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侯爷,天竺大军愈来愈猖狂了,他们竟占领瓦赤凯国,搞得他们人心惶惶、怨声载道,我们是不是该有所行动了?”封远侯邵序廷的随身副将,亦是挚友崔棋暗啐著,他实在是看不惯天竺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行径。
邵序廷这才由军事图上收回目光,缓缓抬起头,看著眼前这位长年以来一块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说道:“不急,找等著他们慢慢一步步往我所设的陷阱里跳,瓦赤凯国终会获得自由的。”
“但我实在担心日久生变,现在的瓦赤凯尚称独立,倘若有一天受不了天竺的骚扰而归顺於他,岂不是咱们的一大损失?”崔棋怎会不担心呢?瓦赤凯国平日看来虽不起眼,却是葫芦岛外一个重要的军防重镇,从前互不相扰也就算了,若真的为天竺人所有,那葫芦岛则暗藏著极严重的军事危机。
序廷英朗的剑眉一挑,俊美2无比的脸上漾著笑意,“别急,崔棋,我了解你的担心是其来有自,但放心吧!只要按照我的计划缓步进行,天竺人是威胁不了咱们的。”
“计划?不知侯爷的计划是?”这倒是勾起了崔棋的兴趣,他兴味盎然的问著,但愿能早日击败天竺,尽快返乡。
“天竺若要进军葫芦岛必定由潭口攀登而上,这是唯一的一条途径,因此找打算那儿暗设陷阱,让他们自投罗网。”序廷娓娓道出自己的计划,眸中更有著不认输的坚毅神情。
“那好,该怎么做你尽避吩咐,我立即派人著手进行。”
崔棋精神十足,随著序廷铿锵有力的语气,他也恢了无比的信心,等著吧!天竺人。
“不急,等我仔细研究好万无一失的对策后,会再通知你。”序廷如老僧入定般冷静自持的说,与他相交甚笃的崔棋从未见他嘻皮笑脸过。
他就是下懂这位由“风城”出身的老兄,怎么和其他四杰的个性迥然下同,总是如此的一丝不苟?
但崔棋相信,就是他那不苟言笑,冶静自若的气势,让敌军往往望而生畏,不战而败。
“好吧!那我就等著了。”他隐隐一笑,打心底佩服著序廷。
蓦地,由帐外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侯爷,侯爷,下好了,侯爷!”原来是二红军的副领队张侥。
“什么事?瞧你急的。”
序廷由座位上站起:心中亦莫名产生一股惊悸,难不成……
“侯爷,副将,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太好了!”张侥找了他们好一阵子了,好不容易在这间帐子里找著他们。
因为序廷与崔棋在商议军事大计时,向来不喜欢在主帐,一方面进出者众,另方面也是避免干扰,於是两人常待在后面暗自研究、商量。
“张侥,怎么了?有事就快说吧!”崔棋不禁觉得好笑,向来持稳的他是极少出现这种反常的举止。
“曾队长他……说受不了侯爷一直延误进攻的时间,已率……已率红军突击天竺军了。”张侥知道此乃违反军令的大罪,因此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什么?!”序廷因惊愕而重击了下桌面,随之忙下迭地问道:“这是多久前的事了?”
“一个时辰了吧!”张侥垂首说道。
“老天,一个时辰!你怎么现在才通知?”崔棋也按捺不住地大声咆哮著。
“我一直找不到你和侯爷……”张侥还真觉得冤枉。
猝不及防的,序廷立即取下帐上长剑,快步走向帐外。
“侯爷,你去哪儿?”崔棋立即追上。
“把那浑小子给追回来,免得他破坏了我整个大计。”
这个曾天霸有的就是匹夫之勇,毫无才略,若不是他有著一身好本领,序廷决计不会命他为队长的;想不列自己一时的失误竟铸成了大错,有勇无谋的曾天霸这下准会坏了大事。
“侯爷,等会儿,我去调兵遗将。”崔棋怎可能让他只身前住呢?
“不,调兵恐会浪费不少时间,且目标显著必会引起敌军更多的注意,我一个人去较好掌握时间。”
序廷婉拒了崔棋的好意,他算计过,倘若他单独行动或许能在日出前找到他们且不露痕迹,若浩浩荡荡带著大批人手前住,一定会落入敌军眼线的埋伏中,但怕的是,性急的曾天霸已踏入敌军视线范围内,倘真是如此,要救出他们就得大费周章
“那我一块儿去。”
“军中下能一日无首,你留下坐镇吧!”
话甫落,序廷迅速回到主帐,换上一身夜袭服,潜入昏暗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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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廷为掩人耳目,独驾一叶扁舟,轻盈地在海面上游移,所幸今晚风平浪静,他驾舟的技术又是一流,所以在整片放眼未及边际的汪洋中,他的小舟虽显得突兀,但也是非常平安静谧地往前行驶著。
如此约莫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终於瞧见远远地镶有红军旗帜的军船立於眼前。
序廷心中大喊不妙,因红旗军船所在位置正是瓦赤凯国境内之军防重地,而现今瓦赤凯已遭天竺侵入占领,曾天霸又不是不知,为何他偏要走此一路线,难道他是想……
天,糟了!这心无城府的曾天霸,依他过於喜功且不知稳扎稳打的个性,必定是准备直接进攻瓦赤凯国,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他这样的心念才-转,果真,前方霍地炮声隆隆、烽火连天!虽说曾天霸亦带了不少人手与器械,但位於海上的他们又怎能与陆上的天竺兵相抗衡?
渐渐地,箭矢用罄,兵卒伤亡,当序廷使尽全力,如大鹏展翅飞越至船上时,映入他眼帘的全是血流浮尸、死伤惨重!在此草木皆兵的情况下,他跃至正与敌军搏命的曾天霸身前,忾言道:“看你做的好事!”
出言的刹那,也顺势为曾天霸挡下一招狠剑。
“侯……侯爷恕罪!”
此时的曾天霸不再意气风发,满脸的汗渍与泪痕说明了他的疲累与懊悔,他不该逞强,不该意气用事,他怎对得起尸横遍野的弟兄们。
“别说了,先杀出重围再说吧!”序廷无暇他顾,目前能救一个算一个,此时并不是他施军法的时刻。
“是-”
曾天霸衔命,尽其所学的功夫力求能全身而退,然天竺军生性残忍无情,在曾天霸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坠人海底了。
燃眉之际,序廷陡然出现,他大刀一挥为曾天霸击退了敌手,“天霸,别再恋战了,带著仅存的弟兄们离开,我来引开他们。”
敌军的人数愈来愈多,为免苦战,当务之急也只有这么办了,否则他们只怕会落得全军覆没、土崩瓦解!
“不,由我来,错误该由找来扛。”曾天霸虽鲁直但也下愧是性情中人,说什么也不愿弃序廷於下顾。
原以为此举能名垂竹帛,想不到竞落得遗笑千古,望著弟兄们无辜的尸骸,他悔恨已晚。
“别逞强,你已受重伤撑下了多久,到时候下仅咱们俩回下去,就连剩下的弟兄们也会惨遭噩运。你快带他们走啊!我有信心能绊住他们一时半刻。”
序廷为保体力,不再多言,二话不说的将曾天霸逼回船上,在抵抗敌方的同时下达命令,让弟兄们弃战回航。他顺手将帆一扬,军船立即迎风漂流,随后他立即跃上岸边,以疾风闪电般的速度一一毁掉天竺军的火焰箭矢。
“来人啊!把他抓起来,他就是中原的将领,拿下他就不怕葫芦岛下弃械投降!”为首的天竺国师靡波,在看清楚眼前这位动作迅猛骇人的男子时,立刻兴奋的大喊道。
丙真应验了中原的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众士兵领命,无下重新架上箭,对著序廷乱箭齐发!
序廷全力以赴,使尽全力抵挡敌军带甲十万的攻势,他抱著背水一战、破釜沉舟的决心,宛如一枭猛之士,在四面楚歌、月复背受敌的情况下亦能横扫千军、直捣黄龙!
这股来势汹汹的气势无不带给天竺人莫大的挫折与压力,只见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下,渐进对敌军来个迎头痛击。
靡波眼见情势大变,立即用上小人手段,他取出天竺著名的胧烟香,以竹筒对著序廷徐徐吹出,富序廷发觉不对劲时已来不及了,“你这个小人!”
他收不回气,只能忍受著气血阻塞之苦,最后在缺氧的情况下昏厥在当场。
然,在他昏厥前,他下忘以-迫阴鸷幽暗的目光瞟向靡波,好似在告诉他,他不会就此认输。
靡波先是一愣,而后带著满意的笑容收回胧烟香,好个封远侯,好个邵序廷,无论你多骁勇善战、多意气风发,依然敌不过咱们天竺的迷魂药,唉,谁要你虎落平阳呢?
“把他带下去,关入天牢内。”他得意的下令。
只消葫芦岛一破,中原迟早会是他们天竺人的了,靡波一想起这样的结果,嘴角就禁不住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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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霸,你怎么了?侯爷呢?”
出船的弟兄们总共有千余名,然回来的只剩不到数十位,而且各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这景象让崔棋好生意外也无比痛心。
曾天霸抚著胸口的刀伤,跺著满是血迹的脚印,跪倒在崔棋面前,“副将,你到处我死罪吧!我对不起死伤的弟兄,更对不起侯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侯爷呢?”崔棋心急如焚,虽已从曾天霸的语意中猜出序廷凶多吉少,但仍不免要求证一番。序廷是他们之中武艺最不凡的一位,理当不会如此简单被俘。
“侯爷为了让我们逃月兑,独自留在那儿断后。”
曾天霸说来惭愧,悔不当初。想不列自己一时莽撞,竞带走那么多条人命,而他们全是多年来与他一块儿出生入死的弟兄呀!
“你说什么?你怎能让侯爷一个人留在那儿呢?』崔棋义愤填膺,怒火难歇,捅楼子的是他,活命回来的却也是他!
不是他不顾兄弟情要他留在那儿送死,但至少他也得和侯爷一块儿在那儿奋战呀!独留下侯爷一人的危险性可想而知!
“是侯爷将我打回船上,逼我回来的。”-条肠子通到底的曾天霸,伤心难过又委屈的说。
“你……”崔棋气红了眼,随即一甩身,冲出了营帐。
“你去哪儿?”曾天霸忙不迭地喊住他。
“救侯爷!”他带上佩剑,穿上盔甲。
“不行,我不准你去。”
曾天霸忍著刀伤,拚命拦住他的去路,不用说,去了也只是必死无疑。
“我不能眼睁睁看著他一去不回。”崔棋颐为激动的说。
“但你此行,也有可能一去不回呀!”
错误已铸成,他不能挽回,却也不能一错再错。
“别拦我,天霸!”崔棋奋力想甩开他的手。
“冷静点儿,崔棋!”曾天霸一急,忘了阶级之分,喊出了崔棋的名讳,并忍无可忍地在他腮帮子揍出一拳,想唤回他的理智。
“天霸-”
崔棋难以置信的望著他,揉著面颊,恍然间似乎真的醒了!
“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去,真的无法让你去冒险,我已经很后悔了,不要再加深我的痛苦。”留著满睑落腮胡的曾天霸,竟然跪在地上,掩面痛哭了起来;这么不搭衬的模样让崔棋看了既茫然又无奈。
“那怎么办?士兵们若知道侯爷已无法坐镇,这影响军心有多严重,你知道吗?”崔棋极为挫败的住墙上一靠。
“只好暂时偏劳你代侯爷的位置了,之后咱们再想个法子对他们解释。”曾天霸心神俱矢的说,流厂过多的血液,他睑色已呈惨白。
崔棋发现了他的异样,扶直他的身躯道:“去休息吧!把身子骨养好,咱们才有救出侯爷的机会,事情既已发生,再自责也没用,好好养伤吧!”
虽说他曾恨过曾天霸的鲁莽行事,也气他下顾军令法纪、弟兄安危,贸然行事,恨又如何?气又如何?唯今只有坚固好自己的信念与体能,才有挽回局面的机会,侯爷还等著他们去救呢!
“副将,我真的是……”
“别再说了,目前只求侯爷能平安回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崔棋摇了摇手,脸上已刻划著筋疲力竭的线条,随即踩著沉重的步履走出帐外。
外面的星辰依旧,一夕之间葫芦岛却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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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赤凯国的内殿左侧坐著玉乔靪,右侧则是靡波,殿室中央则是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舞娘,正卖力舞动著肢体,展露其妩媚的风华,眼波流转处尽是勾魂摄魄的魅力。
唯独面无表情,动作僵直的那人即是玉蔻了。
镑位可别以为她不擅长舞艺,相反的她骨感柔软,韵律十足,是位不可多得的舞蹈天才,只是眼前表演的对象不对,所以她毫无兴致,更没心情舞动她向来最爱的“孔雀舞”,因此看起来倒有几分像动作笨拙的“稚鸡”。
但在靡波眼里,却一点儿也不以为意,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喜欢看的是蔻儿本人,哪管舞技好坏呢!
玉乔靪坐在一旁,神情极其不悦地看著靡波那一脸露骨的馋相,倘不是为保族人平安,避免一场血光之战,他才不会答应让蔻儿舞给这种人渣看!
眼见他那眼光愈来愈嗳昧:心思愈来愈不正,一股强烈的危险意识袭上玉乔靪的心头,他不该再让蔻儿抛头露面才是啊!
“玉王,靡波敬你一杯,若不是你的合作,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抓到中原的将领,连在殿上舞曲的蔻儿,也频频对他露出厌恶的眼神。
“你准备怎么处置他?”土乔轩著急地问道,虽说他们与大唐并无邦交,但唐皇仁德之名远播,他当然护著他们那一方。
“送回天竺当众处斩。”靡波说的倒是理所当然的畅意。
玉乔靪闻言,胸口一凛,他能眼睁睁的看著一条好汉被逼上绝路吗?可是如今行动受限的他又能如何为序廷出一口气?
千头万绪,他一时怔仲了。
“靡国师打算何时动身?”他正在评估还有多少时间,胜算有多大,如果允许,他定要救序廷。
“再五天吧!我确定再五天,葫芦岛的士兵们在看不到邵序廷的情况下必会自乱阵脚,到时我就等著坐收渔翁之利,这岂不妙哉!”他斜唇暗笑,眼眸深处泛著幽冷阴凉的寒气。“怎么?你是想赶我走是吗?我知道咱们天竺军在这扎营,多少是碍著了你们,但是我们也可以保证你们,别不知足了。”
玉乔靪微低首并叹了口气,他能说什么呢?所谓拘急跳墙,这个靡波最好别再惹他,否则即使王石俱焚他也下会让他好过。
“只要你不防碍瓦赤凯的百姓,我不会赶你们走的。”以目前的非常状况,权宜之下玉乔靪也只能这么说了。
他再不服气,再气极难忍,也下能拿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老天爷,就原谅他的无能吧!
“坦白告诉你吧!我如果不想走,你也决计是赶不走我的。”靡波尖嘴猴腮的嘴脸,说的既自负亦目中无人。
事实上,他早就想将瓦赤凯国占为己有,只下过尚末行动罢了,再说有了它当据点,对於日后的战役行动不无帮肋,谁会舍弃这种好处呢?
再说他身上的天竺毒物可多著呢!谁敢不顺从他,他就要他好看!
“靡波你——”
玉乔靪打气愤地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尖说。
“玉王,别发那么大火嘛!年纪大了,一不小心是很容易气毙的。”靡波眯起眼端睨著玉乔靪几近昏厥、濒临崩溃的神色,一时得意的又大笑数声。
远远地,蔻儿发现了父王惨白的面容,颤抖的肩膀,又望见靡波那恶意邪笑的脸孔,气愤难耐的拿起她随身携带的弹弓与栗子,狠狠往他的俊睑上射了过去!
说也奇怪,蔻儿不会武功,更不懂射击,唯独这弹弓可是驾轻就熟,射得又准又远,因为从小她就最爱和玩伴玩弹弓射击的游戏,她不射飞鸟只射树上野果,或穿梭在林野里的坏心狐狸。
她随即冲上殿堂,目皆尽裂地看著靡波,“你别再激我父王了,你要我跳舞我就跳,你要我们举行庆功宴,我们就依言举行,你究竟还有什不满意的?”
靡波抚了下脸,从桌上拾起刚刚滑过他睑上的栗子,“那么大的人了,还玩这玩意儿?看在你是公主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再说,我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便不知你为何要如此激动?来,暍一杯吧!你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
他举起杯,企图碰触蔻儿的唇:若下是他非娶天竺公主下可,他必下会放过眼前这个俏佳人。
蔻儿猛然一挥,拍开他心怀下轨的魔掌,“你真恶心!”随之,她飞也似的奔出了殿堂,及那令人唾弃的视线。
“妈的!”靡波暗啐了声,继而对玉乔靪说道:“劝劝你女儿吧!少跟我作对,否则我会要她好看!”
玉乔靪只能气恼的坐在原位,指关节因紧握而泛白著,下知这场噩梦何时才能清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