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校门外,他打算依亚娴所说的方向驶去,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见张华朝她走来。
“官总,你忘了今天要开会是不是?居然连通电话都没有,也不进公司,别以为总裁信任你,你就可以这么放肆。”她一站到他车旁,劈头就丢下这一串话。
他别开脸,口气不善地说:“妳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哈……你心里就只有你的妡妡,我去你家找不到人,怎么猜也知道你会来这里当她的司机,守着她啰!”她语气满是醋意。
“看来妳曾调查过了,否则妳又怎么知道妡妡念这所学校?”他瞇起眸看向她,“妳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哪敢呀!”张华作贼心虚地别开眼。
“妳不说没关系,我现在已没工夫理会妳,只想赶快找到妡妡,妳尽避去总裁面前告状,大不了我不做了。”他发动车子。
“喂,等一下。”张华急忙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
辟尚臣下耐地瞇起眸,过去他佩服她一个女人能将事业做得这么好,可如今他不得不怀疑许多成就都是她靠美色换来的。
就拿前阵子,公司里就有不少人看见她与几位男客户亲昵地走在一块儿。不过,这些不是他多事的范围,只要她别管到他头上,随她怎么样都是她的事。
“我……我怀孕了。”她突然说道。
辟尚臣扬眉看向她,“谁的?”
“总裁的。”她笑说。
他理解地回以一笑,“妳是要提醒我,妳的身分就要不一样了,要我小心一点,是不是?”
“你很聪明。”
“我连被炒鱿鱼都不怕了,还怕妳吗?”他压根不甩她。
“喂,别这样,我也不过是怀了孕,心情差,口气才会冲了点,咱们能不能尽释前嫌,看在我来找你的份上,让我搭一下便车。”既然来硬的不行,她只好来软的了。
“可是我不回公司,妳还是坐出租车吧!”他不是记恨,而是在没找到妡妡之前,根本没心情处理公事。
“呃——既然你不在,会议只好延期,那我就陪你一块儿去找妡妡吧!”她一改方才的冷淡,故作关心道:“她怎么了?为何突然离家出走?”
他不语也没动作,因为这些事她没必要知道。
“拜托嘛,就让我坐一下,我的腰好酸,这里要搭出租车也不方便呢。”她笑得奸诡。
“这……”既然她是个孕妇,他再拒绝未免说不过去。
“好啦。”她俯,半带撒娇。
“好吧,可妳想下车时得告诉我,别到时候要我载妳去哪儿,我是办不到的。”终究他还是答应了,也同时上了当。
张华得意地坐了进去,接着就看官尚臣加速在马路上奔驰……
“啊!我怀孕了耶,你怎么可以开这么快!”她吓得张大眼。
“妳如果要下车,我不会拦妳。”他口气极冲地顶回去。
“呃……好、好嘛!”她正襟危坐,看着他为妡妡忧焚的神情,胸中一把无名火又烧了起来。
但只要一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她的气又消了,换上一抹奸佞的微笑。
由于月事多日没来,今天她去妇科检验后,回程的路上竟意外瞧见任妡妡一个人孤单地走着。她立即走过去打招呼,并假意悲伤地告诉她自己怀孕的事。
当妡妡一听到这事后,神情突变苦涩,还凝声问她:“孩子是官尚臣的吗?”
她又怎能错失这机会,自然点头了。
接着她又告诉妡妡,“我希望妳能成全我,不要再纠缠尚臣,看在我怀孕的份上,妳能不能——”
“妳别说了,我……我已经决定离开他了。”她别开脸,伤心地说。
“这不够!妳该知道就算他不爱妳,可妳也是他一辈子丢不掉的责任。”张华故意说。
“那妳的意思是?”妡妡错愕地望着她
“让他死心。唯有妳找到真爱,他才会放心,否则他还是会一心挂在妳身上,那对我而言,实在是……”说着,张华竟哭了起来。
她的悲情攻势还真是让妡妡上当了,她摇着头,心情瞬乱地想:老天,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诱拐他上床呢?就算我不喜欢张华,可她月复中的孩子怎么办?
“怎么样?妳肯成全我吗?”张华走上前又问。
“好,我会想办法。”妡妡虚弱地闭上眼,接着朝前继续走。
“谢谢妳……不过,请妳别告诉尚臣今天发生的事,他会气我的。”张华在她身后提醒着。
妡妡不语,只是无神地移动步履……然,她却没看见张华脸上得逞的笑容。
@@@@@
“你已经绕了大半个台北市了,能不能别找了?”张华没想到这男人一找起妡妡,居然像疯了一样。
“妳如果不耐烦可以先下车。”官尚臣脸色铁青。
“你要我在这个不知东南西北的地方下车?喂,你还真是乱没同情心的。”她又开始拔起嗓音。
他揉揉太阳穴,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闭眼细想妡妡可能的去处。
可亚娴说她是跟男同学一道出去,该不会是去——
老天,他想到哪儿去了!禁不住,官尚臣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你在干嘛?”张华诧异。
“我恨我自己。”他握紧拳,眉心重重的拧起。
“你恨什么?”
“早知道我就——”他噤了声,这话他跟她说干嘛?
“唉,你何必呢?”她勾起笑,“我问你,你大她几岁?”
“十二岁。”他叹口气说。
“十二岁,刚好十二生肖轮一回。呵,有意思。”张华笑得夸张。
“妳是在讽刺我啰?”官尚臣转首凝睇了她一眼。
“我是想劝你,既然无缘就算了,何必这么执着呢?你想想,就算你们有了结果,别人又会怎么看你——”
“住口!”他瞇起眸,咬牙切齿地说:“就因为过去我一直在乎别人的想法,却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可现在她不见了,这种痛要此外人的眼光重上几万倍、几千倍。”
“你……”她吓得往后一退。
“妳现在知道我心底的苦了吧?从现在起,我只想为自己而活。l他用力对她咆哮几句,又继续在大路上乱逛,目光四处搜寻着。
“我累了,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张华打了个呵欠。
“我说过要回去妳自己回去。”
“哼,我告诉你,你再这么下去,不用我说总裁也会知道,你就愿意把你好不容易得到的位子拱手让人?”
“我的事不用妳管。”他对名利一点都不在乎。
“真是拗脾气!”张华气得鼓腮瞪眼,“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到底要去哪儿?”
“就要晚餐了。”他淡淡地说。
“你要请我吃饭?”张华笑问。
“妡妡喜欢去一家餐厅吃炭烤,她会不会跑去那儿吃饭……”官尚臣皱眉细想。
“又是她。”张华冷哼。
辟尚臣没理会她,继续朝前。直到那家店外,他才停下车。
突然间,他瞪大眼,果然不出他所料,妡妡与一个男人正从里面出来。
他没多想的立即冲出车外走向他们。“妡妡!l
妡妡定住身,身子微颤,她知道只要让亚娴看见她与男同学出去,一定会传到他耳里,所以她故意来这里吃饭,希望他能找来这儿。
没想到,他还真的找来了。
“尚臣,你怎么车都没锁就下车,瞧,我帮你锁了。”张华跑了过来,故意亲昵地靠着他,将钥匙往他手里一塞。
妡妡立即回开脸,拉过身边男同学的手臂,牵强笑问:“有事吗?我们还要去看夜景呢!”
“你们?”官尚臣的脸色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哦,我忘了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关立翔。”她做着介绍,接着看向张华,
“你们也来吃饭吗?”
“我是饿了,可是他却一直要找到妳,根本没食欲。”张华抱怨着。
“Uncle,你已经找到我,可以放心了。你们去吃饭吧!可别饿着张小姐,她现在——”
“妡妡,谢谢妳,你们不是要去看夜景吗?还不快去。”张华赶紧打岔,就怕她说出她怀孕的事,到时肯定会被官尚臣质疑的。
“哦,好,再见了。”妡妡对关立翔温柔一笑,“我们走吧。”
“嗯。”握住她的小手,关立翔兴奋的神情显示出他的满足与意外。追了妡妡多年,没想到她今天居然出其不意地约他出来。
眼看他们离开后,官尚臣浑身不自觉地发着抖,嘴里念着:“她喊我Uncle,她竟然喊我Uncle?”
“拜托,你这是干嘛?你不就是她Uncle吗?”张华撇嘴一笑。
“可她曾说过,她不会再叫我Uncle了!”他猛地转身,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
“喂,别这样呀。”张华推开他,“你想清楚,刚刚站在她身旁的男孩多帅呀!虽然你的条件比他好,可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跟年纪相当的男孩一块儿出去疯?”
辟尚臣凝了心,已说不出话来。
“就算过去她曾缠过你、爱过你,但那不过是一场游戏,没有一个年轻人的感情是能够安定下来的。”张华还净在那儿说风凉话。
“是这样吗?”难道昨夜那一场恩爱亲热在于妡妡也只是一场游戏?
“没错,就是这样。”张华笑了笑。
他搓了搓脸,步回车边。“我送妳回去。”
张华赶紧坐进车里,对他说:“好了,换个角度想,现在你少了个包袱,终于可以松口气,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如果你愿意,我就去打掉孩子。”
“就算全天下的女人全死了,我也不会要妳。”官尚臣瞇起眸,“我会向总裁辞职,以后妳我就别再碰面了。”
“喂,你——”
张华没料到他竟然这么固执,恼火地看向车窗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
第二天官尚臣虽然向总裁递出辞呈,却遭拒绝。
但是,他给了官尚臣一个月的长假好沉淀心情。
就此,官尚臣天天将自己关在家里,哪儿也不去,终日与酒为伴,跟着便醉死在床上……
他想妡妡,却不知用什么样的立场去找她?
或许张华说的对,她对他的感情只是一种幻想,当她得到手,一切就不再值得她去珍惜、争取了。
想怪她,可他怪不了;想恨她,他也恨不得。
只是,这样的日子好累、好辛苦,放纵自己半个月、也醉了半个月后,官尚臣总算清醒了,并告诉自己:日子再怎么难熬还是得过,总不能这么消沉一辈子吧?
或许,那男孩不错,只要她能幸福,他也能安心了。
所以,在假期最后半个月,他打算找个地方好好度假散心。
办了签证及一切手续后,他转往夏威夷度假,试着想将这阵子凌乱的心情整理一下。
躺在夏威夷海边的沙滩椅上,他赤果着上身,高挺的鼻梁上挂了副太阳眼镜,遮去他眼底的炯亮。那雄伟的体魄和结实的小肮,吸引了许多金发碧眼美女的注目。
但他无动于衷,只是闭眼假寐;然而,想图个清静的脑子却怎么静不下来,妡妡的倩影始终徘徊下去,一寸寸地啃噬着他的心……
“啊!”他痛苦地翻身坐起,嘴里狂喊了声,仿似要将满月复埋怨藉此吐出。
突然,漫游的手机铃声响起,唤回他的冷静。
“总经理吗?”他拿起接听,传来刘正的嗓音。
“刘正,有事吗?”
“我是要跟你说个八卦消息。”刘正笑着。
“呵……什么时候你也愿意浪费漫游的昂贵电话费跟我聊八卦了?”官尚臣摇头一笑。
“哎呀,我只是觉得这事关系到你,所以想让你知道一下。”刘正在那头搔搔头笑了笑。
“关系到我引”官尚臣眉一挑,“好,你说吧。”
“张华被总裁炒鱿鱼了!”事实上自从张华来到公司后,老是以上司的身分对他们颐指气使,他早就看不惯她了。
“这怎么可能,她不是怀了总裁的孩子?”
“哪是总裁的,总裁早就不甩她了,就不知她这孩子是从哪儿搞来的。”刘正嗤道。
辟尚臣摇摇头,“想不到她还是这种女人!不过她的事我向来没兴趣。”
“说的也是,你一直念着妡妡吧?”说起她,刘正也是伤心人之一。
前些日子,他从张华那儿得知原来妡妡喜欢的人是官尚臣,可是心碎了好久。
但他不怪她,毕竟官尚臣条件好、长得又帅,哪个女人不爱呢?
不过,会搞成现在这种局面,他还真替官尚臣惋惜。
“刘正,我想你也听说了,我……我是爱妡妡,真对不起。”官尚臣已不想再隐瞒心底真正的想法。
“不不,你别这么说,我也想通了,感情的事又不能勉强,再说……我已接受了另一位女同事的示好,她倒追我好久了。”刘正说到这倒是挺自豪。
“哦,谁呀?”官尚臣笑问。
“会计室的林芳如。”他不好意思地压低声。
“她不错呀!是个好女孩,我真不信她会倒追你。”
“是真的,不过她的方法很含蓄,所以打动了我。”从刘正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他的雀跃。
“那我祝福你了。”官尚臣由衷说道。
“谢谢。”刘正也关心道:“你也一样,散完心可别忘了回来呀,公司里每个人都等着你回来。”
“我会的,那公司的事就拜托你了。”寒喧几句后,官尚臣便收了线。
也就在他躺下,想继续小憩时,突然看见从他脚前走过一对男女,他忍不住盯着他们……直到确定那男人就是上次和妡妡走在一起的男生时,他的心头已燃起团团怒火!
才几天,他竟然已移情别恋,找上别的女人,甚至千里迢迢跑到夏威夷找乐子!
他二话不说地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往他下颚挥上一拳——
“啊!”他身旁的女人大叫着。
必立翔跌倒在沙滩上,疼得捂着下巴,正要破口大骂,才发现对方是官尚臣。“是你!”
“对,就是我。”
辟尚臣蹲在他面前,目光烁利、咄咄逼人地问:“说,妡妡究竟哪不好?为何你要辜负她,跑到这里泡其它女人?!”
“我、我辜负她?”关立翔大喊冤枉,“你搞清楚,我是被她甩了!”
他心口一窒,“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坐了起来,拭去嘴角的血渍,“还记得那次我们在一家炭烤餐厅外见过面吗?”
“当然记得。”
“接着我们便去看夜景。”关立翔看向官尚臣,“正当我以为已把她追到手时,她居然对我说『我的戏演完了,我们到此为止』。”
“演戏!演什么戏?!”官尚臣胸口猛然紧束,感觉呼吸急促得就快要窒息。
好象有什么真相就要揭穿了。
“我哪知道。”关立翔不满地说:“我逼问她,她只说她做错了事,不该破坏一对情侣,更不该诱拐一个快要当爸爸的男人;又说她配不上我,要我另外追求更好的女孩。”其实他的内心可呕了,只是没处发泄,才会趁放假跑来这地方宣泄。
“情侣?快要当爸爸的男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官尚臣急切地问。
不,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妡妡,妳到底在搞什么鬼?!
“对不起,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伤你,要什么赔偿你说吧!”官尚臣看着关立翔,他并不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男人。
“赔偿!算了吧,你只要回去告诉妡妡,要她爱谁就去爱吧,不用在那儿苦了自己,我看了也难受。”没想到关立翔也是性情中人。
“谢谢,我会的。”官尚臣立即转身离开。
此时此刻,他已迫不及待想飞奔到妡妡身边,要她好好把话说清楚。这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耍着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