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心已经失踪两个月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们该怎么办?”
千峻企业的顶楼,此刻几位身分足以影响亚洲各界人物正聚集在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是担忧的。
“我们动用了军、警、甚至是黑道联盟的力量找了将近两个月,依然查不出织心的去向,这没有理由啊!”在场唯一的男士向伟百思不得其解。
“除非织心的去处在我们的搜寻之外。”裴影彤简单的下了注解。她的直觉向来准确无误,除了织心失踪的那晚她有所感应外,直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感受到有任佝危险的气息。只是,她在那里呢?
突来的开门声引起屋内所有人的注意,那个她们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以她为瞻的绝世女子竟完好的出现在她们面前,她们惊异的不能成言。
“各位,对不起,我来迟了!”
“久违了,各位女孩,我来实现对你们的承诺。”随着她身后进来的,是一个俊美的连阿波罗都要自叹弗如的男子,他的出现,永远是所有人的焦点。
“雪!”
四名女子齐拥而上,心情是万分的激动,而她——仍是淡漠如昔,唯一不同的是,在她眉宇之间已无往日的愁与恨。
“他”只是站在一旁的看着她们的重逢,他的小未婚妻永远都这么令人难以捉模,总是喜欢给别人惊喜,看着她,他令女人心眩的眸中永远只存在无尽的深情!只会为她无怨无悔的深情。
在一旁满头雾水的向伟忍不住提出他的疑问:“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向先生,敝姓关,这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洁幽与织心的好友,寒千雪;我想,她的名字你应该不陌生。”
寒千雪?银色组中最令人闻之胆寒的人,是她?这个看来纤弱的不经风吹的女孩?!
向伟一时不大能够接受!但没人有空理他,雪回来了,正代表织心的事有着落了!
“雪,织心的事……”严流莹正想说明,寒千雪却明了的点点头。
“我都知道,也知道织心在哪里。”她一句话令的其它人全安了心,不论是过去或现在,她自有一股气势能令其它人以她为中心。
“彤,到你那儿去吧,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其它女子皆点头同意,立刻往外走,向伟正满月复疑惑的想跟上,却被关东帝阻止了,他优闲的往沙发中坐,一脸恬适。
“关先生,你……”他不知道那几个女孩子在一起做的事全在危险边缘吗?怎么还这么放心?!
必微微一笑。“你不了解她们,还是先待在这里;雪要做的事从来没人能难得倒她,这一切,你就等幽和心回来,你再好好的问她们吧!”
***
这里曾是寒千雪住的地方,现在则成了裴影彤的私人住处,放置了她们每个人出去办事时该有的“道具”。
“这几年,我一直没和你们联络,但是关于你们的动态,我一直是明白的。前一阵子千俊的事,我也知道,但我想这种事应该难不倒你们,加上那时我尚未完全复元,东帝他根本不许我离开;但是他保证,如果你们需要协助时,他会全力相助。”她顿了顿。“前些天,我遇见了芸儿,送我银丝的那个人,她是个异能者,是她告诉我心无意闯入了时空缝隙的事,我才知道心的去向;她要我们去更正这个错误。”
“更正?莫非她要我们穿越时空?”方韦昕有些讶异。
寒千雪点点头。“我们必须先到她居住的岛屿,她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以她和我之间血缘的联系,我可以感应到她的能量,这可以使我们平安的穿往古今;你们愿意去一趟吗?”
她们一致点头,全无犹豫。
“银色组一向是共同行动的,心有了麻烦,我们没有理由撒手不管,雪,我们先去见那位异能者吧!”
雪微微笑着点点头,即使睽违了多年,属于她们的这段情谊从不因时间的交替而有所更改!
“时间不多了,我们立刻走!”
***
雪……
隐隐约的,她看见了其它五名好友,连睽建多年的雪都出现了,那是一段她生命最值得记忆的片段——
朦胧中,她涣散的意识渐渐回笼,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呼唤震动了她的心湖,仿佛要将她扯离这里;是谁?她不想离开啊!
然而那呼唤并没有放过她,一次比一次更能激动她,是……他吗?
她逐渐倾向声音来源,一声声的焦急与自责,软化了她不愿清醒的心,她想起了所有的事——
正当她尚无法决定去向时,无边无际的黑暗再度吞噬了她!
***
“将军,让小意来照顾小姐吧,您已经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休息了,不吃不喝、也不睡,再这样下去,您会受不了的!”
床前的人依然动也不动的只守在床前。
“将军,明天一早王爷就要回来,您还得出城去迎接王爷,若是您累倒了,教属下如何向王爷交代?将军,这里有人陪着,小姐一醒来我们一定立刻通知您,您就别再固执的守在这儿;我想小姐一定也不希望您为她而累倒啊!”金副将也在一旁劝着;奈何石生根本听不下任何建言。
“你们全都出去吧!明天一早我会准时到城外迎接义父,你们不必为我担心。”
“可是……”
“你们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目光一扫,众人全低下头。
“是,将军!”众人无可奈何的全都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石生轻抚她沉睡不愿醒的容颜,额上的纱布提醒他,他让自己的女人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受了伤,虽然大夫已经说过不要紧了,只要等伤口愈合就没事了;但他仍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自责。
他曾承诺过要一生一世保护她的!
“心儿,你在怪我吗?怪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伤;不然,为什么你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我呢?心儿……”
他执起她无力的柔荑握在胸前,一遍遍低哑而饱含痛楚的自责声?荡在这小小的空间内,久久不绝……
***
昏昏沉沉了许久,她终于挣月兑了黑暗的束缚,努力睁开乏力的双眼。
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木床上,屋内的柱子全由原木镌刻成各种图饰,木床两边还系着轻妙床幔,加上圆桌、方椅、精致的木窗等,整片场景就好似一座古典的样品屋般;她一时迷惑了。
“小姐,你醒了?!”声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门口走进一个打扮古意的女孩,手里正端着水盆,”见她醒了,把水盆往旁边一放,立刻跑到她身边扶她坐起来。
看着她,记忆似乎正一点一滴的恢复——
“小姐,你昏迷了好久,大家都好为你担心,尤其是将军;他自从把你从河水中救起来以后,便一直守在你的身旁,任我们大家怎么安慰、怎么劝也劝不走,你不吃不喝的昏睡着,将军也跟着你不吃也不喝,彻夜不眠的守着你,让我们都好担心。直到王爷飞书来说他今天将会回到襄国,所有城内的官员全都必须出城去迎接,将军才不得已的暂时离开,等一下王爷入了城,将军一定又会马上赶回来继续守在你身边;幸好你醒了,将军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小意见她醒了便一直滔滔不绝的诉说她昏迷后的种种。
君心努力消化小意所说的一切,籍着往日的组织能力,她已经大略的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只有一点,为什么地会莫名其妙出现在长安?
“小姐,你一定饿了,小意去吩咐厨房弄点儿吃的东西,给小姐补一补!”话说完小意已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君心都还来不及说些什么,门口又冲进了一个人,似乎这里的人都喜欢用冲进冲出来表达出他们心中高昂的情绪!
“小姐,你真的醒了,我听小意说……太好了!”这人显然此刚才那位更严重,连说话都显得颠三倒四的。
虽然如此,但他们眼中暖暖的关怀却是她忽略不了的,这些人是真正关心她的。
“谢谢你,徐管事,我没事的。”她笑着说,虽然体力虚弱了些,但精神已恢复了许多,不似刚醒来时的混沌不明。
小意忙端着补品进来,摆在桌上。
“小姐,您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是呀!小姐,你昏迷了三天,身体一定还很虚弱,多吃些东西才能早日恢复体力,我立刻去找将军,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说着,徐管事立刻要出门。
“徐管事!”君心连忙喊住他。“算了,别去打扰将军,也许他正忙着;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可是……”他心中想想也对,王爷一回来可能又有其它的事要吩咐将军,他现在去的确是不太适合。“也好,那奴仆先下去忙了,若有什么需要,小姐尽避吩咐。”
“谢谢你。”待徐管事离开后,君心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小意,帮我准备一些热水,我想梳洗一番!”
“是,小姐。”小意立刻下去准备。
看来,这次,她是因祸得福了,虽然受了伤,却意外的恢复了记忆;但事情并没有结束,石生能够接受她的说辞吗?她来自未来,也许终究是要回去的,现在她还有资格自私的要求石生只守着她一人吗?但种种纷乱的问题并不影响她心中的决定,她是陆织心,既然她已明白了自己是谁,就不会任情况如之前那样胶着下去,是聚、是散,都该要有个抉择!若真是无缘,她也只能接受!
***
石勒在大批官员的迎接下回到了襄国,随即下令所有人各自回府,准备晚上在王爷府中开庆功宴,只留下石生一同回到王府。
书房内,只剩下石生与石勒两人,石生虽为照顾君心而有数天未曾好好休息,但长久的训练使得他即使再累,也会将该做的事做完;如同现在,他知道义父会单独留下他一定有事,但对心儿的事,他必定也有话要说明。
“生儿,”石勒果真先开了口。“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为父的会对已经决定的事出尔反尔?”他叹口气。“我老了,很多事也不似从前那般果断决绝.!在长安,我以为只要让你带着君心回到襄阳,就可以免除你和虎儿之间的摩擦,但我没想到的是虎儿对君心也动了真情。虎儿在窦何反扑的战役中力保长安城,也算达到了我当初设下的规定,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君心,但是为父答应你在先,又怎可将君心再度易人?虎儿不要求为父把君心赐给他,只希望我别太早为你们主婚,让他有机会可以与你公平竞争,并且保证绝不伤及兄弟之情……。为父希望你们兄弟之间没有任何嫌隙存在,以一个月为限,届时,君心若决定和那一个人厮守,另一个人不得有异议。生儿,你同意吗?”
石生沉默的听着,脸上毫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爹,我不赞成。”
本来石弘还在门外徘徊到底要不要进来打断他们的谈话,但听到这里他却忍不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爹要这样莫名其妙的出尔反尔,就算是二哥提出的要求,爹也不该在承诺了大哥之后又变卦。
“爹,您为什么要答应二哥的要求?就算他在长安守城有功也不该与大哥的婚事混为一谈!”
“弘儿,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也轮不到你来插嘴!”
“爹,您明知道大哥一向最听您的话,您提出的事情,他从来都只有全力以赴,就算他再不愿意,也不会反对;现在大哥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人,只希望能与她长相厮守,您却又出尔反尔;爹,孩儿不明白,您不是一向最信任大哥,为什么连他的心愿您都不愿意帮他完成?!”
“三弟,谢谢你,但是请你不要再说了。”石生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向石勒。“爹,我可以答应您把婚事往后延一个月,但事实是不会有所改变的,心儿不会与二弟有任何牵扯;希望您转告二弟,要有君子风度才好!义父若无其它事,石生先告退了。”
石生言尽于此,心中对这样的生活也厌倦了,留心儿在这里,只会产生更多的事情而已,心儿永远都得活在危险中,他决定等心儿醒过来之后,要逐步退出这个纷乱的官场,带着心儿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石生离开后,石弘依然愤懑难平。“爹,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区区一名女子,我两个儿子弄得要手足反目,你以为爹会乐见这样的结果吗?爹想出这样的方法,为的也不过是希望可以和平的解决这件事,生儿会明白的。”石勒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得的,他承认君心的确是个少见的美人,但,还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爹,您真的这样认为吗?”留下意味深远的一句话,石弘也只能无奈的离开。
而石勒仍没察觉出什么。
***
简单打理过自已以后,君心走出房间,同样的景致,同样的人,却已是不同心情。
什么样的因缘,让她在大雨的那夜避过了劫难,却穿越千馀年的时空,莫非只为了她与石生的这段情缘?然而真的如天所愿相遇、相爱了,但又让她恢复了记忆,她是二十世纪的人,纵使对石生的感情已难舍难分,她仍是想回去……
会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石生离开了王爷府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松竹苑;王爷的那番话虽让他烦心,但他心中最记挂的还是心儿的病情!
他匆匆的进了松竹苑,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他日夜挂念的人儿!
“心儿!”他低喊,眼神炽热的直盯着她,原本急促的脚步也变得缓慢而小心翼翼,真的是她?他的心儿?她醒了?
君心闻声一抬眼,心中最真实的想念便让她毫不考虑的,直直奔入了石生险些来不及敞开的怀抱!
“毅!”见了他,才发现自己的感情原来已经放得这么深了。
“心儿,心儿!”石生有些无法置信的抱紧了怀中的人儿,他的心儿病真的好了?“心儿,你真的醒了?!你真的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我知道、我知道……”她迭声回答,所有的事小意已全对她说了,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现在见了他,心中更是牵念难舍。
秋风中,他们紧拥着彼此,对他,君心有着深刻的爱恋、也有着分离的绝望!
好一会儿,他们才稍稍放开彼此,携手走进日松亭。
“心儿,你在乎我的身分、我是不是一个大将军吗?”
君心依着他的手势,偎进他的怀里。虽不明白石生为什么这么问,还是乖乖的回答:“不,我从来就不曾在乎你是不是一名功业彪炳、人人敬仰的大将军,我在乎的始终只是你这个人,君毅。”她肯定的唤出他独有的姓名。
石生蓦然搂紧她。“有你这句话,我再也无所畏惧了。”
“毅,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君心没有反抗他的举动,只在他怀里低问着。
他低头吻了吻她,微笑了,“心儿,无论未来变化如何,我只认定你一人是我的妻子,你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他不想说出王爷的决定来让她担心。
“毅……”冰雪聪明的她明白了稍早一定有事发生,并且和她有关,她已经不是那个只能靠别人保护的心儿了,所以她不会顺从他的意思,即使他是为她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瞒我,我知道一定和我有关!”
石生摇摇头,一手轻抚着她额上的伤。“我绝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再伤害你!”他吐出坚定如誓言般的一句话,便不肯再多说了。
君心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答案,她也不再坚持,事情终会发生的,而她也一定会弄清楚,所以此刻,她不急;但她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对他说。
“毅,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她离开他的怀抱,与他对视。“我已经恢复记忆,也知道自己是谁了。”
石生一震。“你恢复记忆了?”
“嗯。”她肯定的点点头,神情再认真不过。“虽然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荒谬,但我希望你至少试着相信我,我现在神智很清醒。”她深吸一口气。“我——不属于这里,更正确的说法是,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我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使我到了这里,但我却来了;我的名字叫陆织心,来自一千六百多年后的未来。”
石生震惊的无法成言;一千六百多年后的未来?
“心儿,你还好吧!”他勉强吐出一句。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确实是未来的人;而且我很清醒,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她那么正经的表情,使得石生冷静下来,提出了他的疑问,“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会这么问。”她淡笑,“记得我们在长安城外遇到刘曜的手下吗?我反射性所用的武器,便是我擅长的绝技——琉璃珠,里头含有强烈的迷香粉,所以那些人才会在琉璃散开以后,全都不支倒地。如果你还不相倍,我还可以告诉你,再不久你的义父石勒会派你与石虎攻打上邦;你可以先保留你的疑问,留到那时再证实。”
石生沉默了,暗器的使用或许可以归类于每个人的巧妙,但——战事真的会再起吗?
“心儿,我知道你不是说谎,但是——”这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我并不想瞒你,或许往后某一天,我忽然消失在你面前时,你才不会到处慌乱的找我——”
“心儿!”他惊喊一声。“你想离开?”
陆织心再度笑了,含着轻愁。
“我的来去不由自己。既然是那样未知的力量带我来到这里,或许有一天,它也会突然的带我回我原来的地方;毅,这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不!”他紧紧拥住她,似乎要将她嵌入怀中。“我不许任何人带走你,我绝不允许你离开我!纵使是要违背义父、纵使是要与所有人为敌,我石生都再听不惜!”
织心紧咬住下历,阻止不了泪水的滴落;就算之前对他待妾的事有再多的不谅解,此刻也会消弭于无形,但命运的安排向来不容得人猜想啊!
她从他的臂弯中抬起头,双手捧住他的脸,含泪带笑,“我不明白上天给我们的,是怎么样的一段情缘,但是,心儿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我爱你,一生无悔,”
石生浑身一震,几乎承受不住她这般的深情,“心儿……”
***
“二哥,你为什么要对爹提出这样的要求?”
“弘弟,一个男人一生所追求的,除了权势名利以外,所欠的,就只差一个女人了。自古英雄爱美人,如今好不容易、走遍了南北才出现了这么一个绝世佳人,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放弃?”石虎自命不凡的喝着酒。
“这……”不可否认,美人谁都爱。“但你不该把对象设定在君姑娘身上,她是大哥即将过门的妻子啊!”
“过门不过门,要等一个月后才知道。”石虎有把握一个月内让石生不得不放弃。
“难道只为一个美人,你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石弘真的不敢相信。
“弘弟,我不会不念兄弟之情的。”石虎好言安慰,在义父尚未决定三位继承人前,他不能得罪石弘。“我和大哥只做君子之争,一个月后谁可以羸得佳人的芳心,另一个就自动放弃,并且不得有异议。”
“真的只做君子之争?”
“那当然——”是骗你的;开玩笑,他石虎做事向来只问结果,不择手段只要求能达到目的便成。
一向单纯又容易相信人的石弘,自然不会猜到石虎话背后的意义,放心之余,和石虎继续在右将军府中喝酒谈笑。
就在两人快意喝酒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禀将军,三世子,王爷府来了急令,请两位立即到王爷府晋见王爷!”
什么事这么急?两人心中同时打着疑问。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侍卫依令告退。
“奇怪,这个时候爹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找我们?”石弘想不出原因。
“别想了,等见了义父就知道了。”
石虎说完,两人相偕赶往王爷府。
***
心结解开后,石生与陆织心不再有隔阂,两人又恢复到那段相依日子中的甜蜜。
虽然两情缱绻,但织心却隐约感觉到两人相聚的时间不多了,她的来去不由自己,因此她更珍惜这段平静而幸福的日子;不能拥有永远,至少有这么一回,可以让他回忆一生、承受来日的寂寞。如果她记得没错,石生的长安之役是他生命的尽头,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战死沙场,她会用她的命来换他的。
石生深深的看着她——他最珍爱的女子。这几日来两人的确过着与世无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但他却会在她动人的眉眼间,偶然发现她不经意流露出的哀愁,但当她面对他时,却立即的收起那种情绪,对他展眉以对。
“心儿,”他拉起正在为他冲泡茗茶的佳人,搂她到自己的怀中,“你在担心什么?这几日来你虽然总是欢笑,但那股轻愁却骗不了人,告诉我,在你心中担忧的是什么,怕我们终究会分离吗?”
织心只是淡笑着。
“我有五个以生命相交的朋友,在多年以前,我们号称为『银色组』;各有各的绝技,而千雪的冷静果决,却让我们五人不约而同以她为中心,不论是谁发生了任何事,其它人都不会坐视不理。见了她,你绝对不会相信,那样纤弱的连风都会吹走的女子,竟拥有毁灭敌人的绝对能力,可惜命运并没有善待她,为了她挚爱的父母,她几乎失去了她的生命,后来,一个对她爱逾生命的男子带走了她……”她感伤的说完。“我一直以为那样的感情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了,但是我却遇到了你,这一生我再也没有遗憾了。”她笑着对他说,不论能不能一生相伴,她都觉得够了。
“我不许!”他瞪着她,表情认真又威胁。“心儿,我不许你有那样的念头,一生一世我都嫌太短,我要与你生生世世相伴;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石生的妻子!”
他对她的深情暖暖的溢满她的心怀,她娇憨的笑了。
“生生世世啊!”她故意皱皱鼻子,“生生世世太长了,我看久了同一张脸会腻,啊”逗人的语气换成了惊叫不休!
“会腻,嗯?”他蛰猛的盯着她,神情危险!“会厌烦,嗯?”双手猛然向她的敏感处进攻!
“别不要了,我不敢了”织心的双手忙阻止他的进攻,而他却怎么样都能避过她的闪躲,让怕痒的她迭声求饶。
“相公,娘子我再也不敢了!快说。”他稍稍停了下手。
“嗯。”她顽皮的模模他的脸。“既然娘子肯认错,相公我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你。”可惜织心还没玩过瘾,顽兴上头的她继续一皮。
“你!”这小妮子竟然占起他的便宜来了!他不怀好意一笑,双手再也不留情的往她身上攻去。
“啊——”织心呼叫不休,怎么也挡不下他的双手,忙求饶道:“相公,我再也不敢了!”石生这才满意的缓下手势,她轻喘不已的将虚软的身子倚进他的怀里,他低下头接收她渐敛的笑意,顽皮的唇在她檀口上摩蹭着。
“心儿,别担心大多,再大的困难都有我在,我只希望你快乐,不要轻易让愁绪沾上你该展颜的眉。”他轻轻说完,对上她盈湿的双眸。
她紧偎着他,心中对自己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他,不让他轻易丧生!
松竹克里溢满两人幸福的气息,徐叔实不愿意打断这浓情蜜意的两人,但——实在没办法。
“将军,王爷府派人来报,请将军立刻到王爷府一趟!”
石生一叹。“我知道了;谢谢你,徐叔。”
徐叔飞快的退了下去,直骂自己为什么要打断两人的安静。
“也好,藉此,我也可以向义父表明我的心意。”
“毅?”他的表情让织心不安了。
石生对她一笑,“别担心,我只是要向义父表明我的决定,多年来,战场上血腥的生活已让我觉得疲倦了,我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能有你伴着我度过每一天、每一夜,远离这纷扰的一切,过着平淡却能相守的生活。”他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你愿意吗?心儿,以后我不再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只是一名寻常的百姓,你愿意陪着一个平凡的男人度过从今以后的每一天吗?”他寻求保证似的,再次询问她。
织心柔柔的看着他,再坚定不过的回答。“我愿意,不论你再问我多少遍,我的回答仍是一样,我从不在意你的身分,你依然是你,我的毅、我的男人、我唯一的丈夫。”
两人再依偎了一会儿,石生不舍的放开她。
“义父有急事找我,我必须到王爷府一趟;答应我别再胡思乱想,嗯?”
织心点点头。“我等你回来。”
***
送石生出府以后,识心正要回松竹苑,却在?廊上遇上她几乎已忘了的人:媚真与丽姒,带着几名婢女正迎面而来。
织心正想避过。
“站住!”媚真喊住,她们是存心来找她的。“我叫你站住,你听到没!”原本不想搭理的织心终于停下脚步。她回过头,“你找我?有事吗?”
这戏码像极了肥皂剧里常有的情节,失宠的女人来找夺去她丈夫的人理论,再来八成是要给她一点颜色瞧瞧,真是老套呀!
织心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淡讽的笑。也许,她确实夺走了她们心中仰望的夫,毕竟她出现的晚,但感情无法退让,为此她对她们也许会有所亏欠;但不代表她会委屈的任她们欺凌而不加反击。
“你……”易怒坦直的媚真看到织心这副自得的模样,怒气立即被引发。
“媚儿!”丽姒及时阻止她将要倾泻的怒气,走向前对着织心。“君姑娘,我知道你是将军亲自带回来的人,目前正受到将军的宠爱,但你也不该没有了为人妾室该有的礼数,对我们一点都不尊重;算来,我们比你早进了将军府许多年。”
“失礼了。”看起来,她比那位媚夫人来得可亲,不过却是真正难缠的人;陆织心能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纵横多年,识人的本领自然不差,这点儿手段骗得了别人,若是在她面前展现,充其量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但我想,你们并不乐于见我今日又何需特意到这儿来等我?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织心的犀利让丽姒不由得一惊,看来,她是低估了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