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他们的,是刺耳的铃声。
凡恩睡得很死,但被他抱在怀里,像八爪章鱼缠着、抱着不放的于弦歌可就没有他那即使天塌下来也能睡得安安稳稳的本事。
她被吵醒了,但第一个感受到的事物却不是那辨不出是门铃、闹钟还是电话的声音,而是——那赤果果的体温交熨。
那熟悉的温暖,让于弦歌全然放松的微笑,这份未曾经历过的幸福感,而今正满满地塞在胸胁间,她贪婪地想撷取包多。
“嗯……”她嘤咛一声,往面前的胸膛磨蹭去,像只睡不饱的小猫。
“铃铃铃……铃铃铃……”但那恼人的铃声就是不肯放过她,让她好好睡个回笼觉。
“谁啊……”于弦歌低喃,但没有人回答她。
她认了!
身边的凡恩不动如山,想起昨夜他曾提过自己三天来几乎没睡觉,细想便知他这一睡,天崩地裂也叫不醒他。
靶情确定了,对凡恩也多了份宠溺,对他的嗜睡也开始会容忍。
于弦歌将自己从他的长手长脚中挣开,在地上找到凡恩的外套,在口袋里模索半天才找到那小巧只有手掌大小的银色NOKIA8250机,按下通话键。
“喂。”
“凡恩!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向湛云的问话。“真难得今天用手机竟然吵得醒你。”
“找凡恩?”
于弦歌的声音让向湛云为之语塞。
“你是……”
向湛云从于弦歌声音的低哑程度判定自己似乎拗到了一个八卦。
“你等等。”于弦歌不认为自己方便说话,她爬上床,猛烈的摇着凡恩。
“凡恩,起床!电话!
凡恩皱下眉,将她顺势一拉,倒在他身上,扬起困倦但餍足的蓝眸,鼻尖住她身上蹭去,让于弦歌不禁娇笑两声,但她仍记得有“第三者”的存在。
“电话。”
将手机塞给凡恩后,她窝进被窝,安躺好,眸含笑意地看着一脸睡意的凡恩。
第二次看他初醒的模样,感觉却与第一次大相径庭,觉得这样的他格外有特色,是心境的转变让她看凡恩的角度也转变了吧!这就是恋爱吗?
假如是,那么她可以肯定自己以往不曾如此爱过,这新鲜又深刻的感受一丝丝、一缕缕地织成一张名为爱情的网。
“喂。”
凡恩手机拿反了,但他没有查觉,只觉得怎么没有声音,一直对着手机拼命“喂。”
“没有人啊!”他的眼睛几乎眯成一直线,话也说的含糊不清。
“你手机拿反了当然没人回你。”于弦歌将手机扳正,要他再听一次。
“喂。”凡恩依言,那一端的向湛云早笑倒在椅子上。
凡恩听到的是一连串的狂笑声,他认出那个声音是好友向湛云的。“阿向,你干嘛笑?”还笑得唯恐他不知道一般的大声。
“没……没事……”好不容易止住笑,向湛云清清喉咙,残带笑意嗓音传来,“你人在哪儿?昨天晚上一夜未归。”
手机这玩意儿,对凡恩没有用,但对凡恩身边的人有绝对的功效,只要凡恩一睡,他身边的人就遭殃。
但日后恐怕遭殃的都会只有一个人——于弦歌。
“呃……”经向湛云这一问,凡恩的神智清醒了大半。“我……我去参加宴会。”
“宴会完后呢?”若不是接到于家夺命追魂CALL的质问,向湛云也懒得关心凡恩把人家大小姐于弦歌带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
“你明知道还问。”凡恩有些困窘的回道,无奈的看着于弦歌,后者回以一笑。
“是是是,大少爷,小的只是通报一声,于家上下全在找昨天晚上将他们大小姐拐走的嫌犯,据称,那名嫌犯的长相跟你一模一样,不过很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会找上我问你的事情,自个儿好自为之吧。BYE!”向湛云话一交代完即断线,整个事务所没两下全知道凡恩昨天晚上的“光荣事迹”。
《&》
“于家的人在找你。”凡恩结束通话,捎来这个破坏性十足的消息。
“我不回去。”于弦歌一听,笑容自脸上逸去,愉悦的心情尽失,曲膝环抱,将自己蜷成一团,才一个晚上的美梦她不屑做。
假如清醒只是为了让凡恩带她回于家,那她宁可在昨晚的宴会上将自己贱价卖出。一度她曾经放弃跟他们对抗,现在她再次掌握了自由、自我的价值,她不会再回去当傀儡。
死也不要!
“我没有说要你回去啊!”凡恩穿上衣服,好笑的拉开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
于弦歌无言地将头枕上他的肩,对于于家,她束手无策,怎么也无法改变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
“他们只想到利用我当棋子,和对于家有利益的人联姻,我有理想、有能力、有抱负,在他们眼中却如粪土,只是因为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现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我却还生活在那种家庭中,我……我在他们眼中……只是个没用的女人……”
凡恩拍拍她的背,无言地守着她,让她好好宣泄个够,脑筋则一边思考着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让于家承认他们,又不伤害到他们才相互倾诉的感情。
“那他们现在于啥又找我?为什么不让我自生自灭就算了?为什么?”于弦歌平静的问,语间没有激动,只有无奈。“若说要相亲,我昨天晚上的表现也足以让他们属意的对象退避三舍,我那样的行动应该已经打了于家一个大巴掌了呀!他们要采取的行动应该是跟我断绝关系,不承认我是于家人才是啊!”
“弦歌,你先别慌。”凡恩轻声抚慰,心疼地拥紧她。
“凡恩,你知道吗?我能理解你不愿意回林克的心情,所以到后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带你回林克,因为……我和你是相同的……你闯出了一片天,我却……”于弦歌一直压抑的不满,在凡恩面前溃堤。
“弦歌,嘘,别再说了,别再说了,乖。”凡恩捧着她的脸,阵眼相凝,传递着无言的情意。
“我必须说。”于弦歌抬睫望着凡恩,“我这个年纪在林克坐拥的位子让我相信我是有能力的女人,是一个不输给任何人的人,我引以为做,我热爱这份工作;但这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证明我不是一个没用的于家人;他们漠视我的努力,只想将我当棋子送给人,你的出现让我紧紧捉住这个契机逃离他们……”
“逃避不是办法。”凡恩轻道。
其实,他们都是相同的,都在某一方面选择逃避不面对现实的情况,都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着,却都同样不得家人的认同。
唯一不同的是,于弦歌比他来得有勇气。
“我所知道的弦歌是不逃避的。”
“面对长期的压力,我再怎么坚强也会变得脆弱。”于弦歌想找个臂弯依靠,她疲累时想依靠别人,而不是当别人的依靠。“就连我的丈夫,都得经过他们筛选,把我的婚姻当作是一桩生意在谈,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
“你有我了。”凡恩在她的颈项烙下一个印记,皱起眉头,深觉如果不好好沟通,那他和于弦歌就没有未来。他好不容易才想通自己的情感,再怎么他也要捍卫他们两人的感情。“弦歌,没有试图去跟你家人沟通吗?”
“说也没用。”于弦歌蹙起眉头。
谈到这件事,让早晨合该是情人耳鬓厮磨的时刻变得一点也不浪漫。
“那就是没有罗?”凡恩好笑的看着于弦歌孩子气地嘟起唇来,俯首啄吻她翘起的唇瓣。
回想着两人认识直到昨夜相属的点点滴滴,发现一个天大的疑点——
为什么老头会找于弦歌来带他回林克?
撇开他们的一夜不说,于弦歌不是一个很适合劝服人的人选,以客观的立场来说,她不合格,只因她的性格强势中带柔弱,而非柔弱中带强势。
要说服他回林克,对于弦歌来讲,是不太可能圆满达成的任务。
可老头却派了她来,而她又是“于家人”……
凡恩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的脑袋,觉查到些许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但这样的于弦歌却搞得他团团转,让他的心绪不由得跟着她转,到最后连心也赔了进去,这真是……始料未及啊……
即使是有预谋的,他还是心甘情愿的跳进去。
弦歌……依和着琴瑟的声音来咏诗……他愿成为琴瑟伴着她的咏诗声……绻绻缠缠……
早在那一夜……他们偶遇的那一夜……他便将心遗落在她身上。
“用讲的讲不听,我才用行动表示,可是没想到他们视若无睹。”于弦歌挫败的解说,凡恩问到她的痛处。
“不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凡恩一晒,将满月复的疑惑摆在一旁,先安抚于弦歌才是要事。“我和老头虽然三不五时就吵,可那是沟通的吵架,让老头明白我的想法的一种方式。”
“外国人比较会沟通,我是华裔。”即使她也是受美式教育,可是在于家,她仍是受到传统思想的束缚。
凡恩沉默良久,蓝眸浮漾着了然,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老头在搞什么鬼了。
只要于家肯入主林克当班杰明的后盾,班杰明就等于重新掌握了想搞垮他的董事会,加上于弦歌与他两张王牌……
假若真是如此,那他何不顺了老头的心意,当个孝顺的儿子呢?
想通后没有半分气恼的凡恩,拉起于弦歌。“来,穿上衣服。”
不过这事不能让于弦歌先行知晓,否则她不吵翻天才怪。
“于什么?”于弦歌任他拉起自己,跟不上凡恩的思绪。
“穿好衣服我们走。”凡恩背过身等于弦歌穿好衣服。
即使他们有了最亲密的接触,但凡恩深知于弦歌的别扭性格,若不转身,只怕他的下巴又会遭殃。
“走去哪里?”他不会要带她回于家吧?她才逃出来耶!
“到了你就知道。”
“可……”于弦歌没有机会反应,人即教动作奇快的凡恩带出门,坐上车,驶往未知的未来。
@@
“我不要进去。”于弦歌不肯下车。
为什么凡恩会带她到林克集团的大楼来呢?
“不进去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啊!”凡恩解开她的安全带潮她伸手。
“我跟你一起唱双簧也没有用啊!”于弦歌不知道凡恩要做什么,可是以凡恩的思考模式来看,她只能预想到更糟的情况。
“我想到一个方法,两全其美的方法。”凡恩笑得愈光明灿烂,于弦歌的心就愈七上八下。
“你先跟我说是什么方法,让我考虑一下。”于弦歌警戒的看着凡恩的笑脸。
“我们一边走一边谈好不好?”凡恩的笑容成功的拐骗于弦歌下车。
“说吧。”于弦歌一踏进那道玻璃门,一扫柔弱气息,转而为干练的女强人,甚至连声音都不复早晨的柔软。
“还是这样的弦歌看得顺眼些。”凡恩欣赏地打量于弦歌,很是开心。“当然,柔弱的弦歌也很可爱,但是还是原来的模样好些。”
“什么意思?”于弦歌瞟他一眼,不解。
“我喜欢弦歌充满干劲,在工作时的模样。”凡恩在于弦歌还转不过来时倾身亲吻她。“所以你在追我的时候,我会很刻意的跑给你追。”
现在想起来,那是自己下意识想要引起于弦歌全副注意力的举动。
“少给我转移话题。”于弦歌听了脸色稍缓,但未习遗忘他们前来的目的。
“我要卖掉一些东西,你是见证人。”
“啊?”
“而且我怀疑,我们是某些人手中的棋子。”
“什么?”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只有秘书室与总裁办公室的顶楼,于弦歌还来不及开口,凡恩即拉着她往办公室走去。
“小凡恩?!”可儿见着凡恩出现,双眼一亮,在见着被他牵着的于弦歌时,唇角上扬,“Selina?!”
是欣喜的惊讶,不是错愕。
“可儿,帮我和弦歌倒两杯咖啡吧。”凡恩朝可儿眨下眼,门也不敲的就打开门进去。
“嗯。”可儿笑着颔首,看样子,他们的好事近了。
不过……若是他们发觉这一切皆是有计划的密谋,就不知是何反应……可儿摇摇头,唯恐天下不乱的笑着。
&&
“唷!小子,肯来见我啦!”班杰明一见凡恩,便扬起嘲讽的笑意,但蓝眸在见着他和于弦歌交握的手时,透出些许得逞的意味。
“老头,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凡恩口气虽坏,但神情和脸色是放松的。
“还没等到你来坐这个位子之前,我是不会倒的。”班杰明哈哈大笑,“坐啊,别站着罚站,有请可儿送咖啡进来吧?”
“老头,收起你满脸的奸笑,有正经事要谈。”凡恩拉着于弦歌坐下,口无遮拦的说。
“什么事?”班杰明笑脸未改,也坐到沙发上,与他们两人面对面。
“我要跟弦歌结婚。”此话一出,不只班杰明,连于弦歌也同等讶然的看着凡恩。
然而凡恩神态认真异常,不像在开玩笑。
“你……”于弦歌没想到两人前一天才确定彼此的情意,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结婚这回事,凡恩的思绪未免转得太快了吧?
班杰明也是始料未及,“你要跟Selina结婚?”
“嗯。”凡恩郑重的点头。“当然不是立刻,而是在不久的将来。”
他握紧于弦歌的手,朝她微笑,然而于弦歌受到太大的刺激,怎么也笑不出来。
凡恩的自信是打哪儿生出来的啊!
“Selina有什么魔力让你想进礼堂?”班杰明震惊过后,轻咳两声,问道。
原本只是希望两人能谈谈恋爱,然后让于弦歌带凡恩回到公司来,当上副总裁,以凡恩的才华加上于弦歌的管理能力,定能堵住董事会那群人的嘴巴。
当然,凡恩肯安定下来他乐见其成,于弦歌背后的于家势力,铁定能让林克集团在未来二十年屹立不摇,连于家也会因为多了林克这个金援后盾而更加的稳固。不过,这些抬面下的交易,就让他们老一辈的人操心,年轻一辈的,情投意合最重要。
可……凡恩的情感也未兔来得太快太急了吧?瞧于弦歌一脸惊异的模样,便知她被凡恩吓到了。
“我不知道。”凡恩照实说,惹来于弦歌气愤的一拳。
“不知道你还说要跟我结婚,你在想什么啊!”于弦歌顾不得上司在场。劈头就教训起凡恩。
“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想要娶你。”凡恩笑笑地捉住她再次击出的手,“因为你有太多东西我还没有挖掘,所以我想要留你在身边,让我慢慢的发现你的每一分好、每一丝坏。我能预见,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将会是开心和快乐的。”
“你怎能如此笃定?”于弦歌怕了凡恩的怪思想,他的思考方向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她总算见识到了。
“我不确定。”凡恩仍是笑兮兮的。“反正我要娶你就是了。”
他当这是办家家酒啊!
于弦歌翻翻白眼,拿他没辙。“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咧!”
即使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不代表她就得被凡恩拴在身边,凡恩应该知道这一点才是啊!
“你嫁给我,我才能把公司的股份移交给你,然后你就可以坐上副总裁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肥缺,我也才能继续从事室内设计的工作。”
原来凡恩打的是这个主意,而这个主意与班杰明预设的理想结局有所出入。
“我反对!”班杰明和于弦歌两人异口同声的持反对票。
“我才不屑靠关系得到地位!”
“你也得一道回来管理林克!”
“弦歌一个人就抵两个我了,要我有什么用呢?”凡恩笑笑地环住于弦歌的肩,无视于她杀人似的目光,仰首对上班杰明瞠大的虎目。“况且……这不是你计划好的一部分吗?”
班杰明迎视凡恩了然于心的眼,心下暗惊。
这小子恐怕是看透了他们在背后动的手脚。
“我不要这种裙带关系,要的话我会自己靠实力爬上去,哪怕我已经人老珠黄!”于弦歌痛恨这种不是依靠实力的升迁。
“凡恩,你听见了,Selina不愿意。”班杰明需要他们两个人来当自己的左右手,加上与于家的互惠利益,才能重新掌控林克集团。
两对相似的蓝眸相望,凡恩轻叹口气,商场上勾心斗角,利益输送,他做不来,林克若真的交到他手上,只会变成一块众人眼中的大饼,被瓜分蚕食,最后一滴不剩。
凡恩终于体会到辛济清当初在其家族企业中的处境和心情。
但比较幸运的是,于弦歌有能力代替他掌理林克,不至于后继无人。
“林克集团的掌权人,弦歌足以担任,或许现在她仍然年轻,但你可以培养她,待她成长之后接掌林克。”
“凡恩!”于弦歌没想到凡恩竟当着自己的面把她卖给班杰明。
“弦歌,这是我的任性,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凡恩轻问,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是在下赌注。
他明白班杰明的苦心,可是,明白不代表他能因为这样就回来接手林克集团,他不愿意失去自我。
说他自私也好,怯弱也好,接掌了林克,就等于毁掉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我,更会使他习于自由的心性崩坏。
于弦歌与他恰巧相反,假若他们两人进展顺利,班杰明便可一举得到三个好处,这是他打的如意算盘。
而事情的走向应该没有超月兑班杰明的预期,只除了自己仍是不愿接任外。
于弦歌凝视着凡恩,无言。
设身处地一想,凡恩的决定下得很险,只因他赌下去的还有他们两人的情感。
她微微一笑,终是明白为何班杰明坚持要凡恩回林克,除了才华,他还有拖周遭人下水一起投注心力,却能让人心说臣服与他在一起的本事。
她想知道,跟凡恩在一起会有多少新鲜事浮出,又会经历什么样的事件和生活。
未知的未来。与凡恩在一起,她看不到前景,却感受得到那份即将到来的刺激感。
“凡恩,我败给你了。”于弦歌将头靠上他的肩膀,笑望着他。“不过,你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很大的哦。”
“我整个人都赔给你了,就任你处置啰!”凡恩搂住她,宠爱地笑道。
尔后,出乎意料地,他搂着于弦歌眼一闭即睡去,也许是因安心、也许是因事情解决,于弦歌面临这个情况,也只好无奈一笑随他去。
“喂……喂……”见两个年轻人无视于他而自行达成协议,班杰明急忙出声,试图阻止。
他是要儿子和媳妇儿都乖乖的回来,不是要儿子拐了儿媳两人一道丢下他双飞双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