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情诱女伯爵 第六章

棒天早上刚过七点,黛丽就来到厨房准备到市场去,爱维已经在那里了,有她的妹妹,“玛莉!”黛丽高兴得大叫着,“真高兴见到你!”她给那个年轻的女孩一个紧紧的拥抱,黛丽退后一步仔细端详这个年纪大她不到两岁的女孩,“你看起来美极了,生活还不错吧!”

爱维眨眨眼说道,“对她而言,结婚还是很不错的。”

“你结婚了?对方是谁?是我认识的人吗?”

“是的,”玛丽脸红而得意地告诉她,“我嫁给张鲍伯,他父亲是个佃农,小姐。而我的鲍伯是个铁匠的助手,他学习了六年,会做你见过最棒的东西。”

黛丽露出温暖的笑容,“很不错,玛莉,我真为你感到高兴。”爱维说,“玛莉是来这里帮忙的。”在黛丽马上想表示反对时,爱维对她摇摇手继续说道,“玛莉已经和我讨论过了,而我们都赞成,她的鲍伯有份很不错的工作,但是玛莉从你关闭雷瀚以后就找不到工作了。现在她正期待着他们的第一个宝宝,她不能踏着沉重的步伐到处工作,那样实在太危险了,所以她想来这里帮我,至少她在这里有事可做,也不至于忘掉她的技能。”

黛丽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头,“你说得对,玛莉的状况不能到其他地方工作,所以我会每个月付你一或二便士,我知道这样子比我父母去世前你所得到的薪资要少,但是如果可以……”

“没错。”玛莉也同意。

“不,每个月一、二便士,”黛丽最后声明地说道,“因为它们可以做很多事。”两姐妹点点头,感谢女伯爵的慷慨,“现在,”黛丽撇下薪资问题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市场?”

“彼得八点将载我们去,但是在我们离开之前你需要先吃点早餐。”爱维放了盘女乃油吐司和一碗淋上鲜女乃油的草莓在黛丽面前。

“虽然草莓是我的最爱,”她反对道,“但是我真的不饿。”

爱维和玛莉同时发出笑声,“你一定得要吃早餐,小姐。”玛莉告诉她,“如果你不吃,等你去市场之后,只要买了三样我们需要的东西后就完了,因为市场堆满了香味和甘美的食物,如果你不先吃饱,你会无法抵抗它们的诱惑。”

黛丽听从她们的建议,用汤匙回想起令人垂涎三尺的草莓,“你们今天早上有看到纪侯爵吗?”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有,”爱维点头,“黎明前我母亲看见他朝伯特和玛莎的农舍去了。”

黛丽讶异地注视着爱维,“黎明前到伯特那里!”

爱维点头,“从那时起他就没有再出现?”

“没有,我不知道他何时离开那里的。”

“噢,”黛丽想到的是,不论她今天早上多么地想见他,她都不能去伯特的屋子找他。因为她该用什么理由找他才不会显得突兀呢?不,除了等他出现,她别无选择。黛丽不将查德放在心上,此时彼得敲门的声音适时地帮她暂时放下这个难题。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小姐。”

“你准备好了吗,爱维?”黛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地问道。

“嗯,我准备好了。”

当爱维指示彼得把数个篮子放上轻便的二轮马车时,黛丽跑回房里拿围巾和宽边帽子,驾车到一星期一次市场的村庄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虽然她在雷瀚长大,但她从未去过集市,因为伯特身负看顾伯爵夫妇唯一的女儿的责任,一直到黛丽十七岁之前,他严格禁止她到任何市场或游乐场。他的理由非常简单,嘴杂的市集和所有游乐场里狡猾的犹太人可以轻易的拐走一个小孩,令人惊讶的是这种事在乡村经常发生,尤其是小孩的穿着明显是上流阶层的时候,伯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黛丽身上。

这件事在黛丽心中占了很大的分量,许多年来,她听过年轻的女仆描述市场的喧闹和游乐场的欢乐刺激,到晚上时,她就会躺在床上幻想那是怎样的情景。对黛丽而言,市场听起来比舞会有趣多了,所以当马车驶上山丘而他们可以看到村庄时,她很兴奋地发现市场和她所想象的一样喧哗嘈杂。

很快地马车停在市场旁的空地上,黛丽和爱维走进市场,彼得则跟在她们身后保护着她们,他们决定先到贩卖日常用品的摊位去,爱维解释道,因为黛丽买进乳牛之前,女乃油、牛女乃、乳酪都需要购买。把所有的价格加在一起,在她脑海中快速地乘以五十二周的集市,黛丽决定她要尽快购买一批乳牛。

接下来他们到卖谷物、面粉、猪油和其他食物的摊位,来到鱼贩前,她们买了一些淡水鱼和牡蛎及一堆蛤,再来是卖蜂蜜、糖、蜡烛和肥皂的摊子。黛丽看得眼花缭乱,头忙碌地转向两旁,眼睛搜寻着经过的每一样东西,她无止境的问题让爱维不得不以提早离开市场来威胁她停止。

虽然她们没有停下来,在许多摊位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纺织品和各色缎带,还有皮革制造商将他们的制品放在长桌上或悬挂在柱子上,卖花的摊子上容器内插满了香味扑鼻的花朵,黛丽几乎无法叫自己离开。接下来想起爱维和玛莎曾经说过的味道,卖派的摊位上传来的香味,还有烤西洋栗和胡桃的地方。

沿着市场边缘有农场堡具和家畜交易的区域,马、牛、绵羊和猪只等都在拍卖。黛丽发现一个最多只有七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身旁有一个木制的板条箱装满了小狈。

“你需要一只好的牧羊犬吗,小姐?”小男孩露出羞怯的笑容询问着,“这些小狈来自优良品种的母亲,它是纯种的牧羊犬,和牧羊人一样好,一只小狈只要半便士就好。”

“那么你知道它们的父亲是谁吗?”黛丽弯下腰逗弄其中一只狗的月复部询问着。

“它们的父亲,小姐?我父亲告诉我,它也是只牧羊犬,但是,”他用小心的语气说道,“那不是真的,而我不愿对像你这样的好心女孩说谎。我没见过它们的父亲,但是我所说的母亲是真的,它是村子里最优秀的牧羊犬。”

“你说要半个便士?”

“是的,小姐。”

“哪,给你。请帮我抓那只杂着棕色和黑色毛的小狈到这条路尽头的马车上。”可怜兮兮的脸上浮现明亮的笑容,那个男孩抓起小狈迅速地送到马车上。

“你去那里做了什么,小姐?”爱维告诫着,当黛丽回到另一个摊子上,她已经对那一大桶盐杀完价了,“你不是想要把绵羊让那只狗管理吧?”

黛丽微笑着,脸上浮现满足的光芒,“我知道,爱维,但是等它大到可以放牧时,我们会有羊的,而且是美丽诺绵羊。”

傍晚时她们筋疲力尽的从市场回来,黛丽从马车后面搬下两个篮子,一个篮子里装着活泼乱跳的小狈,将它们抬进厨房,“纪伯爵从伯特那里回来了吗?”她看见玛莉的那一刻赶紧询问。

“没有,小姐,我没有看到他,但或许奈斯知道他在哪里。”

“谢谢你,玛莉。”将帽子和围巾摘下,挂进壁橱,黛丽抱起小狈走向马房。到那里时她发现伯特和查德已经骑马去巡视夏季的小麦田了,“他们去多久了?”黛丽问道。

“他们今天早上九点多去的。”奈斯回答她。

“他们去了这么久?”黛丽无法想象有什么能吸引查德一整天的注意力,她决定去找他们。黛丽将小狈放在它新家的地板上,然后转身去牵彩虹。

“你需要我去将它牵来吗,小姐?”

“不用了,谢谢你,奈斯,你知道我喜欢做这件事。不过你可以帮我看着小狈,我想去市场让我觉得有点疲乏。”

奈斯很高兴地答应她,然后带着小狈消失在马房附设的小房间里。

帮彩虹上鞍的时间并不需要很久,黛丽知道她应该回屋子去换上骑马装,她穿去市场的服装布料太轻不适合骑马。但是她为自己找借口,她不会骑得太远,而且好奇心也不容许她浪费时间去换衣服,当奈斯帮助她上马时,她新买的小狈在她身后跑来跑去,明显地想跟她一起出去。

“我想你最好把它关在彩虹的畜栏里,”她指示奈斯,“否则它很快就会不见了。”

“放心吧,小姐,它已经跟定你了。”奈斯笑着把狗带进去。

傍晚的微风吹来让人振奋了精神,当黛丽出发往西方的田地去时,一堆云沿着地平线聚集在一块儿。她今天错过了例行的晨骑,现在骑着马慢跑上小山丘是多么好的感觉啊!寻找着查德和伯特的踪影,黛丽的眼睛扫过丘陵和山谷,直到她几乎到达田地时才看见查德。

看见查德,她一口气梗在喉咙里,有一会儿她几乎无法呼吸,缰绳从她手中松开,彩虹很快地停了下来,将它的鼻子埋进草丛中,开始享受它的甜点。

黛丽充满钦佩地注视她所看到的景象,查德跟着二十个雷瀚的佃农,正帮忙靶过田地形成深长的沟渠来播种,他赤果着上身,衬衫被丢到一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体,他真是壮硕,体格是如此完美。黛丽不言不语地看着他举起农具,然后猛力地往地上一挖,他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举动,每一次都使他肩膀上强健的肌肉抖动着,手臂弯曲然后伸直,在将消失的阳光下它们的轮廓闪烁着汗水,他的皮肤闪耀着古铜色,他的黑发散乱地垂着,这一幕在黛丽眼中是如此的完美。

似乎感觉到她在看他,他向上看,看到她时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将手中的工具交给站在身旁的人,他朝她走来,弯腰捡起脏衬衫,用一只手指把它挂在他宽阔、被太阳晒黑的肩膀上。

“哈罗,”当他最后走到她面前时说道,用脏兮兮的手抚过黛丽的颈子,“你的市场之行成功吗?”

一个温暖的笑容在黛丽的脸上扩散,她觉得心中充满平静,“嗯,很成功,我学到不少的经验。”

“很好,我希望能听到你描述那一切。”几分钟后他们朝屋子的方向踏上归途,风吹过他们的身旁,身后的天空聚集了朵朵乌云,“那么,你买了什么?”

“我没有买什么,”黛丽解释着,“爱维很有经验,我只是跟着她而已。”

“为什么爱维比你有经验?”查德问道。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到市场去。”

“真的吗?”他很惊讶地问道,“我以为那是你特别喜欢的消遣之一呢!”

“当我还是小孩时不被允许去市场,所以今天的确是个特殊的经验。我不讳言它使我筋疲力尽,我不了解爱维是如何交易的,一个卖主打百分之五十的折扣让她很高兴,但是另一个卖她两倍的价钱使她在回家的路上抱怨个不停,她怎么知道什么是公平的价格、如果每个人都想要交易,商人如何设定价格?这对我来说实在难以理解。”她摇摇头承认地说道。

“这叫做以物易物,黛丽,它是一门艺术,我会教你的,等你学会杀价以后,我敢打赌你会成为每个商人的恐惧,一旦你懂了,我不怀疑你会对你买的商品付最好的价钱。”

从查德的话里黛丽觉得有种骄傲的感觉,他真的认为她可以做到?她因为喜悦而咯咯地笑着,引来查德困惑的一瞥,这一来让她忍不住笑得更厉害了。

那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笑,查德露出半边苦笑并皱起眉头,对她的大笑感到困惑,黛丽的笑声就像一千个小铃铛在傍晚的微风中响着,她的眼睛因此而闪耀,头轻轻地晃动,一只手扳在腰上,最后她擦干眼角的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她的笑容是如此快乐,深深烙印在查德心上,他心中想着,她应该任何时候都笑得这么开心的。

“我很抱歉,”她快乐的说着,“不过你的评论实在太仁慈了,对我的能力这么深具信心,”她停下来,试着压制另一波笑声,“不过我倒想到了我在市场选焙的一些东西。”

“你买了什么?”

“我买了一些淡水的鳞鱼回来煮。”

“很好,我喜欢鳞鱼的味道。”

“但是侯爵,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们。”承认之后黛丽发出另一串无法克制的笑声,“爱维和玛莉已经回家去陪双亲吃晚餐了,奈斯和彼得要与伯特以及玛莎一块儿用餐。我怕我们要挨饿了,不是缺乏食物,而是我不会烹饪。”

“那就让我来处理。”查德温和地说。

黛丽感到惊讶,“你会煮饭?”

“不要怀疑我的能力,在原野上我可能不比你好多少,但是最起码我会煮新上钩的鱼。”

黛丽的笑容从快乐转为温馨,“你要为我煮晚餐?”这感觉真是浪漫,她的心微微发疼地肿胀起来。

“我将为我们煮鳞鱼,”他纠正着,“你必须准备其他的食物。”

“噢,”他的声明破坏了浪漫的感觉,当她为他们的食物忙得焦头烂额时,他应该会在书房里看书或是啜饮白兰地吧?不过她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她不晓得什么食物应该和鳞鱼搭配,她并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完成这份任务,她集中所有的思绪在解决此刻面临的问题上,黛丽在剩余的路程里都保持沉默。

查德对她的沉默感到高兴,大多数的女人觉得说话是必要的,有如沉默是逃避的手段,因此她们在早餐时讲话,在晚餐时,在舞会上、在马车行驶的时候、在歌剧院,甚至其他一些不应该讲话的地方,甚至在床上也讲,但是却引起查德反感而更早离开她们,这就是为什么有关他的风流韵事总是无法长久的原因。如果女人六个月内听不到他的消息,她们就会觉得深受侮辱。所以当他再度出现时她们开始怀疑他的意图,或者在他消失期间接受别的男人的追求,这理所当然是无法避免的结果,不过黛丽不像她们。

他在马上伸直腰,一天的劳动让他有点疲倦,肌肉酸痛,皮肤也因数小时的曝晒而感到刺痛,不过这感觉还不错。在炎热的夏日下做劳动的工作确实疲累,但是此刻没有其他事可以让他更愉快。

除了以外。

查德的眼光落到黛丽身上,她正骑在他前面,昨天晚上他已经从她身边离开过一次了,他知道他不想再做一次。所以他今天如此努力地参与劳力活动,这是他保持清醒的唯一方法。

昨天他躺在守门人小屋里的床上,知道黛丽就睡在半英里外她的房间里,但是在他的心中她是睡在他身旁的。她的芳香还留在他身上,胸膛上她高挺的胸部紧贴过的地方似乎还留有余温,宁静夜里的空气则像是她的呼吸,温暖细细的吹拂她的脸颊,因此他躺了一夜,艰难地抵抗他的。

查德几乎一夜不能成眠,所以天未亮前就起床了,还一度为自己笨得给她承诺而生气。他一样气她,因为她选择相信那些不值得她相信的人,她浪费精力去相信那些无用、自私的人,不管他们对她做了什么。而现在,因为那些混蛋给她的伤害,她对完全信赖别人感到恐惧,包括对他。他痛恨她遭受的所有伤害,让她惧于相信承诺,但只有承诺可以长久维持下去。

从他的眼光落到她身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渴望着她,在惠特摩舞厅时他的只是起于她美丽的外表,但是他现在看她时更加强烈了,因为他知道她拥有不轻易屈服的物质,他看到她抬高下巴,对社会看待一个失去地位的年轻女孩的态度表示轻蔑,也直接体会到她顽固的决定,他了解她自然而天真烂漫的样子和宁静的生活。

昨天黄昏他还经由她的双眼看到她灵魂的深处,她拼命地保护她所爱的家,这些远比她的美貌还令他渴望,他欣赏她的毅力和决心,他希望在她完全信赖他的情况下得到她。

黛丽转身看了查德一眼,“当你说到搭配鳞鱼的食物时,心里想到的是什么?”她问着,“你喜欢芦笋吗?”查德对她做了个鬼脸,“烤马铃薯?”她继续试探着,看到他的表情,查德沮丧地说道,“不要告诉我你需要任何酱汁或绞肉,因为我真的怀疑自己是否做得出来。”

“我希望有,”查德面无表情地说,“加有雪莉酒的龟肉汤,接下来是附有酱汁的鱼和松露,还有一篮你亲手从果树上摘下来的水果和葡萄酒的餐后甜点。”

“葡萄酒和松露?!还有……”黛丽歇斯底里地大叫着,直到她看见查德宽阔的肩膀抽搐着,才知道原来他都是在开玩笑的,于是无奈地摇摇头,黛丽加入他的开玩笑,“很抱歉,我们不是在游戏,先生。我会烤鸡肉的派和令人满意的鸡肉,根据我唯一的烹调方法焦黑,它们非常美味。”

查德笑着说道,“我们还是吃马铃薯和鳞鱼好了。”

“黛丽!”他贴着她的嘴低语着,“天哪,我是多么地想要你。”

她正想回答时,一阵吠叫声和用力拉扯长袍的感觉传来,粉碎了这一刻的亲密。

查德因为被打断而不高兴地咆哮着,“这是什么?”

黛丽离开他的身边,弯下腰将小狈抱在怀里,“这是我的狗。”解释着,让小狈不停地用粉红色的舌头舌忝着她的脸颊。

“在市场买的?”

“是啊,”黛丽试着闪避这只小杂毛狗的热情,“它的母亲是只优秀的牧羊犬,它将来也会在管理我的美丽诺时有优秀的表现。”

“你的美丽诺?”

“是啊,你说它们生产全欧洲最出色的羊毛,所以我决定只饲养美丽诺。”她看着查德低声轻笑,“没有人会忘记全英格兰最好的羊毛的,不是吗?”

虽然他一时冲动的吻带来这样突然的结局,但是查德知道他几乎不顾一切想在马房的庭院里得到黛丽的贞操,而他怀疑黛丽除了盲目地跟随他之外还会想到任何事,但是他最不希望的是伤害她或者让她害怕,她的第一次必须是她愿意的。用手指顺过他汗湿的头发,查德看到黛丽抚弄小狈月复部的毛时不禁发出一声叹息,“所以你买下这只狗,是为了你尚不存在的羊群?”他指出重点地问道。

“因为我决定它将永远是我的。”他看到她眼中晶亮的泪光和顽固的决心,她美丽的双眸清楚地表示出没有人可以从她身边带走这只狗。

“那么这是一桩出色的买卖喽?”查德缓缓地说着。

黛丽怀着感激的心情温柔地望着他,“显然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它该关在哪里?”

“为什么?”

“因为奈斯把它关在彩虹的畜栏里以免它跟着我,而你可以想见它并没有在那里待很久。”

皱着眉头,查德牵着他们的马进马房,黛丽紧跟在后,他们很快就发现小狈逃月兑的路线,在放置马匹饲料的地方有个用爪子刨过和牙齿咬过的小洞。

“唔,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它是只聪明的小狈,它用爪子刨开放干草的马槽以钻出这个栅栏。”

黛丽判断它从马槽跳到地上的距离约有三英尺,“但是它很可能会因此摔断腿。”她宣称着,然后她的手指在小狈天真的脸前摆动,警告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小狈眨着棕色的大眼睛看黛丽,她抱着小狈贴紧她的脖子,在它长毛的耳朵上轻轻一吻。

“你想马房旁的小房间会比较适合它吗?”她问着查德。

“不,它会觉得很孤单,而且可能因此吠到庄园里的人全部疯掉,留它和你的彩虹关在一起好了,我想它会需要个伙伴。”

他们一起刷马并牵进畜栏,奈斯已经放好干草和燕麦作为它们的粮食了,黛丽再次感到惊讶,他不会排斥照料马的工作,不像其他她在伦敦遇到的上流阶级的人,事实上他的动作相当熟练。

离开马房之后,他们慢慢地走回屋子,当他们要分道,一个回主屋而另一个回守门人的小屋时,查德问道:“爱维已经回她父母的家了吗?”

黛丽不确定地咬着嘴唇,“我相信是的,但是我不确定,我会找找看如果她还在,我会吩咐她送些热水给你洗澡。”

“不,”查德反对地说道,“如果她在,你会需要她的服务,我可以自己洗个舒服的澡。”

“你确定?”黛丽问道,心想在田里劳累了一天之后,她无法想象他还有力气搬一大桶热水进屋,但是查德向她眨眨眼,脸上露出淘气的笑容。

“我们八点见。别担心,我闻起来不会有味道的。”

XXX

黛丽发现爱维和玛莉仍在屋子里等她们的兄弟,他答应在他从田里回来的时候顺道来接她们,于是便吩咐送热水到看门人的小屋给查德并换上干净的床罩。

爱维则留下和黛丽讨论晚餐的事,“没有我和玛莉的帮忙,你真的可以准备晚餐吗?”爱维一边问道,一边用怀疑的表情试着洗澡水的温度。

“我们昨晚吃的很高兴,”黛丽骄傲地说着,然后又补充说道,“今晚我想洒一些紫丁香味的油在水里面。”

爱维露出了解的笑容,“好,你做吃的,我在旁边看看就好了,但是对其他的部分我仍然要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认为那件绿色的礼服太过正式?”

“我的意思是,我发现屋子里连一根蜡烛也没有,它们全跑到阳台上了,所以,我不认为今晚适合穿那件绿色的礼服。”

黛丽懊恼地抬起脚踏进那桶芳香的水里,“我很抱歉,爱维,我收拾了碗和高脚杯,我一定是忘记了烛台或许我该穿那件橘色长袍。”

“你到底计划晚餐要做些什么以符合他的贵族身份呢?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他将帮我烹调那些鱼,”黛丽露出明亮的笑容告诉她,“他说他知道如何烹调鳞鱼,我猜他在他的庄园里经常钓鱼。”

“唔,至少还很合理,那么剩下的膳食呢?”关于这方面黛丽详细地告诉爱维每件她计划的事,“所以你要实践它,不是吗?”黛丽点点头,爱维继续问道,“那你决定要准备什么呢?”

爱维半造成地蠕动着嘴唇,“还有呢?”

“我没有另外的打算,今天早上我在花园看到了一些芦笋,但是他不感兴趣。”

“不。”在黛丽滑入水中浸湿她的头发之前,她告诉爱维,“我们今晚会在厨房里用餐。”

“啊,厨房!?你弄头发,穿礼服就只为了和他在厨房里用餐?我怎么会在这种家庭里工作?”当爱维等着黛丽浮出水面时低声嘀咕着,接着她抹肥皂到黛丽的头发上,掺杂了少许香油和春忍冬的香水,让头发的味道和她的皮肤一样。

就在黛丽跨出桶子的时候,玛莉敲了两下房门后走进来,“小姐,我帮纪侯爵准备了热水和新床单,但是我等了好一会儿怕水变冷了,可是他仍然尚未回来。”

“当你到小屋的时候他就不在那里了吗?”

“是的,我等了将近三刻钟,我怕雷蒙和我的鲍伯来接我们,抱歉,小姐,我装满了桶子并换上床单后就回来了。”玛莉绞着手指紧张地问道,“我是否做错了,小姐?”

“不,”黛丽向她保证着,“你做得对,我只是想知道纪侯爵去哪儿了。”

“别管了,”爱维聪明地仲裁着,“现在赶快过来这边。”她催促黛丽到化妆台一边吩咐着,“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只有一些时间让我们去准备一切,玛莉!”她说着,一边抓起发梳,“你来做这个,我下楼去准备一些事情,别担心雷蒙和你的鲍伯,我会给他们每人一瓶酒解渴,他们会愿意等我们一会儿的。”走到门边爱维又转回来,“穿那件绿色的礼服,”她用正经的语调说,“我去花园摘一些花回来,而玛莉可以帮你设计发型。”

一个小时后玛莉笑着看黛丽站在长镜前,“你看起来像个幻影,小姐,你今晚应该去参加盛大的舞会而不是花时间在乡间的这幢空屋里。”

黛丽露出微笑,“我不会用最盛大的舞会来交换这个晚上的。”

“你看起来的确很漂亮。”爱维赞同地走进房间,没有任何客套,抓起妹妹的手催促她走向门边,“今晚你要靠自己了。”她宣布着,“雷蒙和鲍伯已经等了一会儿,但是最小的吉尔才刚到,是妈妈叫他来的,所以我们得要走了。”

黛丽挥手向她们道谢,“祝你们玩得愉快,不用担心我了,我保证今晚不会烧掉房子的。”

玛莉对这话笑了笑,但是爱维眨眨眼睛,用手指碰触沉重的胡桃木门说,“嗳,我希望不要。”

从她房间的窗口望出去,黛丽看到爱维和玛莉跟随着两个兄弟,以及玛莉年轻英俊的丈夫走向佃农所使用的道路消失在黑暗中,他们看起来是多么高兴啊!他们的双亲和祖父母在雷瀚出生、生长,甚至死亡,他们也将一样,黛丽很肯定玛莉和鲍伯将诞生的小孩只是日后众多孩童中的第一个,有一天他们的小村庄会充满孩童的欢笑。

倚着窗台,她凝视着夜景,它不会和她一样,想起回到雷瀚时的白日梦,黛丽露出悲伤的笑容,一个在花园里枯坐的老处女,这就是她以后的样子。她不会再回到伦敦了,选择回到这里让她觉得很高兴,她不会再离开雷瀚了,因为她的确是属于这里的。

但是除了伦敦以外,没有地方可以提供丈夫的上选,没有一个适合的男人会答应让她留在她拥有的庄园里,保存书籍、与平民进行食物和其他物品的交易,饲养绵羊、种植谷物,还有到各地销售雷瀚生产的羊毛。没有一个贵族可以忍受他的妻子同时扮演推销员和管家两种身份的,她的雷瀚羊毛,唉!

闭上眼睛,她低头叹息,想到包玛芙得知黛丽从事这种事业时那种受到惊吓的反应,这种事不是有身份地位的小姐做的。至于同她求婚的安伯爵和狄乔洛已有一段时间未连络了,他们可能会同样的感到震惊。至于卢安森……黛丽对他感到厌恶。

她并不后悔她的选择,即使再回到数天前,她知道自己会再作出相同的决定。是这种结局使她感到沉重,她的确会变成一个老处女,一旦查德离开以后,她就会变得非常孤独的。

一旦查德离开。

看着礼服上整齐的皱痕,女乃油色的花边装饰在四分之三长度的袖子上,她承认过去这两天很高兴有他的陪伴,他热情坚毅、开放,但是顽固、英俊而且健谈,令人注目而更有兴趣。黛丽不敢允许自己相信他会留下,他只是来帮忙的,划分得很清楚。他有自己的家,一个或许是雷瀚两倍大的庄园,假如菲力的评论正确的话,他有他的朋友,他的事业。

还有对他妻子的记忆。

她的思绪转移到他的吻和当他眼睛的颜色变深,像是下雷雨的乌云时,她从他眼中看到的热情。为什么那时她觉得他如此地难以相处,如此顽固而缺乏知识,而一个小时或一天后他又变得热情、温柔而充满内涵,甚至胜过任何她认识的人?为什么上一刻她想离他越远越好,而下一刻却渴望他拉她靠近、并用热情紧紧包围着她。

背对着窗口,黛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什么,但是今晚她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个晚上令人难以忘怀。至少在她渐渐变老、孤单的脚步声回荡在雷瀚的门廊时,她还能拥有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黛丽慢慢地走下楼,弯腰从栏杆间望出去,希望查德还没到达。在他出现之前她希望有至少三十分钟的时间来整理厨房。然后放心地发现查德尚未到达。她走向厨房,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今天下午远方的一场暴风雨遮盖了星辰和月亮的光芒。爱维和玛莉离去前已点燃数根蜡烛,照亮了大理石走廊,当她经过餐厅时,她注意到光线从通到空房间的双扇法式门透出。推开门黛丽走进去,在房间的另一端是两张特地摆放的桌子。

房间中央的小桌子上有个花瓶,插满了紫丁香、鸢尾花和玫瑰,她认出那张上等樱桃木的小桌子是父亲经常摆白兰地瓶子的地方,母亲的水晶高脚杯反射出放在壁炉上的烛光,微弱的火光也增加了亮度,整个布置显得很有情调。

“真很漂亮。”

查德低沉的声音发出赞叹,让黛丽的背脊喜悦地打颤。

“爱维布置的。”她转身迎接他温和地解释道。

站在火光前面的黛丽是查德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她深色的头发上绑着一个小白花编成的蝴蝶结,火光描绘出她高高的颊骨和颈子修长的曲线,他的目光跟随着柔润的新月形脸颊,想象他的手正抚模着她。他的眼光自她的脸往下,注意到包裹在丝绸礼服下胸部所形成的阴影,然后再往下,他的目光停驻在她的柳腰和臀部的柔美曲线上。强烈的向他袭来,如果他没有耗费最后的一小时泡在她祖父的冰冷池水中,他一定会扫掉餐桌上的瓷器在桌上要了她,不过查德提醒自己承诺的存在,因此他只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真是漂亮,”他重复地说道,“但是怎么也没有你漂亮。”

在一股冲动下,黛丽从花瓶里拔了一朵玫瑰花然后走向他,“你也很漂亮。”她低语着,从发上抽出一根发夹,将玫瑰别在他衣领上。

“男人是不用漂亮来形容的,黛丽。”

“不是吗?”她脸红地说着,“但恐怕你真是这样的,侯爵阁下,而且也是我所认识的男人中最漂亮的。”她凝视着他,手停留在他的胸膛上,就在她刚刚别上的花朵下面,沉默了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谁也不愿意让这一刻终止。最后,是黛丽先放下她的手,“我们还有晚餐要准备。”

“你一定是个比我糟糕的厨子,”查德打赌地说着,“否则你不会让这么美丽的衣服陷入危难中。”

黛丽笑了,“从我看到爱维对我的才能深具信心以后,我打赌我们将发现两件围裙在厨房等着我们。”她的直觉是正确的,桌上果然有两件围裙,旁边还有许多去壳的牡蛎放在碎冰里,那是在市场买的,还有一些温热的圆形小面包,加上送迷迭香女敕枝的香味的烤马铃薯,一碗大盘上盛着炸肉,还有一大份的蛋糕。

看到这些安排,查德转头看着黛丽,“你确定你没有向爱维,表明困境而请求她帮你解决?”

黛丽非常惊讶,不相信的摇摇头,“我只能告诉你,她对我们这一餐中我的计划不怎么觉得认同。”

查德笑个不停,“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她一定是在帮我们配对。”他告诉她,指着窗户旁泡在一桶冷水里的两瓶法国香槟。

黛丽因为这个主意而脸红,餐厅内的两张桌子上点着怡人的烛光,似乎真的是为他们配对而事先准备的,但是黛丽无法想象爱维会这么做,“我想她只是比较像母亲。”她这样告诉查德。

“下一次我一定要告诉她,我并不感激她帮你做好所有的工作,却留下没有碰过的鱼给我。”

黛丽的眼睛闪烁着幽默的光芒,“我告诉她你对准备食物非常在行,她一定是以为碰了你的鱼会让你非常不快。”

查德忙着拔开香槟酒的软木塞,一道假装忿怒的眼光射向她,“那么我一定要纠正她的错误。”他宣布着,同时递给她一个玻璃杯。

“这是自从我呕吐的那个晚上之后,第一次喝的香槟酒。”她告诉他。

“它尝起来会比较好。”

“为什么你这么说?”

“因为那一晚你不懂得拒绝,你实在喝太多了,”黛丽的视线在杯子上方与他相遇,“可是今晚你比较放轻松了,所以这将是完全不一样的事。”

黛丽啜饮了一口酒,发现他是对的。它不再刺激她的胃,没有使她想起在惠特摩舞厅的围栏旁她的胃空空如也使人恶心的感觉。查德搬了一张三脚凳到料理桌前让黛丽站上去,这样子她就可以看他准备鳞鱼,他用熟练的技术作业,动作未曾犹豫,黛丽知道他以前做过无数次。加入盐和胡椒粉、一些女乃油和少许切碎的洋葱到肉片上,他熟练的在厨房的炉火上煎着。几分钟后他们坐在餐厅的桌前,摆着他们的晚餐。

就在第一道闪电劈开漆黑的夜晚时,查德举起酒杯敬酒,他深深地望向黛丽,她立刻觉得自己赤果果地在他面前,而他看到了她的一切,比任何认识她的人还要亲密。当天空突然地又归于黑暗,这个想法也跟着消失,“为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晚餐干杯。”

黛丽微笑,“为我们的第二次。”

“你说得对,为我们的第二次。”

晚餐非常美味,鳞鱼在她的口中溶化,就像爱维留给他们的每一样食物一样。他们在来势汹汹和夹带的闪电下吃着蛋糕、松饼,雨水不断打在另一端墙壁的窗户上,当她搅着膨起的松饼,她想着这就是完全吃饱的感觉。她很高兴这顿美味的晚餐是来自于她认为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之手,炉火温暖着她,使她觉得更加完美,她安全地待在家里,没人可以伤害她、谈论她,她坐在一个不只是英俊得无法形容,而且聪明、仁慈、勤奋工作男人的对面。她怀疑用餐时喝的那两杯香槟使她感觉到无忧无虑,但是这不像惠特摩舞厅那里的香槟让她不舒服,今晚她觉得相当好,事实上是非常好。

“你想我能胜任吗?”她问着,食指缓缓地沿着酒杯边缘轻抚着。

查德的眼睛跟随着她的手指,从杯子移到她用舌头润湿的嘴唇,然后再回到水晶制的杯子上。她难道不晓得她的动作对他造成的影响吗?在他的手指渴望触碰她时,她却希望他只是坐着看她,仿佛折磨似地看着那温暖潮湿的舌头就足以让他的背脊发颤。

查德移动椅子的时候,靴子碰到一样东西,他知道黛丽又月兑掉了她的鞋子,他想寻找她的脚,但是理智阻止他这个激情的主意,因为她还未完全信任他,这么做会功败垂成。

“是的,我想你可以,你那么聪明,黛丽,而且你已经对于庄园的知识有相当的了解,你唯一需要的是资金的来源。如果你愿意的话,第一年我很乐意帮助你。”这句话刚说完,查德就看到她眼光立刻变暗,防卫的表情也立即浮现脸上,“黛丽,”查德绕过小桌子抓起她的手命令着,“看着我。”又是一个命令句,虽然她对此感到反感,但还是抬起头看他。

“我并没有说我想买雷瀚,对不对。”黛丽依旧愁眉苦脸地点点头,“我只是想帮助你。我不想买雷瀚,它是你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明白它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它属于你,它是你的心和灵魂,过去这几天来我已经看到了,你是对的,而我错了。”

黛丽注视他明亮深沉的眼睛,对他的话感到惊讶,她从未想到会听到他承认做错事,在她眼中看来他的承认使他更显得完美,“如果你借我钱,”她问道,特别强调借字,“你的条件是什么?”

查德考虑了一会儿,“我要求指定借出的花费,这笔资金不可以用在雇请仆人和增购家具上,它们应该用在绵羊和牛只的买卖上,还有购进种子和雇请田里的工作者。”

黛丽点头,他的条件公平多了,他只要确定可以看到钱还回来,知道她不会将这笔资金动用到别的地方而已,她坐在餐桌旁边微笑,“你一定会希望每一季都能够赶快结束,因为这样你才能看到帐目,知道你的钱有没有白花。”

“不,我希望每两星期看一次,如果等到一季,极有可能会造成损失的。”他仍然握紧她的手,当他倾身靠向她,眼光变得炽热,“我向你保证,黛丽,我不想夺走你的家,我只是想帮你达成目标。相信我,只有七百三十镑你不可能成功的,但是你可以借由你的聪敏,加上伯特和我借给你的钱来获得成功,我毫不怀疑自己能收回这笔投资。”

他是如此地靠近她和用热情的眼光注视着她,让她的脸颊发烫,同时倒抽一口气。他的影响力比迷幻药还来得大,他使她陶醉,他是力量、知识和热情的结合。从他身上散发就像火焰散发出热一样的智慧、诚实、温暖,就像现在这样。他怎能马上变得如此温柔体贴?黛丽不知道,但却感觉得到,像是着了魔一般,一种她无法抵抗的魅力。

“我想到市场去对我来说花费了相当大的体力,”她解释,抽出被他握紧的双手,“我已经觉得非常疲倦了。”她不想继续面对着他,怕他看穿她无力的借口,她拿起餐巾擦拭后将它放在盘子里。

当她这么做时,查德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来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什么。这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房间,一声雷声随后响起,黛丽跳了起来。她屏息地看着查德,“晚安,”说完后,她转身离开,黛丽明白自己必须逃走,否则会让自己陷入他的怀抱中,她必须选择其中一个。

她光着脚急速离开,走出房间上了楼梯,安全地回到她房间,黛丽倚着关上的门,垂着头深深的呼吸以缓和手指的颤抖和身体的紧绷。她在逃避什么?她在害怕什么?她曾经向自己承诺今晚将成为生命中美好的回忆,但是它现在不是了,她知道。因为她为了他引起的颤抖而喘息,为了一个原始生命的需要和不可思议的魔力,此刻只有厚厚的墙才能隔离他们,只有黑暗的走廊能使她避免请求他满足她。

她走到窗户旁打开它,不管外面的风雨有多大,她尽情地呼吸外面的空气,企图冷静一下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天空闪起了另一道闪电和另一声雷响。

“黛丽。”

查德站在房间门口,一只手撑着墙凝视着黛丽,在他生命中从来没有渴望过任何东西,像渴望拥有这个女人一样的强烈。她就像是火和冰、妖精和天使,他是如此渴望着、想要拥有她,“如果你希望我离开,你必须说出来,我就会立刻离开,因为我已经无法让自己离开你的身边了。”

“请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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