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島拆下一只雞腿,放口大嚼起來。
外面天色已經全暗下來了,從她進到屋子手腳都被綁牢以後,勉島就不再理會她,自顧自的去打獵覓食,帶回來一只山雞架在上烤著,一面磨著刀子,一面等著他的晚餐。似乎沒想到要拿下玥儀嘴巴內的布,也沒打算分一點晚餐給她。如果這是他故意折騰玥儀的動作,要讓她求饒乞討他施舍,他也沒有吭過聲。
他終于吃飽,粗魯地用手背擦擦油膩的嘴,斜眼看著她。
真難以想像眼前這個活像野人的男子,在不到一個玥前還是衛國名聲顯赫、年輕有為的一名猛將。是什麼原因,讓他由原本衣履光鮮玥儀表堂堂的模樣,落魄到今日胡發凌亂、邊幅不修的流浪漢模樣?、尤其是他眼中多了一抹過去沒有的瘋狂神色,配上他下顎那道剛愈合的鮮紅刀疤,與過去根本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榜老子的,誰說你可以瞪著我瞧!」他—邊剔著牙,一面罵道︰「全都是你這賤女人把我害慘了,現在又想害我是嗎!」
懶得理會這種挑釁,玥儀干脆閉上眼楮圖個清淨。
「你把眼楮閉上做什麼!我沒有救你閉上眼楮!」他更憤怒地破口大罵起來。「怎麼,不屑看我嗎?我哪點不值得你看?竟舍棄我這種男子漢。去跟那種專耍嘴皮的政客!呸,你以為逃出衛國就沒事了嗎?你以為把我踢出衛朝,就可以和愛人卿卿我我了,是嗎?我勉島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他突然出手捉住她的手臂,「我會讓你和那家伙知道我的厲害,我已經在這山里頭布好陷阱,只要他—出現我立刻讓他血濺三步,他別想活著走出這個地方。至于你,我會好好‘疼愛’你的!」
這個人瘋了。玥儀看著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紅眼,知道自己多留在此地一刻,就為自己和蒼堯多帶來一分危險,她必須想個辦法快快逃離。
「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我遲早都會得到你。哼,你現在不就在我手中乖得像只小貓一樣嗎?」他粗暴的捉扯玥儀的頭發,「認清楚我才是你的主人,要是敢反抗我,我就一腳踹死你。」
死並不可怕,但她絕不願意死在像他這種人碴的手下!玥儀內心暗暗下定決心,如果他真的侵犯了她,她也會帶著勉島下地獄的。
他的嘴低下來,玥儀緊繃著一口氣,打算在他強吻之前。屈膝把他撞開。但是就在勉島的唇正要貼到她頸子前,一陣風吹過響竹的聲音滴答的響起,勉島打住了身子,他抬起頭往小屋外頭張望著,「如果是姓風的那畜生來了,我就教他變成活生生的箭豬!」
放開她,勉島站起身,「暫時先放過你,等會再找你算帳。我現在要去看看那陷阱是不是逮到那只死豬了!」
一等勉島出了門外。玥儀才敢松下那口氣,她伸伸僵直的腿,心想下次不會再這麼好運氣,她要把握機會快逃!問題是她手腳上的繩子該怎麼樣除去呢?恰巧這時她看見了仍然在燃燒的營火,看見那只被吃得干淨的山雞骨頭仍留在架上燒烤著,這給了她一個好主意。
她縮起身子往營火前進,只要能用手構到一枝小木柴,就可以引火燒斷腳上和手上的繩子,她就自由了!
「去,礙事的兔子。」勉島撿起掉落在陷阱中的兔子,「破壞了我辛苦設好的陷阱。看我不把你宰來吃了!」不論是誰,只要想阻擋他復仇的,他全都不會放過。如果不是風及玥儀的過錯,他今日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等地步呢?所以他有權復仇,這是他討回公道的權利?
重新把陷阱布置好,確定沒有問題後,勉島憐起那只奄奄一息的兔子往回走,可是走沒多遠,他就看見一叢叢的火光在前力燃燒著——他的茅屋!
扔下手中所有韻東西,勉島拔腿飛奔,就在他跑到小屋前,清楚地看見屋子已燒成一團火球,濃密嗆人的里煙在清晰的夜空中,直往上竄升沖上九霄。小屋肯定是毀了,那玥儀呢?是她放了這把火自焚的嗎?
突然間藏在樹林間的一個角落,有塊白衣角一閃而過,火光照耀下熒熒反肘——是玥儀!
「你別跑,等我捉到你之後,你就知道厲害了!」勉島憤怒有如地獄之火,「你竟敢燒了我的地方,你會後悔自己沒。有早點死掉算了!賤人!」‘听見他的狂吼,只加快了玥儀的腳步,她的腳有點被燙傷了,刨口傷痕還不及她的恐懼來得深。她只曉得自己絕不能再被勉島捉回去,如果二度落到他手中,那麼她恐泊只有死路—條了。
跑、快跑、不斷地跑!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多遠,甚至連自己往哪里跑都不再注意,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腳來,只要一停下來,她或許就會被勉島捉回去,狠狠地凌虐至死,所以她絕不能停,哪怕是喘口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風公子,我們又找到第二只鞋了,這是玥儀小姐的沒錯。而且和剮剛那只恰巧配成一雙。沒有錯,玥儀小姐一定是被帶到這座山里了。」
接過家丁們傳來的繡鞋,蒼堯心情沉重地抬頭看向漆黑一片的山林。即使已經找到鞋子,他們接下來要搜索的山區仍舊是非常廣大,而在黑夜想要搜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偏偏他手上的時間卻又是那麼緊迫。玥儀多一分留在勉島那種人的手中,危險也就多一倍。
一路克服萬難追蹤蹄印來到這座山,又找到玥儀所留下的兩個線索,他們已經來到這麼接近她的地方,卻沒有辦法更快縮小範圍,早一點找到她的人,光是原地打轉真教人氣餒。
玥儀,一定要支撐下去,千萬別放棄!他不禁在心中這麼說道︰只要她平安回來,喝下上百碗的藥水他也無所謂。
「你們看,那是什麼?風公子,那邊起火了。」一位眼尖的家丁指著幾里外的山頭︰「有火光,還有濃煙在冒著呢!」‘.重山峻嶺間,一丁點的火光或許意味著一場大火,有火便一定有人在附近。這個不尋常的訊號讓蒼堯生起一線希望,「好,我們在這邊分成兩路,一些人跟著我往大火的方向去,另外則留在大路上繼續搜索可疑的蹄印,記住不要放過任何—個小地方。」
「是!」
懷著非找到玥儀不可的決心,蒼堯領著家丁們再度出發。
馬蹄聲,她听見馬蹄聲了?從哪個方向傳來的?是勉島追過來了嗎?還是蒼堯呢?會嗎?若堯有辦法這麼快就找到她,如果是勉島的話,該怎麼辦呢?她已經快要跑不動了︰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她的頭都快跌昏了。
撐起發軟的膝蓋,玥儀重新振作精神,不能在這邊倒下去,如果她被勉島追上,那麼她就再也見不到蒼堯了。
她不要!她還沒有告訴過他——其實不管他記不記得兩人的過去,他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愛不愛她,她一直是深愛著他的!不管他要花多長的時間,哪怕是一輩子,他才能記起過去的一切,她也願意一輩子守候著他,成為他的記憶與回憶。
她不要讓今天早晨吵架的一吻,成為他們之間最後的回憶!
「蒼堯!」不知不覺地,她忘記該隱藏行蹤,而大聲的呼喚起來。「蒼堯!」
「賤人,原來你躲在這里!」
勉島!玥儀猛然回頭,沒想到勉島一直緊迫在後,他那張猙獰的臉邪惡地笑,一步步地逼近過來。
「干嘛?呼喚情郎啊?你以為他听得到嗎?這兒寓都城可遠得很,他听不到的。就算他是長翅膀也不可能飛這麼快!」勉島拔出刀來,「你如果再跑,我就一口氣解決你這剁、命,所以……給我听話一點!」
結束了,可是她不會束手就擒的。玥儀掉頭不顧一切的往前跑去!
「站住!」勉島舉高手,刀鋒在玥光下映出森冷的光芒。「這是你自尋死路的!」
她能听見耳後傳來呼呼的凌空飛刀之聲,但身體卻僵硬得不能動,就像獵物在那臨死前的一刻,明知自己後退無路,縱使本能地想要逃生,最後不免被自身的恐懼所擊敗。
「趴下!「不知什麼東西自後撲上前來,在玥儀感覺到冰冷刀鋒的一刻,拉住她往地上一滾,閃開了那致命的一擊。
那溫暖的力量里著她,護住她不遭受任何的傷害,他們一連滾了數公尺遠,才靠到一棵大樹底下停了下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是上天派天兵來救她小命嗎?她是死了或是在作夢?為什麼這感覺如此熟悉?被擁在這人的懷中,像是回到了久別的家鄉?
玥儀傻愣愣地抬頭看向她的救命恩人——「蒼堯?」
他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小傻瓜知不知道剛剛有多驚險?只差那麼千分之一,或許他就再也無法和她說話,再也無法抱住她、保護她了!他閉上眼彷佛還能看見那把刀凌空朝她直射而去,但她卻笨笨地呆在原地不動的樣子!那時不知從哪飛出的力量,讓他遠遠一撲撲向她,壓住她避開那把飛刀。
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會永遠失去她了。一想到這里,蒼堯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嚇出了一身冷汗,也有好半晌幾乎無法說話。
「噢,我的老天你受傷了。」玥儀抬手一模他的額側,原來那把飛刀掠過時,割傷了他。「流血了。」
「只是皮肉之傷。」他微喘著氣,「你不要緊吧?」
「多虧你及時拉我一把,我沒事。」她的大眼盈滿了意外的淚水,「你怎麼……怎麼會找到我的?」
「我听見你叫我了。」
「你听到了?」她簡直不敢相信。
「我們正要上山到失火的地方去看看,在半路上我听見你的叫聲。我一听就曉得是你了,沒有人會喊我蒼———,,」這是什麼,一年一度團圓嗎?「勉島陰森地說︰」可以結束了,因為很快地你們小倆口就要在地府相見了,不用在這邊假情假戲,做給誰看呀!「
蒼堯不慌不忙地扶著玥儀坐起身,一面拍著她的衣裳,一面冷靜地告訴她。「你待在我身後,這可能會有一點點危險,不過很快就會結束了。」
「是很快沒錯,因為你就快人頭落地了,姓風的!」勉島握著隨身的長劍說;「也到了我們倆逐一算帳的時候了。」
蒼堯此刻心中燃燒的是冰冷的烈焰。他從未有過這麼強大的憤怒,這麼深刻的想要除去一個人。這家伙根本不是他的敵手,這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現在不認得這家伙,但凡是想對玥儀不利的家伙,他是絕不會放過的!
「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現在還笑得出來!」勉島忿忿地說;「你以為我殺不了你嗎?我上次差點就宰掉你,這次我可不會再犯這個錯誤了。我一定會親手送你上西天去,當你咽下最後一口氣時,我會讓你後悔輕視我勉島!」
「上次?」蒼堯小心地讓玥儀退到他後方,一面打量著眼前的瘋子。
「哼,要不是姬毀那小子太遜,你現在早到閻王面前報到去了.原來這就是決斗中教唆姬毀下毒的人。現在蒼堯明白了,他的失憶正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賜。好極了,真是天上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看樣子我們之間的梁于似乎結得不小,既然這樣,我們就速戰速決吧!「
「呸!」
不等對方擺好架勢,勉島便沖上前一輪猛攻,姓風的前陣子才剛中過毒,功力應該尚未完全恢復,他有把握能割下姓風的人頭泡酒喝!況且那家伙手上連劍都沒有哩!真是個不知死活的笨蛋。
「咦?人呢?」他困惑地把劍收回來,他明明——「啊——啊!」‘蒼堯不過施展雲步,倏忽地瞬間接連在勉島的身體打上數十拳,暗加內力讓他筋骨俱裂罷了。至于那家伙的劍根本連他的衣袖邊都沽不上。
勉島癱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地氣絕過去,就算沒死也去了半條命。
他不想讓,玥儀見到任何血腥的場面,所以才施用這種拳術來對付勉島,如果讓他們單打獨斗,他對勉島更不會客氣了。
「他……他……」玥儀顫抖地問道。
「他不能再傷害你了,他永遠也沒辦法再害人了。」蒼堯抱住妯肩說,「不要看,你受不了的。」
玥儀把臉埋在他懷中,「帶我回家吧,蒼堯。」
「嗯……」這句話讓蒼堯內心有某種東西在翻攪著,他甚至覺得有點手足無措起來?這會是他嗎?他過去曾經手足無措過嗎?「在回去之前……我有話要說。」.玥儀困惑地抬起臉,「你想說什麼y‘他仍然打算要離開嗎?她以為蒼堯會來救她,至少代表了他……有點在。乎她,不對嗎?如果他又提起離開的事,那麼就算她被認定是個死皮賴臉的女人,她也不在乎,她一定會跟他去到天涯海角的。’.、」關于……我們在林子內吵架的事。「他笨拙地搔搔頭。
他好像很難開口,那麼他是真的——真的要走噦?
「我不想听,你不要說下去了。不管你要說什麼,我都不想听。」玥儀掩住耳朵。
糟糕了,看樣子她還在生氣。想也難怪,早上他對她做出那麼過分的事,強吻她不說,還故意打翻她的湯碗,並且誓言要離開。蒼堯嘆口氣.「不管你听或不听,我都要說下去,因為這是我真正的心意。」.來了!他真的要說出口了!玥儀逃避地緊閉雙眼。
「我……其實到現在才發現,不論我的過去在你心目中是多麼好的或壞的情人,但是對于這個只有半個玥記憶的我而育,你就像是我生命中注定的伴侶一樣,我無法放開你,去度過往後的日子。所以,就算你只能把我當成外表一模一樣的代替品,也請你繼續留在我身邊。哪怕你只愛過去的我也沒關系,現在的我還愛著你……就夠了。以後,就讓我一直愛你吧?」
咦?玥儀放下雙手,懷疑地轉過身子去面對他。「你說………什麼?」
「我愛你,玥儀,和我在一起吧!」
這是她在做夢嗎?如果是的話,叫她永遠別醒過來吧!
終曲「你……你愛我?」玥儀淚如雨下。
蒼堯沒想到她會在這節骨眼哭,「對不起,我說了讓你傷心的話—」
玥儀拚命地搖頭,「不是的,不是的。」她抬起頭,「你說的可是真心話?你真的愛著我?」
「這種事沒有騙你的必要。」
她撲進他懷中,「我太高興了,真的太高興了。我還以為……因為你忘了過去,所以你也把我忘了,不再要我也不再愛我,所以我才會那麼拚命的通你記起以前的事,因為我要你記得你曾經說過‘你要我’的。可是直到今天,你才說—我一直在等你說這句話啊!」
呱?蒼堯意外中帶點驚喜地抱住她,「你這是……」
「我愛你。愛得無法自拔,當你失去記憶的那一刻,我還以為老天爺在懲罰我,因為我不知道要好好珍惜你,總是利用你。但其實我在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只是我拗得不肯正視自己的心意,不願服承認自己愛上像你這樣居無定所的男子,害怕自己會留不住風的心。」玥儀幽幽地說︰「每拒絕你一次,我自己的內心就好像死了一次。」
「小傻子。」蒼堯憐愛的捧起她的臉,「我不知道過去的我,但如果我的直覺還沒有錯的話,你在遇上我的那瞬間,就注定跑不掉了。我想這緣分的紅線早巳緊緊系住你我兩端,誰也別想躲開誰,不是嗎廣。她復蓋著他的大手,」那麼你不會離開我了?「
「想都別想把我拉離你。,」他低下頭,「我如果是風,你必是那唯一能留住我的風鄉。」
帶著欣喜的淚水,抬起頭她的唇迎上他的,這是略帶點‘咸味而又今人心悸的甜吻,一生歡喜樂受的牽絆,耳邊流竄著既是激動的心跳也是無盡的愛語。經過漫長的波折,無數的鏈漪,一切終于雨過天晴了……他們縱情的在這一吻中盡訴所有的衷情。
——躺臥在草叢內的毒蛇,卻尚未完全認輸。
勉島撐起他胸中的一口氣,累積的憤怒依然鮮明,渾身的痛楚幾乎讓他暈死過去,但是眼看著風不僅打敗他,而且還抱得美人歸就讓他血液沸騰。憑什麼他要敗在這種人手。下呢?風之所以不殺他,就是想讓他親眼看見這種恥屏辱嗎?
哼,他還留有一手呢!勉島無法站起身來,只好翻過身以最後一口氣爬過最後的那幾尺,當那兩人吻得難分難舍之際,他把飛刀咬在口中,這附近還有許多他設下的陷進︰現在正是那些陷阱發生功用的時候了。
毫無警覺心的那兩個人,很快就會與他一同下地獄了。
勉島用嘴以咬著刀割著一條預先綁在樹後的繩子,當繩三一斷掉,他架在樹上的大石塊就會以雷霆萬鈞之勢掉下來,很……遺憾不能看到最後的那一幕,但是他很快就會在黃泉下見到姓風的,那也不算是件憾事了吧?
「蒼堯大哥!」凌空傳來叫喊聲,「小心你的頭頂——」
勉島也在此刻割斷了繩子,只是他全身力氣用鑿,他哼也沒哼地向後倒下。
蒼堯不解地抬起頭來,數十斤的石雨正從上面灑了下來……小慈心跳不停地看著那一幕,來不及了嗎?蒼堯哥!
玥儀絲毫沒反應過來,她只曉得蒼堯突然把自己按到地上,並且用他的身體護住了她,接著她就感覺到上面傳來一陣陣 哩啪啦的晃動,地面也隱隱約約地搖動著,持續了不算短的一陣子後,終于恢復了平靜。
壓在她身上的蒼堯的身體,變得非常沉重。
「堯?」玥儀趴在他身下抬起手播著他說︰「堯?你沒事吧?」
小慈撲到那堆石礫與石頭堆前,奮不顧身的開始用手搬開那些石塊,她現在一心只有大哥與玥儀,千萬不能有事,不管如何可不可以再來一次了?已經夠了,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氣的時候,他們兩個千萬不能有事啊!
石頭逐漸在小慈的努力下被搬空,她看見一個動也不動的身軀,心里的憤怒到達最高點——「蒼堯哥!蒼堯哥!」
玥儀覺得壓在上面的蒼堯變輕了一點後,她自他的保護下探出頭來,「小慈?你怎麼……」
小慈的臉上布滿了泥沙,還有縱橫交錯的淚痕,還有點本太清楚發生什麼事的玥儀看著她,看著她身邊堆的石頭,看到蒼堯身上的泥沙,再看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蒼堯……可怕的事實慢慢滲入她的血液里頭。
「不……不會的……他才說過他愛我的。不!不!」
風聲似乎也在哭號下變得更嚴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