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婕还是冷若冰霜地吃著水果,双眼望著落地窗外,理都不理他。
“婕,不要不理我嘛!你不理我,我就会成为全天下最悲惨的男人耶!”
“在我家很委屈吗?那你可以去找刘佳毓啊!她说要好好招待你,还要跟你一起吃大餐、看夜景呢!快去啊,去啊!”明知自己说出来的话很酸,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
“除了刘佳毓,我知道会计部的苏课长,还有秘书室的很多漂亮女生都很喜欢你,想尽办法要引起你的注意。还有我们的合作厂商,有很多女人都直接询问你是否单身,找人要你的手机号码,你就随便挑一个嘛,她们一定会把你伺候得服服贴贴的,比当皇帝还好命呢!吧么窝在我家受委屈啊?”
杜维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挑起浓眉,露出邪肆的笑容。“哈哈,你吃醋了!宝贝,你吃醋的模样好可爱喔!”双颊气得红扑扑的,连粉颈都红了,看起来更加艳丽。
“我哪有吃醋?”安婕大吼,却很不争气地结巴。“我我……我黎安婕才不会做吃醋这……这种无、无聊的事,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吼~~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没事干么结巴啊?这不就间接证实了他的猜测是对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杜维臣笑著捧起她的脸蛋,在她还来不及拒绝之前,以最深情的语气说道:“不要,我才不走咧!就算你欺负我、毒打我、蹂躏我、践踏我,我还是爱死你了。婕,你知道我不是会玩爱情游戏的人,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对于没有兴趣的女人,我不会乱招惹。以后,除了公事上的接触,我不会再多看刘佳毓一眼,也不会多看任何女人一眼的,我保证。相信我,好不好?”
安婕被他看得乱了心跳,他的黑眸是那么炽热坚定,闪著她无法怀疑的浓情。是,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尽避条件好,可他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也不会乱招惹女人。
“气消了吧?”他笑得神采飞扬,拿起她切好的梨子吃了几片,又打开冰箱倒了一大杯冰牛女乃,一口气喝光。“好,你吃饱了,我也不饿了,那么就……”
邪佞地微笑著,他突然逼近她,打横抱起她。
“啊——”安婕尖叫。“你干么?放我下来啦!”
“哈哈哈……”他笑得像匹恶狼,加快脚步走向主卧室。“别紧张,马上放你下来。别再尖叫了,待会儿我保证会让你叫个够,而且很可能叫到‘烧声’喔!”呵,他对于自己的“作战实力”是非常非常有信心的,要让女人叫到“烧声”,根本是小啦!
安婕红著脸想挣月兑。“杜维臣——”
“我在这里。”他把她放到大床上,露出最性感的笑容,扯开她的睡袍,黑眸迅速蒙上的火焰,吻著她的耳垂。“永远在你的身边,宝贝……”
以一个吻封缄美人儿所有的抗议,他更爱怜地吻她、她,让她跟著自己一起燃烧……
窗外骄阳如炙,屋里的春光也不遑多让,男人与女人的嘶吼申吟声,不曾停歇……
尽避杜维臣一直抗议,希望能够找机会公开两人的恋情,不过,安婕还是很坚持。在公司,她跟他始终保持上司与下属的关系,非但不肯搭他的车上班,就算下班后要共进晚餐,她也坚持自己直接搭计程车到餐厅,为的就是避人耳目,不希望被公司的人撞见,引发无谓的流言。
安婕的母亲果然又打电话来要钱了,杜维臣把电话接过去,请她的大哥直接出来谈谈。
两个男人约在外面的啤酒屋见面,安婕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过了几天,大哥真的乖乖到他安排的一家小堡厂上班。杜维臣说工厂的老板是他的朋友,他们给大哥的职位是“业务专员”。
当业务的就是需要三寸不烂之舌,还有打死不退的厚脸皮,很巧,这都是大哥少数的强项。这间工厂生产的东西很优秀,原本在市场就有一定的口碑,大哥出去跑业务时,发现工作比他想像中愉快、很有成就感,而且公司制订的红利制度非常吸引人,应该可以领到很不错的月薪,再加上他喜欢上了工厂里一个长相甜美的会计,所以每天都很期待去上班。
无论如何,大哥总算肯乖乖上班,自食其力了。就算他偶尔还是会懒惰,请个两天假出去玩,玩够了才又回去上班,但跑业务的时间本来就比较弹性,只要在月底前把业绩冲出来,也不至于会丢掉饭碗。
总之,安婕非常庆幸大哥终于找到适合他的工作,再加上他跟那位会计交往得很顺利,而会计颜小姐是个很脚踏实地的传统好女孩,给了大哥很多忠告,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从来不肯听别人劝告的大哥偏偏对颜小姐言听计从,将她讲的话当成圣旨。
以前一领到薪水就立刻花光光的他,现在居然愿意提拨一部分的钱,跟颜小姐成立共同帐户,当成结婚基金。而且,他终于不再提什么要自己创业当老板的事了。母亲对儿子的转变非常惊喜,一天到晚期待他快点结婚。看来,安婕的恶梦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几天,因为美国总公司那边出了大问题,他们的一个合作厂商无力对抗这波金融海啸,宣告破产,造成了数目惊人的呆帐无法回收。
虽然这件事对台湾分公司的影响不大,不过,被倒了那么大一笔呆帐,纽约总部还是弥漫著低气压。
因为杜维臣是在哈佛大学拿到财经和法律双硕士学位,很懂得该如何处理这类的事,因此,纽约总部的财政主管一直拚命打电话给他,猛开越洋视讯会议,要他在这非常时期帮忙救公司,尽量循各种管道把公司的钱要回来。如果有必要,纽约总部甚至希望杜维臣先回纽约一趟。
安婕知道杜维臣这几天忙翻了,他常常搞到十二点,甚至凌晨一点才回家,隔天还是九点就到公司,继续协商对策。看到他吃也吃不好,睡眠也不够,经常眉头紧锁,安婕好心疼。
这天中午,知道杜维臣一早就跟总经理外出办事,午餐大概又会随便乱吃或是没吃,于是安婕特地利用午餐时间外出,跑到一家他很喜欢的馆子,点了他爱吃的无锡排骨、腊肉炒饭、烫青菜和清炖鸡汤这些菜肴,悄悄溜入他的办公室,放在他的桌子上后又溜出来。
那间餐厅离公司有一大段距离,为了买他爱吃的食物,安婕连自己的午餐都没时间吃。无妨,她买了三明治上楼,啃一啃就当午餐充数。
下午一点半,安婕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她赶紧悄悄走入空无一人的小会议室,压低声音道:“喂?”
杜维臣的声音疲倦中又带著感动。“宝贝,过来跟我一起吃嘛,我一个人吃不下这么多。”他当然猜得出这些菜是安婕准备的。
“不行啦。”安婕道:“最近总经理和协理常常进入你的办公室跟你讨论纽约那件事,我突然出现在你办公室跟你一起吃饭,谣言一定会满天飞。而且,我待会儿要跟研发部开个会议。”
“啊……”杜维臣的声音好闷。“这几天我快累死了,为了纽约那些猪头,我快变成人干了。其实,我能帮的忙都帮得差不多了,干脆下午请两个小时的假,出去兜兜风好了。”
他原本沮丧的嗓音添了抹活力。“就这样吧!婕,你也请假,就说你身体不舒服,随便掰个借口,然后你坐捷运到前一站的出口等我。”倘若他们下班后要直接约会,安婕都会坚持自己搭捷运到别的地方,再上他的车跟他会合。
“可是……”安婕很犹豫。
“我真的很闷、很烦。”他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的。“累了好几天,我也该放松一下了,这样才有办法继续拚。婕,陪我嘛,我只希望你陪我。”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的心情就能豁然开朗。
听到他这么消沉的嗓音,安婕动摇了,可偏偏这时小茹走过来,递了张字条给她——
安婕姊,研发部的人说产品出了问题,要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希望你五分钟后可以到会议室。研发部的人已经全部在会议室里集合了。
她对小茹点点头,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唉……看来是没办法跷班了,总不能突然说要请假,丢下研发部的同仁不管吧?
小茹已经出去了,安婕道:“不行耶,研发部突然说要跟我们开紧急会议,我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请假。马上就要开会,我该回去准备资料了。”
杜维臣听了好失望。“不行吗?我真的累坏了,好想出去喘口气。”
安婕很内疚。“对不起,我真的该去准备资料了,晚上回家再说吧。”说完,她很无奈地切线。唉,她好想好想陪他啊,可是天生的责任感让她无法就这样撇下紧急公事。
小茹又跑过来。“安婕姊,张经理又打内线来了,问你可不可以马上去会议室?”
看来真的要忙了,安婕只好匆匆往外走。“好,我现在立刻过去,你帮我把要带的资料带过来。”
“是,我立刻准备。”
接下来,安婕一直开会开到六点半,好不容易处理完问题,她想打手机给杜维臣,拨通后却直接被转入语音信箱。看来,他应该还在跟纽约公司的人开视讯会议,不然就是他真的请假外出了。
杜维臣的办公室在楼上,没有特殊理由,安婕也不好上楼找他。“只好过一会儿再打给他了,今天等他一起下班吧,陪他去吃他最爱吃的麻辣锅。晚上也可以跟他去pub喝杯调酒,放松一下。”
才这样想,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安婕一接听,彼端却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安婕。”
“沈经理?!”她非常意外,没想到会在这时接到前任主管的电话。
沈冠钦道:“不好意思,我会不会打扰到你?”
“不会啊!经理,不要这么见外嘛!”安婕道:“对了,你不是在伦敦吗?怎么会打电话来?”沈冠钦以前很照顾她,是安婕非常尊敬的主管。
沈冠钦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前几天就回来台湾了,是在很仓促的情况下赶回来的,因为我母亲生病了。前阵子她觉得不舒服,去医院检查,没想到居然是肺癌末期,医生说她没多少日子了,现在已经住进安宁病房……”
“什么?怎么会这样?”安婕难过地道。
“安婕,我现在人在公司附近的XX咖啡,你可以过来吗?我整个人好乱好乱,而且有点事想找你帮忙。”
安婕犹豫了两秒,原本她是打算等杜维臣下班的,但沈经理以前对她非常好,几乎是毫不设防地把商场上应对的秘诀全部传授给她。他难得开口要求帮忙,而且他母亲又重病,她实在无法拒绝。
应该不会耽误很久吧?安婕想,她还是可以在咖啡馆等杜维臣,然后再陪他去吃晚餐。
“好,我马上到!”
币掉电话后,她传了个简讯给杜维臣——
我要跟一个朋友在附近见面,不过应该一个小时就会结束了。晚上一起吃晚餐吧!
句末,她还附上一个可爱的笑脸。
传完后,她关好电脑,拿起包包匆匆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