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净依来来回回地在书房外的走道上走动着,每次总是走到书房口,便硬又往回走。
敲门,然后走进去告诉他!她指示着自己。但是脚却总好像有自主意识一般,总会自动地停在书房口就不肯再前进。
苞沈昊说清楚,否则她今夜别睡了。谁让她心里有事就睡不?,她叹息地屈服了。
想到这段没火药味的相处时光可能面临结束的命运,她的心便忐忑不安。她挪近书房门口,怯怯地小声敲门,边轻声地问:“沈昊,我……可不可以进来……”
没回音。难道他看资料看得太专心没听见?
她轻巧地将门推开一条隙缝,书房阳台的门窗大开,海风使劲地吹灌进来。而沈昊就坐在大皮椅中仰靠着,眼睛闭上休息。他可能真是太累了,她轻巧地替他关上门窗,看着他深锁的眉,她实在有伸手替他抚平皱痕的冲动。
她柔柔地摇着他,“回房去睡,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没反应。她又挪不动他,只好暂时让他睡在这里,等他自动苏醒。她转身想去替他拿条毯子,才刚站直,“哇!”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腰一紧,身子已经被动地扭转过半圈,跌进温暖健劲的男性怀抱。
他用双手困住她纤细的身子,“做什么?”他的声音浓浊,散发出诉不尽的暗示。眼神是噬人的光芒。
身体感官知觉告诉她,她正坐在沈昊的大腿上。
“我不是说,不可以进我的书房?”他的声音连点惯有的严厉都没有,“嗯?”他用脸颊贴揉着她细女敕的脸颊,欢喜地感受着女人柔女敕的肌肤和男性的截然不同。
她奋力地退开,想远离沈昊的压力,“我有事要告诉你。”胸腔不正常地激烈跳动着。今夜,沈昊的表现充满了胁迫的压力,让她慌乱得想逃避。
“说,我在听。”他的手又漫游上她的脸颊,用中指和食指轻轻地抚模着,?迷这种触感。
她觉得自己浑身火热,又羞又窘地惊觉到两人这种贴近,太暖昧了。
他坏坏地抵?她的额头,眼对着眼,锁住她的视线,嘴贴近嘴,邪魅地低语:“有没有人告诉你,黑夜会引发男人的兽性?怕我吗?”他弯起唇线,透出勾引的讯息。
“不……不怕,我干吗要怕你?”她嘴硬地回话,心跳如擂鼓。
“傻瓜。”沈昊勾起她的下巴,声音又低了几度,“你应该要怕的……”接着,他的声音消在她的唇边。
原来,男人的嘴唇是柔软狂热的……
净依脑中只来得及浮现这个念头,然后她感觉到血液大量地冲上脑门,她完全不知所措地攀紧沈昊,听从下意识去支配动作,紧紧地贴紧沈昊宽阔的前胸
他吻着净依,感受她柔软贴近的身躯在他的体内燃放起火焰。
好一会儿,他才退开少许距离,低头凝视缩在他怀里的那张清纯细致的容颜染上嫣然红晕,因为他而生的清艳丽色。
惊讶于这一吻带来的震撼,他很明显地非常陶醉,而且为她失去他向来自傲的自制力。他重锁眉头,却无法压抑住自己奔腾的情绪。
罢刚沈昊吻她了,净依还无法让自己迷离的心神归位,只知道要藏起自己热得发烫的脸颊,不敢说话。
“你住在日本哪里?”沉沉的声音像透了催眠,传入她的听觉神经。
“我在函馆长大。”她细细的声音模糊地由他胸前传出。
“那里的夜景很美。”
不对!他在问她的过去。净依慌乱地绷紧身子。他发现什么了吗?
沈昊得意地弯起嘴角的弧度,放任她挣扎出他的怀抱。函馆!好的开始,他知道该从哪里查起了。就不相信有文华会查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左绒和许宏的工作能力,他从不怀疑的,而他们居然会告诉他查不出净依的过去,这太奇怪了。
他跟着站直身躯靠坐在书桌旁,坏坏的声音追赶着她踉跄离去的背影,“随时欢迎你来给我晚安吻。”
“你……讨厌。”她急急地拉开门,就是不敢回头去看他那抹得意的微笑。她闪出门,在关上门前报复性地放大音量,“我是来告诉你,下个月二十号,沈伯伯要住进医院开刀……”说完,她马上连跑带溜地往下跑。
“你--”沈昊拉开门,看见的,自然就是一闪即逝的背影了,“你告诉我做什么?”他恼怒地抗议着。
“让你事先去医院打个招呼,顺便安排线人,好每日跟你报告沈伯伯的状况。”她的声音清楚地由楼下传来。这些日子的观察下来,她才不相信沈昊真的是冷血到不关心父亲的地步。
“我为什么要去打招呼!”沈昊反驳,大力地关上门反抗着。
开刀?他阴郁地坐回桌前,努力地佯装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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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阪和会分部
斑岛健二阴沉地逼问着:“为什么咱们的地盘始终扩张不出去?”这种笨蛋早该一枪解决,留下来做什么?如果不是会长规定处决组织中的人都必须事先报告,他早就动手了。
日前高岛健二暂时决定不违抗会长的命今,上次他截杀田中义夫让会长十分震怒,要不是他在会中势力不差,而且田中夫人和净子又被他软禁,高岛健一肯定会动手除掉他。什么亲兄弟?狗屎!他一点也不相信。如果不是有田中义夫的帮忙,高岛健一哪里能那么轻松地坐上阪和会会长的位置。
武田信冷汗直流,连头也不敢抬,深怕一个不小心小命就不保。高岛健二在黑道是有名的狂人,向来是六亲不认的。“咱们的地盘和文华会相接,他们很防护地盘,我们……”
“防护?总部给你们的火力不够吗?全做不掉对方?!”
“文华会是全美最大的华人帮派,他们的根基很深,在文哥手下又有四个精明的助手,不是这么好算计的。”他小声地解释着。
“真是没用的一群饭桶。”
苞着高岛健二到美国来的中村温吞地提出建议:“健二先生,我觉得硬碰硬不是办法,最好是采取合作的方式,慢慢地吃掉他们。”日本人一向擅长蚕食鲸吞的手法。
“好,给他们一点甜头吃。”
“行不通的,文华会已经宣布退出黑道,他们漂白得很彻底。”
“笑话!”高岛健二轻蔑地笑着,“贼就是贼,再怎么漂白也没用。没听过狗改不了吃屎吗?只要沾了黑道,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清白做人。”
武田信不是滋味地在心头想着:高岛健二实在太小看文华会了,他们如果只是一般的黑道组织,也不会这么难以对付。文华会的势力可是遍及全美,而且横跨政、商两界哪。
“之前那批枪支的运送为什么会出纰漏?”高岛健二不放松地逼间着。
“我接到可靠的消息来源指出,这可能是文华会搞的鬼,想给我们一个教训。”
斑岛健二蛮横地吼着:“从来都只有我给别人教训,还不曾被人教训过。替我联络他们的龙头,我要亲自和他谈,别敬酒不喝要喝罚酒。”必要时,动枪给个教训,他从来不怕沾血腥的。
“他们的龙头--文哥目前不在旧金山,所有的事情都由助手团处理。”
“查出文哥的行踪,擒贼先擒王,没有人可以挡我的路。”
等武田信退下之后,高岛健二询问着中村:“有田中净子的消息吗?”
“没有。”
“我们一定要比高岛健一快一步抓到她,她是我除掉健一,坐上会长位置的大助力。”高岛健二的神情是绝对的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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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进入秋季,却还是维持着一贯的炎炎烈日,只除了早晚陡降的低温外,闻不到一点秋意,马路上到处是穿着短袖衣衫的人群。
净依是喜欢热辣辣的太阳的,艳阳对从小在寒冷日本长大的净依来说再好不过了,她才不管头顶的阳光会不会晒黑她的肌肤,仍然勤奋地种花、整理家务,穿着短热裤在屋里穿俊来去,一张圆脸老是晒得红通通的。
净依十分满足于眼前平淡的生活,全副心力都放在布置整理这栋房子上。她只想把握眼前每一刻,未来太遥远,不是她能计划的。她蹲在院子里翻土种花,想象着花开的美丽景致。
“小兔子。”沈昊由二楼的阳台探出头来,语气还是惯有的没温度,只是眼神里的关怀泄漏了他的心意。
“都说了别叫我小兔子的,我有名字。”她软软地抗议着,边抬头往上看。
“要怎么叫你是我的自由。”态度傲慢的男人就倚在栏杆边。
“回不回答是我的自由,下次你再乱叫,我就不应你,让你对空气说话。”她孩子气地嗔怒着,边擦掉汗水。
“戴着。”他空投下草帽一顶。
“我不热。”她摇头,感受他的体贴,心里暖烘烘的。
“我管你热不热,你晒得快像黑人,看起来丑死了,有碍观瞻。”他扭身回屋里去,就是知道她会乖乖地听话。
这就是沈昊式的体贴,表面冰冷,其实细心得让人窝心。
净依开心地注视眼前的小庭园,相信开花时一定很棒,如果她能看见就更好了。她进屋洗净自己,习惯性地翻阅报纸的求职栏和广告版。今天是星期天,难得沈昊不用上班,可是他还是没闲着,早就埋入他带回的卷宗里努力着。工作中的沈昊严肃得不得了,她才不敢去打扰他。
她和委托的征信社约好了,寻找亲生父亲的事情,只要一有消息就登报通知她。都这么久了,还是没下文。她翻页搜寻着广告版,一别小小的启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李玉玲:母亲因为思念你,已经病了一个月,见报速回!舅舅
“李玉玲”是他们约定好的代号,大哥在催她了。一个月,怎么够呢?她开始有点心急了。
“你做什么?”平静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
净依惊跳起来,有种被人当场逮到做坏事的慌张。“你……你不是在楼上,怎么会突然出现,吓人一跳。”完了!安逸的生活让她的警觉性都降低了。她总是习惯随时注意四周状况,只要有人接近她。总能很快察觉,她有点?懮地皱眉。
他看见她眼底的?懮了,相处这些日子来,他可以肯定净依心里有很重的心事,似乎特别地珍惜身边的一切,知足惜福。她这种反应让他联想起身罹绝症不久人世的病患,这样的联想,莫名地引起他体内一阵心悸,他摇着头,想摇掉这样不舒的感受。
“你不是在楼上?”
本来他带了公司的资料要回来看,结果他坐在书桌前郄视而不见,心老是飘到她身边,耳朵竖得高高地注意楼下的声响,想着她在楼下做什么、忙什么。一听见她开门的声音,又忍不住苞到阳台边探着。看着她忙碌地蹲在烈阳下,马上关心地丢了帽子给她。
沈昊努力地想接受自己的转变,他从不是这样拖泥带水、无法静心的人。“我先发问的,不要转移话题。”
“我又没有要转移话题”不明白他的眼光为什么虎视眈眈地瞪着她,她没做什么事冒犯到他吧?她平转过身拿起报纸解释着:“看报纸呀。”
为什么看求职栏和广告板?难道她想找工作或搬家?这样的可能性,让他不悦地抿紧双唇,想象她随时会离去的感觉并不好,可以说很差。
“看看有什么工作机会,反正我很无聊。而且,你不是很委屈才让我住在这里的吗?我先找房子,省得哪一天你突然要赶我走了。”她娇嗔地随口胡扯,有丝撒娇的意味。
她缺钱用所以想找工作,他自动下结论。
沈昊的脸凝?低温,极为不舒服的滋味充塞在他胸口。“拿去!”他由口袋掏出两张塑料卡扔给她,“密码四个六,自己去提领。”这张提款卡早就叫秘书办好了。只是没机会拿给她。
“不用,厨房的抽?里,文阿姨放了不少钱。”让她买菜什么的。
“啰嗦,叫你拿去就拿去。”没听见过塞钱给女人还得具备理由的。
“那这张呢?”她扬扬手中的信用卡,笑容甜甜地露出小虎牙。她一直觉得男人肯让女人使用他的副卡,那是关系亲密的表现。
“信用卡,你没见过?”问那么多干吗。
“这是你的副卡耶,副卡不是要亲属关系才可以申请吗?我们算哪一门子的关系?”他还真是神通广大。
他逼近她。两手撑住桌面,把她完全圈在胸前,弯下腰对着她小巧的耳朵吐气,“你说是什么关系呢?”明知道这种暖昧的暗示举动会让她脸红,而他居然怀抱着期待,坏心地等着欣赏。
丙然,她粉女敕的颈子上快速染上晕红的色泽,他更贴近用唇瓣吻着她粉女敕的颈侧,感觉她颤跳的颈动脉。
净依说不出话来,在他给的有限空间里闪躲着。他的动作让她的肌肤敏感地战栗着,她知道自己的颈动脉正剧烈地跳动着。
“还想知道吗?”他沙哑地开口,“你尝起来有咸咸的汗味。”他的舌头轻舌忝着。
又来了!这种调情的举动,实在不是她能承受的,这总让她联想起进一步的亲密滋味,然后心跳到不正常的范围。净依终于勉强地组合起自己的神志,滑溜地闪开沈昊的手臂,好月兑逃出他的胸膛范围。
她急速地吸气,努力平抑下自己征跳的心。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昊越来越常用那种深沉的目光看她,而且举动越来越具侵略性。”我……我去清洗。”这是她想到的第一个逃月兑借口。
才刚要迈步,手腕一紧,人又跌撞回沈昊的胸前,让他由背后圈住她。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却绝对清晰地开口:“我不准你再提另外找工作和搬家的事情,听见了吗?”
她虽然看不见此刻沈昊脸部的表情,但是她由声音却可以明显地判断出来,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向她“命令”着。
“为什么?”她忍不住想问。
“你忘了答应过要替我妈照顾这栋房子吗?”沈昊想不起来,他有多少年不曾拿母亲当借口了,大慨从他离开幼儿园后开始。
他不要她离开,这是不是表示他有一点重她,对她有一点不一样?
“去换衣服,我带你出去。”反正他也无心工作了。
“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想去逛百贷公司,想去买书?”她干吗满脸惊讶?
“真的?”光彩迅速地占领她的眼,焕发出动人的神采。
“如果你十分钟内不准备好,那就是假的了。”沈昊无奈地接下话转身上楼。
这些日子,他老是有意无意地牵系行她,渴望着和她亲近的滋味,他很清楚她对他而言,早不再是不相干的外人。不可否认,待在这里的这些日子,是他最恋家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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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依换好衣服冲上楼找沈昊,由书房平开的门后传出的说话声吸引了她。
沈昊持着电话倾听许宏的报告,他习惯地皱着眉头轻敲书桌,坚定地下命令:”不准黑枪和白粉进到咱们的范围,叫日本痞子滚远一点,我对他们已经没耐心了。”
不知道许宏说了什么,沈昊的声音明显地扬起,“他们还不够资格,不用。”他不客气地截断话,坚决地重申着,“不用派人来,我不需要保护。”
喀!他粗鲁地挂断电话陷入沉思,消化着方才听到的消息。
就是挂断电话的响声震醒了门外的净依,黑枪……白粉……这几个词儿,将她的不安提升到最高点,反复地回荡在她心头,那是她最痛恨的东西。
保护……有人要对沈昊不利吗?血色退下她红润的小脸。
她从来不去怀疑沈昊可能的身份或从事的工作,他说他负责管理家祖传的餐厅。但是什么样的商人会有随身佩枪的习惯?她怀疑。而且沈昊的气质,怎么看……实在都不像是普通的商人。
“你呆呆站在这里做什么?”沈昊拉开书房的门,看见的就是失魂落魄僵直在门外的净依。她听到什么了吗?
“我来看你好了没?”净依掩饰地笑着,努力想拂去方才听见的只字片浯对她所造成的影响。
他没多问地走下楼,心里却隐隐有些苦涩,他知道她讨厌黑社会。在她单纯的字典里,黑社会等于坏人,这是铁律。
路上,净依小心地偷瞄着沈昊开车的侧脸,她喜欢看他专心开车的样子,很稳定、很让人信赖,方向盘在他手中操控自如,姿势自信潇洒。
沈昊感觉到她奇异的沉默和闪躲的眼光,他空出一只手模模她的头,“有事吗?”奇怪!面对她,他好像在不自觉中就会放柔了态度,而且细心地注意到她内心的想法和感受。
“没……没有。”她看着沈昊的脸,感受他手掌抚模在她柔细发丝的温柔滋昧。看着窗外璀灿的阳光,她突然想通了。不要想太多,沈昊不是个会主动解释的男人,这样难得的平静生活,只要好好地相处就够了,谁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你知道我从小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这一路上,她首次主动开口,接着自动按下答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找个男人嫁,生几个小孩。我会把家布置得很温馨,每天打理干净、煮好三餐等他们回来吃,晚上我替小孩子们念故事书,送他们上床睡觉。”她的眼光看着遥远的海平面,语气轻缓地倾诉着。
沈昊不说话地听着,车厢有一霎时的静寂。是她满心钦羡的口吻和眼中的渴望深深打动了他,那张充满梦幻的小脸,让他的心紧紧地束缚住,说不出是心疼还是苦涩。他头一次对自己招认,她早已经占满了他的心房。
净依收回眼光,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吐着舌头地说:“很没志气的想法,我是个胸无大志的女人对不对?”
沈昊没回答。如果不是他正在开车,他会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在这一刻里,他多希望自己就是净依心中的那个幸运男人。
然后,他很认真而且独断地下了决定--他要让她的梦想实现,而且是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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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里,大街上满是汹涌的人潮。
净依讨厌人多,如果不是有沈昊在身边,她一定转身回家去。年轻男女双双对对亲密地擦肩而过,吸引了她的注意。这样一定很甜蜜吧?她微笑地观察着,却没注意到灯号的转换。
“走!”沈昊拉起她的手小心地叮咛着,“专心点走路。”
他的语气如同在叮咛稚龄小女圭女圭,简直把她当小孩呵护了,但却能真实感受列他娇宠她的心。净依细心地注意到,她的手被他的大拿一握,显得娇小,事实上,她和沈昊并肩站着,她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娇弱,虽然她从来不觉得自已是娇弱的女人。橱窗映出两人相依的身影,她满足地笑了。
“你很高兴?”他不明白她突然的好心情。
“我们看起来像不像是情侣?”
“你说呢?”沈昊不直接回答,内心的想法却起伏多变。他从来不曾有兴致跟女人培养所谓的感情,他会和女人淡然相处,保持心灵上的安全距离,以及不太需要用心的短暂关系,等到没感觉了,就自然疏远分开,彼此一点负担也没有。
现在他居然会陪女人逛百货公司?如果传出去……堂堂文华会的当家,手臂上挂着一个看起来稚女敕如女学生的小女人逛街!说出去只怕没人会相信。
书局和玩具屋在同一楼层。手扶梯一上升,迎面而来就是一大柜的洋女圭女圭,对沈昊来说,摆了什么都无所谓,他连看的兴趣都没有。偏偏他身边的人儿,一看到整柜的洋女圭女圭,马上挣月兑掌握飞扑过去,两眼晶亮地瞪着玻璃柜里展示的玩偶。
净依开心地介绍着:“沈昊,你看!我最喜欢芭比女圭女圭了,女圭女圭的衣服都做得好漂亮,还有鞋子、皮包、首饰,很漂亮对不对?”一副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表情。
沈昊简直是哭笑不得地杵在当场,他应该扔下她扭头就走的。他一个大男人陪她看洋女圭女圭,象话吗?
“我不觉得漂亮。”他由喉咙硬是挤出声音来,尴尬地发现四周全是年龄小于十二岁的小孩子,要不就是带小孩来的家长。既然他两者都不是,那他实在不知道他在这里凑合个什么劲。
“我从小最渴望得到的生日礼物就是这种女圭女圭。”净依的眼神依旧没离开那堆女圭女圭,这个看看、那个模模,眼神闪烁着兴奋,简直是从眼发光了,“可是我盼了好久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居然是手枪。”她的语气不是抱怨,只是失望。
送小女孩玩具手枪?这种事是连他这种最不会跟小孩打交道的人都不会犯的错误。
她无奈地笑着解释:“我继父希望我像男孩子般坚强。”她没说出口的是,继父的礼物不是玩具枪,而是手工打造、价值不菲的骨董小手枪,那是货真价实的真枪。而且接下来的第二个、第三个礼物……全部是各式各样的枪支。
沈昊心疼地看着净依抚模洋女圭女圭的那种表情,就像是终于靠近渴望了已久的东西的满足。
“你看她穿的礼服好漂亮。”净依拿起包装盒。欢喜地跟沈昊介绍着,不去上管他脸上尴尬的表情。
他抓过净依手中的包装盒转身离去。
“你仿什么?”净依吃惊地追上。
“你喜欢,买下来就是了。”又不是买不起。虽然他实在觉得这种塑料女圭女圭跟真人像得太恶心了,可是他受不了净依那种渴盼的眼神。
“才不要。”净依拿开沈昊手中的包装盒,顺手放回柜子。手亲密地挽着他。笑嘻嘻地解释:“我是喜欢,可是这么大了还玩洋女圭女圭,人家会笑我幼稚的。”
“你在家玩谁知道?更何况你本来就幼稚。”他坏心地勾起唇,暗示性地低头看着她,“成熟的人,不会连内衣上都印有Mickey的花样。”
“你别说了。,净依急急地踮起脚掩住沈昊的嘴,慌乱地看着四周。
他抓下她的手,自然地揽着她的肩往前走。
净依解释着:“我喜欢的是看见时的那种心情,那请我重温过去,逛百货公司时看看就好了。”
这种奇特的逻辑,他无法理解。对他来说,喜欢、想要的东西,他会直接采取行动占有。这种保持距离地欣赏,太麻烦,也没必要。
他没出声反驳净依,只是偷偷在心底记下--有个二十多岁的小女人,居然喜欢洋女圭女圭这种幼稚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