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安裴霓又接了几件诉讼案。
忙于工作中的她因为有雷叔、希燕几位帮手的帮忙,让她可以无后顾之优,做足充分的准备为客户打赢官司,也因此她对希燕等人感激在心。
只不过希燕这两天的表现似乎有些怪,偶尔会发现她魂不守舍的发着呆,安裴霓心想该不会她真的深深爱上竹野岗,相隔两地让她犯相思了?
休息时间,安裴霓忍不住对她说:“希燕,你知不知道骆迪凯来台湾了?”
“我知道。”
“你知道?”安裴霓扬高嗓音,非常意外,“你是怎么知道的?”
“竹野岗说的。”
“你们还通电话吗?是怎么沟通的?”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现在即时通这么方便,语言不通就用英文沟通罗!虽然我的英文也不好,但是字典加翻译机,加减还可以沟通。”她随口解释。
“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一脸的不开心?”安裴霓瞅着她,“是不是他没一起过来?”
“没……他昨天已经到了,只是……”潘希燕望向她,“他的事被我妹知道了,我妹还偷偷告诉我爸妈,害得他们很生气。”
“他们不喜欢日本人?”
“也不是,只是怕我嫁到国外,唉……根本八字都还没一撇,我妈就成天苦着张脸,气得我真想和我妹绝交。”她愈说愈闷,猛抓着头发。“别这么说,我想你妹妹也是为你好,有人鸡婆总是好的。”安裴霓眯起眸于,“我当初也是这样,你是不是也想与我绝交?”
“哎哟!你怎么这么说啦!”
“别怨你妹妹,你现在只要让你父母对竹野岗产生信心,确认他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那就没事了。”
“真的吗?”潘希燕这才绽开笑容,“听你这一说,我安心多了。”
“对了,他既然昨天就到了,你怎么没有请假陪陪他?”安裴霓说的是真心话,“快去约会吧!”
“约什么会呀!现在是什么时候,案子的收尾期,事情可多着呢!”
“没关系,剩下的我来就好。”安裴霓回以一笑,“明天刚好是周末,你好好休两天假吧!”
“呃,今天的工作就只剩下去地政事务所一趟,有些资料要查。”潘希燕看看行事历。
“那我知道了,我会去,你快下班吧!”既然他们郎有情、妹有意,她当然祝福他们。
安裴霓将东西收拾好,也准备出门去。
“等等,外面天色不好,你要不要带把伞?”潘希燕喊住她。
“应该不必,我去去就回来。”对她摆摆手,安裴霓快步走出办公室。
坐在外面办公室的阿强与雷叔见了她问道:“裴霓,你要去哪儿?”
“地政事务所。下班时间到了你们就自行下班,雷叔你不是要回南部吗?”安裴霓笑问道。
“对,小孙子回家,想去看看他。”雷叔笑容满面。
“我正好搭雷叔的便车去南部查些资料。”阿强也道。
“阿强,那就麻烦你了,你们路上小心喔!”她又叮咛几句便迅速走向电梯,赶往停车场。
当她开车上路时正好下起雨,雨势愈来愈大,渐渐地连雨刷都应付不及了,车窗一片模糊。
跋到地政事务所,她立刻填写申请书,所幸在办事员下班前将事情全部办妥,然而此刻外头已是风雨交加!
她拿起皮包挡在头上奔向自己的车,冒着狂风暴雨开车回家,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老爷车竟然在半路抛锚了!
“老天爷,怎么会这样?”糟的是后面的来车不停按着喇叭,让她心情更慌乱。
跋紧拿出手机按下事务所的电话,却无人接听,想想也是,现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而且他们各有事要处理。
雷叔和阿强出发去南部了,她该打给希燕吗?
想向希燕求救,又怕打扰她约会,犹豫半天,她还是按下希燕的手机号码,也幸好她很快接起。
“希燕,我的车抛错了,大概是雨太大的关系。”
“什么!那你还在路上啰?”
“是啊!今天地政事务所人很多,办好后已经很晚了。”安裴霓揉揉眉心,“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不你把车子放在路边,先坐计程车回家吧!”潘希燕提供办法。
她看看来往的计程车,全都载了客人。“没有空车的样子……”
“这样好了,你把你的位置告诉我,我尽快赶过去。”也只能这样了。
“我想你一定有约,真对不起。”安裴霓满心歉疚,是她要她去约会的,没想到却还是耽误了人家。
“说什么对不起,等我喔!”潘希燕随即打了通电话给竹野岗,“我们安律师的车在路上抛错了,我得去接她,与你的约会就先取消了……”
“安律师!车子坏了?”竹野岗用不纯正的中文问道。
“对……所以我要去接她。”
正好与竹野岗在一起的骆迪凯闻言,立刻接过电话,“我是骆迪凯,你刚刚说安律师她怎么了?”
潘希燕再说一遍,“她的车在半路抛错,外头又下着大雨,被困在路上,我要去——”
“我去,她在哪儿?”他望着窗外的大雨,问道:“车型与车牌号码还有颜色,也一并告诉我。”
“骆先生你要去呀?也好,她在——”潘希燕于是将地点告诉他。
“那我知道了,我马上去。”骆迪凯拿了钥匙后便对竹野岗说:“你好好约会吧!”
随即他驱车前往安裴霓所在的地方,然而雨势太大,到了那里他看了好久才隐约看见她的车影。
他停下车,走过去敲敲她的车门,安裴霓看不清楚外面,问道:“谁?”
“是我,骆迪凯。”
她愣了下,立刻按下车窗,见他连伞也没撑的站在外面淋雨,“你快进来吧!”
“不是我进去,而是你出来,快把车给锁上,我等下会找人过来处理你的车子。”他非但不撑伞,还褪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快呀!”
“哦!”安裴霓立刻走出车外,随即小手被他一拉给拉进他的车里。
他跟着坐进驾驶座,对她说:“先去车厂,不能让车子一直停在那地方。”
“好。”她看他衣服都湿透了,忍不住问:“你不冷吗?”
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还有他那副心高气傲的模样,安裴霓真没料到他会过来接她。
“不会。”骆迪凯转而望着她,“你很冷是吧?”
他看看她湿漉漉的模样,连忙打开暖气,“这样应该会好一点。”接着便开车前往最近的车厂,将她的车钥匙交给他们,“车子就停在路上,麻烦你们了。”
“我们马上过去,然后给您电话。”车厂的人有礼地说。
“好。”骆迪凯回到车中,便间道:“你现在住在家里吗?”
“没有,我搬出来住了。”
“哪儿?”他发动车子。
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怎么会过来?我已经叫希燕……”
“是她告诉我你在这里,竹野岗与她通电话时被我听见,我自愿过来接你。”他目不斜视的直视前方,表情依然冷冽。
“谢谢你的帮忙,我搭公车回家就行了。”她还没准备好要让他送她回家。
他没理会她说的话,又问了遍,“住哪儿?”
“我说我可以自己回去。”
“别固执了,衣服湿成这样,你要生病是不是?”骆迪凯声音一沉,终于转过脸看着她。
安裴霓被他这一吼,浑身僵了下,心想他说得也没错,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绝不能生病呀!
“离我的事务所不远,从这里走。”她不情不愿地指着前面的路。
“几年不见,听说你已经成了名律师,怎么车子也不换一辆?”车里的气氛太安静,他找着话题。刚才抛锚的车似乎就是她以前开的那辆旧车。
“创业维艰,能省则省。”她小声说道。
她抱紧自己,车里开着暖气,已经不冷了,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浑身发抖。
“我看还是先就近去我住的饭店换件衣服。”他看看她的样子,心想饭店较近,于是转了方向盘改往他下榻的饭店而去。
“我不要去饭店。”她直摇头。
“怕被郭易仟看见?”他的语气发闷。
“应该说是你心虚吧?”她不喜欢他这么说。
此时红灯亮起,他停下车闭上双眼,沉冷的语气不见回温,“只要他的一句话你就相信,也都是这么看我的吗?”
“我不会只听信片面之词。”过去她也和他相处过一阵子,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多少了解。
“你就是。”他重重的顶回去。
“我……”
“算了,我得专心开车,台北的交通怎么还是这么乱呢?”骆迪凯硬是压住脾气,毕竟这是他与郭易仟之间的恩怨,他不想迁怒她。
她皱着眉,看得出他有意回避她的话,她也不多说了。
“咳咳……”她突然觉得喉咙痒痒的,轻咳几声。
他转头看她一眼,发觉她脸色变得好苍白,于是加快速度往前行,希望能快点回到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