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封贞观在深夜里找到落脚处,又有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已经又冷又累急着想入睡的封贞观的安眠。
奉命来看成果的段凌波,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口对封贞观干干地笑着。
他怕伯地举高手,“贞观,你别老用那双冷眼瞪我嘛。”他就知道,这个时候来找这个小气鬼,绝对不会有好脸色给他看。
“你吃饱撑着了?”封贞观一手将已经入睡的若笑护在身后,“还是你也被司马相国收买了?”
“都不是。”他在应着的同时,眼尖地看着封贞观的举动。
“今晚你又想来做什么?”封贞观不相信这个每次看到他就忙着逃命的家伙,在这种时候来找他会有什么好事。
“你……”段凌波坏坏地抚着下巴问:“还要我把玉还给你吗?”哎呀呀,这个小气鬼这么宝贝这个卖笑女呀?这样一来,他还要讨回他的那块天玉吗?
“把命还给我就可以抵仇!”封贞观的脸色微微一变,顾不了会吵醒若笑就与他打了起来。
“我的这条命可不能给你。”段凌波边拆招边笑,“贞观,你舍不得那位姑娘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嘛,干嘛拿我来出气?”
“你引人来找我麻烦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公私分明的封贞观,先把私事撇在一旁,先找他清起借刀杀人的新仇。
段凌波认命地叹口气,只守不攻地任封贞观在他的肚皮上轰上几拳,希望这样能够让他消点气,可是封贞观在揍了他数拳之后,却依然没有停手的打算。段凌波敛去了笑意,一手挡住他,“好了,住手。我只是奉命行事。”
封贞观马上止住了拳劲,“主子叫你这么做的?”
“正是如此。”
“主子……”封贞观大的也料到了战尧修这么做的用意,“又要借我的手为他开路?好给司马相国一个下马威?”
段凌波搔搔发,“可能是吧。”
“在吵什么?”被他们吵醒的若笑,昏昏欲睡地揉着眼,但在一看到投凌波时,精神瞬间全涌了上来,“段凌波!”
段凌波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姑娘、你很想念我吗?”
若笑抄起床畔小桌上的一只花瓶就朝他掷去。
“我很想念你的项上人头!”都是这个两面人,居然没友情没人性的叫人来杀封贞观,害他们两个在外头天冷的雪地里冻上好久。
“哇!”段凌波连忙跳开,“你怎么跟贞观都是一个样?”是不是龙交龙、凤交凤啊?所以这个小气鬼交的女人也是个心胸狭隘的母老虎?
若笑等不及要找他算帐,“都是你,你害我和他两个人大半夜的被人逼到外头吹风受冻!”
“风雪绵绵的比较好培养感情嘛。”段凌波还故意朝她挤眉弄眼,一点也不把她的火气放在眼底。
“封贞观,”若笑被他惹上火气,直叫另一个更想泄忿的人来出气,“扁他,狠狠的帮我扁他一顿!”封贞观按按两掌,“我求之不得。”
“我……我有免死金牌!”段凌波忙不迭地阻止那个看起来真像要杀人的封贞观。
封贞观相应不理,“就算你有圣旨也救不了你!”
“如果我说他死不得呢?”战尧修清冷的声音忽地传进他的耳里,让封贞观霎时止住脚步连动也不敢动。
“主子?”段凌波与封贞观同时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已安坐在桌前喝着茶水的战尧修。
“翔鸟玉到手了没?”战尧修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瓷碗,淡漠地问着封贞观。
封贞观咬咬牙,“没有。”
“那么你是来不及交差了?”他笑意盎然地偏首侧问,眼底闪过一丝冷寒的光芒。
“我……”封贞观犹不及开口,战尧修便握碎了手中的瓷碗,在瓷碗碎裂的同时,封贞观也应声倒地。
“主子!”段凌波被战尧修的举动吓得肝胆俱摧,直冲至战尧修的面前求精,“放过他,你就放过贞观这一次!”
“封贞观1”若笑心急地大叫,边扶着封贞观边问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战尧修谈笑地解释,“我在捏碎地的心。”
“住手!”看着封贞观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倒在地上忍痛低吟,若笑的心中流过一丝的恐惧,拼命要那个转握着手中瓷碗的男人住手别再折磨封贞观。
“没有翔鸟玉,我要他彻底的当个失心人。”战尧修对任何话都听不进耳,像个没事钢人似地,一松一紧地握着手中已经快要碎成片片的瓷碗。
“贞观,忍着……”段凌波边劝着封贞观,边转首朝战尧修大喊,“主子,我愿代他去找翔鸟玉,你千万别杀他!”
这个要杀了封贞观的人,就是封贞观自始至终都遵从不移的主人?他怎么能对自己的手下这么冷血?
他真的是人吗?
若笑对这个手段残忍至极的男人恨到了极点,何时也为受苦得将唇咬出缕缕血丝的封贞观落下泪来。
她快速地走回床畔,自她衣衫的暗袋里找出一只绣囊,从里头倒出了一块晶莹美璨的彩玉。若笑扬高了手中的彩玉,“立刻住手,翔鸟玉在我身上!”
段凌波愣看着她手中的玉,“在你身上?”
“你……”封贞观喘息地看着若笑,不敢相信她就是翔鸟玉的主人。
“我就是他要找的人和玉,你再不放过他,我就捏碎这块玉。”若笑隐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反而出声向战尧修挑战着。
“可以。”战尧修满意地额首,张开了五指放开手中的瓷碗。
“你怎么样?痛吗?哪儿疼?”若笑忙不迭地扑至封贞观的身边,心疼地抚着他的脸庞,根本就弄不清那个战尧修是怎么把他弄成这样的。
“为什么……”喜出望外的封贞观紧握着她的手,“那块玉会在你身上?”怎么会是她?她说要带他去找的那个人,原来指的就是她自己?战尧修踱至他们的面前,“是我给她那块玉的。”
“什么?”段凌波与封贞观一块儿瞪大了眼。她猛然抬起头,“那个人……是你?”
“是我。”战尧修带着笑意承认。
段凌波轻推着她的肩,“你早就认识他?”他们这些手下想要见到战尧修都不容易了,她一个卖笑女怎么有可能会认识战尧修?
“不……”她讶然地掩着唇,“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他……”
当年在她入九等斋前有个清俊斯文的年轻人,在四姨娘的眼前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他就将一块雕有翔鸟的美玉交至她的掌心里,要她无论如何也要小心的收藏着。可是如今眼前这个冷血的人,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个看来一脸斯文,并且交代四姨娘要善待她的读书人?
战尧修一手撑着脸颊,“是我命你叔父将你卖至九萼斋,是我在你人斋之前亲自将翔鸟玉交到你的手中。”卖她的人,是他?
若笑愤很难平地瞪视着他的笑脸,想起那段被卖至九等斋被迫卖笑的日子,那段把泪水往肚里吞的卖笑日子,她就恨这个让她一辈子也无法消止憎恨的男人,恨之人骨。
“为什么……”她紧握着双拳,握得指尖直泛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将她推至地狱里,这个人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他要这样待她?人。战尧修低首笑看她,弯身在她面前淡淡轻为喟“因为你是一颗棋。”是他将她摆至棋盘里问走至今天这个地步,因此,她和其它人一样,都只是个被利用者。
“你……”若笑被他气得一双美目几乎迸出火。抡起拳头,就想给他狠狠的一拳泄愤。
“不要惹火他!”段凌波与封贞观异口同声地阻止若笑。
战尧修清闲地露出一抹笑意,闲散地看着他们两个紧张的模样。
“可是……”他们是在怕什么啊?难道他们两个还打不过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怪男人?战尧惨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贞观,立冬快到了。”
“我会在立冬正午准时放玉。”知道自己要是在那一天没把事情办成就看不到次日朝阳的封贞观,马上一口应允下来。
“很好。”战尧修别有用意地拍着段凌波的肩头,“凌波,盯着他们。”
在战尧修走后,段凌波紧闭着眼问封贞观,“我们……该不会和她一样,也只是主子手中的一颗棋?”在战尧修的眼中,他们这些为他卖力卖命的人,究竟有什么价值?
封贞观撇过头,“二十年前,我们早就该知道这一点”
“他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若笑气愤难平地叫嚷着.想要去找战尧修算帐,封贞观却对她摇摇头。
段凌波突然又恢复了脸上皮皮的笑意,“若不是他,你今日怎么有可能与贞观相遇?”
“我的心,在你身上?”知道段凌波有意要分散若笑的怒气,封贞观也适时地把握住机会,握紧她的手问。
“是在我身上。”若笑抹去眼中为他而盈睫的泪,“所以,你不可以不要你的心。”
“我要的。”封贞观开怀地搂紧她,“我要。”
“我……”段凌波模模鼻子,突然觉得自己杵在这里好象很碍眼,“是不是该识相一点的先出去?”
“滚出去!”两名带着同样怒意的男女,炮口一致地轰向他。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被轰了一身炮灰的段凌波,伸手为他们合上大门,一个人在外头面对那老是下个不停的大雪。听着里头依依我侬的爱语私活,守在门外的段凌波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我的春天,什么时候才会来?”
——————“别气了啦。”
“笑一个嘛。”
“我不是早就说过我知道翔鸟王在哪里了吗?”
在前往四川奉节县的路上封贞观就一直在向那个知而不报的若笑生闷气,无论若笑怎么向他陪笑脸,总是爱在事后记仇的封贞观就是不看她一眼。
站在八阵图的藏置地点前,封贞观静静地看着前方。
在瞿塘峡入口处的长江河原上,有一片面积广阔的石阵。石阵周围有四百八十丈,由巨石堆栈而成,各高五尺,幅员十围,布如棋盘,平日石阵没入江水中,每逢立春、端午、中秋、立冬江水退散,才可见到八阵图的石阵。
而这石阵,同时也就是今日立冬正午时分封贞观得和若笑一块儿将两块玉放在上头的地点。
封贞观惩罚他狠吻她一记,“你为什么不早说它在你身上?”
“是你自己说过你不在乎翔鸟在谁身上的……”若笑捂着被吻得红通通的唇瓣,满心不平地咕哝着。
“跟着我进去,千万别跟丢了。”封贞观不管她在咕哝些什么,一把拉起她的手,带着她进入如迷宫般的石阵里。
若笑边走边挨在他的身边笑问:“翔鸟玉在我身上,你很庆幸是吧?”嘴硬的男人,其实他心底一定是高兴得很。
“再说我就加倍奉还。”封贞观的颊上不自在地抹上了一股绯色,忍不住轻敲她一记。
若笑看了心花怒放地直将他的两须亲得又响又大声。
苞在他们后头的段凌波,终于受不了地开口,“喂。亲热的两位朋友,该放玉了吧?”一路上就看他们两个时而冷战时而亲亲热热的,这是故意要演给他这个单身汉看的吗?
封贞观冷瞪他一眼,带着若笑来到石阵的中心,来到一根造形浑圆、高度只至腰际的石柱,并在石柱整齐的缺口上头找到一快写满八块玉玉名的八卦玉石刻。
“放在这儿?”若笑取出翔鸟玉,转首问着封贞观。
“嗯。”封贞观在算准了时辰后,朝她点点头,并且也将自己的飞龙玉拿出来,准备放在刻有“飞龙”二字的石刻上。
在若笑与封贞观双双放上两块玉后,接在两块玉两旁另两个写有文字的石刻,霎时在午时的日光下闪闪发光,而石刻上的文字也渐渐变得更加明显。
“天和地?”若笑偏着头轻声念着出现在石刻上的文字。
封贞观马上回过头来,“段凌波。”
“我知道,我知道。”段凌波识相地点着头,“下一个该去找玉的人就是我。”
“立春之前你必须找到地玉!”封贞观公事公办地转告他。
段凌波摆摆手,“我会准时把那块玉挖出来的。”
“那可不一定。”忍耐了许久的封贞观,却冷冷地笑了出来。
听到他的这种笑声,若笑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她好不开怀地掩着唇,“呵呵,有仇报仇的时间到了。”她就知道这个小气鬼不可能把段凌波对他做过的事全都拋诸脑后。
“小气鬼,你想说什么?”段凌波毛骨谏然地看着封贞观从不曾那么畅快的笑容。
封贞观愉快地扬起眉峰,“虽然主子交代过我不能杀你,但不要以为你的苦难会就此结束。”
“我那天挨了那么多拳还不能让你消气?”还在记仇?那他那天不就白挨了好几拳?
“不能。”
段凌波也只好认命了,“你想做什么?”
“用不着我做什么,你自然会知道。”到时候,就换他来看段凌波的热闹。
“不管你怎么做,我会准时找到那块玉的。”段凌波对自己信心满满,也不怕这个小气鬼会来搅局。
封贞观忽然一问,“你知道地玉的主人是谁吗?”
“你知道?”段凌波当下所有闲散的心情,全部集中在他的这句话上。
“我当然知道。”
段凌波不肯放过取巧的机会,“是谁?”只要从这个小气鬼的嘴里套出人名,那他就可以省了许多功夫,直接找人要玉。
封贞观却是神气得很,“不告诉你。”
“活该,你自己慢慢去找。”若笑也有志一同地对段凌波踢落水狗。
“咱们走。”封贞观牵起若笑的手,“立春的时候再来看好戏。”
若笑乐得同意,“好。”
段凌波气坏地追着他,“贞观,回来告诉我地玉的主人是谁!”把他的心吊上吊下的还不告诉他?这是什么朋友?
“凌波。封贞观忽地回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嗯?”段凌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地静候下文。
封贞观邪邪地笑道:“那块地玉的主人,会让你掉入地狱幄。”
“地狱?”
理不情他话意的段凌波,看着封贞观低首在若笑的耳边喃喃地说了些什么,而后若笑就在他怀里笑得灿烂无比。
段凌波愈想愈不对,连忙追了上去,“喂。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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