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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俏美眉 第三章

假日的傍晚时分,夏知希正在自家的休闲室内,吹著舒适的空调,由家里从沙龙聘请的美容师为她做全身去角质、按摩,为她保养那一身吹弹可破的少女女敕肌。

"小姐,这力道可以吗?"美容师问话的同时,一双灵活的手还在夏知希柔滑的背部一圈又一圈的转著。

"嗯。"她慵懒回答,意识模糊,快要坠入梦乡。

就在她舒服得快要睡著的时刻,家里的总管以扩音对讲机说道:"小姐,请下楼来,先生夫人回国了,少爷也回来了。"

自从她回台湾定居,见不到爸妈五次面,每一次看到他们,两人总是在吵架,让她看得心灰意冷;而这一次,爸妈如此突然返台,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希纵使满月复疑问,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净身子,穿妥管家为她准备的家居服后,连忙下楼去。

不料,她才刚下楼,便听见从客厅传来父母激烈的争吵声——

"夏旭东,你还敢说我包养小白脸?你自己呢?金屋总共有几个,又藏了几个娇?我还没跟你算帐,你居然先怪到我头上来了!"这是夏夫人纪莺莺因为激动而拔尖的声音。

他们争吵的内容,让小希听得一愣一愣的……

在小希的印象当中,妈妈永远是那么的高贵优雅,极少疾言厉色地说话;即使前几次见她和爸爸争吵,也都是带著冷笑冷言冷语,不曾破口大骂过。

她所不知道的是,今天父母之所以激烈争吵,是因为台湾和香港的八卦媒体跟拍夏夫人,拍到她和情夫相拥的画面,因此夫妻两人不合的传言浮上台面,逼得夏家夫妇不得不面对。

"你这样说不公平!"夏旭东忍著气,尽量保持平静。

"哪里不公平?在我生下小希之后,我们就谈妥了,各玩各的,不是吗?说不公平,难道是因为我的小白脸没你的情妇多吗?"纪莺莺冷嘲热讽地道。

小希一怔!

小白脸?情妇?

心底隐约泛起不安,她咬著下唇,缓步走向客厅;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仅是睁大了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情景——

"你胡诌什么?在孩子面前,不要乱说话!"夏旭东拍桌站起,和夏家兄妹如出一辙的眉眼紧紧皱起。

"我乱说话?"纪莺莺冷笑一声,纵使口气火爆,但坐姿依旧端庄优雅。"怎么,怕破坏你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形象?呵……你别把孩子都想得这么单纯、这么天真,我们之间的情形,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对吗?阿野。"

经纪莺莺这么一问,原本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夏翔野,也不得不开口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夏翔野俊脸平静,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今天这种场面。"干么还吵?你们有什么打算,就说吧。"

纪莺莺一抿唇,投下一颗大炸弹。"我要跟你离婚。"

夏旭东眼色一厉,正要开口。"我……"

孰料,始终旁观不语的小希突然哭喊出声:."不要离婚!"

这时,夏旭东、纪莺莺和夏翔野都朝小希所在的位置看去,三人脸上都露出诧异之色。

"小希……"夏旭东朝女儿走去,伸出手要搂住她的肩,却被她闪开,夏旭东的手一时僵在半空中。

小希跑进客厅,跪坐在母亲纪莺莺的脚边,拉著母亲的手,不住地摇晃著,哭道:"为什么要离婚?不要离婚,不要好不好?"

纪莺莺面有难色,她选择不看女儿哭花的小脸,硬著嗓,道:"小希,大人的事,你不会懂的……"

"我不懂什么?"小希问,但没有人回答。她甩了甩头,又说:"好,我什么都不懂,我唯一懂的,就是希望你们不要离婚,不要让我变成单亲家庭的小孩,好不好?好不好?"

虽然纪莺莺一脸冷若冰霜,但她眼底隐约透露出她的痛苦与无奈。这种貌合神离的夫妻生活,就像是一种标记、一个牢笼,她想要解月兑,她再也不要忍受这样的夫妻关系了。

眼看在母亲这里得不到答案,夏知希转向父亲,低叫道:"爸……"

谁知道夏旭东居然也选择背过身,看著窗外不知何时飘落的雨丝沉思,向来挺直的肩膀向两边垂下,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模样此刻已不复见。

纪莺莺见状,扬唇冷笑。"阿野、小希,你们考虑考虑,看是要跟我,还是要跟他;你们必须尽早下决定,我预定下周离开台湾。"

语毕,纪莺莺敛著眼,离开夏宅,直奔位於市区的豪宅公寓,她的情人在等著她。

接著,夏翔野也沉著一张脸上楼回房去;而夏旭东也跟在纪莺莺后面走了,因为他的地下夫人也在另一处等他会合。

转眼间,客厅里竟然只剩下小希一人,独自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饼了许久,她倏地站起,顾不得自己一身单薄、也顾不得外头正在下雨,她连鞋也没穿便奔出家门,任管家怎么叫唤也不理。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儿?"管家焦急呼唤。

无奈年迈的他根本追不上夏知希的脚步,眼见小希的身影越来越远,满身湿透的管家连忙返回屋内呼叫司机,要司机开车跟著小主子——

外头,夏知希拚命似的奔跑著;路上的小石子刺伤了她细女敕的脚底皮肤,她也毫无所觉。她不断抽噎著,冒著雨持续地跑著,彷佛要一直跑到路的尽头似的。

此刻,她的泪水和雨水早已交织成一片,根本分不清楚她脸上的究竟是泪呢,还是雨水?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多久,直到她停住脚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卓睿家门口。而门口的保全一见到她,也惊讶地瞪大了眼,连忙通报夫人和大少爷。

夏知希脸色苍白,彷佛快要喘不过气来似的。她望著眼前的卓家大门,眼泪越落越凶,下一秒,她便整个人瘫倒在地……

"夏小姐?夏小姐你怎么了?喂,你们快叫医生,夏小姐晕倒了……"保全一见她倒地不起,连忙上前来一把抱起她,吩咐同事急电卓家的家庭医师后便往屋内冲去……

卓家客房。

夏知希一身湿透的衣裳已经换下,躺在床上,盖著柔软的貂皮被褥,雪白的脸庞此刻烧得火红,但嘴唇却苍白一片;她紧紧皱著淡淡柳眉,连在昏迷当中还记挂著心事。

床边,医生正在为夏知希诊察,而关如梦和卓睿则站在一旁等候。

必如梦一脸的忧心忡忡,耐心等待医生的诊察;卓睿则微微蹙起墨黑俊眉,他紧盯著小希泛红的小脸,冷瞳中闪烁著隐隐的担忧。

一等医生放下听诊器,关如梦便著急地问道:"方医师,她还好吗?"

"她著凉了,现在还发著高烧,刚刚测量的结果,温度已经高达三十九度半,我会为她注射一剂退烧针,而等会儿我还会开退烧药的药单,今晚一定要有人看顾她,定时测量她的体温,药也要按时吃。如果温度还是持续升高,请再通知我。"

医生为夏知希注射完,将所需的药品准备妥后,提著他的医疗箱离开了。

必如梦轻轻坐在床边,雅致的脸庞一片忧愁,她握住小希发烫的手,不解地轻喃:"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小希怎么会在下大雨的深夜跑来我们家呢?真让人费解。"

究竟,夏家发生了什么事?

当警卫通知她和卓睿,小希晕倒在家门口时,她简直快吓坏了!而刚刚,她看见小希的脚底沁著血丝,看来她是赤足跑来,所以才会被尖锐的小石头扎伤。这孩子是怎么啦?

"妈,你别担心了,等她醒来,再问她是怎么回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现在你在这里瞎操心也没用。"自始至终,卓睿的眼神都停留在小希的脸上,不知怎地,见她难受的模样,他的心居然一阵阵地紧缩……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你要不要拨个电话问问阿野,别让他担心才好啊!"关如梦见小希生病了,心疼得两眼泛红。

"这么晚了,阿野也睡了,还是等小希醒来后再问她吧。"卓睿拍拍母亲的肩。

"妈,你先去睡吧,这里有我看著。"

"那怎么行?没见到小希醒来,我哪放心得下?"

"今晚我看著,明天白天我上学时,再换你照顾她。"卓睿以轻缓但不容置喙的沉嗓说道。

"好……好吧!"这下子,关如梦才依依不舍的回房。

卓睿目送母亲带上门离去后,便坐在床边,暗瞳灼灼地望著小希,大手轻轻拂开小希额上的发丝,轻叹了口气。

"总是这么任性。"他淡淡地下了评语。

一个女孩子家,在这么深的夜里,独自一人在雨中奔跑,就不怕发生什么危险的事吗?一想到她的举动,卓睿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这个倔强又任性的夏知希,是该好好打一顿当作惩戒才行。

看著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卓睿将手覆盖在她额上,发现温度降了许多,看来是退烧针发挥了作用,这时,倦意已经笼罩他。

卓睿搬来椅子放在床边,他坐在椅子上渐渐睡去……

朦胧中,夏知希看见床边有个人,那个人坐在椅子上睡著了,那个轮廓,好眼熟……好像是……好像是卓睿。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呢?她一定是在作梦吧?应该是吧!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感觉脚好痛呢?人家不是说,作梦是感觉不到痛的吗?那为什么那股痛却这么真实呢?

她用尽力量挣扎著想起身,嘴里不禁轻哼道:"嗯……唉……唉唷!"呜呜,好痛,快痛死她了啦!

几乎是她一有动静,卓睿就清醒过来,他靠向床边,低问:"感觉好一些了吗?"接著伸手扶她坐起身。

原来真的是卓睿,不是梦。

夏知希呆呆回想;爸妈回国了,还大吵了一架,说要离婚,她听了很难过,就跑出家门,也不知为什么,她直觉就往卓睿家跑来,到了卓家门口她就昏厥过去,接著便不省人事……

不知道为什么,在难过的时候,她居然会跑来找卓睿,明知道他不可能安慰人的,却还是傻傻地跑来了。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吗?有可能吗?夏知希将目光缓缓移至卓睿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又开始发呆。

测量过她的体温,显示正常后,卓睿坐回椅子上,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夏知希经他一问,内心的委屈霎时一涌而出。她马上红了眼眶,扁著嘴,哽咽地说:"我……我爸妈说要离婚。"

离婚?卓睿俊眉一皱。

"什么事要闹到离婚?"

於是,夏知希把发生的事统统说了一遍,声泪俱下、伤心欲绝,她拚命拭去眼泪,可是泪水却越擦越多;才刚抹去眼泪,新的泪水又紧接著滑落脸庞,源源不绝,恍若窗外下不停的雨水……

"我妈要我选择,要跟她走,还是跟爸爸……下周之前,她要我跟哥哥做决定。怎么办?我该怎么选?不管选谁,可以确定的是,我都会离开台湾,可是我不想,我不想离开如梦阿姨,也不想离开……你。"夏知希茫然无措地低语。

听到她将有可能离开台湾,卓睿感到胸膛瞬间紧绷!

他抿著薄唇,不发一语。

突然,小希冲下床一把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我不想离开阿姨,也不想离开你啊!"

罢刚她在心里已经忍不住想著,要是真的离开台湾,不管是到美国还是日本……只要一想到会离他这么远,她的心就好痛!所以才会不顾一切投入他怀里,一吐自己内心深处想对他说的话。

"你……冷静一点。"他狼狈地安慰著。

卓睿僵硬著身躯,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结实的双臂,轻轻搂著她——他发现抱著她,似乎一点也不难。若是平时,他可能早已闪开或者推开她,可是今天他没有,因为她现在看起来好脆弱,让他不忍拒绝。

小希趴在他身上,鼻尖飘来他身上干净好闻的男子气息,意外地让她平静下来;待在他怀里,她开始想,著自己该怎么选择。

九岁之前,她都跟父母同住在香港;回台湾至今四年,她见不到父母四次面,实在无法断定她与谁较亲近,这样教她该如何做决定呢?

她实在不想再看见父母争吵的样子,也许,她不该反对他们离婚的……

想著想著,也许是卓睿的胸膛太过舒服了,浓浓的睡意袭来,让小希抵挡不了,不一会儿,她悄然闭上眼,靠在他挺直的颈项间迷糊睡去……

他知道她睡著了。

耳边,传来她平稳的呼吸,那温热的气息不停吹拂著他敏感的耳边、颈项,让他全身僵直而无法动弹。

卓睿把小希安置回床上,自己则站在床边看著她。

敝了,他居然有股冲动,想要叫她留下来,根本不需要做选择了。留在台湾的话,他母亲一定会仔细妥善的照顾她的,所过的生活,和她父母离婚之前并无两样,不一定非要选择跟随父亲或母亲。

还是别想太多吧。她要走要留,只有她自己能做决定。

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卓睿这才走回自己房里。

几天之后,在关如梦的悉心照料之下,小希完全康复了,连一点点咳嗽或是流鼻涕之类的情形都没有发生过,已经可以蹦蹦跳跳了。

生病的这几天,夏翔野来探望过她,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回去,也就一直住在卓家养病。

这几日来,躺在床上休养,她想了很多,对於父母之间的事,也渐渐看开了。

如梦阿姨说得对,既然父母会决定离婚,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原因,现在能够阻止父母,也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而已,将来同样的问题还是会卷土重来。与其挽回,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而关于她选择跟随父亲还是母亲这件事……她已经有了打算。所以,她今天就待在卓家等卓睿回来,把这个决定第一个告诉他。

就在她冥想的同时,如梦阿姨拨内线到客房里告诉她,卓睿回来了,刚进房间去;小希听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咚咚咚"地跑到卓睿房里,却没见到他的人。

正当小希狐疑挑眉的时候,她听见浴室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哦……原来他在洗澡啊!哇……那她等一下就可以看到美男出浴的镜头了耶!

小希害羞得胀红小脸,突然感到手足无措,只好坐在卓睿的电脑桌前,无聊地观察他的桌面,一边等待卓睿沐浴完。

当卓睿浴毕走出浴室,来到房间时,一见到小希的背影,他先是愣了下,接著又冷著俊脸,哼道:"有事吗?"

小希迫不及待地回头,一看见卓睿穿著长浴袍,她马上失望地垮下小脸。

"哈……你怎么穿这样?"

他都还没问她无端端跑来他房里干么,她倒是先抱怨起他来了?卓睿淡道:"不然我应该穿怎样?"

"我本来以为你只会在下半身围一条浴巾畴!谁知道……"夏知希红著小脸,坦白招认。

听见她这么说,卓睿一张俊脸瞬间转黑。他冷嗤道:"你想太多了。"

"我想也是。"她无奈地接话。

"到底有什么事?"

小希把椅子旋转过来面对他,看著他好一会儿不说话。在卓睿感到不自在而皱起墨黑俊眉时,她才露出甜美的微笑,道:"卓睿,我决定了,我爸妈离婚后,我谁都不跟。"

见卓睿一怔,她笑得更灿烂可人。"我想要去加拿大念书,也算是……赌一赌吧!"

"赌?"

他和她?这有什么好赌的?卓睿感到疑惑,不懂她的意思,遂以不耐的眼神催促她快说。

"你不是老说'我喜欢你'这件事,只是我小时候被你给救了,所以对你有一种英雄情结吗?你还觉得,我对你始终只是小女生的迷恋而已,对吗?"小希的表情若有所思,从她的表情看来,经过父母婚变这件事之后,她成熟了许多。

"所以,我决定出国念书,也等於是给自己一个期限。卓睿,你答应我好不好?如果我在大学毕业前都没见到你,那时候,我却依然记挂著你,那么,你就不能再否定我对你的感情,好吗?不过你放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修完学分回来找你的,到时你可不许赖!"

她笑睨著他,意外自己居然没有太多的不舍。毕竟这是一场她和命运、和缘分的赌局啊!

大学毕业前都不见他?

听见她要走,卓睿心里竟然隐约起了点骚动,是开心麻烦精终於要远离呢?还是觉得失落呢?他自己也无法确切地说明白。

"你觉得我的提议好不好嘛?"

"你决定就好。"卓睿平静地回答。

他的漠不关心,让小希感到气馁。她扁著女敕唇,抱怨的说:

"真是冷淡耶!亏我想了这么多天,而你听了之后的反应居然像冰块……"

卓睿背对著她,随手抽起衣架上挂著的毛巾,胡乱擦拭他一头还淌著水珠的黑亮短发,藉以掩饰他眸中就快要藏匿不住的异样情感……

突然之间,卓睿感觉到自己被小希从后头紧紧地搂住,他诧异地低头,见她一双雪白女敕臂密密地环抱住他窄削的腰身,表达出了她的不舍。

他想转身推拒她的拥抱,她却抱得更紧。

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背后湿了一片,而后便听见她哭喊的声音,一遍遍说著:

"卓睿,你不要忘了我,千万不许忘了我哦……"

真要忘记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

直到这一刻,卓睿才发现,自己平稳的生活,早在她九岁那一年初见她的那一天,就已经被彻底的搅乱了。而罪魁祸首,现在居然拍拍要走,还任性地要求他不许忘了她……

她将远离,他该开心的啊,怎么此刻心里却泛著浓重的酸楚呢?

"卓睿,你绝对不许忘记我……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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