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通明,冠盖云集,几乎大多数义大利政府高阶层的政治人物,都拨冗前来参加并祝贺这场订婚宴。
毕竟费迪南家族和柯里昂家族联姻可是义大利黑手党今年度最大的盛事,关系着未来黑社会的势力版图分配和执政党的更迭,还有每年上千亿欧元的地下经济利益。
可以想见的是,当费迪南家族和柯里昂家族真正联姻结盟之后,势单力薄的甘比诺家族终将会被蚕食鲸吞掉,最后连根骨头也不剩。
“抱歉,我失陪一下。”伊奥逃到阳台上来喘口气。
拜两大家族联姻所赐,他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不少人纷纷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让他大感吃不消。
在安莎告诉他那个惊人的讯息之后,他原想找个时间和韩楚把话说开来,却没料到他会临时被派往美国处理一桩跨国交易的突发状况,这一来一往就耗去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回来正好赶上韩楚和缇香·柯里昂的订婚宴。
伊奥站在阳台上的阴暗处,眼神透过玻璃门望着身穿一袭酒红色露肩礼服站在韩楚的身侧,脸上洋溢着幸福光彩的缇香。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韩楚的,只是她的美梦能持续多久?她终将逃不开被伤害的命运……伊奥不免有些同情起她来。
他转过身去看着远方璀璨美丽的夜景,心中的思绪复杂难解。
玻璃门被打开的声音。
“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韩楚反手将门带上。该躲的人是身为主角之一的她才对吧。
这个声音……他不必回头看也知道是谁,“我想清静一下。”
韩楚敏锐地听出他语调里的异样,淡笑地试探他道:“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说什么?”他明明说过对缇香没有意思,那为什么他此刻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说什么?”他斜睨了她一眼,反问。
她摊摊手,“我今天订婚。”
西装笔挺的韩楚俨然就像是个贵公子,俊美的脸蛋、颀长的身形、优雅而冷然的气质,在在都可以轻易地掠夺许多女人的呼吸。
他说不出虚伪的祝福,“我知道。”
“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说声恭喜?”他该不会真的喜欢缇香,所以才连一句祝福或恭喜的话都吝于启口。
“我不认为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地方。”他挑明了说。
韩楚看着他,“若是你对缇香没有好感的话,又怎么会为了我和她订婚的事不高兴,甚至连一句恭喜都不愿意对我说?”
伊奥蓦地走近,和她面对面,“是妳。”
她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是我?”他干么突然这么靠近她?
他直勾勾地望进她的眼底,“我说我喜欢的人是妳,不是缇香·柯里昂。”
韩楚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难以置信地道:“你是开玩笑的吧!”一定是她听错了。
伊奥一本正经,“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就是不像才更叫她胆战心惊。韩楚脑中的思绪百转千回,试着婉转地拒绝他的告白,“我不知道你……你会对我有情愫,但是我和你一样都是男人,而且我刚刚才和缇香订婚,所以……我希望我们的交情不会受到影响。”
“妳还要隐瞒我多久?”他忽然问。
韩楚心下一震。不!他不可能会知道她的秘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韩楚。”他以只有彼此听得到的音量轻唤她名字,目光炽热地望住她。“我被妳骗得好惨……”
韩楚!她只听到这两个字,耳朵就嗡嗡作响,接下来他又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伊奥怎么会知道她的秘密?他怎么会喜欢她?
许久许久之后,他的声音才又再度钻入她的耳里--
“我几乎要怀疑起自己的性向有问题,不然怎会对妳假扮的韩墨有感觉。”幸好安莎及时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他。
她定了定心神,回复一贯的沉稳之后才开口,“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我是韩墨,你也知道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叫做韩楚,只是她的身体虚弱多病,一直在托斯卡纳的乡下休养。”
还是不肯对他说实话吗?“我就这么不能让妳信任吗?”
“我当然相信你,即使要我把生命交给你,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她坦然无惧地道。“但是,我不是韩楚。”他们有一同出生入死培养出来的情谊和信任,他们可以生死与共,但是这是事关她和母亲下半辈子的重大秘密,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真正的韩墨早在出生不久之后就夭折了,不是吗?”他索性把话说开来。有一丝仓皇自韩楚深幽的瞳眸中眺月兑出来,沉稳的表面态度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的痕迹。
“你怎么会知道?”
她的反问不啻是承认了她的身分。“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现在妳打算怎么办?”他朝屋内抬了抬下巴。
“婚照结,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计画去进行。”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瞧见笑得很幸福的缇香,而后收回目光,冷冷地道。
“妳还是要和她结婚?”他再一次问她。
事情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没错。”倘若毁婚,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柯里昂家族不甘受辱,势必会尽全力来报复打击他们,这么一来鹬蚌相争,得利的渔夫就会是甘此诺家族了。
而婚期就订在下个月月初。
“那么我呢?”他喜欢她,在得知她是女儿身的消息之际,他开始对未来有了期望。
她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这个,要是一个处理不好,非但会毁了她和伊奥这三年多来的情谊,还会让她失去一个好朋友、好助手。
“你……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好兄弟。”
他当然听得出她婉转语意里的拒绝,“妳不觉得这样太自私了吗?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却希望我以好友的身分待在妳的身边协助妳。”
这样对他而言是折磨。他不想只当她的好朋友、好兄弟,他想要正大光明地喜欢她,和她在一起。
“说实话,妳讨厌我吗?”
讨厌他?“怎么可能?”真讨厌一个人,就连看到都会觉得碍眼,更遑论是当好朋友了,韩楚说出心中的想法,“但是,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爱情,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爱情对她来说只是累赘,她才不会自找麻烦。
“那就好。”至少还有希望。
“好什么?”她看着他。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他笃定地道。
她要烦恼的问题又增添一桩,“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父亲吧?”
“不会。”在还没有想好妥善的对策之前,他不会那么莽撞地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免得害了韩楚和韩薇夫人。
听了他的回答之后,她暂时安心了点,“我出来太久了,得进去了。”她转身准备迈开步伐。
伊奥蓦地抓住她手腕。
韩楚的动作一顿,“还有事?”
他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一字一句地说:“我喜欢妳。”
他的眼神让她的心莫名地一悸。
玻璃门忽然被推开来,一名侍者探头道:“少爷,原来你在这里,缇香小姐在找你。”
“我知道了。”她趁机挣月兑他的箝制,旋身走向屋内。
被伊奥抓过的手腕正在微微地发烫,她在他的眼神里清清楚楚地瞧见了他的执着和情感。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听从她的建议?
她特殊的身分背景,让她从小到大都必须战战兢兢地去面对每一件事,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性别,更何况会喜欢上她的通常都是女孩子,她没时间也没有对象能让她论及感情的事。
她从没爱过谁。
穿着新娘白纱的缇香在安莎的带领下,进入一间布置得十分女性化的房间,心中满是疑问。
安莎示意女佣将缇香的一些行李和个人物品摆放好,“妳们先到外面等着,待会儿我会叫妳们进来,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是。”
是错觉吗?她总觉得其中一名女佣的眼神以乎不大友善,带了点妒意。
缇香环顾了一下四周,她找不到一丝属于韩墨的气息,“安莎,这里……不是韩墨的房间吧!”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陡地慌了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安莎放柔了语调,轻轻地应了声,“嗯,这里是客房。”为什么要她来做这么残忍的事?她不忍心啊……
丙然--客房!缇香的脸色微微一变,“为……什么?”这突如其来的安排让她措手不及,犹如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狠狠地浇熄了她新嫁娘的喜悦,
安莎无言,“……”
“为什么?”她再次问,声音里有一丝痛苦跳月兑出来。
她不能说太多,“这是少爷的意思。”
是韩墨的意思?!缇香的心抽痛了一下。答应嫁给他之前,她早有心理准备佳莲娜和阿黛儿一定会找自己的麻烦,但是只要韩墨能够慢慢地喜欢她、爱上她,任何不友善的对待她都可以忍受,甚至甘之如饴,只要他能够爱她。
她万万没有想到,韩墨竟然会如此残忍地在新婚之夜,让她这么难堪--
分房睡!
她瞬间从天堂重重地跌进地狱之中。
她当然知道韩墨愿意娶她最大的原因是为了两大家族的合作计画,她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他是因为爱才和自己结婚,但是心里也不免会有一点小小的期待,期待他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自己了。
“缇香小姐……”她该怎么安慰她啊?
缇香怔怔然,没有反应。
“缇香小姐,妳--”
“人呢?我要见他。”缇香打断她的话。
“少爷不在家,出去了。”她据实以告。
她颓然地跌坐在柔软的床铺上,眼眶早已泛红,却强忍着不肯让眼泪淌下。
安莎心软地提点她,“缇香小姐,妳最好还是不要喜欢上我们少爷。”否则将来只会更伤心。
连安莎也……“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看好她和韩墨、愿意祝福他们?
“我能说的都说了。”言多必失。
难道韩墨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会娶她完全是以家族利益来衡量,没有半点情愫?
安莎把外面候着的两名女佣叫进来,吩咐道:“好了,妳们先把行李和其他东西整理一下,然后再协助缇香小姐更衣休息。”
“是。”两名女佣立即开始整理房间内的东西。
“缇香小姐,妳先休息吧,等少爷回来,我会跟她说妳在找她。需要什么尽避跟我说。”除了她不能也没有办法让韩楚小姐喜欢上她之外,她会尽力协助她适应这里的生活。
缇香沉浸在心痛的氛围之中,对安莎的话听若罔闻,直到旁边传来叫唤声,她才回过神来--
“缇香小姐,能不能请妳站起来一下?好让我们帮妳把白纱礼服月兑下来。”
她没有异议地起身,像个傀儡似地任人摆布。
一名女佣绕到她的背后,一手撩起她的长发,一手将新娘白纱的拉炼往下拉,露出她仅着内衣的美背。
站在面前的女佣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彷佛在嘲笑她此刻难堪的处境。
无法再忍受她的眼光,缇香双手揽住自肩膀滑落的白纱礼服,激动地叫,“妳们都出去!”
“缇香小姐,妳的衣服还没换好……”
“我说出去--”她嘶声地喊。
“是,我们出去就是了。”两名女佣只得打开门走出去。
缇香无力地跌坐回床铺上,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房门关上的前一刻,隐约还听得见她们两人的对话传来--
“跩个什么劲儿啊!少爷又不爱她。”
“嘘……小心被缇香小姐听到。”
“妳怕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哼……”声音随着步伐走远越来越小,终至听不见。
门“咚”的一声关上。
原本在缇香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也在同时被震落了下来。
跩个什么劲啊!少爷又不爱她。那名女佣的话字字都像锐利的针把她的心刺得伤痕累累。
她并没有说错,韩墨的确是不爱她。要不然,他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和自己分房睡,甚至连新婚之夜都迟运迟不归。
缇香在泪眼中环视漂亮却冷寂的房间,为什么她满怀期待的新婚之夜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敢想象从明天开始的婚姻生活会是何种情形。
而此时此刻,韩墨在哪里?
是不是在某个女人的身边……
灯光昏暗的酒吧里--
韩墨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喝着酒,一向淡漠的神情里揉入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
伊奥悄悄地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纳入眼底,语带调侃地道:“当新郎的人不应该跑到这里来喝酒吧。”
“怎么?难不成你有更好的建议?”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性淡漠、无情的人,但是她从不曾利用或欺骗别人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和缇香结婚的事才会让她感到烦躁和不安。
伊奥笑了笑,“我记得中国人不是有句话,专门用来形容新婚之夜的吗?叫春……什么的?”他会说国语,一般日常生活的对话都难不倒他,但是什么成语、诗词之类的他就完全不通了。
叫--春?韩楚差点把含进嘴里的一口酒喷出来。还发骚咧!
“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大概不知道国语是不能随便断句的,不然意思很可能就会差了十万八千里。
“没错,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妳已经……”他看了看表,“浪费万金了。”
避他千金还万金,她是不可能回去和缇香共度春宵的。
“真是幽默啊。”她冷冷地评论。
伊奥面容一整,正色道:“妳觉得妳能瞒她多久?”
韩楚正要开口回答之际,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小帅哥,你自己一个人啊?会不会太孤单了点?我来陪你,如何?”
她撇过头一瞧,一个体格像头熊般壮硕的男子笑吟吟地瞅着自己,还有一股酒味扑鼻而来。
耙情他老兄是眼睛有问题吗?还是醉到眼花了?伊奥那么大个人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他竟然视而不见!
“不必了,我有朋友在。”她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不经意地瞟了他的手一眼。
伊奥面无表情地瞪着那只熊掌。他要是再不识相地把他的熊掌移开,就别怪他要动手把那只踰矩的熊掌剁下来红烧。
“别这么快就拒绝我嘛!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发现我的好处。”熊也似的男子表情暧昧地朝韩楚眨眨眼。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去。”
这么俊美的男子可不多见呢!“可是我对你很感兴趣呢!”他的手悄悄地、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肩膀上轻捏揉抚。
不可原谅,他竟敢对韩楚毛手毛脚!莫名的怒火迅速地在伊奥的胸腔内延烧开来。
“你--”她还来不及惩戒他不规矩的手,伊奥已经抢先一步发难了--他欺身上前抓住男人不规矩的手,顺势反折到背后,男人奋力地挣月兑箝制的同时,也一拳朝他的脸挥过去。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们的闲事啊!”
榜开他的拳头,伊奥迅速地抬腿曲膝朝男人的肚子狠狠地一顶。“我们的关系你没有资格过问。”
“噢!”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捱了那么一下重击,五脏六腑差点被击碎,感觉胃里的食物全都涌上了喉头,争先恐后地想往外宣泄,男人闷哼了一声,脸色惨白地蜷曲着身体倒在地上。“啊--我的手……”
伊奥把他的手掌踩在脚下,“下次你再敢乱来,我就让你不安分的手永远都没办法再动,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男人的声音里盈满痛苦,酒醒了一大半,痛楚的感觉也由神经迅速地传递到全身。
“滚!”他抬起脚。
男人连滚带爬地逃离。
伊奥一转身就对上韩楚的视线--
她微愠地道:“我可以自己搞定他,你根本用不着出手。”她已经说过不只一次,偏偏他依然故我地一意孤行。
“保护妳的安危是我的职责。”伊奥坐回他的位置上,彷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地继续喝他的酒。
“在你的眼里,我是那么不济的人吗?”她气煞地瞪着他、要是连那种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的家伙都对付不了,她凭什么领导费迪南家族!
“妳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
从他得知她的真正身分开始,他就对自己呵护备至,压根儿不把其他人狐疑的眼光放在心上。“不管有没有,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会让其他人怀疑我们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
伊奥就事论事地道:“你已经娶了缇香为妻,其他人顶多会怀疑我有断袖之癖而已,无妨。”
“伊奥--”她气极地揪起他的衣襟。
他将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掌中拉下,温柔地摊开她的掌心,轻抚着她手掌上粗糙的茧,“我当然知道妳可以轻易地把那个家伙解决掉,不过女孩子的手不该这么粗糙。”他不希望她再继续过这种动刀动枪、打打杀杀的生活。
在他眼底流转的心疼光芒微微地打动了她的心,不过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很快地恢复理智,抽回手。“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她将杯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起身--
“我要回去了。”她掏出一张纸钞往吧台上一搁。
“不要对缇香太残忍,她是无辜的。”
韩楚走出酒吧,上了车发动引擎,离去。
伊奥也驾着车尾随在她的车后,一路护送。
在停红灯的空档,韩楚不自觉地盯着自己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看,女孩子的手不该这么粗糙,不然女孩子的手应该长什么样子?她不知道。
虽然伊奥仍旧十分尽责地协助她、保护她,但是她和他之间总是横亘着一股不寻常的氛围,两人之间生死与共的情感仍然存在,只是多了一丝什么,他看她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让人心跳月兑序、浑身不自在的元素。
将车子驶进车库,韩楚走进屋内。
在铁门外的伊奥一直看着她进到屋内之后才掉转车头离开。
坐在沙发上打盹的安莎听见开门的声响立即醒来,“少爷,妳终于回来了。”
“不是告诉过妳,别替我等门了?”
安莎亦步亦趋地跟着韩楚,“少爷,缇香小姐很伤心,哭了好久才睡去。”她在门外听得都为之鼻酸了起来。
“那又如何?”她进了房间。
安莎也跟了进去,反手关上门。“如……如何?”她答不上来。
“妳总不会是希望我去跟她说我爱她吧?”韩楚解下领带。冒牌王子和公主是不可能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当然不是。”她可不希望韩楚小姐变成同性恋。“可是……”
“嗯?”韩楚挑起眉梢。
她很同情缇香小姐的处境,但是她也明白韩楚小姐不能对缇香小姐太温柔,不然会让缇香小姐越陷越深的。“没什么。”
“那妳也早点去休息吧。”她要去洗澡了。
“我等妳洗完澡再去睡。”帮韩楚小姐缠胸前的布条是她的工作,
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等她洗完澡大概也快要天亮了吧。
韩楚十分坚持,“安莎,妳先去睡吧,等一下我自己来就行了。”
“好……吧,那我先去睡了。”眼皮已经很沉重了。
“嗯。”她颔首。
韩楚躺在按摩浴白里,伊奥说过的话又不经意地掠过她的脑海,反复地、细细地审视自己的双手,她粗糙的掌心里长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茧,那是握刀握枪磨出来的,只要她还是费迪南家族的下一任领导者,她掌心上的茧就永远也不会消失的一天,她不可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样--
韩楚甩甩头。她想到哪里去了!
她该思索的是接下来要展开的合作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