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珈璐真的把蒙克聞惹火了!
本以為給了他要的,蒙克聞自然會放她走,但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
他的動作不再輕柔,反而像一陣狂風朝她卷去,一切超出了控制,也超出了珈璐的想像,至少前半段他還是溫柔的,明知道蒙克聞不會是個溫柔的情人,但他的粗暴還是傷害了她。
當他停止沖刺後,她的心還在狂跳著,痛楚的感覺遠比歡愉要多上許多。也許她只是受了點驚嚇,珈璐安慰自己最壞的已經過去了。
「你喜歡玩火是嗎?」蒙克聞聲音粗啞的在她耳邊低吼著,跟著用力推開她。
「你不是想要……」珈璐搞不懂他在惱火些什麼,她拿自己來交換自由,她都沒抱怨了,他又有什麼氣好生?
「你閉嘴!」蒙克聞朝她大吼一聲,將她從沙發上拉起,僵麻的雙腿讓她險些跌倒,他一把撈起她,將她抱進浴室。
他按下牆上的按鈕,跟著響起嘩啦啦的水聲,溫暖的水花從頭頂上淋下。
「你做什麼……」
她的唇跟著被封住,蒙克聞低下頭吻住她,溫熱的水落在兩人身上,她幾乎睜不開眼,但她可以感覺到蒙克聞的動作。
他在為她洗去身上的污漬……
珈璐停止掙扎,兩人凝視著對方,氣氛怪到了極點,他們既想狠狠的把對方扁一頓,卻沒有人動作。
「蒙……」她開口打破沉默。
蒙克聞不想讓她說話,她一開口他就低下頭吻住她,然後再也沒人開口,小小的空間里只有嘩啦啦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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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了惡夢,這惡夢從她還是個孩子時就存在了。
她跟在瑪瑜身後,听見房間里有人在說話,說話的是她們的母親和一個不知名的男人,他們在商量著要丟下她們姊妹,因為帶著小孩,他們根本不能逍遙自在的做他們想做的事,說好了是要到義大利,可是大人私底下卻計畫著要把她們倆丟給另一個法國佬,用她們來換取他們的旅費。
她和瑪瑜趁夜溜出那個暫住的小窩,母親和那男人發現她們逃走,跟著追了出來,她和瑪瑜拚命的跑……拚命的跑……
安靜的夜里,街道上紛亂的腳步聲顯得特別清楚,小女孩們驚慌急促的喘息,大人們在後頭爆出的咒罵,還有那映在牆上交錯的慌亂身影……
一雙結實的手臂突然擁緊她,珈璐跟著驚醒。
蒙克聞的臉就在她面前,他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可是他的手卻環抱著她。珈璐沒有推開他,只是有些驚訝的望著他,試著回想她怎麼會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
「你作惡夢了是不是?」他眼楮仍是閉著,聲音沙啞的開口。
珈璐張開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沒必要告訴他自己的惡夢,但雙唇合上的同時,她居然听見自己嘆了口氣。
像是在回應她的嘆息,蒙克聞將她擁得更緊。
他這動作讓珈璐再也睡不著,听著他平緩的呼吸聲,她可以確定他已經睡著了,這時候她若動手突襲他,蒙克聞不見得可以招架得住,但她卻什麼也沒做。
橫在她眼前的結實臂膀,上頭有著一道傷疤,她知道那是她打傷的,看著那道疤痕,她用力咬著唇,試著轉移視線,但她的目光像是被那疤痕定住了似的,怎麼也移不開。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安靜的躺在他懷里,細數著他的心跳聲,感受那環抱著她的雙臂,心里涌現一股名為「被保護」的陌生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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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蒙克聞交代吳叔整理行李,珈璐小心的不讓臉上流露出任何表情,只要他離開這里,她就等于自由了。
從那次以後蒙克聞沒再踫過她,只是讓她住在他的房間里,夜里他總是擁著她入眠,她的不反抗應該讓他覺得無趣,而他想要的也得到了,自然會讓她走才對。
只是蒙克聞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要她一起走。
「去哪里?」
「瑞士。」
「我不可能跟你一起去,你……」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他拿出一本護照,她認出那是她的護照,但她的護照怎麼會在他手上?
「你怎麼會有……」她滿臉的不敢置信,蒙克聞不可能神通廣大到連她的護照都弄得到手,除非是瑪瑜他們把她的護照交給他,但這怎麼可能?瑪瑜不可能把她交給蒙克聞的啊!還是他又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威脅他們?
蒙克聞沒有回答她,只是舉起手看了一下時間,「我們兩點以前得到機場。」
「如果我不想去呢?」
「我明天要簽一份重要的合約。」他的意思是他一定得起程。
「那跟我有什麼關系?」
「因為我想帶你一起去。」
「蒙克聞,這太無聊了……」他去談生意,干嘛非要她跟去不可?這一點都不合常理。
「尼克在那里等你。」他淡淡的說了一句。
所以瑪瑜他們才會把她的護照交給他,而他打算到了瑞士才放她走?
珈璐看著他,幾番考慮後才點頭,跟他一起離開那楝住了快一個月的豪宅,搭上私人的飛機,直接飛往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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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璐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他,即使她不曾開口催促著要和尼克見面,但蒙克聞可以從她臉上找到些許的興奮,至少她看來不是那樣的沒精打彩。
到了瑞士,第一晚他們住在飯店里,一等蒙克聞簽妥合約後,他們便坐車前往他在城郊的古堡。
珈璐知道他富可敵國,但沒想過他會買下古堡,雖然他說在城里也有一棟公寓,只是他覺得讓她待在這兒比較好,這話險些令珈璐氣結。
蒙克聞分明是怕她溜走,這又何必呢?她若是要走,早在來的第一天她就能走了,而她卻乖乖的待在飯店里,只因為他說了尼克會來,若她跑了反而害尼克落入蒙克聞手里,那可就不好了。
珈璐自認相當配合,但一星期過去了,她沒有月兌逃,沒有反抗,只等著和尼克見面,然後離開蒙克聞,可是怎麼會一點動靜也沒有呢?
「你生意談完了嗎?」她忍不住問道。
「怎麼了?」蒙克聞抬起頭,看見她玩著盤子里的食物。
「尼克人呢?」她索性直接問道。
「他回去了。」
「回去了?可是我沒有見到他。」她這幾天都待在古堡里,只有晚餐時間才會下樓和他一起吃晚餐,蒙克聞並沒有安排她和尼克見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他已經見過你了。」
早在他們抵達當天,尼克就已經見過珈璐,那天珈璐和他到知名的餐廳里用餐,確定她沒有被限制行動,也看見她平安無事後,尼克便回洛杉磯去了。
珈璐放下手上的叉子,臉上閃過復雜的情緒,好不容易才開口道︰「蒙克聞,你在耍我嗎?」
「我有嗎?」他慢條斯理的說,「先把東西吃完。」
「我不想吃了。」她起身走回房里。
听見他的腳步聲跟在身後,這並不會改變她要離開的決心,她沒有什麼行李好拿,但她總可以拿自己的護照吧。
「你做什麼?」看著她翻找著行李,蒙克聞開口問道。
「我要我的護照。」
「我並沒有說你可以走。」
「你說什麼!」珈璐迅速的回過身,憤怒的推了他一把,而他連動都沒動更是讓她氣惱。
「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尼克是來帶你走的,不是嗎?」
珈璐深吸口氣試著壓下怒氣,但她真的太生氣了,氣得身體微微發抖。她承認當初是她太大意,落到蒙克聞手上是她技不如人,這一點她無話可說,可是……
她能給的都給了,而他也要了不是嗎?
「你去哪里?」見她轉身就走,蒙克聞跟著追上。
這還用說嗎?她不會再待在這里,拿不到護照也無所謂。珈璐在心里回答著,她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
她知道外頭下著雪,她知道自己沒有足夠的保暖衣服,她知道要走到山腳下才會有住家……這些她都知道,但她不在乎。
就算是死,她也要走!
「珈璐小姐,外頭下著大雪。」吳叔看她要出門,急忙提醒她。
但珈璐卻像沒听見似的打開門,外頭的雪便隨著強風灌入。
「珈璐小姐!」吳叔急聲喊道。
「我去帶她回來。」蒙克聞拿起大衣往身上套。
「蒙先生,外頭的雪越來越大,你們可要早點回來。」吳叔從一旁的櫃子里拿出手套和帽子交給他,看著他換上雪靴,心想珈璐那一身不足以御寒的衣服,不到半小時鐵定會凍壞的。
「我知道。」站在門口,蒙克聞已經看不見珈璐的身影,可見雪下得多大,她身上連件外套都沒有,絕對撐不到山腳的。
強風夾帶著雪花,刮在臉上產生陣陣的刺痛,外頭一片漆黑,想要在漫天風雪中走下山是不可能的,加上珈璐不熟悉這里的地形,一不小心很容易摔下山谷。
就算用手電筒照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頂多只能分辨周遭五公尺內的景物,蒙克聞心想他出發得太慢,她身上什麼裝備都沒有,在這冰天雪地當中,她又能走到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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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穿透身上的毛衣,珈璐只覺得雙腳越來越僵硬,但她仍堅持下去,既然她已經離開了古堡,她就不會再回去。
路面已被大雪給掩蓋,她得靠著山壁才能確定自己不會踩空跌落山谷,雪越下越大,她告訴自己動作得快一點才行,于是她放開手往前奔去。
可是她跑了幾步便發現腿不听使喚了,而且她離開山壁太遠,伸手在四周模了半天,什麼也模不到。
不能慌!你可以的,都已經走到這里了,沒理由現在才害怕。珈璐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她深吸一口氣,冷空氣進入她的肺部引起一陣疼痛。
她根本不該跟著蒙克聞到這種地方,她一向不喜歡滑雪的不是嗎?當初她應該堅持不來瑞士,在過海關的時候,還有在飯店的時候,她明明有機會可以走的,如果她不是誤信他的話,她現在早巳經自由了,也不會在這冰天雪地里凍得全身僵硬。
不過,她不會自暴自棄,這只是一個學習的機會,她受了一次教訓後,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只是她的身體顯然不如她的腦部靈活,她的腿僵硬得再也沒辦法走路,忍不住彬倒下來。
「呼……」她呼出的熱氣化成一片白霧。
她隨手抓起一團雪,沮喪是除了寒冷以外她唯一感受得到的,她將手中的雪團奮力的往前一扔,卻發現連扔出兩公尺以外的力氣都沒有,好笑的是在她快凍死之前,她居然還有打雪球的心情。
反正你從來沒有打過雪球啊!珈璐這麼告訴自己。
她又做了一顆雪球,無力的往前扔去。
不知道扔了幾顆雪球,漸漸的她覺得累了,連丟雪球的力氣都沒有了。
突然,身後有一顆雪球擊中她,珈璐跟著歪歪斜斜的倒在雪地上。
听見腳步聲朝她走來,但她根本不想張開眼去看來人是誰。
「打雪球?」蒙克聞伸手將她抱起來。「虧你還有這等興致。」
珈璐的身體凍得跟冰塊沒兩樣,她的唇凍得發紫,長長的睫毛上也沾滿了雪花。
蒙克聞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小酒瓶,喝了一口烈酒,灌進她嘴里。
嗆辣的液體進入她口中、落入月復里後,讓她稍稍回復了一些知覺。
靶覺他把圍巾繞在她的脖子上,圍巾還殘存著他的體溫,她的手被塞進了他大衣的口袋里。
他抱著她起身,一步步的往回走。
「這種死法比跳海高明不到哪里去。」
「可見每個想離開你的女人下場都不好。」珈璐氣若游絲的回道。
蒙克聞居然笑了,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如果拌嘴可以讓你保持清醒,歡迎你找我吵架。」
像是要跟他唱反調似的,珈璐沒有再開口,她累了,而且也凍僵了,她的腦子還在運作沒錯,但她的四肢已經僵得動不了。
四周除了風雪呼嘯的聲音,只剩下他的腳步聲,蒙克聞照著地上的腳步緩緩前進,走了十分鐘後,卻發現地上多了另一排腳印。
那腳印大部分已被雪給覆蓋,但仍看得出痕跡,他一眼就認出那並不是珈璐的腳印。
「你不知道有人跟著你嗎?」他在她耳邊說道。
她知道啊!苞在她身後的不就是他嗎?珈璐微微的睜開眼楮,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槍在我左邊,你拿得到嗎?」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珈璐隱約听見風雪聲中夾雜了細微的聲響。
她吃力的探入他的大衣中,果真模到一把槍,但她的手僵硬得沒有辦法握住槍。
「你可以的,想想看,槍在你手上,你可以威脅我放你走不是嗎?」蒙克聞竟然還有心情鼓勵她。
不過這鼓勵很有效,他感覺到珈璐把槍抽出來,而他的腳步並沒有停過。
「人在我右後方的樹叢里。」
滿天風雪,她怎麼看得出哪里是樹叢?
但她也不用想太多了,對方似乎發現他們有了警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跟著傳來槍響。
蒙克聞腳邊的雪被子彈射中噴起,他抱著珈璐撲倒在雪地上,槍聲並沒有因此停止,他拿過她手上的槍,朝聲音來處開了幾槍。
珈璐知道情況危急,勉強的站起身,這時一顆子彈擊中她身後的大樹,樹上的積雪落了下來,她不假思索的伸手揮開落雪,誰知身體一個不平衡……
「珈璐!」
腳下的雪讓她站不穩,加上凍僵的身體讓她沒辦法穩住自己,連呼喊都來不及發出,她便跌落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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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的,攻擊他們的人只想要珈璐的命。
一看珈璐跌落山谷,便跟著離開,蒙克聞沒有追過去,而是轉身躍下珈璐跌落的地方,他控制身體不被突出的樹枝或岩石撞傷,好不容易才滑到比較平坦的地面,他打開手電筒,可以明顯的看出雪地上有一片滑痕。
蒙克聞著急的循著痕跡往下走,他很清楚珈璐已經凍壞了,她根本沒辦法保護自己在跌落時不被撞傷,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在這麼冷的天氣里,她很容易就會凍死。
走了好一會兒,他發現圍在珈璐頸子上的圍巾掉落在一旁,他在四周找了許久,才發現她陷在不遠處的雪堆里。
她一動也不動的看起來像是死了,蒙克聞按著她的脈搏,微弱的跳動證明她還活著,他想也不想的月兌下大衣罩在她身上。
「珈璐!」他喚著她的名字,發現她已經失去意識。
蒙克聞吃力的在雪地上行走,這里的積雪比剛才那兒要深,每走一步就陷得更深,而且他手上還抱著珈璐,她看起來情況不好,而他一點都不希望她就這麼凍死在他的懷里。
「听見我說話了嗎?」他不停的對著她說話,她如果昏迷過去,情況只會更糟。
回古堡太遠了,風雪越來越大,他只好選擇比較近的那楝小木屋。
抱著她走到木屋就花上許多時間,屋里雖然沒有暖氣,但至少隔絕了冰寒的風雪,比剛剛走在雪地里要好得多了。
他掀開床上的罩子,揚起一陣灰塵,他將珈璐放到床上,她身上的毛衣沾了雪,溫度一上升會馬上融化浸濕毛衣,他動作迅速的月兌去她的衣物,將他的羽絨大衣罩著替她保溫,然後從櫃子里找出睡袋,將她裹得緊緊的。
點著了瓦斯槍,他一面生火一面回頭看著床上的人兒,火光照亮了屋里,漸漸升起暖意。
他回到床邊看著毫無意識的珈璐,握著她的手只覺一陣冰冷,他記得蒙少隻怕冷,曾在這里放了幾個暖包,他翻遍櫃子,果真找到了,他將暖包放在珈璐的手上,替她月兌去鞋襪,她的腳凍成了紫色,他努力的用手搓揉她凍壞的足部。
「珈璐……醒醒!」她非得醒過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