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汽车修理厂”对何骏而言是陌生的。
可是杨湘吟生母的名字“黄燕雪”,却勾起他一股说不出的怨恨!
黄燕雪,是她吗?是那个他恨了一辈子的女人吗?看着那张遗照,有些眼熟又有点陌生,事隔十五年,她老了许多、他的印象也淡薄不少,真的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人。
为了查明真相,他在杨湘吟忙着办后事之际,留在那里到处明查暗访。三天后,他已能初步确认,杨湘吟的母亲的确是当年带走他妹妹的女人。
但看看她的年纪,绝不可能是他今年才十八岁的妹妹,那他妹妹现在到底在哪儿?
近十年来,他四处寻觅,得知妹妹极有可能被卖入火坑,所以他到处寻找身陷泥淖又年龄相仿的女孩,尽可能将她们救出来,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妹妹。
可尽避他拚命这么做,每次DNA鉴定的结果却仍是让他失望,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当年偷抱走妹妹的女人,可她居然已经撒手归西,硬生生地断了线索。
“湘吟,别难过了,如今只剩下妳一人,这修车厂妳要怎么处理呢?”湘吟的一位远房表姑关切地问道。
“车厂是我爸妈终生的心血,我不能舍弃,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又怎么撑下去?”这就是湘吟感到矛盾的地方。
“那妳还没打算吗?”表姑又问:“车厂留着就有一些固定支出得负担,如果不要,我可以帮妳处理掉。”
“不……我再留一阵子再做打算。”她擦拭着红肿的眼。
“那好吧!需要我帮忙时,别客气了。”
“就顶给我好了。”何骏就坐在角落,突然开口说。
“什么?”湘吟不解,“你的公司已经这么庞大、这么有规模了,没必要买这么一间小小的汽车修理厂吧!”
“怎会没必要?开发各种车款,最重要的就是维修保养,还得遍及各县市。我刚刚评估过,那一区正好没有我们公司的维修厂,所以条件非常适合。”何骏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那……”湘吟陷入犹豫中。
“湘吟,他是谁?”表姑问道。
“他是……”她突然愣住,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何骏。
“我是她的老板。”何骏替她回答了,“以后湘吟的生活也交给我处理,妳大可放心。现在既然后事都已经办好了,我就带她回去了。”
何骏说完后便对表姑微微点头,接着走向湘吟,霸气地说:“我们走吧!”
“可是我--”她错愕地看着他冷硬的表情,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但他几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将她直接带了出去。到了外面,湘吟受不了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很忙,已经耗太久了,得回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自己回去呀!虽然你百忙中带我回来,还留下这么些天,我真的很感激,可是你也不能--”
“那么妳的工作呢?”何骏瞇起眸。
“我的工作?”她赫然想起他刚刚告诉表姑的话,“你已经识破我接近你的原因,还留我做什么?”
“先进去再说。”他非常强势地将湘吟推进他从这里的分公司调来的车内,然后发动引擎驶离这地方。
其实工作只是借口,想查出真相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但他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他舍不得让她离开……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无法形容,似乎已无关仇恨、无关她母亲与他之间埋藏多年的怨愤。
开了好一段路后,他才问:“妳母亲以前是以带小孩为业的吗?”
湘吟微微蹙眉。“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没印象她曾帮人带过孩子。”
“哼!是真不知情还是在替她隐瞒?”他拳头紧紧一握,随即用力踩下油门,那速度狂野的让她害怕。
“我瞒你做什么?”她拉紧安全带。
“因为妳们心里有鬼。”他的右脚又往下踩了一些。
湘吟惊恐地望着他,这次她不敢再多话了。
饼了好一会儿,他那双盛满星斗的眸闪过一丝郁色。“那我换个方式问妳,妳曾经听过或看过一个叫何芹的女孩吗?”
“何芹?!”杨湘吟低头细想了下,“没,我没听过。”
他恨得往方向盘用力一敲。“该死,现在妳妈死了,要我去哪里找人?”
“她是谁?又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她真的不明白。
“何芹是我妹妹,而妳母亲曾经是她的保母,她三岁时和妳母亲一块儿失踪,我调查了好些年,才发现她可能在数年前就被人卖入火坑,一想到这儿,我的心能不痛吗?”
“我懂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赎回一些和你妹妹年龄相仿的女孩,尽力让她们重新做人?”湘吟跟着又说:“可是我妈不可能这么做的,她有我呀!又怎么可能去偷你妹--”
“妳就这么确定?”他愤懑地堵回她的话。
“她是我母亲,我当然确定。”她同样无畏于他的反驳。
“行!那妳就拿出证据。”他冷睇着她。
“我会找出证据证明我妈是被冤枉的。”抬起下巴,她倨傲且不退缩地表示,“我还可以问问我其他亲戚,他们一定可以作证。”
“妳以为我没问过吗?”他瞇起眸,冷冷地说:“妳那些亲戚就跟妳一样,全部一概不知。”
“既然如此,就更不可能是我母亲做的。”她全身神经都因此而绷紧,说什么也不容许他误会她才刚去世的母亲。
瞧她因激动而浑身发抖,他不禁冷然一笑。“怎么了?妳那时才几岁,能为妳母亲背书吗?”
“我只是--”
“妳别说了,在我找到我妹妹之前,我不会放妳走。”他狠狠地说道。
“你想报复我?要把我也推进火坑吗?”面对他那一道道锐不可当的灼人视线,她的心居然涌上一股骇意。
“妳希望我这么做?”他的笑容邪恶的让她心生颤意。
“何骏,你别想吓我,我不会被你吓倒的。”湘吟强迫自己抬头挺胸,眼底虽然闪着恐惧,却硬撑着不肯表现出来。
可是这邪恶的男人竟然将目光往下移,凝在她挺起的傲人酥胸。“妳想用女人的『天赋』劝我罢手?”
她的心被他尖锐的话给刺了下。“我才没有这个意思!你别用这种有色眼光看我!”
“我怎么看妳了?妳这女人为了抢新闻,居然不怕危险,宁可与我这个男人独处,能说妳城府不深吗?”
何骏笑得狂妄冷峻。“现在好了,妳有更大的新闻可以发表了,还是独家的,不知道妳们社长会给妳怎样的福利?”
“我早就被辞退了。”她被他激得哭了出来。“为了查你的事,报社的工作我没一样如期完成,谁还会用我?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湘吟越说越不甘,不由得伤心地抹着泪。“现在我父母走了,我还来不及收拾悲伤,却听见有人指控我母亲贩卖人口,这教我怎么能够忍受?”
“好吧!我承认我完全没有考虑到妳的心情,但是我绝不会因为她走了就放弃追查、放弃这些年来寻找亲人的苦痛。”语毕,他便不再说话,而是加速往机场行驶,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台北。
两人之间的气氛从刚刚的争吵到现在的静谧,形成一股很诡异的气氛。湘吟一直看着窗外,泪水直在眼眶打转,心底的委屈无以复加地压迫着她的胸口,让她觉得每一个呼吸都好难受。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哭,殊不知她的眼泪也不时刺激着他,让他许多狠话都因为那不断落下的泪水而撂不出口。
他都已经这么做了,她还不满意吗?
为了摆月兑心底的不平与此刻太过安静的萧瑟,他打开音响,让广播节目的音乐声持续放送。
回到家里,何骏便坐进沙发,拿着那天早上看到一半的文件,开始打电话--此后他便投入忙碌的情境中,电话铃声不断,许多案子也经由电话开始进行长时间的讨论。
一直到夜已深沉,他仍在电话旁揉着额角、想着事……
湘吟从房间出来,看见的就是何骏那副伤脑筋的神情,虽气他的跋扈与霸道,但不可否认这三天里他帮了她很多忙,父母的后事才能如愿顺利完成,他甚至还自愿高价收购让她头痛的修车厂。
这么说来他并不是真这么坏吧?只是对母亲抱有误会,才会对她忽冷忽热的。
这么一想,她也没什么好气了,走进厨房为他煮了杯咖啡,放在他面前。“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吧!”
他抬起脸,对她瞇起了眸,绽出一道无关痛痒的笑容。“这咖啡里没下毒吧?”
湘吟闻言,眉头不由得一蹙。“怕死的话就别喝了。”
她伸过手正想端走它,何骏却早她一步抓住她的手。“妳错了,我想这世上除了极少数的人脑子打结喜欢找死外,没人不怕死的。”
“那就放手,让我去倒掉。”好心为他煮咖啡,被他说成这样,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呢!
“不过我想妳还没有那个胆子下毒。”他用另一只手端来咖啡,浅啜了一口。
“有件事我想跟你打个商量。”见他喝了咖啡她才消气,进而想起有些事得跟他谈谈。
“说吧!”他的目光还是专注在膝上的卷宗。
“我想搬回去住,既然你对我怀有恨意,又何必留我下来?”她下希望留在这儿时时面对他那双含怨带恨的眼。
“想逃避了?”
“不是,我不会逃的,你尽避去查,我也会仔细帮你打听,绝不会让我妈承受不白之冤。”湘吟激动地说。
“得了吧!妳还是给我住下。”何骏抱着资料站起身,故意加了一句,“我不会笨得让妳白吃白住,我希望今后这个家能一尘不染,晚上回来有热菜热饭可以吃,偶尔我还会请几个客人回来,妳得有本事应付。”
看他语调慵懒地说完这些话,她却越来越生气。“说穿了,你就是要拿我当下人使唤,才能满足你复仇的心情是不是?”
“好凶呀!我可从没见过有哪个做下人的可以这么凶自己的主人,不过今天我可以当作没听见,从明天起妳最好给我礼貌一点。”
说完后,他便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客厅,回到他专属的书房,继续未完的工作。
湘吟悲伤地站在原地,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连一点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其实她可以告他软禁……可他软禁她了没?
没有。
这表示她可以随时逃开、随时离开这个家,离开他身边、离开他报仇的手段和怨怼的眼神。但是她心底又有股声音告诉她:她不想走,不想就这样含冤莫白的离开,她一定要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老天,就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澄清的机会吧!
半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里,湘吟简直是忙翻了。
何骏天天回家吃晚饭也就算了,还三不五时带着朋友回家,然后就在餐桌上挑剔她的厨艺、菜色。
什么嘛!她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家事从不用她操心的耶!为了他,她不但特地去买食谱回来研究,还经常被热油喷得伤痕累累,他还嫌不够吗?
包呕的是,她几乎问过所有认识的亲戚,可是从没有人知道母亲曾当过保母,但他却如此笃定,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呢?
一定,一定是他认错人了。
今天是周末,她像平常一样,早起后便先将客厅整理了一下,再做好早餐,等着何骏起床用餐。按照惯例,即便是假日,他还是会早早起来,用完餐后就到附近的公园晨跑。
才这么想着,他已下了楼来到饭厅,何骏看着一桌子的早餐,不由得皱眉道:“就我一个人吃,妳做了这么多?”
“让你选择多样化一点,免得又嫌我的手艺登不上台面。”她故意这么说,暗示他很难搞。
他眸子半瞇,随即撩上一丝不羁的笑容,“好吧!既然妳愿意这么劳心劳力,我也愿意牺牲一些材料费。”
不去看她肯定会出现的怒颜,他坐下吃着饭菜,吃了几口却见湘吟还站在一旁,不禁抬头问:“有事吗?”
“我今天想出去一趟。”她在这里已经窝了半个月,实在很闷,所以昨天和娴玲约好今天要一块儿去喝下午茶。
他吃了口蛋糕,又看向她那张低垂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半掩住眼眸,一副纤弱的模样。“我忘了告诉妳吗?妳并没有自己的时间。”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理,难道我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语气回答她。
“妳可以休息,但不准离开这间屋子。”何骏狂傲地说道。
“你这样等于是软禁我!你……你不要太过分,我也可以趁买菜的时候远离这里,再也不回来了。”湘吟被他激得浑身发抖。
“那妳逃走了没?”他笑着反问。
“我……”她哑口无言了,但依旧勉强找着借口,“没错,我是没逃,因为我不想就这么离开,如果我逃了就表示我默认了。可现在我反悔了,有机会离开我就不再留下。”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打算离开,才走几步却听见他说:“别忘了,妳父母的心血还在我手上。『杨氏』可以生、可以灭,就看妳了。”
湘吟停下脚步,恨他的奸诈狡猾,“你玩阴的!”
“这种游戏一个人玩不起来,就看妳愿不愿意一块儿玩了。”他每次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她的心搅成一团乱。
她咬咬唇,“那算了。”
就在她要离开的瞬间,何骏突然抓住她的手,“妳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就这么跑了,不想出去了吗?”
“你又不肯。”她抿紧唇。
“好,我就答应妳,我想妳也不会不回来。”站起身贴着她的身子,他暧昧地说:“坦白说妳也不舍得走是不?”
“才不是。”像是被他戳破心思,湘吟心口一颤。
“不是吗?”他冷冷笑着,“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也和我相处了这么久,我就不信妳对我无心。”
他非但对女人的姓名、容貌过目不忘,对女人的心思也向来了如指掌。她们什么样的眼神代表对他有意思,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湘吟无措地拚命向后退,“你不要太自大,谁说我对你有什么心?”
“哦!那妳又为何心甘情愿被我使唤利用?”他的笑容极为狂放。
“你现在是雇用我的老板,我当然要听你的……”湘吟喃喃说着,但事实上当心中情感被点破,紧接而来的就是那股揪心的痛。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何骏用力抓住她的下颚,徐徐将唇贴近她。
湘吟没有闪躲,只是静静地接受他的吻,让他火热的舌在她口中放肆掠夺,燃起一股难以抗拒的冲动。
直到她完全迷醉在他怀里时,他却恶意地推开她,“够了,这样已经足以证明了吧?”
“你!”她错愕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做为的只是想推翻她的话。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要告诉妳,我的判断无误。”他重新坐回餐桌前,“今天就放妳假,妳可以走了。”
湘吟痛心地奔回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咒骂: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将我伤得体无完肤,你就能得到快乐吗?
穿戴好之后,她又冲出房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离开屋子。
何骏抬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慢慢瞇起,眉间的皱褶也变得更深了……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对她有的只是转移的恨吗?或者还带有一丝丝不该有的情愫?
“湘吟,妳到底怎么了?这阵子约妳老是约不到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秘了?”娴玲喝了口茶,眼神却始终胶着在湘吟那沉静的小脸上。
“因为我没有假期。”湘吟吃着配茶的小点心。
“这怎么可能?”娴玲皱起眉,“妳不是在何骏家工作?他没有给妳假期?喂!懊不会他是想将妳占为已有了吧?”
“胡说。”湘吟揉揉眉心,“他对我有恨。”
“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所以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淡淡地叹口气,“娴玲,今天让我住妳那儿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要知道原因。”她握住湘吟的手,“咱们可是无话不说的好姊妹,别瞒我。”
湘吟点点头,慢慢说出关于母亲的事,“答应我,千万别泄漏,我不想让这件事曝光,对我还是对何骏都不好。”
“放心,我不会这么多嘴。”娴玲摇摇头,“没想到妳和他之间有这么复杂的关联。”娴玲点点头,“好,就住我家,也别再去见他了,妳没道理为他这种无中生有的怀疑赎罪。”
“谢谢妳娴玲。”湘吟感激地笑了笑。
哼!那男人可以为证实自己的魅力而连一点自尊都不留给她,那她也可以用行动来打破他的自信。
“对了,妳父母的告别式我没空过去,真不好意思,唉……副社长不放人呀!”对于这事娴玲一直感到愧疚。
“别这么说,我知道妳的难处,现在少了我,妳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湘吟摇摇头,“那个扣门社长,居然这么折腾人。”
“别为我抱怨,我已经习惯了。”娴玲点了支烟吸了口。
“不谈这个,对了,妳和志光最近交往的如何了?什么时候才有你们的好消息?”湘吟托着腮,注意到娴玲脸上带笑的表情,可见她一定很幸福。
“他对我还不错,不过我们经济都不算稳定,得再等几年了。”
“嗯,时间早晚不是问题,身边有真心相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湘吟对她笑了笑,突然羡慕起他们之间那看似平凡却隽永的情感。
“我也是这么想。”娴玲咧嘴甜蜜地笑了,“晚点去我那儿,我叫志光也去,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好啊!对了娴玲,我出来的时候很赶,身边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呢!”湘吟突然想起,刚刚为了不让他怀疑,她可是就这么一个人跑出来的。
“那有什么关系,虽然我比妳矮又比妳胖,衣服没办法借妳,但我们可以去买,对面不就有百货公司吗?”
“那我们也吃喝得差不多了,就去逛逛吧!”湘吟看了看表。
“好,我也想再添几件内衣。”
“哦~~是不是要特地穿给他看的?”湘吟暧昧地取笑着。
“少来了!”娴玲窘涩着脸,赶紧敲了下湘吟的脑袋,两人就这么笑笑闹闹地离开,去做女人最擅长的工作--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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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百货公司后,湘吟先陪娴玲去买内衣--当然她也得添购几件,接着便去几个较平价的专柜挑休闲服。就这么逛了一下午后,两个女人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骚动。
“发生什么事了?”娴玲看着各专柜的服务小姐都站了出来,在走道两旁一字排开,好像是在迎接谁似的。
“谁知道呢?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继续走吧!”湘吟对她一笑。
可就当她们往电扶梯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迎面走来几个西装笔挺的人,而两排服务人员都会对其中一人深深一鞠躬。
湘吟立即将娴玲往旁边一拉,就在他们从她们前面经过时,为首的那个男人竟朝湘吟点点头,并附带一抹微笑。
“天!湘吟,我看妳最近走桃花,不但住进何骏的家里,连眼前这位大帅哥都朝妳笑耶!”见他们走远后,娴玲便走到最近的柜?问:“刚刚那位挺拔的帅哥是谁呀?”
“他是我们总裁王上谦先生。”对方有礼地回答。
“哦!谢谢。”
有了答案后,娴玲又回到湘吟身边。“刚刚那位是这间百货公司的总裁耶!”接着她又暧昧地撞撞湘吟的肩,“喂!妳当真在走『总裁』运喔!”
“什么总裁运?我看是狗屎运吧!”自从认识何骏后,她的人生就变成黑白的,她已经不敢再作什么美梦。
“妳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说不定--”
“走吧!”湘吟不想再听下去,拉着娴玲便往前走。
到了一楼,娴玲突然说:“我有点想上厕所,帮我拿一下东西。”
“这一层好像没有,要到楼上去喔!”湘吟印象中是如此,“没关系,妳慢慢找,我就坐在这里等妳。”
“谢了。”娴玲将东西交给她后便立即离开,而湘吟就坐在一旁休憩椅上等着,突然一道带着笑声的男音在她头顶响起,“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她抬头一看,赫然愣了下,这不是刚刚在楼上遇见的男人吗?
“呃,你好。”她立即站起,对他点点头。
“敝姓王,王上谦。”他微瞇起眸,眼神没有离开过她那张震愕的小脸,“对于公司的服务还满意吗?”
“很满意,”湘吟被他盯得怪别扭的,尴尬地点头说。
“请问小姐贵姓?不知我可有荣幸知道妳的芳名?”他居然不离开,还继续问下去。
“我姓杨。”她也只肯告诉他姓氏而已。
“杨小姐,快六点了,我希望我能有这份荣幸与妳共进晚餐。”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要求更为直接。
“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她指着正走过来的娴玲。
娴玲一边拉着衣服一边擦着眼镜,没注意到湘吟身边的男人是谁,便急急走过来说:“湘吟,不好意思让妳久等了,这间百货公司的厕所还真难找呢!”
“不好意思,我一定叫他们改进。”王上谦立刻开口。
嗄引娴玲连忙将眼镜戴上,这才看清楚对方样貌,他……他不就是这家公司总裁吗?天!瞧她刚刚说的是什么蠢话!
“杨小姐,既然妳有约,那改天再联络了。”他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随时等着妳的电话。”
见她接过手后,王上谦便对她们微微颔首,接着踩着潇洒自若的脚步离开了。
“哇……哇……哇……”看着他慢慢走远,娴玲的嘴里不断发出惊叹声。
“妳哇够了没?”湘吟睨了她一眼,“我们回去吧!”
娴玲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望着她,“那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打动妳的心?如果是我,我……我……”
“妳就打算当个负心女啰?”湘吟双手扠腰,“妳可不要把志光这么好的男人白白牺牲掉。”
“我才不会呢!况且那个帅哥也不会对我有兴趣。”这就是让她心情灰败的地方。
“他帅是帅,总觉得那笑容有点怪。再说,这等好事轮不到妳我头上,就算有,也可能是种阴谋呢!还是快回去吧!”湘吟已经不想再面对任何“帅哥”。
“还阴谋论咧!真怪。咦,湘吟,妳是不是心底已有了人?”娴玲质疑地看着她,能对王上谦视若无睹的女人不多,除非是已经心有所属了。
“我!”她愣了下,“妳胡说八道些什么?”
“瞧,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心?”娴玲得意不已地望着她。
“别说了,走啦!”湘吟赶紧走出百货公司大门,过分逃避的表现却间接证实了娴玲的揣测,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