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觉
苏溪亭上草漫漫,
谁倚东风十二阑?
燕子不归春事晚,
一汀烟雨杏花寒。
——唐戴叔伦
他知道她很痛,这固然因为她仍紧窄,更大的原因却是在于几乎没有前戏他就迫不及待的进入她的体内,使得她仍然干涩的身体被迫承受他的巨大。
不过,她主观的排斥,也直接造成了她的不适。
“还是不想背叛你的子楚?”朱策在她耳际轻嗤。
她的双腿已被迫伸展到极点,她痛得几乎想尖叫。
“痛就圈住我。”见她仍在犹豫,朱策径自将她的双腿盘上了自己的腰际。
这个动作终于舒解了她内部的肌肉紧张,也使得他俩结合得更为紧密。
当他再次在她的体内移动时,宁绘雪终于忍不住逸出类似哭泣的声音。虽然只有一声,朱策却觉得有一种征服后的强烈快感。“喊出声来!”
男性的虚荣让他想知道,她究竟得到了何种的满足。
宁绘雪却把小脸绷得紧紧的,宁愿咬破了自己的双唇,也不愿满足他的自大。
“还要抗拒我?”朱策冷哼一声,腰猛地一挺,已再次贯穿她。
在随即的剧烈动作中,他在她的体内释放出自己,得到了最终的满足。仍然病弱的宁绘雪,却因为无法承受他的狂烈占有,终于昏死过去。
交欢过后,房间里仍充满了一种欢爱后的味道。
宁绘雪沉沉的昏睡着。朱策躺在她的床上,看着她疲惫的侧面,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要不够这个刺杀过他的女杀手!
拨开宁绘雪披散的长发,朱策仔细打量她,因为病弱,她看起来相当瘦削,尤其是肩颈处,单薄得似乎稍一用力就能拗折她。何况——即使她完好时,姿色也不过平庸而已。
以他的挑剔,根本不会看上这种平凡的女人,可此刻,看着宁绘雪仍然沾着汗水的小脸,竟再一次在朱策的身体里流窜。
他不想思考,只想占有!
不过,拭去宁绘雪嘴角的血渍,朱策提醒自己,虽然他很想要她,可他并不是野兽!
“来人。”
一直在外守候着的两个丫鬟忐忑不安的进来。
“等夫人醒来就带她去泡温泉。”看见床单都被血浸湿了一大片,朱策不由得皱紧了眉,“她背上的伤是怎么搞的,一直不见好,再召个大夫来看看。”
两个丫鬟以为如意王是体恤自个儿的主子,当下欢欢喜喜的替主子叩头谢恩。
赵简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果然,如意王才刚回房,就召了如意侍寝。
事实证明,宁绘雪根本没能力满足如意王,他强要她,不过是想将她摧残得更为彻底罢了。
赵简跟随朱策多年,完全知道这看似正常的强势男人,一旦邪佞起来会是怎样的残忍,基于对宁绘雪的同情,他不由得祈祷,这个惹上如意王的倒楣女子,千万别在赔了身子之后,又失了心。
因为,人失去了贞洁,还能存活,可失了心,就无法苟活了。
王府里的消息一向传得怏,接到如意王的宣召时,如意才刚从眼线那里得知朱策宠幸过宁绘雪的事。
看样子,那可怜的小白痴根本无法满足如意王这样的伟男子。是啊!那种青涩的小菜怎能入王爷的口呢?如意得意的想。
虽然如意王宣召得很急,可如意仍花了一些工夫来打扮自己。不过,让她意外的是,他根本没时间注意她的刻意打扮,事实上,她几乎一进门就成了他的人。
“王爷……”如意水媚的低吟。
此刻,她正趴在房里的一张圆桌上,身后的朱策正自后方强悍的占有她。
朱策少有的狂烈让如意有些心惊,毕竟,入府一年多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朱策如此激狂,仿佛疯了似的,甚至在她还干涩时就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幸好她对自己的功夫一向深具信心。
因为姿势的问题,她没法主动取悦如意王,可就他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对她的伺候相当满意,否则,他不会如此亢奋得近似凶猛……
如意的申吟更加销魂蚀骨,她知道自己的低吟能让男人感觉到征服的快感。
朱策低吼一声,在她体内抽搐了几下,然后迅速宣泄了自己。
“王爷……”如意水媚的眸子望定他,以水滑的臂膊缠住朱策粗壮的腰。
“出去。”发泄后,身体是放松了,可朱策仍觉得内心十分空虚。
“可是……”如意美丽的脸上有着错愕的表情,她正在为得到如意王的宠幸而开心,却没料自己会立即遭到驱逐。
“王爷!”悄无声息的进房来的正是太监喜公公。
在皇族中,小妾怀孕生子必须有王爷的许可,否则一经发现,不但孩子留不住,甚至连母亲也得承受处罚。
所以,喜公公的工作便是打理如意王临幸的后续事宜,包括记录行房的时间、物件、地点,乃至于每次行房的具体次数、数量等,并熬药给那些被宠幸,却没有怀孕资格的小妾们。
“王爷…”如意娇媚的喊道。她想拥有他的孩子,这是她进军如意王妃宝座的唯一途径。
“喜公公会送药过去。”但对朱策而言,对此绝无商量的余地。
如意知道今夜是没戏可唱了,当下只能悻悻然的离去。不过,在离开前,她听到了屋里如意王与赵简的对话。
“王爷,那个女杀……”看见朱策警告的眼神,赵简赶紧吞下“杀手”两字,“我是说宁绘雪……”
“什么?”朱策的长眉微皱。
“她是否也需要喝一碗药?”赵简询问。
赵简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因为以如意王的身分,绝不会要一个女杀手生的孩子,而以宁绘雪此刻的身子,堕胎不要了她的小命才怪。
“赵统领,你似乎捞过界了。”朱策细眯着眼,不怒而威。
“是,王爷恕罪。”赵简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头脑发昏,竟混淆了身分,把自己当成了敌人的保护者。
“那么我也得赶紧记一下。”喜公公喃念了一句,然后就开始讯问那种何时、何地、几次、精量之类的具体问题,以备一一记录在案。
这次,朱策可没有以往的好脾气了,那个“一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且他一脸的不悦明摆着就是“不要再问问题了”的意思。
从未在取证时受过如意王刁难的喜公公,被吼得楞了好久,才找齐自己的三魂七魄。又懵懂了半天才想到,一定是从不失手的王爷这次失了手,所以在被问及行房细节时,才会老羞成怒,所以,他当下便决定暂且跳过这个敏感的话题。
“那么喝药的事?”这可是最重要的事,喜公公不得不硬着头皮做最后请示。
“再等等。”朱策淡然的说。
听到朱策的指示,赵简心下一惊,当即认定这是如意王欲借怀孕之机,行狠狠折磨宁绘雪之实,同情心不由得更盛了。
“那么奴才告退了。”喜公公仍惦记着得在“群芳谱”里加上一个名字。
“喜公公,”朱策忽然道“我还有话要请教。”
“奴才候着。”还从未有王爷向他“请教”过呢!喜公公不觉受宠若惊。
“你去外面候着。”朱策打发掉赵简。
听见简的脚步,如意急急的离开了。
见如意王居然支开心月复,喜公公更以为自己猜对了,王爷真的遇到什么男性不举之类的问题,当下心里迅速转着念头,思忖着宫廷里密传的壮阳诸药,哪些是可以介绍给自家王爷用的。
不料,朱策的话却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当下把他问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有办法吗?”见老太监不回答,朱策又问了一遍。
“这个自然有法子。”
王爷居然因为那话儿太大进不去而烦恼,当真是前所未闻。毕竟,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那里能更雄姿英发一点呢?也因此,历朝宫禁之中都会有一些壮阳之法流传。
喜公公差点没笑出来,当下只得咳几声掩饰,“可以先用药膏润滑。”
“你确定有效?”朱策皱紧眉,他从未为哪个女人如此麻烦过,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看她为他火热的样子。
“有效、有效。”喜公公忙不迭的保证。
虽然那些药膏是专门为减少处子初夜时的疼痛而配制的,但原理一致,应该能通用才对。
“奴才一会儿就送来。”
“唔!”朱策又要了一些东西,喜公公就用笔将这些东西一一记录在本子上,以免遗忘。
对一个刺客来说,他是不是太过仁慈了?
当喜公公告退后,朱策忍不住自问,不过,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控制她的心魂,为此,他不排斥先掌握她的身体。虽然他从未允许药膏将自己弄得粘糊糊的,可为了让计画顺利的进行,他不特别排斥使用药膏就是了。
而且,他也不想压抑自己的了!
温泉的湿热驱走了属于寒冬的冷意,却驱不去宁绘雪心中的严冬。
再度撕裂的伤口,使得宁绘雪无法在温泉里久待。于是,当身体的寒冷稍稍退却,她就起身离开温暖的泉水。虽然她立刻用大布巾掩住自己,可眼尖的小璃已“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宁绘雪呆了一下,才惊觉小璃是因为看见那些伤口而惊呼出声。
就她而言,忍痛已成为一种习惯。可此刻,小璃的惊呼却提醒了她,伤口总是丑陋的。“你们……你们出去吧!我能照顾自已。”她将自己裹得更紧。
“服侍夫人是奴婢们的责任。”年长一些的芹儿坚决摇头,“请夫人不要赶奴婢离开。”
在王府,对下人偷懒的惩戒是很重的。
“不要称呼我夫人,我承受不起。”宁绘雪要求,“叫我『宁姊』或『绘雪』都可以。”
“奴婢们担不起这样的称呼,”芹儿坚决的摇头,“王府有王府的规矩!比不得外面自由。”
是啊!这倒是她的莽撞了,宁绘雪失神了一会儿,也就由着她们拉开她裹身的布巾,替她擦拭身子。当下,她的一身狼狈一览无遗的展示在两个丫鬟面前。
芹儿年纪较大,性子也较为沉稳,表现还算得体。小璃却生女敕得很,当下小脸一片惨白。
“妈妈呀!如果成亲就会变成这副样子,我才不要成亲呢!”
“小璃!”芹儿赶紧掩住她的口无遮拦,“夫人见谅,小璃年幼不懂事,冒犯夫人了。”
宁绘雪只是微微苦笑,这也不是她要的呀!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她能与子楚幸福的……
不对!宁绘雪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以前,她心里只记着要营救子楚,所以,无暇回忆她与子楚的过去,可现在,她竟惊讶的发现,她没有与子楚一起生活的记忆,似乎子楚只是她脑海中的符号,而内容却是一片空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宁绘雪正对着那面西洋琉璃镜,质地精良的镜子光可鉴人,此刻正清楚的反映出她那张震惊的脸。她的眼里充满了惊惶、迷惘、痛楚以及——脆弱!
她的思绪相当混乱,就连朱策的出现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以手势斥退丫鬟,朱策很自然的接过料理她伤口的工作。本以为凭着杀手的本能,她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其中的不同,谁知她只是一径的出神,她那迷茫的神情似乎是在茫茫人海中迷失了的孩子。
他也在她的恍惚中看得出神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神志。“舒服吗?”
是朱策!宁绘雪的背立刻防御性的挺直了。
看得出他刻意的侵占已达到了预期的目标——伤害她。可此刻,朱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看她全心投入欢爱时的样子。
“今天休战好吗?”
他的靠近让宁绘雪僵直得更厉害了。
“放心,我不会再要你。”朱策轻声保证。
他终于对她厌倦了吗?她已经得到想要的安全了吗?可是!她为何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轻松?相反的,她的神经还因他那忽然变得温柔的气息,而变得紊乱不堪。
“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吧?”
朱策以手指探索她的背后,这次却不是为了惩戒。他扯下她蔽身的大布巾,让她遍布伤痕的身子再次在他的面前。
“不要……”恐惧让宁绘雪瑟缩了。
“我一直太粗鲁了,可现在——放轻松,我不会再伤害你。”如果宁绘雪不是那么恐惧,她会发现朱策近乎痴迷的过她身上每一寸受伤的肌肤。“温泉浴有助于伤口的愈合,你该多泡一些时候。”
这么说,他强迫她入浴并非完全出于恶意了?
当宁绘雪领会出他的言下之意时,双脚已再次接触到了温热的池水。这次当伤口被含有硫磺的温泉水刺激得剧痛无比时,她没能伤害到自己,因为,她咬住的是朱策厚实的肩肉。
他,没有推开她。
在她再次觉得晕眩时,朱策带她离开了水池。
她迷糊得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他赤果的抱在怀里。
而他——朱策的微笑是高深莫测的。
她从昏睡中醒来,已来到如意阁。这是如意王的居所,也是如意王府的权力中心,这些年来,她是第一个整夜睡在如意王床上的侍妾!
半个月后,温泉浴房。
“夫人,您的伤口已全好了,”宁绘雪褪下衣衫后,小璃兴奋得喳喳叫,“几乎没留下疤呢!”
“恭喜夫人了。”芹儿也开心的道:“这简直是个奇迹!”
这的确算是一个奇迹了,毕竟,那些丑陋的伤口曾反反复覆迸裂过,一度还曾化脓红肿。事实上,能愈合她就该偷笑了,可现在,每天一次的温泉浴使她的血脉保持着良好的运行,而溶解在水中的奇花异草更有助于伤口的愈合。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这个温泉是他的专属禁地。
她的伤之所以久久无法愈合,大半缘于他的残忍对待;可此刻,伤口的完美愈合,也是因为他的赐予。
他这样对她,究竟是好还是坏?宁绘雪不自觉怔忡了。
“看样子,伤口愈合得不错啊!”一个娇媚的声音忽然响起。
宁绘雪这才发现温泉池里早已有人了,只是水气让她疏忽了。
“如……如意夫人。”宁绘雪下意识退了半步,身上半褪的衣物落了一地。
“王爷昨晚也宠幸你了吗?”如意刻意伸展自己近乎完美的身子。
“我……”宁绘雪完全不知所措。
“你不知道吗?只有让王爷满意的侍妾,才有在此沐浴的殊荣。”
她才刚“解决”了太子送来的那个狐媚妖姬,这既不媚人又不美丽的宁绘雪,最好也能消失掉,如意的眼眸闪过一抹算计的寒光。
原来,这温泉池子还是他打赏侍妾的地方,宁绘雪忍不住失神了。
“你也让王爷满意了吗?”如意美丽的双唇带着算计的笑,事实上,如意王在半个时辰前才刚离开她的床。
自他强要她,直至她承受不住晕死过去的那次后,他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事实上,这半个月来,她一直独居在如意阁里。
宁绘雪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哦!我都忘了,王爷才刚离开锦苑,否则,我们哪能在这里相遇呀!”如意细弯着她那修饰美好的新月眉,透着一种欢爱之后的慵懒与风情。
看得出她一定把朱策伺候得很好,所以才能得到赐浴温泉的殊荣。理智告诉宁绘雪,他与如意如何恩爱并不关她的事,可是,她不明白心头那种绷得紧紧的感觉是什么。
“要伺候王爷,总也得有几分真本事才是,否则,就会像太子府来的那个丫头,才几天就被王爷关进柴房,恐怕还会死在那里哟!”如意美妙的身段在熠熠生辉的水珠下,显得勾魂夺目。
指甲嵌入了柔女敕的掌心,疼痛的滋味提醒宁绘雪,太在意如意的说辞,只会伤了自己!
“听说王爷弄伤了你?”如意的眼里有着全然的幸灾乐祸,“王爷一向挺强的,要不要我教你几手,也许等王爷再想起你时会用得上。”
他居然连这种隐秘的事情都对她说了?!宁绘雪咬住了唇。
“说话呀!你变哑巴了是不是?”
她张开嘴,却无法为自己辩驳。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居然敢与如意夫人争宠。”刘嬷嬷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宁绘雪被猛力推了一把,在猝不及防中,她整个人仆跌在粗糙的石板地上,身上立刻又添了新的伤痕。
“夫人!”小璃想扶起她,不料,却被刘嬷嬷狠狠的推开。
“刘嬷嬷……”小璃不知所措的望着那两个女人。
“居然称这贱人『夫人』!看我不打死你这不长眼的丫头。”刘嬷嬷劈头就给了小璃两个耳光。
“不要,别打小璃。”宁绘雪挣扎着站起来护在小璃身前,阻止刘嬷嬷对小璃施虐。
刘嬷嬷楞了一下,毕竟宁绘雪的身分与以前不同了,虽然仍没有明确的名份,但至少也算是如意王的女人了,而且还是住在如意阁的人。刘嬷嬷一时无法决断,只得向主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刘嬷嬷,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呢!”如意在一旁道。
刘嬷嬷会意,借着打丫鬟的机会,乘机在宁绘雪身上一阵乱打。
“夫人!”这回轮到小璃争着要挡在她的面前了。
“我说绘雪呀!别这么小家子气,就让刘嬷嬷替你管教一下这个不懂事的丫头,免得在外面丢了我们如意王府的脸。”在贴身丫鬟的服侍之下,如意一边从容着装,一边说着风凉话。
“可是……”宁绘雪无措极了,只能挡在小璃面前,替她挡住刘嬷嬷的拳脚相向。
这正好遂了刘嬷嬷的意,只一瞬间,宁绘雪的头发被扯散了,衣饰也被扯烂了,在外的水漾肌肤上更多了不少指甲的抓印、掌掴的红印……
“救命呀!芹儿姊姊救命!”小璃眼见情况不对,赶紧叫救兵,不料,眼前早就没有芹儿的影子了。
“出什么事了?”突然,一个冷硬的男声忽然插入了这一团混乱中。
王爷?他不是应汉王之邀过府了吗?
在场的一团混乱立刻戛然而止,每一个人都吓得瞠目结舌。
事实上,就连跑出去搬救兵的芹儿也没想到,她只是抱着一线希望想找赵统领救命的,没想到却请来了王爷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