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季楚成藉着赶报告的理由没有下楼用餐。
直到九点后,他一样没有饥饿感,倒是想喝点酒,正打算开车出去找点酒喝,却看见陶立芃推着轮椅和女乃女乃在外头草坪上看星星。
“女乃女乃,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待在这里?”季楚成问女乃女乃,却没看陶立芃一眼。
“今天很开心,还不想睡。”老女乃女乃扬唇一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他回以微笑,“有能让女乃女乃高兴的事,一定要让我知道。”
“还不是因为你。”老女乃女乃慈蔼地望着他,“你终于回来了,两年前搬出去后让女乃女乃好伤心哪!”
“女乃女乃,我知道我不孝,但是当时的我实在待不下去。”那时候深受冲击的他又怎么可能跟一个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相安无事的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不过你总算回来了。”老女乃女乃反叛看着陶立芃,“还有立芃,让我觉得两个孙子都在我身边,我好满足。”
“女乃女乃!”季楚成表情一变,“她不是丝玫。”
“我知道,她是立芃,我叫她小芃。”老女乃女乃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小芃,你不是说想去市区买些日用品,楚成你要出去是吗?就载她一程,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坐车我不放心。”
发现他的眉头重重拧起,陶立芃赶紧说:“女乃女乃,不用了,我可以——”
“你们不是认识吗?干嘛这么客气,推我回房,你再出来。”老女乃女乃看着他,“等她一下喔!”
“是的女乃女乃。”不想让女乃女乃怀疑生气,他免费答应了。
陶立芃只好听话的将女乃女乃推回房间,然后穿上件外套走出来。
此时季楚成已等在车中,靠在椅上闭眼休息。
她敲了敲车窗,只见他张开眼懒懒地望了她一会儿,才将门打开。
等她坐进车里,他便发动车子,“你要去哪儿买东西?”
“随便一家超市。”她瞅着他,“你怎么没下楼吃饭?”
“不是说了,我在整理研究报告。”他打开音响,房间转得非常大声。陶立芃心想,他这么做的意思是不是不想听她说话?
好吧!不听就不听,她也赌气不再说话。
他将音响关掉,车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气氛十分尴尬,让她感到浑身不对劲。
性子执拗的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我知道你不想载我,为什么不直接说?”
“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拒绝女乃女乃?”他瞄了她一眼。
“我拒绝过了。”
“没坚持不是吗?”
“那你现在停车,让我下车。”她是有求于他们季家没错,但他也未免太拽了吧!
“你是跟我一起出门,如果出了事,女乃女乃会找我算帐的。”
他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蓄意气她,但是她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生气也只好忍耐了。
“你就是硬要赶我离开是不是?”她不笨,可以明白他的用意。
他不语,只是专注看着前方,心想:我赶你,你就会走吗?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会走。”一方面她想知道他到底藏有什么秘密,另一方面是她不想离开他。
“那就随便你了。”他知道像她这种叛逆又不听话的丫头,来软来硬都不行,既然如此,她就自求多福了。
“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样待我?”她向来一条肠子通到底,实在不希望和他处于这样的局面,“如果你气我就骂我几句,行不行?”
“你觉得我对你不好吗?”季楚成反问她。
“你自己心里有数。”陶立芃紧抿着唇,看着窗外,一直告诉自己何必在意他的感觉呢?当初不告而别就是不希望受他阻挠,既然如此,那么两人就各过各的日子好了。
但为何当她知道他为了她筹钱出来,她就觉得好愧疚、好亏欠他?
“随便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到了,下车吧!”他将车停在超市的停车场。
两人双双走进超市,季楚成去熟食部挑了些食物,陶立芃则地采买一些日用品。
结帐时,陶立芃看见他手里的东西,不民为然地说:“既然饿了,为什么不吃晚餐?研究报告有这么重要吗?”
“那时候不饿,现在才发现饿了。”
“还真怪。”结完帐后,她顺口又问:“那你出来不是为了买吃的?”
“当然不是。”既然都这么说了,就算是他也只能否认了。
“那你要去哪儿?”陶立芃好奇又问。
“去找点儿酒喝。”现在他的确想藉由酒精来麻痹一下自己,否则脑子太清醒总让他无时无刻记起那件事,真的很痛苦。
“喝酒!”她双眉一扬,“带我去好吗?”
“干嘛?你又想去闹事?”上回她在PUB惹的事,已让他“声名大噪”,每每遇到熟人他都要重新解释一次,只差没录音起来用播放的。
“我闹什么事,那次被怀疑涉毒的案子,警方不是已经打电话告诉你我是无辜的吗?干嘛还提呀!”她噘起小嘴,“再说我已经满十八岁了。”
“好吧!为了庆祝你满十八,请请你喝一杯,但是答应我,一杯为限。”走出超市后,季楚成坐进车里,先将塑胶袋打开,吃着刚刚买的寿司。
“怕我喝倒你吗?放心,我自己有钱。”她忍不住回应。
她的话让他蹙起双眉,“我叔叔还给你生活费吗?”
“生活费是女乃女乃给我的。”
听她这么说,他才安心下来,“如果是我叔叔的钱最好不要拿,你提出的条件只是医治你女乃女乃,别再接受其他。”
“你和你叔叔不合吗?”她听出端倪。
“我不想提他。”季楚成睨了她一眼,再次提醒,“等等记住别给我闹事。”
“好,我知道。”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想他的冷性子也维持不到五分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