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山庄、公正门、干正堡是南武林的三大教派,在几代的交流及约定之下,这三大教派的势力几乎控制了整个南武林。三大派的弟子全以自身教门?荣,因为三大派的存在,也使得南武林里没有人敢随意作怪,谁都知道惹上三大派是不智的,一些小奸小恶之徒亦十分懂得见风转舵的道理,不曾做出什么足以令人侧目的恶行。
灵鸠教在南武林亦存在了三十年代之久,因为一直以经营商家的方式存在,在武势上不曾影响三大派分毫,故而即使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存在,三大派亦从来没有将这个教门放在眼里。
原本两方势力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司其政,各自以原有的方式生存。但在十年前,三大派弟子因酒醉至灵鸠教经营的客栈闹事,其后更放火烧了客栈,经营者亦身殁火场之中,引起了灵鸠教主的注意,本欲以和平方式请三大派给予赔偿,并约束门下弟子日后不得再胡作妄?;熟料三大派纵容门下弟子,更自视甚高的不愿与小教派谈条件,怕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崇尚和平的灵鸠教即使曾受到三大派的欺陵,在不愿?生更大冲突、乱了平和生活之余,每一回都吞下委屈息事宁人,但这次不但商行被毁,多名弟子更丧命于火场之中,而三大派对于灵鸠教上门要求公道的举动却置之不理,终于引发了所有弟子多年以来囤积的怨气,纷纷上诉教主不愿再委曲求全,宁愿拼死一战也要三大派付出代价。
灵鸠教主祖威萌本欲与三大派和平共存,但长久以来的怨气及此次三大派的回应令他不得不以武力来谋求解决之道,遂决定率众弟子与三大派作一了断,在敌?我寡的对阵下灵鸠教败得惨烈,教主祖威萌亦身殉于此役中。
自此南武林再无其他异教,呈现三大派独大的局面。
然而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是三足鼎立的情况,这几年来三大派也为了到底谁?第一的虚名明争暗斗不已。
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出到底谁是南武林第一大家,但向来人气旺又不失侠义之风的正义山庄看来就远比公正门及干正堡要得人和,于是有人兴起了联姻之意,以扩张自身的势力。
说来奇怪,这三大派年轻一辈的接班人竟然全是男丁,公正门主膝下有两子、干正堡仅得一子,唯有正义山庄苏庄主在得两子的四年后又育有一女,而在得女后,苏庄主已推料到此女日后必为其他两派竞相争取的对象,加上又是好不容易才盼得的女儿,自然从小呵护有加,而这小女儿自幼性情柔顺、聪慧逼人,父兄皆视若珍宝,其才智更有淩驾兄长之势,教苏庄主又喜又忧。
凡出身武学世家者,不论男女皆有习武的必要,但这苏家女却是其中的例外,除了其本身仅对书本有兴趣之外,苏庄主也舍不得爱女受习武之苦,因而督促两子甚为严格,交代日后必得担起保护妹妹安全的责任。
晚光荏苒,苏语凝在及笄之后罕见美貌让人传了开来,前来求亲的人只差没踏破苏家门槛,只是全教苏庄主以爱女尚年幼的理由给拒绝回去。隔年,干正堡主也命人前来说亲,基于两家同为世家大派,苏庄主虽舍不得女儿出嫁,但也考量到了女儿的将来。但次子苏文强烈反对,那花名远播、仗势横行的干正堡少主萧广浩怎配得起他美丽无瑕的妹妹!于是苏庄主再度以女儿年幼为由拒绝了干正堡;没有料到干正堡引以为耻的铭记在心。
十年生聚教训,灵鸠教剩余的教徒不忘前仇;当年祖威萌唯一的爱子祖傲凡如今已重登教主之位,不断严训弟子、强化自身武力,只待时机成熟一举讨回当年血债。而今三大派间嫌隙日生,祖傲凡明白,复仇时机不远了。
平息了十年的南武林此刻暗潮汹涌,一场腥风血雨已不可免。
正义山庄内的“静心居”是苏语凝八岁时,苏庄主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由女儿自己命名,倏然独居不受干扰。
看了一上午的书,苏语凝起身往房门外走去,活动一下端坐已久的身子。对于外界种种纷争与传闻,她向来不闻不问,然而两位兄长怕她久居无聊,常在与她谈天时说起庄外的种种,不论是赞赏或者不平,总会在优闲的小妹身上找回失去的平静,她的善解人意使得父兄对她更是疼人心脾。
十八岁,早是该出阁的年纪,然而这种事她却不放在心上,世事听闻得多,是是非非不是她个人所能置喙,女人的一生就在身份地位与媒妁之言中论定,不是她所能认同,也幸好父亲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所以至今她尚能持续十八年来的生活方式,优闲度日。
“凝儿。”一声呼唤打断了独自赏花的苏语凝,她微偏螓首的望向来人,是大哥的妻子。
“大嫂。”苏语凝对来人一笑。
苏家大嫂一身贵气装扮,点缀出几分姿容。她柳腰款摆、步履优雅的走近苏语凝,见小泵一身朴素的衣衫,不由得皱起眉头。“凝儿,难道庄里每年裁制新衣都没你的份吗?怎?穿这种下人的衣服?”
听了大嫂不以为然的评论,苏语凝只是淡淡一笑,“衣物本就为蔽体、御寒之用而已,何需特意彰显为语凝只在静心居中读书习字,真要穿上绫罗绸缎,弄脏了衣服岂不可惜?”
“真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苏家大嫂咕哝着,“放着千金大小姐尊贵的生活不过,偏偏喜欢整天待在居处读书习字,我要是你呀,准会闷死了!”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她对于小泵的朴素及思想不能苟同。明明是位名门千金,却像个下人般穿着朴素的衣着、过着简朴的生活,平日也不会利用可以出门的机会多看些名门公子,说不定还可以找得如意郎君。十八岁了也,庄里再有势也不能把一个闺女留那么久,那会遭人笑话的。
苏语凝对于大嫂的批评不以为意。其实大嫂心地不坏,只是不能认同她的思想;与一般女子相同,以为嫁了个好夫婿就能无忧无缺的过一生。
这种事见仁见智,只要不妨碍他人,每个人都可以依照自己的想法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没什么好争论。苏语凝转而问道:“大嫂,怎?有空来静心居看我?”
说到这个,苏家大嫂才想起来原本的目的。
“凝儿,今儿个城里有个市集,咱们去瞧瞧好不好?”
说穿了就是大嫂无聊的想出门,又怕丈夫及公公不同意,拉了小泵作陪,依小泵受庞的程度,公公一定不会反对的。
苏语凝本想拒绝,继而一想,好久没去拜访师太了,顺道去看看她也好,于是点头回道:“也好,大嫂请稍等一下,凝儿去换件衣服就来。”
请示爹爹的结果是,苏庄主派次子苏文陪同前往,以保护苏语凝的安全,并且吩咐得在天黑以前回庄。
进城前途经感恩寺,苏语凝突然喊停。
“怎么了?”苏文听见妹妹的声音,掉转马头挨近微开的门帘。
“二哥,你陪大嫂进城就好,凝儿想到感恩寺拜访师太,待你与大嫂转回程时,再一同回去。”
他就知道,凝儿一向不爱热闹,又怎么会要求到城里看市集呢!丙然是为了大嫂才向爹请求的。但要妹妹一人待在这里他怎么能放心?
“不会有事的,”苏语凝一眼就看穿了兄长的担心。“感恩寺里有师太及师姐在,凝儿不会有事的,我答应你不会独自离开感恩寺,一定在里头待到你们回来。”
苏文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屈服在凝儿恳求的眼神中。
“好吧,你绝不能独自离开感恩寺,有事立刻放出讯号,二哥一定赶回来,知道吗?”
苏语凝颔首同意,覆上面纱,兄长又叮咛了一次,这才放她进寺门。
与师太畅谈了好一会儿,苏语凝离开厢房前去与?师姐一一打招呼,然后在寺后的凉寺里焚香抚筝。
“凝儿妹妹!”一阵饱含惊喜与兴奋的男声传了过来。
苏语凝皱起了眉头,起身想回师太的厢房。
“凝儿妹妹!”萧广浩几个大步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好歹正义山庄与干正堡也是世交,凝儿妹妹又何必一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的便要离开?”
原本满心不愿,在母亲大人的命令下陪她前来还愿,萧广浩是一脸不快;却想不到在这里可以遇见梦寐以求的佳人,这下他再也不会抱怨了。
“少堡主,男女有别,请自重。”苏语凝覆着轻纱的脸并没有出现慌乱,她打算越过他。
然而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与她独处的萧广浩岂肯放过,他一个大步再度挡在她面前。
“凝儿妹妹要去哪里?让萧哥哥送你吧!”覆于面纱后的面孔只瞧得见七分,但已是让人瞧得失魂,萧广浩心荡神弛,无视于佳人刻意的漠视,伸手就要拉过佳人并行。
苏语凝一个侧身退了几步,避开他伸来的禄山之爪。
“少堡主,请您放尊重些,凝儿认得路,不劳您费心,请让过。”低垂着脸掩去几分不快,由兄长口中,她对萧广浩的?
人亦有几分认识,看这情势他必定以为掌握了绝佳的机会,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了。苏语凝揣测出他的心思。
“凝儿妹妹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放眼望去,有谁能与你萧哥哥我相提并论?迟早你都得进我萧家的大门,又何必在此时故作矜持为萧哥哥正愁没人可以陪我解闷,遇上你正好,就陪我到城里头玩玩吧!”一个踏步已抓住来不及躲避的苏语凝,她立刻挣扎的想月兑开他的掌握。
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苏语凝哪争得过一个大男人,更何况萧广浩是习武之人!她挣扎得手腕发红,仍是被拖着走。
“放开我!”忍着手腕的疼痛,她竭力反抗着。
“在佛寺里这么放肆,恐怕不太妥当吧!”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缓缓响起。
突然,一个小石子弹来,打中了萧广浩,疼得他立即松开手,苏语凝也因为他突然的放手向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身子后随即退得更远,她?眼望向声音的来处。
亭后不远处立了个黑衣的蒙面男子,他缓缓的走到苏语凝身前,隔开了萧广浩的视线。
“你是谁?敢管我的闲事,要逞英雄也得打听清楚对手是谁,惹到我,小心你的狗命!”萧广浩打从鼻腔里冷哼,压根儿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那名陌生男子发出奇异的笑声,苏语凝发现自己竟能感受到他的冷意与不屑,像是根本不将萧广浩的恫喝放在眼中,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吗?
“萧广浩,干正堡的少堡主。”他准确无误的说出对方身份。
其他两人闻言皆是一愣。
“既然知道本少堡主的身份,还不立刻滚开!”萧广浩喝道。
“干正堡有什么可怕?就算三大派再度联合,我亦不放在眼中,凭你还不配与我动手,否则你哪还有机会站在这里。”黑衣人狂恣得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找死!”萧广浩自小衔着金汤匙出世,哪忍受得了别人在他面前放肆嚣张,一出手即泄怒般的使出家传绝学欲夺取对方性命。
苏语凝虽未曾习武却懂得武学,正欲开口示警,却突然听得黑衣人冷哼一声,“不自量力!”随后身形飘了几转,就见萧广浩已被挥退,狼狈的倚着柱子站稳脚步,嘴角甚至微微泌出血丝。
“你……有胆报上名来,干正堡不会放过你!”萧广浩犹不甘心的放出狠话。
那名黑衣人这次连看他都懒。
“只会靠着家世?所欲为,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滚!”
他冷冷的迸出气息,明白的告诉萧广浩,再不走就杀了他。
“你……给我记住!”萧广浩看得出情势,撂下落水狗必然会说的狠话后,便快速的离开了。
在初始的震撼过去后,苏语凝恢复一贯平静地看着他,即使一身平凡黑衣,也灭不去他全身自然散发的强悍气息,那种脾睨一切的气势不是寻常人所有,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男子并不简单,他的冷冽正彰示着他的危险。
在她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打量着她。
在覆去三分面貌的轻纱遮掩下,仍可看出这女子美丽得出奇,莫怪会引起旁人的觊觎,而她无惧的回视更令他感到新鲜,很少人能直视他而不感到畏惧,这女子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了。
“多谢相救!”苏语凝微一欠身。这男子虽然危险,却没有猥琐的气质,这也是苏语凝没有立刻离去的原因。
听见她的道谢,他只微一挑眉,不置一词。
对于他的沉默,苏语凝并没有退缩或者受宠若惊的羞怯,她抬头再度直视他的眼,开口问道:“公子可否道出身份?”
他发出嘲弄似的笑声,“要报答我吗?”若是她与一般女子相同,他会很失望。
这男人并不需要她的感激,苏语凝立刻明白这一点。
“受人一点恩,本该图报,既然公子不肯说出身份,奴家亦不强求,就此别过。”她转身欲走,若有缘再遇,总会有机会还他今日这份情的。命运的安排向来有其道理,她从不刻意勉强。
走不到几步,他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女人,你愿意委身来报答我吗?”
苏语凝倏地回身,步回他面前。
“取下你的面罩。”她坚定的说,却教他不明所以。“敢口出狂言的人不会连摘下面罩的勇气都没有吧?”她出言反讽。
她的无惧再度令他赞赏,“要看我是否英俊得足以匹配你吗?”
他突地扯她入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与她眉眼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气息相闻,苏语凝泛红了脸,气息微乱,却不挣扎的与他对视,不愿弱了自身的气势。她知道,他在试验她的胆识,并非真要对她胡来。
“你向来都这么冷静吗?”
微叹的言词表示了他的赞赏,这女人该死的合他的胃口!
“公子可以放开奴家了吗?”她平静地开口,怎?也不习惯与一个男子这般接近,双手切进他与她之间,勉强隔开两人的距离。
“你也会怕吗?”像是逗弄,他揽住纤腰的手一使力,她几乎没有反抗余力地整个人贴上他的身。
“放开我!”苏语凝终于开始推拒,明白了这人从头到尾都在戏弄她,可恶!
他突然一把扯下她覆面的轻纱,让正在挣扎的她一怔。
“不——”
一声惊呼尚未月兑口,他已准确无误的封上她的唇。
棒着面罩,他的不知何时欺上颈项的手却牢牢的固定住她,让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在他撒下的迷障中教他轻薄了去。
不知何时,他脸上的黑色面罩已然除去,露出了一张俊朗刚为的面容,一道冰凉袭上她的颈顶,唤回她几乎已失的心智。
视线才刚对上了他,立即又被吸入那跳着两簇火焰的深沉黑潭,她怔愕得不能言语。
“记住,你是我要定的女人。”如撒咒似的低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握住那只冰凉坠饰,他霸道的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许将它拿下。”
“不!”她轻吐出一句,使着仅存的力气推开他的掌握,双手扶着一旁的柱子稳住身体,混乱的脑子渐渐清醒。她很明白,她能轻易挣月兑是他愿意放手的缘故,想起方才……她白皙的双颊瞬间嫣红似火。
“刚才……只是前戏。”盯着她诱人的唇瓣,他低沉的发出笑语。
什么!他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再度被他扯回了怀抱。
“现在……才正式开始。”
话声刚落,他如狂鹰掠雀般猛然低下头噙住她的红唇,手上一使力,怀中的娇躯全无反抗余地的任他妄?,纠缠住的唇瓣所透露出的狂烈教她慌了心神。
紧握的粉拳徒劳无功的猛捶向他刚铁似的肩头,却不能教他动摇分毫,一向,他只执着于他想得到的。
好不容易重新得回自由,她大口的喘着气,却发现他的灼热已烫上她耳后的颈,她心一惊,双手急忙捧住他埋入她发间的脸。
“不要!”她无力的说出拒绝,却很明白,若是他执意妄?,她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水灵的双眸不自觉地流露出脆弱。
他没再进一步,反而深深的凝视她。
“今日就先放过你吧!”他忽然笑了。
这人行事没个预警,若是他想要,绝对不会任人左右了意志。
苏语凝的心因他这突来的笑容漏跳了一拍,她迟疑的望向他。
“你……什么意思?”她问的是,他不该是如此轻狂的人,?
何任意对她做出轻狂的举动?
“你是我看上的女人。”他当然听得出她的意思,没在今天直接带走她是因为他们之间尚有一笔帐未清。
他说得笃定,然而苏语凝却未必就如此让他逞了霸气。
“只凭你今天救我一次,就要我以身相许?”
“不够是吗?”他眉一扬。“我可以轻易的带走你,你应该明白。”他无意炫耀,只是点出事实。
她只是睁大眼表示她的拒绝。
“好,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既然命运安排了他们之间隔着一段不可漠视的仇恨,那么他就顺从命运一次,但只要有一天她甘心答应留在他身边,他就绝对不再放手。
她疑惑的望着他,却听见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他日你亲自来求我,那么你就必须永远待在我身边,如何?”
他的笃定让她再次起了怀疑。
“你究竟是谁?”
他的视线猛然转向远方,眼神闪着怒与……恨。
“一个十年前就该死了的人,但是却没有死,所以我回来了,来讨回属于我的一切。”他的眼再度调向她,一手抚着她如玉般的脸,“但你是个意外。”
她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即使是她的身份……也不能改变他想要她的事实,她是他的,谁也不能阻止。
扶着犹自低首思考的苏语凝站好,他?她抚平衣裳。
“苏语凝,语儿,但愿你不会背叛我!”他的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却教她听了个明白,然而她不了解他话里的意义。
他伸手一揽,握住她腰身贴向自己,苏语凝忙不?地又将双手介人他与她之间,阻止自己太过接近他。
他反常的只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暂别了,我的语儿。”话声一落,他的身影一拔,眨眼间已失去踪?。
苏语凝愣在原地,望着他飘远的身影,恍然觉得自己像是失落了身上的某一部分,她竟感到不知所措。
为什么?
自那日回庄之后,苏语凝发现爹和兄长们似乎变得异常忙碌,出了什么事吗?那日她重新戴上面纱以掩住红肿的唇与耳后清楚的印痕——他是故意的,她无力的明白这一点,他要她忘不了他。
第一次,她在书本里找不回原来的闲适心情。
是怎为了呢?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对她有所图的男子了,为何还会记在心里久久忘不掉呢?但是他却是第一个真正轻薄了她的人,并且方式霸气强悍得教她抗拒不得。
她无奈的放下书,倚着窗望向房外一片烟雨。接连下了两天的雨,她感到心情一如雨丝般既紊乱又冰冷。
一把伞横过长长的花园,直往她的方向而来,是二哥。
苏文站入走廊,将湿透的伞收起靠着墙放着,便进入她的书房。
“二哥。”向来不躁进的兄长为何会一脸的气急败坏?出了什么事吗?苏语凝不明白的看向兄长。
苏文一把将妹妹揽入怀抱,压抑的低语诉出了他的反抗——“凝儿,二哥绝不同意,二哥绝不会同意!”
“二哥,怎么了?”苏语凝稍稍推开一些距离,清澈的眸子讶然的望着兄长,不解为何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凝儿,你知道吗?今天干正堡又派人来说亲了。”
“啊?”萧广浩还不死心?!
“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能不伤和气的拒绝了。你知道吗?爹有可能必须同意让你下嫁,否则两家必定会伤了和气。”
苏文向来与她的感情最好,每次一有什么好的一定会想到他这个妹妹,在清楚明白萧广浩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之后,他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凝儿往火坑里跳?但是凝儿并没有其他对象,且最近已消失多年的灵鸠教又有开始活动的?象,爹担心不久后情势将会变得难以掌握,再者凝儿年纪也不小了,除了趁现在赶紧替她找个夫家外,没有其他更好的安排了。
苏文也明白这点,因此他不反对尽快?凝儿订下亲事,但是那人不能是萧广浩呀!那纨裤子弟怎配得上他无瑕、纯洁的妹妹?!
“爹已经决定了吗?”知道事情真相的苏语凝反而比任何人都镇定,除了那个霸气又深沉、狂恣的男子外,没有什么人能真正令她惊慌。
“还没,但是很可能会答应。”苏文闷闷地说。苏父答应考虑,三日后给予正式的答案。他就气这点,难道为了两家的交情就必须牺牲凝儿的一生吗?不,他绝不让这种事发生。
“凝儿,你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二哥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她惊讶莫名。
“对,二哥先带你到下淮的别业去住,等这件事过去了你再回来。”苏文决定先让凝儿“失踪”一阵子,这样亲事就谈不成了。
“二哥,这不是办法。”她反握住二哥的手,“要是我真的离开了,爹对萧家又要怎?交代呢?”
“到时候爹自然会想办法,你先跟我离开这里再说。”他才不管,凝儿不能嫁给那个萧广浩才是最重要的。
“二哥。”她摇摇头。
“难道你愿意嫁给那个恶名昭彰的萧广浩?”苏文不信的低吼。
“二哥,我当然不想嫁给他,但我总不能永远不回来吧?事情总是要解决的,让我跟爹谈一谈吧,要是真没办法,我就乖乖地跟你离开。”
苏文知道她是对的,却无法不?她忧虑。
“凝儿,你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二哥,二哥永远都会支持你,你不要怕,说什么二哥也不会拿你的终身幸福开玩笑!”苏文慎重的说。
苏语凝点点头,二哥一向就疼她,她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给你。”苏文突然拿出一只玉瓶交给她。
“这是什么?”她接过玉瓶。
“这是几个月前我经过唐门时打赌赢来的。凝儿,你从小没习过武,二哥又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你,要是真的遇上什么麻烦,或许它可以派上用场。里面有三颗‘百毒丹’,只要服用一颗就足以置人于死地。若是服用半颗,就可以将自己变成全身是毒的人,任何接近你的人都会中毒,但是时间不能超过四十九天,一旦超过了时间,神仙难救。你带着是让你防身用,记住别不小心误食了,二哥还没拿到解药,记住了吗?”苏文仔细的交代。
“谢谢二哥,我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