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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佔天使 第七章

「覺兒呀覺兒,我真是小覷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有那麼好的酒量,一瓶威士忌都醉不倒你。」獨孤佔醺然的臉容笑化開來,紅暈的俊容帶著不可思議的審探。末了,還自嘲地搖起頭來。「我太疏忽了。」

有趣,把她從會場「挾持」回家,原本是要好好「愛她」,興起的舉杯制造氣氛,沒想到……

「好玩。」他吃吃笑了起來。

「你……你還要喝嗎?」商覺兒小小聲問。清楚他的意識已經在臨界點上,要再累積一點點的酒精,他非倒下不可。

「當然還要。」說完他竟又痴痴笑了起來,轉而譏諷自己的以為。「失策呀失策,原本把你拐回家是計劃先灌醉你,讓你在半醉半醒的狀態下拒絕不了我,圓了我們的洞房夜,沒想到——」他一口飲盡琥珀色的酒液,揚眉望她,倜儻的風流調性讓人弄不清楚他嘴里的這番話說的是究竟是真是假。「沒想到反倒被你給將了一軍。」

她移開眼神,不敢迎視他太過炯迫的黑眸,只敢順著他的話意。「提議喝酒助興的人是你自己。」

「但你沒警告我說你有那麼好的酒量哪。」他以手撐頰,揶揄直笑,雖然仍是帶著幾許壞胚子的神氣,不過感覺卻是透明許多,不似以往的混沌難測。

「你又沒問我。」商覺兒這回是真無辜。

「所以我只好活該被騙嘍。」

「騙?」有這麼嚴重嗎?

獨孤佔揉潤出不滿的邪氣︰「你呀……設計我!」

商覺兒一稟!難道——

「佔……」

「別解釋。」他快一步點住她的朱唇,食指在她眼前左右擺蕩著。「別說,什麼都不用說,反正無所謂,人呀還不就是那麼一回事。」

黛眉一鎖,她的心因為這段憤俗的論調而起漣漪,眼神無法控制的重新飄回到他身上。

「很平常的嘛,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所以偶爾說說瞎話、騙人一騙,根本就不值得大驚小敝的。」他侃侃說道。

原來,這就是他的心境?

一向自我保護得甚為嚴密的他竟然願意傾吐心底事。

「所以呢,我也要好好編編故事,把大家嚇一跳……」

商覺兒明了他的異常是因為酒精的催化,封錮的心思才會慢慢潰決。

「哈……誰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他陰狠迸話。

商覺兒一驚!「你太偏激了!」月兌口一句,嚇傻了她,也驚住了獨孤佔!

糟糕,在他面前她一向表現得毫無主見,一如蔓藤植物般的怯懦無依,卻在此時此刻,她表現得你像棵偉岸的大樹,輻射廣大包容的氣韻。

這不是獨孤佔所認識的商覺兒。

甭疑的視線果然落在她臉上,思量的表情幾乎掐得她無法呼吸,幸虧很快地,疑竇一閃而逝。

商覺兒不禁暗暗松口氣,感謝酒精的幫助。

「偏激……」但見獨孤佔背誦似地反覆呢吟這個字,念了又念,似在細細品味咀嚼一般。忽爾,他停住輕喃,幽渺的笑聲再度震動不尋常的空氣,視線攫住她的養顏,說著︰「很聳動的字眼喲……」手指耙過囂張的黑發,他逕自倒了酒,口就杯緣緩緩啜飲著。「不過我喜歡,也適合我。」

「適合你?」她十指倏地緊縮。

他又笑,緊接著晃起臉來,感覺得出他極力想甩掉愈來愈嚴重的渙散,但似乎並不成功。「對呀,我最喜歡極端的事與物了,那個殞落前的最後璀璨,總是囂張得教人感動。」

商覺兒不禁接口道︰「你不怕危險?」

「危險?不!才不呢!你天真,什麼也不懂。告訴你,不走極端,你怎麼教人家視你為主子,尤其那些人可不比你差哪,啊……我在說什麼……」處迷蒙狀態下的他似乎發覺到自己的心緒正一點一滴的釋放出去,一瞬間起了警惕。

她默默看著他的掙扎,也想起卓翼之前曾經形容過的家族習性,就連自己都親眼目睹過那充斥陰謀味道的對峙。

「你明不明白呀?不用些手段,人家怎會願意把你捧上高峰呢?」疼……腦子混混沌沌地,他到底在說什麼……心,不是上鎖了?怎麼他還在喋喋不休……

「為求成功你當真會不擇手段?」

他居然對不住自己的嘴。「沒關系、無所謂的,大伙都明白,獨孤成員已習慣了這種行為模式,只要能成功,怎樣都可以,反倒是呀……那些堅持正義防線的勇者,總是帶頭陣亡。」

拉雜一堆話後,他按著自己的腦袋,擰皺的眉宇,是極度的疲倦。

眼前的王者,一向銳利的眼神不再發出咄人彩光,狂狷不羈的豪氣也漸漸褪去色澤,商覺兒眼見頹喪倒向椅背的他曾有一瞬掠過矛盾的痛楚……

也許,深深埋在角落的另一個獨孤佔,是拒絕這種生活的。

「何必。」情不自禁,她喃喃逸出這話。

「什麼?你說……說什麼……」酒精在他體內囂張的作怪,他的舌頭開始不听使喚,眼前的倩影也幻化成好幾個,神智愈來愈來愈朦朧。

「何必一定要踏進這種權力斗爭的漩渦中,跳月兌出來不也一樣可以為自己求得更寬廣的路。」

「跳出來……」他的手指不由得直按發疼的額角,什麼東西跳出來?

倏然,關懷的溫潤毫無預警地沖擊他疼痛的神經,駭得他恢復某段的清明。

「跳出獨孤家族,那種地方根本不必眷戀。」她說。

離開獨孤家族?離開?

猛然!他大笑起來,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幾乎承受不住。「覺兒……覺兒呀……我想我真是醉了……不然我怎麼听到你的教誨……醉了……真是醉了……也糊涂了……」

「不要再為身外之物弄穢了自己的靈魂,陷入汲汲營利中無法自拔,不值得……」

她的聲音怎麼還是不斷傳進來,而且說的是什麼?獨孤佔耳朵嗡嗡響……怎麼也听不清楚……

好疲憊、好想睡。

「告訴我,你跟幽冥組有所關連嗎?」

倒進沙發的腦袋痛極了,那忽爾清晰,卻又突然模糊的嗓音在他耳邊拼命追問些什麼。

「什麼?」

焦躁的聲音不斷閃爍︰「……幽冥組……」

「幽……呃……幽冥……」睡意已快結成一團沉霧,聲音無力打起結。

「你知不知道?」

知道?最後一縷的清明掠過腦子後,他隨即進入濃濃睡意中,沉沉合上眼。

死寂佔據大廳。

輕聲地,她靠近他,注視著他擰皺的眉宇,卻仿佛被催眠般的無法移開雙眼。

野蠻的傲氣里,竟也承擔著濃稠的陰郁,猖狂不羈的表面原來只是在掩飾他疲乏的內心世界。

從來沒想過要對他有進一步了解,一開始她的心便頑固的設定好獨孤佔的姿態、決意封殺這個男人。但——心弦卻被他那方才真實的表面給扣緊,被翻開後的靈魂有某處是無助的。

這場戰役她已不想分出勝負,她的靈魂正跌進連她自己都無所覺的魔網中。

溫柔地凝視他好一會兒,才輕輕起身回房取來薄被覆蓋在他身上。

「能幫你嗎?」看著睡意深沉的俊臉,含納濃濃孤寂,這份無助竟使她孕育出一股保護的。

冰寒卻在霎時間將客廳凝成一座冰窖,因她這句自語似的對白——商覺兒又陷入奇異的沉默中。

***

盈春的陽光進入明淨無瑕的格子窗玻璃內,洋洋暖暖撲灑在身上。

好個美麗早晨,空氣中浮游的縴柔氣息隱隱拂動著寧靜空間,也輕輕喚醒沉睡中的嬌人兒。

商覺兒緩緩伸展蜷縮的身子,慢慢睜開惺松的眼瞳——猝不及防地,兩片灼熱的唇卻當頭攫住她微張的小口,狂狷地吻住她的唇。

在做什麼?

商覺兒反射性地想推開侵略的鬼魅,驚駭地想月兌離被箝制住的腰身。無奈那兩條鐵箝似的手臂緊緊摟住她的縴腰,成功地制止她的反抗。

舌尖搔癢似地舌忝弄她抿住的雙唇,不斷傳遞給她眩人的男性狂魅,一會兒輕啃、一會兒吸吮,然後又霸道地蹂躪她的唇瓣,一心要她為他而柔軟,承受他的賜予。要明白,他獨孤佔所選上的女人,沒有可以拒絕他的空間。

頭好昏!

他的侵略來得這般突如其來且自以為是。商覺兒無助地轉頭閃躲,雖幸運躲過攻擊,可是他熾熱的唇片卻轉而襲向她的咽喉,一個蛇魅的吸吮、逼得她酥麻地輕呼了聲——電光火石間和他成功入侵她的唇內,先是淺淺品嘗口中的蜜汁,緊接著滑得更深,如入無人之地地調戲她的口舌……

她快無法呼吸了——

「不……」她愈是掙扎,他有力的愈是強烈,當他滑溜的大掌鑽進她的衣服里,開始游移在她純淨滑誘的體膚上時,她驚惶的顫抖……

「住、住手!」

「我要你。」他蠻橫地低喃一句,唯我獨尊的對她下著命令,不理她的反抗繼續任性地索求,發燙的大掌一路由她的月復部滑上她的心窩,帶著調皮的覆上她的玉峰,搓揉著……

他存心想挑引起她的女性反應,邪惡地要她為他而瘋狂……

「住手,放開我。」她嚶嚀喊出!

「別擔心,一切會很美好的。」

「住手!」她咬牙狂嚷道,使勁推開他的胸膛,拒絕與他的靈魂互起共鳴。

「住手,快住手!你答應過我不勉強我的,你忘了嗎?」

「我不記得有這種事。」她的胴體散誘一股驚人的吸引魔力,迷惑著他的靈魂,他不但可以听見自己血液里亢奮的流動聲,還意識到自己竟對她充盈滿腔的饑渴;這小女人,竟教他如此瘋狂。

「不要!」心一狠,貝齒重重咬下他的唇,趁他呼痛之際用盡氣力翻出他的掌控外,逃到角落邊,拉著自己凌亂的衣裳,氣喘吁吁地望著他。「不!你……你答應過我的,你承諾過的……」

「有嗎?」獨孤佔滿不在乎用唇尖舌忝著咸咸的血液,順道貪婪回味唇上所殘留屬于她的味道。

「有……你……仔細想想……」

濃眉一挑,他居然沒有憤怒,反倒很認真地思索她的話。

旋即,他頑世不恭地把肩一聳!

「沒有,我肯定沒說過我不勉強你的話,反倒是我清楚的記得昨天已經對你明白表示過,我——要——你。」

「不……」

他綻出魅魅的邪笑。「有趣的是,我昨夜居然會不勝酒力,被你給醉倒,所以今早這麼一覺醒來,我理所當然得要完成昨夜未竟之事。」他壞壞地走向前一步,腳指卻勾到地毯上的一條薄被。

上前的步伐一頓,他彎腰撿起地毯上的被子,怔在原地。

「這被子?」他看看她,又看看手中的被子。

商覺兒撇過臉去。

「你昨晚照顧我一夜?」淡淡詢問的口吻迥異于方才的輕佻無禮。

「是因為你……醉了……」她不敢自大的以為他會放過她,怕他一瞬的嚴謹只是曇花一現。

獨孤佔瞅進她,又舉步向她邁進。

「你……」

他握住她的手臂,溫柔地扶起她。

「佔?」她遲遲輕喚。

「謝謝!」獨孤佔的神色似乎真有那麼些感動。

好像出于真意?

她怯怯迎向他子夜似的深瞳,湊巧抓到他柔和的視線——血液突然整個沖上腦門,商覺兒無端慌了起來。

「不必謝……謝我……這只是些小事,而且也是應該的。」她脹紅小臉。

他將她別過的臉龐扳正,不過她仍退了好幾步。

「你很怕我?」

「不!」她倉皇地搖頭。

他這回倒有自知之明。「似乎我總給你帶來恐懼感。」

「不要再說了。」她逃避這話題,再繞下去她無法預知又會遭逢什麼?

「我能不能去梳洗一下,還有,我也必須快點替你破解密碼,你不也急著想知道克權堂兄葫蘆賣的是什麼藥?」

「我是想明白——」

「那就不要延宕。」丟下這話,她匆匆轉進盥洗室,急切地關上浴室玻璃門,打開水龍頭,讓水花洗去全身的混亂——好燥,盤踞胸間的紊亂好地要燒人一般,灼得她好痛,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靈魂被他忽爾狂野、忽爾悒郁、忽兒流露出的滄桑氣息給亂了心靈。

無法否認的,她已經被他的另一面灼燙了心。

浴室的水聲曄啦啦宣瀉,毛玻璃上面隱隱透出玲瓏的身影正仰頭承水流的洗滌,縴細的肩膀仿佛被無形的重擔給壓住,她是不安的。

「覺兒。」還嫌她不夠疲憊的輕喚居然又大剌剌地從玻璃門外傳來,扯住了她的呼吸。

「呀!」她驚嚇一聲,反射性地退到浴室角落,立即使隔著一道毛玻璃,她依然能夠輕易感受到他灼灼的視線已經穿透阻隔投到她身上。

直到此時她才後悔自己的大意,這間三十余坪的公寓是她從朋友手上買下來的,前性屋主脾性恣意,整間屋子的裝潢設計有些地方呈現雅致,又有些地方帶著浪漫氣息,原本她自己獨居,也沒太去在意設計上的盲點,現在入住一個大男人,她才發現這片玻璃門原來有那麼的曖昧與不智……

「怎麼啦?」

「沒……沒事……」她躲到最角落,抓起大浴巾包裹住身體,心髒再次劇烈跳動。

「我明明听到你害怕的慘叫聲。」

罪魁禍首正是他——商覺兒深深吸口氣緩和波動的情結。

「真的沒事。我……我已經梳洗好了,你可不可以暫時回避一下,我好穿衣服。」她死命抓住浴巾,唯恐他的闖入;而且不必懷疑,恣意的他一向不按理出牌,什麼事都敢做。

「要不要我用你……」

她嚇得抽口氣。

轉瞬間,商覺兒又听到他惡作劇的笑聲低低傳來。「不用緊張,我跟你開玩笑的。放心吧,我保證今天不會再獸性大發,今早也夠你受的了。」

這算是他的道歉嗎?

敝異的是他的自省竟又觸動她的心間。

「我去客廳等你,你換上外出服,輕便點的。」

「外出服?」

「今天天氣很好。我想帶你出去走走。」

「你不是急著想解開那道密碼嗎?而且,你不必上班?」

「我不想累壞你。」他幽幽逸出不舍,以她不曾領受過的溫柔喃喃道出他的歉意。「我想過,對你,我是太過苛求,也太忽略了。」

這話劈暈了她的思路,教她一貫的清明亂了章法。

「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一句話嗎?」他又問得突然。

獨孤佔跟她說過太多太多話了,她哪會記得是哪一句,但——為什麼?她的身體竟在微微顫抖著?浴室彌漫著溫暖的熱氣,她不該畏冷的。

「或許你根本毫無印象。」淡淡的傷感低低地傳進她的耳膜,是那般蠱惑地教她失去了魂魄。「那麼就請容許我再重復一次。覺兒,你是我的親人,我該照顧你的。」

親人?

她激動地咬住下唇,自制幾快崩潰,她怎麼會出現一種荒謬的念頭——想把狂傲的獨孤佔擁在懷抱輕輕撫慰,這男人該讓她遠遠避離的。

「覺兒,你有听見我說的話嗎?」

「我……」聲音全梗在喉嚨,揪得死緊,她發不出任何回應來。

「覺兒?」

「我……我……听見了。」

獨孤佔松了一口氣。「幸好,否則這段告白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重新再說一遍。」

她的眼眶濕了,非氤氳的熱氣。

「你還願意陪我出去走走嗎?」獨孤佔輕聲請求。

她一時間無法作答。

他也跟著許久沒出聲。

「算了!也許你沒有意願陪伴我。」淒涼的笑聲刺入她柔軟的心田。「沒關系那我回公司上班好了」

「佔!」商覺兒急急推開玻璃門喚住他,但見僅用浴巾圍住迷人身段的她,清新干淨得有如涓涓水溪,身軀肌膚因為剛剛沐浴完畢而散發瑰麗的櫻花紅嫣,銷魂的氣韻宛如毒藥般,足以讓人瘋狂。

從他驟變的眼神里她明白自己犯下大錯,也許他方才的甜言蜜語只是哄誘她出彀的手段,並不帶真心。

商覺兒驚恐地想退回,卻慢了一步,獨孤佔的身影宛如鬼魅,迅速攫住她雪白的肩膀,制止她的回身——悲哀襲心,她忘了他習慣欺騙。

哀觸在她雪肩的熱掌燙灼了她,商覺兒忍不住打起哆嗦,她似乎無法逃離這種命運。

「別怕。」出乎意料的溫柔卻是從她頭頂上灑落,除了按住她急欲轉身的嬌軀外,並沒有做進一步的動作。「你放心,我好不容易才營造出和平氣氛,怎會傻得去破壞它。」他同樣眷戀這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和。「快去換件衣裳,別著涼了,嗯。」

她抬起懷疑的大眼。

「快去。」

被推進更衣室,商覺兒仿佛進操縱般地套上一襲柔白顏色的飄逸春裝,看起來年輕又荏弱,整個人柔得跟水一樣。

當她娉婷的身子從更衣室走出來,那天生的恬雅氣質足以讓世上的喧囂繁花都寧靜下來。

「覺兒,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子。」他驚嘆一聲。純純的、靜靜的、雅雅的商覺兒宛如琉璃般細致,我見猶憐呀。

細女敕的肌膚因為他的稱贊而泛出淡淡的酡紅。

「謝謝。」

「不過呢,少了一點精神。」他思索了下,突然開心地把她牽到化妝鏡前,指著鏡中仙子笑說道︰「也許擦點胭脂會好上許多。來,坐下,我幫你抹。」

「不!我自己來。」他居然想親自動手替她上妝。

獨孤佔搖頭。「不要拒絕我,難得有這機會,我不想放過。古人說得好,畫眉之樂、畫眉之樂,今天有幸讓我親自試試這樂趣,哪有放棄的道理?」他睇視她的容貌。「倒是呢,你五官原本就生得標致,沾染太多色彩反倒會掩遮掉你原本的純雅,這麼著,只幫你抹上口紅就好。」

「佔……」她錯愕地看著他不知從哪拿來的條狀形口紅。

「我幫你擦擦。」他玩心大起地轉出口紅,紅灩灩的鮮明顏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迸散了玉石俱焚的狂野來。「鮮紅色,是有精神的色澤,涂上你唇上,一定能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來。」唇筆一點,他迅速將鮮紅描繪在她唇上,勾勒出絕麗的唇形來。

抹勻後,獨孤佔整個人怔住!雙眸迸出攝人光彩。

「瞧瞧。」他將她推到鏡子前,得意洋洋宣告著。「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模一樣,明艷照人。」

商覺兒痴痴望著鏡中的自己,了解到他為何驚艷;月兌胎換骨似地,清妍純淨全隱在妖野的鮮紅唇印下,取而代之的冷艷恣態射出無法令人正視的耀眼美麗來。

還帶著某種驚心動魄的吊詭。

「覺兒……」

「什麼?」

「告訴我,在我們訂婚前,我是不是曾經見過你?」

她一震!搖頭。

「不會的。」

他大力拍著自己的腦袋。「說得是,怎麼會是你呢?又怎麼可能會是你呢?」

「佔……」

「大概是我糊涂了。」牽著她,並肩走向陽光里。

好個美麗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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