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听不懂她说的话,凯文忍不住问。
她说的意境很美,内容却让人模不着头绪、听得满心迷糊。
“我说……”旋过身体,永井惠朝他灿烂一笑,“要是下雪就好了。”如果下了如梦的霭霭白雪,这片樱花海就更美丽绚烂了。若是几个死党此刻都在身边,能够一起大闹大疯,那该会有多快乐因为她不着边际的话而错愕,凯文不由呐呐地回道:“是啊,下雪就好了……”如果她会开心,他也会期待,要是下雪就好了。
心思突转,永井惠朝凯文阳光般地一笑,心血来潮地请求——“今天,你当我的恋人好吗?”
“呃?”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凯文被她迸出来的话吓了一跳。
看见他受到不小的震惊,永井惠失笑地解释:“别担心,我不是要赖上你。只是我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所以?”他开始有些明白她想要说的话。
简而言之,她今天就是豁出去了,决定在为她爷爷的负债出嫁之前谈场恋爱,这种思想不免令他匪夷所思,却也能体会她的感受。
不过他很难相信,像她这样气质外貌都出色的美女,竟然会没谈过恋爱。
“所以,在嫁给那个痴肥、矮短、长得像鬼的丑男人之前……”永井惠毫不心虚避讳地对他道:“一天也好,我想尝尝谈恋爱的滋味,希望你能帮我啰!”就眼下的情况看来,横竖她都得嫁进泽渡家了。
那个姓泽渡的家伙,看起来就是个不近人情的冷硬派。
就算认命要嫁给他,她也不期待能有什么浪漫的生活。想撒个娇,对方说不定还赏她个白眼吃;恋爱感觉,那就更别奢想了。
怎么想,她都觉得那个蹦出来的未婚夫将毁了她的生活。
丙真如此!凯文了然于心,虽不排斥她的请求,却就事实淡淡地笑道:“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你这要求有点突兀喔!”想想,他从来也没问过她的名字,从来也没想过要问。
认识也算两天了,他们对彼此的身分、所知还是少得可怜。说来,她只知道他叫凯文;他也只知道她因为爷爷的好赌,得嫁给一个痴肥、矮短、长得像鬼的丑男人。说要谈恋爱,他们却对于彼此的身家背景全无所知,岂不是过于好笑。
“我也不知道你的真实姓氏啊!”永井惠朝他蛊惑着,甜甜地笑道:“仅仅一天,就让我们当对陌生恋人,这不是很有趣吗?”
“陌生恋人?”琢磨着她的用词,凯文似乎也觉得颇为有趣起来。他何尝不想抛开沉重的压力,给自己真正轻松自由的一天,忘掉所有不能自主的无奈。
“是啊!没有负担、没有压力、不谈未来;过了今晚十二点,回归零点、一拍两散。你过你的生活,我嫁我的丑男人。”永井惠的神情坦然,随性所至般道:“谁说完全不知道彼此来历,就不能够花时间谈场恋爱呢?”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挑眉一笑,拉起她柔女敕的小手,凯文将她的掌心牢牢握紧,毫无异议地接受了她的请求。或许,这段婚前插曲,是老天爷补偿他们的。
听见他愿意配合,永井惠笑眯了眼,有些意外事情会如此顺利。
应该会满好玩的吧!她想。
下午两点整“亲爱的,我想去看东京铁塔耶!”手牵着手逛,像情侣散步于樱花树下,享受着他人投来的欣羡眼光,永井惠却突然仰起娇俏的容颜,以撒娇的语调摇着凯文的手央求着。
“亲爱的小宝贝,既然你想看,那我们就去看东京铁塔吧!”像是毫无保留地宠爱着妻子的丈夫,凯文从善如流地回应,绿眸底的眼神盛满宠溺。
当了恋人些时候,他们已经非常进入“相爱”的情况。
不期然对望,他们望着彼此的眼神是如此地深情款款,教外人看了都脸红心跳。
许久——永井惠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嘿,面对我深情的凝视,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伤人的反应呢?亲爱的小宝贝。”凯文露出无辜的神态,彷佛大受伤害似地睨着她的脸。
拼着一股斗志,他们像是看谁比较恶心撑得久,如同孩子般执着。
双方功力都强,“恋爱”一个多小时下来不见输赢,他还以为得撑更久。
好歹提议的人是她,没想到她会先笑场了。
“亲爱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忍不住了。”忍着笑意,她的声音还是频频颤抖,实在难以控制啊!若非身分不允许,从小就能心里笑、脸上哭的她,以为自己该是生来当演员的命;原来他也不差。
“亲爱的小宝贝,我不会怪你的。”叹了口气,他宽容地道。
“亲爱的……我……”再也忍不住了,她终于爆出笑声。
老天,他的表现比她想像中称职多了!直觉他能让她忘记爷爷和泽渡家,在婚前求来一个无忧天。本来她未曾真心太过期望,谁知,原来她的第六感果真不差。
“你怎么了?亲爱的小宝贝。”不管她怎么笑场,凯文依旧维持着他该有的疼妻形象。
“够了,谈恋爱没有必要恶心到这种程度吧?”她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略微顿口气,凯文终于回复了正常的声调,带着调侃提醒:“大小姐,你忘了是谁说只谈一天恋爱,所以表现要『浓缩』,比人家恩爱百倍才行的啦?”这女人,自个儿的要求,还笑得那么夸张!
“我知道,可是真的好好笑。”吐吐舌头,她赖皮地做了个可爱的鬼脸。
“再玩下去我会受不了,迟早会因为憋得太难过而得内伤。”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陪她过招这么久;但,适可而止才是聪明人的行为。
“那……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们还是当对『正常』的情侣吧!”凯文绅士般地笑着,其实他也已经到了极限,也就从善如流。
“东京铁塔还看不看呢?”其实不勉强,他还是觉得很轻松快乐。
“看呀,当然看!”那也是她没去过的景点之一,不去看怎么行。
“人在东京,恋爱中的男女不去东京铁塔塔顶罗曼蒂克一番,就太不像对恋人了。”说得义正辞严,彷佛歪理也头头是道了。
午后三点三十六分东京铁塔——高度为三百三十三公尺,在一百五十公尺和二百五十公尺高处,各有了望台可以眺望东京都内和近郊的景致。天气晴朗时,更可远瞻到富士山山头覆雪的模样。除非有惧高症,否则自了望台所见的景色是宜人的。
“你看,真的好美喔……”跑到了望台边,永井惠不住赞叹着。
听见她的赞叹,凯文不禁将视线从远处拉回,锁定在她那张绝色水女敕的脸蛋上。由于特殊的出身,他自小见过的美女如过江之鲫;然而,他到今天才遇到一个让他觉得特别想多接触的女人。在这种非常时刻,上天肯定是故意捉弄他的。
这种突兀的巧合,若不是存心给他机会,就是有意要他抱憾终生哪!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教他又能如何?躲一时,不能躲一辈子。她爷爷欠下的赌债或许问题不大,然而他自己的问题呢?万一解决不了……
没听见他的反应,永井惠瞥向他才发现他有点失神,不禁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假装不悦地道:“都没在听我说话,你这个男朋友很失格喔!”不能说她假装出来的不悦,只是在掩饰瞬间的悸动罢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沉思的神情很“可口”,很容易让人产生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每当她回头,他凝视着她的眼神总是那么专注,老教她在一瞬间怦然心动不已。
绿眸闪了闪,凯文露出无辜的笑颜,耸着肩头解释:“不能怪我,我是因为眼前有比风景更美的事物,看着太漂亮的东西才会失神哪!”
“呵,我不记得我亲爱的Kevin,生了一张的油嘴滑舌。”好话总是人人爱听、百听不厌。从懂事起就追求者不断,线条优美的小耳朵,早被好听话灌爆了,听见再优美的称赞也会无动于衷;不过,从“恋人”口中说出来,她听起来却别有一番甜滋味在心头。
“如果你说甜言蜜语是;那,便是对女孩子的一种尊重和礼貌。”摇摇那头灿亮的金发,凯文自动修正她所谓的“油嘴滑舌”,带着微笑、煞有其事地说:“打个比方好了,要是一个女人长得天姿国色,却没有男人愿意多看她一眼,甚至看了还露出不感兴趣的眼神,你想她会有多难过呀!”
“那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女人长得无色也无貌,男人就没兴趣表现什么尊重和礼貌啰!”纵使笑,永井惠仍不以为然地反驳。
“想想,拥有美貌就该被男人,对被的女人来说,实在是种不太公平的污辱了。”她突然想到广泛的地方去了。
长得太美,亲身经历太多,她有太多的感触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