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进玄关,夏隐忍的怨气立刻倾巢而出。
“你们不烦啊?都跟你们说我不接你们的CASE了,还每天来,现在居然还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夏双手插腰,没好气地骂。想到以后出门要遭遇到的询问揣测,她就懊恼得直想大叫!
不简单,同样的姿势在别的女人身上叫泼妇骂街,到了她身上,却只是平添傲然的个性美,丝毫不见粗鲁之感。掩下心里的赞赏,柏宇彻自顾自地除下真皮皮鞋。
“厨房在哪?”要抵挡她的强势驱离,最好的方法就是攻得她措手不及,让她毫无反应的余地。柏宇彻眼中闪过一抹狡犹的笑意,迈步踏上玄关,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去!这是什么接法?夏一怔。
她还来不及反应,柏宇彻已行寻至厨房,挽起衣袖,拿起放在瓦斯炉上的笛音壶,约略清洗后,接了半壶水,开始点火烧煮。
随后追至的夏再次傻眼。可恶!他还真以她男友自居?这是她家!
她用来尚嫌宽阔的厨房,被他高大健硕的身形侵入后却显得局促狭隘,但他看起来却又那么该死地怡然自得!
“喂……”才发出一声抗议,立刻就让人给打断。
“我想你这儿是不会有咖啡原豆和研磨机了,有茶叶吗?”柏宇彻边问边开启厨柜寻找茶具。
“呃……我……有即溶咖啡……”这话答得有点心虚。怪了,他这样是在侵犯她的隐私权,但,她一点也不觉得不对劲,反倒还为了没有全组的咖啡器具而隐隐感到汗颜呢?
“我只喝蓝山研磨咖啡。”他微微皱眉,立刻回绝了她的好意。“茶叶勉强凑合了,有锡兰红茶吗?”
她只有冰箱里那些锡泊包的麦香红茶!看他找出千年尘封的托盘和不知N久年前哪个不切实际的家伙所送的梦幻瓷制茶具组,夏只觉被那精美优雅的排列方式炫得头昏!
她都已经忘了还有这些东西的存在。不过喝个茶嘛,有个茶杯就好了,弄那么一堆东西做什么呢?事后的清洗多麻烦!
“水快开了,茶叶呢?”催促声伴随著刺耳断续的笛呜声响起,柏宇彻已开始准备温热茶具。
“在客厅。”她不自觉地顺著回答,前年鲁伯母过年送的文山包种茶,应该还能泡吧!“我去拿。”
“不用了,等会儿直接到客厅泡就好了,你先去坐著吧。”那厢他已利落迅速地完成了温热茶具的举动。
夏被动地旋回客厅,找出那包茶叶掷在茶几上后,整个身子沉入专属她的懒骨头里,眉头开始一寸一寸地拧起。
等等……在一个小时前,他还是被她关在门外的不速之客耶!在二十分钟前,他还是假冒她男朋友的混帐东西耶!在十分钟前,他还是被她指著鼻头大骂的家伙耶!
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他对她呼来喝去的,而且她还乖乖地依令行事啊?!去!夏柳眉倒竖,一跃而起,却差点撞上端著托盘的他。
他及时闪过,拧起眉头。“小心点。”
“对不起……”她立刻低道,话一出口,才觉不对。她是准备骂人的,怎么又变成道歉了?
“你只有这个?”看著桌上那包尚未拆封的文山包种茶——茶包,柏宇彻又拧起了眉。有了方才的经验,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不等她回答,他已将就拆封,将茶包放入两人的瓷杯,滚烫的热水划了个优美的圆弧倾入杯中,连著瓷盘端到她面前。“请用,没什么好招待的,别客气。”
夏眯起了眼,怒睨著他。啥跟啥啊?没蓝山原豆、没锡兰红茶是她的错啊?她压根儿没打算招待他!“要谈公事还是这样正式点比较好。”柏宇彻优雅地端起杯子。“喝啊,这味道……”还不错,这三字全让一股怪味给掩盖了,他瞪大眼,拿起那包茶检视。
“你这茶包放了多久了?”却意外地在上头发现了不速之客——青霉,顿时他的脸也变成青色。
从头至尾,她总算有一些些快慰的感觉了。
“不很久,在我这儿两年多,茶行老板那儿我就不晓得了。”夏坏坏笑道。“还有,姑娘我并没有说肯跟你谈公事,请自行将杯子洗洗,然后出门去,不送了!”打了个好大的呵欠,起身就走。
炎炎的午后正是梦周公的好时机,没理由在这蘑菇。夏再度打了个呵欠,泪眼朦胧地往书房走去。那把桃木做的贵妃椅用来睡午觉再适合不过了……喝!鼻尖突然撞上的宽阔胸膛让夏吓得退了一步。喝!罢刚还好端端坐在沙发那儿的男人,怎么突然跑到她面前了?而且——还真高得惹人生厌!
“夏小姐,这样避而不谈是解决不了事情的。”高大健硕的躯干温柔地散发压力,浑厚低沉的嗓音更是磁得像要勾人魂魄。
夏又退一步,不悦地瞪著他。这人真是活月兑的午夜牛郎的料!就连挡个人下来,也要倚墙优雅地交叠双腿,用那种像在舞会邀舞的姿势!
“不肯解决事情的是你们吧?”她眯起眼。“我相信我已用尽‘各种方式’明确地拒绝过了。”
“但我们依然非常希望夏小姐能接下海潮这个CASE。”柏宇彻扬起迷人的微笑,技巧地站到她身旁,将她往客厅的方向带。“别站在这儿吧?到客厅谈会比较好些。”
去!看来她今天是别想睡午觉了。夏暗暗嘀咕,回身迳自从冰箱里拿了罐饮料,然后走回刚刚离开的懒骨头前,双腿盘起,喝著冰凉的饮料,用大咧咧的舒适姿势倚坐著。
见她妥协,柏宇彻微笑,从厨房里又拿出一个瓷杯,重新注入热水,坐到她面前。
比起属下们的惨况,他现在还有水可喝的景象可谓是好上太多了——虽然,水得自己倒,之前还喝了口加了料的茶。
他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微倾上身,开口前,习惯性地漾起微笑。“夏小姐……”
“别叫我夏小姐,听了很刺耳。”夏打断他的话。去!没事挂著那甜死人的笑容干啥?“叫我小……”小?那更怪!她烦燥地甩甩头。“反正你有话直说,说完就直接走人。”
即使如此无礼的对待,柏宇彻俊傲的脸上依然带著淡淡的笑意,他倚向椅背,看向她。“你听过变色龙钻石吗?”
“嗯哼。”夏不置可否地哼了声,拢了拢一绺落在颈侧的发丝。
变色龙钻石,顾名思义,此种彩钻具有光色性及热色性的特殊性质,只要将之置于暗处数日或稍稍加热,它就会呈现黄至橙黄的色泽,而再将之暴露于光线约一分钟或冷却至室温的程度,它就会回复原本的色泽。此类钻石在彩钻收藏者群中,是十分炙手可热的。
她若连这也不晓得,她待在纽约那些年也就白过了。
“一九九五年时,宝石学及宝石学季刊曾发表过一颗变色龙钻石。”柏宇彻用他独特的魅力嗓音陈述道。“重达三十八克拉,为绿蓝色椭圆形的深彩钻,在长波紫外线下会发出黄色萤光和蓝色云状物,在穿透光下展现出强紫至蓝色的色彩。”
“我看过它,别对我上宝石学。”再一次,夏没耐性地打断他的话。对上他投来的目光,她附上一句补充。“看过季刊上的它,OK?”那颗彩钻很稀奇,因此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记忆犹新,记得她那时还盯著季刊上的照片盯了一整天,沉在那片深蓝里,连魂都没了。
只是——这个牛郎跟她提这做啥啊?她不耐地瞥了他一眼。
“我希望你能帮我将它设计成坠子,做为海潮的镇店之宝。”他由西装暗袋取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照片中的蓝色钻石清澈透然,宛如大海一般深邃。
设计它?夏拿起那张照片,有些许怔然。即使只是平面的摄影,那股子湛蓝依然沁入人心。她那时曾想过谁会有此殊荣,能为它绘出设计图,将它做成首饰,但从没想过,那个人居然会是她!
她进入宝石设计业不过两年的时间,他居然放心将这么稀斌的钻石交给她……等等!
找她设计它的是他?还是海潮?
“你是海潮的人?”夏狐疑地看向他。
“没错。”柏宇彻笑著颔首。
“可是你刚是说你希望……钻石是你的?”她皱起了眉。
“没错,它现在命名为‘海潮之声’。”唇畔的弧度愈加上扬。
最终结论在脑海中成形,夏看向他,双眼眯起。“海潮也是你的?”
“柏宇彻,海潮所有人。”他拿出名片置于桌面。
夏没动,只是怔怔地看著那张照片,然后闭上眼沉思,眉头紧蹙地锁著,似在天人交战。半晌,她睁开眼,将手中的照片放回桌面,连著那张名片一并推回他的面前。
“我不会接这个CASE的。”
“我以为这样力钻石该是每个设计师所梦寐以求的。”方才她眸中闪耀的狂热光芒不可能是他错看。
“那当然。”夏淡淡挑眉,站起身,拂平T恤上因躺倚所产生的绉折。“但它却触犯了我最大的禁忌。”“什么禁忌?”
夏看著他,缓慢清晰地说:“我讨厌有钱人,而它,正好也必须是个有钱人所持有。”她眼梢一弯,朝他露出一个甜美娇媚的笑容,倏地大喊。“‘那斯达克’,送客!”
所有的对话在长毛大狗的汪汪声终结。
第二回合下半场,最后依然终告失败。???看到进门的老板脸上没了笑容,褚澄观了然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没多问,只是默默地煮了杯香醇的蓝山咖啡,端到柏宇彻面前。
修长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敲,透露出他的思忖状态。很难得,这是第一次嗜纯正蓝山的他闻到咖啡香还能静坐著,一动也不动。
“不顺利?”褚澄观拿著托盘站到一旁,低问道。
柏宇彻轻抚额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承认道:“是不顺利。”
长袖善舞的他居然败北而归?褚澄观挑了挑眉。“被狗追了?”
“没,只是被那只狗用身体硬生生地顶到门口而已。”柏宇彻叹了口气,端起咖啡啜了一口。西装裤上的长毛可有得洗衣店清了。
褚澄观眼角眉梢盈满了笑意。“我是否该为那位小姐不为金钱权势所屈服给点掌声呢?”真希望她当时在场,能将那珍贵的一刻记录下来。
“若你想离开海潮,大可激烈喝采去。”柏宇彻看著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褚澄观一笑,走到他身旁,弯身搭上他的肩,故作心痛道:“面对唯一的妹妹,你这样未免也太心狠了些。”
“同母异父,还收留你待在海潮,这叫狠心?你说呢?”柏宇彻笑睨著她,眼里尽是兄长关爱的感情。
“你这样叫我好难过呀!”褚澄观抚著心口沉痛低呼,最后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
“你呀,要是再恫吓我,我就告诉爸,说你还是不把他当家人看。”
“一个夏就够我烦了,求求你别再替我招惹是非了。”想到继父的委屈劲,柏宇彻忍不住申吟。
若不是亲眼所见,柏宇彻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跨国企业的总裁居然可以像个女人家,自从他十岁那年母亲再婚,继父就老是欲泣欲泪地扯著他的手,“求”他别排斥他和澄观父女;一听到啥语病,就开始无限委屈地采取哀兵姿态,说他付出了那么多心思,却还是得不到继子的认同,大大小小的花招,根本不胜枚举。
天晓得,对于母亲的再婚他根本就是举双手赞成,从来没反对过,更遑论用那些莫须有的幼稚行为来进行排挤!不过,也多亏了继父这半带玩闹的态度,将原该有的陌生隔阂消弭无形。
“知道就好。”褚澄观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开心,一别平常在外人面前的严肃模样,难得展现出双十年华该有的年轻笑靥。
“你该多笑,才二十岁而已。”柏宇彻疼爱地抚抚她的头。“别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
“一个二十岁的秘书教人如何信服?我这样的打扮很好,至少十年后,人家会说我都没变老。”褚澄观皱皱鼻头。“回归正题,你推掉三个约会,耗掉一个下午的时间,结果到底如何?”
“她出了一个难题。”柏宇彻扬眉低笑。
别人口中的难题到他手中,往往会成迎刃而解的易事,而他所谓的难题,却会是一般人眼中难如登天的事。褚澄观顿了下,才问:“怎样的难题?”
“我太有钱!她不帮有钱人做事。”柏宇彻一笑,摊摊手。“要怎样拥有‘海潮之声’而贫穷呢?教教我吧,亲爱的妹妹。”
褚澄观愣住,拧后看他。“你在开玩笑?”钻石和富有根本就是密不可分,一个人若连三餐都不继,他根本就没有拥有钻石的能力,更遑论是珍贵的“海潮之声”。
“再认真不过。”他耸肩。
褚澄观眉头拧得更紧。“你何必执著一个毫无名气的新进设计师?她可能会毁了‘海潮之声’这颗稀世钻石。”她不懂,只凭著照片上的感觉,就能看出那位夏小姐的能力吗?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无比锐利的直觉。”柏宇彻点著太阳穴,扬起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打从他看到她在季刊上发表设计品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只有她能设计出属于“海潮之声”的特质。除了她,他不再做第二人想。
褚澄观叹了口气。“那你活该被刁难了。”
“谢谢你的忠告。”他扬起讥诮的笑。
她回以一笑,此时敲门声传来,褚澄观脸上的笑意立即敛去,又回复平素那个认真严肃的她。“我先退下了。”她端起咖啡杯,低道。他们兄妹的关系在公司内不曾公开,托柏宇彻从母姓的福,两人的关系从不曾被人怀疑过。
柏宇彻点头,突然忆起一事,在她帮来人开门时及时说道:“褚小姐,帮我整理夏小姐的所有资料,明天下午的行程全部推掉,我要再去一趟。”???“鲁伯母。”一踏进小巷,柏宇彻向正在打扫自家门口的鲁太太打了声招呼。
“柏先生,你又来找小啦?”真不愧是热恋的小俩口,每天都来。鲁太太高兴地放下扫帚,双手在围裙上擦著,迎了上去。
“是啊。”他笑应道,将手中的提袋递了前。“这是一点小点心,让您和董伯母配点茶聊聊天。”
此举立刻使昨天的好感成等比级数骤增。“怎么这么客气——”这年轻人真是太难得了!鲁太太笑眯了眼,在看到手提袋上的印字时双眼瞬间放亮,惊喜呼道。“哎呀!
你怎么知道我们爱吃鼎泰丰的小笼包?董太太你快出来啊!”
闻声出门的董太太在得知一切后,也高兴得眉开眼笑。“我家那些孩子总嫌要排队麻烦不肯帮我买,害我好久好久才能解一回馋,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您俩喜欢就好了。”澄观给他的资料真是太有用了。柏宇彻淡淡一笑。
“您们慢用,我先去找小了。”朝两人微一颔首,转身往夏家走去。
手指按上门铃,可回应他的却是悄无声息。怎么?为了逃避他们,她开始使出这种阻绝任何访客的下下策吗?原来她的聪明才智也不过尔尔。柏宇彻浓眉微扬,往窗口的方向探去。
“那个……我叫你阿彻你不介意吧?”见他不得其门而入,鲁太太和董太太立刻热心地靠了过来。
“当然。”看来,他已成功地笼络了邻居伯母的心。“小的门铃坏了吗?”
“不——是——”董太太掩了嘴笑。“看样子小还没把她的怪癖告诉你,只要她门铃按不响,就表示她在工作,分不得心来应门的。”
“在工作?”柏宇彻拧眉。她不愿接海潮的CASE,却肯接别人的?“那我今天没办法见她了?”
“怎么会?来、来、来!”鲁太太热切地拉了他的手臂推门走进夏家,深绿色的小木门应声而开。“小这时候都不锁门的,你尽避进去没关系,看到你,她一高兴,定会工作得更加顺利的。”
“就是说呀!钦,鲁太太,你可别跟著人家进去,多杀风景啊!”董太太连忙将鲁太太唤住。“过来吃你的小笼包吧!”
“哎呀,瞧我多不解风情!”鲁太太立刻放开手,在柏宇彻背上推了一把。“我不当电灯泡啦,你自个儿进去找小吧!”说完,就转身和董太太高高兴兴地品尝美味去了。
有多久没遇过这纯朴热情的人了?柏宇彻感慨地一笑。而令人难以相信的,待过纽约多年的她,回到了这儿,竟放心得连门也不锁了。这儿虽然位处郊区,可也还是龙蛇杂处的台北啊!
柏宇彻放轻脚步踏上支关,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本式建筑特有的清凉气息,空气中浮著宁静,若不是方才已获告知,他会真以为屋中无人。
夏,为独生女,现年三十七岁,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即往美国CIA纽约分校修习课程,二十五岁将所有课程研修完毕,取得鉴定士资格,同时亦在宝石及宝石学季刊上发表第一次的设计作品,之后即返回台湾。
脑海中浮现今早澄观为他准备的资料,柏宇彻走入客厅,无人。
十九岁母亲因车祸去世,二十六岁时,父亲因心脏病骤逝,在台并无其他亲戚,现独居于夏父所留下的房子。
厨房,无人,依然是不曾沾染油烟的干净模样。
外形美艳,个性直率,对长辈极为尊敬。
从半掩的另一扇门里,他终于发现了她的踪影。她坐在桌前画著设计图,专心工作的她,并未发现身后多了一道观察的视线。从地上的纸团数,可以得知她的进度并不顺利。
看到你,她一高兴,定会工作得更加顺利的。是吗?他可不这么认为。想起鲁太太对他说的话,柏宇彻扬起自嘲的笑。
腿弯处传来的碰撞感让他回头,只见“那斯达克”咬著包干狗粮,用黑漆漆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看著他。少了主人的呼喝命令,它只是只人畜无伤的长毛布女圭女圭。
“你的主人忘了你吗?”柏宇彻微笑,弯腰接过那包狗粮。
“那斯达克”立刻高兴地咬著他的裤管,半拖半拉地将他带到了它的碗边。
又一条名牌长裤报销。柏宇彻暗自叹了口气,虽有怨言,还是很认份地将狗粮倒进它的碗里,因为,“那斯达克”眼中所闪耀的饥渴光芒让他直觉若再不顺著它的意,他极有可能会步上小必的后尘。
瞥见另一个空空如也的碗,他挽起袖子,送佛送上西地替它接了水放在旁边,手还没缩回来,“那斯达克”湿濡的鼻子已凑上他的掌心,一边磨蹭一边发出呜呜的撒娇低呜。
想不到这一趟收获颇丰,虽说正主儿还没见到,但奠定了街坊伯母的好感,更意外地赢得了这只大狗的心。柏宇彻挑眉低笑,轻抚著“那斯达克”的颈项处,它庞大的身躯更是整个靠了过来。
看来,第三回合他已领先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