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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養情婦顧問 第八章

「慕堯,你最近酒喝得會不會太凶了一點?到底怎麼了?你的公司賺錢賺到讓別人跟紅,所以不可能是因為公司的事心煩,難道是為了女人?」甘沖靈疑惑的看著把酒當水喝的秦慕堯。

「沒有的事,我心情好得很。」

秦慕堯看著舞池里跳著舞的紅男綠女,明明心早就是惦記著一個人,可偏偏就是打死也不肯承認,似乎說多了有損他的男性尊嚴。

然後他看見她了,起初他以為眼花看錯人了,眨眨眼之後確定是她,她怎會在這里?她在舞池里放松的隨著音樂擺動著,嘴角掛著笑……顯然不是一個人來的,她和同伴開心的玩著,她越是開心他越是火大。

笆沖靈也看見她了,「是夢……這麼巧,我過去跟她打一聲招呼。」

笆沖靈走向舞池跟著舞動身體,他是這方面的專家,跳舞是他的強項。

「你深藏不露喔,我以為你不會跳舞的。」

溫靄靄嬌媚的看著甘沖靈,其實她的嬌媚是為了李奧展現的,她深諳愛情需要一點競爭的元素才能發酵,所以她拼了命在別的男人面前賣弄風情,等于是提高自己的身價。

「我是舞棍你不知道嗎?」甘沖靈喝了一點酒,有一些醉意,舞跳得更狂野、更開放。

「你一個人來夜店不無聊嗎?」李奧問道。

「我不是一個人啊,我陪我老板一起來的。」甘沖靈邊展現著舞藝邊說。

「你老板?」

笆沖靈朝秦慕堯揮了揮手,「他在那里,就是那個一直猛灌威士忌的硬漢……」他對著秦慕堯大喊︰「慕堯……別喝了,來跳舞,很好玩的。」

水夢一驚,停住擺動的身體,往秦慕堯的方向望去,他用一種冷到骨子里的目光看著她,她立即移開眸光,不讓他看見她的異樣。

「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家。」水夢手扶著額際輕揉。

「我送你。」甘沖靈立刻說道。

她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她轉身回到座位拿起外套,在櫃台買了單,失神恍惚的走出店門外。

「夢…」

不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手臂已被握在他的手掌里。

她抬眼望向來人,「可不可以……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不可以!為什麼不要再見面?」他摟住她縴細的腰身,十足佔有欲的看著她嬌美的容顏。

「不想讓人誤會;」她仰眸覷了他一眼,旋即看向遠方…「這個男人大容易讓人心碎了。

他扣住她的下顎讓她看著他,「看著我,你到底在怕什麼?你現在還是單身不是嗎?就算是已婚身分我也不在乎,我愛跟誰說話就跟誰說話,愛抱誰的身體就抱誰的身體,說得粗俗一點,只要是我喜歡的女人,世俗禮教根本擋不住我。」

她看著他冷峻的臉龐,找不著一絲溫柔。

「你喝醉了。」

「跟我走!」他說。

「不行,我不能這麼做,游伯伯明天就要回台灣了,不能有任何丑聞發生,我不能恩將仇報。」水夢邊說邊後退。

說時遲那時快,他不顧她可能的反對,攔腰將她抱起,往停車的方向走去,不管是否已引起側目。

突來的冷風無情的灌進她的身子,凍得她瑟縮了一下,他將她抱得更緊,她則羞赧的把臉頰往他胸膛里遮藏。

她被他塞進車內,她以為她的心跳會就此停止,此去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後果她能承擔嗎?她可以冒這個險嗎?

「你不能開車,你喝多了,這樣開車很危險。」她說。

他看她一眼,發動引擎把車子駛出停車場,「放心,不會有事舶,我喝的那些酒不算什麼,我酒量不錯,一定把你平安送回游猛實家。」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他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呢?心情好嗎?」

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沒有心情不好的理由。」

「也是,看你剛才跳舞跳得那麼開心,確實沒有心情不好的理由。」

「我想秦先生一樣沒有心情不好的理由,不是嗎?」

「秦先生?叫得真生疏,你就是有這個本領讓人的心情一落千丈,我服了你。」他苦澀一笑。

她不解地道︰「叫秦先生有什麼不對嗎?」

「你覺得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嗎?如果是朋友為什麼要先生長先生短的叫?不是很見外嗎?何況我們還親過嘴了。」他故作輕松地瞅著她。

她蹙起眉心。

「干嘛?想否認啊……其實我們的關系還可以更進一步,如果你不要這麼保守的話,我們可以在你結婚之後,發展更親密的關系。」

「不可能!」她沖口而出。

「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你以為這個時代還流行貞節牌坊啊,我說你一定受不了深閨寂寞的,如果你想排遣寂寞的話,我是個不錯的對象。」

他故意把自己說得很下流,不過他不在乎,他真的不在乎,這個世界他最看不慣的就是假仁假義的衛道人士。

「請不要把我說得那麼難堪。」她語氣沉重的說道。

「這怎麼是難堪?我只是把事情可能的發展說出來罷了,我有第一手消息,游猛實身體已經出現警訊,你以為你可以做多少年游太太?」

「游伯伯生病了?」她蒼白著臉問道。

「沒錯,他得了攝護腺癌,雖然是第一期,不過不治療是不會自己好的,你說你嫁給這樣的男人會有幸福可言嗎?」

她反駁道︰「這和幸不幸福有什麼關系?」

「你不可能听不懂我說的話吧,要我說得更明白嗎?」他壞壞一笑。

「你……」她說不出話來。

「我怎樣?你以前的客戶全都是情婦,難道不用跟人家討論那方面的事嗎?我還以為你這個顧問也包括那方面的顧問。」

「我們不要談這個話題好不好?」

「不好,你不喜歡談是不是?我偏偏喜歡談,你覺得婚姻生活里性不重要嗎?」他想逼她正視這個問題。

她不自在的換了一個姿勢,「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因為你還沒經歷過嘛,所以不知道性其實是一件美好的事,你現在若不把這一層考慮在內,到時候游猛實……肯定讓你失望。」

他到底在說什麼?好像他是個狂似的,他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平日不苟言笑的人居然把性這檔事當作聊天的話題?

他一定是太久沒和女人在一起了,天老爺啊……秦慕堯在心里嘀咕著,水夢一定以為他是個沒水準的公子。

「拜托……別再說了。」她懇求他。

他撇著嘴,「好吧,不談性,那我們談愛好了,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你已經愛上我,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她駭住,「我……愛上了你?」

「這一點也不奇怪,我從和你接吻時由你的反應感覺出來的。」他眼底充滿調侃意味。

「秦先生……你未免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駁斥道。

「是嗎?我怎麼覺得你就是那種會偷偷愛著一個人卻死也不會承認的女人?」

她噤聲,心慌意亂。

「是不是覺得我有透視眼?」

「你看走眼了,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你?我不愛任何人,我只愛我自己。」

他繼續開口道︰「我當然知道你是不會承認的,不過沒關系,我等著你紅杏出牆時來找我訴衷情,我等著。」

「永遠不可能有那一天。」她小聲的反駁。

「你家到了。」他停下車。

她打開車門心情復雜的走下車。

他在她身後補了一句︰「愛我不需要放在心里口難開。」

她抖著身子開始流淚,愛一個人不敢在那個人面前承認,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並不在乎自己,不然他不會這樣輕松的說出那些輕浮的話,可她為什麼還是忍不住要傷心呢?

游猛實回來了,黃伶去接的飛機,看他一臉疲憊不堪的模樣,她有些心疼,關心的問道︰「你的病到底怎樣?不是說只是去做體檢的?怎麼弄出這個病來?」

「就是因為體檢所以才查出來的。」

「很嚴重嗎?」

「放心好了,死不了。」他閉目養神。

「我當然知道你現在死不了,可是還有多少年可以活呢?」黃伶追問。

「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不希望你比我早死,我一定要死在你之前,不然我可能會崩潰。」她一笑,笑中有淚。

他睜開眼,心有所感的看著她,「你這是何苦?」

「你不要管我,我就是這樣的人,年紀大了反正也改不了,我想你還是快去德國動手術把病謗給除去,馬上要做新郎了,可不能被這個病耽誤。」

他別有深意的看著她,「你見過水仙的女兒了?」

「見過了,我趁你不在家時去見她,你不會生氣吧?」她問。

「怎麼會,她長得真的很像水仙對不對?」他的神情充滿勵喜。

她點點頭,實話實說︰「外貌七分相像,不過個性不像,你自己應該也有感覺不是嗎?我說鐘惜劍真是舍得,我先聲明,我不是說你不好,只是你和水仙的女兒畢竟有年紀上的差距,鐘惜劍卻不反對你提出的婚事,怪不得社交圈都說他是在賣女兒。」

「是有了點賣女兒的意味,我也不反對你的說法。」

「你要娶誰做妻子我沒意見,可是……你的病,我很擔心,鐘惜劍知道你的病嗎?」

「他應該還不知道,他的消息不可能這麼靈通,其實我也不怕他知道,他不可能反對我娶他女兒的,他自己現在和一個年齡與水夢差不多的女孩打得火熱。」

黃伶搖搖頭,由心底生出一種無奈的感覺。

「你們這個年紀的男人到底要什麼?」新鮮的女敕草?

「人到中年,特別需要年輕的胴體來證明自己還活著,說得直率些,就是人老心不老的心態在作祟。」他不諱言。

她深深被刺傷,她是因為年紀大所以出局的?「原來這就是你要娶年輕妻子的原因?年輕女人會讓你覺得自己還有一些用處」

「不全是,我和鐘惜劍不一樣,我娶妻是為了圓我的夢,我這一生所求卻不得的夢,你很清楚不是嗎?我娶不到水仙,娶一個相像的替代品,人生可以無憾了。」

「是啊,你無撼可是我有憾。」她突然感傷起來,也許因為他就要結婚了,也許因為他身上的病,她不知道哪一個原因比例多些。

「你有何撼?」

「你好殘忍,明明心知肚明還反過來問我,不過我是看淡了啦,你是不可能不愛水仙改愛我的,本以為我等了大半生,水仙死後我的機會來了,沒想到你不只沒從夢里醒來,還決定在夢里加入新人繼續做下去,如果這一輩子到死還是這樣,我也認了。」

「我以為我們說得很清楚了。」他有些愧疚。

「我又沒說什麼,我知道你說得很清楚啊,我也知道你不愛我就是不愛我啊,放心,我不是那種會逼男人就範的人,要逼我早就逼了,不會等到今天。」黃伶很認命。

「你…」他嘆了一聲,「我說過我們之間沒有可能,你就是死心眼。」

「你說我死心眼,你自己何嘗不是,算了,我們沒有必要五十步笑百步,現在你的身體狀況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你讓水仙的女兒太早守寡。」她笑著打趣。

黃伶對游猛實的愛不言而喻。

「我會動手術,可是要等到我結婚之後。」

「什麼時候結婚?」這種手術可是不能拖的。

「本來要等到明年,可是我等不及了,我下個月就要結婚。」

「所以你才會先回來,不直接留在那里開刀?」她明白了。

「你很想大笑對不對?覺得我像個年輕小伙子一樣猴急。」他自己也這麼覺得。

她說不出真心話,怕惹他不快。

水夢無助的坐在柔軟的床上,心緒紛亂。

她好想逃開,她根本不想嫁給游猛實,一點都不想,她那盛拿來說服自己和別人的高調言論她一點也不相信。

秦慕堯說對了,她一直在勉強自己做這件絲毫喜悅都無的事,她答應父親會幫他忙,可是她現在卻後悔了,她居然會為了錢嫁給不愛的人。

可是她能怎樣?後來她才知道父親曾經同意要幫她出的違約金,事實上也是游猛實付的,游猛實把錢匯進她的戶頭,父親包裝了他說的話,而她當時相信了。

現在,游猛實生病了,她更不可能離開他,否則外人會怎麼談論這件事?人言可畏啊。

誰能救救她?她一點也不瀟灑,一點也不想認命,但是她卻無計可施。

婚期訂在下個月,她一想到就害怕,是她的任性害了自己,當初秦慕堯說要幫她的忙,是她自命清高把人家的好意往外推的,如今事到臨頭才知害怕……

如果母親在世就好了,母親是一個聰明的人,總能把許多事看得比別人透徹,母親一定能夠告訴她該怎麼辦;敲門聲響起,「夢,你睡了嗎?」

她拭了拭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她開了門,讓游猛實進來。

「游伯伯怎麼也還沒睡啊?」她以為這個屋子里的人全睡了。

游猛實拉著她的手坐到沙發上,定定地看著她,「你是不是哭了?」

「沒有,我沒有哭,我正準備關燈睡覺,游伯伯也應該要睡了,您身體不好不能熬夜的。」

「我酌病沒什麼,人到了一定年歲就會生病,我不怕,有韓卓的醫療團隊,我再活二十年不是問題。」

他自信滿滿地說道。

「我相信游伯伯的身體一定可以康復的。」

游猛實一笑。

「我比較不放心你。」

「不放心我……為什麼?」她看著痴情的游猛實,明明愛的是她的母親,卻把她當作母親的影子,她不是母親,他還是覺得她僵他的痴情夢。

「我怕你變心,真的好怕好怕……你知道嗎?雖然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可是我還是覺得它一點也不真實,好像我正在做一場美夢。我和你媽媽無法在一起,卻由你來替她完成這個夢,把我從無望的愛里拯救出來。」

游猛實有一點好笑于自己的擔心,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也識有發生在愛情上頭,他不曾如此。

是的,他的心里一直存有幾許遺憾,總認為自己當年應該更勇敢一些,如果自己不退讓,或許水仙不會選擇鐘惜劍,可是伊「不會的,游伯伯……我不會變心的。」

有感于他的痴心一片,她什麼心里話也不能說,她不能傷這個男人的心,他是一個好人,只是太愛她的母親了,她如果再傷他的心,她真擔心他的身體支撐不住。

「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是真心話,我知道游伯伯會對我很好。」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游伯伯,我一點也不想做你的長輩。」他看著她美麗無雙,年輕嬌秀的臉龐,仿佛看見當年的水仙,他愛的水仙花。

她猶豫的點點頭,「我會改口,請給我一點時間。」

「你是個好女孩,我不會虧待你的,我的財產將來全都是你的。」他承諾道。

「不……不要留給我任何東西,我不需要。」

她已經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團糟了,不需要再加入其他東西,尤其那些更不是她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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