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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奇缘 第二章

“我觉得有人作弊!”雷掣用力地将皮外套丢在皮椅上,声音又冷又阴。

他正站在俱乐部二楼上凸出的一个圆型房间内,四周镶满了玻璃帏幕,连天花板上的半圆型也都是以透明玻璃“追梦”的幻夜神行。

“会是总管搞鬼吗?”雷掣眼睛一膘,一道电波穿过玻璃墙,疾射向楼下俱乐部大厅的一个定点。

“不是我!别放电了,雷掣!”总管澄清的声音从大厅的吧台后传进总部。

“说不定这是缘分。是不是,幻夜?”雀利儿笑眯眯地说。

“有可能哦!”幻夜神行和雀利儿一搭一唱,表明了要让雷掣发火。他们谁不知道雷掣最讨厌这种宿命论,什么缘分啦,该死的前世注定等等,他一概不屑。

“少跟我提那些无稽的字眼,女人就是麻烦,更何况这位姓安的还是个麻烦中的麻烦!”雷掣眉心多了好几条直纹。

“她看不见,又不是她自愿的。”话不多且中性味道十足的冷观开口替安以乐抱不平。代号“银雪”的她五官清朗秀美,非男非女的气质常让人分不清她的性别。

“是啊!罢才总管传送来有关她的资料,我们都着过了,她会想报仇是正常的,一个和乐的家一夕之间全毁,谁受得了?安以乐在那次事件中失明,虽然拣回了一条命,可是我相信她一定活得更痛苦。”雀利儿心肠最软,不禁替安以乐感到难过。

“算了,雀利儿,雷掣若不想接,就换人好了……”幻夜神行故意作态地说。

“不用了!既然被选中,我就能够胜任。”雷掣断然回绝。

‘是嘛!换人可是要加扣百分之二十的罚金哩!真要换人的话,你不但赚不到钱,还得加罚一百万美元,太伤了。”雀利儿笑着拢拢棕色长发。代号“神算”的她最擅长的就是“计算”。

这小妮子没事算得那么清楚干嘛?雷掣没有回答,只丢给她一个冷冷的眼神。

四个会员中,每个人的个性迥异,雀利儿外貌看似天真可爱,却有着四人之中最厉害的早熟心机,还好她只有在对付敌人时才会显现真实的一面,对眼前的三位大哥大姊,她只需扮个小妹妹即可。

幻夜神行是最年长的,平常总是很适切地表现出他的成熟度,他是属于笑面虎型的人,谈笑间就能摆平敌人,永远不疾不徐,风度优雅而迷人。

冷观其实并不冷酷,真要比起来,雷掣还比她更甚,只是她不爱说话,对抬杠更没兴趣,所以每当其他三人吵嘴时,她往往是最沉默的一个。外形俊俏的她留着一头羽毛般的披头,和雀利儿的感情甚笃。

至于雷掣,代号“闪电”,给人的感觉也是又利又冷,像刀一样的个性,不熟的人接近他一不小心就会受伤;而他下手从不留情,又准又狠,是灵力俱乐部中最具行动力的人。

“其实她进门时我们就看过她了,她长得还不错嘛。”幻夜神行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他们都知道,愈漂亮的女人,雷掣愈感冒!主要是因为他脸上那道疤就是拜“美女”所赐,那个美女不是别人,正是雷掣的母亲。

因此,连美丽无邪如天使的雀利儿和中性帅气的冷观,他也很少给好脸色。

听见幻夜的话,雷掣眼睛扫过他,脸色一敛,电波随着目光一齐发射。“你不说话很痛苦吗?幻夜!”幻夜神行以极快的速度换了位子,再以一片绝缘的软垫挡下雷掣的怒气。“性子还是那么烈,雷掣。”

“好了,你们别吵了!都是自己人,干嘛动手?”雀利儿跳出来劝架。

“你们冷静一下吧!”连冷观也看不下去,手一挥,两道霜气倏地袭向雷掣和幻夜神行,瞬间将他们的发丝冻得结冰。

“哇!这岂止冷静,简直冻死人了!”幻夜叫着拍掉头发上的冷霜。

雷掣则伸手一抹,走回沙发穿上皮衣。是冷了点!

“呵呵!好好玩,你们再闹下去,冷观总有一天会将你们冻成冰棍。”雀利儿笑得捧往肚子。

“等一下你负责将安以乐送回去,最好别对人家太凶。”幻夜神行对女人是出了名的温柔。

“这是我的案子,要你管?”雷掣甩都不甩他。

“她的眼睛是最近三个月才看不见的,所以行动一定不便,你就拨点时间帮帮她又不会死。”雀利儿也跟着道。

“我打算一个人办事,没要她跟。”雷掣冷漠地说。

“她的危机重重,在住院时曾被狙击一次。”冷观忽然说。

“看来,她的仇人对她颇为忌惮。从警方得到的消息,那些人一直盯着她,随时想灭口。”幻夜神行说。

“那又怎样?”雷掣倒了一杯酒,一口仰尽。

“那就表示你的任务不只是找出凶手而已,你还得保护她的安全。”雀利儿没好气地说。

“别想!”雷掣重重哼一声,他才不会像个导盲犬一样紧跟着那个瞎眼的安以乐。

“出任务时,委托人要是死了就没意思了。”冷观侧脸瞪他。

“但当初俱乐部也没规定得保护雇主的安全。”雷掣反驳。

“真没人性!”雀利儿嘟起嘴巴。

“她真要害怕,当初就该买个“生命安全”的希望。”雷掣又遭。

“可是,据我所知,她根本不怕死,不是吗?”幻夜神行慢吞吞地说。

雷掣沉默了半晌才说:“所以,你们操什么心呢?”

说得也是,他们干嘛替安以乐操心呢?这一次雷掣会被她选中,冥冥中自有定数,他们再多说也无益。其他三人彼此对望一眼,都没兴趣再聊下去,各自穿上外套,准备回家。

“总管说雨太大,不会有生意上门,我要走了。”幻夜神行说完就跨出总部,踩着星光而去。

“我也要走了,冷观,去我家玩玩吧。”雀利儿蹦蹦跳跳地拉着冷观的手说。

“好”

两个女人接着离开,可是背影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男女。

雷掣也走向安以乐休息的房间,她因为喝了酒而沉沉入睡,但睡梦中似乎不太安稳。

他正想抱起她时,幻夜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的梦很血腥,你要不要看?”

雷掣皱了皱眉,低斥:“你怎么还没走?”

“我只是顺道进入她的梦看看而已,可怜的女孩,她在梦里哭得很伤心。”幻夜轻声地说。

“那你在梦里安慰她好了。”雷掣抱起她,走出俱乐部,消失在俱乐部通往人间世界的光芒里。

安以乐倏地张开眼睛,扰人的恶梦还是没有放过她,她一觉醒来只觉得头昏脑胀,全身乏力,连心都还因梦里的惊魂而急遽地跳动着。

微微欠动着身体,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咖啡的香味。

这是什么地方?她倏然坐起,模索着下床,对陌生的环境感到一阵阵心慌。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她的疑问随着房门被打开,葛蒂熟悉的声音出现,才得到解答。

“你醒了?以乐,你还好吗?昨天晚上你真的把我吓坏了。”葛蒂进来就走到她身边拥着她,声音中有着担忧。

“我怎么了?这里是哪里?”她困惑地问。

“这里是我家。你昨天在唐人街失踪,把我吓得四处找寻,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有你的消息,最后没办法,只好回家等你的电话。我原本打算再等不到就要报警,没想到半夜一点多,一辆奇怪的车将你送到我这里,我才松了一口气。”葛蒂一想到她有可能遭到不测就仍然心有余悸。

“我失踪?”她怔怔地说。

“是啊,你昨天跑到哪里去了?我在唐人街绕了好几回还是找不到你。”

“我去哪里?我……”混饨的大脑开始恢复思考运作,然后,她想起了灵力俱乐部和闪电!

“没被人欺负吧?你失踪的四个小时没发生什么事吧?”葛蒂关心地看着她。唐人街里龙蛇杂处是出了名的,安以乐一个柔弱又美丽的女孩在那里不见,该不会是被绑走了吧?

“我没事,真的。葛蒂,你一定不相信,我找到灵力俱乐部了!”她脸上浮出微笑,拉着葛蒂的手低喊。

“灵力俱乐部?”葛蒂张大眼睛。

“是的,我找到灵力俱乐部了,他们也答应要替我报仇。”她兴奋地叫着。

“你不会是在作梦吧?”葛蒂模着她的额头。

“作梦?”会吗?她的心重重一跌,对自己内心深处的同样质疑不安。昨晚清晰又不可思议的奇遇,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回来时不省人事,嘴里还有酒味,我真怕你去哪里喝个酩酊大醉才会产生幻觉。”

“不!这是真的!”她努力要相信昨晚的一切不是虚幻。

“那你告诉我,你如何进去灵力俱乐部的?在哪里?”葛蒂又问。

“在应该在唐人街吧!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就走了进去”她其实无法正确解释,最主要是她看不见。

“以乐,这可能只是你太急着想报仇而产生的虚妄意念。昨天我在唐人街问遍了,也没有人知道灵力俱乐部这个地方,甚至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人就像是个夜总会的专属司机。所以,别再想这些了。”葛蒂捺着性子道。

“不!不!我真的和俱乐部的人接触过了,也谈妥了价钱。我需要五百万美元,葛蒂,这是我答应给人家的酬劳……”安以乐抓住她的手说。

“五百万美元?你疯了!以乐,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你居然要用这些钱来做傻事?”葛蒂觉得事态比她想像的严重,这女孩一定被痛苦压得神智不清了。

“我没疯!那人索价五百万,他保证可以帮我找出那批人,而且杀了他们。只要他做得到,我愿意付钱!”安以乐斩钉截铁地瞪着前方。

“以乐,听我说,今天再去医院复诊一次……”葛蒂劝说着。

“你以为我脑子有问题?”她淡淡一笑,神情落寞地说:“有时候我还希望我真能疯了更好,就不需要想太多了”

“以乐……”葛蒂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她的伤痛真是爱莫能助。

“别替我担心,葛蒂,我想先找个房子住下来。”她反过来安慰她。

“我想过了,以乐,不如你先和我住,这样我比较放心,等你能独立生活之后再谈其他的事吧。”葛带好心地提议。

“可是,这样太麻烦你了……”她眼眶微红。朋友啊!在患难中更见真情。

“不,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就别跟我客气了。”葛带笑着拍拍她纤瘦的肩,心中顿觉不忍,这三个月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圈,让人看了就心疼。

“谢谢。”

“对了,我间接得知,你大学的一个男同学罗杰一直在找你,好像非常担心你,要不要和他联络一下?”葛蒂边说边扶着她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罗杰?”安以乐讶异地眨着眼睛。

罗杰是她家出事隔天学校舞会的舞伴,温文有礼,金发蓝眼,是校园中有名的大帅哥。她从大一时就非常爱慕他,只是他的身边一直不乏佳人作陪,她也只能将感情深深藏在心中。可是,不知是不是老天誉顾,升上大二后,罗杰竟主动找她谈话,而且经常约她,两人的情谊不断增长。她在出事那天的晚上,正在作着和他一起跳舞的美梦

但出事后,她已经有许久不曾想过他了。现在葛蒂一提,她忽然觉得他和她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因此愣得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要不要打电话给他?”葛蒂希望她能藉着与朋友的联系恢复精神。

“不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罗杰英俊潇洒,她已经不配和他站在一起了。

“以乐,我觉得你应该将大学课程修完比较好,而且到学校去你可以和同学间有互动,对身体也有助益。”葛观建议遭。

“我什么都看不见,还能画什么?那些色彩对我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沉痛地低下头。

“可是,你这样是无法走出阴影的。”

“为了报仇,我可以活在地狱。葛蒂,你不了解查清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全家,我一定王弄明白!”抓着沙发扶手,她又激动起来。

“但是在纽约,有很多罪犯作案都没有任何理由的,或许他们只是一时兴起……”

“不!那天晚上我听见两个歹徒在对话,他们连我家有几个人都查得很清楚,他们是冲着我们家而来的,而我,一定要找出原因。”

‘积愈是不放弃,愈会陷自己于险境,在医院里那次的意外不就表示你已成为标靶了,你何苦再管自己慧来麻烦?”葛带努力要劝醒她。

“我有灵力俱乐部帮我!有人会帮我……”她大喊。

“别再提那个莫须有的名词了!”葛蒂生气了。

“那是真的!相信我,昨晚我真的和他们订下契约了!”她提高音量,急切地说着。

“那人呢?要帮你的人在哪?”莫蒂大吼回去。

“以乐,我觉得你应该将大学课程修完比较好,而且到学校去你可以和同学间有互动,对身体也有助益。”葛蒂建议道。

“我什么都看不见,还能画什么?那些色彩对我来说已没有任何意义了。”她沉痛地低下头。

“可是,你这样是无法走出阴影的。”

“为了报仇,我可以活在地狱。葛蒂,你不了解查清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全家,我一定要弄明白!”抓着沙发扶手,她又激动起来。

“别傻了……”葛蒂才说到一半,门铃倏地响起,他按捺住性子,走去开门。

门一开,她被眼前陌生、冷峻又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墨镜的男人震了一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事?”

“我找安以乐小姐。”雷掣酷极了的脸没什么表情。

“你是谁?”葛蒂有点紧张。他不会是歹徒之一吧?问他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我是灵力俱乐部的人,安小姐雇我替她办事。”雷掣说完便走进门内,顺手摘下墨镜,露出他那双碧绿眼瞳。

这下换葛蒂傻眼了。真有灵力俱乐部?老天!她急忙转身,再次仔细看清雷掣。

他看起来危险又阴沉,虽然长得很帅,可是全身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鬼魅气息,神秘得让人不安。尤其是那一双教人心惊的碧眼,镶在这么一张带着东方味道的脸上,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再加上脸颊上那道疤,就更像从阴间来的杀神……

梆蒂暗暗抽了一口气。

安以乐听见雷掣的声音,高兴地侧脸喊着:“是闪电吗?原来昨晚不是梦!是真的,葛蒂,他就是要来帮我的人。”

“早安,安小姐,我来执行任务了。”雷掣淡漠地站在客厅中央。

“等等!我没听过什么灵力俱乐部,你能给张名片吗?”基于保护安以乐的心态,葛蒂得更加小心。

“名片?我们从不用那种玩意儿。”雷掣不屑地道。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个骗子?说不定你只是什么征信社的人,随便取蚌名称,就收取大把钞票……”

“这个黑女人是你的什么人?”雷掣不耐地瞪着安以乐。

“她是我爸爸的律师。”

“那叫她闭嘴,她话太多了。”他不悦地命令。

“叫我闭嘴?这里是我家,我随时可以轰你出去……”葛蒂被这个人的态度气炸了。

“我们最好换个地方谈。安小姐,我在办事前除了要先拿到款项,还有几个要点得先告诉你。”雷掣一把拉起安以乐,走向大门。

“站住!你别以为随随便便就能从以乐身上骗到五百万美元”葛蒂愤怒地想拦下他。

雷掣动也没动,眼睛一瞪,天花板电灯的电源突然像走火似地直劈向葛蒂。

“哎哟!”葛蒂被电得惊叫一声。

“怎么了?葛蒂!”安以乐担心地走过去。一时说不出话来。这电流会是这家伙弄出来的吗?”

“是。”雷掣说得像是警告。

“给你五百万,就不会少一毛钱。”安以乐生气地说。

“你还算聪明。”他嘴角一扬,锐利的眼睛瞪着安以乐和葛蒂。

“以乐,这个人来历不明”葛蒂还是不放心

“帮我把钱准备好,葛蒂,现在我和闪电还是一起去办事了。”安以乐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信心,但她就是肯定闪电不会骗她的钱,或许是经历了昨夜的事,她对灵力俱乐部的存在已不再怀疑。

“以乐……”葛蒂急得几乎想打电话报警。

“他不会对我怎样的,甚蒂,我要带他回我家去看看。”安以乐一手被雷掣拉住,往大门走去。

“我也跟你一起去。”葛蒂干脆跟上去。

“很抱歉,这是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上场。”雷掣的拒绝又冷又硬。

“葛蒂,别担心,我会随时和你联络。”安以乐忙道。

“真的没关系吗?”见她意志坚决,葛蒂只好放弃劝说,她拿起一个行动电话塞进安以乐手中,“好吧,我暂时相信你的话,但一有事,马上打电话给我。”

“嗯。”安以乐点点头。

“别说得我好像要带她去卖,她那点肉,值不了几个钱,况且她又是瞎子。”雷掣不客气地说。

“你……”这混球!以乐是从哪里找来这家伙的?葛蒂气在心里。

“那我走了。”安以乐也讨厌雷掣那张欠揍的嘴巴,不过,既是有求于他,她也不跟他计较了。

她和雷掣双双走出门,把被惹得一肚子火的葛蒂留在家里。

雷掣扶着她坐上车,连问也不问地启动车子就走。

她奇怪地问:“我都还没告诉你怎么走,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你家。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灵力俱乐部一接受案子就会马上调查雇主的一切,这点小事不算什么。”他直视着前方,车于开得又稳又快。

“是吗?真有效率。”她喃喃地说。

“今晚十二点之前将钱汇进我的帐户,还有,在我替你办事这段时间,我并不负责你的安全。”

“我了解。”她僵硬地点点头,虽不希罕他的保护,可是对他自大的语气又忍不住皱眉。

“所以,没事的话你最好别乱跑,你目已应该很清楚那些人还等着灭你这个唯一的活口,”他用眼尾瞄了她一眼,希望她对自己是个累赘有自知之明。

“你……非得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吗?”她迸出这句话。

“重一点。”他一定是个青面涂牙的男人,又凶又没品,更别说气质了,所以才会这么没礼貌。安以乐在心中猜想着。

“自以为可怜兮兮的女人。”他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算了!别和这种人谈风度和礼貌了。安以乐吸了好大一口气才将涌上的不满压下。

只是她很好奇,灵力俱乐部其他的会员是不是都像他这样?

车子驶进她家前的小路,雷掣退自下车,站在门外观望了一阵子,才转头对她说:“开门,我要进去看看。”

安以乐笨拙地模下车,却找不到往大门的正确方向,在原地久久不能前进。雷掣静静地看着她片刻,才伸出手握住她的臂膀,牵引她走到门前,接过她手里的钥匙开门。

屋子里虽然清洗干净了,可是安以乐仍然闻得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知道这是藏在她潜意识中的气味,还是清洁公司没处理干净,总之,一阵战怵又从她脚底窜了上来。

“你父亲遇害时人在哪里?”雷掣问道。

“书房。他正在打稿子。”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打什么稿子?”

“我不清楚,他好像和某个报社签了约,每星期在副刊上连我他最新的小说。”父亲的事地一向很少过问,都是母亲帮忙处理。

“我调查过,你父亲安浩是个推理小说家,他最近几年出的推理小说都登上畅销排行榜,可是,以他的个性来看,他似乎不像个会写推理小说的人。”雷掣走到书房的书架前盯着一排排的各类书籍沉思。

灵力俱乐部查到有关安浩这个人是个个性温和内向的男人,可是却能写出诡异耸动又超写实的推理小说,他的人和他的推理小说之间的差距,一直是一些无聊的文评家感兴趣的地方。

“我爸爸是个想像力丰富的人,他外表虽然安静沉默,可是他非常细心,喜欢研究侦探小说,以前常常会说些特别的故事哄我和妹妹睡觉。”安以乐沿着书桌轻抚,想起了父亲的慈爱,眼眶不禁一红。“而且他也是个推理高手,看着报纸上报导的一些特别事件,他往往能自己推出一个脉络,而且通常和事实相差不远。”

是个感觉非常敏锐的人了?

对外人总是客气又有礼,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惹祸上身?我真不懂”她说着又想掉泪了。

雷掣将书放回去,走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环顾着这间书房。

“那为什么”

“生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不是你不去得罪人就能安心的活着,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在左右看我们的一生,环境、社会、人心……这就像一个人就算遵守交通规则开车,但还是有被撞的可能,这些根本无法用常理去解析或推测。雷掣冷冷地说着。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全家被杀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她咬咬下唇问道。

“我没这么说。”他打开所有的抽屉,翻了翻里头的文件和东西,然后在一叠看似废弃的纸堆中发现几张打字稿,上头打了些文字,显然是安浩打了之后不想用的稿子。

“你在找什么?”她只听见沙沙的声音,奇怪地问。

“线索。”他将这些字稿收好,放进他带来的皮箱中,又道:“你父亲最近才出的那本书,你能给我一本吗?”

“我得向葛蒂拿,你要书做什么?”

“我想研究推理小说。”他站起身,走出书房。

“研究我爸的小说有什么用?我要请你来找仇人报仇的”她急急状着墙边,跟在他身后。

“把你父亲生前合作的报社名称告诉我。”他截断她的话。

“你要干什么?”她又问。

雷掣攸地转身欺近她,低声道:“安小姐,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我劝你最好信任我,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太罗唆。”

她被他呼在她脸上微热的气息吓得往后缩,气道:“我有权知道你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放心,有任何发现,我一定会告诉你,但在这之前我先告诉你,我讨厌多话的女人!”他沉声道。

安以乐听得火冒三丈,双手握紧了拳头,大声回道:

“我告诉你,我也讨厌自大又狂妄的男人!”

“那正好,我就怕女人粘着我不放。”他冷笑。

“你……”这个恶男!她怎么会挑中他?她的眉心蹙得死紧。

“把报社名称告诉我,我要节省时间,尽快将你的案子了结。”

“纽约日报。”一定要忽略这个人的口气,她的心情才不会受影响,安以乐这么告诉自己。

“好,今天就这样,我们走吧。”他说着自行走出房子,把她丢在里面。

或者,想从闪电身上找出一点点体贴与温柔是永远不可能的。安以乐咬牙凭记忆走向大门。他只认定负责帮她找出仇人然后杀掉,其他的,他绝不会费心多做一些,比说是扶她走路这类的小事。

他是一个冷血动物!她在心里骂道,并告诫自己,千万别在他面前表现无助,那只会更让他瞧不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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