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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愛火 第7章(1)

季豐君被雯慧這麼一問,心跳加速許多。"你問倒了我。」

「沒想過這個問題?"雯慧又問。

季豐君假裝輕松地道︰"想再多也于事無補。」

「我認識法烈很多年了,甚至曾有人以為我和法烈是一對……」

「耘摩?"季豐君搶白道。

雯慧微愣了一下,"呃?」

「耘摩懷疑過你和法烈?"季豐君把顏星提過的蛛絲馬跡陳述出來。

雯慧輕笑,"是耘摩沒錯。不過連法烈的家人也一度很緊張我,怕我會嫁進叢家。」

「結果你選擇了非常愛你的耘摩?」

「我也非常愛耘摩啊!我和法烈之間的友誼純粹是以訛傳訛,不是那回事。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因為大家亂點鴛鴦譜,才會讓叢家人把我視為頭號死敵,尤其是法烈的繼母……"季豐君打斷雯慧正要往下說的話,"繼母?」

「嗯,法烈的生母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據說是自殺死的,大概是得到憂郁癥什麼的,所以法烈一直對芳蹤的每次自殺未遂抱以無限的不忍之心。」

「可見法烈對徐芳蹤也是有情的。」

「應該是同情大于愛情,我說過,我和法烈是多年好友,我了解他。」

「叢夫人十分中意徐芳蹤做她的媳婦。」

「光是看芳蹤的家世背景,任誰都會想攀上一點關系。叢家和徐家有太多的利益糾葛,這也是叢伯母看上芳蹤的真正主因。拿我來說,之前一直以為我會嫁給法烈的叢伯母,一見到我就是冷嘲熱諷,直到我終于和耘摩結婚了,就像是警報解除,她才除去心中的疙瘩,願意和我好好說話。"如今想起來,雯慧還覺得很好笑。

"徐源長先生今天找我談過話。"季豐君不疾不徐地道。

"芳蹤的爹地!他找你談什麼?"雯慧反而比她更激動,這個話題巧妙地轉移雯慧的喪子之痛。

"大致的話題全繞在我嫁入叢家的事情上,不外乎想替他的女兒說項。」

「你怎麼回答?"這才是重點。

"我告訴他主控權不在我身上。」

「你應該把這件事告訴法烈,由他去處理。"復雜的事最忌諱往自己身上攬。

季豐君並不想這麼做,徐源長很清楚她的立場,若是他認為有必要找叢法烈為徐芳蹤出頭,不需經由她傳什麼話,自然會和他面對面說清楚。

她回雯慧的話︰"有機會再說吧!"

天氣漸漸轉暖,植物是最先帶來春神訊息的使者。

季豐君慢慢習慣在叢園的生活,雖然叢母和法燕待她的態度依然刻薄,久了,她也麻木了。

這天,是個美好的假日,稀奇的事發生了——"老夫人請你到她房里一下。"阿玲說。

季豐君點個頭,朝她房間走去。

史佩萱坐在臥室一角的按摩躺椅上等她,季豐君一進門,她立刻說︰"坐哪兒都行,只要別坐在我的床上。"

季豐君選擇站著。

見她不坐,史佩萱道︰"你要站就站著吧!我也只不過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史佩萱由按摩椅里站起來,走向她。"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自從法烈娶了你之後,我和法燕在這個家里愈來愈沒有地位,法烈也愈來愈不重視我們母女。我想你或多或少也知道我不是法烈的生母,可他以前不會刻意因而頂撞我,至少不會這麼明顯——"她捧起參茶喝了一口,潤潤喉嚨後又說︰"早上芳蹤的父親給我電話,禮貌上知會我一聲,若是三天後發生什麼天大地大的事不要怪他。」

「叢夫人請直說無妨。"季豐君不想費心猜測。

史佩萱放下參茶杯,慢條斯理道︰"你也知道,徐家和我們叢家一向有密切的生意合作關系,我們在許多事情上的理念一直很契合,直到最近——才發生分歧,這個分歧該死的發生在我們叢家人身上。很容易猜,不錯,就是法烈不想玩下去了。"史佩萱投注冰冷的目光在季豐君身上,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明白這些和我有什麼關系。」

「如果與你無關,我不會把你找來浪費唇舌。法烈最近急于和徐家撇清關系,你敢說與你嫁入叢家一點關系也沒有要不是你,法烈和芳蹤已經結婚了。"史佩萱情緒激動的咆哮。

豐君力持冷靜,"為什麼你們這些人都以為我真有什麼呼風喚雨的能力?」

「法烈到美國尋求新的合作機會,等他回來時正好面對一連串的風暴。」

「會有什麼風暴?徐芳蹤再次自殺?或是還有另一份真正的遺囑尚未宣布?」

「謎底三天後會揭曉,可以肯定的是與你的假設無關。不過,以我對徐源長的了解,我認為他會使用的殺手–一定和丑聞有很大的相關性。」

「丑聞?"季豐君想不起來有啥可供制造丑聞的題材。

"徐源長暗示我,他準備控訴法烈始亂終棄、喜新厭舊,就為了他們徐家不願同流合污與叢氏集團政商掛勾,于是他拋棄徐部長的掌上明珠,使得女方多次以自殺明志。」

「徐部長這樣做對他的女兒沒有好處。"所謂丑聞,關系人都難逃被波及的命運,更何況是當事人,豈有不一網打盡的道理,徐源長想傷害別人而不傷到自己的女兒根本是不可能的妄想。

"是沒有好處,但也沒什麼壞處,現在法烈的態度只想好好安置芳蹤並沒打算要娶她,這口氣徐家人怎麼肯輕易咽下去!"史佩萱坐回按摩椅後接下去說︰"我雖不是法烈的生母,但是也和他相處二十年,怎麼說也不希望看著他失敗,尤其跌了一大跤後,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再爬起來。"說完這番話後,史佩萱戲劇性十足地嘆了口氣。

"如果徐部長真這麼做,就該拜托耘摩通知法烈,讓他心里有個底,免得措手不及。"季豐君首次失去冷靜,內心充滿擔憂。她很清楚男人要在事業上發光發亮不是件輕易的事,就算是能干精明如叢法烈,也會有致命傷。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離開叢家。"史佩萱要求。

季豐君強迫自己擠出微笑,一股不舍哽在喉嚨。窗外一片烏雲飄過,遮去原來的朗朗乾坤。"這樣做能改變什麼嗎?」

「因為只有你離去,才能讓我有個很好的理由,說服徐源長不要采取玉石俱焚的報復手段。"她的話合情合理,季豐君沒有反駁的著力點,現在她終于明白,不論她偽裝得怎樣高明,還是有招架不住的狼狽。

離開中正機場的叢法烈立刻撥了耘摩的行動電話,告訴耘摩他今天不會進公司,他要去接豐君回家。

他的心情一直處于喜悅之中,不但美國之行所談的異業結盟案子出乎意料的成功,就連一向少有往來的歐洲市場也對叢氏生產的電腦主機板很有興趣,他將這一連串的好運歸功于他娶的新娘有幫夫運。

一旁的阿金听了,猶豫著該不該開口說話。

"叢先生……"阿金欲言又止。

"什麼事?"叢法烈並未抬頭,繼續坐在車里看公文。

"叢太太昨天離開叢園不知到哪兒去了。"阿金說。

"哪一個叢太太?"叢法烈猛然抬起頭,揚著眉,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季小姐……"叢法烈呆住,一股無明火燃燒起來。"是誰的主意?"

阿金不敢回答。

他沒想到自己一顆火燙的心卻貼上人家的冷。

他吩咐阿金加快速度,他要快點到圖書館找她問個明白。

到了圖書館,又是另一個意外——"豐君離職了。"令敏在見到叢法烈時只簡單的說了這麼一句。其實她自己也很驚訝,按照規定,以這種速度離開公職是不被允許的,她不知道豐君是如何辦到的。

"為什麼這麼突然?"他不解。

令敏聳聳肩,"我也不清楚,豐君叫我別問太多。"她實話實說。

"你和豐君這麼要好,不可能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叢園、離開現有工作、離開有關現階段的一切。"叢法烈半脅迫地道。

"豐君根本不想有人知道她的去處,又怎麼會和我說她的心事,她怕說得太多會露出馬腳。」

「鮑希聖呢?他也離職了嗎?"理所當然的懷疑。

"沒有,希聖愛極他現在的工作,不可能輕易辭職,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到他任教的學校問問他。」

「我當然會去問。"他轉身往外走。

"就我所知,豐君也沒有回娘家。"令敏補充地喊道。

叢法烈覺得自己就像在海中行舟,妄想沖破巨浪卻困難重重。

他還是去了一趟季宅,正如令敏所言,季家人也不知豐君的去處,豐君寄了封限時專送信向父母道別,要他們好好保重。

沒道理啊!難道她的離去和叢園的人有關?

回到叢園時,史佩萱、法燕、芳蹤正在吃宵夜。

"法烈快來吃烏骨雞湯。"徐芳蹤熱情地嚷著。

他一語不發地上樓。他的妻子不告而別,而他的家人竟然一派優雅地吃著宵夜,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

當然,豐君的離去對其他人而言只是代表叢園恢復以往的情況,誰也沒礙著;感慨、遺憾的人只有他。

徐芳蹤跟著上樓,見到悶悶不樂的叢法烈,她靠向他,但他卻冷淡的退開。

"你怎麼了,是不是怪我沒到機場接你?"徐芳蹤自以為是的猜測。

"你能不能暫時讓我獨處一個晚上?"他沒辦法勉強自己有紳士風度。

徐芳蹤不笨,她很清楚法烈不高興的原因。"你為了季豐君的離去而對我這麼冷淡?」

「出去!"他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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