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喜宴廳的入口與新郎、新娘休息室的中間,一道用粉紅色玟瑰花環編織而成的拱門連接著一座典雅的回旋式階梯。階梯鋪著紅色地毯,扶手上結滿粉紅色心型汽球,如夢似幻。
楚若走出新娘休息室時,柯漠由眾人的驚嘆聲中轉過身。他知道她很美,但仍震驚于穿著白紗的她竟是那麼、那麼地動人。
她的禮服大膽新潮,露肩、低胸,清新氣質與大膽的禮服形成強烈的對比。當她輕移至他身旁,他的目光掃過她至腰的美背,凝脂般的肌膚如嬰兒般細致,他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
當他的目光越過她對上楚四郎時,他從楚四郎眼中看出得意。可惡,他的一遇見她,就像種馬般立刻。
他對她的反應是直接且強烈的,他決定,今夜他將樂于利用她來發泄。
楚若在柯漠冰冷的注視下尷尬不已,十年只見過他一次,還不曾跟他說過話就要嫁給他,而且還要和一個幾近陌生的男人發生親密關系,她真的做得到嗎?蕩婦才能搏他歡心,怎麼才叫蕩婦?
柯漠朝她伸出手,她把小手放進他的大掌。溫順地隨著他步下階梯。
階梯底端結著兩顆超大的心型汽球,在新人出場的樂聲響起時突然爆開。楚若受到驚嚇,腳步一滑跌下樓梯,幸好柯漠及時抱住她。
無數顆小心型汽球從爆開的大汽球中飄出來,浪漫的粉紅色汽球包圍住新人。當炫目的汽球飄到天花板上,一對新人還很浪漫地相擁,賓客紛紛鼓掌祝福這對郎才女貌的新人。
四位不請自來的英俊男儐相也是眾家女性注目的焦點。
連浚在他們身後喃喃道︰「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美的新娘。」
「我也是。」喬喻真誠地望著楚若的背影。
「我終于知道柯漠這小子為什麼堅持要結婚了。」連浚微笑。
喬喻接下他的話,「因為有這麼美麗的新娘,洞房花燭夜就太誘人了。」
閻若卻不為所動地開口,「你們別忘了,她是賤肥豬楚四郎的女兒,個性一定也好不到哪去。」
冷風不屑地哼聲,「真懷疑楚四郎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女兒。」
柯漠牽著楚若坐到主桌。
台上喜宴的主持人朗聲邀請,「請新郎、新娘上台。」
楚若直覺地想站起來,卻被柯漠壓住。「坐下。」
主持人第二次喊,一對新人還是背對著他不滿所動,他不死心地再喊一次,眾佳賓好奇的目光皆投向新人。
楚若轉過頭,望了一眼憤怒的父親。回過頭,她不安地催促,「柯漠,上去好嗎?」
柯漠冷笑一聲,「要去你自己去。」
怎麼辦?不管了,父親比較大。她起身,自己撩著裙子上台。她的舉動震驚了所有人,包括柯漠。
楚四郎憤怒地責問女兒,「柯漠怎麼不上來?」
「我不知道。」楚若快哭出來了,無奈地與台下吊兒郎當的柯漠對望。
喬喻、連浚看見了楚若無措的可憐模樣,立刻出手把柯漠架上台。
「那兩個重色輕友的家伙,真可恥。」閻君對他們兩人搖頭。
「連浚和喬喻都被楚若迷住了。」冷風只手模著下巴,望著台上,目光也移不開她美麗的身影。「不過她真的很迷人。」他接著嘆息道︰「我同情她,她的一生完了,柯漠絕不會善待她,更不會輕易饒恕她。」
望著楚若,冷風眼中沒幾分同情,因為他真的不恥楚四郎的所作所為。
「柯漠這個人最恩怨分明,有仇必報。你還記得他是怎麼對付以前在學校欺負他弟弟的同學嗎?他把人家打得半死,差點變成殘廢。何況楚四郎是害死他父親的仇人,更過分的是竟妄想搶奪他的種,這跟他親自雞奸他有什麼兩樣?」冷風氣得口不擇言。
「誰教她是楚四郎的女兒,罪有應得。」閻君真心祝福那美麗的女人,「不過還是希望她夠堅強。」
被強押上台的柯漠不羈地站著,不理會眾人的目光,自顧自地點起煙來。反而是站在旁邊的連浚和喬喻陪著一張大笑臉。
主持人撐著尷尬的笑容,硬著頭皮主持下去。他一一請主婚人、證婚人、縣市長及商界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致詞。
所有人都致詞完了,主持人為了緩和台上岳父大人和新郎之間的火爆氣氛,慫恿道︰「請新郎、新娘接吻。」
柯漠還是叼著煙,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楚若不知如何是好地呆立著。
「白痴主持人,他難道看不出他們不是普通的新人嗎?」喬喻和連浚咬著耳朵咒罵主持人。
楚四郎把一肚子怨氣出在女兒身上,「你呆呆站著不會動,木頭呀?記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對他要主動!」
「可是──」
「可是什麼!」楚四郎用力推了一把被動的女兒。
楚若被父親用力一推,撞進柯漠的懷。
全場賓客都等著看笑話,他不能再丟臉了,楚四郎急急地催促女兒,「吻呀!」
楚若抓住柯漠的西裝,踮起腳尖,湊上微顫的雙唇。他完全沒有反應,可是他的唇溫熱柔軟,她情不自禁地多停留了一下。
柯漠在她打算退出時,突然摟緊她的腰。她的縴腰被他有力地一帶,整個人緊緊貼住他。他狂冷的眼神鎖住她羞赧的眸,唇抵著她的不屑地低嚷︰「怎麼?花痴,這樣就滿足了嗎?」
楚若受到傷害地驚喘,但她張開的紅唇隨即被他的唇侵襲、霸佔。他的舌頭深入她口內,不顧她的驚嚇與退縮,激狂地探索。
雖然他的狂吻在外人看來很激情,但她感受不到一絲絲的快樂,只有帶給她滿腔的羞辱。
她掄拳捶打他的胸膛,他在她口發出一聲輕笑,毫不在意地空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她開始掙扎,他摟得更緊、吻得更深。
她對上他的眼,他的眼和唇都在嘲弄她、刺激她。楚若被激得不顧一切,用力咬了他一口,她在咸濕的口感下被推開。
她知道那是他的血,于是怯懦地道歉,「對不起。」看見他的怒容,她又頑強地解釋道︰「是你不該先用強吻來羞辱我。」
他輕視地看著她被吻腫的紅唇,低聲反駁她的解釋,「當你穿得像個妓女時,就不該指望別人對你紳士。」
楚若的淚霎時涌上雙眼,紅透了眼眶。
柯漠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手插進口袋內,轉身下台,筆直地往喜宴廳的出口走。
「柯漠,站住!」楚四郎出聲喝令,但不是為女兒抱不平。「喜宴還沒有結束,你要留下來送客。」
柯漠停下,回頭鏗鏘有力地嘲諷他們父女,「你高興怎樣就怎樣,至于我的妻子,喜宴散了再自己到我的住處吧!」
「她是你的妻子,你要親自把她帶回去!」楚四郎丑態畢露地朝他大吼後,又朝女兒吼道︰「還不快去!」
她不要,她被羞辱得還不夠嗎?她哀求父親,「讓我回家好嗎?」
楚四郎一巴掌打過去,楚若被打倒在地。「說這什麼話,他已經是你的丈夫了。」
楚若立刻被連浚和喬喻扶起來,但她也立刻掙開他們,捂著臉往另一個方向跑,她想逃走。就算爸爸不準她回家,她也要逃。
突然,她停住,淚眼蒙中看見柯漠擋在前面,他雙眉緊皺,冷酷邪獰的表情強烈撞擊著她的心。
「你想干嘛?」她哽咽地問。
「帶走你。」他不想,但他的手撫上她被打紅的臉頰,一股莫名的佔有欲令他生氣于她被打。
她以為柯漠的怒氣來自于她,于是拍開他的手。「我不要。」
他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手腕,扯著她往外走。
「放開我!」她的手被抓得好痛,她試圖掙扎了一下,差點扭傷手腕,他反而抓得更緊。
到了他的車前,「你父親把你丟給我玩,你想去哪?」他冷笑著放開她,逕自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的引擎一發動,立刻向前沖出去。
楚若驚訝地瞪大眼,他走了,那她怎麼辦?先前想逃的念頭在沉黑的夜色下打消,她一身暴露、身無分文,能逃嗎?
幸好車子又立刻倒了回來,她不顧被他侮辱得徹底的自尊,在實際的考量下迅速坐上他的車。
他開車的速度很快,她害怕得不敢亂動,直到上了高速公路,車少了,也發覺他開車的技術很穩健,身體這才放松下來,開始解著漂亮的頭紗。
車子疾速北上,開往他們未來的家。在車內狹窄的空間,她才真正感受到他們已是夫妻。
可是他的敵意與恨意卻處處針對她,他憤怒的狂焰令她害怕至極。
她記得柯漠以前不是這樣的。
記得八歲時第一次見到他,那是在他十二歲的生日PARTY上。他被一大堆小朋友團團圍住,像個溫暖的大太陽,教別人爭著和他做朋友。還有,他小時候就很英俊了,圍著他的小女生很多,不敢靠上前的小女生都遠遠地望著他。
當時她因為太膽小了,只敢躲在角落偷偷看他。他注意到了,溫柔地走過來和她說話、逗她笑,陪著她。
十年的變化當然很大,可是真能徹底洗去一個人的溫柔嗎?
她想試著了解他,才要開口便發覺喉嚨緊張得縮緊,吞了吞口水才能發出聲音,「柯漠,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他默不作聲。
面對他的冷漠,她真怕他會拒絕,于是很快又開口,「我想問你,我爸爸用什麼方法強迫你同意……娶我?」
他克制著憤怒回道︰「他握有我媽欠他一億元的借據,並揚言若我不入贅你家,就立刻把我媽關進監牢。」
楚若好驚訝,「你們家不是很有錢嗎?」
他轉頭,狠瞪了她一眼,「他耍手段說我爸因為豪賭輸錢,其實是他侵吞我父親名下的所有資產。」
「不可能!我父親不可能這麼壞,他和柯伯伯是很要好的朋友啊!」她不信地張大眼楮。「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我父親害的?」
她為她父親辯解的悻度令他非常生氣,也提醒了他,她是楚四郎的女兒,有其父必有其女,在她溫柔的偽裝下,一定有一顆比楚四郎更卑鄙的心。他告誡自己,不可以被她騙了。
「我派人調查清楚了。」只是找不到證據,他恨恨地想。
爸爸真的這麼做嗎?
楚若悲哀地想著父親的種種,他對媽媽、對她都能那麼無情了,何況是外人。而且爸爸一直夢想有兒子繼承香火,用卑鄙手段得到男孫是極有可能的。
不,不會的!她記起小時候常听父親說他希望有個像柯漠一樣優秀的兒子,而且他說話時的眼神充滿了驕傲,彷佛柯漠是他的兒子。
她又為父親說話了,「我為我父親向你道歉,但我想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你一定錯怪我父親了。」
他大吼︰「夠了,我不想再听見你為他辯駁的話!」
她被他的大吼聲嚇了好大一跳。「柯漠,你的憤怒我可以理解,但這其中一定有誤會,而且我們是夫妻了,請你收斂心的恨,好嗎?」
「夫妻?!」他大笑,笑聲冰冷得教人害怕。「我這輩子都不會承認有你這個妻子。如果可能,我希望這輩子都不曾遇見你。」
為了維護尊嚴,她強逼自己說出︰「我也是,如果你要離婚,我馬上簽字。」但媽媽怎麼辦?她哽咽地流下眼淚,並迅速別開臉去,等待他說出更殘酷無情的話。
但他僵硬的唇緊抿著,沒再開口。
他以為她的淚水是同情,訕訕地譏嘲道︰「省省對我的同情,同情你父親吧!」
他聲音的無情令她感到恐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父親完了。」
雖然他只大她四歲,可是他真的令她害怕。「你要報復我父親?」
柯漠像死神般冰冷地轉向她。「從明天開始,他的公司會一間一間地倒,不出兩個星期,他會宣布破產。」
「你不可能辦到的!」她才不相信他辦得到。
「我們走著瞧。」他再度冷笑。
※※※
柯漠和楚若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抵達他住的地方。
楚若默默地跟隨柯漠進屋,她疏遠地表明態度,「在我們的關系尚未明朗化前,請你忍受我住在你的屋子,因為我實在沒地方可以去。」
她恨自己必須屈服于現實,求他收容她。因為如果父親知道她把事情摘砸了,一定會做出比柯漠更傷她的事。
「進來吧。」他拉著她走進一個房間。
她駭然地發現那是主臥室,柯漠立刻將她推倒在床。「你要做什麼?!」
月兌下外套、解下領帶,他冷冷地看著她,「新婚之夜能做什麼?當然是。」
她坐起來。「你恨我父親、也恨我,你也說過,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接受我成為你的妻子,我們怎能發生那種關系?」
「何必這麼死腦筋?」他逼近她,再度把她推倒,俯身看著她,眼中充滿赤果果的。
「喂,你放尊重點。」
這麼一來,她的美背完全呈現在他的眼前。「你幾乎赤果的禮服,難到不是為了挑逗我嗎?」
「當然不是!」裙子被他壓住,她跌趴在床上不敢亂動,因為一動,禮服一定會暴露得更多。
柯漠粗糙的手掌覆上她如凝脂般雪白細女敕的背脊。「真美,我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肌膚。」
[刪除N行]
※※※
楚若迷蒙地意識到天已亮,而她的身體被柯漠鋼強的手臂圈住一夜。她幾乎一夜沒睡,他不讓她睡著,一次又一次地佔有她。
他終于放開她翻身下床,楚若立刻轉身背對他,但仍清楚地听見他穿衣服的聲音。
「楚若。」
他的聲音從她上頭傳來,他一定就站在床沿,而且知道她沒有睡著。可是她仍不想理他,因而沒有答聲。
「楚若,張開眼楮。」他命令。
她生氣地抬起眼,「你難道就不能仁慈點,趕快離開嗎?」
「仁慈?!」他嗤鼻,「我為什麼要對你仁慈?你不是我報復的對象,我無意傷害你。」
她傷心地大喊︰「你已經傷害我了!」
「因為你是處女?」他冷冷地笑著,「將來你結婚、或有更多的情人時,你就能比較出我給你的絕不是傷害,而是歡愉與激情。或許你還會想回來找我,到時我可能會留住你。但不是現在,我對你父親的恨還太深,暫時不會接受你。」
她緊抓著被單,坐了起來。「你忽略了一點,我不要你的歡愉與激情,我一輩子都不會想要你的歡愉與激情。」
「隨你,我不會在乎妓女要什麼,或者不要什麼。」
「妓女?!」弛的淚不堪傷害地落下。
「對。」柯漠抓住她的手腕,輕蔑地凝視她因松手而致被單滑落的嬌軀。「不過我必須說,你比所有我遇過的蕩婦要令人滿意多了。」
她扭動手臂要把手抽回,可是柯漠的力量大得不容她抗拒掙扎。「放開我,我不要你踫我。」
「這是你的報酬。」他把一張支票塞進她的手,然後立刻放開她。
「我不要!」她把支票丟到他臉上。
他任支票飛落地面。「勸你留著。」
她哭喊︰「我不是妓女,我不要你的錢。」
「當你愉快地花用它時,請你記得咀嚼這句話。」他走出房門又走了進來,把報紙丟到她的懷,冷酷地說︰「只可惜我無法當場看你證明你是妓女的表情。」
她用手背抹去眼淚,瞪大眼楮看著報紙的頭條。「知名四郎企業驚傳跳票十億……」
「很抱歉,我無法親自送你回去,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不,我會幫你叫計程車。」說完,他漠然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