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挂上了电话,身子深陷入办公皮椅中。
电话还是不通。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米绮的手机始终打不通。
她的手机号码是他在饭店床上硬要来的,他还当场试拨,若不是亲耳听见她的手机响,也亲眼瞧见她接起电话应了他一声,他还真会怀疑她是随口编了个电话号码给他,摆了他一道。
从饭店分手后的第三天拨第一通电话给她开始,到现在都已经过四、五天了,她的手机却一直关机,完全联络不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闭上眼,他陷入了沉思。
“她该不会是故意要避开我,所以不开机吧?”
对于这个令自己意乱情迷的女孩,他知道的似乎太少了。
除了她的姓名、手机号码和工作地点外,其余的他完全一无所知。
其实,在饭店那一夜他曾试着要多了解一些关于她的事,但是她的嘴可没身体“听话”,不是转移话题就是闷不吭声,问多了她还不开心地噘起小嘴闭眼装睡。
结果,他不但不知道她的住址,更甭提问出她为了一百万而不惜将初夜卖给他的原因了。
看来,他只好跑一趟酒店找人了,他必须确定她平安无事,一颗心才不会老悬在半空中。
嗯,就这么做吧!
“爸!”
舒望一睁开眼,才发现佟云邦进了他的办公室,还双手撑在桌上,倾身向前盯着他看,害他差点被吓掉半条命。
“拜托!”他猛喘了一口气,“人吓人会吓死人耶!”
“你的胆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佟云邦瞅着他直瞧,“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好事可做了不少,就是没做过亏心事,心里坦荡得很!”
“真无聊!”佟云邦摇头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太正经了,你偶尔也要耍坏、做一点不犯法的小恶事嘛!都已经二十六岁的人了!还没出现过‘叛逆期’,害我这个做老爸的好无趣,都没机会展现做父亲的威风来管教、管教你。”
欠管教的人是你吧?
舒望对自己玩世不恭、难得正经的老爸还真觉得伤脑筋。
“东升集团”能被这种“怪怪欧吉桑”弄到有现今这番的成就,他一直觉得这是个奇迹。
“爸,你来找我应该是有正事吧?”
“先说说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吧?有任何烦恼都可以跟我商量啊!”
舒望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
“我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哪有什么烦恼?”
“是吗?”佟云邦存心捉弄他,“对了,我刚刚进你的办公室之前,竟然看见先前和我们去吃过消夜的那个酒店公主正跟你的秘书说要找你,不晓得要干嘛?”
是米绮!
舒望强压住内心的惊喜,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哦,是吗?那我先叫李秘书带她去会客室坐,待会儿我再过去问她有什么事。”
“不用了!”
舒望才刚拿起话筒,就被父亲阻止。
“我知道你一向讨厌女人厚脸皮的死缠着你不放,所以我替你打发她走了,我还警告她要自重点,以后不准再来骚扰你了——”
“什么?”舒望快昏了,“我真被你害惨了!”
“喂!我和你妈临时有事要去香港,明天一早的会议就由你主持!”
舒望听说佟云邦刚赶走了米绮,立刻就开门追了出去,佟云邦在他身后大喊,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把话听进去。
电梯迟迟未到,心焦的舒望也不想等了,不管这里是二十几层楼,一口气便往下冲。
在腿软之前到达一楼大厅,环顾周遭都没有她的影子,他仍不死心的到大楼外,把附近停放的机车一辆辆地看过,确定没有她的车后,才垂头丧气的走了回去。
“她大概气炸了吧?”
在无人的电梯内,他一脸沮丧的喃喃自语着,他老爸说的话的确有点伤人,依她的脾气,恐怕再也不肯来“骚扰”他了。
“爸!”舒望打开办公室大门,“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了,里头一个人也没有。
说也奇怪,他老爸平时对女人都是温和有礼,从来没跟女人发过脾气或说过重话,怎么今天吃错药了,竟然把米绮给赶走?
舒望一脸疑惑的回到座位上,正打算再拨通电话给米绮,桌上一张字迹龙飞凤舞的留言条却先引起他的注意。
鲍主没来,王子被骗啦!
但是,去香港的事是真的,明天的会议就全交给你负责了!
你最亲爱的老爸
“臭老爸!”
舒望哭笑不得的看着佟云邦留下的字条,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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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百万远赴大陆做移植手术,成效却完全不如米绮所想象。
心脏移植产生了排斥现象,虽然医生说不是很严重,却仍得继续住院治疗。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当然不可能再做肾脏移植了。
米绮在大陆待了一个多月后回到台湾,母亲还是得继续在医院接受后续治疗,并未像她预期的那样,可以健健康康的下床回家和她一起生活,她的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结果,她还是逃不过被与日俱增的医药费压得喘不过气的生活。
“唉!我是天生的劳碌命吗?”
她这次去大陆太久,不得不辞掉槟榔摊的工作,还好酒店老板答应让她留职停薪,让她一回台湾就有工作可做,生活的压力就没那么沉重了。
“嗨!小鲍主!”
小鲍主?
正小心翼翼的端着空酒杯要清洗的她,抬头便瞧见佟云邦正朝她微笑的打着招呼,才确定他是在和她说话。
唉!她觉得“灰姑娘”的称呼可能比较适合她耶!
她转念一想,佟云邦在这儿,那舒望是不是也来了?
但云邦笑着看她,“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请了一个月的假,是去哪一国游学啦?”
她微笑着摇头,“不是,我才没那么好命,我是——”
话说到一半,米绮又把到口的话给吞了下去。
她向来不跟外人提家里的事,可是看着他亲切又毫无心机的笑脸,她竟然忘了设防,差一点将实话全盘托出。
佟云邦其实已看出她没有实话实说的打算,但他还是问道:“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请假休息了一阵子而已。”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抱歉,我得快点把酒杯端去洗,不能跟您多聊了。”
“说得也是,我差点忘记你现在正在上班中,被捉到和客人闲聊模鱼会被骂吧?”
“嗯。”
佟云邦淡淡一笑,“好吧!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出去吃消夜,我蛮喜欢你的,上回和你边聊、边吃挺有趣的,有空再聚聚!”
喜欢我?
米绮的头皮开始发麻,他说的“喜欢”,和她想的“喜欢”应该不一样吧?
她可是和他儿子上过床的女人,他如果动她的“歪主意”,好像有点奇怪喔?
“对了!”佟云邦接着说道:“先告诉你一声,你待会儿要是被指派端酒到我们那里可得小心点,我那儿子这一个多月来心情恶劣得不得了,好像老婆跟别人跑了一样,看每个女人都不顺眼,来酒店找乐子还命令那些小姐离他三尺远,也不晓得是谁招惹他了?你要是被‘扫到台风尾’可得多包涵,别跟他计较喔!就这样了,再见!”
看着佟云邦转身离去的背影,米绮端着托盘边走、边想,开始猜测起让舒望心情恶劣的原因。
难道,惹他生气的人就是她?
她离开台湾一个多月,他刚好也心情恶劣了一个多月。
真巧!
再说,她根本没带手机出国,回来后查了之前miss掉的电话,有三分之二以上全是他打的。
虽然知道他一直在找她,她还是没回他半通电话。
别说不知道该开口跟他说些什么,连按他的手机号码她都会脸红心跳,更甭提听见他那极富磁性的声音了。
“不晓得他急着找我做什么?”
她一个人口里不断地咕哝着,万一他存有“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的心态,想介绍其他人“买”她,那她不气得当场吐血才怪!
算了,还是避开他吧!等她找到其他工作就跟酒店辞职,彻彻底底的跟这个注定跟她有缘无分的“王子”saygood-bye,免得被他伤了心。
“小绮绮!”
又来了!
一听到这肉麻的称呼,米绮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陈董那个老不修。
陈董是几乎天天上酒店报到的大金主,不能得罪的“好顾客”,米绮就算再讨厌他,还是得挤出笑脸敷衍一下。
“陈董,又来谈生意了?”
谁不晓得他挥霍无度全是因为祖产富厚?经营事业根本不用心!米绮心中暗忖道。
“是啊!还是笔大生意呢!”他笑出了一大片鱼尾纹,“谈成了再给你吃红,让你买新衣服。”
“谢谢陈董。”你在哄小孩啊!米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得先把酒杯端回去,下次再聊!”“等一下嘛!”他拦住她的去路,“我上回提过的事,你考虑得怎样?”
“什么事?”她根本记不得他跟她提过什么事。
“当我的情妇,我一个月十万包养你呀!”他的一双眼在她姣好的身材上流连着,“这一个多月没见到你,我可想死你了,你们经理说你请假,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我来这里可全是为了见你——”
十万?
米绮没仔细听他后头的话,只想着如果开出这个条件的人是舒望,那她大概会答应。
能赚足医药费、生活费,还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生活,就算明知情妇大多逃不了被抛弃的命运,能过一段这样的日子,还是像梦一般的美好。
她手捧着托盘,想着自己的事,陈董却当她是在犹豫不决,连忙再加价劝诱。
“不然十二万好了!”他贼笑兮兮地说:“你放心,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自由,我也不会要你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我身边,你还是可以跟朋友去吃、喝、玩、乐,只是我找你的时候你要马上到,不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样一个月就净赚十二万,够高价了吧?”
“哼!我出十五万包下她,你立刻给我滚!”
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自两人右侧的通道传来,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靠近。
米绮发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怎么也忘不了这个曾在她耳畔低喃无数次的声音。
陈董垮着脸,瞪向胆敢跟他竞价争女人的舒望,虽然觉得舒望有点眼熟,却记不得他的名字。
“你这家伙干嘛来破坏我的好事?小绮,过来!”陈董伸手就要去揽米绮的腰。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舒望一把便将米绮搂了过来,她连站都站不稳,更甭说端住手上的盘子了。只见酒杯又摔成了一地的碎玻璃,还发出了惊人的碎裂声。
“糟了!”米绮看着那些破杯子就头疼,她不禁微噘起嘴抱怨道:“你干嘛那么粗鲁?弄破那么多杯子我又要赔钱——”
“我赔总行了吧?”
舒望大喝了一声,米绮从没见过他那么凶,倒还真被他给吓噤了声。
“跟我走!”
他拉了她就要走,但陈董却很不识相的上前拦阻。
“给我放人!”陈董要起狠来,“敢跟我争女人,看我不叫人打——”
“原来你跑到这里来啦!”
和陈董同行的友人突然出现,在他撂下狠话前先截住他的话。
“这不是佟氨总裁吗?没想到有这个荣幸在这里见到你!”陈董的友人忙赔着笑脸,“是不是我的朋友冒犯到你了?他这个人喝醉酒就会胡言乱语,你别跟他计较,我替他向你道歉,你们有事先走,别理他!”
“干——”
陈董才发出一个音,就被他的朋友捂住嘴,舒望一双怒眼扫过他俩,没再说什么,便一把拉走米绮。
“你这个‘卒仔’!”陈董一等友人放手就开骂,“怕什么嘛?要打架我也不一定会输,你算什么朋友?那个臭小子跟我抢女人,你不帮我修理他还——”
“修理?我头壳坏去才帮你咧!罢刚那个人是‘东升集团’总裁佟云邦的儿子耶!佟云邦你听过吧?他不但黑白两道吃得开,据说还有个私生子是美国黑帮老大,你想送死尽避去,别找我陪你!”
陈董吓白了脸,“难怪我觉得他有点眼熟,原来他是佟舒望啊!就是四个多月前在美国徒手制服三个持刀抢匪而上新闻的那一个嘛!夭寿,被他打到会死人ㄋㄟ!”
“现在才知道!你敢跟他抢女人简直就是找死!我们快点离开,别再跟他碰头比较保险,以后换一家喝啦!”
陈董猛点头,色大胆小的他当然得卷起尾巴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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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一把米绮拉进无人包厢里,舒望立刻随手将门锁上,臭骂了她几句。
“你在犹豫什么?那个老头说要包养你,你为什么不一口回绝,把他骂走呢?如果我当时没插嘴,你是不是就准备答应他了?”
米绮被他噼哩啪啦地念得头好昏,他的反应也未免太激烈了吧?
“我当时是在想——”
“有什么好想的?”舒望快气死了。“我汇给你那一百万还不够你花吗?难道你这一个多月就是请假去吃、喝、玩、乐,把一百万全花光了?”
她抿抿唇,“对我而言,钱永远太少,我需要更多——”
“需要更多钱挥霍,买名牌衣服还是珠宝首饰?”他自以为是的训起她来。“为什么你拿了那笔钱不就此远离声色场所,反而更加堕落?我还以为你跟那些搞援助交际、为了物欲出卖的女孩子不同,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个肤浅、幼稚的——”
“你说够了没有?”她大嚷道:“我肤浅、幼稚,那你花钱买女人又高贵到哪里去了?”米绮气得浑身直打颤。
“管你爱怎么想、爱怎么说,我才在不在乎呢!”她气呼呼地说:“我只想知道你们这种上流社会的富豪会不会说话不算话?你说了要一个月十五万包养我,不会只是信口说说,但其实根本付不起吧?”
“哈!笑话!区区十五万我会付不起?好,我就把你包了,每个月花十五万买一个会呼吸的玩具任我玩弄也不贵,就这个价钱,我还有余力多包几个情妇呢!”舒望气得咬牙切齿的。
米绮倔强地看着他,“是吗?那你最好多养几个情妇,才不会一天到晚来烦我,反正我只在乎你会不会按时付钱,才不在乎你——”
没等她说完,舒望便以唇封了她的嘴。
一听佟云邦说她已经来上班,他便立刻跑来找她,想见她一面以解多日来的相思。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刚好碰上她正在考虑当别人情妇的景象!
不管米绮如何挣扎,他仍牢牢的将她的两手按压在墙上,发泄怒气似地狠狠吻住她不放。
“啊——”
他怎么也没料到米绮竟会这么狠心,居然毫不犹豫地弯起了膝盖,用力的给他的命根子“致命一击”!
“你——”
他放开了她,手捂着重点部位,痛得想不出任何一句骂人的话,还得强忍着不飙泪。
“你什么你?想碰我就得付出代价,别以为我跟你上过一次床,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这就是你强吻我的代价!”
她双手朝他的胸口用力一推。“你这个大笨蛋!”
米绮用力之猛,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等他站稳身子,米绮也气冲冲地夺门而出,还将门板重重甩上。
“佟舒望,你是个大笨蛋!”
她一边气喊着,一边快跑离开,不争气的泪水自眼角潸潸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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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时,突然下起大雨的坏天气让米绮淋成了落汤鸡。
她洗好了澡、吹干了头发,躺在这间窄小的公寓里惟一宽大的双人床,浑身懒洋洋的,什么事也不想做。
在医院时她笑口常开,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瞒得了母亲,却瞒不住自己。
老实说,在这一个多月里,她没有一天没想起舒望。
在总统套房里的那一夜,是她有生以来度过最奢华、最浪漫、也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虽然他俩吵归吵,但那一晚他待她却是异常的温柔,的确给了她永生难忘的回忆。
她口里虽然说“银货两讫”后就要忘了他,还要另找工作不再见他,好将两人之间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哪知用想的很容易,做起来十分困难。
她真的好想跟他在一起!
“现在全完了!”她夸张地叹了一口大气。
昨天回家后,她左想、右想了一阵,觉得好像是自己太冲动了。
如果舒望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就不会为了陈董开价要包养她的事而生气,也不会为了这件事而大发雷霆了。
而且,昨天他讲的话虽然伤人,却是在认为她是为了钱而去当那个色老头的情妇之下,才会卯起来的对她又训、又损一顿的。
结果,她不但骂他“笨蛋”,还差点让他“绝子绝孙”。
“他大概气得想掐死我吧?”她无奈地翻翻白眼,“可是,他也有不对呀!他说我肤浅、幼稚,还说我只是个会呼吸的玩具——”
她一个翻身,将脸深深埋入枕头中。
喜欢他简直就是自找罪受嘛!
“铃铃——”
米绮正在自怨自艾,摆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心情欠佳的她拿起枕头蒙住头不想接听,却忽然想到有可能是医院打来的,还是乖乖接起了电话。
“喂?”
“我把钱存进你户头了。”
是舒望!
“你听见了吗?我已经把十五万汇进你的帐户中,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专属于我的女人了。”
米绮握着手机,手微微的颤抖着。
“你是说真的?”她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要花钱让我当你的情妇?”
“没错!”他的语气非常笃定,“一个月十五万包下你的身、心,你必须完全属于我,不能‘兼差’再去找其他男人,我想,你应该会‘尽职’吧?”
她坐起身,“为什么要这样做?凭你的条件不用花钱就会有美女自动送上门,你何必——”
“这是我的自由吧?”他打断她的话,“我只想问你,等会儿你打电话去银行确认汇款金额无误,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成立了吧?”
“嗯!”
沉默了半晌,米绮抿着唇轻应了一声。
“很好,那么我要你把目前所有的工作全辞了。”
“全辞了?”她非常惊讶。
“当然,从今以后你的时间应该要配合我,让我随时都能找得到你,好好的做个‘专职情妇’才对吧?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啊!”
她考虑了一下,如果每个月有十五万,支付生活费和医药费绰绰有余,还有一些钱可存,不做那些她不喜欢的工作也无妨。
“好,我答应你。”
“交易”谈妥了,两人突然陷入冗长的沉默中。
“哈啾!”
米绮突然打了个喷嚏,在安静无声的空间里听来特别大声。
“你感冒了吗?”
他的声音从手机接通后便一直显得非常严肃、冷凝,直到这时才突然有了些暖意。
“好像有一点——”
她模模自己的额头,还真的有些发烧的样子。
“大概是刚刚淋了雨的关系,有点发烧。”她也不自觉的放柔声调。
“我载你去看医生吧!你现在在哪里?”
她发现他的语气中有着担心,一颗心突然揪紧了起来。
“不用了,上回的感冒药我还留着,吃那些就行了。啊!有人按电铃,不多说了,再见!”
她不等他反应就切断了通话。
她浑身微微发着烫,不只是因为感冒发烧,有一大半是因为他的缘故。
“为什么?”
她呆呆地望着手机,脑袋沉甸甸的。
他已经花了一百万买她一夜,为什么一个月还要花十五万包下她当情妇?
“难道……他喜欢我?”
话才说完,她就先敲自己的脑袋一下。
她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是那么的优秀、出色;可他喜欢她就奇怪了,从刚认识到现在,她老是在他面前闯祸,还让他破不少财、受了不少气啊!
“除非他神经不正常,否则不可能会喜欢上像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
况且,如果他喜欢她,就会追她当女朋友了,干嘛花钱“包”她?多浪费钱呀!
“也许他只是还没玩腻我,手边又有闲钱,才会心血来潮的养个‘玩具’吧?”
想起他昨夜说过的话,他方才的关心突然再也温暖不了她的身子了。
“是啊!我不过是他的玩具罢了!”
米绮无力地朝床上一躺,不管是身体或心里,好像全发着高烧,越来越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