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币二(Twoofpentacles)在逆位
误解、和情人闹别扭、不安定、友情不能加深、功课不进步、意见不一致。
从饭店离开后,萨翌先送Hermit回到她的住处。
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够她受的了。他边看电视边等她洗好澡,手中的遥控器转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他感兴趣的节目。
门开启的声音传来,他搁下遥控器,端起桌上的牛女乃走向她,“把牛女乃喝完,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陪妳回去面对所有的事。”
他要走了吗?Hermit顺从地接过牛女乃喝了一口,语气淡然地道:“今晚……留下来陪我。”只是声音背叛了她,偷偷地泄漏出一丝忐忑不安和生涩。她不习惯向人求援,但是今晚她真的不想一个人独处。
“我没打算要离开。”他敏锐地捕捉到她神情里一闪而逝的不安,胸口揪紧发疼。她虽然一向坚强、身手不凡,但她终究是个女孩子,裴云非对她做的事势必在她心中留下阴影。
她闻言松了一口气,将杯中的牛女乃喝完。
他接过空杯子,“去睡吧,我会一直在这里。”洗过澡的她浑身飘散着淡淡的香味,肌肤透着水光更显得柔女敕,模样性感得让人屏息。他的体内立即兴起一股莫名的骚动,可随即遭到理智的唾弃--
萨翌,你不觉得可耻吗?Hermit她受到那么大的冲击和伤害,你该想的是如何安慰她、帮她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思春,对她想入非非。
“嗯。”她点点头,举步迈向房间,在门口忽然停住,回头道:“谢谢你。”他的存在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和安全。
他佯装不悦地说:“谢什么!下次妳再这么见外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嗯。”
Hermit回房间睡觉之后,萨翌将杯子冲洗干净放回原位,然后洗完澡准备就寝之前,他不放心地转进她的房间探视她的情形。
她还没睡,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还不睡?”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睡不着。”她一闭眼睛,大哥彷佛又压住她,像梦魇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在床沿坐下,“不然,我在这里陪妳,等妳睡着之后再出去。”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
身上彷佛又感受到大哥压了上来,双腿也像是被压制住,动弹不得--
“我爱妳……”大哥的吻沿着她的颈项细细地撒下,恐惧像乌云漫上她的心头。
“喝--”Hermit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陡地瞠大的眸子里有一丝惊慌跳月兑出来。
“Hermit,怎么了?”萨翌望着她。
她很快地将惊慌收拾起,“没、没事。”
他将她佯装坚强的模样纳入眼底,心中更加不舍,随即不假思索地起身掀开棉被。
她一愕,“你要做什么?”
“过去一点。”他示意她往另一边挪,然后爬上床在她的身边躺下,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
她的身体不自觉的一阵僵硬,“萨翌……”
“放心,我什么事也不会做,就只是搂着妳睡觉而已,闭上眼睛睡吧!”他轻声诱哄。
Hermit的身体慢慢地放松,耳畔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他温热的体温包围着她,让她渐渐地松懈下来,她安心地闭上眼睛,轻轻吁了一口气。
恼人的梦魇似乎全都被他的体温驱走,她的意识渐渐浑沌……
听着身边逐渐趋于平顺的细微呼吸,萨翌悬着的一颗心也才慢慢放下,但随即又全身绷紧--
手里揽着心爱女子的纤腰、身上贴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她身上的香味从鼻端钻入,撩拨着他的神经和感官,额际冒出了细微的汗珠,他的自制力正面临最大的考验。
唉……既痛苦又甜蜜的煎熬,只希望自己不会因为欲火焚身而亡才好。
事情爆发开来的翌日,裴母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搬回娘家住,第三天裴云非也背起行囊远走他乡。走的走、逃的逃,裴家顿时只剩下裴爷爷和裴父两人,好不冷清。
一个月过去,Hermit天天到裴母的娘家去请求她原谅自己的欺骗,并请她搬回裴家和父亲团圆。
裴母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愤怒、排斥,拒绝见她,慢慢的软化,转为冷淡。
“妈,妳吃过午饭了吗?”Hermit将水果搁置在桌上。
“嗯。”裴母淡淡应了声,目光没离开过手上的杂志。
“爸最近两头跑,加上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身体有些吃不消了。”但是妈都不肯见他。
裴母没有搭腔,可拿着杂志的手轻微地颤动了下。
她瞧见了,心下有些雀跃,只要妈不是对爸毫不关心就好。她连忙又加把劲地说服母亲,“爸他其实很早就后悔了,他的花心行为伤害了两个爱他的女人还有大哥。”
裴母终于忍不住忿忿地抬起头来,“他竟然还假借什么好友遗孤的名义把妳带回家来扶养,你们是不是一起在背后嘲笑我的愚蠢?非但替外面的女人养小孩,还当自己亲生的一样疼爱……”说到最后,泪水已经盈眶。
“妈,我和爸不会做那种事。”Hermit的胸口沉闷,“我很感激妳对我的养育之恩,这辈子我都会把妳当成亲生母亲一样来敬爱,也会孝顺妳一辈子。”
用杂志捂住脸,裴母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恨意就像是双面刀,伤害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更何况她对诗柔是真心疼爱的,对她这么无情,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再者,她也还爱着结稿三十几年的丈夫,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家庭就这样散开来,但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Hermit温柔地替母亲拭去脸上的泪水,“妈,我代替我去世的母亲向妳说一声对不起。”爱没有错,只是爱上错的人就成了伤害。
裴母还在抽泣着。
她又道:“如果妈是不想见到我,那么我可以走得远远的,只要妳愿意原谅爸,并且搬回家住,我可以、我可以永远都不回去。”
在那一瞬间,裴母完全理解了她的用心良苦,她心疼地将她搂住,哭着道:“傻孩子,妳也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怎么会不想见到妳呢!”
Hermit紧紧地抱住她,欣喜地掉下泪来,“妈,谢谢妳……”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诗柔的亲生母亲早就去世,她也疼爱诗柔那么多年,没有必要让过去的事成为她们现在和未来生活的梦魇。
一旦决定放下心中的愤恨,她的心情就像是卸下一块沉重的大石头,顿时轻松了起来。她赫然发觉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她忙着伤心、忙着怨慰丈夫的不忠,忙着愤怒诗柔的欺骗,她一点都不快乐。
裴母抹抹泪,关切地询问,“我也听说了云非对妳做的事,妳还好吧?”
母亲的关心让她的心中一暖,“我……没事。”
“妳别怪他,他只是太爱妳,不想失去妳,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她想要化解他们兄妹之间的疙瘩。
“我明白,我不怪他,但是大哥会离开是因为我的缘故……”关于这点,她觉得对母亲很过意不去。
裴母情绪平静下来,“让他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等他调适好心情就会回来了。”只是需要时间,毕竟要忘记一段用情至深的爱并不容易。
“嗯。”也只能等待了。
既然云非和诗柔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们要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了,她倒是愿意把诗柔交给萨翌来照顾,“改天再把萨翌约到家里来吃饭吧。”
“妈!”Hermit高兴的扬起眉。这是不是意味着母亲不只同意她和萨翌的交往,也愿意搬回家住了?!打铁要趁热。“妈,妳什么时候要搬回去?”
“再看看吧。”她朝门外瞅了一眼,他今天又没来请求她的原谅,劝她搬回去,她若这样自个儿回去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吗?
Hermit将母亲的动作纳入眼底,了然于胸地问:“妈,妳在找谁?”
裴母不自在地看向她,“哪、哪有,我只是看妳外公外婆回来了没。”
她微微一笑,“我出去看看好了。”
“诗柔,不用了。”裴母唤了一声。
可她的脚步没停,直接走到屋外。
裴母坐在原位,心里有点纳闷,她刚刚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若是爸妈真的回来会先听见车子的引擎声,诗柔为什么还要特地走出去一探究竟?
Hermit很快地又回到客厅,身后还跟了个人--裴父。
原来……裴母别开脸。
她将父亲推到母亲身边,“你们好好谈一谈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识相地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他们,退到门外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客厅内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沉默,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躲在门外的Hermit有点急了。
爸怎么还不快点开口跟妈道歉啊!
“你来做什么?”裴母嗔怨地开口。
“来请求妳的原谅。”裴父真心诚意地道:“是我不好、全都是我的错,抱歉,让妳伤心受苦了。”
她哽咽了,“我是那么……那么的相信你,你却……”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歉疚是那么深、那么浓,如果时间能够倒转,他说什么都不会再花心乱来,因为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她啜泣着。
他上前拥住妻子颤动的肩膀,一颗心纠成一团。“别哭了,请妳原谅我的错并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地珍惜妳,保护我们的家,不会再辜负妳、让妳伤心了。”他保证。
她激切地转身搂住丈夫的腰,感觉像是睽违了一世纪那么久,她希望从今以后,他们一家人的感情能更加地紧密贴近,不要再有任何风风雨雨。
Hermit放心地离去,她相信所有不愉快、不顺遂的事都过去了。
懊是否极泰来的时候。
她想将自己此刻快乐的心情让萨翌知道,不管喜怒哀乐她都想和他分享。
这是Hermit第一次到萨氏来找萨翌。
她当然知道此时此刻他正在上班,处理繁忙的公事,但是她迫不及待地想将好消息告诉他,和他分享自己的快乐,一刻也不想等。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高耸的商业大楼内走出来,手臂充满占有欲地搂着身旁女子的细腰,两人有说有笑,十分亲昵地上了一旁等候的座车。
是萨翌!
心头陡地一震,她下意识地闪身,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她应该大大方方地上前和他们打招呼才是。
明知道不应该对他和那女子之间的关系多作揣测,不应该像多疑善妒的女人一样在暗处怀疑刺探,但是他们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她没有办法不去想。
她在恋爱,所以她在乎萨翌是不是一个专心专情的人。
她想弄清楚。Hermit拦了辆出租车尾随在后,“司机先生,请跟着前面那辆黑色房车。”
“没问题。”司机先生拍胸脯保证。“坐好喽!”他发挥高超的驾驶技巧在车阵中迅速前进,紧咬着前头的黑色房车不放。
Hermit望着前方的黑色房车,一颗心极度不安地在胸腔内鼓噪着,从两人认识开始到现在,她不曾怀疑过他,但是此刻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她的心直往下沉,如果他真的是脚踏两条船的劈腿族,她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
她会毅然决然地斩断这份情,不会在复杂的三角关系中苟延残喘,但既然都这么决定了,她的心为什么如此难受?
“少年耶,你是侦探吗?来抓猴的喔!”司机先生趁着停红灯的空档开口。
“我不……”她还来不及澄清,他又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一直很想做这种工作,可惜没有征信社要聘请我。”顿了一下,司机先生飞车追上前头的黑色房车。“要是你对我今天的表现满意,往后你出任务的时候可以找我合作唷!”
Hermit啼笑皆非,不过也懒得解释,就由他天马行空地胡乱幻想。
“到了,他们下车了。”司机先生猛地来个甩尾停车,引来附近路人的侧目。
“多少钱?”她准备付钱。
没想到司机先生却很阿莎力地道:“不用了,下次出任务的时候记得找我合作就好,这是我的名片。”
她收下他的名片,但是坚持要付帐,便掏了张五百元的纸钞交给他,“不用找了。”随即迈开步伐跟上去。
她远远地跟着他们进了百货公司,萨翌的手一直没离开过女子的纤腰,他们先去了男装部,女子挑了好几款衬衫在他的身上比画着,然后挑了其中两件让店员包起来。
在等候刷卡付帐的同时,女子抬头不知在说些什么,萨翌漾起温柔的笑,猝不及防地在她的唇办上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Hermit只觉胸口像是挨了一拳,痛楚立即像潮水般蔓延开来。
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轻吻的那一幕鲜明得刺痛她的眼,她是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内容,但是她不可能错看他眼中的深情。
他爱那个女子。这个事实就像尖锐的刀子狠狠地刺进她的心口,血色迅速地自她的脸上退去。
他怎么能在对她好的同时还爱着另一个女人?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不是吗?
她踉跄地退了一步,木然地看着他们亲昵的身影走出她的视线。
那么他到底是把她当成什么?相识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用心、对她的关切,她都看在眼里,感受在心底,他还说要爱她、照顾她、陪伴在她的身边……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假的?胸口的绞痛益发的猛烈,让她连呼吸也觉得吃力。
原来……她这时才猛然察觉,自己是这么地爱他。
“先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有名年轻的女孩关切地走近。
Hermit摇摇头,“我……我没事。”
“可是你的脸色很苍白,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不用了,谢谢妳。”婉拒了她的好意,她茫茫然地走进电梯里,心如刀割。一阵莫名的酸楚涌上,雾气立即在她的眼眶里泛滥成灾,她咬牙硬是将泪意逼了回去,她不能在这里哭……可恶!她从没这么脆弱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有他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给她力量,现在却顿失依怙,恐慌像鬼魅的阴影俏俏地袭进她的心底,慢慢、慢慢地扩大,准备将她整个人吞噬掉。
为什么?
如果萨翌不是真心爱她,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自己一个人过得轻松自在,他为什么要来招惹她?为什么要让她慢慢习惯依靠他之后才发现这个伤人的事实?
她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着。
如果不是她今天意外撞见他和另一个女子亲密地逛百货公司,他究竟还想欺骗她到什么时候?
理智叫她要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一份不忠贞的爱情不值得她留恋,但是感情却怂恿她假装不知情,继续留在他身边,她仍旧可以享受他的呵护和珍爱……
那只是假象。理智在脑海里狠狠地打醒她。
“唔!”左边肩膀猝不及防地被重重撞了一下,Hermit没有防备地被撞退了好几步。
“小子,你撞了人打算就这样走了?”不怀好意的嗓音响起。
她冷冷地瞅了对方一眼,“是你们撞我还是我撞你们?”
“哎唷!你撞了人还有话说?”对方摆明了另有目的。
她懒得理会他们,“我心情不好,你们最好别惹我!”
“不然咧?你想怎么样?”有人出手推了她一把。
她抓住他的手一拉,屈起腿以膝盖狠狠地撞击上他的肚子,然后以手肘狠狠往他背部一击。
“啊--”男子痛叫一声,跌了个狗吃屎。
长痛不如短痛。Hermit将心中承受的痛苦化为力量,全都发泄在这几个罩子没放亮的不良少年身上。
可想而知,他们的下场肯定很凄惨。
经过的路人忍不住又上前一探究竟。
维也纳森林的木门依然紧闭着,透过窗户望进去,酒馆里一片沉寂,在阳光的折射下透着一层如梦似幻的白色光芒,让人衍生出一种错觉来,彷佛酒馆里还看得见脸上绽放着阳光般耀眼笑容的侍者James,活力十足地在酒馆里忙碌来回穿梭;吧台内帅气的酷酒保Hermit,专业地调出让人回味无穷的琼浆玉液;钢琴前坐着一抹绝美的背影,Narcissus纤细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相问的琴键上跳跃着,带着淡淡忧郁的琴声回荡在酒馆里,抚慰每一个受伤疲累的灵魂。
而谜样的老板Kin,身兼大厨的他总会端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新餐点,虽然不难吃,有些还很美味,但总觉得来酒馆的客人都像是他实验的白老鼠……不过没人介意,只要吃不死人就好。
唉,酒馆内都要整修到什么时候才会好?
又有一名路过的人停下,探望,随即浮上一抹失望的神色。
有这么多人殷殷期盼着维也纳森林重新开张,老板、酒保、钢琴师、侍者他们知道吗?
他们的期盼有实现的一天吗?
谁也不知道,只能继续无止境地等待下去。
希望等到的是一个好结果。
没有人发现Hermit就站在对街的骑楼下阴暗处注视着酒馆。
Kin一直没有和她连络,短时间内维也纳森林应该不会重新开幕……Hermit的眼神一沉,彷佛下了某个重大的决定,她掏出手机拨了一组电话号码--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