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不认她?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为什么要躲她?
“莎莎,你有什么烦恼需要这样蹂躏这些报纸?”这是梁心蜜一进门看见的情景,叫莎莎整理报纸好卖给回收站,她却边折边发呆。
梁莎莎回神,才注意到她手中的报纸已经被分尸,赶紧转开话题,“三姊,『凉馆』里没事吗?”假日常常要四个人轮流顾店。
“没有冰块了。”梁心蜜走到厨房冰箱里,拿出一桶自制的冰块。“报纸收拾
好,就顺便做点冰块。”
“是。”唉,难得的假日她却被当菲佣使唤。
“莎莎,把纸杯和吸管拿出来。”前头传来吆喝。
“好的。”粱莎莎将报纸整理好后,赶紧到仓库里拿出预备的吸管和纸杯,匆匆的送到“凉馆”里。
此刻店内高朋满座,座无虚席,大夥忙著招呼客人。
“莎莎,东西放好后,这两杯送去五号桌,另外女乃茶是十九号桌点的。”粱心蜜把摇好的饮料用托盘递给她。
“好……”梁心蜜早已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粱莎莎认命的当起服务生,看著“凉馆”里成双成对的情侣,她好想她的轩大哥,可是这一阵子去法兰斯中学,他根本避不见面,让她心情好郁卒。
将饮料放到桌上,她勉强挤出笑,“你们的饮料,一共是八十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们没有叫女乃茶。”顾客白了它一眼;
“抱歉,送错了。”梁莎莎大惊失色,赶紧奔回十九号桌,眼看著顾客将就口的千钧一发,大叫,“等一下!”
梁莎莎乒乒乓乓的冲过去,唧——紧急煞鞋,及时抢下饮料,“真是对不起,我拿错了。这两杯才是你们的。”幸亏他们还没有动口。
彼客看著她尴尬的笑容,都忍不住大笑。
“小姐,你当服务生太可惜了,快递公司应该来挖角。”还有人鼓噪大喊。
梁莎莎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一整个早上就在让人冷汗直捏中平安度过,梁莎莎从早上忙碌到中午才有喘息的时间,生意太好了没办法。
“莎莎,隔壁叫了两杯冰沙,你跑一趟。”
“两杯也叫外送!”
“就在隔壁,顺便,就当是敦亲睦邻。”
“要不要钱?”
“当然,还有一成服务费也要算在内,这是收据。”
哇勒,那还叫敦亲睦邻。“三姊,我两腿好酸,肚于好饿,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梁莎莎坐在楼梯口,没办法,根本没位子坐。
“送完这趟,你就可以休息了。”
“真是谢谢你喔,亲爱的三姊。”她无奈的提著装著两杯冰沙的纸袋起身,走出店门口才想到,“三姊,哪一家隔壁?”
“新搬来的那家。”粱心蜜给她指了方向。
轩大哥以前的家!
粱莎莎顺著粱心蜜手指的方向望去,已经装潢完毕的独栋别墅沉静的矗立,外墙也被粉刷过,曾经是她常爬的围墙此刻被加高到比她头还高,无法窥看到里面,还覆上有铁刺线圈。
“有没有人在?”梁莎莎握拳敲了下漆黑的大铁门,门“咿呀”一声自动的打开了。没锁!
她自动的进入,铁门内的花围经过整理后焕然—新,昔日她常泡著玩水的小鱼池已经被填平,她常爬的大树也不见踪影。
她走过石板砌成的小径来到屋前,两扇红木门敞开,客厅内弥漫著一股刺鼻的油漆味,地板上还残留著木屑,墙壁上嵌著精雕细琢的木柜,角落还有个小吧台。
“请问有没有人在?”
她扯开嗓门喊,回答她的却是一片沉静。这户人家该不会还没有搬进来吧!可是三姊说是这户人家订的应该没错。
她缓缓走上三楼,依循著记忆中室内房间位置,直觉的来到了轩大哥的房间,可是景物不在人事也已非。
水声从房内传来。
有人在轩大哥房间的浴室里。梁莎莎不假思索的进入房间,屋内空荡荡的,除了地上的一袋行李。
“刘管家,麻烦帮我把行李袋上的浴巾递给我。”浴室门内传出低沉富磁性的男性嗓音,有点耳熟。
浴巾?!粱莎莎放下饮料,看了眼行李袋,上面挂著条白色大浴巾,她捡起顺手递了过去。
门霍地打开,她的手停在半空中……
迎面散腾的水蒸气中矗立著一个高大壮硕的黑影,氤氲的雾气让人看不见他的脸庞,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全身赤果著,黝黑的肌肤上淌著晶莹水珠,从她平视的结实胸膛往下顺流……
“啊!”她反射性的扯开喉咙大叫。
“该死的。”黑影快如疾风的捣住她的嘴,将她压在浴室门边的墙壁上,口气凶恶的低咒,“闭嘴。”
梁莎莎瞪大眼珠,望著压制住她的巨人,湿漉漉的头发覆额,深邃黑眸进射出厉森的冷芒,这个男人是……
“是你。”拨开遮蔽视线的刘海,看清了对方,男子难掩诧异的挑眉,“你怎么进来的?”
是轩大哥!梁莎莎眼波流转著惊喜和难以置信,心儿评怦跳,咿咿唔唔的指了指捣住她嘴巴的大掌。
他放开她,等待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梁莎莎脸红的低语,“你……要不要先把衣服穿起来?”
粱凯轩低咒一声,抢过她手中的浴巾,边遮住重点部位边跑回浴室。因为以为除了他及管家以外不会有人在这栋屋子走动,所以他才会连浴巾都没围就走出浴室。
卯死呀!
梁莎莎努力、拚命的回想刚刚目睹的一切,她看到轩大哥的了耶!她作梦都会兴奋的笑醒。
浴室门再度开启,梁凯轩就见那发神经的女孩坐在地上痴笑……因为房里还没有床和家具。
“你好啦?”她痴笑著,著迷的望著他宽阔的肩膀和平滑紧绷的胸膛,充满著力与美的阳刚体魄大大满足了她的感官,每一寸肌肤看起来都散发著诱人的光泽……
这女人在流口水!
梁凯轩眉头揽起,低头看了眼自己,他腰际围了条大浴巾,身上还刻意的披了件衬衫,应该没有走露春光。
“你要不要擦一擦口水?”梁凯轩摇头叹息。在她面前,他几乎没有形象可言,温文尔雅的表象全破坏殆尽。
“喔喔。”粱莎莎回神,面红耳赤的吐了吐舌。连忙抓起身上T恤的衣角抹了抹脸。糗大了!
“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大门没关。”梁莎莎笑得嘴角上弯,幸福盛满在眸底,仰望高大俊朗的他。看下出衣服底下的他身材那么……令人垂涎。
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发梢滴落他古铜色的宽厚胸膛,没人敞开三颗扣子的衬衫里,不知道是不是继续下滑,她不由得吞咽了下口水,好羡慕那颗水珠可以肆无忌惮的抚模他。
他若猜得没错,可能是老胡涂的刘管家外出忘了关门——梁凯轩无奈的转开话题,“那你来这做什么?”怎么走到哪都摆月兑不了她。
“我送饮料过来。”他果然是她的轩大哥。
“我不记得有叫饮料?”淡睨了眼地上的饮料纸袋上彩绘著“凉馆”的标记,他想起了与她在雷神金控初次见面的那一次,她捧著“凉馆”的饮料,还有在法兰靳中学的那一次也是。
“这没关系啦……”呵呵,重要的是他住在隔壁。“你什么时候跑回来的?怎么都不通知一声,我好来欢迎你。”
“莎莎小姐。”
“叫我莎莎啦,加个小姐多难听。”梁莎莎笑眯了眼。
“莎莎,这应该是私人产业,就算目前没有住人,你也不该随便乱闯。”要是今天这突发状况每天来一次,他迟早得心脏病。
“我又没有乱闯,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走进来,我有敲门啊。”如果她没有进来就看不到这“活色生香”的一幕。
“莎莎,这不是你家!”这女人到底是哪冒出来的,怎么他无论走到哪都摆月兑
不了她?
“我知道呀,不过,我对这栋房子比我家还熟,像楼下客厅角落有个暗门通到地下车库,像你的房间隔壁是梁妈妈的房间……”话刚落下,她手臂被恶狠狠的攫住。
“你还知道些什么?”冷冽慑人的黑瞳令人不寒而栗,他这冷酷的一面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心跳猛地一悸。
“轩大哥,你抓痛我了。”
梁凯轩注视了她片刻,才缓缓的松手,恢复温和自若的微笑,“抱歉。你说你住棒壁?”他居然没注意到“凉馆”就在隔壁。
“嗯,我们小时候还玩在一起,你想起来了吗?”粱莎莎揉揉手臂,依恋的望著他。她敢肯定眼前的他一定是她的轩大哥,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池,他忘了过往的一切。
假若她说的属实,他以前的确是住在这,那么为什么他对她什么记忆都没有昵?该死的,他的头!
“轩大哥,我听附近三姑六婆说,这栋屋子被姓莫的大户人家买下了,你这样突然跑进来不好喔,我知道你是想家,想回来看一看以前住的地方,但也要经过屋主同意,万一被屋主发现,你会被当成小偷。我看你还是赶快把衣服穿一穿,趁屋主不在快溜,我会替你掩护的。”虽然垂涎的想多看他两眼,但顾及他的安危,粱莎莎忍痛的将行李袋递给他。
“我不是小偷!”瞧她说这什么话?他哪一点像贼了,不过,她似乎不知道他的父亲姓莫,而这一点也从没有人知晓,因为没有人会去承认一个从未尽到父亲责任的男人。
“我看你乾脆先住到我家好了,我的房间让你睡。”梁莎莎光想到可以每天跟他黏在一起,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的房间正对著你的房间,你想念自己的家可以从我房间的窗口看。”
梁凯轩听她百无禁忌的话,头更痛了!“沙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男的?”还邀请他进驻她房间。
“知道呀,你是我最爱的轩大哥,我让你吃了都没关……”月兑口而出的内心话
让她小脸霎时泛红,羞窘的垂下螓首。
“莎莎,我不会去你家住,也不需要,这里就是我家。”梁凯轩头好痛。他到底遇到什么样的女孩?
“我知道。”梁莎莎眼神微黯了下,“不过,在梁妈妈过世之后,这间屋子就被法院查封拍卖,转手了很多屋主,现在是被姓莫的大户人家买下。”
“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就住在这。”
梁莎莎的小脸浮现困惑。“你住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住在这?”
“可是屋主是……”姓莫,而他姓梁。
“房子是我父亲名下的。”
“你姓梁,而……”
“我从小就从母姓。”事实上是他国小的时候去更改的。
“那、那……”他到底是不是她的轩大哥?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轩大哥?”既然她很久以前就住他家隔壁,可是为何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好神哦!”梁莎莎双眸闪烁晶灿的光芒。抹了下唇角淌下的口水,设设期待的望著英姿勃发的他,无论任何角度看他都是那么帅,她羞涩的呐呐低语,“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
“你想做什么?”梁凯轩两道浓眉纠结在一起。他总觉得他好像嘴边的一块肥肉。
“月兑下你的裤子,转过身让我看你的。”
“莎莎!”他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眼。
“这是唯一可以证明的方法呀。”梁莎莎口水泛滥不已,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下半身,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身无寸缕。
“我是个男人。”梁凯轩扯了扯大浴巾,免得有曝光之虑,面对虎视眈眈的她不得不防。
梁莎莎一脸无辜的张著眼,“是你自己要问我的呀?而且我又不是没有看过男人的。”他的,她就常看,以前她都正大光明的趴在窗口看他换衣服,然后每
次都被他逮个正著,他就会恼羞成怒像现在一样。
梁凯轩额头青筋抽动著,不知觉中音量分贝破百,“你看过其他男人的?”脑海里光想到有其他男人曾在她眼前袒胸露臀,他的胸口像塞了十斤的炸药濒临爆炸边缘。
“是你我才看,其他人我还不屑呢。”他的比较好看。
“沙莎。”炸药变成双十火花,梁凯轩好笑又好气道:“这种话不能随便在外人面前说,会引起别人误会……”
梁莎莎打岔,甜甜的一笑,“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认为看到我的……就可以证明?”尴尬的红晕飘上他黝黑的脸庞,毕竟很少人会把这种私密话题拿来讨论。
“这你就别问了。”梁莎莎垂著螓首,害羞到小脸快冒烟了,捣著发烫的睑,“把裤子月兑下来就对了。”
“莎莎,我上没有痣。”
“我知道呀!”
“我上也没有任何眙记。”
她点头如捣蒜。“嗯嗯,没错。”
“那你到底想看什么?”
“这个你先月兑下来再说……”梁莎莎羞赧的一笑。
“咳咳!”一个乾咳声打断他们。刘管家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颧骨上有可疑的潮红。“少爷,我回来了。”
看了眼门口的刘管家,梁凯轩发出挫败的申吟,他居然警觉心低落到连有人来到门口都没察觉。
刘管家该不会是听到他们刚刚所说的对话了吧?该死的,他的形象全毁了,他没脸见人了,他栽在这小魔女手里了。
“轩大哥,你在吗?”
在得知梁凯轩回来了,梁莎莎三不五时没课就往隔壁跑,连搬家具的工人都认
识她了。
“莎莎,早,来找少爷?”刘管家指挥著工人把家具搬移摆设。“那柜子放这边就好,小心一点。”
这栋屋子目前只有三个人,刘管家、刘婶,以及轩大哥,还有偶尔出现的工人。
“嗯,刘管家早,你真是老当益壮,精神矍铄,一早就在忙。”梁莎莎拿出预备的饮料递给管家,“这是现打的西瓜汁。”
“我也有?”这小女孩爱慕轩少爷的事无人不知,只是奇怪的是少爷却从来没有任何表示。
“当然,你们每个人都有一杯。”梁莎莎把饮料放在刚安置好的柜子上,“还有一杯是刘婶的。”
“那这一杯七百五十西西特大杯的呢?”
“这还用问?”
“沙莎,你偏心,”搬家工人在一旁起哄。
梁莎莎笑咪咪的捧著偷渡来的饮料,“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我偏向轩大哥,你们是羡慕还嫉护?”
闻言,工人们都忍不住反胃,这么恶心的话她也敢说出口。
“莎莎,轩少爷在楼上,要我去叫他吗?”
“刘管家,我自己上去找他就好了。”如入无人之境,她直往楼梯走。
“不用了,我下来了。”
从楼梯走下来的梁凯轩明明没有臭著脸,也没有大声咆哮,只是看来没有表情而已,奇怪的是原先打打闹闹的工人们顿时个个噤若寒蝉的赶紧专心工作。
“你来干么?”
“轩大哥,我早上打了一杯西瓜汁给你。”梁莎莎双手奉上,活像讨好主人摇头摆尾的哈巴狗。
“我不渴。”光想到那些工人也能喝她亲手打的果汁,他胸口就郁塞不舒坦。
她不引以为仵,依旧满脸堆著笑,“没关系,现在不渴,你可以放到冰箱,等渴的时候再拿出来喝。”
“刘管家,把它放到冰箱去。”望著她殷切期待的笑脸,他无法拒绝。粱凯轩深吁了口气往大门走。
“好的。”刘管家接过她手中的饮料。
“轩大哥,你要出去呀?”粱莎莎黏著他,亦步亦趋。
粱凯轩没有回答。
“可是今天是周休,学校都放假。”她继续跟著他走到车库。
“我想我应该没有必要向你报告吧?”梁凯轩瞟了眼兴致勃勃像小狈跟上跟下的她。
从那一天在这屋子相遇那一刻……应该说从第一次相遇起,他就注定被她缠上,怎么也摆月兑不了。面对这样的牛皮糖,他有很深的挫折感。摆张冷冰冰的睑,她当他内分泌失调,还弄来一大堆补品,蛇汤、当归,连四物鸡精都出笼了;用凶恶的口气赶她,她当他心情不好,拿冰凉饮料来给他消火;对她相应不理,她总有办法让他开口。
“人家好奇咩,刘管家说你之前都在美国,现在台湾变了很多,你想去哪?我还可以带路。”
“不需要。”
“你是要出去约会吗?”
“不是!”否认得太快,让他苦恼下已,瞪著她笑得像偷腥的贼猫,他有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干么对她那么老实?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邻家妹妹。
“你总要让人家知道你要去哪,万一你的学生有急事找你怎么办?”她比国父还有毅力。
“我没有去哪,再则他们有事会打我的手机。”
“我正好也要出去,你既然没有目的,那可不可以顺道载我一程?”梁莎莎楚楚可怜的凝望著他。
“我不……”该死的她利用每一次机会,善用了女人的柔弱让他投降,他连狠下心的念头部无法冒出。
“轩大哥,你有喜欢的对象了吗?”
“没有。”就算不承认,也有报马仔会把他生活的小细节全报告给她知道,大到他接了什么电话,有几通是男生打的,几通是女生打的,小到他一天上几次厕所。梁凯轩淡扫了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刘管家。
“那你讨厌我吗?”
“我没有。”
“还是你认为载送我一程会丢你的脸?”梁莎莎绞扭著手指,垂首敛目,掩去眸底狡黠的光芒。
梁凯轩长叹了口气。“上车吧!”他败给她了。
“耶,轩大哥,你最好了。”梁莎莎兴奋的踮起脚尖,迅雷不及掩耳的捧著他的脸,在他嘴上用力一亲。
梁凯轩一愣,他被强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