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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愛佳人 第4章(1)

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太陽穴疼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九點不到沉默湘已在辦公室等她了。這個默湘平常不到十一點是不可能起床的,今天早起必有急事,而且是快燒到的事。

沈默言坐定後不等默湘開口先發制人。

"我真的沒有那麼多的錢可以買虹霓,希望你能念在姊妹的情份上通融一下,好不好?"

"默言,你是知道的,我生平無大志,好不容易立下了開PUB的志願,也好不容易想實行創業的鴻圖大計,這也許是我一生最初也是最後的希望了,你忍心看著我到頭來一事無成嗎?"沉默湘今天穿了一身的香奈兒,連雨傘用的都是香奈兒的。

"我很想幫你,只是我沒那麼多現金嘛!"默言試圖曉以大義不成,只好用哀兵政策。

"那就賣掉虹霓嘛!我們可以和買主交換條件,聘你為專業經理人來經營。"看來,默湘是有備而來的。

"就算買主願意花兩千萬買虹霓,也不能保證會雇用我為經理人。"

"放心好了,我已經先幫你打听好了,對方說沒有問題,大姊和二姊也贊同這個作法,她們也急著要用這筆錢來渡過難關。"

默言听她篤定的口吻,心涼了半截,頓時,頭疼了起來。她可真是勢單力薄,孤立無援。

"你們連買主也找好了?"

默湘點了點頭,有些洋洋自得地說︰"我們怎麼說也是好姊妹啊!我當然會先為了你的前途來作打算!保障你的工作權也是應該的,不然你為虹霓花了那麼多心血,豈不付諸流水嗎?"默湘說得正氣凜然,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樣。

"買主是誰?"沈默言倒了兩顆止痛藥配了開水吞。

"宜人傳播的老板駱宜人。"沉默湘邊檢視她新上漆的指甲邊同默言說,一副事已成定局的輕松。

"駱宜人要買虹霓做什麼?你怎會和駱宜人扯上關系的?我不記得你認識他。"

"唉呀!也不是要多熟的朋友才能作買賣啊!虹霓是賺錢的企業體,只要有興趣的人都可以出價,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默湘把涂了寇丹的手指在默言面前晃呀晃,繼續說︰"小妹,你看我這顏色如何?珊瑚的顏色,正好襯我的衣服。"

默言被她丟下的手榴彈炸得體無完膚之際,根本無心與她切磋色彩學。

"你怎麼可以告訴外人想賣虹霓的事?就算是賺錢的公司,被你這麼一麼喝,有誰還會相信公司賺錢?"沈默言咆哮著說。要不是她的理智仍在,她真會把默湘給丟出大門。

"我……只不過是放了一些風聲罷了,誰知道會有那麼多的人來出價呢!"默湘被她這麼一吼,也有著滿月復委屈,本以為她這回的意見、看法很高明的,沒想到卻被默言臭罵了一頓。她邊說邊走了出去。

默湘走後,默言忽地想起了那張兩千萬的支票,撥了何牧風的辦公室專線,無人接听;響了很久後,只傳來秘書小姐甜甜的聲音說︰何牧風正在開會。

大概是所有的中國人都愛開會吧!好像開個會什麼事都能解決似的,從上級政府各部門到小老百姓的辦公廳都是如此,不斷的會議、不斷的爭議。

"何時能開完?"她的頭真的快炸掉了。

"老板沒說,要不要報上你的姓名試試看?也許老板可以先接听你的電話。"

"好吧!如果我有這麼大的面子的話。"

大約過了六十三秒左右,何牧風的聲音響起,在她頭疼之余這聲音彷如天籟。

"昨晚怎麼不說聲再見就走了?"看來他倒是有一絲介意她的,不然怎會如此禮遇。

沈默言本想先與他客套一番,實在是頭痛難耐,只好開門見山。

"虹霓賣你兩千萬,買不買?"

"怎會想賣我呢?你不是一直當她是你的命根子嗎?把命賣給了我,你還能活下去嗎?"他在取笑她。

"你若不買的話,駱宜人要買下它了。"沈默言氣若游絲。

"听牧雷說你三姊逼你買下虹霓的所有股份是嗎?"

"不止是三姊,就連我大姊、二姊都湊上一腳,她們的日本料理連鎖店快要垮了,要用到大筆的錢才能擺平,平日她們皆無儲蓄的習慣,現在只好賣虹霓的股份?可惜我資本不夠雄厚,吃不下所有的股份,與其賣給別人不如賣給你的好,起碼我對你有信心。"

"我說過,可以先借給你兩千萬,讓你周轉一下,等你方便時再還給我,那你就不需要賣虹霓了。"

"好意心領,但是這麼大的人情我承擔不起,兩千萬不是小數字,我不喜歡被這麼大筆債務壓著,也許有一天我發了財,再向你買回來,如何?"

"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聲音听起來中氣不足,怎麼了?看醫生了沒?"何牧風著急地問。

"只是一點頭疼罷了,老毛病了。剛吞了兩顆止痛藥,休息一下就不礙事了。倒是你,擔誤了你開會的時間,不打擾你了,我的提議你考慮一下,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深入談談。"

說了再見,默言先掛上電話,她實在是不舒服極了,趴在桌上勉強入睡。

大約睡了個把小時,曉韻敲了門進來叫她。

"默言,德茂大老板來訪,要叫他進來還是到會客室去?"曉韻謹慎地詢問,總覺得像有大事要發生了。

"請他進來吧!順便麻煩你請慧明泡杯咖啡進來。"

之後,曉韻請了何牧風進到默言的辦公室。

"這麼快就考慮好了?"

"我送你的玫瑰花全給了外頭的小姐,你自己一束也沒留嗎?太傷我心了。"

"只留一束你給我的生日禮物,帶回家了。"

"還以為你說喜歡阿姆斯特丹白玫瑰是真的,原來只是安慰我。"

曉韻端了杯咖啡進來,似有深意的看著默言,隨後帶上門離開。

"你的好朋友嗎?"

"嗯!另外還有漾隻,都是我的好朋友、好伙伴。"

"對了!忘了問你上次簽約怎麼沒親自來?"

"簽約當天恰巧一個好友從挪威回台灣,急著和他見面,所以未能親自出席。"

"男朋友回台灣?"何牧風注視著默言的神采,想看透她。

"青衫之交,知己好友。"

"你有很多這樣的朋友?"何牧風問。

"不多,就他一個。如果有一個人告訴你,他有超過兩個知己那一定是騙人的。"

"尤其是異性知己。"

她點點頭說︰"男女之間一般而言是不可能有純友誼的,界限的拿捏很微妙。"睡了一覺之後頭已經不再那麼疼了。

"你還沒回答我,喜歡我送的白玫瑰嗎?"好像這是多麼重要的問題似的,他非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

"畢生最愛。"短短幾個字,把她對白花的心情與喜好清楚的點明。

"你呢?決定買下虹霓了嗎?我可以把近幾年的資產負債表、損益表提供給你作參考。"

"目前德茂沒有適當的人可以經營得比你好,買下它有一些風險。"何牧風笑笑地看著她。

"你可以請我替你經營,我會使它生氣勃發,替你賺錢,財源滾滾。"這一點她十分有自信,她可以拍著胸脯保證全力以赴之下,保持水準不是問題。

"可是我不要你像拚命三郎似的,連身體都不要了的賣命。"

"老板應該很喜歡拚命三郎的員工才對啊!怎會你不能接受?替公司賺錢不好嗎?"

"適可而止好嗎?"牧風是體貼她,偏偏默言就是听不出他的別有深意。

已經連續兩個周末何牧風皆未到趙明眸的公館,反常得令她十分不安。更讓她忐忑的是已有將近三個月許,牧風到她這兒來只是坐坐聊天,匆匆又離開,未曾過夜,也不再踫她。問他離去後都上哪兒去了,他只說是回家。幾次撥了電話證實,都證明他所言不虛。

到底是為了誰?他的心才不在她身上?

她幾乎已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仍得不到他的愛情,又有誰能比她更有能耐?

這個問題成為趙明眸這數月以來的疑惑。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她要親自問個究竟,查個明白;她不能不明不白就這樣被判三振。

她仔細的把自己好好的修飾了一番。

決定請何牧雷提供線索,她和牧雷是有些交情的——

"怎麼不去問他本人?"牧雷問。

"不敢面對現實。"

"那為何又來問我?"

"由旁人間接得到的真相,總是能暫時裝作不知道。"

牧雷擦了擦額頭、臉上的汗珠,從跑步機上走下來,喝了杯現榨果菜汁。

"我也所知有限,只知道他正熱烈追求虹霓的沈默言。"他說得有些黯然神傷。"如果他想換換口味,也不需太驚訝,因為你不是第一個。"

"我不相信天下有誰比我更懂他,更能令他快樂的。"趙明眸驕傲地說。

"別太有自信。"牧雷鼻息翕然地說。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比我更有魅力嗎?"

牧雷看了她一眼後說︰"你應該很了解牧風的,每一個情婦都有不同的魅力與風情。就我的觀察,他這次非常地認真,如果婚姻是得到沈默言唯一的方法,我相信他會娶她。"牧雷淡淡一笑,看著明眸眼里的痛苦神采,無限同情。

又是個可憐的失愛女子。

"要哭就哭吧!這些年來,我看過太多女人為他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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