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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請就擒 第四章

「二少爺,三個禮拜了喲,已經足足過了二十一天了耶。」哼怪跳到水寰面前,正方臉孔上的表情是既莫可又奈何的怪模樣,見正主兒沒反應,根本不睬他,不禁大玩起數字游戲來。「二十一天,可是五百零四個小時,細算來就有三萬零貳百肆拾分鐘,這麼龐大的數字你听了不會擔心呀?」

水寰唇角微微一撇。

苞著湊熱鬧的哈奇隨即不懷好意地從口袋里頭掏出一張照片來,故意在水寰面前晃呀晃地。「二少爺,你真的要放棄江蘺凡這個大美人,不再理睬她?」

水寰干脆閉起眼楮,逕自養神去。

「你真的不後悔?要是她被別的男人搶走,你也不會在意?」哈奇的眼楮出奇閃亮,那隱藏許久的傾慕之情幾乎要破眼而出。只要水寰一個確定答案出來,他將成為第一個追求江蘺凡的男人。

「給我。」哼怪突然搶過照片,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捧在掌心,雙眼冒火地怒責哈奇道︰「收起你的齷齪思想,我警告你,別對我的女神有任何不敬的念頭。」才撂完警告,立刻將寶貝照片貼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過過幻想的干癮。

「照片還我,她是我的。」哈奇不滿哼怪的搶奪。

「搞清楚,她是我的才對。」哼怪不甘示弱。

「你有本事贏取她的芳心嗎?」

「你又憑什麼?」

「憑我——」

「你們兩個玩夠了沒有!」低柔的嗓音倏然劈去,當場切斷哼哈二將滿口不正不經的無聊爭奪戰。

「二少爺生氣啦,我們以為你不在乎江蘺凡了嘛。」被瞪掉勇氣的哼哈二將,咕咕噥噥地把委屈泄吐出。「

「我曾經在乎過她嗎?」水寰一臉不敢苟同,糾正這兩個寶貝的對白,況且他又不是吃飽沒事撐著,整天去管一個不僅感激為何物的臭丫頭。

「既然不在乎,那你又何必管我跟哈奇的美女爭奪戰?」

真能牽拖。

「沒瞧見這里是辦公室嗎?要安靜。」水寰沒好氣地道。

喔!原來他們是吵到他的安寧,那簡單,只要他們兩個到外頭解決就成了。

「懂了。」兩人頭一點。「哈奇呀,蘺凡小姐進入達業公司做秘書了,你知不知道這回事?」哼怪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扯著嗓門嚷嚷,水寰就算不想听也不成,誰教他耳朵又沒聾。

她又找工作,莫名其妙?從雷爾國王那邊得到的一百萬美金還不夠他花用嗎?這滿腦子怪異思想的女人又想干些什麼事?

「我當然知道。」兩人突然頓下,齊齊回頭。看見水寰仍是一派慵懶悠閑樣,竟同時露出驚訝表情,那模樣就好像水寰頭上突然長了角一般。「咦?你知、我知、二少爺卻不知,這倒妙了。」咕噥完後,又回頭打開門。這兩個活寶是什麼意思?

「也難怪嘛,不良國際的連鎖架構那麼龐大,他哪記得了這麼多,況且我們的水寰少爺,一向對繼承事敏感的很,避之唯恐不及呢。」門扉早推開,但兩個活寶卻還站在門口,死賴著不肯踏出去。

「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他?」

「這個嘛……」

「你們兩個嘰嘰喳喳說完了沒有,說完就快滾。」水寰憤懣地趕人,吵死了。

哼哈二將回頭瞄他一眼,再相互一視,最後終于決定道︰二少爺,達業公司的幕後老板是不良國際。「

原來……好吧、好吧,他大人大量,願意好心腸地讓她留在不良國際麾下的子公司討口飯吃,不讓薩亦趕走她。

「而且這間公司的產權正好分配在二少爺你的名下。」哈奇終于吐出重點。

她可真會選。更怪的是他似乎很難擺月兌掉她,怎麼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發展到最後都會和他扯上關系。

「而且根據齊經理說,江小姐以超強的工作能力姿態進入公司後,短短三個禮拜里頭就創造出斐然的成績來。而她目前最新的工作就是和唐氏機構洽談新產品的代理權問題,听說只剩下簽約這最後階段了。」

又是唐氏機構。

水寰黑眸一轉,旋即明白江蘺凡的動機。原來這丫頭想利用達業公司,制造出和唐氏機構接觸的機會來──把達業當跳板。

「別說了,二少爺不想听。」敏感的領受到四周空氣的微妙變化,好像正有一股山洪在醞釀,哼怪趕緊拉拉哈奇的袖子。

「對哦。」哈奇也噤了口。

「那我們兩個去忙了。」還不快點腳底抹油,快溜。這回兩片門扉終于順利地闔上。

黑如子夜的眸光轟地起了一團火啖,熊熊燃燒,眼前幻影出江蘺凡倚偎在唐震余懷中的曖昧鏡頭,焚得他呼吸困難。

這女人似乎千方百計要跟唐震余扯上牽連、搭上關系,她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江蘺凡滾得遠遠地,干干淨淨地和他斷絕一切關聯,那她和唐震余之間的牽扯就不關他的事。

不過她如果敢拿他名下的產業當做跳板,那可就另當別論,得問他同意不同意——對!他已經找到可以理直氣壯推翻先前分道揚鑣決定的借口。他再度地反悔,全得歸咎于她,他只是保護自己的權利不致遭受到損傷罷了。

呵,多好听的借口,多冠冕堂皇呀。

☆☆☆

在晶華酒店的咖啡廳里,下午時分客人是稀少了些,雖是如此,但輕送的樂曲與親切的服務態度,仍讓客人有賓至如歸的高級享受。

「江小姐,幸會了!」唐震余一踏進酒店,翩翩好風采旋即折服了咖啡廳內無數名女服務生,偷覷的眼光一直不曾間斷過,而他似乎也早就習慣這種注目,展現更強傲的英姿。

早到一步到達候客的江蘺凡連忙起身相迎,美麗的嬌顏也是眾人注目的焦點,只不過稍嫌冷了一點。

「幸會,你請坐。」她道。

「謝謝。」唐震余落座。點好飲品後,江蘺凡一秒不浪費地打起官腔來。

「謝謝唐先生你在百忙之中撥冗前來,我知道要得到唐總裁的接見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江蘺凡硬是擠出笑容相對,怎麼也要斂起心頭熊熊的憤怒之火,要知道一步走錯將是滿盤皆輸的後果,她賭不起。更何況這個唐震余絕非泛泛之輩,一丁點不該有的情緒都有可能成為被他看穿的破綻。

「听說江小姐進入達業公司才短短三個禮拜時間。」咖啡送來,唐震余啜飲一口,放下杯子後,靠向椅背,雙手交臂地注視她,炯炯利眸閃射攝人的氣勢。

只是她一點都不覺得有壓迫感襲身,比起水寰……那一頭笑面虎,這樣冷峻的光環反倒不會帶給她任何的畏怕──怎麼了?無緣無故拿唐震余和水寰相比較,無聊透頂。

拿起小調羹攪拌女乃精,美眸斂低凝望杯內暈散的漣漪,剛才不自在的樣子不會惹起他的質疑吧。

放下調羹,抬眼望他。

「所以在商業界的我仍然算是新手,還望唐先生能多多指導。」回復自若的江蘺凡丟出客套話。

唐震余一笑,鷹眸掠過一抹玩味。「指導我不敢當。據聞江小姐能力超群,年紀雖輕,但已有一番成績,這實在令人刮目相看。而有本事的人一向教我敬佩。」他瞅視著她。「你該知道的,爭取與我唐氏機構合作的廠商起碼有六十家,而你能擊敗眾多對手,得到簽約的機會,是有點本事。」

「唐氏機構是國內知名的大集團,更得到商業界的稱許,想要和貴公司合作,不使出渾身解數怎麼能夠成功呢!」客套話得說,場面話得講,再怎麼違心之論的諂媚言論都得大噘倒出。為了想找回五彩幻石,她必須平心靜氣的應對,收起最真實的自我,讓自己處于演戲狀態。

而從與唐震余見面交戰開始,她發現自己的表現相當自然,情緒的控制掩飾的無懈可擊。這也更進一步發現,除了水寰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激不起她的情緒起伏,唯有水寰才可以輕而易舉挑起她最真實的波動。

水寰……

「江小姐……江小姐!」低喚劃過空氣。

「什麼?」飄出的魂魄乍然回歸。

唐震余蹙眉道︰「怎麼?我剛說的話你沒听見?」他將合約書擺在桌面上。

「對不起。」完了,居然在這種重要時刻恍惚失神。全怪那家伙敗事,就算不在她身旁出現攪和,一樣會干擾她。「真的很抱歉,是我失態。」

他嘴角一勾。

「你是頭一個面對我,卻還可以心不在焉的女人。」放話的口吻中淨是對自己的自信。

「真是抱歉!」她執起筆,讓專業形象重新歸回臉上。不願琢磨他帶著雙關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反正不關她的事。「你方才說了什麼?」她望著合約書。「合約的條文有問題?」

唐震余也不再咄咄逼人,也以公事公辦的態度回應。「第五條的抽佣條款是有問題,百分之二十的抽佣比例我覺得太高了。」

「貴公司的執行經理答應過我。」

「我知道,所以今天才會由我出面,至于原本跟你洽談的執行經理,他已經因為這次的錯誤判斷而被我解雇。」他流露不留情面的殘酷。「唐氏機構從來不容許能力不足的員工坐擁高薪。」

「那麼你是想取消與達業的合作計劃?」她有些焦急,這是她唯一能接近唐震余的機會,倘若宣告失敗,那麼她要拿回五彩幻石的計劃不但得重新來過,而且會更加艱艱。

唐震余暗自得意,再怎麼強撐也無法改變初出茅蘆的女敕性,稍微一試,她就慌態畢露,讓他輕而易舉地倒打一靶,拿回主控權。

「你非常在意與唐氏的合作計劃?」現在他就要把主控權的好處發揮的淋灕盡致。

「在商言商,我當然要找尋最佳的合作對象。」

他點頭贊同。「江小姐,如果說你能順利爭取到合約的話,貴公司將會給你什麼好處?」

唐震余突來的問題問得好奇怪?江蘺凡一下子模不透他的原意是指什麼?

「我是公司的員工,替公司爭取業績是本分,為什麼必須要有好處?」她選擇最安全的答案回覆。

「听起來達業公司滿苛刻員工的。」

他的批評很讓人生厭。「我並不認為。」

「那是因為你的歷練還不夠多。」他又啜了一口咖啡香。「怎麼樣?想不想換個工作環境。」

她總算懂了,原來他有意挖角,這麼說來她有更多的機會可以接近唐震余。

「你的意思是——」興奮慢慢成形。

「到我唐氏機構來。」

他的話令她雀躍萬分,教她差點跳起來?

忍著點,不能讓他看出端倪。江蘺凡美麗的臉龐只帶著輕笑與淡淡的不解。

「唐先生為什麼起了這種念頭,我听說唐氏機構選擇員工的條件相當嚴苛。」她問。

「你是一顆未經雕鑿的璞玉,留在達業公司太浪費了,如果你願意投效唐氏機構,將會發現有一片無垠的天地等待著你。」那擺蕩的嗓音有抹怪異的氣流。

她凝睇他,瞬間捕捉到他眼波掠過的閃動,除了欣賞之外似乎夾帶著另一種佔有。

佔有?那是什麼意思?

「不願意。」唐震余輕敲桌面。

「不……不是這樣子的。」無暇細思猜測了,即使眼前是個虎穴,她也非闖不可。「只是你能不能讓我考慮幾天,畢竟達業公司對我有知遇之恩。」

「當然。」他突然掏出紙筆來。「方不方便把你私人的聯絡電話與住址留給我?」

沒多想,她抄給了他。

「你住斑級住宅區?」他看著紙上的地址。

「是。」

「那又何必出來工作?」

「興趣。」她簡潔答道。完全沒料到先前的安排竟成了多余,原本不顧一切攢錢是為了預防萬一,一個權勢在握的男人想結交的女性必定是上流社會的名媛。結果她的小心全成了多慮,她和唐震余的進一步認識來得如此輕松而且容易。

但見他忽然攤開合約書,在上頭簽下了龍飛鳳舞的筆跡。

「唐先生,你?」江蘺凡又不懂了,他剛才不是才對抽佣條款有意見。

唐震余將合約遞給她。「這份合約就讓你當做辭別的贈禮。」

真有心,又會替人安排。

「我還有事,先告辭。」唐震余起身,抓起帳單。「我會打電話給你,希望到時候能听到你答應的好消息。」

她沒有答腔,只是接下合約書,遺留不確定的答案。

「再見!」

江蘺凡默默目送他離開後,原本冷靜的嬌顏終于忍不住綻出勝利的微笑來。

她成功了,總算有驚無險地完成最困難的部分,得到和他相處的機會。接著下來只要去了解他的作息時間,和私人生活的秘密習慣,拿回五彩幻石將容易許多。

辛苦總算有了代價。

「是該高興,好不容易釣上金龜婿了。」一道詭異的挪揄霍然來到,冷冷插入她的耳膜里,江蘺凡都來不及消化,那張令她坐立不安的討厭俊臉就大剌刺地落入她的眼界。

「水寰?」她駭了一跳!怎麼會是他?

「我長得這麼可怕嗎?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不能反擊,一開口準會和他又扯個沒完沒了。

江蘺凡立即起身,決定走人。但手背卻被一只大掌按在桌面上。

「敢跑,你就慘了。」他不懷好意的威脅令人毛骨悚然,要知道他比唐震余可怕千萬倍。

無奈下,江蘺凡只好暫時忍氣回坐,看他究竟要做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跟蹤喲。」他回答的好自然。

「水寰先生,我鄭重拜托你,可不可以離我遠一點。」太了解他死皮賴臉的心性,愈跟他蘑菇愈是沒完沒了,所以她這一次難得地跟他心平氣和。

「不可以。」可惜男人不領情。

「水寰!」

俊臉漾起邪氣,更是得寸進尺。「告訴我,唐震余剛才說了什麼,瞧你興奮成這副模樣。」

「有本事你自己查。」

「不說啊。」他徐緩綻開了壞壞的笑。「那你的如意算盤可要白打了喲。」

江蘺凡一慌。「你要破壞我的計劃。」

他點頭,要知道這回他又自食其言管起她的事來,想必往後必然會有一大堆的酸言諷語澆到他頭上去,他當然要索取應有的代價。

「把計劃告訴我。」

「休想,那是我的私事。」

「不是私事。」霍然伸出的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搖擺,水寰深深地不以為然。「那怎會是你個人的私事呢?你利用達業公司來做為接近唐震余的跳板,手段可是很過分喲。」

她抓起合約書丟給他。「我替達業公司簽下這紙獲利可期的鉅額合約,我並不欠誰。」

「你還不懂嗎?」

她瞪他。

「你真是天真。」水寰終于忍不住嘆出氣,怎麼他提醒了半天她還是不懂,小妮子連唐震余的不懷好意都感覺不出來,想成什麼大事。

「隨你,你可以當我無聊、當我天真,當我在勾引如意郎君,只要你高興。」她完全不領情。「至于你,我最後再警告一次,倘若你敢破壞我的計劃,我會不顧一切的毀掉你,如果你真想試一試的話。」她說真的,如果他敢從中作梗,她必定以性命相拚。

「我是在幫你耶。」

「離我遠一點!」再撂一句,她抓起皮包飛快地逃離他的視線。

「你跑不掉的。」水寰也冷硬相對。

☆☆☆

淡遠的山、蓊郁的林木,宛如絲帶翠玉般地環繞整座島嶼。清風徐徐拂來、鳥聲啾鳴,無爭的景象分明是世外桃源的最佳寫照。

而在不遠處清澈的山溪旁,則有幾名小頑童在河床嬉戲,還有幾對男女倚偎坐于大石頭上,眺望遠方、盡情攬翠。無憂的景象在在證明著它的與世無爭,幻之影是人間天堂。

但,不久後卻是出現一名憔悴的絕美婦人。婦人低垂著頭,在十位老人的押解下,踴踢蹣跚地走過跨越山溪的拱橋,步履沉重地往前邁去。仿佛丟了靈魂的軀殼,面無表情、意識全無地跟著長老群身後,往一里外的空地方向而去,絕望地接受她最後的命運。

因這一幕,小頑童放掉了捧在手上戲要的小魚兒,呆立在溪畔傻傻望看她,而那幾對相互倚偎的男女情人也紛紛回過頭,投以無限的同情。雖然心憐,卻也愛莫能助,誰叫被押解的絕美婦人犯下了幻之影最嚴重的大罪──她丟掉了五彩幻石。

突然,場景一換,巨大的聲響瞬間放肆狂作,隨著巨響發出的同時竄起了一團熊熊的烈火,紅焰狂舞噴出,掩蓋了天際,而隨之直沖雲霄的黑煙則幻化成一條吞噬的黑龍,俯降下,再與圈成了一環的艷紅火焰相交錯,卷滾回旋。極紅與殘黑,不留情面地將美婦人困在其中。光環倏然縮緊,愈縮愈近……毫無空隙地包圍立在中間的中年美婦人……一寸一寸地逼近……

難以忍受的熱度猙獰的撲襲而來,狂妄的要燒灼她、吞滅她……

被困住的絕美婦人因高熱而痛苦、而扭曲、眼看整個身體即將被烈火焚化……

不要!

江蘺凡霍然彈起來,驚惶的尖叫一聲!半晌後,才發現火焚記只是一場夢境。雖然只是一場夢,她仍然怕得全身發抖,冷汗更是失了控地不斷從額際滴落下,染濕了衣襟,竄進了背脊。

不!不要……媽媽是無辜的,她不能受這烈火焚身之苦。

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是江克中──她的父親。是他取走了五彩幻石,是他將幻之影的寶物給竊取,該受過的人是江克中才對。

但他也是她的──親人,即使她不願意承認。

想到這一點,江蘺凡仿佛變成一顆泄了氣的皮球,虛月兌地倒回床上。

瞞了十多年,還是因為祭典的來到而揭發了五彩幻石已經失蹤十多年的秘密,結果引來意料之內的軒然大波,誰教五彩幻石是幻之影的最重要費物之一。

若非母親的心性眾人太過了解,而引狼入室的過失也得到當年知悉她戀愛史的長老一致求情,這才得到獨排眾議的機會,肯給予通融,由江蘺凡代替母親在三個月內尋回五彩幻石,也才得以讓母親能夠暫時押後火焚之刑的行刑時間,讓她踏出幻之影找回五彩幻石救回母親一命。

來到台灣後,她很快查到江克中的下落;原來十多年前逃離的他正在唐家享受榮華富貴,恣意快樂地生活著。江克中早就忘了她的女兒、忘了幻之影、更忘了母親、忘了他的偷竊之罪,留下她母女倆如今的無依。

貝齒咬白了下唇,床單被她死緊捏住。

何苦呢?想這些對事情根本沒有幫助,她唯一的任務就是取回五彩幻石,即使眼前重重荊棘阻礙,她也只能往前沖。

鈴……突來的電話聲響打斷了她的冥思,好不容易擺月兌飄搖情緒的江蘺凡起身接起……

「喂?」

「蘺凡小姐,你考慮得如何了?」是唐震余。

江蘺凡緊緊握住話筒,告訴自己要冷靜、鎮定一些。

「蘺凡?」

「唐先生,謝謝你的抬愛,我……」眼前突然浮現水寰不以為然的臉龐。「我……」

「如可?」

頭一甩,甩掉她的不定,牙一咬,道︰「我答應你!」

「很好。」唐震余一笑,似乎非常開心。不知是不是她太過于敏感,她竟然感覺到電話那端的男人好像松了一口氣。「那麼後天晚上正好有一場小小的生日派對要舉行,希望你賞臉參加,我想趁此機會為你引薦唐氏機構的各部門主管,讓你能夠盡快熟悉一切。」

「謝謝你的邀請,我會準時到達的。」

「那麼我們後天見。」

「後天見。」喀,電話掛斷。江蘺凡怔怔地望著電話筒發呆,不確定的心思擺晃得更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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