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的结果——却是他们两个隔著床铺对骂!对骂的重点还是“结婚”!
瞧她的态度,他是土匪抢婚啊!
“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包你吃香喝辣一辈子!”
幸好他还没被她气到丧失理智,搬些什么他以前女朋友都千方百计想嫁他的蠢话来砸自己的脚。
这些话不会激得阿芬醋意大发嫁给他,反而让她更记得他的花心,更有藉日拒绝婚事!
“你不要故意模糊焦点!我们现在不是在谈论结婚的事,我们在谈的是你罔顾我的尊严、我的意愿,故意安排场面引诱我。况且当初我们说的是。先交往看看。,看霉运会不会再度发生;如果没有,小凯就可以跟你女儿交往!所以我们交往的前提是为了小凯跟你女儿,不是为了我们自已。”
他们交往是为了她弟弟和他女儿交往?好诡异的逻辑!要不是她自己也对阿森有私心,这篇道理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陆仲森闭紧嘴巴,省得国骂、省尾、台骂连番出口。要不是她对他也有情,他就不信那篇有关她弟和晴丫头的鬼藉口她信。
只是有情又如何?了不起是男女之情至少还没深到肯嫁他!
而他呢?早爱她爱得生死不渝了!
一直都是这样。初见面他对她一见锺情,她却躲他像在躲死人骨头;第二次在夜一巾哄得她稍稍敞开心胸,他却已沦陷爱河;而这次好不容易死推活拉、软骗硬吓的,终於让她答应跟他交往“看看”,他却早已死心塌地,视她为今生的至爱,计画著两人未来五十年的夫妻生活。
在感情的路上,他永远早她一步,也注定了在这场爱情追逐战里,他永远是落败的一方。
陆仲森苦笑地暗讽自己,谁说没有现世报?他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以前甩过多少女人、踩破多少颗玻璃心,现在就得任由这个固执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考验他的真心!
陆仲森西装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响起,打破两人的僵局。
陆仲森的西装挂在湛琪芬的身后椅子上,湛琪芬掏出口袋里的行动电话,没好气伸长手臂越过床铺递给他;陆仲森表情也不爽地接过电话,走到窗边,确保通话品质两人的动作流畅得似搭档多年的呕气老夫妻。
“……对,在我书房……你在哪里……什么?”电话听到一半,陆仲森忽然大叫一声,注意到湛琪一分忧心抬眉的神情,他用眼神安抚她,一边继续说下去:“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待在公司……好吧,那你现在到家里来拿!”
收起电话,陆仲森还是一张臭脸。
“怎么了?”湛琪芬担心的神情还没收去。
“小陈说他上次交给我,我明天打算跟主管讨论的一份计画书,他有些附加说明还没添进去,想拿回去改,我约他现在到家里拿。”
“那还不快走!让人家等久了可不好意思。”不管是什么身分,让人家等就是不对。
湛琪芬拿起皮包和外套,毫不留恋地走出去。
陆仲森看著四周的心血,死心地转身。哼!下次求婚前,他先请个五百人来“观礼”,一千只眼睛的压力下,看她还敢不敢摇头!
星空下,另一间饭店的总统套房里,也正上演著一出精采好戏。
“出来!”陆妤晴坐在面对浴室的沙发,俏脸生烟。
“不……不行……”湛其凯结结巴巴地拒绝,紧握浴室把手的紧张模样,像是怕门外的陆妤晴会强撞进来。
不行?陆妤晴怒火更盛!
他怕什么?难不成她还会强暴他不成?
“我又不会咬你,你有什么好不行的?”
“……可是……可是……”总不能说,他怕出去会被她强……呃,他说不出口。湿热的浴室里,湛其凯冷汗和热汗齐流,一张脸苦得可以挤出汁来。
可是那是事实呀!他的T恤还留在外面的地板上,光著上身,要不是他紧捉著裤子躲到浴室来,恐怕连这条裤子都……
“湛、其、凯!”陆妤晴冷冷的声音响起,显示她的心情也不是最佳状态。
湛其凯苦著脸一咬牙好吧!反正事情总要说个清楚!
“小……晴,呃我们……我们现在,还不适合……适合……做……做……”
天呀!他说不出口!他家只有他跟姊,而他们聊天不会聊这种话题!
只是为什么这种话是由他”个大男人来说?一般正常情况,“霸王硬上弓”的不都是男生吗?
也就是说,只要他管好他自己,他们的恋爱就会平凡又顺利!
那现在他和小晴,隔著一道门里外喊话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做什么?吗?”处在外头的陆妤晴翻眼,自在地接口。
自从知道她恋爱后,爷爷就聘请妇产科医生,跟她说明的全部过程,就怕她步上老爹的后尘,也来个“先子后婚”。
她本人是认为,连三千年前的老八股孔老头子,都可以说出“食色,性也”这句千古名言口来,他们这些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也就不必把性当成见不得光的蟑螂,忸怩地不敢说,又偷偷在暗影里模索。
不过她爱上的男人显见是比老八股更别扭的那一型,不敢说、也不敢做!
既然陆妤晴开了头,湛其凯乐得接下去:“对对对!我们都还年轻——”
陆妤晴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满二十,就可以随便乱搞喽?”
拜托,就算要八股,也要八股得有点理智吧!跟年龄有什么关系?有些人五、六十岁了,却还无法替他的行为负责,个性比她还幼稚!
“不……不是的,我是说……我们……我们还没结婚……”躲在浴室的湛其凯又有了新理由。
“而你认为,只是婚姻契约里的一种性行为?”对於这个理由,陆妤晴更不满。
她或许大胆、观念前卫,但是她一直认为“”,是相爱的男女结合的一种亲密行为;是将男女由两个个体,结合为一个身心相属的仪式,不是仅仅一纸婚约、不相干的他人许可,就可以随随便便履行的!
今日在此,做这种计画,也是她早已在心中打算和他一辈子的不离不弃、生死相随。
她或许年轻,但对自己所选择的事物一向坚持到底。往往付出无数的代价,只为了得到别人眼中或许不起眼的事务。
爷爷曾经问过她,这样的付出值得吗?她对爷爷的回答是,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这样东西在她心中值得这个价值,那她觉得付出的代价,值得!
对凯,便是这样。
她周遭的人都嘲笑她的品味,说凯平凡不起眼,白白一朵鲜花,硬要插在可乐瓶里。可是她不觉得。她的心只坚持凯、她被爷爷赞为看事神准的眼光只锁定凯,那么,拥有凯,便是她唯一的目标!
而相识交往至今,凯的一切—也证明了她的眼光依旧没有出错。
除了有时候他的驴脾气和八股思想实在让人受不了外!
不过不仅是陆妤晴受不了湛其凯,湛其凯有时也对陆妤晴的“番”甘拜下风!
“当然不是!这种事又不是像被分配到洗碗拖地,没有人会这样看待这件事的!只是……只是……”浴室里的湛其凯,声音听起来有点辞穷了。
而陆妤晴却仍逼迫他:“只是怎样?你说啊!”
声音里的一点点鼻音,是她的不甘。
不甘凯对她在套房里行为的轻视;不甘她的一片真心被心上人抹黑!
不甘她为这个日子精心计画了这一切,却被凯糟蹋得以泪收场!
她是一个女孩子,有属於她女孩子的尊严!尤其依她的家世背景,从小到大,一向只有别人奉承她、巴结她的分,可是为了凯,她甘愿沦为别人笑柄地倒追他。
知道他的拒绝是为了顾忌他姊姊,而非真心拒绝她,她可以接受,但是今天这个景象
她一个堂堂千金小姐,自贱身分地陪他到这种场所,他的表现却好像……好像……好像她是个性饥渴的女魔头似的!
她的自尊容许不了凯这样的畏惧,而她的感情也承受不了凯这样的践踏!她决定,如果今天湛其凯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谁都别想走出这间房间。
而湛其凯的确有一个好理由。
“只是我还想独占你。”湛其凯打开浴室的门,站在门口,腼腆又严肃地说道。
陆妤晴故作傲气地直视湛其凯,强忍著的泪水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比平常更圆更莹亮;感情上的受挫,让她少了平常那份凡事掌握在手中的自信俐落,却更添了几许她这个年纪少女本该有的脆弱娇柔。
“很好听的甜言蜜语,不过你不觉得言不对题了吗?”陆妤晴讥讽地说道。
他的拒绝是为了独占她?那他以为她是为了什么陪他来饭店?推开他吗?
要不是上次他在麦当劳的一句“不肯定”,她会急巴巴地催促爹地定下湛阿姨,然后又准备把自己当做礼物地送给他?
她所计画的这一切,不也是为了确保在未来的七十年“独占他”?
虽然第”次看见她的尖酸,湛其凯却能了解他的行为伤到她的心了。此刻她正以尖锐的刺,来守卫她那颗已经淌血的心。
懊恼得恨不得掴出口已”巴掌,湛其凯急急地走到陆妤晴的面前蹲下,歉然地握住她的双手。
“是真的!我是个男人,当然也会想,可是一想到后头可能来个小baby跟我抢你,我就不大愿立忌!”
“笨蛋!我会计画这些,我就会有准备,”她往后也还有许多目标,目前没空被女乃粉压死。
“我我查过了,目前还没有一种完全百分百的避孕法,“事后丸”听人说又很伤身体……而且想到你肚里有我们的结晶,我们不仅没好好保护它,反而伤害它—我就觉得好惭愧。与其如此,我宁愿忍一忍!”
陆妤晴依然抬著头,不看他。“有了孩子,依照我的财力,当然养得起他!”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的孩子,当然要花时间陪他、爱他、宠他,可是你说过你打算接管你外公留给你的公司,我不想孩子破坏了你的理想。而且我们还这么年轻,还可以轻轻松松地逛街、去麦当劳,遇到纪念日像今天,我们可以两个人到餐厅庆祝一下。目前,我想我们还不需要让孩子挤进我们的两人世界。”陆妤晴终於上月垂下眼看他。原来他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F难道你不会“想”吗?”
湛其凯避开她的眼神,咕哝著:“如果不想,就不会去查那些避孕法了。那些学校的大嘴公,一直在问我,我们到几垒了!”
陆妤晴将手掌搭在湛其凯的胸上,好奇地摩挲掌下年轻平坦的胸膛。“听说男孩子聚在一起,都是谈论女孩子?”
湛其凯不安地吞咽口水,下垂的视线紧扣著自己胸上两只柔女敕白手。“大概吧……”
危机一过,事情又回复到原本的模式陆妤晴自信地掌控一切;而湛其凯在她的掌控下,柔弱又无助。
陆妤晴的手掌缓缓向下。“女孩子聚在一起,也是在谈论你们男生耶!”
“喔。是吗?”湛其凯的视线简直不敢离开陆妤晴的手,又重又喘的呼吸,夹杂著期待和恐惧。隆隆作响的耳膜,是血液的冲激声,他根本没听见陆妤晴在说什么。
陆妤晴也没期待他的答案,一只白女敕小手在湛其凯的腰上徘徊了”阵后,移帅到牛仔裤的钮扣上。“可是轮到我时,我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我根本没看过……”
“是吗?”湛其凯几乎是屏著呼吸地看著自己的牛仔裤钮扣被打开。
“凯”陆妤晴诱人魂魄的叫声引湛其凯抬头,湛其凯著迷地看著陆妤晴眼中炫丽的流光。“凯,你不会想你女朋友被人取笑无知吧?”
“呃……”湛其凯根本无法回答她,此刻的他,看起来像是被女鬼吸了精魂的风流书生。
而这即是陆妤晴的目的。“凯,你愿意做我的活体model吗?”
拉链拉开的刺耳声,像根针刺醒了湛其凯,下一秒,就看湛其凯又大叫地拉著裤子冲回浴室去。
陆妤晴开心的大笑声紧跟在他的身后
回到陆仲森位於顶楼的住处,小陈已经等在门外。
“你——你”看见陆仲森身后的湛琪芬,小陈像是突然中风,双眼爆凸地指著她,“你”个半天,说不出整句话。
陆仲森瞪他一眼,迳自按开密码锁进门。
湛琪芬反而觉得小陈的行为很好笑,拨开他的手指,优闲进门。“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拜阿森的提醒,让她记得今天恰巧是车祸三个月纪念。
脑筋已经乱成一团的小陈,呆呆地跟在湛琪芬的后头进门,仍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况。
“你自己随便参观看看”陆仲森这话当然是对湛琪芬说的,至於小陈嘛打断他的约会,没赏他两个皮蛋就算他走运了!!“你给我闭上你的嘴巴站在那里,等我东西找到,马上给我滚回公司加班去!”
小陈没听进陆仲森的警告,只是眼也不眨地直盯著湛琪芬瞧。
难怪!
难怪少爷最近都不再四处去Patty钓马子!
难怪少爷最近都不让他跟前跟后!
难怪少爷最近转性……
陆仲森走进书房,湛琪芬也真的优闲地逛起来。或许有刚才饭店事件的诱惑样版,四周平常的装演,减低了她对进单身男人住处的危机感。
一百多坏的楼中楼,其实很有看头的,如果后头那道眼光可以不要像防贼似的一直盯著她看的话!
“你放心,我妈小时候有教过我,不能随便拿别人家的东西。”湛琪芬调侃小陈说道。
她知道小陈没这意思,但是哪有人看人看得眼睛发直,眼皮都不眨的?
她又不是他女朋友!
“小姐……不是的……我……没……没有……”小陈急得脸红脖子粗,可惜口才没进步半分,舌头都打成中国结了,还是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紧张。”看小陈反应这么激烈,湛琪一分反倒担心他会脑血管破裂,倒在她面前。“我知道你是惊讶看到我跟阿森在”起,不过你以前应该也看过阿森其他的女朋友吧?现在换成是我,你有必要震惊成那副德性吗?”还是她跟阿森站在一起,真的很突兀?
“不……不,我是觉得小姐你很特别。”
“我很特别?”湛琪芬可笑地反问。
第二次见面他就能看出她的“特别”?拍马屁也不是这种拍法。
想了想,小陈又纠正自己的说法:“不?应该说少爷对你很特别!”
“有什么特别的?我倒愿闻其详。”
同样是逛街、同样是送礼物、同样是去餐厅吃大餐,甚至是同样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设下粉色陷阱诱惑她,她真看不出来阿森哪点对她特别了。
小陈皱死了眉头,直盯著对面的抽象画,试图形容他的感觉。“以前少爷交女朋友,都是带出去玩,都是以少爷的心情决定行程,可是这次为了你,少爷他顾忌你的喜好,却甘愿窝在家里,留在办公室。”
他记得前几天他问少爷,最近为什么少出门了?
结果少爷回他一句,有人嫌他生活太颓废了。
这个人想必是眼前的小姐了。
以前少爷交往的企业家千金小姐也曾对少爷说过这种话,不过让这句话生效的,只有这位小姐!可见这位小姐在少爷心中所占的分量。
般不好,她就是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呢!
想到这,小陈的整个精神都振奋起来。
见湛琪一分的眉头也跟著他皱起—小陈更激动地挥舞双手,想要解说得更明白:“我三年前就跟在少爷身边四处玩,以前少爷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总是开车兜风、要不然就在别墅开力Patty,或是出国旅游,找一些刺激快感的事来做,可是认识你以后,他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所以他不会勉强你去,他宁愿待在家里或是公司里,即使无聊到看报告、无聊到跟主管开会、无聊到跟厂商谈生意!”
他还记得少爷第一天叫他找些让他打发时间的事一些不干吃喝玩乐的事,当时他有跌破眼镜的震惊。
后来他拿了些公司以前的旧报告给他看。
小陈的话在湛琪芬的心上重重一槌。在她眼中,阿森”直是这样的豪迈、爽朗、乐观;公司是阿森的,他回公司管理本就很平凡,要不是小陈说破,她根本把阿森的改变视为理所当然了。
看见湛琪芬震惊的表情,小陈也不晓得自己到底说对了,还是搞砸了。只有赶紧再贡献另一则小道消息,转移湛琪芬的注意力。
“小姐……呃……还没请教小姐贵姓?”眼未来的老板娘打好关系是职场生存法则之一
“我姓湛,水字旁再加一个甚至的甚。”
“湛?这个姓很少见耶,跟我们公司的厉总经理有得拼了。说到厉总经理,他昨天才告诉我一个故事,有关少爷的故事!”
“阿森的故事?”湛琪一分感兴趣地坐到沙发上,准备听故事。
有了观众,小陈故事说得更起劲,完全把刚才陆仲森交代他嘴巴闭紧的事志得一乾二净。
“昨天我送一些少爷的指示给厉总,厉总看了直点头,然后就跟我闲聊一些只有大陆集团高阶经理才知道的秘辛!厉总说,六年前老董事长知道大少爷和二少爷虽然很努力,却没有魄力,而三少爷又整天游手好闲,所以打算好好培植小小姐做接班人。那时大少爷和二少爷好生气,扬言如果老董事长真的不顾他们多年的辛苦,而执意把公司交给”个小女孩的话,他们会把公司搞得四分五裂,赔钱赔到垮;他们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事情闹得大陆集团个个人心惶惶,老董事长头都大了。
“有一天晚上,少爷忽然闯进大宅,问小小姐她要不要。没人听得懂少爷的话,但是小小姐听懂了,而且说了一句她要。然后少爷又走出大宅。第二天,少爷就回到公司正我是说。大陆集团。的总公司口上班,一连接了好几件大case,做了一连串的决策,不仅让公司大赚一笔,公司上下更是士气高昂,准备好好冲刺一番。所有的人都称赞少爷是商业奇葩,不呜则已,一呜惊人哩!
“没多久,大少爷和二少爷就自动请调加拿大和英国。正当大家都以为大少爷跟二少爷离开后,少爷会接掌大陆集团执行长的职务时,少爷又离开公司,继续他吃喝玩乐的生活。可是我知道这一次少爷的振作是不一样的这次为了你,少爷他一定会回总公司,带领我们大陆集团风光二十一世纪!”
说到后来,小陈甚至挥舞双手激动得站起来——正好和凉凉倚在书房门口的陆仲森遥遥相对。
“如果你信他半个字,我发誓我会把你的小屁屁打得以后只能躺在我身上!”
恫喝完湛琪一分,陆仲森将资料扔给小陈。
“公司薪水没加班费这条,以后不要在大周末的晚上加班,就算你是个工作狂,也不要把你的老板拖下水!你没老婆抱,我还有女朋友要追!”
直到此刻,反应迟钝的小陈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不识相,误了老板的“欢乐时光”,只能抱著资料连滚带爬地闪出去。
“怎么样?”陆仲森摊入沙发,怀疑的斜睨湛琪芬。刚才小陈那篇慷慨激昂的“演说”,他都听到了。
“什么怎么样?”
“你信不信啊?”还跟他装蒜!
“当然相信呀!”小陈没理由骗她嘛。
“你信?”陆仲森气忿地挺直身子。
他这几天在公司没日没夜地辛苦操劳—为谁辛苦为谁忙?他毫不隐瞒一切所作所为只为她,她没有半句贴心话说来安慰他也就算了,现在”个不相干的人随便歌功颂德一番,她就相信!
是他在她的眼底太不可一罪了,还是小陈的口才太好,说得动她的铁石心肠?
“人家又不是说你的坏话,你那么激动干嘛?为了哥哥,在外面胡混;然后为了女儿,又回到公司。这听起来就像是某个傻瓜会做的傻事!”虽然认识没多久,他的心思她可是抓个十足十。
没料到她完全能体会他的用心,心事被说破,陆仲森俊颜升起一丝红潮,然后渐渐扩大。
眼见他的窘境,湛琪芬更不放过他:“哟某个傻瓜脸红了。”
“湛、琪、芬!”
被调侃的陆仲森恼羞成怒地扑过去,湛琪一分早已先一步地大笑跳开沙发。
“哈哈哈……脸红的傻瓜抓不到!”一个脸皮薄到禁不起人赞美的傻瓜。
“你再笑!你就不要被我抓到!”
湛琪芬大笑地在客厅内四处闪躲,陆仲森则在后头假意咆哮。
两个相爱的男女嘻闹著,在沙发及家具间追逐。长手长脚的陆仲森,每每在快捉到湛琪芬的时候,故意放水地漏捉一记,直到看见她跑得脸红气喘,才长手一捞,将湛琪芬捉入怀中。
“傻瓜?你敢骂我傻瓜?傻瓜咬人无罪!”
陆仲森玩笑地在湛琪芬的脸上乱咬著,耳垂、鼻尖、额头、脖子,都留下齿痕。
原本尖叫笑闹的气氛不知何时却慢慢变质,凝重的张力环在两人之间,陆仲森搂住湛琪芬手臂的手掌,上下摩娑细致的肌肤,引来湛琪芬一阵哆嗦。
陆仲森舌忝吮他在湛琪芬肩上留下的齿印,湛琪芬不自在地牵动一躯,月复部不小心擦过陆仲森的火热中心,引来他一声男性的低咆
“阿芬,可以吗?”他发誓这次真的不是他故出息的,可是……男人真的憋不得呀!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湛琪芬的脸埋在陆仲森的怀里,没让他看见她的狡笑。
“我会去泡冷水澡。”
他早有心理准备!以阿芬的个性,尤其刚才在饭店的失败计画—她对他早有成见,除了这个答案,不可能有奇迹出现。
“如果——我说我会心疼呢?”嘻!
什么?陆仲森激动地一把抱起她——
“那我就不做让你心疼的事!”
陆仲森翻躯,喘息地问道:“你还好吧?”
他希望她的第一次,美妙又难忘。
“……好……喘……好……累……”湛琪芬鼻翼大张,连红肿的小嘴都微张著,帮忙鼻子呼吸氧气。
所有的爱情小说都把第一次描写得既唯美又浪漫,怎么没有人告诉她,比跑一千公尺还累?
她要建议所有的女人,不用去减肥中心了,浪费钱又浪费时间。只要把老公捉回房间,关他个三天三夜,包准又回到结婚前的天使脸孔、魔鬼身材!
而且还可以顺便关住老公的心!
陆仲森一边喘气,一边不满地瞪著湛琪芬。
这女人到底清不清楚他刚才花了多少心思来取悦她?连说点好听的话来膨胀他的男性自尊都不会!
“当然累喽!你刚刚在我身上,又抓又咬的……”
“陆仲森,去死啦你!”
一记枕头狠狠地砸在陆仲森的胸月复上,”场混仗又将开打
两个快累翻的男女没什么力气攻击,随便砸几下枕头便算攻势。一分钟后,混仗结束於陆仲森双手双脚地扣住湛琪芬。
早已疲倦没力的湛琪芬,意思地反抗几下—便任由陆仲森锁住她,困顿的背抵著陆仲森的胸,寻找一个入眠的好姿势。
卧室又沉寂下来。陆仲森无聊地又重续他们先前的话题。他不想她认为他是个无私奉献的弟弟,将他当个虚幻不实的圣人膜拜。
那不是他,也跟他的形象差太远。
“大哥和二哥很努力,不过让他们做到死也只有这种程度。而晴丫头,她有这分能力。”他不是护私,只是就事论事。
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商业奇葩、商界天才,只是以前偶尔被老头子抓到会议室,他不知道大哥、二哥对经理的报告有什么好苦恼的,只要把他们送上来的资料确定无误后,再加以裁决就行了。
六年前他在总公司是这样做的,现在他在城邦也是同样的做法,叫底下的人负责做事,而他只要负责裁决就行了。
事实证明,虽然还是简单到不可思议,公司一样大赚钱。
“你会接大陆集团吗?”纯粹是随口问问,因尢湛琪一分的眼皮已经合k一半。
“应该会吧。”陆仲森手指在湛琪一分的雪背上轻点,考量地回答。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老头子已经老了,老大和老二是不可能了,而晴丫头还年轻,又正值和阿凯的热恋期,除了康亚是她外公留给她,甩不掉外,其它的她大概不想再多管。他若不接,大陆集团这块烫手山芋似乎也没地方扔。
不过别以为他就会这样呆呆地累死自己。他还有张王牌!陆仲森得意地将轻点的手指改为划圈。
等小凯一上大学,他就把他拉进大陆集团从基层实习。姊夫的话他可以不听,不过未来丈人的面子他可不能不一买!
假设千不幸、万悲哀的,小凯跟老大、老二一样,是块雕不成的朽木,他也还有晴丫头做后备。
见老公有难,“疼夫”的晴丫头不可能坐视不管。
想到得高处,陆仲森高兴地在湛琪芬的凝脂肌肤上啄下一吻。
湛琪芬在他的怀中缓缓地转身,原本爱困的迷雾已被氤氲的所取代。
“虽然我又累又困,不过……如果你还想要,我勉强可以再支撑一下!”
陆仲森忍不住地笑出来。瞧她说的多委曲求全哪!如果他不成全她,岂不太辜负佳人美意了?
男人和女人的战争,在床上又正式展开——
陆振豪翻动寥寥几页报告。“小陈,这次的报告你不仅慢了三天,而且也没写多少。”
对於像小陈这种中下级员工,陆振豪不会主贝骂,只会直接开除。
小陈一悸,镇定地解释:“老董事长,少爷最近交代下来很多公事上的工作,我几乎天天加班,报告才会拖延。而且有些行程,属公司最高机密,连我身为少爷的特助都不能参与,相信这些事,厉总经理都有向您报告。”
厉总经理是陆振豪安排在公司的另一条眼线。
陆振豪点头。“老厉是跟我提过阿森最近在公司做了很多变动。”
而外界也说阿森开始在商业界活动。
“少爷最近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小陈提点陆振一豪。
他跟在少爷身边这几年,可没看过少爷和哪个女人相处像跟湛小姐在一起的模样,随意又自然。
陆振豪没好气地冷哼。“哼!他身边没女人才叫奇迹!”
阿森的风流韵事,十多年前他就听腻了,还有什么好提的!
“可是少爷跟湛小姐相处的情形,跟以前的其他女人都不”样。”小陈再次提示。
小陈还不至於笨到去反驳陆振豪,只一直强调湛琪芬的特别。
陆振豪什么都没听进去,只注意到湛琪芬的姓。
“那女的姓。湛。?”小晴的男朋友也姓湛。
“对,水甚湛。”
“嗯。”湛,这个姓不大,两个人凑巧同姓,该不会是亲戚吧?
唉!小晴啊,枉她天生有鲨鱼的嗜血、神准的眼光、灵敏锐利的反应,以后谈生意一定无往不利,偏偏再有天分都只是个女人。天生的心软,才谈了场小恋爱,虽然帮她安排的课程她都有跟上,不过看得出来”颗心已经全在男朋友身上,所做所想都是为了男朋友!
如果女人爱上人都是这个样子,阿森长得也不赖啊,怎么就没一个精明又能干的女人爱上阿森……咦?
“董事长,报告里我有提到”
陆振一豪挥手阻止小陈。
“报告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出去。”
小陈还没退出办公室,陆振豪已经吩咐秘书拨电话给“四宇科技”的朱总裁。
昨天洗三温暖的时候,朱醇那家伙提到他在美国主持分公司的女儿刚从洛山机回来。
或许……爷爷这个把戏已经玩好几次了,居然还不腻。
陆振豪抬头,见著孙女。“小晴,下来,爷爷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陆妤晴挂上单纯的面具下楼。
陆振豪亲密地揽著孙女,面向朱莲萍:“这是你四宇科技朱伯伯的千金,以前都在美国帮你朱伯伯打理美国的分公司,难得她昨天回来,爷爷今天就把她请到家里跟你认识。你看看,你莲萍阿姨美丽又聪明,是不是跟你很像?”
陆妤晴高深地打量朱莲萍,眼里的精光跟她纯真的表情有些”差异。
打量完毕,她孩子气地拉著陆振豪的臂膀,撒娇地摇晃著:“爷爷,您老花眼镜该换了,朱阿姨和我一点也不像,人家美一丽又大方,我再十年也追不上朱阿姨啦。”追不上她的自傲和自恋!
俗话说:射将先射马。朱莲萍来陆家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陆仲森,要藉由陆仲森进入大陆集团。陆振豪肯邀自己来家里,对自己的观感不言自明。而今,连陆仲森的女儿都对自己夸赞有佳,可见这件婚事,她已经掌控了一半的成功。
想到这,朱莲萍不禁露出自得又骄傲的笑容,虚应几句赞美:“不会呀,妤晴青春天真,才是朱阿姨羡慕的对象呢!”
陆振豪来回看著孙女和朱莲萍,疑惑地低语:“不像吗?真的不像吗?”
小晴是他一手带大,刚才的“不像”,他当然明白孙女的真意,只是他这双看人看了六、七十年的眼睛,真会看走眼?
不!他不相信!
“待会儿你爸回来,我再让他评评看。”毕竟老婆是仲森要娶的,一切的意见还是要依他的意见为准。
“爹地要回来?”陆妤晴惊讶道。
老爹最讨厌爷爷的唠叨,尤其视陆家大宅的严肃气氛为人间地狱之”,除非大宅举行公开的宴会,让他不得不到场外—几乎不可能在大宅见著他的身影的。
就算她这个宝贝女儿想见他,也是约在外面。可见爹地对大宅的厌恶!
“那小子,才跟他说有美人来家里用餐,他就点头了!”所以他才对这次的相亲信心满满。儿子喜欢美人,是公开的癖好,而以莲萍的姿色,相信仲森也没什么好挑剔了。
陆妤晴眼珠子一溜,便知道老爹的用意。“哼!重色轻女!”
陆妤晴无心的言语引来朱莲萍得意的一扬头,看在陆妤晴眼里,只觉得好笑。
老爹八成是想一劳永逸地解决爷爷的相亲骚扰,好专心搞定湛阿姨,这女的搞不清楚状况,自傲个什么劲呀。
才想著,后头”双大手便覆盖在陆妤晴的头顶,将她柔细长发揉成一团鸟窝。
丫头,昨天想阿凯想到失眠啊?连站著都能睡觉。”
陆妤晴拉下她爸的大手,一面向他身后望去:“我是想,老爹你是一个人来,还是会带湛阿姨来见未来的公公。你知道,丑媳妇也是得见公婆的。”
重点是,如果爹地有带湛阿姨来,说不定凯也会跟著一道来。
陆仲森的大手一勾,将女儿往后探的身影勾回身旁,顺便搭著她的肩往餐厅走去:“别傻了!还没搞定老头子,我才不会冒险带阿一分回来受气。”
陆妤晴当然知道老爹对湛阿姨的保护欲,不可能打这种没把握的仗,只是不能太苛责一个少女想见男朋友的心吧?
餐厅里,四人各自落座,佣人效率极佳地送上晚餐,又悄悄地退下。
陆仲森像是饿死鬼投胎地低头猛吃,从头至尾没看一眼从他进门就摆出最适宜的微笑准备让他一见惊人的朱莲萍。
陆妤晴眼看对面的朱莲萍嘴角抽搐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而她老爹仍把人家当活动雕像忽视,在心里扮个鬼脸,开口收拾爷爷和老爹捅出来的烂摊子。
唉!谁教她是家里最小、却又是最具责任感的那一位呢?
“爸,爷爷刚刚跟我说,朱阿姨聪明又漂亮,跟我很有母女脸喔!”
女儿的话引陆仲森分神地瞄朱莲萍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切割牛排,大快朵颐。
“不像。”趁著咀嚼的空档,陆仲森好心地扔出一个答案:“再给她十年,她也学不来一半你的奸诈伶俐、聪明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