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住宅窗外可见的泰晤士河,贾克一张俊秀的脸上充满沸腾的怒火。
蔚杰!
一想到这个名字,他就气得咬牙切齿,让他跟来伦敦真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他简直像古代随侍在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卫,亦步亦趋的跟着夏若琳,他跟她要独处一室,门还得打开,而他老兄就大剌剌的站在门口监看,他想一亲芳泽、要一个拥抱,那家伙会突然冲进来--
“小心,有蜜蜂飞进来了!”
又诸如,“先生,你的电话。”
“下雨了,那扇窗户该关了。”
“冷气太凉了,公主,把披肩披上。”
他用一些莫名其妙又可笑至极的伎俩将她拉离他的怀中就算了,晚上有房间不睡,居然睡在她房门口,让他晚上想越雷池一步都难。
他当然可以用强的,事实上,他也用了,他拿枪逼他滚远一点,如果他还要他的小命。
他是乖乖的走了,但在他忙着开锁时,一支冰冷的枪管也抵在他的后背,“何必那么猴急,再等一个多月,她就是你的了。”
想到这里,脸色铁青的贾克用力的搥了窗台一下,真是自找麻烦!
当初约定三个月后结婚,其实是想看看他跟她玩了三个月会不会腻,若是腻了,婚就甭结了,钱当然可以再收,这也算人财两得。
没料到外表看来柔弱的她却有着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决心,他若真霸王硬上弓,她就让他永远也吃不到!
要她到这儿,原本要威胁利诱样样来的诱她上床,但现在可难了。
而这个美人儿看得到吃不到,另一个也勉强称得上是美人的露丝,却是连看都看不到。
想到这儿,他眼神一冷。
露丝那个女人居然敢趁他带着一帮友人到温莎时,偷了他的钱逃走了,害他这段日子的欲火无人可灭。
“妳能逃多远?露丝,妳能去的地方我都清楚……”他已经找了征信社了。
钤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停顿了一会儿,敲门声再起,门外响起女佣的声音,“先生,你的电话。”
他走到圆桌旁,拿起话筒,“喂?赫尔辛,找到露丝了,好,很好,将她带回来。”
币断电话,他冷笑一声,逮到妳了吧!
脑海中一个念头形成,他眼神狰狞,套了一件外套,走到门外,往左方第二个房间走去,不意外的,在门口又看到蔚杰在站岗。
蔚杰一见到他,双手环胸的站直了腰杆。
贾克冷睨他一眼,他却回以一个微笑,“早,先生。”
“走开,我要见我的未婚妻。”
“请等一等。”他先代他敲门。
贾克火冒三丈的在一旁等着,他曾想过要将这搞不清楚身份地位的蔚杰海扁一顿,但论身高,他高他一个头,而且他的身材挺拔、臂膀结实有力,在逐一衡量下,他不得不打消念头。
门开了,穿著一套蓝白洋装的夏若琳美得让人屏息,而一见到她,贾克发现自己满月复的怒火消去大半。
“我们用餐吧。”
“嗯。”她点点头,习惯性的看了蔚杰一眼,他对她点点头,跟在她身后。
明知不该依赖他的,但有他在身边,她的确多了一份安全感。
虽然只是短暂的逃避,可能逃开一天就算一天吧。
餐桌上摆放着丰富的早餐餐点,贾克看着坐在对面的美人,食欲大开,但再看看大大方方坐在佳人身旁的美男子,他的胃口顿时欠佳。
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在三餐上从不客气,就算外出用餐也是,即使对他冷嘲热讽,他也不痛不痒,左耳进、右耳出,气得他也懒得再浪费口水。
“等会儿露丝回来,我们大家一起出去走走,也许先到南华克大教堂。”
夏若琳点点头,反正从来到伦敦后,他要带他们去餐馆、酒吧、剧院等等,她都是点头默从,虽然这次的地点很出乎意料。
蔚杰也觉得怪怪的,这邪恶的家伙横看竖看都不像会去上教堂的人。
约莫半个钟头后,他们吃完早餐,一个高高瘦瘦的陌生男人带着表情复杂的露丝回来了。
她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如贾克所言到巴黎玩了几天的人。
她披头散发、脂粉末施,眸中有着清晰可见的惊慌。
贾克跟那名高高瘦瘦的男子点点头,赫尔辛明白的点头,先行离去。
“见到未来嫂子不会叫人?”他横了露丝一眼。
“夏、夏若琳。”露丝吞咽一口口水,再瞥了她身后曾有一面之缘的蔚杰,“你好。”
两人朝她点点头,眸中尽是困惑之光。
“去打扮一下,我要带夏若琳到教堂走走。”
她震慑的看向贾克,眼神里是更深的惊恐,这让蔚杰跟夏若琳更不解了。
“还不快去!”他冷声催促。
她连忙快步的回到房里,换了衣服,涂了口红,又回到餐厅。
贾克只睨她一眼就挽着夏若琳先行,蔚杰跟露丝则跟在身后一起进了电梯下楼,四人搭乘一辆车前往南华克大教堂。
经过岁月洗礼,融合哥德式与维多利亚风格的南华克大教堂,在蓝天白云下透着一股古朴的素雅风情。
四人出现在这座保有中世纪特色的教堂时,还引起一阵骚动。
尤其是丰神俊朗的蔚杰,高人一等的他以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魅惑笑脸迷倒一群观光客,而夏若琳也同样引人注目,只是她浑身贵族气息浓厚,给人一种只能远观的距离感。
贾克因为那双邪魅的绿眸,虽然长相英俊,但并不讨好,露丝也美,可有种没有自信的怯懦,与伫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夏若琳有很大的差别。
四人里里外外参观,看来与一般游客并无不同,但露丝看的不是眼前的景色,而是一直走在她前面的贾克。
他不会这么好心的,他是让她先来这儿跟上帝求救,还是要她跟上帝忏悔,她偷了他的钱?!
她猜不透他的意图,她只知道,他一定不会轻饶她的……
“上车,我带你们到另一个『好地方』走走。”
贾克边说边坐上车,眼角余光还犀利的瞟了露丝一眼,她浑身一颤,僵硬的跟着夏若琳上车。
蔚杰将这一切看在眼底,他想起贾克曾对她施暴的事,看来她应该是被逮回来的,自然先前也不是到巴黎观光。
他的目光回到夏若琳身上,她总是全神贯注的看着车外的风景,但那沉淀在眼底的落寞与不安,他全看在眼底。
思绪间,贾克将车子开到离南华克大教堂不远的伦敦地牢。
夏若琳一看到伦敦地牢血淋淋的红色大字,还有播放惨烈叫声的背景音乐,人还没进门,心儿就发毛了。
露丝的表情也不好,她不想进去,但她不敢违背贾克的意思,先行下车。
蔚杰跟着下车,像个绅士的要扶夏若琳,然而贾克直接上前挽住她的手,买了四张门票,没说什么就拉着手心泛凉的夏若琳进去。
伦敦地牢里展示的是中古世纪的地牢原貌,对待死囚的残酷刑罚,有火烧、绞刑、老鼠啃噬……等等,令人毛骨悚然。
“我想出去。”花容失色、胃部翻腾的夏若琳不想再看下去了。
蔚杰也没兴趣,很快的陪着她往外走,令人意外的,贾克这次竟没有阻止。
见他们走远了,他冷笑一声,看着也想跟出去的露丝,手一伸,粗暴的将她拉到身前,让她抵靠在一个刑罚展示柜前,以只有她听得到的音量道:“我对老鼠将人活活啃噬致死的过程很感兴趣,妳说我是不是该找个人--”
“不,我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脸色惨白的她吓得浑身发抖,贾克的残暴个性她已领教够了。
“那就乖一点。”
她用力点点头,“好,我一定听话。”
“帮我绊住蔚杰,那小子太碍事了。”
“好好好。”
他勾起嘴角一笑,放开她,“走吧。”
露丝苍白着脸点点头,心更沉了,终究,还是逃不开。
但两人一走出去,却发现蔚杰跟夏若琳没有在门口等他们,压根不见踪影。
“该死的!”贾克低低的粗咒一声,却无奈,他不知能到哪儿找人。
“我们就这么走开了,可以吗?”
坐在双层游览巴士上的夏若琳还是有点不安心,虽然此时的感觉比刚刚在那阴森森的地牢里实在好太多了。
“我亲爱的公主,请妳也让辛苦好些日子的侍卫松口气吧,他二十四小时神经紧绷的保护妳,妳就勉为其难的让他任性一次,好吗?”蔚杰俏皮的跟她眨眨眼。
她忍俊不住的微笑,但又觉得似乎太放纵自己的情绪了,她想收起笑容,他却故意以中文跟她交谈,“不,我们今天是外国来的游客。”
她摇摇头。
“就今天。”
她还是有些放不开,很怕快乐的回忆会让往后的日子变得更难熬,摇头道:“我想去看看碧莲,她一直不知道我来了伦敦。”
难掩失望,可蔚杰还是照她的意思,带她下了巴士,以电话卡拨了市区的公共电话给碧莲。
蔚杰有颗爱好自由的心,不喜欢手机可以随时被找到的感觉,所以很少用手机,夏若琳则是生活在古老庄园里的蔷薇,更用不上。
联络上碧莲,蔚杰发现她那张一向沉静的脸漾起了愉快但仍显文雅的浅笑。
她挂断电话说:“碧莲要开车过来接我们。”
“太好了。”
两人四目对望,含笑的瞳眸仍有着动人的深情,而璀璨的黑眸还是一如往昔的逃开了。
约莫半个钟头,碧莲开车前来,一见到蔚杰,她瞅了夏若琳一眼,“妳没说妳身边还带着一名骑士。”
她有些不自在,“别胡说了。”
碧莲想了一下,“妳难得来伦敦--唉,虽然温莎离这儿也不算远,但妳就是--”她摇头笑了笑,要他俩先上车,“有个地方妳一定喜欢,这一趟绝不能让妳白来。”
语毕,她开车往郊区开,打算给好友一个大大的惊喜,一个在好几年前就想给她的。
“妳没跟她说,妳在这儿可能还得待上好几天?”蔚杰不解的低声问夏若琳。
“不用说。”她不想影响此时的好心情,何况,她更不愿让碧莲到贾克家找她,那个男人,任何女人可以离他多远就多远。
“说什么悄悄话?”坐在驾驶座上的碧莲好奇的回头看着后座的两人。
他们摇了摇头,对看一眼,又移开视线。
碧莲耸耸肩,也许他俩在眉目传情吧,她只要专心开车就行了。
山风拂来,带来了初秋的凉意。
此时的天空充满着动人的景致,五彩滑翔翼在天边划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美丽弧线。
夏若琳看着此番景象,惊喜全写在脸上,她几乎忘了身边还有蔚杰跟碧莲,接连发出一声声的惊叹。
“蔚杰,你知道她计算机屏幕桌面,一直是一只滑翔翼在蓝天白云间翱翔的画面吗?”碧莲微笑的看着他。
他摇头,笑了笑,“我不知道她有一颗渴望想飞的心。”
“有机会来我家,还有个秘--”
夏若琳正巧转过身来,她只得吞不到口的话,笑问:“喜欢吗?”
“喜欢。”她的美眸熠熠发光,“不过我没有勇气玩,我有惧高症。”她边说边看了蔚杰一眼。
“我陪妳,这玩意儿难不倒我。”蔚杰拉着她的手往出租设备的服务中心走去。
碧莲看着这对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的俊男美女,要是夏若琳能多一点勇气,她的幸福其实唾手可得的,只是她不够自私吧!
约莫半个钟头后,蔚杰带着夏若琳飞上天了。
初秋的阳光如此绚烂,吹拂而来的山风又如此沁凉,夏若琳原本还悬荡着的一颗心,在与风、与鸟飞翔时,变得愉悦、温暖而平静,再看着身边含笑的俊俏脸孔,一切的一切恍如置身梦中,她露出一个发自心底深处的快乐笑容。
蔚杰对她的反应由惊讶转为惊喜,本以为纤细如仕女的她对这类运动是避之惟恐不及,但他错了。
原来,她个性中还隐藏着这一面,也许这样的她就能拋开一切,勇敢跟他行走天涯。
他一定要激发她找出她潜藏的勇气,蔚杰在心里跟自己这么说。
阳光灿烂、风儿轻舞,双人滑翔翼飞过河谷、山丘、绿地,在夏若琳的心中,她又典藏一个人生最美丽的记忆了。
两人回到贾克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不意外的,贾克一张脸臭得跟粪坑里的石头没两样,而露丝却穿著一袭低胸露背的性感衣服,这与她给人的印象完全不搭轧。
夏若琳很累了,但她很快乐,所以她不希望任何人破坏她此时的感觉,她想在睡梦中再回味飞翔的味道。
不同于以往,她主动跟贾克道:“我跟朋友吃了晚饭,累了,我想先回房--啊!”
她突然惊叫一声,因为冷不防地贾克竟用力的将她拖入他怀中,一手紧扣住她的腰,一手粗暴的将露丝用力的推向要过来拉她的蔚杰。
“蔚杰,你要女人陪,这儿就有一个,我警告你,再也不准将我的女人独自带开!”
“你在胡说什么?!”蔚杰不悦的要将露丝推开,没想到她竟然抱着他不放,他低头一瞥,讶异的发现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她也不是自愿的!她泛着泪光的眼神无言的传递这项讯息。
贾克没有耐心了,他本来还想让露丝慢慢的勾引蔚杰,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一想到蔚杰可能带着夏若琳在某个饭店房间温存,他的怒火层层叠叠的愈涨愈高。
“妳跟我进来!”
“你干什么?贾克!”夏若琳害怕的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推开他,但根本动不了他丝毫。
他火冒三丈的冷睨着她,“我要检查看看妳还是不是处子!”
“你--”她脸色悚地一变,“不!不要!蔚杰!”她求救的呼喊。
“放开我,露丝!”蔚杰压抑着怒火道,他可以很粗暴的推开她,但她泪眼中惊骇的眸光让他不忍。
“好好伺候他,露丝,不然,妳知道我会怎么对付妳。”扔下这句话,贾克立刻将挣扎不已的夏若琳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蔚杰!”夏若琳喊得惊恐。
“对不起了,露丝。”蔚杰没得选择的大力推开露丝,正要追上前去,没想到跌坐在地上的露丝竟又死命的抱住他的腿。
“别走,我--我从小就是他的出气筒,长大后就是他的泄欲对象,他是个疯子,我若没有照他的话去做,他会用地牢里那些残酷的刑罚来折磨我的,呜呜呜……”而这就是他今天带他们去参观地牢的目的,他要她再也不敢逃开他。
“这--”
“我求求你!”她紧紧的抱住他。
“蔚杰!不……不要……”被甩上的房门内突地传来夏若琳恐惧的求救声。
他深吸一口气,蹲子,看着满脸泪痕的露丝,“我深爱着公主,我绝不容许任何人去伤害她,所以,请妳快点放开我,我不想伤害妳。”
她怔怔的看着他那双充满深情的动人目光,抱着他腿的双手缓缓的松开了。
爱?
何其幸运的夏若琳,而她,谁来爱她,又有谁来爱她的孩子呢?!
蔚杰先冲回自己的房间,拿了这次特别带过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手枪后,冲到贾克房门前,以手枪打坏门锁,用力的踹门进去。
房内,那个禽兽已将夏若琳压在床上,粗鲁的唇吸吮她的粉颈,放肆的手扯破她的洋装,在她的双峰间游移。
蔚杰怒不可遏的冲向前去,枪口抵在贾克的后脑勺,“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这声音极冷,冷得让人毛骨悚然,冷得让贾克不敢相信这声音会是来自那个总是面带笑容的蔚杰。
“你别乱来。”他慢慢的站起身,双手高举。
满脸泪痕的夏若琳啜泣的抓着被撕破的衣服,没有血色的脸上只有惊恐。
“过来我这边,公主。”蔚杰不舍的看着她。
她双手环抱,颤抖着身子走到他背后。
贾克冷冷的瞪着一脸阴霾的他,“好了,算我粗暴了些,她可以回房去了。”
“不,我们要回温莎。”
“你--”他脸色丕变,就要向前拉回夏若琳。
“别动!”蔚杰的枪直指着他,冷冷的道:“你知道子弹是不长眼的。”
他阴沉的瞪着她,“夏若琳,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妳敢走,妳的那些亲友全要睡街头了。”
“合……合约的时间还没到,一个月后,我会来履行合约的。”她将惊慌丢到脑后,逼自己正视着刚刚粗暴的在她身上逞凶的野兽。
“好,就一个月。”贾克闷闷的响应,其实也没得选择。
蔚杰退出房间,看着仍趴在地上哭泣的露丝,“妳跟我们一起走。”
“这--”她一愣。
“难道妳想留下来?”
她摇摇头,连忙起身跑到夏若琳身边,夏若琳虽然不明白,但什么也没问。
在一支短枪的护卫下,蔚杰带着两个女人搭电梯到了停车场,一行人往温莎而去。