的手溫暖了起來,連帶引來的莫名電流讓她有些無措,規律的心跳又開始亂了,半山腰的夏日夜晚還是有點寒意,但是她的臉竟會發燙起采?
「你做什麼?」這是她的聲音?怎會同烏鴉般粗嘎?
微蹙眉頭,他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我說了不是嗎?」
有嗎?他說了什麼……對了,他說要帶她去廚房找些吃的……但是,她要說的是這個嗎?
完蛋了,她是最近用腦過度?要不怎會連自己要做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不餓……」話沒來得及說完,只听見她不爭氣的肚子發出咕嚕的聲音,連忙用手擋住骯部那丟臉的聲音,她試圖為自己辯護,「肚子發出聲音並不代表肚子餓,這點我想你應該也知道吧!」
她都這樣說了,他能不留給她點面子嗎?
「不管如何,空月復太久對身體不好,餓不餓都還是得吃點東西。」
「你……」
「別讓我有機會用同件事威脅你。」不容她討價還價,他還是帶著她來到廚房。
他這會兒不是又在用同件事威脅?她在心里頭不以為然的輕哼。
坐在餐桌旁,她理所當然的看著他從廚櫃拿出意大利面在廚房忙碌著,一會兒下面,一會兒又是調制醬汁。
直到滿室的香氣四溢,她才發覺自己真是餓壞了。
當他將面擱在她面前,她迫不及待的拿起叉子卷起面來,毫無儀態可言的在他面前大啖一番。
她的吃相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趕緊放進嘴中怕會讓人搶去似的,總是著急的先往嘴中塞了再說,讓他看了又氣又好笑。
「好吃嗎?」拿起旁邊的紙巾,他拭去她嘴角沾到的醬汁。
她停下動作,側頭看著他,「你要听實話?」
投以微笑,他算是回答。
「還真的蠻好吃的。」她是可以昧著良心說很難吃,但看他忙進忙出的樣子似乎也不好意思駁他。「你怎麼不吃?」
齊之浩笑出聲,「看你吃就夠了。」
「你在說我吃相難看?」挑起半邊眉,她斜睨著他。下午在他公司,他對著小妍說的話也像是在說她愛吃的模樣無人可及。
「這是你說的,我可沒這意思。」聳著肩,他推得一千二淨。
她小聲的咕噥︰「嘴上沒這意思,心里頭恐怕是這麼想的吧!」
「你說什麼?」他貼近的與她面對面相視。
數不清是今晚的第幾次驚嚇,她反射性的往後退去,「呃……那位薛小姐呢?怎麼沒看到她?」不知怎地,她突然想起薛筱莉。
「瞧你問得多奇怪,都已經大半夜了,她不回自己的家中,難不成還待在這陪你吃宵夜?」怪異的看著她,齊之浩懶洋洋的說。
「看她的樣子應該跟你挺熟的,下午你那樣對她說話似乎過分了點。」繼續卷起面條,但她卻已沒什麼胃口。
「會嗎?」他倒不覺得自己做得多過分。「人的感覺很奇怪,有時喜惡會由小時候持續到成年可能都不會改變,這點對我來說的確是如此。小時候你和她也見過面的,你忘了?」
「我和她見過?不可能吧,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應該記得才是,她還叫過你小胖妹。」
這算是哪門子的提示,小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喊她小胖妹,而他更過分,還形容她的手腳是小豬蹄呢!
廳內的鐘聲整點響起,齊之浩瞥了眼,發覺已是凌晨四點,整夜沒睡的他這才站起身。
「你吃完了還是回床上再休息一下,我先回房間。」走了幾步,他又停下步伐,「你的設計稿看得出來很用心,沒讓我失望,不過,接下來的動作更不容忽視,如果你沒辦法達到我的要求,我還是會退回。好好加油,我會等著驗收的。」
沒想到她還沒問出口,他就已經先行一步解決了她心中的疑問,這使得她懸掛半天的心得以放下。
她將盤中剩余的面吃盡,另一個問題又冒了出來。
這麼晚了他為何還沒睡?
忙公事?也不像是。
是她太過于敏感嗎?為什麼她有種感覺,他之所以還沒睡是在等她醒來為她弄頓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