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陵寝区,又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徒步走到东方倾国所说的陵寝崩塌地点。
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就闻知来的说法,这并非公主陵寝的出入口,而是因为时间久远而造成的土质松塌,才让深埋地底的陵寝曝了光。
“绝世,我先下去看看,你别……”小九才想自己先下去探路,话没说完,东方绝世人影一闪,已直接跳了进去。
唉,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拦都拦不住,东方绝世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横冲直撞,但要说他不用大脑可就大错特错,这个人根本是自信过剩,自认这世上没什么是他应付不来的。
无力地翻个白眼,她丢下一条绳索,嘱咐四十钉锁牢固,并在外头守着,随即跟着跳进洞穴。
深度将近二十公尺,她拉着绳索,沿着洞的边缘垂直下滑到底部,轻轻跃下,立刻打开手电筒,发现东方绝世正立在一个棺椁前。
“天!这个洞穴居然位在棺椁的正上方?”她惊讶不已。
“的确很奇怪。通常棺椁都是位在陵寝最坚固隐密的地方,为什么这个洞会这么刚好破在棺椁上面?”他仰头望着上方,在强力光束照耀下,看得出墓穴天庭其实盖得非常扎实,要破个洞穴直达地面,除非天崩地裂。
“或者,公主是要迎接那个她等待了千年的夫婿到来,等他的一句道歉……”她听说了,地陷当时,游刀正押着闻知来在此处。
“你在编故事吗?哪有这么玄的事?”他嗤笑。
“怎么没有?『玄』的事,东方家就有一堆。”她转头睨他一眼。
他一怔,无言以对。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难以解释。”她喟叹。
“难以解释的就不必要解释,反正我也懒得找答案。”他冷哼,脚一抬,直接将棺椁上早已残破的石盖踢开,石棺的棺盖倒很厚实,滑到地上,竟未裂开。
烟尘漫漫,一股寒气微微震荡……
“喂,你这样不敬,当心又惹来诅咒!”她捂住口鼻急斥。
“哼!这坟冢早已是废墟了,还怕什么?”他探了探,回头冲着她讥笑:
“瞧!连尸骨都不见了。”
她凑上前一见,果然,棺内空无一物,或者,在东方家的祖先来过之后,也有不少盗墓者入侵吧?
“绝世,这个棺……有点大哦!”她发现,这棺椁似乎比一般的还要宽。
“嗯,大概公主是个超级大胖子吧!”他冷笑。
她白他一眼,也没想太多,倒是记着这趟临行前,闻知来警告过她,进了陵寝,别乱碰触任何东西,公主含怨而死,谁也不知她是否在自己陵寝或是陪葬品动了什么手脚。
“无论如何要小心,陵寝是极阴之地,拍完照片就立刻离开,别久留。”闻知来这般叮咛。
“我知道。”她当然不想在一个坟墓里久待。
“还有,你和绝世,两人务必要一起回来。”
她呆了呆,望着闻知来纤细娟秀脸上的那双透澈纯净之眼,不太明白她为何补上这一句。
只是,她没法问清楚,因为闻知来说完就虚弱地睡着了。
“好了,赶快拍照吧,这里又闷又湿,待久了我会生病。”东方绝世皱眉月兑掉外套和帽子,露出他一头乌黑秀发和修长优美的身形。
在手电筒的光线下,他更显得绝艳妖逸,她眩目了几秒,盯着他那几乎被刘海遮去大半张脸的模样,暗暗咕哝。
坦白说,他要是把头发剪了,反倒不会这么像女人,偏偏他认为头发能掩住他太过绝丽的容颜和五宫,从小就坚持不剪发,甚至让刘海遮住整个前额,那齐眉的发型,害她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他是“妹妹”。
现在,刘海虽然不再齐平,但更变本加厉地遮过了双眼,可他大概不知道,这样反而更加性感妖魅,反而,更诱惑人……
这时,他朝她伸出手。
她很自然地从手腕上取下一条黑色弹性发束,递过去。
从小,她的手腕上就一直戴着好几条黑色弹性发束,这是为他戴的,因为他工作或揍人时会习惯扎头发,有时扎个马尾,有时则扎着公主头。
而她,喜欢看他扎头发,那会让他美丽的脸孔一扫阴沉,露出整个漂亮的轮廓。
他俐落地束个公主头,发现她正望着他,皱眉道:“干嘛?”
“没事。”她耸个肩,心里却暗暗喟叹,人的习惯真的很可怕,这一年来,即使她不曾和东方绝世一起行动,手腕上的发圈仍从未卸下,旧了,坏了,立刻换新,始终保持五条。
她啊,这辈子大概得认命当他的跟班了。
“闻知来也交代不能久留,你拍这里,我去里面拍。”说着,她迳自往一个幽暗的通道走去。
只是才跨一步,东方绝世就拉住她。
她回头。
“你留在这里拍,里头我去。”
她看着他,夸张地道:“那怎么行?万一有煞气怎么办?我得走前面为你挡煞耶!”
他眉一挑,冷哼:“我早已经不需要你帮我挡煞了,你啊,替你自己挡吧!免得又受伤,连累我。”
说罢,他进入通道,走向另一个密室拍照去了。
她瞪着眼,心想,再体贴的话经他的口说出来就变调了,字字带着刺,倒像在笑讽她能力不足。
低声咕哝着,她将棺椁周围仔细拍完照,正准备进去和他会合,上头就传来一阵打斗声。
她心一凛,有人来了,而且人数不少,四十可能挡不住。
回头望了通道一眼,她决定先别打扰东方绝世,自己先上去看看,只是才拉住绳索,一群黑衣人已鱼贯地跳进了墓穴,她急忙退开,蹙眉盯着这些不速之客。
他们个个身穿劲装,蒙着脸,虎背熊腰,来势汹汹。
而且,奇怪的是,他们在陵寝内看见她,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她怀疑,这些人该不会早就盯上她和东方绝世,尾随而来?
“你们来错地方了,这个陵墓早被盗空,已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她故意说得轻松,但暗自数了数这票人马,一共有十人,八个在前,有两名则立在后方。
看来,关键人物是后面那两人,其中,那个比较削瘦的似乎才是老大,因为从所有人站立的位置看来,都在保护着他。
“我们不是来盗墓的。”站在最前方的一名黑衣人道。
“不是盗墓,那你们来这里干嘛?”她挑眉,心想这些人的打扮的确不太像盗墓者。
“我们……”
那人话才说一半,一道银光就从通道里射出,旋向他的脖子,吓得那人急闪,但他身后的人来不及躲开,当场锁喉见血,狂呼倒下。
对方阵营一阵错愕,小九却没辙地叹口气。
总是这样,绝世从不听对手罗唆,他完全懒得问什么前因后果,劈头就打,总是先扁再说,宁可错杀,也绝不纵放一个。
“干嘛和他们罗唆?闯入者,杀无赦。”东方绝世冷斥一声,又是朝敌人猛攻,招招致命,一点都不手软。
小九认命,也跟着杀人敌阵,如影子般贴在他身后,联手出击。
那群黑衣人见他身手不凡又猛狠蛮横,都凛然备战,但当他们定眼看到他那绝艳无双的美色,却个个像遭雷击,傻眼闪神,直到他的凌厉刀锋划伤了几人,才从惊艳中吓醒。
“专心点!”护着瘦小黑衣人的大汉急喝一声。
众人急收心魂,立即展开反击,群起向东方绝世围攻,只是,他们却似乎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小九。
咦?
小九轻蹙着眉,对他们莫名其妙地“忽略”她感到有些纳闷。
“他们干嘛不打你?”东方绝世也发现了,猛踹一人肚子之后,不悦地问。
“或许,他们不打美女。”她伸腿横扫,逼开两人,很认真地猜测。
他冷哼,瞪她,朝她挥出拳头,将她身后一名欺向她的黑衣人击倒。
“怎么?不好笑吗?”她转头看他,扮个笑脸,对着他踢出腿,将一名正要扑向他的黑衣人踹得仰跌。
“难笑得要死。”他啐道,一个转身又将两个黑衣人摔飞。
“啧,你真没幽默感。”她吐槽,同样趁机将一个黑衣人的脸打歪。
“他们如果不打美女,应该只打你才对。”他冷讥。
“什么?你说什么?”她皱眉。
“啧,你也没幽默感。”
“你这不叫幽默,这是讽刺。”她抗议。
两人你来我往,嘴上互斗,手脚却没闲着,照样打得俐落流畅,而且两人身手极佳,互为攻守,不但不会彼此干扰,反而能互相掩护得天衣无缝,那种绝佳的默契,就算双生子也比不上。
躲在角落的那个清瘦的黑衣人,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们,眼镜后的目光浮起了一抹阴怒。
打了一轮,黑衣人以七对二,却始终占不了便宜,反而受伤惨重,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不过他们强壮耐打,仍紧缠着东方绝世和小九不放。
他们身上有枪,却不用,表示他们想活捉咱们。小九递个眼神给东方绝世。
哼,活捉?那得看他们有没有本事。东方绝世回给她一记桀骛媚眼。
别和他们再打下去了,陵寝禁不起破坏,想办法先出去再说。她又看他一眼。
你是叫我逃?他怒瞪她。
另一个说法,叫撤退!
哼!撤他妈的退啦!
东方绝世不耐烦了,眸露杀气,陡地纵身跃过几名黑衣人,手中蝴蝶刀飞出,直刺那名一直躲在最后的瘦小男子。
擒贼先擒王,他早就看出,那小子就是这票人的老板。
黑衣人一阵惊慌,瘦小男子身旁的大汉急急将男子推开,避开蝴蝶刀,迎上前接招。
其他人则集中攻击东方绝世,但他无视于后方的来袭,仍凌厉地朝男于猛攻,背后的防线,则交给小九,他知道,只要有她在,谁也无法伤他一分一毫。
那大汉拚命保护那瘦小男子,但东方绝世形踪如鬼魅,一个闪步掠过大汉,手中蝴蝶刀已旋向那男子,眼见那男子命在旦夕,所有黑衣人,包括那大汉同时拔枪,枪口都瞄准着东方绝世。
“别动!”
小九脸色微变,立即住手。
东方绝世的刀尖则停在离那男子脖子三公分处,冷冷地看着他。
“你果然是他们的老大,不过,却只是只病猫。”手是停了,毒舌可忍不住发飙。
“东方家四少爷,还真如传闻所说,是东方家四狼王里最凶狠猖狂的一只。”那男子微怒地轻哼。
“你是谁?”东方绝世玉眉一蹙,眸光冰寒。
自己底细被人模清了,他却还不知道敌人身分,这让他非常非常不爽。
那男子不答,反而将目光转向小九:“让一个女生跟着这么凶狠又没有口德的一只狼,太危险,也太糟蹋了。”
小九同样双眉拧紧。
怎么,这家伙是冲着她来的?
“你究竟是谁?”她眼神全是敌意。
男子缓缓解下蒙着口鼻的黑巾,露出一张年轻,但清瘦苍白的脸孔。
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种病态的斯文。
“喜欢我送的玫瑰吗?『东方九』。”他对着她微微一笑。
小九呆住了。
这家伙……就是送玫瑰花的人?
东方绝世则脸色沉敛。
看来,小九早就被人盯上了,只是,能一路盯到这儿,可见这人不简单——
不,或者,这个人不是跟踪,而是早就在这里等着小九了。
“最近在这一带破坏陵寝的,原来是你啊!”他冷骛地瞪着男子。
年轻男子定了一秒,回头看着他,喃喃地道:“东方四少反应真快,一下子就拆穿我的把戏。”
小九这才恍然,什么宋陵一带的骚动,全是这个男子的计画,是他故意把她引来的。
“之前在上海偷拍我的人,也是你吧?”她沉下脸,起了戒心。
懂得用陵寝当诱饵,这人似乎对东方家的事知悉不少。
“呵……真聪明,没错,是我。”男子慢慢踱向她,笑着承认。
“为什么以我为目标?我并不认识你,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过节。”她确信,她从来不曾见过他。
“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啊!”男子在她面前站定,一双眼睛充满了热切。
“你认识我?”她微怔。
“是啊!从你一出生,我就认识你了,我们的关系非常密切呢。”他笑着道。
“什么意思?”她蹙眉。
“你啊,是我的新娘,是打一出生就和我订下婚约的新娘!”
这个意外的答案让小九和东方绝世都呆住了。
婚……婚约?
“你原本复姓公孙,单名是个『久』字,永久的久。你我两家是世交,你父母出事之后,你下落不明,我们薄家就一直在找你,找了十多年……”
她姓公孙?公孙……久?
小九震愕傻眼。
都十九年了,却突然有个人跑来告诉她她真实的姓名和身分?突然有个人……出现在她面前,说是她的未婚夫?
太扯了吧?
“现在终于被我找到了,所以我这趟是专程来带你回去的。小久,跟我走吧。”他笑着伸出手,抚向她的脸庞。
小九正呆愣中,完全忘了抵抗,但一只手很快地横了过来,如铁夹般扣住男子的手腕。
男子错愕抬眼,对上了东方绝世铄芒如刀的艳瞳。
艳瞳里,有着浓浓的警告,以及……被人侵犯了所有物的恼怒!
同一时间,所有枪齐声上膛,枪口全对准了东方绝世的脑袋。
小九猛然回神,急喝:“绝世,别乱来!”
“对,别乱来哦,东方绝世,否则你的脑袋会被轰成蜂窝。”男子冷笑。
“在那之前,你会先死在我手里。”东方绝世恻恻地道,浑然无视那些枪。
“真是的,本来想念在你们东方家抚养了小久十多年的份上放过你,既然你想死,我就不客气了。”男子哼道,以眼神示意手下动手。
东方绝世大怒,陡地放开男子,回身扫踢,抢在他们开枪前先出手攻击,并迅速夺下一把枪,丢给小九。
仿佛早已演练了千万遍,小九接住,突然伸手扭住男子的手臂,一个灵巧反折,将他擒勒住,手中的枪已抵住他的后脑。
这一变化快得令人目不暇给,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如果不想你们家老大受伤,就让开!”小九神色冰悍,恶猛的姿态一点也不输东方绝世。
“小久,你已经被东方绝世带坏了……你难道不明白,你这是在帮个外人哪。”男子见她在这种时候还紧守着东方绝世,脸色一沉。
“对我来说,你才是外人。”她冷哼,用力扭紧他细瘦的手,不过心中却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
这男的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那味道,轻轻触动着她的思绪。
“唔……”他痛得皱眉。
“宗主!”那大汉急喊,黑衣人们更将枪口逼近小九和东方绝世。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男子叹口气,忽然下令:“全部把枪放下,别伤了小久。”
“可是宗主……”
“放下!”男子又道。
众人犹疑了几秒,那大汉却先行收了枪,也指示其他人把枪放下,退开。
“这样可以了吧?”男子看着小九。
“叫你的手下全滚出这里。”小九可没那么容易放人。
“江石,叫大家都出去吧!”男子很配合地对着那大汉下令。
“宗主……”那大汉拧着眉。
“没关系,反正我这次的目的只是想见见小久,今天这样就够了。”男子淡淡地道。
江石不再多说,一挥手,黑衣人立刻架起地上的尸体,集中到洞穴口。
小九这才放开男子,将他推开。
他踉跄几步,竟是站立不稳,退后几步,手扶着公主的棺椁喘息,江石很快地上前搀住他,似乎很担心。
“我姓薄,叫薄少君,小久,我会在北京等你,等你自己来找我……”男子对着小九笑了笑,只是说话时已显得很喘。
“她不会去的。”东方绝世一脸阴骛沉晦,早就被他左一声小久、右一声小久叫得火气直冒。
叫得真亲热,他还真以为他是小九的未来老公?
“她会的,如果她想知道她是谁。”薄少君挑衅地看着小九,一脸肯定。
小九迎着他的目光,冷然不语。
“倒是……东方四少最好别跟来,因为我专门降妖除魔,你那妖魅的天姿绝色若是进了我家,恐怕对你不太好。”薄少君瞄向东方绝世。
混帐!东方绝世怒火狂燃地往前跨一步,右手已凝聚杀气。
小九很快地拉住东方绝世,现在对方手中有枪,再打下去不但没有胜算,还可能会破坏陵寝。
况且,她也注意到这个叫薄少君的苍白脸色,其实从刚才的挟持接触,她就看得出他瘦弱得不堪一击,而且,好像还病了。
“期待下次再见了,小久……”薄少君说罢,无力地靠在江石身上,江石扛着他,在黑衣人的护卫下,攀着钢索离开了陵寝。
“你干嘛拦我?你怕我杀了那只病猫?”东方绝世挣开她的手,忿然转身瞪她。
小九沉默地望着洞穴口,陷入沉思。
薄少君?薄这个姓很少见,要调查这个人的来历应该不难……
“你在想什么?”东方绝世蹙眉,美颜微愠。
她没吭声。
“你不会笨得相信他的鬼话吧?有个男人随随便便说你是他的新娘,你就信了?”白痴!
“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要查个清楚吧?”她拉回目光,望着他。
“当然要查,而且,绝不能放过。”他冷哼。对方都自动跑到他眼前撒野了,不出手除掉,就太对不起自己。
“这件事关系到我的身世,就由我自己来。”她立即道。
“什么身世?这都是那家伙瞎扯的,他卯上的是我们东方家,不是你!再说,你有空做这种事吗?三天后就是东方瓷非卖私藏品的展览会,你回去准备保全事宜,那个管他姓厚还是姓薄的混帐,交给我来处理。”他杀气腾腾地道。
“展览的保全一向是十叔在处理……”她一怔。
“现在开始我命令你处理。”
“可是……”
“我叫你回去,你就回去。”他强势地下令。
瞎子也看得出姓薄的目标是小九,想到此,他心里莫名地起了一堆毛球。
妈的。
小九仰起脸看着他,随即笑咪咪地问:“怎么,你就这么怕我去查我的身世啊?难道,你担心我离开东方家吗?”
他丽瞳低垂,冷蔑地睨着她,嗤声道:“你想太多了。我是怕你太蠢,中了别人的计,到时惹上麻烦,还得连累我帮你摆平。”
她笑容消失,没好气地反讥:“但根据以往的经验,惹麻烦的都是你,被连累的都是我。”
他蹙眉不悦,视线又正好扫过她刚刚被那个姓薄的家伙模过的脸颊,胸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忽地发起脾气。
“少罗唆了,总之这事不准你插手,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去洗洗脸,脏死了!”他火大地丢下这句话,直接拉住绳索,跃上地面。
小九呆了呆,用手模模自己的脸,再看看掌心,不解地咕哝:“干嘛突然叫我洗脸?我的脸没脏啊……”
搔搔头,她耸个肩,尾随他之后,攀出了陵寝。
当所有人都离开,墓穴内又陷入了黑暗,此时,公主的棺椁上,刚才被薄少君碰触的地方,浮现了一个青色咒印,在一片沉暗中,隐隐散发着不祥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