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帮你刷背。”孟繁星挤身进淋浴间里。
“不行,你手受伤,我不要你碰到水,万一发炎了……”楚天云赶紧关上水流,握住她的双手,发现她戴了防水手套。
“我做了万全的准备,不会碰到水的。”孟繁星小脸酡红,她要是不马上替他做些什么,心里会过意不去。
“伤口会痛。”他怜惜地说,虽然平常他很喜欢她替他刷背,但现在她手受伤了,他怎舍得她来代劳?盯著她无邪的双眼,她像是哭过了,眼睛红红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点也不痛,真的。”她在沐浴球上倒沐浴乳,很快地揉出一团泡泡来,没管他阻止,就往他身上抹。
他低叹一声,胸口异常紧绷,她可知她一碰他,他就浑身火热?趁她刷得起劲,他低头偷香,吻了她。
“你为什么哭?”他担心地问。
“你回来,太高兴了嘛!”她没有隐瞒自己哭过的事实,因他回来而快乐也是事实,但真正的原因她绝不说。
“那么想我,以后出差一起去。”他轻吻她樱红的唇。
她停下手来,讷讷地问:“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我在忙的时候,你可以出去玩,而且我已经交代秘书去办你的护照了,以后再多办几个国家的签证,很简单。”
听见他提到了“秘书”两个字,她很敏感,但她克制自己,不让昏暗不明的暖昧想法持续发展。
“你是说要去日本度蜜月的护照,已经交给秘书去办了吗?”她只愿让他看到她惊喜的一面。
“对啊!”
“可是雪祭在二月,还早……”她刷洗他强壮的手臂。
“谁说的,就先办起来放著,我连机票都预定了。”他亲密的用鼻尖轻触她的。
她甜美地对他笑道:“转身。”
他心痒痒的,背过身去……
“可以了老婆,剩下的我自己来,再洗下去就快受不了了。”他暗示她,他会兽性大发。
她心慌跳,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手绕到他身前,把浴球交给他。“那……我出去了。”他工作已经那么累了,她怎能还让他更累?
他心里其实一刻也不想放走她,恨不得跟她紧缠在一起,一个反射性的动作,他扣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不如一起洗,你手受伤了,自己洗不太方便,让我来替你服务。”这是一个不错的点子,他很得意自己这突来的灵感。
“不不……不用啊!”她喜欢替他刷洗,可没被他服务过。
“谁说不用的……”
他打开水流,让流泄而下的水,冲洗掉两人身上的泡沫,直到身子洗净。
“我们回床上。”他热情如火地说,“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她也热切期待。
这关键的一刻,竟被扰人的扣门声给破坏了--
“先生你在房里吗?”阿霞在他们的房外问。
房里的两人停止动作,楚天云分神地问:“什么事?”
“公司的女秘书送重要的东西来。”阿霞扯著嗓门说。
“叫她搁下就成了!”在这重要的时候,楚天云谁都不见。
“可是她说要见你,说有重要的事报告哩!”阿霞又说。
楚天云懊恼著,有什么比他和老婆爱爱重要?
“快下楼一趟,别为了我,误了公事。”孟繁星看得出他很失望,温柔地安抚他。
“……”楚天云有千百个不愿意。
“我等你。”
“真的?”他像个不确定的孩子。
“嗯?”她保证,虽然女秘书曾是她心头的阴影,虽然她也不愿意放他走,可是……他应以大局为先,这是她该做的。
楚天云暗叹了口气,撑起身子,下床穿衣,下楼去了。
孟繁星躺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拉来枕头抱著,心想他很快会回来,但时间过了十分钟他仍不见人影,心底升起阵阵诡异感,等待令她不安……
她并不想再随便误会他,可她只是个凡人,心想亲自去求证一下应该不为过吧!
她溜下床,也穿好衣服,到楼梯的转角去听听看,他是被什么重要的公事给耽搁了?
“董事长,除了那份设计图要请你确认,还有这个……”
楼下传来女秘书声音细细柔柔的说话声,孟繁星听了却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别乱吃醋!她提醒自己,很好奇她是拿了什么东西给她老公?
“很好!”老公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前一阵子你不是一直急著要,我一下飞机回公司,看到已经送来放在你桌上,就顺便帮你送来了,想必你会很开心喔!”女秘书笑声悦耳。
孟繁星的心神开始摇晃。
“当然开心,你真的很优秀。”老公也笑了。
她是做了什么优秀的事,能让他那么开心?孟繁星并不想和那女秘书暗自较量,可是亲耳听见他们的对话,就是止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对了,在机上跟你提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他还在飞机上跟她“交流”?是提了什么?
“当然是……好啊,我妈一直催我结婚呢!”女秘书娇声回答。
孟繁星手脚微微颤抖,这么听来,她老公是……向女秘书求婚了!
她眼前一阵黑,心跌入幽暗谷底,她好想哭,捣著嘴不准自己哭出声,在失控前跑回房里……
既然他跟那女秘书有了感情,为什么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回家来还一副很在意她的样子?他何不干脆告诉她,他要娶小老婆?
她会自动退让,不会妨碍他的,她不会不顾尊严地留在这个家!她领有护士执照,她可以重新回职场,不怕养不起自己。
她在心里呐喊,动手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搬回她原先住的那个房里,说什么也不愿再留在这个房间,待会儿她会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回娘家,她要离婚……
*****
楚天云笑嘻嘻地进房里,手上拿著秘书季晴送来的牛皮纸袋,里头装著繁星的护照和他们的蜜月机票,怎知他一打开房门就撞见她脸上满是泪水,手上抱著一床被子和枕头,他怔愕地问:“老婆你在干么?”
“你走开!”孟繁星想钻到门外,她怕自己会失声尖叫或大哭,那是她从来没做过的事。
“我干么走开?”楚天云不让她走,硬是关上门,对她的举动感到很疑惑,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他才下楼一会儿,她就变了样?
“你走开走开啦……”她生气了,泪奔流在红红的脸颊上。
楚云天眉宇一扬,他只在她醉酒时听过她这么闹脾气,他喜欢她的真性情,但他可招架不住她的眼泪。“别这样,你是怎么了?好好跟老公说。”他拿下她手上的枕头和被子,扔回床上,倾身问她。
“不要不要,你走开,我要搬走了,我会出去工作,不会巴著你。”她眼泪像打开的水龙头,跑回床边,又把枕头棉被抱在手上,哭著要走人。
楚天云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先把她手上的枕头棉被又一一抢回来,扔回床上,好脾气地问她:“你是怎了?”
“你要娶小老婆了,我把房间让出来,这还不够大方吗?”孟繁星伤心得快昏倒,满眼的泪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楚天云不可思议地盯著她。
“你敢说你和女秘书没什么?”她哭得伤心欲绝地指控他。
“当然没什么。”他明白了,她也穿好衣服,一定是刚刚离开房间了,她听到了什么他不知道,但她不能随便误解他。
他把手上的牛皮纸袋夹在腋下,扣住她的双肩,抱住她,试著想跟她说清楚。
“别碰我。”她拨去他的手,他又黏了上来,就是要紧紧地抱住她。
她快疯了,急嚷嚷。“你不要再装了,你和女秘书时常同进同出,擦出爱的火花了不是吗?你刚刚在楼下说要她考虑结婚,不是要娶她是怎样?”
原来如此,他懂了,全弄懂了,他的老婆大人跑出去偷听了他和女秘书说话,但她有听没有懂,搞不清状况就莫名其妙地吃了很多很多的醋,正在为他大发醋劲,他心里甜得要不住地笑了出来。
“老婆大人,我要把她介绍给隔壁的展汉涛,我向汉涛提过,也问了季晴,刚刚她答应要和展汉涛认识,你是听到哪里去了?把我误会得那么深,你是要叫我去撞墙还是发誓,你才肯相信我?”
“啊”孟繁星怔住,她错怪他了吗?真的只是那样吗?为什么那些话听在她耳里就是不太一样?“是……吗?”只是个误会吗?
“当然是,我怎可能娶她?她是我的员工耶!何况两个弟弟和爸妈刚才都在楼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敢公开来谈吗?”楚天云解释楼下的情况,绝不让老婆自己胡猜,下奇怪的批注。
孟繁星说不出话来,她胀红了脸,仔细再回想他们的谈话,应该是她心里有鬼,才会把事情想成那样。
“别多心的怀疑我对你的爱,我的老婆永远只有你一个。”他请求,他也曾犯过这毛病,能体会得出她的心情,爱人的心其实很脆弱,不堪一击,而他钟爱的老婆,看来是爱他爱得深了,这教他乐得快飘起来了。
“对不起……”孟繁星吸吸鼻涕,向他道歉,觉得自己驴透了,她是怎么听的,竟然把事情想得那么糟,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想当初他吃展汉涛飞醋的时候,她可没那么容易就原凉他……
“是该对不起,你怀疑我的贞节。”楚天云故意眯著眼,装作不凉解她。
“对不起嘛,我……”她咬著唇,神情无助。
“给我一个吻,我就原凉你。”他才不忍心看她苦恼。
她猛点头,要是一个吻可以让她得到宽恕,那她不只要给他一个吻。“对不起……对不起……”她吻在他的唇上、颊上、颈子上,每个吻里都包含著她内心深深的谦意。
他喉结滑动,很想笑,她柔软的吻像呵痒似的。
“够了够了哈哈……快过来看看这个。”他重重地亲了下她的唇,搂著她坐到床上,打开牛皮纸袋把护照和机票拿给她。
孟繁星看著护照和机票,这才恍然大悟,会对女秘书说他开心,原来是因为她的护照办好了,噢!她真的好胡涂,没把事情搞清楚就耍性子,她真的很要不得啊!
“等下雪我们就出发。”他吻著她的头顶,闻著她的发香说。
“嗯。”她缩到他怀里。
他顺势抱著她一起倒向床上,突然想睡了,真糟,他还没跟她爱爱呢!“待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好吗?”
“好。”瞧他的疲倦全写在脸上了,她温顺地说:“好好睡一觉吧!”
“让我抱著你睡,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他睡意浓浓地要求,难以抵挡睡魔攻击。
“好……”她把护照和机票轻轻放在枕头旁,伸手轻拍他的背,温柔的手劲伴著他入梦。
他安心地睡著了,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拍抚的节奏不变,自己的心也获得平静,和以前相同的踏实感又重新回到她的心中,她宽心,放松地听著他的呼吸声、心跳声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