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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草莽.宰相女 第九章

玉琦静静地站在大厅外好一会儿,刚刚她回房,小文已帮她换上了自己最喜爱的蓝白罗衫,她虽试着做回原来的玉琦,但她心中明了她再也不是原来天真烂漫的玉琦了。

先前在她小心翼翼地经过玉云的房门时,小娟向她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皇上还在房内,她心中的那股难过与随即捅上的泪水逼得她不得不快步经过。

她原想躲在房内治疗伤痛的,可是她想到太后还有爹、娘,太后已入房见过姊姊,但不知房内是的爹娘一定是战战兢兢,心惊胆跳地在与太后对话。

一思至此,她就不能当个缩头乌龟躲在房里,她必须去见太后,也必须让爹娘知道太后见到的人是姊姊而不是她,不然仲庆待在姊姊的房内也不知要多久,爹娘在坐立不安之际若先坦承以告,就枉费大家这长时间的煎熬了。

在深深地作了一个深呼吸后,她拍拍自己苍白的双颊,再摇摇头忘却那些恼人思绪,她试着绽出欢愉的笑容,在练习再三后,她才走进前厅。

厅内的傅文成夫妇看着玉琦轻盈娇笑地走了,脸上原本就不自然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尤其见她恢复“玉琦”的作风后,一颗心如秋叶飘摇,难道皇上已——由于璧莹太后将目光全投注在这久未见面的可人儿身上,她并没有注意到旁边两人奇异的神色,她兴奋地走向玉琦,“你这小丫头,甘愿从你婶婶家回来了?可想死我了!”她握紧了玉琦的手将玉琦拉到身旁。

玉琦作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语调快乐地道:“昨晚就溜回来了!我在婶婶家盖了一个大鱼池呢?这花费时间可真久,都快把我给累坏了。”她谎言道。

昨晚?傅文成及赵玟薇面面相觑,这玉琦在胡说什么?还有皇上人呢?他不是还跟她在一块,否则怎不见他来大厅?

“爹、娘,我在婶婶家待那么久,这下回来了,你们都不思念我?算算可很久没见面了,怎么你们一点都不高兴呢?”玉琦边说还边跟他们眨眨眼,真不知他们有没有听出她话中的含意?

暗文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玉琦这话中难道有隐意?

这爹爹真的是让她及姊姊给弄得一点都不聪敏了:玉琦在心中暗道,没办法,她只好再明白地暗示了。“皇上还在姊姊的房里呢!我刚走过那里,原想先见见这未曾谋画的皇上姊夫,怎么知道小娟守在门外,不让我进去,还说皇上姊夫有旨不许任何人进去呢!真扫兴。”

暗文成夫妇惊喜地瞪大眼睛,这么说玉云回来了?就在她的房内。他俩看向玉琦,玉琦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含笑。

暗文成忍住心中那股波动对着玉琦道:“你在婶婶家那么多天,玩得乐不思蜀的,还要我跟你娘思念你?”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消息倒也挺灵通的,知道你姊姊即将成为皇后。”

“叔叔也是当官的嘛!皇上与姊姊的事,宫中大臣都略知一、二,有什么好讶异的?你说是不是,太后?”玉琦撒娇地摇着太后的手,但谁又知道她的心是苦哈哈的,一想到玉云即将成为仲庆的唯一后妃,她的心就在泣血。

璧莹太后疼爱地捏了她小巧的鼻子一下,“哦!你这么急着见姊夫,就不会先来见见我这老太婆?”

“什么老太婆?”玉琦嘟起了小嘴,“璧莹太后驻颜有术,这花容月貌连我这自称一代美人的玉琦都不敢比较,怎么可能是老太婆嘛!”

璧莹太后让玉琦是逗得笑呵呵的,傅文成夫妇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得知玉云平安归来,他们是安心多了。

“说起来,你这小丫头也挺敢的,昨晚你就回来了,而今早皇上亲临,你也没有前往接驾还在梦中与周公下棋!”璧莹太后故意取笑她。

玉琦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道:“是周公下棋慢,又一定坚持要下完那盘棋才准我离开,所以——”“简直是胡扯!周公怎么从不找我下棋?”璧莹太后就喜爱与玉琦斗斗嘴儿,看那双灵秀的跟眸骨碌碌地随着她的话语闪烁着生动的光芒。

“铁定是周公知道太后的棋艺比他高,所以才不找你的。”玉琦笑笑地道,但天知道她是如何隐忍着不将心中的那片乌云覆上自己晶莹灵敏的双眸,太后也是观察入微之人,因此她就伪装得更辛苦,必须故作天真掩饰心中的哀戚。

她暗暗地吸一口气后重新振作地道:“一想到我有个皇上姊夫就让我飘飘然的,太后——”玉琦脸上的笑意在瞥见仲庆大步跨进的同时没了影子,他怎么那么快就离开姊姊了?他每次来见她都待一上午或一下午的,所以她才这么放心地跑来大厅啊!

暗文成夫妇也惊恐地看向玉琦,糟糕!若她跟皇上一照面难保不穿帮。

玉琦突然蹲子避开仲庆的视线,“我、我怎么突然肚子疼了起来,肯定是刚刚睡醒肚子饿,溜到膳房偷吃的后果。”

璧莹太后担心地要扶起她,结果玉琦大喊:“不行了,我得上茅房了!”

暗文成向妻子使个眼色,赵玟薇了解地快步走向前,“娘扶你去!快。”

“怎么了?”仲庆不解地看着赵玟薇扶着一手以长袖挡住脸,另一手又抱着肚子的女子。

“没、投什么!皇上姊夫,我没空跟你闲聊,等我‘方便’再说。”玉琦边说边小跑地拉着娘亲离开。

“皇上姊夫?方便?”仲庆看着那背影一头雾水。

“就是玉琦那丫头嘛!说话老是这样直接,她吃坏肚子了,否则她刚刚还直嚷着要见你这皇上姊夫呢!’璧莹大后笑开了嘴,这丫头!

仲庆了解地点点头,原来是玉云的妹妹,说起来也真好笑,玉琦与母后情如母女,而他这哥哥却未曾见过她的真面目呢!不过,玉琦跟玉云还真是对姊妹!说话的语调及口吻都这般相像,两样是稚女敕得令人疼惜。仲庆好笑地摇摇头。

“傅相,玉云的病情似乎不轻,明日我会派御医前来医治。”仲庆想到玉云,脸色不禁黯了下来。

“呃——不、不用了!”傅文成急忙摇头,这御医一来,装病之事就会揭穿,他站起身向皇上躬身道:“感谢圣上恩典,不过臣已请了大夫,这小小的风寒实不须御医前来。”

“可是——”

“好了!仲庆,我刚看玉云除了憔悴点外,气色都还算不错,你就别过度操心了。”璧莹太后出声道。

“那好吧!我刚刚才想起明日有西贡使节来访,我恐怕抽不开身来探视玉云,我后天再来看她。?仲庆点了点头道。

暗文成闻言不禁暗吁了一口气。

赵玟薇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壁莹太后看了看她身后,却没看到玉琦,“咦?玉琦呢?”

赵玟薇微微一笑,“她请太后、皇上见谅,她恐怕没力气再来参见你们了。”

“没力气?”璧莹太后担心地道。

赵玟薇尴尬地笑了笑,却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这二女儿以这藉口来逃避再见皇上,可是太后不理解她的话中意,教她怎么再出口解释?

倒是仲庆朗笑了好几声,“母后,玉琦不是去‘方便’吗?可能‘时间久了点’没力气了。”他略加提醒。

璧莹太后这会儿是听懂了,正视着赵玟薇,不禁莞尔,“这小丫头!”

“母后,我想先回宫了。”仲庆站起身子,玉云身体微恙,也没有精力与他斗嘴,他想想还是早早回宫罢了。

“好吧!不过——”璧莹太后转向赵玟薇,“玉琦那丫头身子好些时,可得要她到宫中陪陪我。”

“没问题的,太后。”赵玟薇面带微笑地道。

两人送走太后及皇上后,马上迫不及待地前去玉云的闺房。

玉云在见着多日不见的侈娘后不觉潸然泪下,她与娘亲相拥而泣。

暗文成擦了擦微湿的眼角,看向一旁脸色怪异的玉琦,“怎么了?玉琦。”

玉琦摇了摇头,真不知爹娘在听闻姊姊的遭遇后,滚如何应付随之而来的大麻烦。

玉云与玉琦对视一眼后坚决地点点头,刚刚她们姊妹俩早巳商议过了,一女不事二夫,两人都已跟自己挚爱的男人发生了肌肤之亲,她们心知自己根本无法忍受另一个男人的模触,何况她也向玉琦坦承自己已怀有刘剑飞的骨肉,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带着刘剑飞的孩子去当皇后,而让这完全没有皇家血液的孩子成为日后的储君,这样不就更不忠不义?

两人在对谈许久后,决定为免夜长梦多,玉琦明日即随父亲进宫晋见太后坦承一切,希望在太后的出面下能日满地成就两对鸳鸯。

对着玉云及云琦怪异的神情,傅文成夫妇隐感不对,傅文成紧张地捻捻胡须,“玉云,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你、你还好吧?”

玉云轻点螓首,“爹、娘,请你们一定要原谅女儿。”

“说什么傻话?”傅文成夫妇异口同声地道。

玉云轻叹一声,“再来所说之事,也许你们都无法接受,可是我跟玉琦绝对是真心的。”

对她这没头没尾又语意不清的话,傅文成夫妇是一头雾水,不过接下来,玉云将自己的遭遇、玉琦与皇上的交往程度及两人的决定全盘托出,这冗长的一段倾诉,玉云是说得泪眼朦胧,而玉琦在不时插人补充的同时也是眼泪直掉。

博文成夫妇是听得胆战心惊,在不可置信的情形下,也不得让这番恼人的话在脑海里回旋再三。

良久,赵玟薇先开了口:“玉琦,你跟皇上已交往到有夫妻之实了,为何没跟娘说呢?”

玉琦羞惭地摇摇头,“原先娘将太后邀至圣山多日就是为了让女儿能在期间断了仲庆立后的念头,结果我反其道面行,我怎么说呢?”

“可是——”傅文成叹了一口气道:“你若告知,爹爹就不会安椿你装重病的事了,相同的,我也会请求太后加以帮忙,毕竟你的问题已不单纯,也许你亦怀有龙子。以此来请求太后动之以情,皇上即使盛怒也会体恤你俩的夫妻情,这事情就好讲多了。”他盯着玉琦已月兑稚气的脸庞,这才发现她变了许多,可是他却一直认为那是她假扮玉云的假象。

“爹爹,你这意思是赞同妹妹明日赴宫向太后坦承一切?”玉云急切地道。

他点了点头,“你心有所属且已怀有剑飞的骨肉,是绝不可能再入主皇室,再闻你所言,剑飞是救你性命之人,爹爹感激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再拆散你们这对鸳鸯。”

“谢谢爹爹。”玉云开心地笑了,不过在看到玉琦愁云惨雾的脸庞后,她收起自己的喜悦走向她,“玉琦,虽然我跟皇上只有短短的几句交谈,可是他的言行举止让姊姊相信他是真心爱你的。爱可以包容一切,我相信他会谅解你的!何况你一开始都是为了我。”先前在与玉琦讨论赴宫一事时,玉琦最担心的就是无法得到皇上的谅解。

玉琦只是轻轻地扬起嘴角,没有言语,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玉琦,那明日你就随爹进宫,皇上明日要晋见西贡使节,那段时间他不会去向太后请安的,你就趁那机会将一切向太后告知,她疼你如女,一定会帮你的,另外——”他转向玉云及赵玟薇,“以此算来,剑飞在后天就会造访相府,爹爹当日仍需进宫,若他前来而爹尚未回府,就请他稍待,玉云已怀有身孕,这婚事就得尽快。”

“可是爹,我们已经——”

“我知道你们已拜过堂,可是爹娘并没有参加而且亲友也都不知。”

“可、可是爹——剑飞只是一名草莽,这一公开伯会辱了爹爹的名誉。”

“胡说!爹可不在乎别人怎么讲。”傅文成走近玉云拍拍她的手,“从你对他的描述里,爹相信他在人晶及外貌都是上上之选,亲友看了也许会嫉妒呢!”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声,“再说,你也决定跟随剑飞隐居山林,就让爹娘好好办办你的终身大事吧!”

玉云无语,但是满眶的泪水表露出对他们的满心感激,她泪眼婆娑地看向对她微微一笑的玉琦,这个妹妹——她哽咽了一声道:“玉琦,好好加油,你也会得到幸福的。”

玉琦绽开笑靥,看着姊姊眸中幸福的泪光,仿佛也从中得到力量,她突然觉得仲庆一定会原谅她并跟她白头偕老的。

***

刘剑飞在内苑的潜心堂已等候多时,她不容易盼到回宫的仲庆,他欣喜地站起身子迫切地想将玉云的事说出,不过,璧莹太后脸上同样欣悦的眼神让他暂时住了口,他豪迈地笑了笑,“太后何事欣喜?”

璧莹太后坐来对着这个有若自己儿子的刘剑飞道:“看你喜上眉梢,想秘也有好事相禀吧?”

“呃——先闻太后的吧!”

仲庆坐子,轻啜个茶后才笑笑地道:“还是你先说吧!我们的交情比亲兄弟还亲,从来都是准时赴会的好兄弟在断了一次后又突然进宫,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仲庆早猜到一定与那名“傅小姐”有关……

“不!不!这说起来你这好兄弟也是半斤八两,瞧我一次没有赴约,你却未曾派一兵一卒前去山寨看看我是否安好?想必你也是忙得没时间理我。”刘剑飞反将一军,两人感情甚笃,说话是不须拐弯抹角的。

仲庆闻言哈哈大笑。

璧莹太后见这对兄弟你来我往的,她已捺不住地道:“我说!我说!等你们再来一番唇枪舌剑,我可没耐心了,总之一句话,仲庆已经决定立后的人选了。”

“哦!”刘剑飞惊讶地挑高了眉头,立后这一事仲庆一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再加上他多日的心思都在玉云的身上,因此他对仲庆选后一事也不再多想,可是这会儿看仲庆的表情似乎是心甘情愿,而且脸上还有显见的满意之情。

“是哪一位官家闺女?”刘剑飞端起杯子就口。

“是傅相的女儿傅玉云!”璧莹高兴地回答,“她可是个可人儿呢!她——”“轰!”的一声,刘剑飞的脑子瞬间呈现一片空白,他手中的杯子跌落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愣愣地看着跌碎的杯子,刚刚太后说仲庆立后的人选是玉云引玉云?!这青天霹雳的打击令刘剑飞全身有若寒气侵肌,身陷冰天雪地:“怎么了?”仲庆及璧莹太后吃惊地看着原本笑容满溢的刘剑飞在一瞬间呈现灰白。

“剑飞。”仲庆站起身子拍了拍呆若木鸡、不言不语的刘剑飞,“你到底怎么了?”

刘剑飞呆滞地看着仲庆,不久,他才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真——真是恭喜你了!仲庆。”他困难地说出祝福之辞。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刘剑飞,璧莹太后担心地走近询问。

“没、没有,不碍事的!”刘剑飞摇晃地站起身子,一脸惨白,“我突然想到有一件要事未办,我先告辞了。”不待他们多言,刘剑飞即展起轻功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仲庆不解地蹙起眉头,为何剑飞一听到立后的人选是玉云时脸色煞变?可是他跟玉云是不可能有交集的,那他的反应为何如此?仲庆是百思不得其解。

***

刘剑飞在酒楼里喝了一下午的闷酒,原想藉酒浇愁,谁知酒入愁肠愁更愁!他痛苦地跟店小二要了间房间休息,独自关在房中,他想着玉云……仲庆一下旨,玉云是非入宫不可了。可是玉云是个内柔外刚之人,虽然她不曾向他表露爱意,可是他能感到她亦对自己倾心,若她因为他而做出抗旨的傻事?不!不可能的!谁会弃荣华富贵不要?谁会放弃当一国皇后的枧会?刘剑飞,刘剑飞,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他嘲讽地一笑。

可是,玉云不是个嫌贫爱富之人啊!而且她愿意随他隐居山林,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叼!刘剑飞的心中不禁替玉云辩白着。

不!不行!为了她往后的日子着想,他得在圣旨下达前先斩断他俩的情丝,这样,玉云在接受圣旨的同时就不须顾虑到他俩之间的情爱,而能安心地做她的皇后。

皇后!刘剑飞握紧了双双手,脸上也泛起了哀恸之光,他自诩能给玉云最安定、最幸福的生活,虽然在物质方面他可能没办法完全地满足她,可是在精神方面他确信自己能给她最好的。

但是——他苦涩地一笑,仲庆在物质、精神方面却能给予玉云全世界最好的。身在皇宫,物质的享受是上等的,仲庆又是一个好情人,对玉云那样柔美的倾国佳人,仲庆绝对是呵护疼惜不已,她绝对能过好日子的!

刘剑飞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对四周降下的黑幕浑然不觉,他的心中一直想着玉云、玉云……这是生平第一次,刘剑飞怨恨自己没有拥有强大的权势,他没有资格去跟仲庆争,因为他由到外都只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草莽,纵然仲庆赐予他逍遥御军统领的官职,但是他从来都不曾将那官位当真,也从不曾有当官的欲求,再者,他这官职也是仲庆赐给的,仲庆永远高高在上,有权判人贫富、有权操人生死……刘剑飞惭愧地摇了摇头,他怎么会将自己的好兄弟想成这样?像一个昏庸的君王!仲庆是一名仁君啊!刘剑飞大大地叹了一口气,他是被嫉妒给冲昏头了。

外头更声陡起,打更的沙哑声叫着一更天了。

一更天了?他不能迟疑,他该去会玉云了。刘剑飞快马直奔宰相府后,以轻功跃进相府直接进入玉云的闺房。

站在床头看着柔美酣睡的她,刘剑飞紧握住拳头抑住自己想抚模她女敕白粉颊的。他轻轻地唤醒她后随即转过身,深吸一口气,他将那股不舍与心痛埋在心坎深处,脸上出现漠然的神色后才转身面对她。

玉云惊喜地下了床,“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不是明日才要来拜见我爹娘的?”

“不必了!”他冷冷地道。

“不必了?还是你已跟爹娘谈过了?’玉云点燃了一小烛光,返身面对他时,才发觉到他冰冷的口吻及僵硬的身躯,“你——怎么了?”

刘剑飞隐忍着心如刀割的哀戚,对着即将说出的残酷话语,他不得不装出一名负心汉的漠然,“我今夜来此,只是跟你说我们夫妻的缘分已尽了。”

玉云的脸色蓦地刷白,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仍旧俊挺的丈夫,他说什么?他说他们夫妻……她颤抖的手扶住床沿以撑住她软弱的身子,“剑飞——”“不必太惊讶!这两天我想得很多。”不忍看她哀痛欲绝的神色,他转过身背对着她继续道:“我区区一名山野草莽怎么配得上一名宰相女?你从小就优渥惯了,在山寨里过活也只是一小段时间的兴致,很快地,你就会厌倦那样的生活,而我要的妻子是能跟我一生一世,代我养儿育女的,这事事样样都得自己来,你一名已习惯被伺候的娇娇女,怎么可能受得住?”

玉云听着他毫无情感的语调再加上那一句句伤人至极的话,眼眶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她哽咽地道出心中的不平:“你明知我不足那种女人啊!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我?”

“不能?”他嘲讽地一笑,“你这大小姐能陪我抓山猪野吗?或卷起袖口种菜、饲养鸡鸭、煮食饭菜?”

“这些我都可以学啊!”她呜咽地回道。

刘剑飞吞咽一下梗在喉间的硬块,狠心地忽略她话中的伤心与啜泣,“学?瞧你那只柔女敕的双手,还是免了吧!另外,做我的妻子必须是很坚强独立的,我才说这么几句,你就哭哭啼啼地,我没那么多的闲工夫来应付你的泪水!”他转身欲走,因为他自己也忍受不了了,他的眼角湿润、心痛至极,他不想放开她啊!

玉云追了上去,紧抓住他的袖子拖住他,“不!别走!我不哭,绝不哭!求求你。”

刘剑飞闻言几乎无法克制回身拥抱她的冲动,但他知道为了她好自己绝不能心软,他紧握拳头狠声地道:“你不适合我也就别拉住我妨碍我‘寻欢’的时间。”

“寻欢?”玉云愣了愣,一双泪眼又见泪珠,“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挺美的,我是一名正常的男人,那方面的需求你不会不知道的,不是吗?”

“你、你去找女人?”她泪如雨,心已伤,她不能忍受他去找其他的女人啊!

“没错!看看能不能带一个老婆回去山寨。”他故意不在意地随口回道。

“剑飞,你——可是我——”她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她已怀有他的小孩了,这——他不得不狠心斩断情丝啊!刘剑飞在心中一直告诉自己,为了她好!为了她好!他紧抿着嘴用力地甩开玉云。

玉云跌坐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这不会是剑飞!这不会是一向呵护她、爱怜她的剑飞,可是他竟这么狠心地将她甩到地上,她抚了抚月复中的胎儿,也许——告诉他自己有身孕一事,他就会恢复成原来的剑飞了。

玉云挣扎地站起身子,“剑飞,我——”

“傅玉云!你别再缠着我!我可以老实地告诉你,我这一介草莽今生今世是绝对不会爱上你这宰相女的,因为我负担不起也高攀不上!”他转过身子,脸上是一片冷漠。

“可、可是——”她是柔肠寸断、涕泪纵横,“别如此说。”

“傅玉云,你难道这么‘贱’,一定要缠着我不放?”他一步一步地接近面色苍白的玉云,“没错!是我夺了你的贞操,可是那是情非得已的。再说,我这江湖人一向是好聚好散的,你若是硬要跟我,也是可以。不过,你可忍受得了我江湖中众多的红粉知己?”他冷眼睨视着她。

玉云随着他的逼近,一步步地退向床沿,他竟骂她贱?

这个她用心深爱的男人竟骂她贱?!成串的泪珠随着她摇晃的螓首不停地坠落,她的喉咙干涩、身体冰冷,仿佛被拖进了一黑暗深渊无力挣月兑,一阵阵袭来的心伤令她几乎承受不祝“不说话?是答应了?”刘剑飞毫不怜香惜玉地捏住她的下颚,“那今晚我就不必再到妓院找人,就再尝尝你的滋味好了。”

“你、你不要脸!”玉云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她泪如雨下地凝视着他,“原来我跟妓女户的女人并没什么差别是不?根本不是因为我是宰相女,而是你厌倦我了!你找个富丽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你的卑鄙无耻是不?”

刘剑飞难过地别过脸,脸上烧灼的疼痛似乎也烧痛了那颗爱她的心,但他仍振作地哈哈大笑,“被你识破了,那就不必再多说了。”

“是啊!是不必多说了。”玉云在他承认的那一刹那已心如槁木,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已没了感觉,语调同样地主冷了,眼角仍噙着泪,她脸色苍白冷冷地道:“马上离开我的房间,今生今世都别再出现我的眼前。”

“那是最好了,我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刘剑飞说出违心之论,随即纵身离去。

玉云拭去泪水轻抚了抚月复部,“没关系的,你还有娘,娘一定会好好养育你的。”她看了看窗外的星光银月,思索着自己该如何走人生的下一步路,她不得不坚强,她还怀有一个小生命,这身子不是属于她傅玉云一人的”,她得珍惜自己。

忍不住地,她心神不定地望向远方;一颗晶亮闪烁的泪珠再次滑下她完美的脸颊,玉云再镒轻抹颊上的泪珠,刘剑飞?她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这个人从她的记忆中完完全全地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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