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菱慌慌张张的冲进挽香阁,急忙想把刚听来的大消息向主子报告。
“小姐,不好了!”这事要是真的,可会危急到她的主子将来的福祉,说什么也得早作防范。
彼凝香正专心手边的工作,女红是她最拿手的绝活,她打算将作品完成后送给申屠绝,让他知道自己才是最适合当摘星山庄女主人的第一人选。
“我现在不能分心,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她在心中编织着美梦,幻想着意中人拿到这份礼物时脸上喜悦的表情。
“小姐,别绣了,大事不好了!”小菱硬将她手上的绣品抢过去,“妳再不积极一点,绝爷就要被人家抢走了。”
彼凝香的脸上出现惊慌之色,“到底是怎么回事?妳快说啊!”
“方才奴婢到厨房拿些点心要来给小姐用,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在谈论一件天大的事……”小菱倾身向前,表情神秘的说:“听说绝爷在一个时辰前从外头带回一个姑娘,这可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小姐,妳说这严不严重?”
“绝哥带一个姑娘回来?这怎么可能?”她表情丕变,捂着心口问。
在顾凝香的印象当中,申屠绝对女人向来冷淡寡情,即使曾经听说他有过几个交往甚密的女人,不过,从来不曾带回山庄过夜,因为他怕脏,现在居然亲自出马将人带回来,那表示这女人对他相当重要啰!
不等婢女说话,她忙不迭又问:“快告诉我,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奴婢早就猜到小姐一定会这么问,所以刚刚就去买通派去伺候那姑娘的春梅和秋香,还用掉了奴婢一支发簪和耳环……”
“知道了,我赔给妳就是,快说吧!”她睨了小菱一眼。
“是,小姐。奴婢听春梅说那姑娘被绝爷带回来的时候,可是惨不忍睹,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额头还撞破了一个洞,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气,要不是大夫施救得当,早就没命了。”
彼凝香天真的说:“说不定绝哥根本就不认识她,只是好心救了她而已。”
“小姐,妳别傻了!绝爷压根就认识她,我还听秋香说,那姑娘就是前些日子绝爷蛊毒发作时陪他过夜的女人。”她又爆出另一则内幕消息。
“什么?是她!”顾凝香想到他们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心里很不是滋味。
“还不是因为那天总管曾经叫秋香帮那姑娘梳妆打扮过,所以,她一眼就认出来了。秋香还说那姑娘原来只是在街上行乞的小乞丐,结果被总管看上后,才用银子买了她一夜。”
“乞丐?!”顾凝香掩住檀口惊呼,“绝哥是很爱干净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个乞丐……秋香会不会看错人了?”
“不会错的!秋香还说那个乞丐姑娘妆扮起来像尊人见人爱的水晶女圭女圭,如今绝爷突然把她带回来,难保不是对她动了心,说不定还想收她进房,小姐,这可是会威胁到妳在摘星山庄的地位,我们得想想办法对付她。”
“这……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个弱女子,孤立无援,能找谁帮忙?
“我们只要想办法把那姑娘逼走不就行了?”小菱献计道。
彼凝香轻锁娥眉,怯懦的垂下眼睑,“要是让绝哥知道,他会很生气的,我不敢。”
“小姐,难道妳要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霸占妳的地位吗?妳才是摘星山庄未来的女主人,妳现在要是让步,可就真的输了。”小菱怂恿道。
“我……真的可以吗?”她实在没有自信。
“当然可以,小姐,凭妳德容兼备,那个乞丐怎能跟妳比呢?妳要对自己有信心,不然这快到手的幸福可是会长翅膀飞走的。”
彼凝香绞着手上的绢帕,“好,我听妳的就是了。”
※※※
“阿妙婶,救我!不要、不要过来!”陷在梦魇中的欢欢扯开喉咙嘶喊着,恐惧的阴影笼罩在她失血的小脸上,“不要碰我!我宁可去死……不要过来!天哪!谁来救救我?”
申屠绝皱眉俯视在榻上痛苦申吟的小人儿,然后抬头斜瞅长春堂药铺的楚大夫,“有没有办法让她安静一点?”
“因为病患发着高烧,会呓语是正常的,等会儿喝了药后,自然会睡着,绝爷不必过于担心。”楚大夫笑说。
他没好气的翻了下白眼,“谁说我担心她了?我是怕她万一救不活,下次月圆谁来帮我解除蛊毒的痛苦?要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才懒得救她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符合条件、将来也很好打发的女人,他可不想再去迁就那些贪心的妓女们。
“爹、娘,我好难过……你们在哪里?”一只女敕白小手从被窝里探出来,在半空中乱挥着,企望捉住什么。“娘,我好想您,娘!”
申屠绝只是眼巴巴的瞪着那只晃动的小手看。
阅病无数的楚大夫看了这情形,只好建议道:“绝爷,病人现在最缺乏的除了药物外,还有安全感,如果可以的话,请绝爷握住她的手,或许有助于她安静下来。”
“握住她的手?”他错愕的问。
“是的,握住她的手,让她知道她不是孤独一个人。”
是吗?那样真的有效吗?
申屠绝半信半疑的将冰凉的小手包在自己温热的巨掌中,没一会儿工夫,欢欢便沉沉的睡去,除了呼吸稍微急促外,已不再梦呓。
楚大夫满意的笑了,“绝爷,你做得很好,现在病人暂时不需要我了,明天我再来复诊,我先告辞了。”
“喂!等一下,你要我握多久……”申屠绝想把人叫回来,但才走了一步,就被手上紧握的力道给拖住了脚步。
他猛地偏首,却见小手彷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扣紧巨掌,不肯放开。
申屠绝愕愣的觑着这怪异的现象,不由得怀疑床上的女人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说不定是装死想赖上他,心头一恼,便狠狠的将它甩掉。
“不要!不要走……”欢欢在昏迷中不安的寻找那股温暖,“我怕、我好怕,不要抛下我……”
“妳真是有够麻烦!”他低啐一声,勉为其难的重新握住小手;见着小手的主人再度安静下来,申屠绝只好捺着性子坐在床沿,要不是她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早就把她丢出去,何必管她的死活。
他不相信女人,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因为在他的观念中,女人天生是一种贪婪的动物,就连他的生母也不例外。
从小,他便知道双亲的感情并不和睦,后来申屠绝才知道,自己的生母原本只是一名从乡下来到城市里的姑娘,在无意间认识他的父亲申屠绝,于是仗着自身的美貌引诱他,没想到才一夜就珠胎暗结,于是她便以怀有申屠家的骨肉为理由,强迫父亲迎娶她。
当她终于如愿的成为摘星山庄的女主人之后,便原形毕露,完全显露出挥霍无度的卑劣性格,婚后两人一直过着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生活。
自他懂事以来,就冷眼旁观的看着女人如何利用各种方式接近父亲,在他年幼的心灵中,造成不可磨灭的坏印象。所以,他早已看透女人美丽外表下的丑陋性格,更不信任女人有所谓的真心可言。
等到他执掌摘星山庄后,一个又一个想攀上枝头当凤凰的女人更是挤破了头也要找机会接近他,所以,他懂得控制,绝不让任何女人有机会怀了他的种,让父母的历史在他身上重演。
而今天他之所以留下她,只因为在找到宣娇娇前,他需要靠她来发泄蛊毒,当她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他自然会用一笔为数可观的钱打发她走,绝不会有其它因素。
申屠绝说服自己后,无聊的把玩掌中的小手,幸好她已经满十六岁了,否则他真以为自己有恋童癖。那夜他根本搞不清楚在自己床上的女人到底长啥模样,反正只要是女的就好,要是当时还清醒的话,他恐怕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
瞧她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他得先把她喂胖些,不然抱起来多没意思呀!
※※※
当欢欢清醒后,惊诧的发现额头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脸上的红肿也消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居然在摘星山庄里头,想到曾在这里所受过的屈辱,让她只想快点离开。
“姑娘,妳还不能离开,要是妳就这么走了,万一绝爷怪罪下来,奴婢可承担不起啊!”被指派来伺候她的春梅赶紧把欢欢按回床上,说什么也不敢随便放人。“秋香,妳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来劝劝她啊!”
“脚长在她身上,她要走就让她走。”秋香扭曲着嘴角,满眼嫉妒。
欢欢认出这名婢女就是上回来时对她冷嘲热讽的人,当时自己还口口声声说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想不到才不过十天,她又回来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从没想过会再回到这里。”
秋香一径的冷笑,“大家都是女人,妳心里在想什么大家清楚得很,现在绝爷是暂时把妳留下,但可不表示会让妳永远住在这里,妳可得搞清楚。”
“秋香,妳不要再胡言乱语了,要是让绝爷听到,可有妳苦头吃的。”春梅老早就看出她的企图心,只是她进来府里也有两年,主子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自己还在作白日梦,任谁劝也劝不听。
“我又没说错,她有哪一点好,绝爷为什么对她另眼相看?”
“妳……”她无奈的叹口气,对着欢欢道:“姑娘,妳别听秋香乱说,有什么事等绝爷来了再说,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是没有权力做主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她真的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另外,她还急着想知道阿妙婶和元元的下落。
“哼!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吧!笔意装出一副可怜相,分明是想引起绝爷的同情心,那妳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我们绝爷才不会上妳的当。”秋香口没遮拦的嘲讽,“不要以为妳上过绝爷的床,就以为自己与众不同……”
春梅白着脸低斥,“秋香,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跟她一比,我的条件可是强多了,也不想想自己原本是个乞丐,不晓得用了什么狐媚功夫贿赂总管,才有机会踏进摘星山庄,我们跟她有什么好客气的?”秋香讪笑的说。
“我何时给过妳权力,让妳可以在这里大放厥词?”背后蓦然袭来一道阴风,让秋香的背脊霍地发凉。
她慢动作的转过身,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绝、绝爷?”两腿一软,整个人“砰!”的跪倒,一脸大祸临头的悲惨表情。
“绝爷,秋香完全是有口无心,她没有别的意思,请绝爷原谅她。”看在姊妹一场,春梅也跪下来替她求情。
申屠绝缩紧方正的下颚,狠瞪着跪在眼前浑身颤抖得像只无路可逃的小老鼠的秋香,此刻的她,完全失去刚才嚣张的模样。
“怎么不说了?再说下去呀!”他一脚将她重重的踹开,让她连续翻了个几个觔斗才停止。
秋香脸上涕泪纵横,忙不迭的爬回来跪好。
“奴婢已经知错了,求绝爷饶了我吧!奴婢下次不敢了。”秋香后悔极了,一再的磕头谢罪。“绝爷饶命!奴婢不敢了,绝爷饶命!”
苞在申屠绝身边的小海神气的喝道:“还不快滚出去!”
“是、是,奴婢告退。”秋香连滚带爬的逃出屋外。
小海又对春梅说:“妳也下去吧!”
春梅如获大赦般的行了礼,紧跟着快步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欢欢一脸疑惧的揽着被褥缩在床角。
“谢谢……你救了我,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走了吗?”
为什么是他救了她?只要看见他,她就会想到那天所受的屈辱,一心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谁说妳可以走了?”申屠绝不爽的斜瞟她一眼,凉凉的问:“难道我救了妳,还请大夫来治妳的伤,结果妳现在没事了,就想拍拍一走了之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她报恩?
“那……绝爷是要我怎么报答你?”她迷惑的问。
申屠绝跷起二郎腿,一手支在下颚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既然妳已经开口问了,我也就不用拐弯抹角,妳不是很需要钱吗?而我这阵子还有用得着妳的地方,所以,我们何不谈一笔生意?我用五千两银子买下妳三个月,直到我说妳可以走了才能离开。”那口吻霸道到了极点。
欢欢瞠目结舌的问:“你说什么?”
“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打算用五千两……”
“我听见了,可是,我的答案是不。”他真的把她当妓女了吗?
“为什么不呢?妳可以为了五百两银子将初夜卖给我,而我现在用十倍买妳三个月,这笔生意应该很划算,还是妳认为价钱太低了?”女人的贪婪他可是见多了,不过,看在她的身子对他尚有用处的份上,他愿意让她大削一票。
她羞愤的叫道:“住口!就算你出十万两,我也不愿意。我说过我不是妓女,请你不要侮辱我。”
“不管妳是不是,妳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由不得妳说不。”他懒懒的笑睨,“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除非我的蛊毒今天就解开,否则从现在开始,妳别想离开这里一步!妳已经昏睡了好几天,肚子也该饿了,小海,叫他们送吃的进来。”
“是,绝爷。”一眨眼的工夫,几名仆人鱼贯的将一盘盘菜肴、点心陆续的往房间里送。
欢欢气极的大叫,“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家!”
“回家?妳称那间破庙叫家吗?”
她登时难堪的满脸通红,“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要留在这里,我还有其它的家人要照顾,你可以去找别人,凭你的身价,我相信有很多女人愿意。”
“很可惜我不想要她们。别再说了,下来吃饭吧!我不想下次又抱着一块木板睡觉。”他的坦白让欢欢羞窘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能这样强迫我!这次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会再陪你睡了。”一次的经验就够让她终生难忘,她才不要再自找罪受,即使内心对他有再多的爱慕也一样。
申屠绝困惑的挑动一下眉梢,“我的床上技巧有那么差吗?竟把妳吓成这副德行,看来我得好好检讨一下。”再怎么说,她终究是个处子,当时没有任何前戏就占有她,也许就是那样,才把她吓得抵死不从吧!
“你……”欢欢的小脸整个泛红了,“我不是妓女,你不能强迫我,我也不会再为了银子出卖我自己。”
他压根不把她的抗议看在眼里,双臂环胸,挑眉恫吓,“要我抱妳下来,还是妳自己下来?”
欢欢快被他恶霸似的威胁给气死了,不过,她看得出他是说到做到。
“我自己下去。”她气自己没用,没有好口才及勇气和他据理力争。
男人的白衫和裤子穿在她身上,就好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虽然有些好笑,不过,也让她显得格外娇小,那娇弱的气质分外惹人怜爱。
“小海,明天一早让『锦华衣坊』的老板送几套姑娘家穿的衣物过来,还有其它的配件、鞋子,另外,胭脂花粉也一并送来。”咦!他究竟犯了什么毛病,有必要对个临时暖床的女人这么好吗?可是话就是这么顺口的从嘴里溜了出来。
“不、不用了,我并不在意……”她不想欠他任何东西,可是到嘴的话在申屠绝的瞪视下全吞回肚里。
申屠绝一张俊脸拉得好长,瞇起黑黝黝的俊眸,“我不喜欢有人拂逆我的意思,妳最好照我的意思做,不要试图惹我生气懂吗?吃饭!”
她在他强势的威胁下低下头,乖乖的执起筷子,不敢再争辩。
“把桌上的东西全部吃完才准下桌。”他霸道的宣告。
“全……全部吃光?”欢欢目瞪口呆的瞪向十几道小菜和点心,虽然盘子都不大,有些小点心只有摆上一小撮,看来十分的可口好吃,但是,要她全都吃光,光看就已经吃饱了。“我没办法,我……吃不下那么多。”
“妳不多吃一点,身上的肉怎么长得出来?瞧妳的胸部这么小……”申屠绝放肆的将魔掌直接就探向她的胸口,欢欢全身倏地僵硬成化石。“有哪个男人喜欢小胸部的女人?所以,给我吃光!”
欢欢的脸上升起一抹火烫的热红,这才“啊!”的尖叫一声,飞快的护住胸口跳起来,“你……你怎么可以……”
“干什么叫这么大声?妳里里外外我都已经碰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看妳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可引不起男人的,妳放心好了。”他挖苦的取笑她的清纯。
“为什么你这么喜欢侮辱我?你太过分了!”那一夜真是个错误吗?她不该为了五百两银子惹上这个暴君,也不该为了实现自己小小的梦想而出卖身子,所以,注定要被他看不起。
申屠绝摆出一脸的无辜样,“我什么地方过分了?”
“你……全部都过分。”欢欢捂住脸,伤心的哭了。
“妳别以为用哭这一招我就会心软,小海,好好盯着她吃完,没有吃完我唯你是问。”他忿而离席。
小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想不到这种“歹康”的事会落在他头上。
“欢欢姑娘,我看只有委屈妳了,妳还是把它们全都吃了,不要让我难交差啊!”
欢欢肚子很饿,可是就是不想动筷子。“可是我……”
“算我求妳,我可不想丢了差事。”他眼泪汪汪的求道。
“我……尽量就是了。”她沮丧的说。
※※※
彼凝香在挽香阁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都已经过了整整半个月,到底情形怎么样了?她真的很想亲自去瞧瞧情敌的模样,可是又不敢面对现实。
“小姐,真是气死人了。”小菱嘟嚷着回来。
她提心吊胆的问:“妳打听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小姐,奴婢连靠近一步都没办法,根本无法见到对方的面。”
“怎么会呢?”顾凝香无力的倒向椅背,“那妳有找到春梅了吗?或许从她嘴里可以打听到什么消息。”
小菱垮下脸来,没辙的摇摇头,“自从秋香被调走后,春梅现在什么话也不敢多说,就是怕让绝爷知道,到时轮到她被赶出去。小姐,我看绝爷这么保护那个女人,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
“妳是说……绝哥喜欢她?”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其它的吗?小姐,我们在这儿也住了快三年了,有见过绝爷对哪个姑娘特别眷顾、特别好吗?”
彼凝香揪着心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我以后该怎么办?要是绝哥坚持不肯承认我和他的婚约,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呢?是不是我长得不够美,还是我不够好?所以他宁可选择别人也不要我?”她缺乏自信的喃喃道。
“小姐,妳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小菱大胆提议。
“可是,万一惹得绝哥不高兴怎么办?”她忧惧的问。
小菱在一旁大力鼓吹着,“绝爷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赶我们出去,况且,他也没有不准我们在庄里走动,我们就假装刚好经过那里,相信他不会对妳怎么样的。小姐,妳胆子要大一点,不要畏畏缩缩的,免得被那女人瞧扁了。”
“这样真的好吗?”顾凝香实在害怕面对申屠绝的怒气,更怕他一怒之下会将她赶出摘星山庄。
“小姐,妳别再犹豫了,难道妳不想看对方长什么样子吗?”
“我当然想看了,好,我跟妳去。”但如果对方真的比她好,她是不是就该把绝哥让给对方,那她下半辈子要依靠谁?
主仆俩走出了挽香阁,春风吹拂在顾凝香柔美无助的秀颜上,她已经失去了至亲的爹娘,好不容易得到一个才华卓越、英俊出众,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的未婚夫,以及养尊处优的富贵生活,她真的不想把他让给任何女人啊!
“小姐,前面就是朱雀楼了,那乞丐姑娘就住在里头。”小菱说。
彼凝香诧异的觑着她,“妳说她住在朱雀楼?”
“是呀!奴婢没说过吗?”
绝哥居然让一个来历不明、身分卑下的女人住进了摘星山庄四大院落之一!就连她都没有那份荣幸,为什么那女人偏偏就可以?这太不公平了!
“那女人真有那么好吗?他居然让她住进了朱雀楼,那我算什么呢?”她软弱的心因为这突来的刺激有了极大的转变。
两人才走到朱雀楼门口,就有守卫将她们拦下来。
“凝香姑娘,绝爷交代任何人都不准进去,妳还是请回吧!”
“我……是听说庄里来了女客,怕她一个人寂寞,想过来找她聊天,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她楚楚可怜的眸光看得守卫很不忍心,可是他还是不能放行。
“请凝香姑娘原谅,绝爷的命令,小的不敢违抗。”
“我们小姐好歹也是绝爷的未婚妻,就不能通融一次吗?”小菱气不过的质问。
“还是请凝香姑娘先去请示绝爷,小的不敢做主。”她是不是主子的未婚妻,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说破而已。
小菱还想跟他辩下去,顾凝香却眼泛泪光,心灰意冷的说:“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这里跟他争又有什么用?我们毕竟只是客人,不能怪他。”
“小姐,妳就这样放弃了吗?”
她苦涩的笑说:“我们再另外想别的办法好了,我不相信她会一直躲在里头,总有走出这扇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