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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娇女冷郎君 第七章

君无尘和杏儿的婚礼因分堂临时出了岔子,君无尘决定前往分堂将叛党一一处决,而延期举行。

当君无尘将这决定告诉杏儿时,杏儿并未因此而感到十分失望,她反而很高兴婚礼延期,她也好趁这段时间专心找回她的记忆。

现下当务之急是说服君无尘带她一同前往分堂才是。

可是当她兴高采烈地向他提出要求时,君无尘竟一口回绝她道:

“不准。妳给我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即刻举行婚礼。”

“为什么你不带我一起去?”她噘着红唇,百般不悦地问道。

“妳跟我一同前住,那庭庭由谁来照顾?”君无尘口气最肃,态度十分坚决。

“我可以带着--”

“妳以为我这回出门是要去游山玩水吗?杏儿,我是到分堂处理叛党的事,不是出去游赏的。”他的表情变得柔和,双手捧住她的脸庞。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他俯下头来,登时她的呼吸为之一窒。

他的嘴唇轻刷过她的,在她柔软香甜的朱唇上轻啄了下,这才抬起头,对她微笑。

在他难得一见的笑容中,一时傻了眼,杏儿不经思索地月兑口而道:

“你会笑耶!你知道吗?”而且他的笑容好好看!

君无尘一楞,盯着她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无限向往的表情,眼睛再也移不开。

杏儿扑进他的怀中,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又是哭又是笑地说道:

“我觉得好幸福哦,你愿意对我笑了!”

经她这一扬,君无尘心里更是错愕万分。是啊,有多久他不曾好好真心对人微笑了?

而今这个小小泵娘却是轻而易举地令他展露笑容!

究竟她这小小丫头有何惊人的魅力,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这么多?

着实看不出她有何特殊魅力,君无尘心中一叹,径自将她抱至膝上,拥入怀中,像哄小孩子似的耐着性子,柔声说道:

“等我回来,我会为妳举行一个隆重的婚礼,妳要乖乖待在行宫,不要乱跑。倘若我回来后发现妳没有乖乖听我的话,那么我会很生气、很生气。”他就怕她会不知死活地跑出行宫,而走进那必死无疑的杀人林。

看来他得多派几名手下好好看住她才行。

“你真的不愿带我一同前往吗?我保证一路上我都会很乖、很乖,绝不会给你添麻烦--”杏儿仍然不愿放弃地抱着希望开口。

“不行!”他沉下脸,却见她神情沮丧地努起嘴巴,禁不住又缓下口气道:“杏儿,我这一次是到分堂处理事情,倘若妳再不讲理,我可要生气了。”

“喔,”她轻哦了一声,身子一古脑地往他胸前钻动。

君无尘一脸被她打败的神情,他仰头看着上方,伸手揉了揉额头,一副头大的样子。她只是一个小动作,只用了柔柔的喃语,就把他的怒气化为满腔的柔情,倘若每一次在他生气时,她都这样柔情万千地向他撒娇,那么他恐怕再也无法保持他贯有的尊严了。

不明白他何以突然静默无语,杏儿纳闷地抬起头,却在抬头时,头顶撞到他坚硬的下颚,她随即又轻叫出声。

“噢!”这一回可不再是撒娇的语气。

君无尘一手抚着自己被撞疼的下巴,一手轻轻揉着她的头顶,徘徊在开怀大笑和想捏断她的脖子之间。这个小妖女,就连在他怀中也不肯安安分分地待好,非要弄得两人两败俱伤才甘心。

“好疼。”她呼痛,轻咬下唇,一对如扇子般卷翘迷人的睫毛,闪着晶亮的泪珠。

看着杏儿紧咬下唇,拼命忍住泪水的俏模样,君无尘圈住她的腰,然后俯下头,鼻子摩擦着她的,轻笑道:

“小傻瓜。”

“你还说!都是你啦!”杏儿气呼呼地指出,这一回聪明地闪过他的下颚。

他微笑,拉近她,使他们的唇轻轻相触;他分开她的唇、恣意地印下亲吻,琐碎的吻洒遍她无瑕的脸庞。

双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杏儿仰起脸,轻合眼睑,任由他的唇在她眼上、鼻上、脸上做最亲密的接触,一直到他的唇又重新回到她微启的红唇。

四片唇胶着在一起,这一次他们吻得更深、更长、更久,直到他们必须停下来为止。

“我会尽快赶回来。”无法忽视心口不断涌上的柔情,他知道自己已舍不下她。

“嗯。”杏儿发出一道小声音,将烧红的脸颊埋进他厚实面温暖的胸膛。

“要好好照顾庭庭,知道吗?”轻抚她如云的秀发,他不忘交代道。

“我知道,庭庭也是我的女儿嘛!”对于自己这个年纪就有个那么可爱的女儿,她可是十足的骄傲。

“是,我看妳是天底下最年轻的娘了。”他调侃道,伸手拧着她娇女敕可爱的下巴。

“就是,所以庭庭是我的,谁都不行跟我抢。”她摆出一副绝不退让的表情,俨然以着庭庭的母亲自居。

“不会有人跟妳抢,妳喜欢,那个小宝贝就是妳的。”他轻抚着她的脸颊,胸膛因大笑而震动。

恐怕庭庭这小丫头在众人眼中,不过就是一个难缠的小麻烦而已,不会有人想跟她抢。

“不,我指的是庭庭的母亲--”

他以一记深吻截住她剩余的话,好一会儿才松口道:

“她的事等我回来,我再一并告诉妳。”是到了该拋开前尘往事的时候了。

“嗯!”她点点头,依偎在他怀中,心满意足地合上双眼。

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腰枝,有好半晌两人都未再开口说话,静静地分享这美好的一刻。

须臾,杏儿突然打破沉寂,开口询问道:

“你准备何时动身?”

“后天。”

“我不会去送行,我不要看你离开。”她低首喃喃着,眼神却出奇的亮。

处于上方的君无尘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下颚顶在她的发顶处,答允道:

“好吧!妳不想送行也好。”免得到时候她又吵着要跟他同行,那才真教人头大呢!

君无尘颇为庆幸地想着,却始终没有注意到她至头至尾都没有问及他几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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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说什么?杏儿?”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曲玲珑睁着诧然的眼睛,重问一次。

希望是她听错了才好,杏儿并没有要求她替她做掩饰。

“我说我要在明天偷偷躲进马车里!水姐姐,我需要妳的帮忙。”伸手抓住曲玲珑的手,杏儿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偷偷躲进马车里?”曲玲珑听了差点昏倒,杏儿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想要出去,水姐姐!小雪说得没错,如果我不能恢复记忆,将来也许我会遗憾终生,除了出去看一看,我想不出有其它办法可以帮助我找回以往的记忆。水姐姐,妳帮帮我好吗?”杏儿热切地说道,神情充满期待与恳求。

除了找她帮忙,她再也没有第二人选。

“这种事妳跟教主谈过了吗?”曲玲珑蹙眉以对,颇为头大。

“我跟他表示过,可是他不但不同意,还一再申明我已是他的人,不需要担心这么多。”杏儿瘪一瘪嘴,说道。

他根本不了解她有多么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她想知道自己是谁、想知道她怎么会被人从杏花村救起、想知道自己还有哪些亲人、想知道他们是否也急切地找着她……而这些都必须要靠她找回记忆才可以办到。

“所以妳就想趁着教主没注意时,偷偷上马车?”曲玲珑在见到她用力点头时,叹口气往下说:“杏儿,这恐怕不容易啊!”

教主是何等厉害角色,怎么可能让她们顺利地暗渡陈仓呢?就怕杏儿还没躲进马车,她就被人发现了。

“绝对行得通,水姐姐!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只要妳替我做掩饰,还有帮我照顾庭庭,其它的我自有办法,好不好?妳就帮帮我嘛!”小手不时甩动着曲玲珑的手臂,杏儿努努嘴,撒起娇来。

拿她没办法,曲玲珑无奈地点头答应帮忙,杏儿立即高兴地抱住她的脖子大叫。

“水姐姐,妳最好了。”

“别高兴得太早,杏儿,我担心妳一旦让教主发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曲玲珑适时地提醒她。

“放心,我已经有万全的准备了,就算被他发现,顶多只是挨挨骂而已,可要我再回行宫,那我可不依,就是死缠活缠也要吵得他非带着我一起上路不可。”为此,杏儿可是坚持得很。

为了这次能顺利出行宫,她可是思索了一整夜,终于想出这套万无一失的方法,非得成功不可。

“妳到底准备怎么做?”曲玲珑不禁有点担心,瞥了眼自信心十足的杏儿一眼。不会有事吧?杏儿究竟是决定怎么做呢?

“就是这么做,水姐姐。”杏儿压低声量,小声地在曲玲珑耳旁述说着她的办法。

曲玲珑睁大眼睛,愈听她愈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办法恐怕也只有杏儿这丫头才想得出来了。

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老天保佑杏儿这方法真能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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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曲玲珑果真准时来到非尘院,准备替杏儿做掩饰。

在一阵犹疑下,她伸手轻叩木门,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君无尘浑厚的嗓音。

“是何人在外面?”

“教主,是我,玲珑。”

“有事吗?玲珑。”

一阵等候,君无尘已着装完毕出现在门口。

“教主,我想你们今天就要动身上路,近来天气阴凉,属下担忧教主在前往分堂的路上会感到不适,特地命人将棉袄与被褥都装在木箱里已运上马车,以防不时之需。”曲玲珑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不想让教主瞧出个端倪来。

事关杏儿能不能顺利出行宫,她得小心点才行。

“这真是全为我而准备的?”君无尘锐利的黑眸彷若具有透视力,直瞧得人心惊胆跳了起来。

曲玲珑愣了下,神情-时木然。

“我不明白教主的意思。”她垂下眼睑,不自在地回避他探索的视线。

“妳是明白的,玲珑,妳还要为当年发生的事责怪士磊多久?”君无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我没有这么想过,教主。”曲玲珑一脸的僵硬,神情紧绷到极点。

“不管妳是否曾怪过士磊没有好好保护妳,玲珑,已经够了,妳躲了他这么么久,妳以为他真能一直无动于哀吗?他不久前才向我提起想娶妳的请求--”君无尘正想把话说完。

浑然忘却了主仆有分的曲玲珑却截断了君无尘的言语,激动地嘶吼道:

“你千万不能答应他!”

“我千万不能答应他?”君无尘嘲弄地扬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几乎是一开口,曲玲珑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瞧!她怎么敢以这种口气对教主说话?就算平时教主视她为自家妹子看待,可这种以下犯上的命令口气,仍是大大的不敬。

在心中暗暗斥责自己,曲玲珑可是懊悔到了极点,连忙急急补充道:

“教主,我不是这个意思,玲珑只是一时急迫才口不择言,还请教主原谅玲珑的无心之过。”曲玲珑恭敬地请罪,表情相当不安。

“我明白妳的苦处,玲珑。妳和其它护法一样,都是我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如果妳和士磊能有个美好的结果,何尝不是众人所乐见的?不要再被当年发生的事局限了,我相信士磊他不是如此自私的男人,他不会因那件事而鄙视妳的。”君无尘语重心长地试着打开她的心结。

“不要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她不顾一切地喊了起来。

“我不会逼妳,玲珑,只是妳可以趁士磊不在行宫的这段日子好好想一想。”

不愿以教主的权力逼迫她接受封士磊,是不想失去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但也不能再继续任由情况糟下去。

“玲珑早就想得很清楚了,教主,我和火护法之间已是过往之事,如果可以,玲珑想请教主转告火护法,要他不要再把心系在玲珑身上,他的这分情让玲珑觉得好累,请他放过玲珑吧!”曲玲珑的脸上面无表情,像是说明了她的不在乎。

“妳确定?”君无尘定定地看着她,表情明显地显示着只要她的一句话,便足以造就或摧毁一个男人。

“是,我确定!玲珑甚至还想请教主在这次到分堂的途中,若是结识了不错的姑娘人选,还望教主能撮合火护法早日结个好姻缘,如此,玲珑也会十分感激教主对火护法的爱护。”即使心在滴血,曲玲珑仍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愿让教主看出她的脆弱、看出她的心有不甘。

再支撑一会儿就过去了,即使想放声痛哭,也要等他们动身之后,再哭个彻底不迟。

“妳这是何苦,玲珑?在我面前妳仍不肯坦承以对吗?”他专注地看着她,明知她在逞强。

“我说的全是真心话,教主,玲珑不敢有半句谎言。”指甲掐进了手掌心,曲玲珑藉此镇定自己不够坚强的意志。

终于,君无尘也决定放弃了,他叹口气瞥了一眼仍固执地僵着一张脸的曲玲珑,缓缓而道:

“我会转告妳的意思给士磊。好了,杏儿呢?”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这丫头明知他今日就要动身,昨晚竟然还留宿在水厢院,连最后一晚的相处时光也不愿好好陪他,真不知是谁宠坏了她。

话题突然间转开,曲玲珑有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表情有一时是怔忡的。

“玲珑?”

“呃,杏儿她在我房里熟睡着,昨晚她一直和我聊到深夜,一直到清晨才肯睡去,所以这会儿才没来给教主送行。”曲玲珑很快地回过神,一字不漏地照着套好的话说着。

“是吗?不打紧,她本来就不打算为我送行。玲珑,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妳要多费心,不要让她惹事才好。”他对那丫头的惹事本领,可是大大的不放心。

“我会的。”原谅她的知情不报吧!教主,她这么做可全是为了杏儿着想。

对于她的回答,君无尘很满意,遂地转身准备走开,曲玲珑却又再次唤住他。

“教主,无论杏儿做了什么,你不至于会气得想宰了她吧?”以防万一,她还是事先询问清楚,要后悔也还来得及。

君无尘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沉稳的声音落下:

“只要她不至于危害到他人性命安危,那么我是不会宰了她的,顶多只是打了她一顿。替我转告她,不想受皮肉之苦,就给我乖乖地当好女孩。”说完,他大笑着跨步离开。

闻言,曲玲珑这才松了口气,至少她是不用担心杏儿的一条小命会因此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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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么会在这里?”君无尘难以置信地瞇起眼睛,黑亮的眼眸彷佛想将她生吞活剥。不过--先扭断她纤细的颈子,可能较为迅速容易。

她竟然躲在曲玲珑为他们准备的木箱中,跟着那些棉袄,被褥一起,她到现在还能活着出来?没有窒息在里头是她福大命大!

不过现下可难说了,君无麈此刻就有股冲动想掐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女。

“我怎么会在这里?”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杏儿嘿嘿笑出声。“怪了,我不是正在水姐姐的房里睡觉吗?”她睁大眼睛好奇地环视着四周。

“杏儿!”君无尘的表情更加阴晦,透出瞇紧的眼缝中的光芒,显示他正在压制他的脾气。

看出他满腔的怒火,杏儿咽了咽口水,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怒气正逐渐高涨,但她拒绝屈服在他的气焰之下。

她不能屈服,好不容易才偷溜出来,说什么她也不要被送回行宫,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来。

“我……我要留下来,”她声如蚊蚋地说。

有片刻她以为他没听到她的话,因为他一直没做出任何反应,杏儿于是纳闷地抬起头看向他。

这一看她倒喘口气,看着他铁青着脸,面色如灰,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那表情像是在考虑要不要一掌劈死她。

“我会很乖、很乖……绝不会跟你添任何麻烦,好不好?让我跟你一起走啦!”她说着,投给他可怜兮兮的-瞥。

君无尘恍若无闻,嘴唇抿得紧紧,紧抿成一条线,不知是该好好给她一顿教训,还是吻去她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

这该死的小妖女,竟然敢设计他,他真该一手掐死她才是。

难怪她不肯为他送行,就连最后一晚也留宿在水厢院,原来是连同玲珑策画了这一切。

顿觉自己被一个小丫头设计而不自知,君无尘禁不住火冒三丈,怒气腾腾地瞪视着早已不敢抬头看他的杏儿。

“火护法!”他突然吆喝道。

“在。教主有何吩咐?”封士磊应答上前,眼光颇不赞同地瞟了眼自从到行宫以来就不断惹麻烦的杏儿一眼。

这丫头片子是个祸胚,偏偏不只是玲珑、庭庭,就连行宫所有弟兄、手下都被她的美给下了符咒,不由自主地想呵护她。

真是见鬼了!他封士磊就不觉得这丫头有什么令人怜爱的气质。

“将杏儿送回行宫!”君无尘径自下令。

从这儿赶回行宫约有半天路程,以封士磊的脚程看来,还可以在明日正午赶来同他会合。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杏儿一听见自己就要被送回去,连忙扑上前双手紧紧抱住他,死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杏儿!”他喑哑的声调明显带着忿怒。

“不要送我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保证我会乖乖的,好不好?”她急急说着,将他搂得更紧。

“不行,”下颚的肌肉咬得紧绷,君无尘从牙齿间道出压抑的声音。

“为什么就是不让我跟?你是不是在分堂有别的姑娘在等着你,你怕我知情,所以才不让我跟,是不是?”她的脸垮下来,气呼呼地指出。

“不许胡说。”尽避怒气沸腾,他仍忍不住为她的假设扬起了笑容。

封士磊在旁瞧见教主的笑容,不由得骇然一惊,难道连教主也……惊诧的视线投向赖在教主身上的杏儿,封士磊首次觉得这丫头不简单。

浑然未觉身后有道敬佩的目光直视着自己,杏儿径自往下说道:

“是,就是!我才没有胡说!不然你为什么不让我跟,分明就是分堂有人在等着你,我不管,人家不管啦!”抡起拳头下时搥打着他,杏儿一面控诉着他,却不小心因为太投入,身子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从他身上往后倒去。

君无尘及时伸出手臂,稳稳地将她勾回原位,这才让差点吓得魂儿都飞了的杏儿大大松了口气。

被她吓坏的表情软化,君无尘的怒气顿时化为乌有,他目光一沉,妥协道:

“绝不惹麻烦?”

惊异的眼睛圆睁,杏儿忙不迭地用力点着螓首,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她还声明道:

“绝不惹麻烦!”

专注地凝视她认真的表情,君无尘知道自己要打发她回行宫,其实并不难,但顾及到曲玲珑根本管不了她,只会任由着她胡来。瞧!这一次她们竟然荒唐到将杏儿藏到木箱中,全然忘却了木箱中空气不足,有可能会要了杏儿一条小命的危险。

与其将杏儿留在行宫,不知她何时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倒不如将她带在身边,由他亲自时时看着她。

既然已决定要她跟他一生,他就该有这分认知才是。

只是他什么人不好挑,为什么非要挑一个像她这样麻烦的丫头呢?

为此,君无尘可也想不透,这些年来一直不愿与女人亲近,而今却偏偏拿一个小丫头没有办法,是天命难违,还是情网难选?

恐怕在将她从杏花村带回行宫的那一刻起,冥冥之中已有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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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水姐姐,是吧?”杏儿趁着夜里君无尘沉睡时,偷偷爬起来,来到封士磊的身旁。

由于处在荒郊野岭之中,是以身为教主身旁的贴身护法,封士磊经常是负责站岗守夜的人。

在这个时候理当该是睡去的人儿,竟然爬起来跟他说话,封士磊不由得诧异地睨视她。

“杏儿姑娘,这么晚了,妳怎么还不休息?当心身子着了凉,教主会怪罪下来,妳还是回到棚里去。”封士磊冷然地提醒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杏儿眨眨眼,她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你喜欢水姐姐,是不是?”她不厌其烦地重问一次。

“这不干妳的事,杏儿姑娘。”他冷冷地接腔。

“谁说不干我的事?水姐姐是我最最喜欢的人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如果不把你的心意告诉我,那我就不帮你,也不告诉你水姐姐这次为你准备了什么。”杏儿高仰下巴,别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其实她可是机灵得咧。

“妳说什么?”封士磊闻言激动得转身,伸手想抓住她,却在碰到她之前,及时想到她是教主的女人,伸出的手便收了回来。口气却有掩不住的惊喜,他急道:“玲珑她是不是交代妳什么?妳快告诉我,杏儿姑娘。”

扁是见他如此急迫的样子,就知道他对曲玲珑有多么在意,无奈就连在离开行宫的前一刻,水姐姐仍是躲避得远远的,连他的面也不愿多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是才说不干我的事吗?既然不干我的事,我也不想多管闲事,我要回去休息了。”她故意转过身想走回休息的地方。

“杏儿--”封士磊急喊道,仲手才想拉住她,却瞧见她被教主当下抱了起来,声音戛然而止。

“啊!”杏儿惊叫,细长的手臂却合作地环住君无尘的颈项,顽皮地吐吐舌头。“你不是在睡觉吗?”完蛋了,她想,捉弄火护法的一幕一定全教他看见了。

“不准胡闹,杏儿,赶紧让士磊知道玲珑交代了什么。”君无尘是唯一知道封士磊对曲玲珑用情之深的人,自是能了解他这些年所受的煎熬。

“什么也没有啊!”挤挤小脸,杏儿仍不愿松口,瞥见封士磊一脸专注的期盼表情,她笑得甚是开心。

“杏儿!”君无尘板着脸,近来她真是愈来愈放肆了。

“好嘛,好嘛,水姐姐她替火大哥缝制了一件很漂亮的棉袄,说是要我转交给你,可是又不能告诉你是她缝制的,我现在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水姐姐说是我说的喔,要不然水姐姐以后就不理我了。”杏儿说着,一面慎重地警告他封士磊不许出卖她。

“我不会说是妳说的,杏儿姑娘,那棉袄--”

“火大哥,你叫我杏儿就好,姑娘姑娘地叫,我听了很奇怪钦!棉袄我这就去拿……”杏儿扭动身子从君无尘的手臂下来,小跑步地奔向放着行李的马车。

须臾,她便抱着厚重的棉袄跑了过来,不料,不平的小路以及棉袄实在太厚重了,一不小心她便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棉袄被她拋向前,而她则狠狠地趴倒在地上。

“啊!”她大叫。

两位大男人一惊,君无尘立即大步抢上前想接住她,封士磊则迅速将棉袄接个正着,保住了曲玲珑的心血。

“好疼……”杏儿就没这么幸运,当场摔得鼻青脸肿,好是狼狈。

君无尘抱起她,眼见她一张粉脸让泥土沾得满脸都是,看不出伤及何处,他的目光一凛,表情有着不悦。

“妳就不知道该小心些吗?”他微斥道,对于时而像小傻蛋,时而又聪明伶俐的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她才好。

怎么会有这种集天真、美丽、迷糊又好笑于一身的女人呢?君无尘睨视她,心中一叹。

“杏儿,妳没事吧?”封士磊手里像抱珍宝似的抱着棉袄,一面上前关切地问起。

杏儿摇摇手,伸手抹出脸上的泥土,突然嘻笑道:

“火大哥,我知道有一个方法可以测出水姐姐喜不喜欢你,你想不想试一试?”她这会儿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封士磊和曲玲珑的身上,浑然不觉身上有何痛楚。

“什么方法?”见识过她杏儿超人一等的脑袋,封上磊倒想听听她有何方法,可以化解他和玲珑之间的僵局。

“这次我们不是要到分堂处理有人叛乱的事吗?既然是这种事,打打杀杀自是难免,所以你干脆在处理叛乱之后就捎个信息回行宫,就说你在这次打杀之中教人击中要害,正奄奄一息躺在分堂,我想如果水姐姐对你有情,她一定会马不停蹄地赶来分堂看你。如此一来,你不就知道水姐姐对你有没有情意了?你说,这方法好不好?”她一口气说完,一脸喜孜孜地笑了。

“这是欺骗行为,这……”封士磊有些迟疑。

“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只是骗一下下又没犯法,难不成你不想知道水姐姐对你的真正心意?”杏儿反驳回去,她才不信他不在意,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方法是不是光明正大,真是的!

“你该知道她这脑袋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士磊,听听就算。”君无尘摇头轻笑出声。

“什么听听就算,这是好方法耶!”她伸出食指不客气地戳着他硬梆梆的胸膛,口气忿然不已。

他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瞧见她气忿填膺的表情,君无尘忍不住想笑,却只是弯腰抱起她,大步走回他们临时搭起的遮雨篷,放下帘帐,将外头的一切阻隔开来。

蓦然,棚内只有她和他二人,幽暗的光线令杏儿不由得心跳加速,心慌意乱了起来,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说那是好方法,你……”咽下喉间狂野的慌张,她急急重申着方才的话。

将她抱至膝上,他的目光柔和,长健的手指在她柔滑的颊上轻抚。

这一触模非同小可,她几乎是弹跳了起来,脸红得不象话,小小声地说道:

“放我下去,我要休息了。”她就怕他今晚又会在她身上又亲又吻,她实在怕极了那种像被火烧透的强烈感受。

没有将她放下的意图,君无尘目光紧盯她的双唇,一言未发。

杏儿的心跳开始急促,脸颊上泛起红潮,她紧张得清清喉咙,划破诡谲的气氛道:

“我浑身都摔得好酸、好疼,我……我要休息了。”她说着,注意到他的目光正搜寻着她的娇躯,眼眸细细地瞇起。

“哪里?”他问,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他还会不知道她这点小小心思吗?

这丫头真是太小觑他了。

“什么哪里?”她一惊,诧然地问,却见他直直朝自己靠近,不由得惊喘了一声。

君无尘伸手解开她的外衣,稳健的手指探索着她迷人的肌肤,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游移。

“不……”紧紧抓住他的手,杏儿依偎在他腾出的手臂中,眼中有着慌乱。

“嘘!妳不会想教外面正在守着我们的士磊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吧?”他的唇贴在她的耳后,轻声道,一面吸吮着她小小耳垂。

“可是……”她倒抽口气,整脸胀红不已,心跳好快,胸口好热,像是要喘不过气,她好慌、好乱,无法顺畅地呼吸。

“不要紧,尽避跟着感觉走,不会有事的……”他轻哄,深知她犹稚女敕得无法适应他狂炽的热情。

在他坚持且不肯放松步调的攻势下,当晚杏儿彻彻底底地感受到了君无尘属于狂野的一面,在他厚实的怀抱中一次又一次承受他炽猛的热情,直到天际露出了鱼肚白,她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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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我们是否要把杏儿叫醒?”封士磊一早便向君无尘报到,并告知上路的时刻已至。

“不必,就让她在马车上歇息,等她醒来也许我们已将分堂的叛徒处理完毕,这种太残酷的场面还是不要教她看见。”君无尘径自将沉睡中的杏儿抱至马车内,昨儿夜里故意让她在清晨中才得以睡去,就是为了不让她目睹待会儿的一场厮杀。

不愿让单纯的她见到人性残忍的一面,情愿她始终保持她的天真与单纯,不知人性丑陋的另-面。

“教主,你对杏儿是……”封上磊有点诧异,对于教主如此保护杏儿,他不禁怀疑教主对杏儿是否动了情。

“只要她不做出违背我的行为,她会是永远的教主夫人。”他是不会遗弃她,如此的付出只要她不至于做出违背他的行为。

要不,他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独留下她。

注意到教主专注的凝视,封士磊得知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心想,此后他不再只是教主一人的贴身护法,他又多了一名教主夫人需要护卫她的安全。

“士磊,切记,待会儿和王昆拼斗时,千万不要轻敌,要知道土护法武功也不差,既然会败在他手上,即表示这人并不是个简单人物,他既然能当上分堂的掌事,不就证明他的确有他的本事。”君无尘冷静地分析,不愿封士磊再鲁莽行事。

“依我看,薛崛八成是上了他的道,才会败在他手中,成了他手下败将,被他囚禁了起来。”所幸这薛崛还知道要以信鸽传报消息回来,没让他的尊严毁了一切。

“由此更加可见此人不简单,别轻举妄动坏了事。不要忘了分堂有许多人等着被放出来。”身为独孤教教主,他是绝不容许他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封士磊慎重地直点头。

“对了,这件事处理完毕,你就照着杏儿的方法行事吧!她的方法很不错,也许真能测出玲珑对你的心意。”不愿在那丫头面前认同她的方法,是不想让她太自满,以为欺瞒别人是可行的。

“教主--”封士磊诧异地望着驾着马车扬尘而去的教主,不一会儿便跨上了马匹,紧跟在后。

当天正午,他们便赶至分堂与王昆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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