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捏了捏眉心,厉善麟紧闭眼皮,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副疲惫的模样。
“有没有阿斯匹灵?”他问。
站在办公桌前的许秘书看他一眼,“医务室应该有,我待会儿过去拿,总经理哪里不舒服?”
他又捏了几下,“只是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头有点痛。”
“我跟着总经理也快两年了,就算忙得几天几夜都没睡觉,您也从来不曾这样过,就连今天早上的会议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太像总经理平常的作风。”许秘书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框,分析的说。
厉善麟把手垂放下来,静默片刻。“许秘书。”
“是。”
他拐着弯问道:“妳结婚几年了?”
“快五年了。”她简略的说。
“妳和妳先生吵过架吗?”厉善麟问。
许秘书心中有些明白。“打从我们结婚之后第二天就开始了,直到现在,我们还是两、三天就吵一次,算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难道你们不觉得吵架是件很伤神,又让人厌烦的事?”他真的不懂,以前常听人家说天底下哪一对夫妻不吵架,可是当自己真的遇上了,那滋味委实不好受,让他连工作都不能专心。
她克制唇畔的笑意。“说是吵架,但也算是沟通的一种方式,让彼此把心里的话喊出来,总比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的冷战来得好。”
“是吗?”厉善麟按了下太阳穴的位置。
太了解这位顶头上司的个性,许秘书只好主动开口问了。“总经理和总经理夫人吵架了?”
“不算吵架,只是……”他挫败的爬了下头发,“我以为我可以把婚姻经营得很好,夫妻只有两个人,不像公司,要面对几千、几百个员工,应该难不倒我才对……妳笑什么?”
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向来谨守本分的许秘书,自认没有说错,而她居然敢取笑他,让厉善麟很不以为然。
“总经理做事一向很有计画,总是不断在心里盘算着有无缺失,然后适时的改正过来,可是婚姻不是公司,就算只有两个人,产生的变数却是可以让你措手不及,它不是光靠计画就可以成功的。”她脸色一整,以过来人的经验说道:“不管总经理再聪明,再怎么盘算,终究战胜不了感情的因素。”
厉善麟半知半解的瞅着她,“妳的意思是……”
“夫妻之间的感情是最无法预测的,也许前一刻如胶似漆,但下一刻却大打出手,这才是婚姻最奥妙的地方。”许秘书顿了一下,“不过只要有心,双方都还想要这段婚姻,都想要挽回,那么还在乎什么面子呢?”
他一手支着额,“我以为只要按着既定的计画去做,就不会有问题。”是他太天真了。
“总经理是个很聪明的人,就是太聪明了,反而会过于执着形式,只要随着自己的心,说不定会比较顺利。”她还是头一次看见上司这么困扰的样子。
扬起眼睑,觉得她的话也有道理。“妳觉得要道歉的话,送什么礼物比较好?一大束的花,还是昂贵的首饰之类?”
许秘书差点笑了出来。“我想总经理夫人不会想要那些东西,如果是要跟女朋友道歉,送这些说不定行得通,但是如果对象是老婆,可能效果会打些折扣。”
“那妳认为要送什么比较好?”
男人啊!说他聪明,却又笨得可以。“我想一个拥抱,还有一声对不起,应该最有用。”
闻言,厉善麟琢磨着她的话,然后沉思。
“那我先去忙了。”许秘书言尽于此,出去之后顺手带上门。
他靠在椅背上,直视前方,开始检讨那天晚上的事。
为什么他不好好跟可亲解释呢?只要解释清楚,就不会有任何疑问和猜忌横在他们之间,为什么他不说出来?
许秘书分析得有道理,自己不管做任何事都太讲求计画,以为只要按部就班的走,就不会出差错,可是婚姻也是这样吗?事实证明不是,他走错一步,结果变成现在这个局势。
他必须承认错误。
当初答应让桑莉芸住在家里,便是自以为可以控制整个形势的演变,结果他做了什么蠢事?他把气出在她身上,气她不信任自己……厉善麟把脸埋在掌心,不禁自我嫌恶的付道。
一声对不起还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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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
厉善麟踏进家门,循着笑声来到起居室,见到可亲和爷爷,以及桑莉芸在里头边吃水果边聊天,相较于桑莉芸不停说着笑话,还有办公室的趣事,逗老人家开心,可亲显得有些落寞寡欢,只是坐在那儿,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呃,回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想吓人啊?”面对门口的厉老先生看到孙子,有些借题发挥的哼道。
他面色凝重的看向可亲,“跟我回房间一下。”
“你要干什么?”厉老先生见状,忍不住出声维护,虽然知道孙子没有暴力倾向,不会打老婆,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可亲连忙起身。“爷爷,我先上楼,你们慢慢吃。”
“要是他敢动妳一根寒毛,爷爷会替妳出气。”厉老先生这句话是故意说给孙子听的。
走出起居室,可亲惴惴不安的跟着上楼。
打开卧室的门,等她进去,厉善麟又把它关上。
“你、你晚上吃过了吗?厨房还有菜,我去帮你热一热。”
“我不饿。”他看着她说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会惹他生气似的,这一刻更气自己了,恨不得揍自己一拳。
可亲不敢直视他的眼。“还是要洗澡?我去……”
心,整个抽紧了。
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抱住她,将她紧紧的压在胸口上。“那些都不要,先让我这样搂着妳。”
她眼眶倏地红了。“善麟?”
“对不起。”厉善麟哑声的吐出一句。
先是惊讶的瞠大双眼,接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从眼眶中滚了下来。
厉善麟亲吻着她的头顶,“对不起……”
纤瘦的双臂也慢慢的举起来抱住他。“善麟……”
“我那天不该对妳吼……不该对妳那么凶……真是对不起。”他听到她的啜泣声,心疼不已。“我太自以为是,总以为可以把每件事都处理得很好,没想到会伤害到妳,请妳原谅我。”
倚在他胸前的头颅摇了摇。“我也不对……我不该相信莉芸姊……的话,我应该信任你……不该怀疑你。”
听她还把错揽在身上,让厉善麟更为自责。“不是妳的错,是我太自作聪明了,明明知道她是个多么有心机的女人,却还任凭她接近妳,我应该把妳保护好才对……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可亲听完,哭得更凶了。
“来!”让她哭了一会儿,他才坐在床尾,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圈抱着她。“许秘书今天还跟我上了一堂课,她说夫妻之间就是要沟通,把话讲开来,才不会造成不该有的误会。”
她抹着泪水,不住抽噎。“她、她真的这么说?”
“对,她已经结婚,经验比我们丰富,这种事当然要请教她了。”厉善麟坦然面对自己的缺点。
“改天见到她,一定要好好谢谢她。”可亲吸了吸气,由衷的感激。
厉善麟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这几天我都没睡好,今天早上开会的时候,面对所有的主管,我老是说错话,真的有点糗。”
“那怎么办?他们有偷偷笑你吗?”
低哼一声,“他们不敢,不过我们以后不要再吵架了。”
“嗯,我也讨厌吵架。”她孩子气的说道。
他沉吟了一下,“其实妳那天说的话也不完全错,我是故意在她面前演戏,让她看看我们夫妻恩爱的情形。”
“为什么?”可亲的心又往下沉了。
“听我把话说完。”他必须把自己不想被人知道的一面摊在她眼前。“我跟莉芸曾经约会过几次,说是约会,其实就只是吃饭、喝咖啡、看看电影,因为在国外,华人的圈子就这么大,总会互相照应,加上我们从小就认识,实在很难界定那样算不算是在交往,只是双方家长都有默契,希望我们能有个好的结果,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一对。
“只是才刚开始没多久,我就听说了一些事,莉芸除了我之外,还跟一个外国男人交往,那个男人比她大很多岁,是个事业颇有成就的商人,可以供得起她一切的需要,起初我并不相信传言,因为我们已经说好,如果彼此有更好的对象,一定要跟对方坦白,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而且我对她的感觉还没有到这辈子非她不娶的地步。”
可亲柔顺的偎着他,脸上的泪水也干了。
“然后呢?”
撇了撇嘴角,“有一天我去莉芸住的地方找她,她的室友是我一个日本籍同学的女朋友,早就看不下去,正巧莉芸回来,于是要我躲在她房里……我在里面听到那位室友质问她不该脚踏两条船,要她来跟我说清楚,然后我就听到莉芸说,她不会错过任何对自己有利的机会,如果她和那个外国男友分手了,找不到更好的,至少还有我这个备胎在,因为有双方家长撑腰,我是跑不掉的!”
“太过分了!”她为他不平。
他冷冷一笑,“直到今天,她都还不知道我听见那些话,以为我只是嫉妒,只是气她劈腿,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不过她本来就是机会主义者,只要是对她有助益,管不了会不会伤到别人,这就是莉芸。”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可亲为他感到难过,因为任何人听到那种话都会很受伤的。
厉善麟嗤笑一声,“不过她显然忘了我是个很会记仇、报复心很重的男人,不是因为我爱她,而是因为我不想再被她利用,表面上我答应让她住进来,但是她会玩什么花样,我心里早就一清二楚,所以就当作是在看戏,只是我太低估她的能耐,让她成功的挑拨我们夫妻,还伤了妳的心。”
“所以……所以你不是为了报复她才娶我?”她愈说愈小声。
“当然不是。”厉善麟斩钉截铁的否认到底。“我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拿自己的婚姻开玩笑,我娶妳是因为想要好好的疼妳、宠妳,给妳最好的一切,不让任何人再欺负妳。”
那么爱呢?
你爱我吗?
她不敢开口问。
“真的?”可亲告诉自己应该满足了,不要奢求太多,能够得到这小小的幸福,就是老天爷的赏赐,她要好好珍惜。
厉善麟将她轻轻的压在身下,轻啄着她的小嘴。“如果妳不喜欢她住在家里,我可以请她搬出去。”
“不是这样的。”她已经释怀了。“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并不爱她,那么她说任何事都再也影响不了我,毕竟要顾虑到双方多年的交情,请她搬出去好像说不过去。”
“那就好,我保证会给妳幸福,让妳一辈子都过得很快乐,不会再让妳有机会躲在男生厕所里哭。”
榜格一笑,想说些什么,小嘴已经被重重的吻住。
没关系,就算他现在没有爱上她,她也会在往后的几十年,努力的让他爱上自己,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对她说出“我爱妳”。
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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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去上班了。”吃完早餐,厉善麟提起公事包,跟在座的厉老先生说了一声,便往门口走。
可亲从二楼小跑步下来,“老公,你的皮夹忘了拿。”
这声“老公”不只让厉老先生瞪大老眼,也让桑莉芸脸色微变,还以为他们夫妻仍在冷战当中。
“谢谢。”他狐疑的挑眉,凑下俊脸,刻意压低嗓音。“妳也想演吗?”
她吐了下舌,也很小声的说起悄悄话来。“我要让莉芸姊知道我们夫妻的感情很好,她拆散不了我们的。”
“嗯,这句话我喜欢听,亲一个!”厉善麟用力的在她嘴角上“啵”了一下,故意说得很大声。“老婆,我去上班了。”
“老公,要早点回来喔!”她圈住他的脖子撒娇。
厉老先生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你们不要一大早就这么肉麻,故意刺激我这个老人家吗?”
“你快去上班啦!”可亲羞红了脸,连忙催丈夫出门。
“我走了。”
挥了挥小手,“路上小心。”
“你们已经和好啦?”厉老先生似笑非笑的问。
可亲捧着红通通的小脸,“嗯。”
“那就好,看妳今天的气色这么好就知道了。”他打趣的说。
“爷爷!”可亲嗔道。
这下轮到桑莉芸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挤出娇媚的笑脸。“那我也要去上班了,因为我的车子昨天送去保养,想让善麟载我一程,可亲,妳应该不反对吧?”她有意无意的刺探,希望引起她的妒心和不安。
可亲却很大方。“当然没问题了,妳快去吧!不然车子要开走了。”
“呃,那我走了。”桑莉芸僵着脸出门。
看着孙媳妇儿成功的气走情敌,厉老先生哈哈大笑,对她就更疼爱了。“可亲,今天一定要陪爷爷多下几盘棋。”
“当然没问题。”这样的幸福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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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刚过,饭店的业务又渐渐回到正常的轨道,所有的员工总算可以喘口气休假了,厉老先生虽然已经算是退休,很少再插手公事,不过还是偶尔会现身,慰劳大家的辛苦。
“爷爷,我到地下名品街看看有什么可以送庄先生当生日礼物。”陪着他来饭店的可亲突然想到再过几天就是司机的生日,为厉家工作好几年,也算是家里的一份子,所以想表达一下心意。
经孙媳妇儿提醒,他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也相当赞许她设想周到。“小庄的生日的确就在这几天了,妳去看看要买什么,我先上楼找善麟。”
她送他进了电梯。“好,我买完就上去。”
电梯门关上,可亲才下楼,到位于地下室的名品街。
看着各家橱窗内的精品,实在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送什么,想说既然要送,当然要实用一点。
“我想看这个。”
可亲在销售小姐的解说下,连看了好几个男性专用的钥匙包,有鳄鱼皮的,也有牛皮,实在很难决定要买哪一个比较好。
“谢谢,我可以考虑一下吗?”她很不好意思的问,就怕遭到白眼。
又逛向下一间店,比较着两者的优缺点。
“……你看模特儿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一个故意装得娇滴滴的声音让可亲不自觉的绷紧神经,回头一看,果然见到章幼兰亲热的挽着男人的手臂,朝橱窗里的模特儿指指点点着,那个男人身高中等,体型很胖,几乎有她的三倍大。
“买这件给人家嘛!”
她嗲声嗲气的往胖男人的身上磨蹭,哄得他乖乖的跟她走进店里付帐,可亲下意识的想避开章幼兰,可是还是太慢。
苞正在等刷卡的胖男人说一声,章幼兰便不怀好意的走了过来。
“还真是巧。”
可亲习惯性的畏缩。“表姊。”
“妳也来买东西?”章幼兰看着她身上的行头,虽然都是小颗的钻,可是价值不菲。
“对。”她屏息的回答。“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章幼兰哪肯轻易放她一马。“等一下,我话可还没说完,都是妳害的!要不是妳,我也不用委屈自己跟一头呕心的肥猪上床。”
“表姊,妳可以不必这么做。”可亲想不到她会这么说。“妳可以找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有个屁用?有钱才重要,要不是妳把厉善麟抢走,厉家少女乃女乃就是我了。”她一味的怪罪可亲。“所以这一切都是妳害我的,我不会放过妳,妳最好给我记住。”
“表姊……”
“不要叫我表姊!”章幼兰娇斥一声,便扭腰回到对面的名品店。
这一刻,可亲觉得她很可怜,很同情她,因为表姊永远无法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幸福,那是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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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可亲将折好的衣服收到衣橱,然后才去开门。
“莉芸姊有事吗?”
门外的桑莉芸笑吟吟的走进卧室,把手上的提袋递给她。“这是前两天同事送的小礼物,是瓶香水,不过香味应该比较适合妳,所以才想说转送给妳。”
“这样好像不太好,那是人家送给妳的。”可亲客气的婉拒。
她可是很热络。“放着不用也浪费,妳就收下吧!”
“呃,谢谢。”见桑莉芸坚持,只得勉为其难的接了过去。
桑莉芸动了动脖子,“今天加班加的好累,总觉得这份工作愈来愈没挑战性,真想辞职不干算了。”
“或许莉芸姊可以休息几天,然后找个地方度假。”她诚心的建议。
没有问过主人,桑莉芸径自找了位子坐下。“我也这么觉得,这阵子就一直在想不如干脆找个男人结婚好了,这样有人养,就不用再辛苦工作了。”
“莉芸姊条件这么好,一定可以找到很好的对象。”
“不如妳把善麟让给我好了。”话一出口,见到可亲小脸顿时刷白,她有种快感。“呵呵,跟妳开玩笑的,不要当真。”
可亲一点都笑不出来。“这种事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大概是我跟善麟认识太久了,所以偶尔会这样开个小玩笑,妳不要介意。”桑莉芸虚伪的道歉,嫉妒着他们夫妻感情愈来愈好,不管她怎么挑拨都起不了作用。“其实跟妳老实说吧……我还爱着善麟。”
见她居然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可亲都不禁替她汗颜。
“跟他分手之后,我才发现我真的很爱他,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桑莉芸扼腕的笑叹。
她吶吶的说:“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里只有她们在,桑莉芸话也说得不客气了。“我真的很不甘心他会娶妳,换作是妳,一定也会这么想。”
“不对,只要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得到幸福,就算他娶的不是我,我也会为他高兴的。”可亲想也不想的反驳。
桑莉芸嗤笑一声,“说得真是好听,等妳站在我的位置上,就不会这么想了,善麟真的爱妳吗?我很怀疑,他之所以娶妳,是为了报复我。”
“才不是这样!”她好生气。
“那么他有说过他爱妳吗?”桑莉芸太了解厉善麟了,他不是个会把爱挂在嘴边的男人,偏偏每个女人都希望听到那三个字,所以她才会抓住这一点。
她语塞了。
因为可亲不会说谎,她无法大声的驳斥。
“我说得没错吧?”
在她咄咄逼人的口气下,可亲不让自己退缩,要勇敢的挺身捍卫自己的婚姻。
“善麟会爱上我的。”
“什么时候?”桑莉芸嘲谑的问。
可亲咬了咬唇,“不管要花多久的时间,我都会努力,请莉芸姊放心。”
“好,那我们就走着瞧。”她下了挑战书。
当桑莉芸走出卧室后,可亲闭上眼皮,用手臂抱紧了自己。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她不要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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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个多礼拜,农历过年的脚步愈来愈近。
“总经理,这是今天的报纸。”许秘书摊开想让他看的那一面说。
厉善麟瞟了一眼,然后定住不动,专心的把整个报导看完。
“……『信扬金控』找到金主,『天下银行』表示愿意贷款,业界表示不解……或许是因为『信扬金控』和『皇玺饭店』是姻亲关系,有了这层关系才会答应……哼!他的算盘还打得真精。”
丙然姜还是老的辣,他并不意外章敬雄会打着厉家的旗帜寻求“天下银行”协助,也看准了他和斯皓宸是企业界年轻一代中交情算最好的,多少会给点面子,不至于拒于门外,看来“信扬金控”真的是无路可走了,不过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将报纸随手折起。“章敬雄一生都在算计别人,不过他这次只怕太小看斯皓辰了。”他唇畔泛出一抹冷笑的说。
同一时间,在厉家的厉老先生也皱着灰白的眉头,深沉的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心想等孙子回来,要好好的谈一谈。
“爷爷。”可亲端着刚泡好的茶走进起居室。
他手忙脚乱的把报纸塞到桌子底下,不想让她看到。“呃……什么事?”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好像快跳出来,对老人家来说真是太刺激了些。
“爷爷在藏什么东西?”见他举动怪怪的,她伸长脖子,试图想看个仔细。
厉老先生咳了咳,有些睁眼说瞎话。“我哪有藏什么东西,妳看错了……让佣人端就好了,妳不要老是自己来。”
“这也不是很粗重。”可亲没再多问,将茶杯搁下。
“咳,可亲……”
她仰起脸蛋,“什么事?”
见到孙媳妇儿那么无辜的神情,厉老先生更不希望见到她伤心难过,说什么也要保护她。“没什么,只是担心妳每天都跟我这个老头子在一起,会觉得很无聊,妳可以跟朋友出去吃饭、喝咖啡,不要老待在家里。”
“原来是这个,爷爷,我喜欢待在家里,也喜欢跟爷爷聊天、下棋,不会觉得无聊的,我反而怕爷爷会觉得我太笨,不能成为您的对手。”她真诚的说。
板起老脸,“谁说的,我还巴不得妳每天陪着我这个老头子下棋,一点都不会无聊,其实笨一点也是很好,太聪明的人烦恼也就多……不提这个,可亲,爷爷问妳,不过只是随便问问,妳不要有压力。”
可亲颔首。“嗯。”
“你们没有在避孕吧?”他知道她年纪还小,可能不想太早有孩子,只是他真的很想抱抱曾孙子,不然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可亲小脸顿时红通通的,郑重的摇了摇。“没有。”
“爷爷不是在逼妳喔!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厉老先生又一次严正声明,就怕让她压力太大。
“嗯。”可亲羞得不敢抬头。“爷爷,我会努力的。”她也好想快点有小宝宝,一个和老公很像的孩子。
厉老先生呵呵的笑。“有努力就好,不急、不急。”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