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月光投影在稀疏的森林间,只见空旷的野地一个白衣女子正害怕的躲在拭瘁,瑟瑟发抖,就是不见石云和薛冰。
“皓雪,他们人呢?”紫衣连忙飞奔到皓雪身边安抚她。
而冷默则欠,在地上寻找蛛丝马迹。
“紫衣……怪婆婆捉住我要我跟她回家……石大哥为了救我以自己做交换……薛冰已经追去。”皓雪语无伦次的流露上一次被劫仍心有余悸。
“毒魔林?”冷默头也不回的站起身,背对著她们,“你送她回去。”没有半点恻隐之心的冷漠。
“不行!万一老太婆又回来怎么办?”紫衣口直心快,“我可抵挡不了她呀!”
冷默双肩微微颤了一下,细微到难以察觉的波动。犹豫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走!”
紫衣朝皓雪笑了笑,挽起皓雪,“放心,有师兄在,一切都没事。”
皓雪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若没有这突生改变,他大慨又会赶她回去了。
“来呀!”紫衣拉起皓雪的小手,急忙的跟上放慢脚步的冷默。
任他坚硬如铁石,在惹人爱怜的皓雪面前也成了绕指柔,可惜—点都无法探测他心中是否有情意了!
万万没想到要找的全碰上了,不该遇上的也都来了,武功受到禁制,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石云苦中作乐的低笑。
“还敢笑?待会儿要你哭!”银梦恨他入骨,拐走她女儿不说,还炸了她的毒魔林。
“前辈,你生了病,为何不肯医治呢?”石云被她拖著走,依旧谈笑风生。
“谁说我生病了?你再多话,当心我拿泥上塞你的嘴。”银梦冷哼一声,“捉了你这小表,不怕我女儿不跟来。”接著,笑嘻嘻的自言自语,“她喜欢你,你喜欢她,乾脆凑一对。”
“谁呀?”
“我女儿呀!”
“哪个女儿?”
“我只有一个女儿,你以为我不知道,还想骗我,我才不告诉你我女儿是谁。”
颠三倒四的疯言疯语,石云真不知她说的是谁?他猜说不定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谁才是她的女儿。
“你女儿几岁了?”於是,他换了一个方式问。
“三、四……不对!饼了那么多年,她应该长大了。是十八、还是十九呢?哎呀!我搞混了。”银梦抓抓鸡窝的乱发,松开了石云。
石云见机不可失,悄悄的退后时一转身——
“你又在耍我!”银梦像鬼一样窜到他面前,比出食指摇摇,“这回我不会上当了。”旋即点住他的哑穴,并提起他衣领,“这次你别想跑。”
受制而哑口无言的石云,哭笑不得,想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像小鸡般被人拎起,要是给外人瞧见,他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战战兢兢的薛冰不敢跟得太近,怕被银梦发现,见到石云这只奸诈狡猾的狐狸也有倒栽的一天,不由自主的捂著嘴闷笑。
为了怕被银梦察觉,她只有成了掩口葫芦,冷不防——
“谁?”银梦猝然朝她隐身的草丛飞掠过来。
一只野兔蹦出来,及时解除了薛冰的危机。
“死兔子,没事跟我干么?”银梦啐了一声,转身往深山密林走去——
“他们走不远。”冷默观察地上的足迹。
“那我们还等什么?”紫衣拉著皓雪,就要往前——
“紫衣,送她去草芦,那里比较安全。”这大慨是一路下来,他说得最多话的一次。
紫衣迟顿了一下,回望娇弱的皓雪臻首低垂著,也觉得带她去毒魔林太危险了,光进去就很困难,何况还带个不会武功的她。
反覆考量后,紫衣点点头,“皓雪,你跟我去我们家,我和师兄的老窝就在那。”
闻言,提气飞跃上树的冷默差一点滑跤。这干他什么事来著?他手扶树干站稳身子,回头俯视已不见她们的芳踪,不知为什么他心底有种想笑的冲动,不自觉的唇角微微上扬,在无人的天地中绽放一朵微笑。
冷寂的月色下的毒魔林看来更加诡异,凄凉的微风回旋在被炸开的洞口,受到波及的树木枯萎后形成一块荒凉的空地,寸草不生。
薛冰小心翼翼在洞口探头又探头,当银梦抓著石云穿过阴暗的山洞后,可是到了毒魔林面前却不见他们两人的踪迹。
她是很想快速通过,却又担心他们就在前面会被发现,这一踟蹰,就原地不敢乱动,直到身后傅来细微步履的回音,她怀著警戒闪到岩石后,不管来人是谁?她得小心应付。
当声音停在洞口,她立刻出其不意的挥掌——
“冰儿。”冷默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攻击,早在他走到一半时,就已察觉洞后有微弱的呼吸声,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
“师兄!”薛冰欣喜的站在他面前,“我就知道你会跟来,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走吧!”说著,就要转身,而他却定住不动,“怎么了?”
“你……很关心他?”他考虑了很久才问。
“他是我的未婚夫呀?不关心他关心谁?”她说得理所当然。
“撇开这一点。你喜欢他吗?”冷默依旧抓著她的手腕,不经意触模那浅浅的齿印。可见得当年初见面时他咬得多用力,而她丝毫不畏惧,只是用一双澄澈无伪的黑眸直勾勾的望著他。
“你看出来了?”薛冰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她的心思怎可能逃过观察力锐利的师兄。
冷默没有回答,湛然的瞳孔闪过一抹失意很快的隐去,若无其事的放开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
薛冰瞄了瞄沉静漠然的师兄,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去理会,此刻救人要紧!
“我们快去救人。”
冷默点点头,仰天远眺灿烂的星空下,一大片乌云飘移,遮去皓月的光华,感觉要变天了。
“可能会下雨”—一
闻言,薛冰也抬起头,附和道:“所以我们动作要快一点。”
川滇山境天气多变,向来是浓雾弥漫,天空若是突然朗霁无云,看得到太阳、蓝天,那表示随时会变天;照夜晚乌云密布的情形看来,恐怕是场倾盆大雨;薛冰觉得不太乐观。
丙乎其然,当他们走出迷魂阵后,森林里一场骤雨狂泻而下,豆大的雨滴乒乓作响的洒在地上,打在人身上简直像被小石头乱丢到般剌痛,而且还会红一块,如此就可以知道这突来暴风雨的威力。
他们正想找地方躲雨时——
“小丫头,你来啦!”银梦从天而降的站在他们面前,欢天喜地的鼓舞,丝毫不畏惧这大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她目光落在薛冰身后的冷默时,霎时住了嘴,仓卒惊惧的倒退,转身逃跑。
“我去了!”此时不捉要待何时!冷默立刻追了上去。
到底是看管毒魔林数载的冷默,只有他能制服得了娘,也难怪娘一见到他就要逃。
薛冰相信冷默一定有办法治好母亲,因此,她非常放心,此时她只担心石云,不知道他被带到哪里去?猛地眼皮一跳,她觉得很不安,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难道是——
强猛的狂风骤雨,声势浩大,在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湖面高涨,水势汹涌。
糟了!她不会游泳;她心乱如麻的站在湖岸,以手掩著头,东张西望,看到岸边飘荡摇摆的孤舟,有如看到救星的朝小船奔去,迅速的解开缆绳,往木屋的方向划去。
她心里祈祷著但愿来得及、费了一番工夫,她干辛万苦的来到木屋边,边系好缆绳边拉开嗓门喊:“石云!石云!你在哪?”她忘了石云被点了哑穴,根本无法声。
水淹到了颈项的石云全身动弹不得,只能放松身体,利用水的力量让他浮起、当他听到她的呼唤,他心灵忽然平静下来,仿佛生死置之度外那样轻松坦然,因为他相信她。
“你是不是在下面?”薛冰绕了一圈屋子后,来到他们曾被关在一起的地牢。
这时候,水淹没了他半个头,他不能呼吸了,眼皮愈来愈重,脑袋发晕,身体慢慢下沉仿佛被拉下去似的。
她发现到他了、情况十分危急,混浊的水渐渐将他淹没,偏偏她又怕水。
在惊惶失措之余,她想到用绳子绑住自己潜下去救他,这样她就可以放心试著去游水,也不必怕人没救到,自己先淹死。
但,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绳子?她心慌意乱的突然想到小船上的缆绳,可是,一取下缆绳,船就会飘走……哎呀!这个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不加思索的冲出去又飞奔回来,比火烧还紧急。
渐渐失去知觉的石云最后想到薛冰怕水,也不会游泳,怎么来救他?这时他又不希望她来救他,他不希望她受伤,因为他爱她;在最后一刻,他终於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意识模糊,他好想再见她一面,告诉她自己心里的秘密。
也许是回光返照吧!他居然看见穿红衣的她潜水到他面前,在临死前出现的幻觉让他死而无憾,微笑中慢慢阖上眼……冷不防口中有空气进入他体内,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唇上的触感是什么?石云没想到她真的来救他,而且以吻渡气给他。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红色身影正注视著他,抿著嘴手不停的替他解开绳子,再想替他解穴时,却没有空气了。
糟了!她只会捏著鼻子下水,却不会游泳……不过,她不用担心,因为石云正抱著她游向屋顶,她放心的闭上眼。
回到水面,石云吸了一大口气,倚靠著木板放松肌肉来慢慢恢复体力,而薛冰呛到水,扶著木头地板乾咳不已。
“你这个大白痴,不会游泳,你还下水?一喘了好几口气,石云回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他仍心有余悸。要是她动作稍慢一点,要是他已经溺毙了,那不会游泳的她岂不是和他做同命鸳鸯?
“咳……咳!我……我想救……咳!”被水呛到原来是那么痛苦,害她眼泪都流出来,她发誓以后绝不碰水了。
石云又气又心疼她那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伸手旋过她的身体,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感受彼此的心跳,确定他们都还活著。
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睁大眼珠子,嘴愕然张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一丝丝窘迫。因为他们衣服都是湿的,而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更让她深刻感受男女身体的差异,他的阳刚结实,强而有力的臂膀包围住她,男性的气息飘人她口鼻,再加上急促的心跳几乎快让她喘不过气来。
谁知他还咬住她的小嘴,吻的她意乱情迷,分不清东西南北,他难道不知道她快没气了?她没淹死,也会窒息而死!这个可恶的男人,非要这样整她不可吗?
抵著他胸膛,她挣扎欲躲开他的热吻,而被夺去呼吸是原因之一,还有掩饰内心对这强烈的吻的震撼。
“为什么要吻我?”总算让她挣月兑开他的箝制,她喘息不已的低语,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寻求支持。
“你是我的小妻子。”石云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她的朱唇,真不知道她在抗拒些什么?嫁他不好吗?还是她心有所属,脑海不期然闪过那位冷酷的男子,“你师兄——”他才起头,就被她截断。
“他去追我娘了。”她埋首在他胸前,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几乎把水珠蒸发了,“怎么上去?”
丙然是冷默,他在她心底的地位难道比不上她师兄吗?心中感到不快的石云转身跃上地板,然后拉她上来:
“呼!泡在水里真不舒服。”薛冰浑然未觉他脸色瞬变,还不怕死的提起他呕吐的对象,“待会儿师兄会来救我。”
“不许提他!”石云低吼了一声。虽然明白心浮气躁乃兵家之忌,可是他就是受不了从她口中听到她崇拜的师兄,他才是她的丈夫,她内心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对。
“你怎么了?”好难得,向来漫不经心的笑看人世,连快死都面带微笑的家伙也会动怒。
“没事。”他平缓下焦躁起伏不定的心情,告诉自己千万要冷静。
在输赢未定之前,情况还是对他有利,他们之间还有一层婚约束缚著不是吗?想及此,他扬起嘴角,弯成一道漂亮的弧形,不禁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看到他奸邪的笑容,薛冰心里有些毛毛的,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哈啾”原奉濡湿的衣服再加上一次浸水,红衣贴在身上,曲线毕露的薛冰忍不住打个喷嚏。
虽然浑身湿透的薛冰看来更加动人,可是他不敢有任何遐思,连忙别开脸。
“我去厨房找木材生火。你去找找有什么衣服可以换。”
“厨房在最后一间。”薛冰用手袖擦拭从头上顺势汩汩而下,溜过面颊的涓涓细流,方始想起衣服泡在水里,情况比头发更糟。布料沉重又滴水,连脚下都湿了一滩水,还可以照镜子。
这时她赫然惊觉自己红色劲装正紧密黏在她的肌肤上,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筒直一览无遗,而她还没有女性的自觉。
回想起从爬上来到现在,他一定都看到了,她就觉得好丢人!一阵暖烘烘的热气自脚底窜升,直冲发梢,她感觉耳根子发烫,自己一定是满脸通红。
幸亏他不在,她心想还是去翻翻看各房间,看有没有什么衣服替换,顺便替他带一套。
真可惜,刚才只想到自己,却没注意到去观赏他的身材,白白错失一个养眼的机会。虽然不一定成为夫妻,但欣赏砍赏,当作留念也不错,真是好可惜!
屋外雨势未歇,风雨交加,分不清是白昼亦是夜晚,不过湖水没有再高涨了。
他们两人各自换上乾净的衣衫,围坐在火堆边,随时注意窗外的天气。
“侍会雨一停,我们就回岸上去。”在这种阴晴不定的天气下,难保不会来第二次的狂风骤雨,为了安全起见,石云提出意见。
薛冰兀自沉浸在刚刚的羞窘中,一边擦拭头发一边低垂著头,注视窜烧的火舌,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冰儿。”石云柔声轻唤。
“啊!你说什么?”薛冰一抬头,就后悔了,望见他那对洞悉一切的黑眸在火光映射下,烧起两簇火苗,远比火馅还要剌目,吸引著飞蛾去扑火,而她就是那笨死的飞蛾。
石云咧齿一笑,打量她微湿的长发披肩有如瀑布飞泻而下,看起来清新可人,一张娇靥在跳跃红火下更加潋艳娇俏,脑海里浮现她刚出水那一幕——
虽然天色未明,可是练家子的眼力不同於平常老百姓,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玲珑有致的胴体,那般娇媚诱惑著他男性的,即使是自制力过人的他,也无法压抑下月复中燃烧的欲火,不得已只好找藉口开溜,干息心中的渴望。
如今,回到厅堂,生起火后,除了取火,还有更想清楚的端详她的容貌,满足大男人乾涸的心灵、她不爱他没关系,看看总可以了吧!
此时他才发现他是大大失策,这一眼使得他缓和下去的欲念又重新点燃了月复中火……
“雨好像停了!”薛冰这一句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化解了他的困窘。
他仰望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山岚之气自湖面冉冉升起,环绕在蒙蒙胧胧的雾海之中,有如人间仙境,让他不禁赞叹大自然的神奇与奥妙,深深体会什么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滋味。
“石云!要走了吗?”薛冰擦乾头发,感觉有点累了,虽然发梢还有点湿,不过至少不会再滴水。
站在他身侧,与他一起眺望窗外宁静祥和的湖面,千里烟波弥漫整座毒魔林,感觉十分和平安详,令人心旷神怡,非常舒畅。
任谁也无法想像它才历经一场骤来的暴风雨摧残。想著,想著,突然间她觉得眼皮沉重了下来。
“等雾散去吧!”石云回看她显出倦容了,仍强打起精神,他不禁轻笑的抚揉著她的头,“你先去睡一会儿,天亮了我会叫你。”
一提到睡,她不由自主的打个哈欠,再经他温柔的细语呢喃的催眠,她眼睛慢慢阖上,口里低喃:“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天亮?如果雾一直不散去……”声音渐小、渐弱,直到尾音消失。
石云感受到肩上传来的重量,真不相信这丫头居然靠在他肩上睡著了。
真不知道她是相信自己姿色平凡,还是对他太放心了?害他一点欲念都不敢有,堂堂神算子如今要作柳下惠。
暴雨在转为滂沱的大雨,渐渐变弱为绵绵细雨,空气中全是弥漫著迷蒙的水雾,不知过了多久,湖面波涛和缓了下来,变成规律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残留暴风雨的激荡,而小船早巳不知飘流到何方?
“怎么办?”他们站在回廊外发愁。
石云知道她怕水,刚刚的险境仍让他惊魂未定,他不愿她下水,太危险了。即使他会潜水,万一抓个不稳失手了,或者他没力气游不了那么远,到时候两人一起沉下去,两人一起完蛋,枉费她那辛苦营救他一条性命,他可要好好珍惜,因为,他还想与她共度今生,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大不了我们留下来,住在快活林,一辈子快快活活。”石云由衷的说。
“少臭美了,谁要跟你在一起。”薛冰根本不领情,“你去找银城公主、你的皓雪妹妹吧!我可没兴趣再插一脚。”
“你在吃醋?”石云笑得邪恶。
“吃……”她差一点又骂出脏话,为了维护她淑女的形象,她一改语调,虚伪的笑道:“我吃盐、吃糖、吃饭,就是不吃醋,你想吃醋自己去抱一缸来喝。最好喝到中毒。”
“这样你就可以救我了?”石云依旧笑容可掬?
“谁会救你?要我浪费我宝贵的血,我倒不如去救一头猪。”薛冰牙尖嘴利毫不客气的回敬他,双手抱胸别过脸,宁愿不要看他那张嘻笑的厚脸皮。
“哎呀呀!谁说我是猪哥再世?没想到你对我那么好,还要牺牲药血来救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你……”她才想起自己曾骂他是猪哥再世,这会儿变成她搬砖块砸自己的脚。
“别气!我不会要你的血,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好了。”
“你去死!”她咬牙切齿的迸出这三个字,转身大迈步离开。
可恶的臭狐狸就会欺侮她!她怎么会爱上这个惹人厌的男人?
好像玩得太过火了。石云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她背后,正欲开口向她坦白心事时——
“师兄!”她兴奋的声音无疑是给他满腔热情的当头泼下一桶冷水,浇减了他提起的勇气。
“我果然没说错吧!我师兄来救我们了。”薛冰向对岸的黑衣人招手。
“是呀!”心凉的石云没好气的撇撇嘴,宁愿那个家伙不要过来。
“我师兄去找船了,他一定会帮助我们月兑险的。”
瞧她红扑扑的一张脸满心喜悦,美丽的笑容却不是为他绽放,他心中十分吃味;
没关系,他是诸葛再世,凭他的聪明才智还怕赢不了那个冷冰冰的冰雕人。
等雾散去时,才发现蔚蓝的天空,艳阳高照,转为酷暑的天候,这就是南蛮天气的特色,忽冷忽热、忽雨忽晴。
坐在小船上的薛冰热得直用手扇风,挥汗如雨,而一旁的石云却怡然自得的仰躺在船尾,在大太阳底下睡觉也不怕被晒昏了头。
“心静自然凉。”石云送她一句箴言。
气得薛冰牙痒痒的,真想一脚踹他下船,不安慰她、替她扇风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薛冰为了避免气死自己,而天热又怒火中烧,她决定不理那个石云臭狐狸。
她转向冷默,“找到我娘了吗?”
冷默一边撑篙,一边摇摇头,似乎不愿多谈,谨遵著祸从口出,烦恼皆强出头的原则?像他这一次就替自己招惹了一个美丽的麻烦。
“没关系,毒魔林是娘住的地方,她迟早会回来,”毕竟这曾伴她娘度过美好的时光,也是薛冰难忘的回忆?
她相信她娘一定会恢复正常的,只要有师兄在,而且娘能够变回常人,也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
送他们上岸后,冷默就自行离去,也没有说道别的话,留下石云和薛冰站在湖岸边。
“你不跟他去?”石云语气泛著酸味。
“师兄有他的任务,他习惯漂泊流浪,居无定所。”
“就为完成医治你娘的工作?”石云接口问。
薛冰点点头,“治好我娘是我爹爹强自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任何一个普通人也无法忍受终年相伴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而且还武功高强,具有攻击性的病患,我师兄的武功也是这样被爹爹和娘磨了出来。照理说,他是可以逃离这种不人道的待遇,可是他没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耸耸肩,对烦恼的问题她皆晒然一笑置之。
远望那道落寞的黑影消失在阴郁的绿林中,石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也许是因为你!”
“你说什么?”薛冰没听清楚。
“没事,我们快回去吧!”石云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虽然他大概猜得出原因,免得她对她师兄更加崇拜,万一她对冷默动了情,那他身为未婚夫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他得小心,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作精明的打算。
“去哪?”薛冰忽然想及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要回到来时处。
“飞龙堡。你忘了我说过我是出来追逃妻的吗?”石云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粉女敕女敕的脸蛋瞧,不意外的看见她酡红了脸。
“谁是你的逃妻呀?皓雪吗?我想她大概已经回去了。”薛冰低垂著头,一听到这个名词,她就情不自禁面颊发烫,到底她还是很在乎他,梦想著当他的逃妻。
哎!思春期的女人总是爱幻想,她替她自己的羞窘找了个藉口。
“就是你呀!”
此言一出,她杏目圆瞠,不可思议的瞪视他,红润的唇因惊讶而微张,那诱人娇俏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轻啄了一下她的樱桃小嘴。
然后,他伸出食指梭巡她震愕的嘴形,柔情似水的凝视她。
“我在这里印上了我的记号,这里只有我能碰。”说著,他再次的以吻印誓,品尝这只专属於他的芬芳。
薛冰脑袋一片空白,任他为所欲有,一直到他的嘴攫住她的唇,湿热的舌尖哨俏的舌忝舐她温热的唇瓣和贝齿,甚至放肆的探人她的口中,狂野的掠夺她的呼吸,她才乍然惊醒。
原本想要推他的手,却不受控制的反勾住他的后颈,她脑袋开始昏沉,浑身发热,感觉周遭的空气都燃烧了起来,是太阳的关系,晒得她发晕?还是——
温柔的拥吻转为强烈,他疯狂的采撷她口中的芬芳,情不自禁的真想将她揉入自己身体内。想归想,在一记深深的热吻后,他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头抵著她额前,浓重的喘息申吟著,“不行!我们还没成亲。”他恢复了自制力。
薛冰浑浑沌沌的,在他离开她的唇瓣,她还意犹未尽,没想到接吻是那么美妙的事,她仍然沉浸在刚刚那一吻的震撼之中。
“冰儿,跟我回飞龙堡?”
一听到他轻柔的声音,她两腿发软浑身酥麻,连他说什么,她就只是直点头。
看得石云不由得憋笑,心想她还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