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商秋已经躲康泽好几天了。
说躲是夸张了些,基本上她只要别接近充斥着他的气息范围几尺之内,他就无法追踪到她的行踪,即便是咫尺,她也有的是办法自他眼前消失走人,反正她是鬼嘛,来无影去无踪是她的本领。
但她人是不在他身边,可事情接下来的变化她仍清楚得很。
康泽这个二愣子那天一发现她不吭一声的闪人了,就急呼呼的冲进夜晚的街道,几乎惊醒了康家所有的人,但他仍不以为意,顶着张心焦如焚的脸四下晃荡,想快些找她出来,赔罪、道歉兼求和。哼哼,来不及了,他妄想轻易如愿。
这回是他嫌她烦人,还指控她意图不轨,下一回恐怕就是横眉竖目的对着她喊“滚”哩!
爸爸、妈妈可没将孬种因子传给她,明知道被人嫌弃了还不退场?啐,她又不是属恐龙的。
被康泽的话气恼于胸,铁商秋很有骨气的不想再打扰人家。起码,在怒气未消之前,他是休想见到她的面啦。
不过,已经习惯了有他的陪伴,这会儿……寂寞倍增哪!
闷闷的踩着步,她就这么这晃晃、那逛逛的过了一、两天,咳声叹气加无可奈何。她来到老人家的地盘,左瞄右瞥,四下都见不到老人家矮胖且颇有分量的身影,心情更是郁卒了。
唉,唯一愿意也乐意跟她三姑六婆瞎扯淡的对象竟然不在,怎么办?这岂不代表她的骨气及坚持就快被摧毁了?哟,好惨,再多孤零零的闲晃个一、两天,她恐怕就……探索的视线不经心扫过山坡上纷乱的一堆土女圭女圭,她蓦地瞪大了眼,傻傻的,唇畔浮起了浅浅的贼笑。
对哦,怎么没早点想到,既然主人这会儿不在,她为什么不做做好人,顺便帮嘉嘉一个小忙呢?反正她也是闲闲没事做嘛。真是的,最近都老是容易忘这、忘那,愧为一个有智能的鬼魂。
再怎么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改变罢了,谅那位和气又善良的老人家不会责怪她的。
充其量她只不过是……嗯,撮合一对有情人啊。
铁商秋的性子向来是想到就做,既然为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设,便忙不迭冲进最近的一处土女圭女圭堆里,瞪大了眼,这瞧瞧、那瞪瞪,嘴巴还嘀嘀咕咕的喃喃自语,专心得浑然忘我。
“小丫头,妳又在找什么?”
“老……老……老人家!”瞪着大眼,她差点没腿一软,丢脸的瘫在地上。
懊死,找得太专心了,压根就没留意到有东西靠近,而且是被主人逮个正着,结果他这么贸然的一出声,她就又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大跳。
“我知道我是挺老的了,妳不必再三强调这一点。”见她结巴得尽嘟嚷一堆老字,老人家果真是心宽体胖,没气没怒也没责备,仍旧是笑咪咪的,“这回妳又在忙些什么呀?”
“我?”欲盖弥彰的按着自己的鼻头,铁商秋笑得很尴尬,还很心虚,“呵呵,没什么啦,我什么事都没做。”
“妳觉得我会信吗?”老人家笑呵呵的问着。小丫头片子就是不适合犯罪,杀人不成,连做个坏事都胆小如鼠。
“唉,不会。”她认了。
“那妳究竟在找什么好玩的玩意儿?”他还是一脸的笑。
“我……”该不该老实招出自己的打算?铁商秋迟疑着。不知道老人家他信不信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圭臬?
这点很重要哩,因为她这会儿成了个现行犯,虽然手中没有赃物,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鬼鬼祟祟,还被人家给逮个正着,明知道没有证据她大不了死赖过去,可是就是没胆。
霎时,她忽地脸色一垮。难怪康泽会那么愤怒她的建议,想一想也真是反常了,她最近几乎动不动就满脑子想耍诡计、走偏门,一点都不像还在世时的自己,八成骨子里本来就隐藏了不少坏胚子的成分,只是做了鬼后才开始被启蒙发掘。
“说嘛,说不定我可以帮帮妳的忙哦。”
“真的吗?”老人家和颜悦色的谆谆询问,铁商秋反倒是疑惑丛生了。
老人家真那么善良?啧,她才不信呢。
瞧他总挂在脸上的那抹微笑挺教人心惊肉跳的,还有点贼兮兮哩,而且,对于她的擅自闯入,他的反应也未免太雀跃了些吧?
她可是偷模进他的范围预备干坏事的小贼耶,凭他的聪明才智,该心知肚明的呀。
“我老人家是不打诳语的。”
“你确定?”
“当然。”老人家笑眼瞟着她,“我想,妳是想帮某个人的忙吧?”
“啥?”她惊骇得瞪大了眼。
“方才妳应该是要找那个女圭女圭吧。”拋了个大伙心知肚明的眼色给她,他煞有其事的左瞄右望,“让我想想看,妳要找的女圭女圭应该是在……”
见他边嘀咕边翻捡,铁商秋在一旁没吭气,满眼狐疑。
从头到尾,她连吭都没吭出半个线索,他怎么知道她意欲找谁?她才不信他真那么神机妙算。
“妳往那儿去吧。”
“那儿有什么?”
“有妳想找的土女圭女圭呀。”
怎么可能……吃惊的瞪大了眼,铁商秋憋着气息望着老人家,以及他指头所指的方向,“你、你怎么猜得出来?”
“凭直觉喽。”微捻着白白的长须,他又笑了。
这丫头的魂影是透明的,表情是直截了当的,连她的心思也简直透明得可以,天真、单纯又教人舍不得责备的傻丫头片子,根本不必花什么脑筋就可以捉得到她在动什么脑筋。
“凭直觉?”哼哼,她是不怎么信啦,可是无所谓,最起码他真的替她指出了代表嘉嘉的那个女圭女圭,为她节省许多时间。
“是呀,我神机妙算嘛。”他的笑容更贼了,“另一个女圭女圭在再过去一些的那处土繇里。”
“太棒了。”怎么有那么机灵过人的老人家呢?天哪,她爱死他了。她心中雀跃万分。
铁商秋不再缠着老人家东问西间,也没想追究他是如何洞悉一切的,一声欢呼,她冲着他所指引的方向奔去。
尽避自己这辈子跟婚姻绝了缘,可是,如果能知道嘉嘉真是老哥未来的良缘佳偶,她也算得上是死而无憾了。
“喂,小丫头,妳翻就翻,可别不小心砸坏了我的土女圭女圭哦。”
“哎呀,你放心啦,我会温温柔柔、轻轻巧巧的搜寻,绝不会弄坏了它们的。”嘴里乱喊一通,她压根就忘了自己还有项最强而有力的理由──
她手不能碰、脚不能踩的,能伤得了任何一个女圭女圭吗?
“看到了没?”老人家及时忆起了她的不能。
“唔,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我的眼睛没那么厉害啦。”她急呼呼的眼连瞧了十几个土女圭女圭,长得都不像嘉嘉,才打算将老人家揪到眼前再问个详细,她眼角就瞥见了一个土女圭女圭孤零零的杵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坡前。
“这个是?”
“妳认不出是谁?”
这细而有型的柳眉、菱形嘴畔的笑容、娇小俏挺的鼻梁……瞧呀瞧的,还真像是……“嘉嘉,是嘉嘉!”微侧身,她望着老人家惊喜的轻喊出声。
老人家笑而不答。
“真的是嘉嘉耶!”铁商秋喜孜孜的扑上前想捧起那个土女圭女圭,却扑了个空,
“老人家,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一个忙?”
“没问题。”幽然上前,他完全意会她的困境,“哟,像不像?”
“像、像、像,像极了。”她迭声轻喊,微俯就着他的手端详着土女圭女圭,眼睛闪着快乐的亮光,“你的手艺实在是太精湛了。”再一瞥,惊异瞬间浮上她眼底,“咦,为什么她的小指头没有系上半条红线?”
“因为她没有姻缘哪。”
“不可能!”她不假思索便否决掉他的答案。
打死她她也不相信,嘉嘉虽非万人迷,可好歹追求者也有小猫那么两、三只,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
“妳看见她身上有红线吗?”
“是没有。”铁商秋不情愿的嘟嚷着,“但是,怎么会呢?”好歹人家嘉嘉有暗恋的对象呀。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什么原因?”看吧,人老了龟毛,连鬼老了也这么龟龟毛毛,说就说嘛,干嘛又故弄玄虚的冒出这么令人费解的……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立即想到了一个最有嫌疑的罪魁祸首。
准是天性风流的老哥造的孽!
“没错吧?”猛扬首,铁商秋问杵在身前静默不语尽彼着微笑的老人。
“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知道妳这错与没错是指哪一项?”
“少来了,还装!你不是可以看透我的思想吗?”捺不住性急的冲动,一旋身,她闷着神情又往前头晃去,很努力的瞧呀瞧,瞪得眼睛都快凸了出来,终于,让她瞧见了一个眼熟的土女圭女圭。
她绝对不会认错,就是它了,浓眉、大眼、鹰勾鼻……活月兑月兑就是老哥的翻版嘛!
“如果我认错了,你会不会纠正我?”忽地,她侧身问只顾着微笑,也不出声也不走开的老人家。
“或许吧!”
“或许?”嗤了声,虽不满他的回答,但她也不想勉强人家,视线才移回土女圭女圭身上,一双眼就瞪了起来。
这……呵呵,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老人家,能不能再麻烦你一次?”铁商秋快以为自己得青光眼了。
“当然。”他从善如流的上前,弯腰自地上捧起那个女圭女圭,然后不自觉加深脸上的笑。
说真格的,若不是事关重大,她差点没跟着他一块笑起来,可是,她真的笑不出来,甚至都快断了接续呼吸的意愿。
老人家手中捧起的那只土女圭女圭岂只是红线缠小指。哦,老天爷,怎么可能呢?那个女圭女圭的十根指头,甚至连十个脚指头全都系了条刺目又碍眼的细红线,一拿起来像串女圭女圭风铃,十几个女圭女圭全都腾空了,叮叮咚咚的,吵死人了,也火死人了!
“告诉我,这不是我老哥!”拜托,有人花心成这般吗?她觉得自已快昏倒了。
“妳还不了解妳哥哥吗?”被她不敢置信的呆若木鸡样给逗笑了,微勾的嘴角大幅咧开,老人摇头晃脑的踱开了。
铁商秋不愿相信,但也认命的知道这铁定是事实。
饼分,原以为老听到人家戏谑哥哥是个随情跃动的风流种子只是个传闻罢了,结果……她的妈呀,原来真是无风不起浪。
天哪,早知道哥哥不仅这么守不住男人的贞操,还四处乱留情,当初就不该猛帮嘉嘉敲边鼓。这下子可好啦,害嘉嘉走上了感情的这条不归路,真的是惨到极点了,怎么办?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死一次,以弥补心中愧疚?
怎么办啦?她好想哭哦!
“好啦!抱喜妳找到了两个女圭女圭。”老人家的声音幽幽传来。
“老人家,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补救?”脑中灵光一闪,铁商秋赶忙唤住唯一帮得上忙的救星。
“唔,这个嘛……”语气带着保留,他离开的脚步也明显变得稍缓。
“求求你啦。”
“这有点违背我的原则。”终于,他欲走还留的脚步停了下来。
“原则可以因人而异,对吧?人是活的,可原则只是个死板板的东西嘛。”想到道似乎可以商量的缝隙,她赶忙钻进去紧接着道:“况且,你明知嘉嘉的心意。”
“我明知?!”
“嗯,你不是无所不知吗?既是如此,那当然一定知道嘉嘉跟我哥的事。”她一口咬住这条救命索不放。
“我没妳说的那么行啦,我只是个发苍苍、齿摇摇的孤单老人罢了。”
“哎呀,你别再刁难我了啦。”跺跺脚,铁商秋夸张的说:“难道你真忍心见到一对有情人因为族繁不及备载的狐狸精而分开吗?”
“他们真有情?”族繁不及备载?哈哈,这丫头还真会形容哪。老人家老咧了嘴。
“哦,拜托,你别又来了。”她嘟起嘴,“我才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嘉嘉对我哥有多痴心。”
“也许那只是嘉嘉单方面的爱恋呀。”他实事求是的提出反驳,“而且,若依妳的要求来做,那另外那些女圭女圭呢?”
“当然是将那些杂七杂八的红线都给扯干净呀,你放心啦,我哥对嘉嘉一向就很有好感,他们只是严重缺乏恰当的触媒,只要以后给他们制造些机会,一定能彻底扭转乾坤,而且会立即干柴烈火起来的,我保证。”
“妳不会是想去放火吧?”扭转乾坤?干柴烈火?哈哈,他早就知道这丫头挺有趣的。
“我?”愣了一秒,铁商秋忽地苦笑连连,“你觉得我有这份能耐吗?”太看得起她了。
的确,小丫头片子是缺了任何可资利用的管道,可是,她真的是很用心、很努力的在试图说服他对他们网开一面。啧,这么说来,看在自己无心之言竟惹得她自艾自怜的份上,他不帮帮这对年轻人的情事倒还真说不过去了。
“好吧,既然妳替他们说项,那我就替他们制造一些机会吧。”老人家爽快的自随身携带的口袋中抽出一条红线,他细心的绑在两个女圭女圭的小指头上,“幸好那些『狐狸精』跟他的缘分也不是太深,否则若有个闪失,他难辞其咎!”他嘟嘟哝哝的说着。
“你说什么?”她只见他嘴巴动呀动,却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什么。
“音量压低就代表话不是说给妳听的,那么好奇?”一个优雅的收线动作后,他满意的点点头,“好了。”
铁商秋胜利的欢呼一声。
“我看、我看。”啧,这手艺真不是普通的绝透了,她都还没瞧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拉扯的,那一双苍老又横布皱纹的巧手,已经很浪漫的在两端的线头各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你好厉害哟。”
“漂亮吧?”
“嗯!”是很漂亮,可是……“啊,才一条?”她忽地叹息问。
“要不,妳还想怎样?”
“我当然不敢怎么样啦,你都好心肠的愿意替他们系上一条红线,为他们牵起爱情的桥梁,我已经很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了。”舌忝了舌忝唇瓣,铁商秋再接再励道:“可是,如果你再多系几条,我会连他们的份一块儿感激的。”
“那妳说该系上几条好呢?”
“起码也得好事成双吧。”
“这倒也是。”老人家从善如流,瞬间,又具两个小巧玲珑的蝴蝶结出现在眼两个土女圭女圭缠上了两条红线。双双对对的小蝴蝶结细致典雅,将被并拢在一起的两个土女圭女圭衬托出无限喜气。
“然后,无三不成礼,这道理你老人家该听过吧?”打蛇随棍上,见老人家没露出太反对的表情,她聪慧的贡上自己最真诚的谄媚笑容。
“三条?”老人家的眉头轻打了个结。
“谢谢你啦,我知道妳是最有爱心的老人家啦,谢谢。”眼看成功在望,铁商秋更加卖力端出极度感激的神态,“还有嘉嘉跟我哥,我知道他们也会跟我一样感谢你老人家的善举。”
尽避是面有难色,老人家仍顺从的又在瞬间扎了两个蝴蝶结,“还要不要再加?”他的口气与话意完全是呈相反的意思。
“呵呵,暂时这样就够了,我才没那么贪心呢。”她不笨,当然懂得何谓见风转舵,也知道分寸的拿捏。
对她来说,这是赎罪;而对嘉嘉来说,这是得偿所愿。
是她误了嘉嘉的未来,若非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嘉嘉早就可以飞到代表幸福的黄金海岸跟哥哥双宿双飞,过着快乐的日子了,是她对不起嘉嘉。
“原来,三条红线就能够满足妳了哟。”挑挑眉,老人家言带取笑的瞟着她。
“话是没错啦,你那么大方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但如果你自个儿见他们情深意切,于心不忍的想再多替他们系上个几条……
“就像妳跟他?!”
愣了愣,铁商秋忽地睁大眼瞧着他,凶巴巴的样子。
“哼,你别乱将某某跟某某扯在一起,什么我跟康泽?别闹了好不好?我跟他才没什么关连呢。”她忘了先前因一时冲动而提出的赌约,也忘了那两个可怜到几近被绞死的士女圭女圭,可是倒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会儿她仍旧很气他哪。
“嗤,妳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人家本来就跟他没关系,才不是死鸭子嘴硬,而且我已经决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这个话题铁商秋不爱听,顾不得原本想替马玥嘉他们再多争取几条红线,塌下脸,捂揉着突然闷躁的胸口,她想闪人了,“在这里窝了这么久,我要走了。”
“小丫头。”老人家笑着唤道。
“怎么,要请我吃饭哪?”一提到康泽她心头就有气,偏又觉得浑身乏力,怪得很。再加上本来就已经很想念他了……该死的没用,她愈来愈想他了,不听话的身子老想着要往康家晃去。
不知道他这两天好不好?
“回魂哪丫头,别恍惚了,妳多久没去探视人家了?”
“人家?这人家是谁呀?”
“那小伙子呀。”
“哪个小伙子呀?你没指名道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根大萝卜呀?”她好想原谅他哦,可骄傲的情绪偏偏不肯这么快就鸣金收兵。
她知道康泽前几天像疯了似的四处寻着她的影子,整个人硬生生的瘦了一圈不说,那张人见人爱的俊脸也变得憔悴不堪,可是,他活该!
这会儿她胸口还积着气呢。铁商秋鼓着腮帮子想。
谁救他那时的态度这么跩不拉叽的,又横眉竖目的对她乱吼,有没有搞懂呀他,她全是一番好意想帮他耶,还对她凶,她又不是受气包,生要被他撞死,死了还得受他喝来喝去的闷气。
哼,这下子惹毛了她,没一年半载的,她才不要这么没志气的跑回去找他。虽然不争气的思念硬就是一直挂系着他……去,做了鬼后她愈来愈犯贱,也愈来愈没格了。
和蔼的笑笑,老人家也不戳破她的大皮球。
“那小伙子最近可不太好哦。”
心窝猛然一紧,铁商秋倏然紧瞪着老人家,却强将口气压得冷冷淡淡的,“又还没死,有什么不好的?”不会吧,康泽出事了?
“他好不好,就待妳自己去瞧瞧喽。”说完,他又一派云淡风清的拍拍袖子,走人了。
“老人家!”她最讨厌他这样子啦,话都只点一半,神秘兮兮的,害她又开始提心吊胆了啦。
“有些事情比死更惨哪。”
比死更惨?她紧张的问:“康泽是不是出事了?”
“我可没这么说哦。”见她又张大了嘴,他连忙举手制住她的急切,“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骗人!”
“想知道究竟就去探探人家呀。”
“我才不要。”她月兑口说道。谁那么没格呀!
“那就随妳喽。”
“老人家!”铁商秋气得开始跳脚了,“你最讨厌了啦。”
“唉,我人老了,不中用喽,妳这丫头声音大一点,我的耳朵就隆隆隆的直响着雷呢,女孩子家这么粗暴是不太好的哟,还是得要温柔一些,淑女一些,这样才会有人中意呀……”
铁商秋快气死了。这老人家他……他……他是故意的!
“谁说你不中用?别装了啦,你虽然老老的,但却是这个灵界里最坏的一个啦。”她不满的对他的背影扯开嗓门叫嚣。
“我那么坏呀?”他幽幽传回的声音有着打趣。
“对啦,你坏透了。”
老人家没折回来对峙,却清晰的传了几声得意的笑声,明白的让她知道他的受用,硬就是将她的气焰给活活折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