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悠悠坐在床中央守着行动电话,在第一声铃声响起时,她欢喜地按了通话键。
“嗨!”
电话那端传来陆汉威的闷笑声。“妳通常都这么快就接听吗?”
“哪有?因为是你啊,所以才这么快就接听。”她笑着,执着电话,趴在床上跟他说话,感觉他的呼吸好近,似乎就在她身边。
“很好,继续保持下去。”他说完,便听见她格格地笑了。他慵懒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觉得她就在耳畔,心情轻松而踏实。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儿,电话从右手换到左手,又从左手换到右手,说了什么全没印象,只想感受对方的存在,没有人愿意先说再见。
“之前妳为什么可以到农场那么多天?”他把电话枕在手臂和耳朵之间,低声问她。
“是年假啊,今年也有,大概就快排到我了吧!”悠悠想起和他相遇的季节,大约也在这个时候。
“要不要去我在法国经营的酒庄玩?那里有酿酒厂和度假城堡。”他提议,语气听来热情无比。
“法国?!那么远!”她耳根灼热:心也一阵热。“要……住哪里?”
陆汉威听出小女人有点害羞,想象她小脸嫣红,双眼的浓密睫毛对他眨啊眨,他不由得笑了。“就住城堡里,那是一个不错的景点。”
悠悠是很向往,可是--“我……要问我妈,我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不知我爸妈会不会反对?”
陆汉威可以了解她的立场,而他自知该怎么做了。“我会亲自去拜会伯父伯母,取得他们的同意。”
“你要来?!什么时候?”悠悠满心期待。
“当然是愈快愈好,就明天晚上,妳觉得如何?”
“好吧,我明天一早出门上班前先告诉他们。”
“那……早点睡了。”他低语,电话那头的悠悠却没有声音传来。
“怎么了?”他温柔地问。
“可不可以……一直不要挂上电话?”悠悠觉得自己的请求有点荒谬,可她就是不想挂,她想抱着电话入睡,感受着他的陪伴,她以为他不见得会答应,没想到她听见他发出沈柔的笑声,说了句:“可以。”
她满足地微笑。
这晚两人就开着手机,聊到彼此都睡意蒙眬,枕着手机睡着,直到早晨的闹铃响起……
“悠,该起床了。”
悠悠听见他的低唤,伸了伸懒腰,清醒了。这一夜她似乎没有睡着,却是好甜蜜的一夜,而且还能听到他最特别的morningcall。
“今晚你会来吗?”她问。
“当然。”
“那晚上见喽。”
“好,晚上见。”两人这才结束这好长的一通电话。
悠悠愉快地梳洗,换上套装,一脸微笑地背着皮包到厨房。
老妈正在做早餐,老爸看早报,小爸坐在位子上对她咧嘴笑,她把皮包挂在椅背上,主动过去帮忙老妈烤吐司。
“昨晚和谁讲电话?”徐妈边煎蛋,边探问。
“妳怎么知道?”
“咱们家不大,一到夜里安静得不得了,什么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原先我还以为妳在自言自语,听仔细点,应该是讲电话,跟陆汉威对吧?”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徐妈的法眼。
“嗯,他邀请我去法国,到他经营的酒庄玩。”悠悠说。
“法国?会不会太远了?”徐妈有点愣住了,虽然她很看好陆汉威,但没名没分的就要带她女儿出远门,这可是大大超越了她的尺度。
“怎么没有顺便邀请我?”看早报的徐爸也“突然”有反应,其实他眼睛盯着报纸,耳朵早就竖起来听了。
“姊,我也要去,妳带我去好不好?”小爸兴奋地问,徐妈回头一瞪,小家伙才安分地闭了嘴。
悠悠赶紧向家人解释:“他晚上会来,亲自拜会你们,问你们同不同意。”
哦!徐妈和徐爸交换了个眼色,想必他是有备而来,那他们也要有所准备才行。
“就让他自己来问我好了,顺便留他吃晚饭,把妳表姊和表姊夫也找来,人多势众嘛……哦,我是说人多热闹啊!”徐妈有所决定,绝不让女儿吃亏。
这顿早餐和平时一样,只是悠悠发现她的父母眉眼间似乎传递着某种特殊的讯息,那代表着什么呢?
晚上,悠悠开着ㄅㄨㄅㄨ回家,在巷子口就看见陆汉威的车,他竟比她早到,她赶紧把车停好,心想他不知有没向老爸和老妈提去法国的事了?
一进家门,里头是满堂笑声,陆汉威和老爸、表姊夫还有小爸一起玩桥牌,表姊和妈妈在聊天,气氛比她想象的更轻松,而且餐桌上早准备好满满的好菜。
“姊姊回来了。”小爸看见悠悠,大叫一声,满厅的人全朝她看去。
“你们别玩了,开饭了、开饭了。”老妈一见悠悠回来,立刻招呼大家。
四个玩桥牌的“男士”放下手中的牌,起身移师到餐桌。
悠悠走向陆汉威,小声地问:“你说了吗?”
“还没,妳别担心。”陆汉威对她眨眼睛,胸有成竹地说,两人并肩走向餐桌。
在饭桌上,悠悠发现老爸和老妈对陆汉威挺熟络的,老爸帮他挟菜,和善地说:“汉威,尝尝这个,这是你徐伯母的拿手好菜。”
老妈帮他舀了一碗汤,又说:“这是你来才有的哦,平常我难得煮这么多菜呢!”
“哦!原来是教练来才有,我还以为今天家里拜拜呢!”小爸调皮地说,反正在这种“大场面”,老妈没空骂他的。
“伯父、伯母,其实我今天特地来是想向你们请求一件事。”陆汉威开口了。
徐爸和徐妈早已经谈好了,只要他提带悠悠去法国旅游,就由徐爸代表出面声明,他必须先和悠悠订婚,两人去再远的地方他们都不反对,毕竟他们家风保守,而且女儿已到适婚年龄,总得留给别人探听,没想到他们听到的竟是--
“请你们同意把悠悠嫁给我。”
徐妈一下反应不过来,徐爸也怔住了。
悠悠红着脸,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虽然她在摩天轮上已答应他,但那时她并不以为会那么快!
她抬眼和坐在身畔的他四目相对,看到他眼中的深情,心早已飞奔向他。
“太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表姊和表姊夫帮忙敲边鼓。表姊还说:“悠悠温柔贤淑,汉威事业有成,两人真是佳偶天成。”
徐爸和徐妈互望,虽说女大不中留,他们知道女儿早晚会嫁掉,可“事发突然”,两人心头的不舍,真是难以言喻,毕竟悠悠这女儿从小就特别贴心、乖巧,是他们的心头肉啊!
两老夫妻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坦然面对,由徐爸代表说:“只要悠悠喜欢,我们没有意见。”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悠悠身上,悠悠红着脸,粉颈低垂地点了头。
“谢谢伯父伯母,您们觉得在下星期天订婚,再过一个星期后结婚合适吗?我会做最周全的准备。”陆汉威的喜悦自是不在话下。
“就这么办。”两老也笑了,由衷的祝福他们。
小爸开心得不得了,拍起手来大叫:“教练要当我的姊夫了,万岁,万岁!”
“恭喜,恭喜。”表姊夫和表姊举杯道贺,大家全举起杯子,迎接这天大的喜事。
美丽的星期天早上,悠悠和陆汉威在双方家人祝福下举行了订婚仪式,也正式向所有的亲友们发布,他们的喜讯就在下个星期;而他们私下计划把法国酒庄之旅,改为安排在婚后,当成蜜月之旅。
订婚后的隔天,悠悠回公司上班,立刻将精致的订婚喜饼分送到公司的各部门,许多同事也都向她祝贺,当然和她同一部门的好同事甲乙丙也各得到一盒。
“哇!悠悠,妳要嫁的是哪家公子啊?这种喜饼很贵耶!我订婚的时候,我夫家只用鲁肉大饼当喜饼,简直是俗搁有力哦!”同事甲抚模着桌上的喜饼盒,这礼盒是以三层珍珠面板的盒子组合而成,上头绑着丝绒缎带,还别着一颗有保证书的珍珠,可说是令人爱不释手,舍不得打开来吃。
“时代不同了,现在谁还用鲁肉大饼啊!”同事乙糗了甲一句,欢喜地抱着喜饼盒,转而问悠悠:“妳未婚夫是做什么的啊,怎么这么大方?”
“对咩,像这么阔的未婚夫多要几个也无所谓。”同事丙开起玩笑,马上遭来甲和乙一瞪,她立刻改口说:“我是说送者大方,受者实惠啦!炳哈……”
悠悠笑着,并不以为意。“妳们其实也见过他的。”
“哦~~”三个女人互望,以“眼波”交流意见,却没有结果。
“是谁啊?”她们很好奇。
“给个提示嘛!”同事丙说。
悠悠想了想,提示了三个字--“健身房。”
“健身房里的帅哥可多了,看得我们都眼花了。”同事乙搞不懂是哪一个。
“对瞋,妳要嫁的到底是哪一个?”同事丙一样是没弄懂,边问还手痒的把喜饼盒上的珍珠别针拆下,别在自己身上。
“不然,下班后我们一起去运动啊,今晚他会在那儿等我呢!”悠悠邀请她们,事实上她和陆汉威约好,今晚一起上健身房跑步,毕竟从结婚典礼到喜宴时间是很冗长的,锻炼一力也好,而他很久没有当教练了,今晚他就只为她一人服务,当她的专属教练。
“好啊、好啊!虽然没带运动服,不过我们可以去做SPA,妳有带卡出来吗?”同事甲也学着把喜饼盒上的珍珠别针拆下,别在自己衣领。
悠悠笑着摇头。“不用卡啊,他是老板。”
“啊~~真的啊!”三人同时发出惊叹。
“怎么我们去那么多次都不知道哪一个是老板?那我们今晚一定要去见识见识了。”同事乙说着,看甲和丙戴了珍珠别针挺好看,也有样学样。
约定好了后,一到下班时间,悠悠就开车载她们去健身房。
三个胸前都别着同一式珍珠别针的女人一上楼,就巴在健身房的透明玻璃窗外往里看,兴冲冲地问:“悠悠,到底是哪一个啊?快指给我们看啊!”
悠悠看看里头,没看见陆汉威,一回头却见到他正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穿着运动外套,一派潇洒帅气;陆汉威也看见悠悠,眼眉间带着笑意。
同事甲乙丙全随着悠悠的视线看去,眼睛睁大了,异口同声喊了声:“教练!”
“她们是我最要好的同事。”悠悠介绍。
陆汉威笑容可掏地走向她们,轻轻搂住悠悠,对她们颔首致意。
“是情同姊妹的同事哦!”甲乙丙一起这么说,脸上堆满笑容。在她们三人的印象中,这个教练乱帅的,可是不苟言笑,没想到他笑起来更是帅到不行。
“你们真是好配啊!”同事甲赞叹。
“简直是金童玉女。”同事乙欣羡。
“既然教练就是老板大人,我们又是悠悠的好姊妹,那我们以后来是不是都免费了?”丙这么问。
“只要妳们想来,随时可以来。”陆汉威大方地说。
“那多不好意思。”同事乙傻笑了起来。
“对咩。”丙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好了啦!妳们两个假仙,别打扰人家了。”甲总算识相,实时拉走两人,先对陆汉威说:“别理这『两只』。”再对悠悠说:“我们去做SPA了,待会儿我们做完SPA就会自动解散,妳别关照我们了。”
悠悠笑着跟她们挥手道别,等她们走后,才和陆汉威一起进了健身房。
“怎会和她们一起来?”陆汉威问。
“载她们来看看我的教练大人啊!”悠悠俏皮地说。
陆汉威亲密地揉揉她的小脑袋,低声说:“快去换衣服,跟我一起上跑步机。”
“是。”悠悠仍笑着。
“我是很严格的。”陆汉威佯装起教练的架势,警告她,却只见她笑得更灿烂了。
悠悠这回可是一点也不怕他,踅进更衣室,换上好久没穿的运动服。
这件运动服几乎已晾在衣柜里好长一段时间,此刻再度穿上,心情却是全然的不同。她照照镜子,看那个脸上堆满幸福笑容的自己,愉快地出去找他。他已在跑步机附近开始做暖身操了,她过去跟着他做,直到筋骨活络了,两人各上了一台跑步机。
“要不要跟我比赛?”陆汉威问她。
悠悠嘟着可爱的小嘴,对他摇头。“我绝对是输你的啊!”
“我设定爬坡,妳设定平地,这总可以吧!”他真的在自己的跑步机设定上坡,路程一公里,伸长手替她设定平地,同样的路程,轻声喊:“预备--”
“等等、等等,先跑到终点的有奖品吗?”悠悠感兴趣地问。
他别具深意地瞅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听他的小女人的口气,好像以为能赢得了他,他何妨就让她赢一次。“有,妳要什么有什么。”
悠悠开心地笑着,两人开始比赛跑步。她认真地跑着,可还不到一半路程她就觉得累了,他替她喊数,要她打起精神。“一二、一二……”
悠悠看他充满耐力,脸不红气不喘的,只好提起劲继续往前冲,最后她疲惫不堪,满身香汗,可是她竟先到达终点了,跑步机发出胜利的哔声。
“我真不敢相信能赢得了你。”她好开心。
“有毅力就能达成嘛。”见她笑得甜,他何乐而不为啊!
“还想玩什么,我陪妳。”他拿脖子上的毛巾拭她额上的汗。
“没力气了,不要玩了啦!一天跑一点,到结婚那天,我就会很有力气啦!”她撒娇,希望这位“严格”的教练可以网开一面,饶了她,却见他一脸魔魅的笑,丝毫没有刁难。
她很困惑,只见他笑得更用力,她噘起可爱的小嘴抗议,他却把脸凑过来在她的脸颊偷香,低声说:“最好是那样。”
悠悠一悸,这才意会出他是把她的话想歪了。“你坏坏哦!”
陆汉威大笑,愉悦地问:“告诉妳的『坏坏』,妳打算要什么奖品?”
“我要……一客『香吻』雪糕,和一客上等『拥抱』。”她说得很小声。
他听得可乐了,却故意说:“哦,是雪糕加汤包,那简单。”
她对他皱鼻子,他则揪揪她的鼻,一起笑着走下跑步机。他伸手搂住她,正要离开,赫然看见久违了的富嘉女就站在他们身后,不知看着他们多久了。
悠悠怔住,陆汉威则是面不改色。
盎嘉女双手插在腰上,嘴角抽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刚刚她一进来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会看见她心仪的汉威哥和那个买走她金卡的女孩打情骂俏,走近一瞧正是如此啊!
“你……你们!”富嘉女心底有诸多问号,不知该先问哪一桩。
陆汉威看待她一如平常的客户,礼貌性地对她说:“我们就要结婚了。”
“这……”是怎么回事?富嘉女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我们先走了。”陆汉威对她点个头,搂着悠悠,一起离开健身房。
盎嘉女张着嘴,眼巴巴地看着她高大的汉威哥和那个小鸟依人的女孩,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那位富小姐好像挺失望的喔!”悠悠不敢回头去看富嘉女,心想她可能还在瞪着她吧!
“有什么好失望的。”陆汉威不以为然。
“她好像很喜欢你呢!”悠悠这么觉得。
“嗯~~”陆汉威发声抗议,阻止悠悠提这无聊事。
悠悠聪明地不再提,娇声问他:“待会儿我们要去哪里呢?”
“去领奖品。”陆汉威暗笑。
“是雪糕加汤包哦!”悠悠心悸着,故意提醒他。
“才怪!”他从置物柜上拿下她的包包放到她怀里,轻拍她的臀,性感地邀约。“淋浴后,我在停车场等妳。”
“嗯。”悠悠抱着包包,羞怯地离去。
三十分钟后,陆汉威已在停车场等候悠悠,接过她的钥匙,他驾驶她的小ㄅㄨㄅㄨ,将她带到他的别墅里。
那个僻静的别墅几乎已成了他们约会的天地,有时他们会煮点东西共享,一起看影片,直到晚间十一点,他再开自己的车跟着她的小车后头,护送她回“娘家”。
其实他很期待完婚的日子快快到来,渴盼永远将她拴在身边,连短暂的分别都不愿。
车上,悠悠感到他今晚似乎特别的沉默,悄悄地侧过脸瞧他。
陆汉威感受到她的注视,侧过头瞥了她一眼。昏暗中,悠悠看见他深黑的眸心透露着神秘的讯息,令她心悸,而车上始终萦绕着沐浴后的清新气息,忽然变得迷魅。
别墅一到,两人一起进屋,她正要伸手开灯,却被他由身后热烈地抱住。“别开灯。”
她屏息,他的吻随即落下,封锁住她粉女敕的芳唇。她心跳狂野,伸手轻抚他刚毅的下巴,他更火热地吻她,熟练地缠住她柔软的舌尖,也缠住她的心神,大手探索她美妙的曲线。她身子紧绷,双腿抖颤,依稀可以感觉到他的吻变得和以往不同,好像不只是想要拥抱她、亲吻她,更有别的……
“你要我吗?”她青涩地问他。
月影中,他紧瞅着她璀璨的双眼,用热情的目光诉说他爱的渴望。
悠悠无限悸动,低垂下头,微颤的解开自己的衣扣,握住他的手,邀他进入衣内,更贴近她,亲密地说:“何不就……要了我。”
他心折地吻她,手心覆上她诱人的圆润,她的善解人意惹他万分疼惜,他汨住她纤柔的肩头,让她转身,抱起她,走向二楼。
她心跳怦然地圈紧他的颈子,四周虽黑暗,但她一点也不怕,因为有他在,她的人生就是亮丽的。
春天的月儿高挂在天上,而人间有两颗契台的心正缠缠绵绵,深切的情感让夜也绽放出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