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又过了三、四天。
“你要搬回去了?”吃晚饭时,池兰森突如其来的宣布,令李秀足手上的筷子都掉下来了,她不由得瞄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女儿,只见韩竫整个人僵坐在原位,表情木然,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池兰森故意看韩竫,在他们离开宾馆后,两人的关系就好像电梯卡在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知道不下药不行了。
“是的,韩妈妈,我在台北还有些事必须亲自处理,而且,我也不好意思再叨扰下去,等我把事情办好,会再来看你。”
“那当然好——小皒,你怎么不说话?”李秀足着急地暗示女儿。
韩竫觉得心好像在滴血,他这算什么嘛!没有让她有一点心理准备,说走就走,虽然没有要他负责,可也得给她点时间调整心情。
“既然他有事,我们也不要勉强他。”她虽然难过得很,却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两个孩子又在闹什么别扭?李秀足急得直想跳脚。
池兰森将碗放下,“小皒,我——”
“我吃不下了,你们慢用。”韩竫不想在他们面前掉眼泪,赶紧回房。
李秀足张嘴想说什么,池兰森示意她稍安勿躁,交给他就好。他走进韩竫的房间,刚好看见她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她终究还是舍不得他。
“小皒!”
“你不是要走了吗?还想跟我说什么?”她气嘟嘟地斥道。
他张开双臂从后面抱住她,她扭动了两下,就随他去,“你以为我只是跟你玩玩,得手以后就抛弃你是不是?”
韩竫赌气地说:“哼!谁玩了谁还不知道呢!”
“还是这么嘴硬,不过,我就是爱你这种个性。”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你、你说什么?”她怔怔地问。
她没听清楚吧?他说——爱?
池兰森半强迫的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十指轻扣着她的肩。
“我爱你,小皒。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几乎已经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这二十八年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如果没有这层因素,你以为我会碰你吗?要是对你不是认真的,韩妈妈会答应让我住在这里吗?”
“可是为什么?”韩竫呆呆地问。
池兰森不禁失笑,“有这么难以相信吗?”
“因为我长得并不美,身材也不算很好,而且还
不会做家事,就连做菜都不会,你为什么会爱上我这样的女人?”她汗颜地问。
“因为就是这样的你吸引我,很自然、很单纯,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觉得很舒服,可以不顾形象的跟你打打闹闹。你也知道我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出现在我身边的女人不是演员就是名模,甚至还有想靠着跟我上床,进人演艺圈的女人,只有你对我没有企图。在你面前,我可以表现出最真实的一面,不需要伪装,那是我在其他女人中得不到的东西。”
等待她完全吸收他的话,他才一脸促狭地说:“我并不要求你一定要会做菜,不过,至少别让自己饿死,至于你的外在条件,只要对我的味,美丑就无关紧要的,何况我就是喜欢你干干净净的模样,要是你今天又化妆又喷香水,每天穿得花枝招展,我想我可能反而会被你吓跑。”
池兰森又想哭又想笑,“你不是在安慰我?”
“我说的这么多,如果你还不相信,那就跟我走,我不强迫你马上嫁给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你是说——要我跟你同居?”天外飞来一颗炸弹也炸得七荤八素。
他邪邪地挑下眉,“你要和我结婚也可以。”
可以相信他吗?韩竫犹豫的忖道。
“我……我不知道。”她傍徨地喃道。
池兰森有些失望,不过并不气馁,掏出放在口袋里的纸张。
“你可以好好地考虑,这是我台北住处的地址,如果你决定接受我的感情,就来找我,但是要是一个月之内你都没有动静,我便明白你的决定。”
她迟疑地接过那张便条纸,觉得这薄薄的纸张变得好沉重。
棒天,池兰森收拾了行李离开韩家。
他一走,韩竫像丢了心似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每天像一缕游魂般在家里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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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匆匆过去了。
韩竫坐在电视机前,机械式的按着遥控器,其实,她根本不知道电视上在演什么东西,只是想找事情做,让她不要再想起池兰森。
十六岁那年,他突然决定转学,她躲在房间偷偷的大哭一场,第二天起床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可是为什么这次就不管用了?她还是好想、好想他,想他总是带笑的俊脸;想他有事没事就爱腻在她身边,赶也赶不走;想他每次都喜欢在口头上占她便宜,故意把她气得直跳脚;想他有力的拥抱;想他身L的体温;想他的吻,想他……太多太多了,就连她都无法命令脑子不要去想。
怎么办?她想得头脑都快爆炸了。
这就是爱吗?她真的爱上他?
仿佛一道闪电打进她的脑海中,韩竫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白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想这么多天。
“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李秀足连叫了几声,韩竫还是没有反应,她扬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喂!你在想什么?回魂哪!”
韩竫眼皮眨了眨,茫然地睨向母亲。“妈,什么事?”
“我说你大哥刚刚打电话回来,他说这礼拜六会回家一趟,要谈他和蕴如的婚事,我盼了那么多年,该他的还是跑不掉,蕴如注定要做我的媳妇儿。”她开心得合不拢嘴,多年的心愿终于要成真了。
“妈,恭喜你了。”她知道母亲巴望老哥讨老婆已经等了好多年,现在让她等到,没有马上去买鞭炮来放已经算很克制了。
李秀足瞟着颓废的女儿,不悦地自鼻端哼气,“现在你大哥有眉目了,就只剩下你了,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人家阿森条件那么好,外头的女人是抢着要,你若不把握,可再也找不到比他更欣赏你缺点的男人了。”
“妈,你不要再念了好不好?”她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念你也是为你好,你以为妈爱念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父母心,她只不过是希望女儿能珍惜手边的缘分,这也错了吗?
韩竫百般无聊地转移频道,不期然地切换到一个画面,正播放一首MTV。
韩竫如遭电殛般,耳中不断重复播上最后一句歌词“错过你,会不会错过幸福的一辈子”,仿佛内心最不堪一击的部位被震垮了,满眶的泪水早已承受不住重量的滚落。
笨蛋!笨蛋!她真是个大笨蛋!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她还在耍什么酷ㄍㄧㄥ到最后,可能会真的失去他,到时,她就后悔莫及了。
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表,尽避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无比凶悍,其实那只是在掩饰内心的胆怯,充其量她只是一头纸扎的母老虎,当面临爱情的抉择时,只想继续躲在安全的暖窝中,害怕转变和责任,以及尾随而来的压力,这是头一次真正的面对自己的内心。
在一旁默不吭声的李秀足,见到女儿难过的落泪,她再也沉不住气,不发一语的到她房间,从衣橱里拿出手提行李袋,将几件上衣和牛仔裤,还有贴身衣物折叠好放进去,再将装得满满的袋子提到客在来给她。
“在这儿哭有什么用?去台北找他吧!”李秀足凶悍地说。
“找谁?”韩竫哽咽地问。
李秀足拍了一下额头,生了这么一个蠢女儿,真是她今生最大的败笔。
“当然是叫你去找阿森了。”女儿这段日子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却只能急在心里,但是,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再这样下去,她会先因高血压入院。
韩竫错愕地低叫,“妈——”
“别再妈了,把行李拿好,现在马上给我去台北,我这间房子白白给你住了二十八年,从今天开始,不给你住了。”
韩竫只能傻傻地抓着袋子的把手,被母亲硬推向门口。
“妈,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天底下哪有做母亲的要女儿去跟男人同居的?她这个可是首开先例。
“你老妈还没有得老年痴呆症,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是阿森在台北的电话和地址,还有这五百块是当车钱用的。”她将东西一并交给韩竫后,连拖带推的将女儿赶出门。“我待会儿会叫锁匠来换锁,你就算想回来也不行了,快去找他!”末了“砰!”的一声,她将铁门关上。
韩竫不断的拍打铁门,“妈,你开门啊!妈——”
现在是什么情形?
韩竫连续叫了好几声,叫得嘴都干了,不得己只好转向罗家寻求协助,没想到竟遇到同样的情况,从小疼她像亲生女儿的江美霞,居然也拒她于门外,敢情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妈,那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朝铁门内说了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离家投奔池兰森。
听见女儿的脚步声远去,李秀足才从铁门内探出头来,大大的吁了一口气,总算把家里的存货出清了,接下来她得开始忙儿子的婚事,还好她只生两个,要是多生几个,她的白头发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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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地址来到池兰森的住处,韩竫在大楼门外徘徊了一会儿,出来时身卜只有五百块,扣掉车钱根本已经没剩下多少,除了来投靠他外,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或许,这就是母亲的用意吧!
经过楼下警卫室的查询、和住户联络后,她才得以搭电梯上楼,“当!”一声,电梯门开了,她的心也跟着提得老高,她又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按门铃。
待会儿池兰森会用什么表情“欢迎”她呢?
是兴高采烈?还是揶揄调侃?
她忽然觉得颊畔红红热热,不禁用手扇扇,唉!她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害羞个什么劲?她应该装出很自然的表情和他打招呼,然后礼貌的表明要来借住几天不就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喀!”大门开了,一双笔直修长的米色裤脚首先映人眼帘。
韩竫顺着硕健的长腿往上移,精瘦的上身迸现,穿的是一件普通的圆领衫,然后是池兰森那张异常漂亮、俊秀的脸孔,不过,此时却连一丝笑容都吝于给予,让她顿时觉得不爽到了极点。干嘛呀!莫明其妙又摆脸色给她看?要是不欢迎,她可以随时走人,又不是非赖着他不可。
“我可要事先声明,不是我硬要来,而是我妈——喂!你干什么啦?”她被一只铁臂拖进屋子,打断了她下面的话。
大门重新合上,韩竫再度出声抗议,“你要是不欢迎我就老实说一声,我马上打道回府,我——唔……嗯……——”这次又被打断了,而且是被两片快速的唇片攫夺,她只能咿咿呀呀的轻叫。
韩竫被吻得天旋地转,忘了今夕是何夕,连怎么被抱进房间,甚至怎么被抱上床都不晓得,直到两具躯体肌肤相亲才惊醒了她,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相当危险。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她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不见了?
蓦地,一股强大的压力侵入她的体内深处,肌肉反射性的紧绷起来,只能咬住下唇,试着让身体习惯被人侵的感觉。
池兰森琥珀色的眸光变深、变黑,宛如深不可测的黑潭,猛烈冲撞她的身子,她惊喘一声,无助的弓起身,直到一阵剧烈的痉挛攫住池兰森,他不禁仰头发出沙嘎的低吼……
他翻倒韩竫的身畔,顺势将她搂在胸口,从极度高潮中趋于平静。
她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皮,耳边听见稳定的心跳声,理性慢慢地回来了。
“啊!”韩竫失声惊叫的弹坐起来。
“怎么了?”暗哑的男性嗓音透着欢爱后的满足感,在她身侧飘荡着。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他的鼻子,“你——你怎么可以趁人不备?”
“我有吗?”池兰森状似无辜地眨巴着双眼。
韩竫赧涩地轻叹,“你有!前一秒还一副不欢迎我来的表情,下一秒就对我做出这种事,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滚开!别碰我!”
他硬是楼住她不放,“天大的冤枉啊!我高兴都来不及了,哪有不欢迎你?”
“你还想骗我?”她明明亲眼看见了,他还敢狡辩!
池兰森将脸抵在她纤细的肩窝处,咬吮着她的玉颈,“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在气经过了十天才愿意来找我,害我以为会失去你,当然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真的?”偏偏她很不争气的信了。
“两个小时前,韩妈妈打电话通知我,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总算等到你了。”他的嘴贴在她的唇畔叹口气,“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我好想你。”
“我也是。”那呢喃好小声、好小声。
他戏谑地歪下头,“什么?我听不清楚。”
韩竫脸红心跳,着恼地嗔道:“不说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我妈轰出门?是你害我无家可归,你要负责。”
“那还用说,这个家随你爱住多久都行,就是想住一辈子我也没意见。”他变相的求婚。
她的心漏跳一拍,眼眶泛红。
池兰森和她眼对眼、鼻子对鼻子,“愿意嫁给我吗?”
“你是真结、结婚?”她显得有些慌乱。
“不要把结婚想得太严重,只不过是多了一张结婚证书,我也不会勉强你为我改变什么,你依旧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要是不想做饭,我们可以叫卖,就像在你家住的那半个多月相处的模式,不需要改变。”
“你是认真的?”韩竫不再当他是开玩笑。
他轻抚她的果臂,“再认真不过了。”
“可是,结婚和同居是不同的。”她靠回池兰森的胸前,再三思索,“结婚需要双方负起责仟,我觉得它来得太快,我还没有准备好。”
池兰森将下颚抵在她头顶,“你还需要准备什么?”
“我只是认为我才刚知道自己爱上你,接着鼓起勇气来和你同居,现在你就要和我结婚,你不认为我们发展得太神速——”
“等一等,你刚刚说什么?”他的表情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兴奋。
她困惑地回想,“我说现在谈结婚的事太快了。”
“不是、不是,再加上一句。”
“上一句?来和你同居?”
池兰森笑得嘴角都咧到耳后了,“也不对,我是说最开头的那一句,你说你爱上我了!你爱上我了!”
猛地想起白己说漏了嘴,韩竫羞赧地大叫,“我才没有说那句话,你快点把它忘了,我不承认有说过
“哈哈哈……小皒爱上我了!”他才不管她再说什么。
“不要叫了,小声一点啦!”
“小皒爱上我了!”他赤果着全身站在床垫上又叫又笑,大声欢呼,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天哪!韩竫支着额角,想到他们将要水远的绑在一起,那才真正的是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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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了三天你侬我侬的日子,因为临时有事要处理,池兰森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韩竫则一个人在家留守,顺便适应新的环境。大约一个小时前,快递送来五箱东西,打开一看,原来都是她的衣服、书箱和电脑,看来她那个母亲有先见之明,不等她开口,就先把东西打包好寄来给她,光是整理这些,就够她忙好几天了。
她将一只纸箱抱进房间,先将大衣橱挪出空位来,才有办法放进她的衣服,要是以前,她早就任它们堆在箱子里,反正都是些棉质衣物,不必挂也不会皱。可是看池兰森将屋里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要是将它稍微弄脏、弄乱,好像是种天大的罪过,看来她得勤劳点,想想这也算是一种自我成长吧!
“哗——”安装在客厅墙上与警卫室相连的通话器发出声音。
“喂!是……呃?好,请她上来。”对方都挂断电话,她还愣在那里。
阿森的母亲来了!
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之色,想也不想就冲进浴室洗把脸,再月兑下满是汗臭味的衣裤,换上一套比较可以见客的正式服饰,再把客厅大略收拾一下,就听见门铃响了。
韩竫自嘲的想,还真像丑媳妇儿准备见公婆似的。
她抬头挺胸打开门,迎接门外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虽然已是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并未留下岁月的痕迹,肌理依然滑腻平顺,肤色白细,可见得保养得宜。
在孟淑娴高贵傲慢的气质和睥睨的眼神下,韩竫不由得瑟缩一下。她是位演技精湛的知名女演员,可以说家喻户晓,没有人不认识她这号人物,听说最近刚从国外领了一个国际大奖凯旋归国。
“伯母,请进。”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在阿森的母亲面前丢脸,务必要有个好表现。“阿森出去办点事,你先进来坐一会儿,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孟淑娴冷冷地打量杂乱的客厅一圈,才移动尊脚绕过纸箱,在赭红色的皮制沙发上坐下,并将眼光落在韩竫身上。
“你就是韩竫小姐?我记得十年前曾见过你,那时你不是个小学生,想不到已经长这么大了。”她看似慈蔼的笑容中有着淡淡的鄙夷,让人看了不太舒服。“你的父母都还好吗?”
她倒了杯开水过来,“我父亲已经过世了,我母亲现在过得很好,再过不久,她就要当人家的婆婆了。请喝茶。”
韩竫没有因为她是池兰森的亲生母亲就刻意讨好,这是原则问题,而且她总觉得对方来意不善。
“听说阿森前阵子住在你那里,真是太打扰你们了,我应该跟你说声谢谢。”孟淑娴客气的答谢,让韩竫受宠若惊。
“伯母,你别这样,其实我什么也没做,都是阿森在照顾我。”
孟淑娴如同英国贵妇般将两手优雅地叠在腿上,脸上带着礼貌的浅笑,说出来的话却可以冻死人。
“阿森那孩子就是这样,心肠软又喜欢照顾别人,不过,照顾人也要看对象,韩小姐,我是不知道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今天我特地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你想当我们池家的媳妇儿,可能不太适合。”
“伯母的意思是——”韩竫突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现在这个情形好像是哪一出八点档的连续剧,而她是那位可怜痴情的女主角,孟淑娴当然是男主角的母亲,为了拆散他们,不惜屈尊降贵的来找女主角谈判。
孟淑娴淡淡地讽刺,“韩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阿森未来的伴侣由我和他爸爸来决定,事实上,我们已经帮他挑了一个好对象,对方是名制片的女儿,只有她和阿森才是最相配的一对。”
韩竫登时气结,“伯母,阿森是个有感情的人,不是可以任你们摆布的玩偶,他是个成年人,结婚对象也该由他自己来决定,就算你们是他的父母也不能帮他做决定。”
“你认为你和我儿子很速配吗?”
那明显的嘲弄语气挑动了韩竫心底的自卑感。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被打败,要是她输了,阿森就永远被他的父母控制住,被逼着去娶不爱的女人,为了他,她必须要战斗到底。
韩竫重新点燃信心,大声地说:“当然,况且爱情不是光靠外表和家世来判断,而是对彼此的感情,强迫来的婚姻是不会得到幸福的!伯母,如果你真的为阿森着想,韩竫就不要用父母的身份支配他。”
“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在支配他?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他好。”孟淑娴动怒地斥道。
她哈的一声,“多么冠冕堂皇的藉口!电视上的连续剧好像都是这么演的。伯母,请问你有多了解阿森?”
“我当然了解他,他是我儿子。”
“好,那我请问伯母,你把阿森寄放在罗妈妈家十几年,你去看过他儿次?曾经抱过他、亲过他吗?”韩竫豁出去的质询。
孟淑娴面露惭色,“我……”
韩竫咄咄逼人的问:“没有对不对?那么罗妈妈有没有告诉你,他在学校老是被同学欺负的事,就因为他长得太漂亮,同学看他不顺眼,有事没事就爱找他麻烦?她还有没有跟你说他常常做恶梦,嘴里都会叫着爸爸、妈妈,到了五岁还会尿床,医生说那是对生活的不安全感所致,你们一定都不知道他有多么需要你们,而你们做父母的在哪里?”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
韩竫从未真正的发火过,此时脸庞却因暴怒通红,“你们知道有什么用,就为了演戏、得奖,任由他自生自灭,阿森才会因为这样才那么讨厌踏人演艺圈,你们曾试着去了解过原因吗?他那个大哥只晓得利用他,对他一点兄弟之情也没有!伯母是个长辈,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可是,请你不要再用‘为他好’三个字来打发我了。”
“呜……”这时,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穿透了她的耳膜。
她一呆,刚才的怒焰刹那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