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书晴第一次来到方宣其的老家,她觉得她应该更了解方宣其的一切,但来了之后有点失望,这里放眼望去只有稻田,屋舍也不超过三楼,除了天空大一点、蓝一点,聿书晴找不出这里确任何优点,简直荒芜得可以。要她在这儿定居,离开便捷的都市生活,门都没有,那太委屈自己了。
对乡村生活没兴趣,聿书晴窝在藤椅上专心地创览成堆的婚纱型录,三百六十五行,这行可算是最最浪漫的行业了,它编织着许多女孩一辈子中最绔丽的梦想。
案母的催促,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希望他早日成家,但方宣其却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
而他也很少作那个梦了,这表示他终于可以放下她,可以告别那一段青涩年华。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聿书晴娇羞的脸庞泛起一阵绯红,她已在大作和身旁的他一起步入礼堂的美梦。
“婚纱?我们不是讨论过吗?我根本就没有……”方宣其抗议着。
聿书晴嘟着嘴,有些气恼。“只是看看而已,不行吗?”
“那你自己欣赏。”方宣其也被她激得有些恼怒。
他决定和她结为连理了吗?
不,他一点都不想。
为什么不?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当初他和聿书睛在一起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聿书晴与季伦依长相神似,但在一起半年后,他发现个性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聿书晴十足的千金大小姐脾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喘不过气,他知道,分手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是该找她好好谈一谈。
此时,方宣其家中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方宣其自然地接起电话——
***
季伦依的手颤了下。
电话那头传来她记忆中的声音。
“喂!”对方又问了一声。
怎么可能?
他不是搬家了吗?季伦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
这个声音她不会认错的。
是方宣其,绝对是他没错。
季伦依挤出天大的勇气,微颤地说道:“我终于听见你的声音。”泪无声地滚落。
“……”方宣其怀疑刚刚听到的是什么?
“……”季伦依已哽咽。
“是你……是你吗?”
远端的方宣其不敢置信地杵在原地。
这是睽违十年的………
她的声音吗?
“好久不见。”方宣其还没有从惊愕中恢复。
“嗯!真的好久不见,你不是搬家了吗?”拭干泪痕,季伦依不要他听见她难过的声音,语调尽量平稳。
“一年前我们又搬回来了,现在我在台北上班,这两天正好回老家。”当初因为父亲债务的关系,他们被迫搬离,但这里毕竟是老家,老一辈的人对它总是留恋,一年前方宣其将它买回,也回了父母的心愿。
“你好吗?”这是他一直以来最在意的事。
季伦依迟疑了一会儿。“还好。”
“……”方宣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结婚了吗?”她探询着。
“还没。”
莫名地,她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是下一秒钟随即责怪有这样念头的自已。
她在想什么?她到底想怎样?
她怕泄底,于是赶快装出俏皮的声音。“那什么时候结婚?”她认定他身旁一定已经有人了。
“没这个打算。”
“不会吧!帅哥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呢?”季伦依故意说得轻松。
“当然是有的,只是……先不说这个。”
“……”季伦依一阵默然。
“有空吗?我们吃个饭可以吗?”方宣其好想看看她。
“可以呀!什么时候,”季伦依好想见他一面。
“就后天好不好?”那天应该再空!
“好,要不要带女朋友一起来,顺便让我欣赏一下。”季伦依知道,她看到了就会相信、就不再有所期待,然后接受错过就是错过的事实。
“她……她很忙的.改天好了。”他没心理准备让季伦依见聿书晴,况且他也打算分手了。
“没关系,那我们后天见。”也许没能见到也是好的,季伦依如是想着。
“好,后天见。”
记下约定的地点,分离十年的彼此,终于要再度见面了。
“是谁?”瞧出方宣其一脸的惊讶,聿书晴好奇地埋进他的胸腔,软软的嗓音和着刚洗过澡的芳香。
“同学。”方宣其随意答着。
“喔!”聿书晴的大眼闪烁着探询的目光。“该不会是你的初恋情人吧?”
“只是国中同学。”方宣其不想让聿书晴知道太多。
“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吗?”聿书晴直瞅着方宣其。
“嗯……已经十年了。”
自从那天一别后,他们失去对方所有的消息。
一分离,就是唤也唤不回的——
十年光阴。
***
方宣其和季伦依还以为自己会紧张到手足无措,尤其是在见到彼此的那一刻。
但——
他们俩从见面到决定吃饭的地点竟是如此地自然,感受不到一丝丝尴尬的气氛,仿佛他们是昨天才相见的朋友般。
“你一点都没变。”方宣其将海鲜汤往嘴里送去。
“你也是,只有三分头变长了。”在方宣其身旁,季伦依有一股莫名的温暖,十年了,他还是她温暖安全的依靠。
“不再是小孩了,还留着三分头显得太幼稚。”他已经是上班族,不再是腼腆的大男生。
“说得也是。”
“你在哪儿高就?”
“出版社。”
“以前我就认为你会从事有关文字或媒体的工作,看来我猜得不错。”
“念文的,大概都月兑离不了文字创作的工作,要不然就是老师之类的,那你呢?”
“一年前是跑业务,然后调到企划部。处理一些代理商的案子,虽然繁琐,但一成不变的感觉倒有点乏味。不过待在大公司有个好处,就是有外调的机会。”方宣其切着小羊排。
“你是说,你要出国?”季伦依一时错愕,什么时候呢?他们好不容易才见面的。
“是啊!可能是美国。”美国有点快又不会太快的生活步调,他还满喜欢。
“什么时候?”好不容易才见面的,季伦依的心揪了起来。
“一年或一年半后,没那么快,很多人排队。”在他前头还六、七位呢!
太好了!
季伦依松了口气。
静止了几秒,季伦依缓缓地问道:“你……听见我的声音时,在想什么?”她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也想念着她。
“很讶异,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方宣其语重心长。
“你竟然真的转头就走了。”想起那一幕仍让她心痛。
“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你给我一个那么明确的答案,而且大学四年你也没和我联络,我想你一定过得很好,我不该再冒失地打扰。”他是期待的,只是愿望没实现。
“我以为你起码会写封信给我。”季伦依每天都怀着希望查看信箱,但期待总是落空。
“我有,我还给你我新的地址。”方宣其以为这个表示够明显了。
“真的?可是我没收到啊!”命运的捉弄让两人竟然阴错阳差地分离十年之久。
“我还以为,也许你连信都懒得回。”既知如此,又何必往增她的困扰呢!
怎么会?她才不会。
“其实后来我还是有写信的,只是没勇气寄。”
“真有意思,我们竟然有着相同心思、相同作为,我写了信,只是没地址寄,我想我那样伤了你,你一定恨死我了。”季伦依还记得他眼眸底流露的哀愁。
“我怎么可能恨你!”他对她只有爱。
“我写了一年的信,塞满我的抽屉。”信里充满歉意与相思,但总在封口后又怯懦,抽屉一开。埋入深深渊底。
“如果我们其中一个人寄出了信,也许……”方宣其多希望当初的信能寄到季伦依手上。
“也许我们就不一样了。”是啊!也许……
“我们会在一起。”方宣其深深相信,他们的确是适合的。
“都可不一定,搞不好你会发现我骄纵、无理、又任性。‘’
“你才不是这种人。”
“不过,我们还是错过了。现在你身边有个好女孩,要结婚了不是吗?”这是季伦依的遗憾,但看着他得到幸福。也就够了。
“结婚?不。我想这辈子我可能不会结婚了。”没遇到对的人,一个人也无妨。“对了,你过得幸福吧!”以季伦依的条件,她应该有个很好的归宿。
“还好。”季伦依答得有些心虚。
“你过得好吧!”方宣其感觉她似乎有些孤单。
季伦依没答腔,只是点头。
“真的?他对你好吗?”都十年了,季伦依应该有个美满的家庭。
他?
她该怎么告诉他,其实这些年来她都无法忘记他,心里只有他方宣其一人。
“嗯!”声若细蚊。
“你说谎。”这不是幸福的神情。
季伦依反驳道:“我没有。”但头始终不敢抬起来,伯触及他的瞳眸而泄漏了一切。
“你真的没变,连说话的样子都一样。”方宣其心疼着。
是吗?方宣其还记得她所有的样子,季伦依的心有一道道暖流仅仅流过。
“说吧!版诉我你过得好不好?”
季伦依迟疑了一会儿,她该说吗?
可是,他身边已经有人了,说这些,于事无补啊!
“真的很好。”
“是吗?那就好。”方宣其以为季伦依真的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能再遇见你,我真的很高兴。”季伦依真的很想念他。
“你知道我对你还是……”尽避是现在,方宣其还是没法忘记季伦依的一切,十年来看见相似的背影、听见耳熟的声音都令他悸动。
方宣其好想告诉她,他没法忘记她。
季伦依是他一生的初爱。
“谢谢你还是对我这么好,而我却狠心地伤了你。”方宣其不但没有不理她,反而比她想像中的更关心她。
“那都过去了,我们谁也没欠谁。”只是当时年纪小,他们都不善处理这样的问题。
虽然方宣其这么说,季伦依还是挥之不会心中的内疚。
“对不起。”这是她十年来一直想说的话。
“你绝对没有对不起我,只是不否认那一刻,我的确有失败的感慨,仿佛我是全天下最失败的人。”那时的苦涩又涌上心头。
“都是我不好。”她竟然让方宣其有这样的错觉,罪恶感更深了。
十年了,方宣其也认为时间是会冲淡一切的,但当他看到季伦依的那一刻,所有的感觉都浮涌而上。
“我们住得这么近,竟然就从此碰不到面,你是不是故意躲我?”季伦依有很大的疑惑,尤其在他搬家后,季伦依怀疑他是不是想离她离得远远的。
“我也觉得很奇怪,那时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故意躲我?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只有一个转角,却始终转不进彼此的世界。
“我没有。”季伦依想见他,但却是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
“只是我很好奇。”方宣其停下把玩小汤匙的动作。
“什么事?”
“当初为什么拒绝我?”十年来他都当作是郎有情妹无意,但他还是想听听季伦依亲口说。
“我以为不是朋友后,我们会变得奇怪,可是……”
“可是什么?”
季伦依苦笑了下。“可是当你一转身后,我就后悔了。”一刹那窜升而上的失落感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为什么不联络我?告诉我你的心情。”只要一句话,他马上就会回到她身边。
“我也想。可是觉得自己满狠的,你应该会恨我吧!”
方宣其摇摇头。“我们这么近,却读不到彼此的心。”方宣其有无限感慨。
这是不是说明了咫尺天涯呢?!
爱只有存在是不够的,它还包含了勇气。季伦依说不上来当初为何就是不联络他,明明写了信、贴了邮票,甚至还走到邮筒前,但还是把信收了起来。
就是缺乏一丁点的勇气,让他们一再错过。
错过……
***
自从和方宣其联络以后,季伦依显得心神不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再像以前那般无浪无波,一方面重新得到方宣其的消息令她开心,但另一方面她却编了一个她身边已有人的谎言。
江扬以为是谷若翼打动了铁石心。事情终于开始有进展,他老倒也眉开眼笑,乐观其成。
一干多事的下属们也嗅出“异味”,直对谷若翼喷喷称奇。
“主编,最近春风得意、春风满面、春意绵绵唷——”助理小花意有所指地瞅着季伦依,暧昧的丹凤眼骨碌碌地转着,一抹饶富兴味的诡笑,朝她大刺刺地放送。
“有吗?”手里仍忙着公事,季论依才不随她起舞。
“有有有。”连三有,加强小花的肯定。“主编从头到脚都洋溢着春天的气息,吹得我们暖洋洋的,舒服极了!”换言之,在这之前他们受困于严冬,凛冽刺骨的寒意,逼得人伙儿连呼吸都是阵阵冰凉。
太夸张!
季伦依一笑置之。
小花的“膨风”能力真是无人能及。
不过,她真的变了吗?
季伦依的心的确是暖暖的,感觉不再那么空虚、消沉。方宣其每晚都会捎一通问候的电话,偶尔彼此传传短讯,为对方打气。
就是这一份体贴让季伦依窝心,却也……
如果当初她没有拒绝他,现在的他们是不是很恩爱呢?是不是就不会再尝到别离之苦?
是不是?
甩掉这份不可能的痴心妄想,朋友是他们现在、未来唯一的关系,不会有改变,也不能有改变,方宣其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他们两个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太闲的话……”季伦依准备下逐客令,这妮子在她身边晃呀晃,害她也开始胡思乱想。
“我知道,多提几个企划案。”这句口头禅,全出版社的人都耳熟能详、倒背如流。
“知道就好。”只可惜很少付诸实行。
又被季伦依打混带过,还是啥八卦都没捞到,小花意兴阑珊地踱出办公室。看来要从主编身上榨出风花雪月,还不如转移目标,直接问谷若翼比较快。
就这么决定了。
这时——
哗哗!季伦依的手机传来短讯——
ugetamail.
是方宣其。
季伦依兴奋地打开电子邮件。
dear,
goodmorning!whatasunnyday.
quitthecaffeine,thatwillbebettertoyourhealth.
熟悉的英文信件。
季伦依曾好奇地问方宣其,为什么都用英文写呢?他笑说,现在电脑这么日新月异,但他打字的速度却仍停留在龟速,加上总是与外国客户接洽,因此习惯使用英文写信。
现在要他写一封中文信恐怕要花十倍的时间。
但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只要收到方宣其捎来的关心,都令她感动。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令季伦依好窝心,这种被疼爱的感觉已失去许久,原来她还是渴望有人疼。
拾回一种熟悉感,一直以来方宣其都是她的最佳笔友,喜欢写信给他,喜欢收到他的信。
找回来,真好!
季伦依在心里感谢着老天。
相由心生还是挺有道理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微笑的季伦依,终究逃不过江扬的法眼。
江扬倚在门边好一会儿,没出声打扰。
直到季伦依猛地一抬头,对上了那一双贼溜的眼,她才知道……
又一个包打听。
既然被发现,江扬也不浪费这个机会,劈头就问,“你终于想开啦!”
唉!大家怎么都这么关心她的情事呢?
连总编都这么闲,可又不能叫他多提几个企划案……
真是的。
季伦依倒有些啼笑皆非,起身笑盈盈地向总编迎去。
不待她开口,江扬便喜孜孜地道:“我问过若翼,他说还好,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错的。那小子真会保密。”
只可惜那不是保密,他们的确是普普统统!
严格说起来,是一点进展也没有,谷若翼倒也老实,没制造个假象,让她为难。
“我们……”季伦依想解释。
“我知道,你们小俩口的事自己发展就好,我不会再多问了。”谷若翼那小子真有两把刷子。掳获季伦依应是迟早的事。太好了,成就一段好姻缘.是美事一桩。
咦!不再多问?
季伦依还以为她听错了,没想到阴错阳差,捞到清闲不说,还断了总编乱牵红线的念头。
呵呵!季伦依在心里大笑,顺着江扬的话继续掰下去。
“对啊!大家这么关心,我们也挺别扭的,好多事都不能尽兴。”季伦依故意说得夸张。
不能尽兴?
江扬完全想到那回事上了。
这怎么可以?!
看来他要下通谋,不准大家再多嘴。
江扬二话不说,走出季伦依的办公室,向正在埋首工作的“众关心者’”喊话。“这个,关于季主编的事呢!大家不要再多问了,太闲的话,多提几个企划案上来。”
季伦依在一旁窃笑,一石二鸟太完美!
大伙儿面面相觑,那表示他们会失去很大的乐趣喽!
但乐趣与工作比起来,还是工作重要!
不然总编一时恼怒,送个遣散今,他们可是欲哭无泪,这个当口没必要为台湾的失业率增加百分比。
大伙儿默契十足地点点头,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
江扬丢给李伦依一个安心的微笑,季伦依则铭感五内地点头示意,她终于可以专心工作,不会没事就来个没头没脑的蠢问题。
好啦!棘手的问题解决了一个。
就剩下谷若翼了。
只要让他打退堂鼓,她的生活就可以恢复正常。
季伦依打着如意算盘。
巧的是,谷若翼竟在同一时间投了电话进来。
“喂!我是季伦依。”
“我是谷若翼。”
季伦依震了一下,她才正想着这个人,不过也好,早点表明态度是好的。
“谷先生您好,有事吗?”回答的语气故意疏远。
“今天有空吗?”谷若翼不被她的情绪牵动,仍是一贯地殷勤主动。
“没有。”季伦依直接回绝,这时她一抬头才发现,原来他就倚在一尺远的门前,颀长的双腿交叠着。
“那……”谷若翼朝她一步步走来,正打算问她未来一个星期,甚至是一个月的行程安排,反正他也不急于一时。
“我很忙的。”季伦依也不避讳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瞧,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妄想的念头。
很明显了,谷若翼知道这就是拒绝。
但……
“我可以等。”他依然坚持。
“你……”这个人疯了!
季伦依被他的疯言疯语堵得无话可说。
“我知道其实你根本没结过婚。”谷若翼对着她不疾不徐地说着。
季伦依瞪大了眼,惊讶地凝望着他。“你调查我?”这家伙竟然无聊到盘查她的背景。
比若翼慢慢走向她。“我只是好奇问了江扬。”
失策、失策。
一切都怪她没算计好。
季论依真后悔编这个谎言,她又不能先和总编套好招,若真这么做,不被他骂个狗血淋头才怪!
“好吧!我的确是骗了你,那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这是最明白的拒绝。”她本来不想说得这么清楚,以为时间可以淡掉他对她的看法,没想到还是漏算了这一着,不过也好,就这么顺水推舟,让谷若翼知道她心里所想。
“如果你没有心上人,我还是有机会的。”谷若翼虽然不相信一见钟情,但他第一眼就被季伦依特殊的气质吸引,聊过之后,也觉得两人挺适合。
“我是有心上人。”季伦依斩钉截铁地说道。
“真的?该不会又是另一个谎言?”谷若翼不得不这么猜测,季伦依很可能为了摆月兑他再编造理由。
“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相信,但我还是不会接受你。”是烦心、是急于月兑身,季伦依没经大脑说出重话。
“如果有心上人,你为什么还总是一副落寞的样子?应该很幸福的不是吗?”
“我……这不关你的事。”她没必要对他说明。
季伦依不想再多说什么,她知道就算她说得口沫横飞,谷若翼也仍会坚持,就让时间来解决吧,她不认为有任何人会投资这么长的时间在一件毫无胜算的事上。
他会知难而退。
终有一天,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