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到妳、煞到妳……
华丽俗艳的音乐在热闹喧嚣的夜里大响,远方一身白衣的美丽女子正偕同西装笔挺的高大男子穿梭在人群里。
“你不觉得这个背景音乐有点奇怪吗?”觉得自己很像误闯夜总会的谷京看着远去的那双璧人背影忍不住开口。
“有点台。”袁卫朗伸手拿过啤酒,一面忙着跟众家女子眉来眼去,一面中肯评论着。
耙在结婚喜宴上放这种音乐的,真只有桑意约,而敢让她真的拿整套伍佰CD出来放的,也只有为爱情瞎了双眼的大哥。
这首“煞到妳”就算了,一路听过来,有些歌曲的歌词之奇怪实在令人无话可说,什么“我没有头,可是我有鲜血”或是“前方啊,没有方向”,这种歌词跟婚礼无关就算了,但这么绝望又是为了什么?
“反正也没人在听。”袁家次子袁守宽看着大哥步入欢乐人生的另一站,只觉得苦酒满杯,脸色难看。
“接下来换你们两个了。”袁家老么袁英恪吃饭不肯好好吃,不知死活出言提点,话一说完,马上招来两位兄长的怒目相向。
远方,逐桌敬酒的新人终于绕场一圊,暂时回到座位上休息。
“你弟弟他们不喜欢我吗?”老觉得他的弟弟们今天脸色都不好看,桑意约困扰的偷偷扯了扯夫婿的袖子,低声问着。
“怎么会呢?”
袁格霄视线扫向角落那桌坚决不肯沾上任何一点新婚喜气的愚蠢弟弟们,对上二弟挑衅的眼神,黑眸微微瞇起,闪着危险的光芒。
“那他们会不会是不喜欢伍佰的音乐?”桑意约的表情比方才更加苦恼,这是她拜托格霄好久,他才勉强答应让她以伍佰的音乐陪伴她,度过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袁格霄看着她困扰的小脸,觉得很无奈,她彷佛认为那群傻瓜喜欢她的偶像比喜欢她重要多了。
虽然关于她崇拜偶像这件事他以前是没意见,可是让她喜欢到婚礼上可以大放分手歌的地步,心里忍不住有点不平衡。
“他对妳来说真的这么重要?”闷意怎么也忍不住,他闷闷的进出嫉妒意味浓厚的问话,讲完自己也吓了一跳。
“谁那么重要?”很认真的敬了许多酒,货真价实的酒过三巡,她的脸颊泛红,有点头晕脑胀。
“没有。”所幸她没发现,他不容自己幼稚的护意被看穿,跟着一旁前来道贺的旧识熟人寒喧转移话题。
“袁医生,你的新娘子好漂亮。”陈老板算半个媒人了,眉开眼笑地对两人举杯敬酒。
“对啊,袁医生真是好福气,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来来,王妈妈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王妈妈也过来凑热闹。
袁格霄忙不迭地回敬,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低头不语的桑意约。
“咦?意约,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害羞了喔?”陈老板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新娘红着脸垂着头,忍不住调侃几句。
桑意约却只是抬起头,默默看了众人两秒钟才开口。
“我想吐。”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惊慌定避,袁格霄则急忙扶她往洗手间走,一进洗手间,桑意约反手关门上锁,站直了身子,表情正经起来。
“妳不是想吐吗?”他困惑的看着她。
“我是装的,不过真的有点头晕。”
他挑起浓眉,不明所以。
“我觉得有件事现在一定要讲清楚。”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袁医生,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放伍佰吗?”
“因为妳喜欢他。”袁恪霄咬牙切齿,不愉快的回答。
“这不是唯一的意义。”桑意约轻轻的回答。“因为如果不是祈愿牌上的歌名,我根本不会答应嫁给你。”
“妳是因为他才嫁给我?”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导出这个结论,但是一时之间好像又没有别的结论。
“你是猪啊!”她受不了了,忍住掐死他的冲动,对他大喊出心里的烦闷。“因为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爱我!你说过最接近的就是那句,与妳到永久。所以我很忍耐的接受你最低限度表白,对我来说,伍佰的歌就是唯一能证明你爱我的证据!这样你明白了吗?”
他惊愕的看着她,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白痴。”他为什么就是不懂?不能好好跟她讲一次。她瞪着他,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他察觉到她的认真,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想听什么干么不直说?”
“你又不是鹦鹉,干么人家教。”桑意约不高兴的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挣不开。
“我以为妳知道了。”袁格霄低低的开门。
“我才不知道。”
他低眸看着她,良久之后才开口,“我爱妳。”
他一说完,外头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说了说了,他说了。”
“录下来了!录下来了!”
“可以当手机铃声了!”
中计了……
袁格霄突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低头果真看见桑意约眼底贼贼的笑意。
“妳在搞鬼?”他没好气地看着可爱的笑意在她唇边不断扩大。
“一点点而已,而且你真的没说过嘛。”不可以让他生气。她主动伸手揽住他的颈项,献上甜蜜的热吻当作奖赏,贴在他嘴边的红唇偷偷低语,回报他自己也没说过的表白。“我也爱你。”
尽避被整得有点闷,可是听到那句瞩于爱情的魔咒,袁格霄什么不爽都消失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个女人都爱听这句话。
被深深吻住的桑意约,头晕的同时不忘在脑海里偷偷加减乘除一番。
多亏他多年来深植人心的凶恶形象,让她赢了一大笔赌金,就当作今年的伍佰基金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