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肱昊关住的宋祖平,气得把屋子里看得到的东西全摔烂了,但顶上那三把熊熊火焰仍是无法消减一点。
见没有东西可摔了,她气极地猛力踢着门,还破口大骂道:“黑肱昊,你这个只会欺侮女人的乌龟王八蛋,有种就站出来和我单挑,别老躲着当龟孙子!”
“闭嘴!再罗唆就把你从四十二楼丢下去!”门外的守卫用力地反击着门警告她。
“别以为大声我就会被你吓着,有种就进来单挑,躲在门后算什么男子汉!”她挑衅地又踢了门两脚。
“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很好!只要他一打开门,她就有机会逃。宋祖平得意地盯着门。
“阿和,别惹事,黑肱先生要我们看好他,万一出了纰漏,你我谁也担不起责任。”
“阿诚,难道就任这个娘娘腔这么嚣张下去?”阿和实在气不过。
“算了,别生事。”阿诚冷静地安抚着他。
懊死的,为什么守卫有两个,而且其中一个还那么冷静。看来,要激怒他们是不可能,如今只有另谋他计了。
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环境,发现楼下的窗户是开着的,如果她能下得去,她就能逃得掉。可是这里是四十二楼,而且屋内什么辅助的工具也没有,万一,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摔得粉身碎骨的,怎么办呢?
就在她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她忽然记起自己身上那条束胸。
她兴奋地拆下束胸,量了量长度。“希望这布条的长度够长。”
于是她将布条打了几个结再系在窗上,然后才越过窗户缓缓地往下爬,幸好这布条够长再加上弹性够,所以她爬下时再轻扭一下腰,整个人就晃进四十一楼的窗户里了。
进到屋里,还没适应里面昏暗的灯光时,她马上被一个脸上涂了五彩颜色的女人吓得差点尖叫。
她机警地一跃,侧身靠着门。“你是人是鬼?”
“那你是男是女?”她不回答,反指着宋祖平微敞的胸前问道。
宋祖平顺着她的手指低下头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衬衫在刚才情急之下只随意地扫上一颗扣子,没穿上内衣的雪白胸脯若隐若现的,聿好及时发现,否则这一走出去,不丢死人才怪!
“看来你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女飞贼,据我所知,四十二楼皆是价值连城的骨董,你一定是偷了什么宝贝被人追捕,才不得已以身犯险的吧。”黑肱昕真佩服这个真敢从四十二楼往下跳的女人,难道她不怕万一没勾到四十一楼的窗户,而摔个粉身碎骨吗?
一听,宋祖平马上辩驳道:“我才不是女飞贼!我是被一个莫名其妙、冷血无情、丧尽天良、专门欺侮女人的王八蛋给关起来的,为了逃命,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愈说,宋祖平的情绪就愈激动,恨不得立刻将黑肱昊剁成肉酱!
哇!这么多的形容词耶,而且一听就知道是在骂黑肱昊。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敢在黑肱昊的背后批评他,而且还批评得如此贴切。
瞧这个女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想必和黑肱昊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但是黑肱昊不是一向不和女人接触的吗?怎么还会惹上这么漂亮的女人?看来事情愈来愈好玩了!
黑肱昕摩拳擦掌,眨动着一双大而圆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宋祖平,还故意问道:“看来你很讨厌他喔?”
“何止讨厌,简直是痛、恨!”宋祖平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
“我帮你整他如何?”黑肱昕一双带着贼笑的眼睛轻轻一转,无数整人的鬼主意立刻闪进她的脑子。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宋祖平可不是头脑简单的女人,虽然仍处盛怒之下,但还是非常理智的。
“我是——唉呀,总之不是坏人。”开玩笑,要是她说出自己的身分,这个看似和她一样聪明的女人,还会陪她这个无聊到把五颜六色往脸上涂的女人玩吗?
“就算你不是坏人,我也不会让你插手管我的私事。”
“你不让我插手,你逃得出黑帝大厦吗?”她双手环胸非常自负地。
“当然可以!”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倒她的。
“光是大厦四周围的守门警卫就不会放过你的。”
这下还真的难倒宋祖平了,她可以往楼下跳,但她可没办法遁地呀!
“拿去吧。”
“这是什么?”宋祖平接过她丢来的一张卡片,就着昏暗的灯光试着想解读上面的中文字,但实在是太暗了,她什么字也没看清楚。
“你拿着这张卡片,用专属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然后开着我的金色小much
离开。”
“你为什么要帮我?”宋祖平又接过她丢来的车钥匙,十分狐疑地问道。
“好玩啊!”黑肱昕扬着小小的下巴,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可知道这‘好玩’两个字,可是会让你惹祸上身?”宋祖平打量着这个奇装异服、个儿小小却气势不凡的女孩。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黑帝大厦这么了解?
“我是——”她马上住了嘴,立刻改口道:“嘿嘿!什么天大的祸我没闯过?我不怕闯祸,就怕没祸闯。”
“那——谢了。”既然这个女孩不怕死,还一副兴致高昂的,她也不好扫她的兴,况且她还得赶到小女孩的家,因为她答应过晚上要陪她的。
“快走吧,否则等一下被人发现你逃了,你可就走不了了。”她把宋祖平推了出去,然后又继续趴在窗口插着风,好风干她脸上的彩料。
宋祖平站在门口,内心还是有些担心和内疚,她怕这个女孩会为了她而受到什么样的迫害,她真想把卡片和车钥匙还给她,好和她撇清关系。
她看着手上的卡片考虑着,忽然她看到卡片上的署名——黑肱昕?
黑肱?这是个非常罕有的姓氏,难道她和黑肱昊有什么关系?
她推着门想问个清楚,但门已经自动锁上了,她敲着门低声叫唤着,可是一点回应也没有,看来这个怪怪少女真的不理她了。
“黑肱小姐,谢谢你的帮忙,我宋祖平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而里面默不吭声的黑肱昕则是掩嘴窃笑着。
炳哈哈!事情愈来愈好玩了,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她那个老是冷着一张脸的老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是何模样了。
“你的设计愈来愈令人不敢恭维了,不知道爸看了会有什么感想。”
黑肱昊才看了黑肱昕一眼,就已经受不了了,瞧她脸上用七彩油料刻意把国剧脸谱画得歪七扭八的模样,还真的是很恐怖,要是让爸看到不抓狂才怪。
“我这是将国粹发扬光大,有什么不对?老头子才不会像你这么迂腐呢!”黑肱昕就着电脑萤幕的映照,自豪得意地拢着一头乌黑鬈曲的秀发,萤幕上那红绿相间的股票曲线,和她涂了五颜六色的脸一相映照,更显得可怕、难看。
“回去吧,别妨碍我做事。”他皱着眉头,努力地集中注意力,分析着萤幕上的曲线走势。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将宋祖平关起来后,他整个下午都无法专心做事,心里想的全都是她,担心被关着的她,一气之下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有几次他真的很想去看看她,但那该死的冷傲个性和男人尊严又阻止了他,他没必要去见一个时时和自己唱反调的蠢女人。
“是你自己心不在焉,还怪我妨碍你。”黑肱昕嘟着嘴不服气道。
仿佛被说中了心事,黑肱昊转过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瞪我也没用,我说的是事实。以往,你通常都是一边看着股市一边作分析的,但我来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看你分析出半个字,双眼虽然盯着萤幕,但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儿皱眉头,一会儿揉太阳穴的,由此可见,你根本心不在焉!”黑肱昕精确地分析着他异常的行为,最后还故意说道:”你一向冷静得几近无情,据我判断,公事、私事是不可能影响到你,你会出现这种怪现象一定是跟女人有关。”
“无的放矢!”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脑海却突然闪过宋祖平生气时,那张红通通特别有活力的小脸,就是不知道她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想到这儿,他面部的线条顿时柔和了许多,甚至嘴角也扬起了千年难得的笑意。
黑肱昕饶富兴味地猛盯着他。“你……你有问题喔?”
“我能有什么问题?”黑肱昊发觉自己竟失神地想像着宋祖平的笑,整张脸顿时冷了下来。他气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想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嘟——嘟——”电话响了。
黑肱昊口气非常不好地问道:”什么事?”
“黑肱先生,宋祖平跑了!”
“该死!”他甩上电话就往隔壁房冲。
难怪这么久都听不到隔壁有任何声音传来,他还以为宋祖平摔到没东西可摔后好安分地停下来。但他竟然忘了依宋祖平的个性,就算没有东西摔,她还有一张嘴可以骂到他耳根子不清静,而他却大意的一点也没发觉。
“人呢?”黑肱昊铁青着脸,暴怒地抓着守卫阿和质问。
“我们认为他是从窗外跳出去了。”阿和被黑肱昊狂怒的样子吓得脸色发白、
双腿发软,颤着手,指着敞开的窗户。
“谁?谁跳下去了?”跟着黑肱昊后面进来的黑肱昕,故意装得一副好奇的样子,趴在窗外拚命地往楼下瞧。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三这里是四十二楼,就算宋祖平的胆是钢铸的,她也不可能敢跳。
“是真的,您看。”阿诚指着那条绑在窗户上,正随风飘扬的布条。
黑肱昊探向窗外,在确定那条随风扬舞的布条真是宋祖平的后,他脸色霎时惨白,血液全僵凝住了:心也像是被紧揪住似的那么痛,喉头更是哽咽得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天!这个笨女人真的跳了吗?
不!不可能!宋祖平没那个胆,她不会跳的!他的心不断地否认所看到的事实。
“哥,你没事吧?”黑肱昕拉拉黑肱昊的衣角,她从来没见他神情这么地沉痛过,此刻她忽然觉得好不忍心,真想把真相告诉他,但是为了让几乎没有七情六欲的老哥重拾人性,也为了日后游戏的刺激性,所以现在她只能忍住什么都不说。
他颤着双手解下布条,眼眶发烫,哽着声音问道:“找到尸体了吗?”
“黑肱先生,虽然从这里跳下去是必死无疑,但我们怀疑他可能没死,因为追踪器上显示,他现在人在北部的山区。”阿诚冷静地拿出追踪器,指着萤幕上闪动的小红点。
“不可能!”黑肱昊断然否决。他明知道这是个好消息,但他更怕因为过分期待而落空的心痛。
心痛引天!他到底是怎么了,宋祖平死不死关他什么事,他干么心痛?而且“心痛”二字向来与他绝缘,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女人心痛?
他一定是被宋祖平搞得精神错乱,才会产生“心痛”的错觉,一定是的!
他极力地否决着内心那股最真的情绪,但胸口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沉痛,令他想说服自己都难。
“真的,我们以为一定是他犯了重大的罪行,才会让您关起来,所以我们趁他不注意时,把微型追踪器射入他的臀部,以防万一。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如何逃月兑的,但他真的没死。”这点阿诚非常的肯定。幸好他当时有想到要这么做,否则还真让宋祖平藉死遁逃了。
“你碰了她的?!”黑肱昊当下脸色铁青、醋劲十足地猛然抓起了阿诚,暴怒的样子就像一头欲将人连皮带骨吞下的猛狮。
“黑肱先生?”阿诚被黑肱昊突然的怒气吓着了,他不明白黑肱昊为什么会这么地在意他碰了宋祖平的。
“哥,放开他啦!”黑肱昕连忙阻止一副想杀人模样的黑肱昊。这些人又不知道宋祖平是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她的不能碰,而她这个哥哥未免也太奇怪了吧,干么这么在意?
难不成……喔喔……啊!啊!她明白了!
“等找到她再和你算帐!”黑肱昊放开他,寒着脸警告道。
黑肱昕见气氛仍是火爆得紧,为了避免一场流血事件,她连忙挑了一个最能引起黑肱昊注意力的问题。
“你说她现在逃向北部山区,那正确的位置呢?”
“黑帝山庄。”阿诚看着余怒未消的黑肱昊,小心翼翼地说道。
“咳——什么,不会吧!”黑肱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宋祖平什么地方不好去,干么偏偏跑到黑帝山庄,这么一来,事情不就被拆穿了!
早知道车子就不要借她,这下好了,如果让黑肱昊发现她的车在黑帝山庄,他一定会认为是她放走宋祖平的,到时他铁定剥了她的皮!真是好心没好报!
唯今之计,溜为上策,游戏之事就暂且搁下,保命要紧呀!
于是她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模向门边,然后,以终极之速溜了。
宋祖平跑去黑帝山庄做什么?黑肱昊不解地看着手中的布条,她的行径实在令人难以捉模。他倒要看看黑帝山庄里到底藏着什么致命的吸引力,竟可以让宋祖平不顾安危的以命相搏。
“叫司机备车。”
“是。”
“向叔,有没有一个长得非常俊美的女人来过?”黑肱昊等不及车停地跳下车,口气焦急地问着在一旁候着的管家向叔。
宋祖平一定在黑帝山庄里,因为追踪器上的红点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过。
“有,是位宋小姐。”向叔毕恭毕敬地替黑肱昊月兑下外套。
向叔的答案令黑肱昊那颗仿佛提了一世纪那么久的心,终于可以安了下来,但安心后那种轻松不再紧绷着的感觉,反而让已经习惯随时处于备战状态的他感到无所适从。于是,他握紧拳头,用愤怒来取代那种突然失去重心的慌乱感。
“你愈来愈糊涂了,怎么能让陌生人随便进入黑帝山庄!”
“因为这位宋小姐早上救过小姐一命。”向叔完全没有被黑肱昊的吼声吓着,训练有素的他仍是一派冷静地缓缓回答。
“小喧发生什么事了?”闻言,黑肱昊脸色缓和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关心与不舍,但很快地又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这一丝丝的变化,向叔全看在眼里。
其实这也不能怪黑肱昊会变得这么的冷漠,因为在黑肱昊二十岁那年,黑帝王朝的老爷子黑肱昭把整个王朝交付在他身上,由于他肩上负的这个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若不将自己武装起来,让自己变得残酷、冷血,以他当时二十岁的年纪,根本无法管得动组织庞大的黑帝王朝,更无法站在国际间与各国的经济龙头一较高下,久而久之,他自然也习惯了这种公式化的冷漠,忘了该如何对旁人关怀。
有时黑肱昊的冷血无情反而令他很舍不得,但那又如何?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黑肱昊看好这座庄园。
“是车祸。不过请先生放心,在宋小姐的保护下小姐毫发未伤。”
闻言,黑肱昊的心突然一阵抽痛,原来宋祖平身上的伤是为了救小喧才造成的,由她手臂上那几乎月兑掉一层皮的伤口看来,当时的冲击力一定非常的大。
看来今早是他误会她了。
但她为什么要救小暄呢?在商场上打滚多年,已久未尝人性温情的他,实在不明白宋祖平为何肯舍身相救。
“调查过了吗?”
“现场连一点煞车痕迹也没有,看来不是绑架,就是蓄意谋杀。”
黑肱昊突然冷下脸,眼神变得极为危险。是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暂时别让小姐上学了,立刻派人日夜看着她。”
“是。”
“她们现在人呢?”他抬头望着楼上那扇没有关上的门,脚也不自主地朝楼上走去。
“在房里。先生——”向叔叫住已经上了楼梯的黑肱昊。“宋小姐刚吃过医生开的止痛药,这会儿可能睡了。”
“她又怎么了?”黑肱昊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女人怎么老是这么麻烦呀!
“宋小姐手臂的伤口又流血了,还和纱布黏在一起,刚才好不容易才处理好的。”
“我上去看看。”他忍不住一阵心疼,急急地往楼上奔。
因为他知道要把纱布从伤口拆开的那种痛,就连男人都受不了,而宋祖平一天却要经历过两次,而且这次没有他在她身边哄着,不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放轻脚步的走进去,只见到黑肱暄趴在床沿不断地抽泣着,宋祖平则是一脸惨白,双眼紧闭地躺在雪白的床上。
她……她没事吧?他担心地拧着眉,不知怎地,一向心如坚石的他:心底竞闪过一丝害怕。
“爹地?”一见到是黑肱昊时,黑肱喧一双哭红的大眼立刻布满害怕,她连忙用床单擦去满脸的泪水,因为爹地说过,如果要当他黑肱昊的女儿,就得坚强,不能掉一滴眼泪。
她娇小的身子怯怯地缩在床角,看都不敢看黑肱昊一眼。
这个不在他期待中出生的女儿,黑肱昊还真的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
“过来。”他刻意地放柔了声调,但听起来恐怕还是非常的严厉,因为由黑肱暄被他吓得差点没钻进床底下的表情来看,就可以知道了。
黑肱喧努力忍住害怕,小小的往黑肱昊迈进一步,因为她相信,若是让爹地再重复说一次,他就会不要她了。
他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看来他实在不适合当个慈父。
“可以说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黑肱喧张着大眼,小小的脑袋努力地试着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阿姨早上救了我,还答应晚上一定会来陪我,到了晚上,我等了好久以为阿姨不来了,可是阿姨还是来了。”
黑肱昊听了心里一阵悸动,一种莫名的情愫倏地在他胸口发胀着。
原来宋祖平是为了履行对小喧的承诺,才会不惜冒险地跳楼逃跑,可是她未免太儍了吧,竞为了一句小小微不足道的承诺,而甘冒这么大的险,万一她失足……
天啊!他真不敢想像。
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呢?他愈来愈迷惑了。
黑肱喧吸吸鼻子,继续说:“那时候,阿姨的手还流了好多血,医生叔叔替阿姨换药的时候,阿姨疼得一直……骂人……”最后一句,她根本不敢说出来,只能小声含糊的带过去。
但黑肱昊却听得很清楚。“她骂谁?”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宋祖平骂的人一定是他。
黑肱暄为难地绞着手指,她不想出卖阿姨,更不想欺骗爹地,怎么办呢?
就在她为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宋祖平突然梦呓地骂道:“黑肱昊,你王八蛋!”
“啊!”黑肱喧小小的手连忙捂住宋祖平的嘴巴,一双眼睁得大大的,她害怕地看着爹地,真希望他没听见。
“看来,她骂的人是我。”黑肱昊不但没有丝毫怒气,反而还露出了一抹笑意,看来,宋祖平还真少不了他。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烘得他的心头好暖。
“不是的,她……”本想替宋祖平扯谎,但一接触到黑肱昊严厉的眼神,她只好实话实说了。
“对不起,爹地,一定是阿姨太疼了。当时我叫她别骂您,要骂就骂我,可是阿姨说只要骂了您她就不疼了,所以……”她头低低的,再也不敢说不去了。
黑肱昊坐在床沿边,一脸好笑地看着连在睡梦中都嘟着嘴的宋祖平,想必此刻她在梦里一定还不断地咒骂着他吧。
“唉!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他轻柔地拨去她额上的乱发。
不明就裏的黑肱喧,还以为爹地就要处罚阿姨了,她吓得脸色发白,急急地扑在宋祖平身上护着她。
“不要呀,爹地!”
“喔——”睡梦中的宋祖平难受地申吟了一声。
“你干什么?”黑肱昊低吼一声,连忙抱起压在宋祖平身上的黑肱暄,但已经来不及,因为宋祖平已经痛醒了。
宋祖平努力地睁开眼,赫然看见黑肱昊竞抱着她的小喧,她直觉地以为他挟持小暄,挣扎着起身。“是男人的话,就放开她!”
黑肱昊愣了一下,但他随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宋祖平还真的误会了。
“我偏不放,你又能怎样?”他将计就计地把黑肱暄搂得更紧,但一股流窜过他全身的异样感觉,却令他双手有些颤抖地连忙放轻了力道。
这是他第一次抱黑肱暄,他没想到身材高壮英挺的他,生出来的女儿身子竟是这么的小、这么的软,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将她的身子折断似的,于是他更加放柔了动作,大掌还抚着她不及他巴掌大的后脑,天生的慈爱之情在不自觉中已表露无遗。
难怪小昕老是在他耳边嚷着,女人和小孩是用来疼的。
“黑肱昊你不是男人,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干么无耻的挟持一个小女孩!”
她现在是疼得力气都没了,但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地下会让人欺侮小喧!
“阿姨,不是的……”黑肱喧皱着一张小脸,急着想解释,但一接触到父亲严厉的眼神,又连忙把嘴巴闭上,那副怯懦害怕的模样还真像极了被绑架,也难怪宋祖平会误会。
“小喧乖,别说话,阿姨会救你的。”她努力地撑起身子,试着安抚看来十分害怕的黑肱喧。”黑肱昊,是我得罪你,你要怎么整我都随便你,你快放开她!”
“这是你说的?”黑肱昊挑眉问道。
“没错,你快放开她,只要放了她,我什么都答应。”
“如果我要你按时吃饭呢?”这是闪过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这……”这还真难倒她了。因为只要她一做起研究,往往都是废寝忘食的,如果没人提醒,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吃饭、什么时候该睡觉的。
“我就知道你办不到。”他刻意露出一副鄙视的神情来激她。
“好,我答应你。”为了小暄,要她一天吃十餐她也甘愿。
“很好。”他知道要宋祖平按时吃饭简直比要她的命还难,但他没想到她竟肯为了小暄而答应他的条件,看来她是真的非常喜欢小喧。
“我都已经答应了,你还不快放开她。”
“别急,你以为我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事?”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黑肱喧,深怕一个不小心会摔坏了这只脆弱的女圭女圭。
“什么!你说她是你女儿?”宋祖平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
不可能!高大俊挺又霸气十足的黑肱昊,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如此娇小美丽,又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女儿,一定是她听错了。
“没错。”
“黑肱昊你这个大混蛋,你耍我!”宋祖平气极地拿起枕头往他脸上丢。
她这个笨蛋!刚才在她疼得破口大骂黑肱昊这个王八蛋时,小喧求她别再骂的时候,她就该联想到的!
“我耍你什么?”他明知故问着。
“你——你——”宋祖平气得说不出来。“好,你们父女联合起来整我!”
“阿姨,我没有……”黑肱喧垮着小脸,拉着她的衣角连忙解释着。
宋祖平冷下脸拉开她的小手。“他明明是你爹地,你还装出一副看到凶神恶煞害怕的样子来骗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不是的,阿姨——”黑肱暄一急,顾不得爹地在场,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成串落下。
这世上只有小泵姑一个人会疼她,今天好不容易多了一个阿姨肯陪她、疼她、听她说说学校里的事,她不要阿姨不理她呀!
“我不会心疼的。”她强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故意不去看黑肱暄楚楚可怜的模样。
“宋祖平,这是你我的事,不必牵扯到小孩子身上!”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把她牵扯进来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她走下床,找到自己的外套。
“从头到尾好像都是你一个人在穷嚷嚷而已,我可是什么也没说过。”
“你——”气死她了!
瞧这混蛋说的是什么话!明明是他故意制造假象让她误会,他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好,你们父女没一个好人。我发誓,以后如果我再踏进这间屋子,我宋祖平就跟你姓!”说完,她气冲冲地离开了。
“爹地,是小喧不乖惹阿姨生气了吗?”黑肱暄止不住泪水,十分内疚地问道。
“没事,睡吧。”他拭去她的泪水安抚着,眼神却跟随着宋祖平的背影。
他拿出藏在怀里的布条,脸上露出十一年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苞他姓?嗯……
“黑肱宋氏”念起来还满顺口的嘛,总有一天他会让她跟他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