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中带着俏皮的音符跳跃在琴键上,手腕的灵巧及触键的清晰,连站在舞台旁的两人,都可以感受到莎莎和克雷几近完美的联弹,清扬的律动、高超的演奏技巧,紧紧抓住臂众的耳朵。
此刻的慕希遥担心的并非这场比赛,而是史栩霆的眼睛。老实说,他们的实力不容小彼,在英国连续三届的联弹冠军绝非侥幸,可是那些一点也不重要,她怕的是,若因比赛而耽误医治时间,后果……她不禁打个寒颤。
史栩霆微微感到与他交握的手不自觉地发抖,认识她这么久,早把比赛当成家常便饭的她,不管国内国外都是沉着应对,从没见她紧张到发抖。
“怕的话,我可以一个人搞定他们。”他也紧紧反握她的手,话却说得满不在乎。
“你以为你是八爪章鱼吗?谁说我怕了,欧洲上千人的表演我都不怕了,这有什么了不起?”她的舞台经验,这两年已涉足国际级的交响乐团,甚至还有个人演出,这种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这个笨蛋,她担心的是他啦!
突然间,史栩霆牵起她的手,将自己的手心贴在她的手心上,然后紧紧扣住她的手,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后便对她说:“这叫安心咒,送给你当护身符,放心,我没事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他……还记得?!当时在村子庆典上,她给他的是勇气咒,现在他则给她安心咒,她只觉得自己眼眶变得湿热了。
莎莎和克雷的演出博得满堂彩,具国际水准的钢琴家果然不是盖的。而慕希遥和史栩霆这对公认的未婚夫妻的实力,更是来势汹汹,打遍天下无敌手,立于不败之地的两人更教人期待他们的演出。
“怎么了?”才一坐下,史栩霆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谱被放错了。”钢琴架上的谱很乌龙地摆错本,她说的是“红”色那本谱,不是“黄”色,不晓得哪个天兵色盲放错本,反正屋漏偏逢连夜雨,所有倒楣的事全给她遇上了。
“可是你的声音听起来不算太沮丧嘛。”他并不觉得她有任何生气或特别的反应,反倒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可是她刚才听到他看不见的时候,居然像疯子一样乱叫,比赛被摆错谱这种“大事”,竟只是平静地接受了。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啦!”她随遇而安,一点也没啥好担心。
“要不要……”正当史两霆要问她,要不要换正确的谱时,突然礼堂内的灯瞬间消失,室内的黑暗引来一阵哗然,原来是附近正在修马路,不小心撞歪电线杆,需要一点时间才会修好。
“两位是要继续比赛还是等电来……”负责的主持人跑过来徵询他们的意见。
“记得老头子说过的话吗?以后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多恶劣的环境,最重要的是心。”
在这个时候,他想起老头子最早之前对他们说过的话。
“记得!实力可不是只挂在嘴上说说而已。”她几乎是打从娘胎起,就在音乐的世界里长大,别以为她这十七年来是白混的,那就太小看她了。
“就让他们知道天才和蠢材的差别吧!”他不可一世的气魄燃起无比的斗志。
“这样也好,反正不对的谱看了也是白看。”慕希遥感染到他的气魄,勾起她体内一决胜负的信心。
“两位的意思……”
“继续比赛。”两人同时道,“请大家尽情欣赏就好。”
在主持人宣布完之后,底下观众全都鸦雀无声地等待,这样乌漆抹黑看不到键盘的两人,到底想演奏什么曲子?
“反正要赌就玩大一点。”史栩霆的音乐细胞在体内窜动,兴致高昂的热情高张到临界点,对他来说,这是一项特别的挑战。
“别太逞强!”她含着笑意,带着与他共战到底的决心。
“你不也一样蠢蠢欲动?”他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和他一样在高张,那种自我挑战的刺激感,与他如出一辙。
“现在,我们的起始点是一样了。”没有谱也看不见键盘,却有另一种一较高低的意味,是他燃起了她的斗志,所以她不能退,那会对不起他这个好拍档,另一方面,快点比完他也好尽快就医。
“比赛的曲子……”
“一起即兴创作吧!”两人不约而同月兑口而出。
“医生,他怎么样了?”慕希遥见医生诊治完毕之后,急忙跟前跟后地询问,没听到“没事”两个字,她一点也不能安心。
“这个肿起来的地方,刚好压迫到视觉神经,所以会有暂时看不见的情况发生。”医生回答。
“那……怎么办?”她急得差点掉泪。
“放心好了,这只是暂时的情况,我想过一、两个星期,等肿块消失就会看见了。”他拍拍她的肩,安抚情绪不稳的她。
“就说没什么事吧!大惊小敝!”史栩霆啃着梨子,一派优闲。
“没、什、么、事?是谁不久前嚷嚷着自己快变成瞎子的?”知道他会没事后,慕希遥卯起劲来对他吼叫,紧绷的神经需要一点什么来放松,和他吵架就是放松自己的最好方法。
“也不想想这是谁害的!”
“你不知道学校的盆栽会挑人砸吗?专门砸那些智障,蠢得无限次方的笨蛋吗?”吼叫有助于宜泄情绪。
“不知感恩的女人,我救一只蚂蚁都比你懂事,你这个呆子、粗鲁、没女人味又不可爱的笨蛋!”他冷哼了一声。
两人又如孩子般,在单人病房内说开战就开战,医生识趣地走出病房,还有一堆病人等着要他看呢!
吵了好一会儿之后,史栩霆冒出一句话,“我饿了。”
“你中午没吃啊?”她是既生气又担心,这个笨蛋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啊!
“眼睛看不见怎么去买午餐啊?”
“你好好休息,我去买。”说完,她就冲出病房。
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啊!史面霆突然发笑,在礼堂为他的眼睛担心得半死,还为他流了一条河的眼泪,知道他没事之后,就毫不留情与他对骂,真是不坦白,只可惜他看不见,否则她这前后不一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够他珍藏一辈子了,呵呵。
“呵呵……哈哈……”忍浚不住,本来只是抖动着肩膀偷笑,最后索性放声大笑。
这个傻到可爱的女人,全天下就属她独一无二吧!
当慕希遥回到病房时,手上拎着一大包的食物,却发现史栩霆已睡着了。
她将东西小心地放下,安详的睡容令她不忍叫醒他,慕希遥眉间淡淡的忧愁这才渐渐舒缓。
“辛苦你了,小霆。”她为他盖好被子,低声道出,深怕吵醒他。手轻柔地将他的头发拨向两边,不知不觉地自言自语,“左看右看,其实你长得真的不错,难怪这么多学妹为你疯狂,甚至还有大学部的大看上你,就连好多年不见你的莎莎,也还对你念念不忘。”
说到这,几乎可闻到浓浓的醋酸味。
“唉,说那个吻我不在意是骗人的,为什么我那么在意,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种奇妙的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既然不想嫁给他,为何又在意得紧?
“大概是连我这个‘正牌’的未婚妻都还没吻过你,你就被别的女人给先驰得‘吻’心有不甘吧!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啊!总觉得心里酸酸的……”嘟着小嘴,心里真的颇不识滋味。
她紧盯着他的唇,突然有种心跳莫名飞快的感觉,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跳人她的脑中,吻他——
“反正这里也没人看到,偷吻他应该也不会有人知道吧!况且他又睡着了……”那个女人都吻了他,她是他的未婚妻当然更有理由吻他了。她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在击鼓,下意识地舌忝舌忝因紧张而干燥的嘴唇,慢慢地靠近他的唇,紧张到胃好像要从她口中跳出来。
他的唇比想像中的柔软,轻轻印了一下之后,就心虚地想逃开,好似他的唇会诲人,才想要全身而退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被两条胳臂紧紧抱住,身体被一双长腿缠件动弹不得。
他的唇正贴触着她的,慕希遥此时就如同死鱼一般,忘了挣扎、忘了呼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唇和他的唇站贴在一起,当她记起呼吸时,却发现自己的唇正被人“品尝”中。
这个吻和刚才她的偷吻不同,这个有沾到他的口水,刚才仅只是碰到唇,天啊!他们这样就算接吻吗?
“好好吃的仙草冻哦……”他含糊不清地说着,然后抱着她安稳地入睡。
吓……吓死她了!原来他只是太饿作梦解馋而已,要不然他若是发现她偷袭他的唇,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此刻她必定是羞红了脸吧,在试了几次挣不开他的束缚之后她只好放弃,省得浪费力气,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便宜他一次好了。
望着天花板,做了几次深呼吸顺顺气,没发觉头靠在她胸口的男人,嘴角露出幸福十足的笑意。
一阵低低柔柔的靡靡之音蛊惑人心,带领人们进入一个不知名的黑暗之中,展开一场冒险的旅程。
快速穿梭在充满诡谲的墓地里,乍然低沉略带恐怖的琴音,配上不时跳出突袭的重音,就像隐藏在各处的幽灵,随时都会跳出来吓人,顽固低音以三连音的节奏,持续不断牵扯人心,使之焦虑不安,不时传来异常强烈的高音,则像幽灵的影子。
一声声钢琴的巨响,仿佛突如其来的雷雨,落在空旷无人的泥沼地,习伏在地底下的怪物会突然冒出来吃掉你。最后,尖细又不规则的音律,好比在山洞群飞的蝙蝠,惊厉的叫声,在庆栩吸血鬼伯爵从棺材中醒来,紧张得令人捏把冷汗,震撼的节奏使聆听者心脏紧缩……
好似一场神奇的冒险乐章,在中午时分,由扩音器播送至校园各地,人人一手一报,斗大标题写着:心有灵犀一点通——爱的见证!正大肆地报导这次联弹比赛的过程,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
但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月报采访人员的后记补充。
据说,在同一天,两位月报采访人员分别在不同地点采访史栩霆和慕希遥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当两位采访人员同时问起一个问题,“请问你们比赛上即兴创作的灵感来自何处?”
两人的回答都是:“鬼屋!”
接着再问:“请问,若要为这首曲子命名,会取名叫……”
两人的答案竟都是:“魔魅。”
实在不得不令采访人员钦羡这对“未婚夫妻”的深厚感情,两人简直是默契十足,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一点通个鬼啦!你干嘛偷看我的答案。”一放学,慕希遥就杀到史栩霆家,在他房里大呼小叫,拿着今天刚出刊的月报来找他理论。
“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才对吧!他们是在上个星期四中午,到病房来采访我的耶!”他这几天在家休息,中午老爸和老妈回家来看他时,他已足足被调侃了一个中午,现在笨小遥还跑来跟他兴师问罪,他都还没怪她偷看他的答案咧!
“见鬼了!他们也是在上个星期四中午到教室去采访我的!”怎么会这么凑巧,两个人的答案竟然一模一样?
“这下真的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我的一世清白就要毁在你手上了,呜……”慕希遥悲叹不已,自从十四岁那年知道在双方父母指月复为婚的情况下和他有了“关系”,她就再没“清白”可盲了!
“我才是,我比你更吃亏耶!”
“是我吃亏啦!”
“是我……”
两人一如往昔又吵得不可开交,窗外鸟叫虫鸣,预告着夏天就快结束了。
微风悄悄飘进,不打扰正在“热恋”的两人,不着痕迹地吹开史栩霆桌上夹着的几张照片,正是他们上个月和慕家全家人一起去鬼屋玩的照片,两人还被父母们硬挤在一块拍照。
不情不愿的两人各自别过脸冷哼,一个看东一个看西,就是不看镜头,楚河汉界壁垒分明,而他们站的鬼屋前,斗大地挂着两个字:魔魅。
三年后
人潮穿梭不息的桃园中正国际机场,各种国籍的人人境出境,好不热闹。慕希遥一身浓郁古典美气质,穿着苏格兰格子短裙,腿上是一双及膝的长简靴,显示出她的好身材,及肩的长发乌黑亮丽,仿佛拍洗发精广告的明星,淡淡的妆更突显她细致的脸蛋,手提一只小提琴盒。
领取完行李后步出机场,这一场为期三个月的欧洲之行令她收获满满,原来在欧洲古典音乐界就有小有名气的她,今年更是声名大噪,以二十岁的年纪便荣获皇家交响乐团指定小提琴的荣誉首席。
另外,个人小提琴和钢琴的演出,以及交响乐团的表演更获好评,曾被英国女王召见,更有不少贵族也前去观赏她的演出,还邀请她参加他们的私人宴会,结交不少贵族及上流人士,她的受封、个人表现、专访等,将她推向另一个高峰。
当然,出尽风头的不只她一个,史栩霆受邀为义大利一出歌剧“湖”操刀,写下八首曲子,得到前所未有的大爆满,先前他就曾有创作作品受到注目,现在这部由他一人完成,仅以二十岁的年龄就有此功力,被喻为天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成为欧洲炙手可热的作曲家。
另外他个人钢琴巡回演出,场场座无虚席,经常有一票难求的情况,更荣获古典乐协会颁发荣誉会员的殊荣,这些都是他多年来努力经营的结果,要让所有人知道,小时了了的音乐神童,长大后的琴艺更是出神入化。
在这次三个月的欧洲之行,两人都是满载而归。
慕希遥拖着行李走出机场大门,发现身后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那人身材高大,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一副鬼头鬼脑的模样,戴着墨镜,一手则捂着嘴,分明就是要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每走一步就发觉他亦跟一步,这年头心理不正常的人多得很,而且不分年纪大小,像她在英国就遇到一个白痴加三级的贵族,整天缠着她跑,害她躲不胜躲,她心想,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正当她想招手叫计程车时,那人突然从她背后抱住她。
反射性地放下行李,手肘用力向后一顶,痛得歹徒松开他的咸猪手,一记又快又猛的飞腿扫射过去。老娘她可是练过的!
那名歹徒灵活地闪过她的飞腿,急忙之中,帽子飞了,墨镜也掉了,向后再退三步,拉开安全距离。
“哇!一个暑假不见,凶暴的程度与日俱增。”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庞,还有冲着她咧嘴猛笑的可恶样,却换来慕希遥的一阵咒骂。
“死小霆,你皮在痒了,居然敢吓老娘,看我的无影脚。”一见是他装神弄鬼,即刻毫不留情地再补一腿。
“这是你对待接送司机的态度吗?”他捡起帽子和墨镜,闪离她远一点。
“谁教你还是一样低级、下流、色性不改,活该。”她冷哼,这家伙永远是狗改不了吃屎。
“那么,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自己回家吧!我不送了。”他远远弯腰向她行了个绅士礼,转身便要离开。
“回来啦!”她立刻就张口叫住他。
“叫我回去我就回去,那我多没志气啊!”他扬高下巴,姿态摆得颇高。
“可恶!吃亏的人是我耶!”
“好!还给你,你就不吃亏了。”他挺出胸膛,欢迎她免费试模。
她走过去,才一个暑假不见,他……该死的又长高了,现在已经整整高出她不只一个头,他还想长多高啊?!想当年他才高她一公分而已,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
“哇,你还真的抓下去。”他痛呼,揉揉自己被她蹂躏的胸部,没想到这个粗暴的女人下手这么狠,妈的!他可没那么用力抓她啊!
“是你叫我抓的啊!”她佯装可怜,嘴角隐隐的笑容,却破坏她的无辜。
“算啦!扯平了,我们回家吧!”他走在前头,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吃亏。
“回来啦!”她又叫住他。
“又怎么了?”
“我的行李你不帮我拿哦!”
“真麻烦耶!”他接手她的小提琴。
“谁教你拿这个,是那个。”她指向不远处的超大行李箱。
“你是装金条银块回国吗?那么重。”嘴巴虽然嘀咕着,瞧他一手小提琴、一手行李轻松地走向停车场,慕希遥落个轻松。
“小霆,问你一件事哦!”边走的同时,慕希遥问道。
“说啊!”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语气里有着羡慕和嫉妒,总觉得每过一次暑假他就长高一次,现在的他已经长到一百八十多分分了,“你到底想长到多高啊?”
“不是我长高,是你变矮了!哈哈……”他得意得很,唯独身高是她一辈子也比不过他的。
“唼!”以为长得高就很丁不起吗?天塌下来得先顶着。
“小遥,我也有件事问你。”
“什么?”
“你的胸部是不是又长大了?模起来比以前更有肉……”
“、低级、下流、无耻……”他还没说完,她又开骂了。
“换点新的台词好不好?”他停下来挖挖耳朵,这些“老掉牙”的台词,听得他耳朵都长兰了。
“死、小、霆!”
眼见长腿正欲扫挥过来,他仍不怕死的建议。
“人家说无三不成礼,我是不介意第三次看粉红色的小裤裤啦!如果你还想分给大家看的话,就踢呀!”他笑得坏心至极。
“猪头、白痴、笨蛋、死小霆……”就算不用脚,她也还有拳头呢!
早已经有危机意识的史栩霆,拖着行李跑得老远,停车场里充斥着笑声和怒骂声,八月最后一天的阳光,灿烂如昔。午夜时刻,星空明亮,万籁俱寂。
史栩霆洗完澡后觉得舒畅许多,一个个细微但清晰的声音,从对面阳台飞来不名物体撞击他的落地窗,用膝盖思考,就知道是谁的杰作丁。
拉开门望过去,正是穿着睡衣拿糖果丢他窗子的慕希遥。
“你有什么……呜……”他话才说一半就急着蹲下来猛把住自己的脖子。
“你干什么啊,好端端地想自杀呀?”不费吹灰之力就跳到他的阳台上的慕希遥,不解地盯着他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房间的阳台几乎是相连接,两人虽然从小吵到大,但也有和平共处的时候。
小时候为了应付考试只能硬着头皮拜托小遥帮他“临时抱佛脚”,虽然史家父母对他的功课要求不太高,只要及格就好,但国外待久的他对于文科头疼得不得了,而她的理科较弱由他来教,这件事他们并不想让父母知道,否则一定又拿来大做文章,而这个“秘密通道”正方便了他们的‘幽会’。
这样的互相利用,呃……是各取所需达到了一个和平的共处,偶尔,当他们能像一般人正常聊天时,却意外地发现,双方对于音乐的喜爱、看法、涉猎竟是这样的广博,两人也曾坐在阳台上聊到天亮,有时会有争执,有时则如遇知音,这些都是父母们所不知道的。
“自杀?我看是你想谋杀我吧!没事糖果丢那么准干嘛,差点害我被梗任不能呼吸了。”他动手勾住她的脖子,也让她尝尝呼吸困难的滋味。
“哇!你杀人啊!放开我啦,我是有事来找你的。”她想挣月兑他那铁一般的“手铐”,却徒劳无功。
“什么事?”他报复够了之后才放开她,“该不会是……想对我霸王硬上弓吧?”
他假装害怕地用两手护住自己胸前,可是表情倒像大野狼遇到小红帽般不正经。
“去你的!我只是有一件事忘了而已。唔!生日快乐。”本来今天回家的路上想先送他,两人一斗起嘴来却给忘了,反正钟正好敲响第十二下,在生日的第一时间把礼物交到他手上。
“什么东西?不会又是一个从马桶里伸出手的怪东西吧?”他故意狐疑地盯着她瞧,有一年的生日礼物,他就是收到这种整人玩意,每回她送礼物给他时,他总会“顺带一提”。
“你还不是一样,送我会从盒子里跳出来的小丑。”那年简直是比赛整人嘛!
拆开包装纸,掀开盒盖后,一只制作精美的手环躺在红色绒布上,皮革的材质还镶有乐器造形的银制品,看起来有些年代了,虽然略有磨损的情况,却相当有个性。
见他惊喜地把玩着就知道他相当地喜爱,她一直都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当时有够像不良少年的装扮,后来他的银制手环不小心被她弄丢,他虽然没怪她,可是她却一直记挂在心上,直到这次欧洲之行,偷得空闲逛了一圈跳蚤市场,意外发现这个特别的手环,当下毫不犹豫就买下来,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一定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那我的全日礼物呢?”她朝他伸出手,不知是老天爱开玩笑还是巧合,他们两人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呃……我忘了准备……”他嘿嘿地干笑。
“臭小霆!居然敢把我的礼物忘了,那就拿你的身体来补偿吧!”说着,恶虎扑羊般朝他扑去,伸出她的魔爪攻击他最脆弱的地方——腋下。
“女侠,请你饶了我吧!哈哈……嘻嘻……呵呵……”他的致命伤就是怕痒。
“谁教你忘了我的礼物,可恶!”她才不想这么便宜就饶了他,四处躲藏无门的他,最后被迫躲进棉被里,她恶霸地抢走棉被对他进行“蹂躏”,直到敲房声响起才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小霆,早点睡。”李伊琳说。
差点吓破他们的胆子,万一被老妈看到他们孤男寡女共处床上,不被立刻绑人结婚的坟场才怪呢!
两人松了口气,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真是有惊无险呀。
“这次欧洲之行有没有什么收获?”他们回台湾的时间相差一天,今天一见面就先忙着吵嘴,好像不先吵一架就浑身不对劲似的,积了三个月的帐,总算一次出清了。
“你呢?”以往他们都是一起出国,一起学习,唯独今年分开。
“我受到几个前辈的指导,让我在琴艺和作曲方面受益良多,还算不错。”曾受老头子的教诲,现在的史栩霆已经是一个懂得收敛和虚心受教的音乐家,他的琴艺和作曲能力更加地精湛,更撼动人心。
“是还算不错而已吗?歌剧不是满座,演奏会也是。”她有着浓浓的羡慕。
“自己还不是一样?又受封又专访的,有没有遇到什么好事?”
“好事?”她遇到了一个笨蛋白痴加三级的贵族,整个暑假被他追着跑,只能说恶梦一场。哪有什么好事,幸福之神一点也不眷顾她嘛!
不过回台湾之后她应该就安全了,她一点也不想谈这件事,因为对她来说,就当做没发生过,她要主动删除这段记忆。
两人肩并肩坐在床上倚着枕头聊天,说说笑笑分享这次两人所见所闻以及所学,随着夜越来越深,本来还眉飞色舞的慕希遥渐渐感到眼皮沉重,身子越滑越下去,最后倒在他身上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慕希遥,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在书桌的上层抽屉拿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纯银的项链,链子上是一把小提琴造形的饰品。
他回到床上,小心翼翼地给她带上,“生日快乐,小遥。”
这是他在意大利表演时,专程找人打制的银项链,她的生日,他怎么可能忘记嘛,虽是小小恶作剧一下,想给她一个小惊喜呵。
睡意也渐渐地侵占他的大脑,索性躺在她身侧,看着蜷伏身子的慕希遥,就像只可爱的小猫,但吵起架来却是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他倾身贴近她的唇,给了她一个吻。“笨小遥,你不知道半夜睡在一个男人床上是多么危险的事吗?即使我是你的未婚夫也一样!我是男人可不是圣人啊!每次都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我床上,你当我是‘死人’吗?真是的!”
他摇着头露出无奈的笑容,不知该说她笨还是因为她对他有信心,哇咧!还拿他的手当枕头啊!真是被她打败了,希望别又流一堆口水在他手上!
打个呵欠,很自然靠近她身边,挪一个舒服的位置,“今天”是他们的生日,想必父母应该准备大礼了吧?去年一张进口的桃木桌让他爱不释手,前年一年份的巧克力差点害他肥成一头幸福的肥猪,今年是什么?真是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