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地獄之火 第二章

藍色晴空,飄來流星雨,一抹斜陽,灑下彩虹夢。

迷醉、寂寞、渴望的心,誰能填滿?

四年前,意氣風發、聲望如日中天的美國獨立檢察官冷尚恩,?定在聖塔蒙尼卡海灘的洛伊飯店度過他的耶誕節。這是一家休閑度假飯店,緊臨聖塔蒙尼卡海灘,環境優美自不在話下,足不出戶也能坐享美麗的夕陽落日,一切正合他意。

優閑的假期雖然短暫,但足以洗滌心靈,將精采的生活方式暫且?諸腦後。

推開窗,天空竟然不作美的下起大雨,床頭電話忽然響起,他走向電話,無任何情緒地拿起話筒接听。

是飯店客服部問他何時可以送餐點。

「半個鐘頭後。」他想先洗個澡再舒服的用餐。

時間拿捏的十分精準,半個鐘頭後他正忙著擦干頭發,一陣敲門聲便響起。

冷尚恩站起身,開了門,托著餐盤的女服務生筆直地走向房中央,背對著他用英文問︰「請問您的餐點要放在哪里?」

「隨便放吧!」他無所謂地道。

女孩轉過身,不知是因為太緊張或有其他原因,她的手搖晃了下,導致餐盤傾斜,灑了一地的食物和餐前酒。「對……對不起,我太笨拙了。」

冷尚恩皺起眉看著蹲在地上抖著手收拾東西的女孩。「算了,找個幫手來替你清理吧!我看你手忙?

亂的,是不是頭一天上班?」他試探地用中文問。

女孩不語,也沒起身找幫手的打算,破碎的酒杯玻璃片割傷了她縴細的手腕,腥紅的液體自傷口緩緩流出。

冷尚恩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你流血了。」

女孩個頭不高,只及他的胸膛,略略昂起頭,他才看清楚她的模樣。

她有一張美麗的古典瓜子臉,精致白淨、脂粉未施,只在雙唇抹上薄薄的磚紅色口紅,一雙杏眼上濃密、像扇子般微翹的睫毛,靈秀小巧的鼻我見猶憐。

數秒的忘神隱去他的理智。回過神後,他拿起桌上的面紙按住她的傷口止血,?扶她坐在床沿。「休息一下,傷口若太深恐怕得上醫院縫合。」

她看著自己的傷口。「謝謝你,我自己來就行了。」這次她用中文回答。

她很客氣的接手按住尚未止住血的傷口。

她進來時,他只在腰際圍著一條浴巾;肌肉結實、體格健壯的他令她羞怯。

他拿起衣物走進浴室,再出來時,他身上穿著魚牙白襯衫和休閑長褲,襯衫的扣子只扣了三分之二,露出性感的上胸肌。

見他撩人的模樣讓她心頭有如小鹿亂撞。

「血已經止住了。」她又要起身收拾地上的混亂。

冷尚恩迅速地阻止她,「我會通知客房清潔人員來收拾,你不用忙。」

「可是……」

他打斷她的話,「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你的手受傷了,根本不能踫到水。」他拿出隨身為帶的外傷藥替她抹上。「這藥是我的一位外科醫生朋友給我的,據說功效非常好,現在是你的了。」

她推拒著,「不、不用了,我家里也有外傷藥。」

「我知道你家里可能也有外傷藥,可那不是我這一瓶,我說送給你就送給你,你再拒絕我可要生氣了。」冷尚恩討厭她小心翼翼的態度,這可惹惱了他,但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惱怒,他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兩個陌生人,她會拒絕他也很正常啊!

她還猶豫著要不要收下他的好意,他已?行將藥瓶放進她外衣的口袋。

「謝謝你。」怯生生的聲音。「請問先生想吃什麼?我到樓下替您買來。」

「不用,一會兒我自己下樓吃。」

「這……」她看向地上的烤羊排和花椰菜。「真對不起。」

「為了,你今晚已經說了太多的對不起,不許你再多說一句,我已經听得不耐煩了。」冷尚恩說。

「好的,我不會再說了,謝謝你,我走了。」

當時,兩人都不知道這場奇妙的邂逅會是往後兩人痴情纏戀的序曲。???

翌日晚上,冷尚恩下樓用晚膳,走進歐式自助餐區,拿起餐盤正要取食物,無意中瞥見她的身影,他朝她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抹親切的微笑。

她亦回以一朵嬌羞的笑。他移動目光注意到她手腕上裹著一層紗布,然後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她,這對他而言很不尋常,他不曾這麼明顯地對一個女人主動關懷,也許是她的模樣太楚楚可憐了,牽動了他的惻隱之心。

「傷口還疼不疼?」他想要拉她的手,她?巧妙的回避,將手反背于身後。

「不疼了,你送我的藥很有效。」

他盯住她秀氣精致的芙面,半眯起眼楮,「你剛剛哭過?為什麼?」

她又搖搖頭,低垂著眼。「沒……沒什麼,十分鐘前听了一個傷心的故事,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是嗎?這家飯店里會有什麼值得人傷心的故事?」他略帶憤世嫉俗的問。

「那是別人的隱私,我不能說。」

「別人的事也能讓你這麼多愁善感?」他輕松的取笑她。

她往後退了兩步,「上班時間我不能只顧著和客人聊天,請你不要打擾我。」

冷尚恩挑了挑眉笑了出來,頷首道︰「你什麼時候下班?我送你回去。」

她一楞,搖頭回答︰「恐怕不是很方便。」

「有別人擔任護花使者了?」他低笑。

她不語,像是很?難的模樣。

冷尚恩?起手,看了看腕表,「我十點在飯店門口等你,不見不散。」然後他走向料理區,一派優閑

的選取食物。

對于他的?勢,她擰緊了眉心。在她的世界里,未曾接觸過像他這樣的男人,渾身上下散發著致命的危險,那種危險還帶著?烈的吸引力,讓人不由自主的想靠過去,又怕靠得太近會受到傷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早已離去,十點就要到了,他真的會在飯店門口等她嗎?也許那只是一個有錢人的玩笑話吧!她若是當真就是傻瓜了。

換下飯店服務生的制服,拿起小背包,和同事道了再見,她緩步往大門口走去,站在門口的兩位同事朝她熱情的打招呼,她心不在焉的回以微笑。

雖然不指望他真的會等她,可她的心還是狂亂地跳著,忐忑的走出飯店。

一輛香檳色的蓮花跑車快速地開到她身旁停下。

「上車!」冷尚恩搖下車窗命令道。

她僵在原地,下意識地拒絕︰「不用了,我可以搭巴士回去。」

「上車,我不喜歡哄小女孩。」他試著捺住性子道。

她太沒用了,在他面前完全成了軟弱的人。她上了車,坐在駕駛座旁,側首看著他帶笑的好看臉龐,說出她住的地方怎麼走。

「你叫什麼名字?」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大馬路上。

「袁珣優。」她將名字說了一遍。

他點點頭。「好名字,我叫冷尚恩。」

冷尚恩這三個字對她而言如雷貫耳,他不需要多作說明,她?不孤陋寡聞。

「你好安靜。」他又說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話題自然很難兜在一塊兒。

他調笑道︰「我對你而言大概老得像塊古生物化石吧!?你們新新人類的話題我全很陌生,你看起來好小,滿十八歲了嗎?」

「我二十歲了,沒你以為的那麼年輕,而且你看起來也不老,為什麼把自己形容成古生物化石?」

方向盤在他手上操控自如,這麼出色的男人竟然要送她回家!

「我還是老你很多,不過不像我原以為的差距那麼多就是了。」

見她不說話,他自顧自的往下說︰「今天是耶誕夜,你晚上沒有節目嗎?」

「沒有,狂歡顏不適合我。」她淡淡的說。

冷尚恩饒富興味地看了她一眼。「我很驚訝你會這麼說,完全沒有年輕人應有的活力。」

袁珣優微笑。「所以比較起來,我更像古生物化石。」

他被她的話逗得開心不已。「你在這家飯店工作多久了?」

她遲疑了一會兒才道︰「昨天是我第一天上班。」

「這麼巧!我住進去的頭一天,你才剛上班?」

方向盤往右轉,她皺了下眉,「這不是回我家的路。」

「家里有人等著你嗎?」他反問她。

「除了一位室友。」

「介不介意和新朋友共度耶誕節?」他禮貌性的問。

「如果我說介意,你是不是就會送我回家?」她別過臉看向車窗外。

「你應該放松一點,年輕人要活潑些,不要暮氣沉沉,會短命的。」冷尚恩認真的說。

她苦澀地一笑,盯著街上狂歡耶誕的行人。外貌上她是年輕的,可心態上她已是老成,這些話她能對他說嗎?

他只是個陌生人,在時間的長河里,他們的相遇不過是個小插曲,她又何必交淺言深?

再說,她接近他的目的?非光明磊落,任務一完成,各走各的獨木橋,各過各的陽關道,一拍兩散,能留下些什麼誰也說不準。

車子繞了許多街道,突然停在一處公寓前,袁珣優定楮一看,竟是她租屋處的巷口。她充滿疑惑的眸子對上他的,似是問著為什麼。

冷尚恩咧開嘴自嘲︰「我認為我的魅力敵不過你的沉默,所以我投降了。看你好像快哭了,我不忍心勉?你。」

她打開車門回眸一笑。「謝謝你。」

他看著她走入巷子里,消失在視?內才將車駛離。???

冷尚恩退房了,袁珣優一早就發現他昨晚就退房了。

這是預料中的事。他不是一般人,怎可能輕易為她所惑。唉!看來隱身在這家飯店已無作用。「袁珣優,這里有一封你的信。」櫃台小姐叫住她。

她莫名其妙地接過藍色信封,往飯店一隅走去,小心翼翼地拆開粘合的信封袋,里面是一張同色的紙片。

她先看了署名再看正文。是他!她心跳飛快,細讀上頭一行好看的字寫著──把工作辭了,我在飯店轉角等你。

袁珣優整個人呆楞了幾秒。天啊,這是什麼意思?他要她把工作辭了?為什麼?有什麼理由?他們才認識三天,不過是短暫的萍水相逢。

他要帶她一道走?一切來得如此唐突!?這種感覺太奇怪了,相異于她該有的竊喜,她內心慌亂得像中邪一般。

另一個也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的人焦躁地在蓮花跑車里枯等了兩個多小時。

初相識時,冷尚恩以為是她割傷手腕的可憐模樣勾起自己鮮少會出現的同情心,後來他發現自己好像回到青春期,為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如痴如狂。

他無法忍受錯過她後,她可能會成為別人的這個事實,昨夜入睡前竟然滿腦子充塞著她的倩影。

她說話的樣子、不說話的樣子、笑的樣子、嘆息的樣子,無一不牽動他內心莫名的情弦。

她的古典縴柔需要男人的呵護,而這他自是當仁不讓。他受不了她一個人可能獨自承受委屈的想法,從認識她開始,所有的保護欲皆因她而起。

他要得到她,成為她惟一的守護者。

她會願意跟他一道離開嗎?他對她一無所知,但他不在乎,狂囂的獨佔欲戰勝了理智。這一生他還未對女人心動過,她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他看見她縴細單薄的身影了,她站在車門外,猶豫著是進是退。

「進來呀!」冷尚恩難掩興奮地道。

袁珣優坐進車後,他問道︰「工作辭了嗎?」

她搖搖頭。「我沒有理由辭去工作。」她的心情矛盾而復雜,對于他的要求,她有喜有憂。喜的是,他已漸漸掉入她的陷阱,如此一來更方便于她的任務進行;憂的是,在兩人接觸愈多後,她能否全身而退?

冷尚恩有些不悅的發動引擎。「既然你不願當面辭職,一會兒我替你打電話跟這家飯店的總經理打聲招呼。」

她心跳略過一拍。「這太瘋狂了,我根本不算認識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笑了笑。「因為我被你吸引。」

「被我吸引?這個理由太牽為了,如果每個吸引你的女人你都要豢養她們,你很可能因此而傾家蕩產。」理智告訴她這個男人不能隨便玩弄,當他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她為了達到某種目的的戲碼,他不知會不會恨她入骨。

冷尚恩?未因她的話而發怒,反而朗聲大笑,他忘了自己有多久沒這樣笑過了,好心情全是因她而起。

「我不豢養女人,在你之前我還沒遇過一個我想寵愛的女人。」他不想隱瞞自己的想法,寵她的念頭一直在腦海中浮現,生平第一回,他想把他所擁有的一切與某人分享。

她該怎麼辦?如今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你不怕你看走了眼?」

「呃?」

「也許我不像你以為的那麼好。」袁珣優提醒他,在還來得及之前,她有義務提醒他。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一點他一向自負,這也是他職業本能,他總能嗅出人性的善惡。

袁珣優不再說話。

冷尚恩帶著袁珣優回到他位于蒙特利公園附近的一幢花園洋房。

豪華氣派的大門後迎接他們的是管家杰夫,袁珣優跟著冷尚恩走進玄關,一進門,她瑟縮了一下。這是個百份之百有著高級品味的房子,她站在里頭除了自慚形穢還是自慚形穢。所有的裝潢物全是質地高貴的一流材質,格局設計更是完美且高格調。

「如果你不喜歡這里的擺設,可以更換,隨你高興。」冷尚恩無所謂的道。

袁珣優馬上搖頭。「我恐怕想象不出更具創意的設計,這里很美。」

冷尚恩自然而然地道︰「等你習慣了這里的生活方式,也許就能容易的設計出你想要的味道。」她想那一天永遠也不會到來,她不可能習慣他的生活方式,她的生活環境和這里相差甚遠,幾乎是格格不入的地步。

他有能力、有勢力,而且英姿煥發;她窮困、無助,隨時得?五斗米折腰。他幫助她全是因為一時的迷惑吧!就好像他心血來潮時發了慈悲菩薩心,收留了一只流浪動物。他是個好人,可惜這個好人?巧擁有一顆她非得到手不可的紅寶石──地獄之火。

冷尚恩帶她上二樓,推開一間臥房的門,拉她進門,看了她一眼道︰「這個房間是你的。」

袁珣優僵了一下。

「這是間客房,我想應該比你現在住的地方好些。」他隨意道。

「好太多了。」她柔聲回應,接著說︰「我想回去一趟,有些東西得搬過來。」

「一會兒我叫司機送你回去。」

他細心地替她關上門,留下她獨自一人。

好像做夢一樣,前後不過三天的工夫,她就住進他的房子,這是計劃之初始料未及的。

現下最要緊的是怎樣才能將地獄之火拿到手,最好的方式是他自己把它送給她,因為她不想被扣上盜賊的罪名。

可要如何才能讓他舍得把地獄之火割愛呢?除非他覺得她值得吧!

這反而是最難的部分。???

翌日早晨,袁珣優起得很早,但她發現冷尚恩起得比她更早,因為當她下樓時,杰夫告訴她他半個鐘頭前已經出門去了。

她吃了西式早膳,正要自己清洗餐具時?娘阻止了她。「袁小姐,我來就行了。」?娘是個略微發福的中年婦人,笑眯眯無害的看著她。「我叫瑪莉,很通俗的名字,你跟我用中文溝通也行,我的母親是中國人。」

袁珣優朝她笑了笑,不知道瑪莉會怎麼看她和冷尚恩的關系。

「你和我女兒差不多大哩!我女兒現在在香港念大學,你住進來我好高興,至少有個可以說話的伴。

這間屋子陽盛陰衰,除了每個禮拜來三天的鐘點女佣,就只有我一個女的,有時候挺寂寞的。」

「冷先生心腸好暫時收留我住幾天,等我……等我找到工作後就會搬走。」她發現她似乎說太多了,反而愈描愈黑。

瑪莉楞了一下。「我以為你是冷先生的女朋友。」

袁珣優尷尬地微笑。「不是,我不是冷先生的女朋友,我們……我們……冷先生只是好心想要幫助我。」

瑪莉半信半疑。「冷先生不曾讓女孩子在這里過夜,我們都在猜冷先生一定是對你心生好感,才會把你帶回這里,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不……不是的,冷先生真的只是好心。」袁珣優忙不?的否認。

瑪莉聞言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就太可惜了,這間屋子始終缺少一個女主人,冷先生早已到了該成家的年紀。」

「冷先生條件出色,這兒不愁找不到稱職的美麗女主人。」袁珣優淡淡一笑,放在膝上的雙手緊張的絞在一塊。她畢竟太年輕了,許多成人世界的陣仗不是她能面對的。

「我?冷先生工作五年,冷先生雖然出色非凡但眼界很高,據我所知,他一直在尋覓配得上地獄之火的女人。」

袁珣優僵住。「地獄之火?」

瑪莉點點頭。「那是一顆相當罕見、稀有的紅寶石,和小嬰兒的指甲差不多大,美得令人愛不釋手。

前年冷先生生日時,家里來了四位冷先生的好朋友,冷先生拿出地獄之火讓客人欣賞,還當著客人的面說要將那顆燦爛奪目的紅寶石送給將來他娶的女人,所以我猜冷先生對這件事一定特別慎重。」

原來地獄之火只有他的妻子才能擁有。

「這麼貴重的寶石放在屋子里不是很危險嗎?」袁珣優假裝好奇的探問。

「冷先生?沒有把地獄之火放在這里,那是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萬一弄丟了我們沒人擔待得起。听說地獄之火是埃及法老王權杖上嵌著的寶物,是權利的象征,冷先生大概把它鎖在某個安全的保險箱里了吧!」

袁珣優心里有了底後巧妙的轉換話題︰「冷先生通常都是幾點才回來?」

瑪莉開始收拾桌上的早餐。「不一定吧,多數時候都是屋里的人全睡下了冷先生才回來。冷先生很忙,我們往往得靠電視新聞才知道冷先生最近又在忙什麼案子。」

袁珣優站起身。「我要出去找工作了,中午不會回這里用餐。」

瑪莉轉身,「這麼急?」

袁珣優點頭微笑。「不能偷懶,冷先生不希望我在飯店做服務生,我想看看有沒有文書處理的工作可以做。」

「文書處理……冷先生也許缺個貼身秘書,不如……」

袁珣優倉皇的搖頭。「不,我不想再麻煩冷先生,他收留我已經很難為他了,我不能什麼事都靠他。」

尤其在她尚未?定下一步該怎麼做之前。

「袁小姐真客氣,要是一般人逮到親近冷先生的機會肯定會巴著不放,難怪冷先生待你不同于一般女人。」

瑪莉的贊美讓袁珣優的心顫了一下。如果有一天瑪莉知道她只是個惡劣的投機份子,?不如她此刻所想象的美好,又會拿什麼話來唾為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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